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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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當場能解決的仇怨，他從來不會遺留到睡覺之前。
“表面風光，骨子裏爛透的布萊克，腐朽陳敗的一群瘋子，難道你當初應下的信物條件，是救下‘未來布萊克家主’……一條命？！”
湯姆的細長手指向上移動，輕撫著她眼睛，那時黑夜裏的一閃綠光是如此明顯閃亮。
平常被她綰發的鳴鳳簪，一瞬插在地上，就自動形成了一層保護結界，漆黑一團得伸手不見五指，仿佛封閉了人的所有感知。
而這，只僅僅是一個小法術。
她是不喜歡他殺人的，即使她理智上的開口不幹預，不阻止他殺人，但她的感性一直在評判，一直在反感。
多麗斯只是嘆息一聲，閉眼任由他摩挲著自己的眼睛，耳畔早已沒了雷聲的警告，她仍舊遵循著之前的沈默不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zora在選擇結婚對象，不是我，我們已經結婚36年了，Voldemort。”
他是她主動選擇的，同樣也沒有征求長輩的意見。
漆黑眼眸的怒氣一瞬消失，湯姆似是嘆道，“過去的今年我死了，哈利·波特去年仍舊出生在7月31日，你剛剛是不是在想這個問題？風暝。”
“嗯，”他只猜中了前半段，但後半段是她現在不想告訴他的，多麗斯只道，“我還在想另一個問題，等我想明白，再告訴你，好不好？”
他們之間的交流話題重新回到zora身上，明面上的純血家族，是zora真心愛上的人，無論怎樣，這個局面，目前是很好的。
中午用完午餐，多麗斯和zora一道消食踏青去了，只留下湯姆和亞爾維斯兩個人單獨談話。
或許還要一段時間，多麗斯就直接帶著zora爬山去了。
突然的意外，下雨了。
冬日的雨是濕冷的沈悶，或許明天早起就能看到一片雪白美景。
她們就被困在了半山腰裏的一個山洞裏，zora本想建議直接幻影移形回去，正想開口。
擡頭看雨的多麗斯輕輕說話，落雨的嘩啦嘩啦聲音也掩飾了幻影移形而來的湯姆，隨之的哢哢響動聲。
但多麗斯的清靈聲音清晰回蕩在他們耳畔，
“zora，知道什麽是無常？這場雨就是無常。”
看了眼加個高階混淆咒的爸爸，和她一樣眼睛裏的警告特別明顯。
對於這偷聽行為，zora不客氣翻了個白眼，身體卻是走到媽媽右邊，遮掩了爸爸的所在位置。
“媽媽，無常的具體意思是什麽？”
她問道，接著多麗斯遞過來的一顆糖，剝開糖紙，糯米紙包裹著的藍莓果仁黑巧，五分糖的甜度，是她喜歡的口味。
她含在口中，滿足瞇了瞇眼睛，微苦過後，是回甘的酸甜，杏仁的顆粒感明顯。還是媽媽親手做的好吃，是蜂蜜公爵永遠比不上的。
“是事物變化不定，沒有永恒不變的狀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人們的意願去走下去。比如這場雨，早晨的艷陽高照，也沒有保證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
“媽媽，會有永恒的事物？”zora敏銳問道。
“我想，是沒有永恒不變的，一切都在變化，像水一樣，流動著，轉變著，沒有固定的模樣。”
淺杏色格紋羊絨大衣早已被多麗斯開始爬山前收納進了戒指裏，現在只是一件慣常的黑色流光鬥篷遮擋冬雨的寒冷。
她伸出手接起天上墜落的雨，掌心是冰涼的流動。
多麗斯嘆了口氣，以一種疑惑但又不敢下定論的口吻，“但我又認為總有例外，有一個結論像一層薄紗，我卻看得不真切。”
世間萬物，瞬息萬變，唯愛不變？
在那一瞬間，下雨帶來的風，吹起了那黑色鬥篷，仿佛也會帶走了她媽媽似的。
zora下意識就抓住了多麗斯手臂，觸手是白色羊絨毛衣的溫暖感覺。
多麗斯掌心的雨水快速化作一條小水流，隨天空落下的雨滴墜進綠樹裏，黑土裏。
感覺抓她的力道有點緊張，她正想朝右轉過頭，腰間被小女兒的右手從背後摟了過去，垂向眸左下方看去，正扯著那流光黑錦的撒嬌動作。
“媽媽，我還要黑巧。”
潮濕空氣中吹來若有若無的清冷味道，眸子輕轉，多麗斯似是明白了什麽。
輕聲問道，“這麽快就吃完了？”
“嗯，”點頭回著這溫柔詢問，zora幹巴巴應聲道，“好久沒吃了，我一直都想念著藍莓果仁口味的，很多地方的甜點餅糕，都沒有媽媽做的好吃。”
“暫時吃這點吧，沒有做得很多。”
儲存的這款糖果只是新年剛做的，多麗斯直接把剩餘的所有全部遞給了小女兒，“zora，我很高興你的自立自強，雖然我不舍你的離開……可是，你連過年都不回來待幾天團圓，現在回來了，直接宣布你要結婚了，不給我和你爸爸一點心裏準備的時間。”
都不知道提前寫信告知一點。
意念控制著糖果瓶放進隨身的收納手鐲裏，zora的指尖下滑，握緊了多麗斯柔軟的掌心，“媽媽，對不起，但感情，真的由不得我做主，我一直以為自己在認真，但事實上，我錯過了很多。在不清不楚的黑暗情況下，我做不到十三年念著一個人，一個可能一輩子等不到回答的人。”
感情是不自主的，這話，多麗斯曾經也對鄧布利多說過類似的。
十三年？！
上學7年。zora本碩連讀4年。已經是11年了。
多麗斯眼眶瞬間紅了，湯姆在過去她‘死去’的那十年，他念著她，是愛著她，還是想從她這裏得到長生的幫助？
追求強大和永生的他，種種利益的衡量下，再加上感情的流動去向，她……真的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又是沈默。
zora看到多麗斯舉起左手，應該在擦拭眼淚，果然媽媽再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zora，你是因為愧疚的錯過才認為這是合適嗎？人這一生，最好的風景，是自己一生所描繪出的風景，愛情是好的，但不是人生的全部。zora，你真的愛他嗎？為什麽？”
沈默認真想著，她才開口，“我沒有將就，覺得非要找個合適才算是完成當初的有趣約定。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和亞爾結婚；想和他分享一切，好的壞的都可以；想和他一起看過世間風景的同時，也能在手畔邊，握著我最愛的風景。”
“我想珍惜他，我不想留下遺憾，沒有為什麽，”zora想了想，她說不上愛著亞爾維斯的原因具體是什麽，沒有任何理由，“媽媽，愛，難道不重要？”
“當然重要，尤其最重要的就是愛自己。”
眸中閃過一絲恍惚，是啊，這也是她當初決定愛下去的理由，多麗斯認真道，“愛自己就像是蘊滿雨水的烏雲，雨水落下，才能生生不息去滋養萬物，親情、愛情、友情等等珍貴的情感，這些愛，才能得到生發生長。相應地，你才能更好地去愛…愛你的人。”
愛你的人？
為什麽在這裏頓了一下才說出口？
zora有點疑惑，“那不愛我的人呢？”
“zora，我自認為不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我的愛是很吝嗇的，甚至是自私的，除了我認為值得的，愛我的人，其他人，我做不到付出我認為的愛。與人打交道，只是保留著基本的友好的相處之道。”
她友好，只是因為那些人還沒觸碰她的反感地方、底線等等。
“我的思想，只能作為一個參考，一個看法，甚至你直接摒棄我的，如果你覺得這有悖於你的看法，我都是認可你的。他人的意見可以聽一下，但自己的人生，是必須要自己做選擇的，自己掌握的。”
多麗斯咬碎了口中的蜂蜜檸檬糖，酸甜味道剎那在口裏迸發完全。
認真道，“zora。你是一個獨立的人，你和我的成長經歷不同。我很感謝你的到來，感謝你願意選擇我作為你的母親，你是獨一無二的珍貴。”
正是因為有了小女兒，彌補了很多的遺憾，多麗斯才真正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認同感。
她說到這兒聲音有些哽咽，
“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祝願你一生婚姻幸福。但是，有了孩子，當母親的總是擔心很多。倘若，亞爾維斯讓你受了委屈……我的答案，還和當初一樣，只要你願意，我會保護你的，我會支持你。”
這個當初，是她不滿1歲，以為媽媽拋棄了她，來了‘母親’的誤會那次。
“媽媽，我早就成年了，已經27了。”zora眨了眨泛紅的眼睛，小聲道。
“我知道，zora是很優秀的女孩子，是受人尊敬的巫師教授，早已可以保護好自己，還能保護好rosy了。”
認真撫摸著小女兒的手，是一雙有力勇敢的手，“但直到我死去之前，女兒，這個身份帶來的母親責任，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承諾。我當然希望你自己能夠獨立面對這個世界的風雨，這一點你做得很好，很勇敢，我為你驕傲。”
多麗斯頓了頓道，“但人總有累的時候，像白天工作，晚上就要休息一樣。你累的時候，可以和你組建的小家一起消解疲乏，也可以回到我和你爸爸這個大家庭裏，只因為，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是的，媽媽一直都是尊重她，努力培養她自立自主的思考能力，即使爸爸不自覺地無意識想幹涉她的選擇，但媽媽一直都是問著她自己想要什麽，這是她的人生，怎樣過，只能由她選擇。
她知道，就算是她和麻瓜結婚，只要是她真心愛上的人，媽媽也會支持她的。
“媽媽，我知道了。”zora直接靠在多麗斯肩膀上，微卷的黑色頭發被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溫柔又有力。
她想到了華州廟宇裏的來生，淡漠的她根本不信這個，但現在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人們會有寄托來生的意願。
有的人，是今生太苦，希求來生甜點。
有的人，是不舍得今生的甜，還想延續到來生。
“如果有來生，我想做你的姐姐，我不想再做你女兒，生孩子太疼了，即使不是因為我的出生，但你也是因為我才回憶到的疼。”
“我有哥哥，的確還沒有姐姐，擁有你作為我的女兒，是命運對我的垂憐疼愛。”多麗斯驚奇了一下小女兒的許願，隨後柔軟的目光越發溫和，“不怕的，zora，你們未來如果有想要孩子的想法，不要害怕疼痛，我會制作魔藥，直接消去你的疼痛，這個不難的，不要怕疼。戰勝恐懼的方法，可以是心理上蔑視它，戰術上重視它。”
她的婚事定下來了。
zora還有點疑惑，“媽媽，如果我重蹈覆轍了呢？”
“你知道亞爾維斯的出生時期和時間嗎？時間最好是具體，如果是大概，也沒問題。”
在華州待過一段時間的zora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她微微提高了音量道，“媽媽，你還會占蔔姻緣？”
是八字還是紫微鬥數？
多麗斯的隱世無疑是成功的，小女兒都沒有著重記得諾托斯家族的發源地是華州。
他們家族的看家本事就是蔔卦。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作為母親，我會以自己的方式愛你。”
“多麗斯，我的媽媽，我愛你。”zora抽出自己的魔杖，擡眸就看見媽媽一如既往地溫柔眼神，流過淚的眼睛有點泛紅，但不明顯，剛剛的哭泣一定是因為爸爸。
她認真道，“媽媽，爸爸是愛你的。”
“嗯，”雨聲漸漸小了，但多麗斯的聲音卻越發飄渺模糊了，她的瞳孔微微縮小，只道，“我看得到。”
但聽不到，愛情只能是愛情。
人果然貪得無厭。
看了看小女兒手中的銀樅木鳳凰羽芯魔杖，搖搖頭松開zora，拒絕了離開躲雨，“zora，你去問亞爾維斯吧，我還要等雨停，登山會因為下雨這些無常原因阻攔，但我始終是要到山巔看雨後晚霞的。下過雨後，雲霞會更好看一些。”
zora一直都是推崇多麗斯的強大內心，她也願意說出自己的想法，“媽媽，世間是無常的，但愛是獨立而唯一的永恒，正如你喜歡看雨後雲霞一樣。”
拿出小木椅坐著的多麗斯，心裏默默想著zora幻影移形前留下的這句話，飄忽迷茫的眼睛無著落看著山洞上方的石板一點點，一滴滴落下雨，逐漸積聚成一個小水窪。
雨聲伴隨著風聲，她只是靜靜輕嗅著縈繞加深的清冷味道，或許沒告訴湯姆這個莫名感知，也是好事。
重新回到這處陰暗山洞，zora下意識往山洞裏面看了眼，一片幽黑，看不到人影。抓緊了手中的羊皮紙，她才走到多麗斯近前，坐到她媽媽新拿出的小木椅上。
多麗斯接過羊皮紙垂眸看去，1951年5月13日，比zora大兩歲，卻比她小一屆。
和zora說了一聲需要單獨的空間，多麗斯揮舞著手中的魔杖，瞬間給自己籠罩上了一層黑色圓球，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大約過了3分鐘，多麗斯撤銷了周圍的黑色屏障，卻見小女兒明亮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覆雜。
信手焚燒了羊皮紙，點點黑屑墜落在她近前的小水窪，飄流融入為塵埃。
“怎麽了？不要擔心，命數只占三分之一，人占三分之一，而我們腳下的地，居住的地方，周圍的環境，占著這最後的三分之一。”
況且他們的婚姻盤還是挺合的，但這話沒必要說出來。
“媽媽，”zora看著面色淡然的年輕女子，隱下才離開這裏的爸爸事實，頓了頓，知曉華州算命規矩的她沒有詢問結果。只道，“我有感覺，亞爾是不能被錯過的，無論我們的命數怎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雨後的金黃陽光重新布滿了大地萬物，多麗斯站起身來，信手收了他們倆的小木椅，“這是你的人生路，zora，我尊重你的慎重選擇，祝福你承擔起了一個新家庭的責任。”
“走吧，”伸手揉碎了zora黑色卷發上燦爛的日光，頭發微卷的模樣是遺傳自湯姆。
那雙堅定又溫柔，多情的一雙明亮黑眸，從來沒有湯姆眼神中的覆雜，沒有他見過的黑暗那麽多。
多麗斯笑了笑，“上山的路有點滑，還想和我一起去看晚霞嗎？”
“好。”
火紅晚霞映紅了登頂母女倆一瞬相似的歡喜面孔，沒看許久，美好的夕陽漸漸落下地平線，餘留一片暮色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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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能解決的仇怨，他從來不會遺留到睡覺之前。
“表面風光，骨子裏爛透的布萊克，腐朽陳敗的一群瘋子，難道你當初應下的信物條件，是救下‘未來布萊克家主’……一條命？！”
湯姆的細長手指向上移動，輕撫著她眼睛，那時黑夜裏的一閃綠光是如此明顯閃亮。
平常被她綰發的鳴鳳簪，一瞬插在地上，就自動形成了一層保護結界，漆黑一團得伸手不見五指，仿佛封閉了人的所有感知。
而這，只僅僅是一個小法術。
她是不喜歡他殺人的，即使她理智上的開口不幹預，不阻止他殺人，但她的感性一直在評判，一直在反感。
多麗斯只是嘆息一聲，閉眼任由他摩挲著自己的眼睛，耳畔早已沒了雷聲的警告，她仍舊遵循著之前的沈默不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zora在選擇結婚對象，不是我，我們已經結婚36年了，Voldemort。”
他是她主動選擇的，同樣也沒有征求長輩的意見。
漆黑眼眸的怒氣一瞬消失，湯姆似是嘆道，“過去的今年我死了，哈利·波特去年仍舊出生在7月31日，你剛剛是不是在想這個問題？風暝。”
“嗯，”他只猜中了前半段，但後半段是她現在不想告訴他的，多麗斯只道，“我還在想另一個問題，等我想明白，再告訴你，好不好？”
他們之間的交流話題重新回到zora身上，明面上的純血家族，是zora真心愛上的人，無論怎樣，這個局面，目前是很好的。
中午用完午餐，多麗斯和zora一道消食踏青去了，只留下湯姆和亞爾維斯兩個人單獨談話。
或許還要一段時間，多麗斯就直接帶著zora爬山去了。
突然的意外，下雨了。
冬日的雨是濕冷的沈悶，或許明天早起就能看到一片雪白美景。
她們就被困在了半山腰裏的一個山洞裏，zora本想建議直接幻影移形回去，正想開口。
擡頭看雨的多麗斯輕輕說話，落雨的嘩啦嘩啦聲音也掩飾了幻影移形而來的湯姆，隨之的哢哢響動聲。
但多麗斯的清靈聲音清晰回蕩在他們耳畔，
“zora，知道什麽是無常？這場雨就是無常。”
看了眼加個高階混淆咒的爸爸，和她一樣眼睛裏的警告特別明顯。
對於這偷聽行為，zora不客氣翻了個白眼，身體卻是走到媽媽右邊，遮掩了爸爸的所在位置。
“媽媽，無常的具體意思是什麽？”
她問道，接著多麗斯遞過來的一顆糖，剝開糖紙，糯米紙包裹著的藍莓果仁黑巧，五分糖的甜度，是她喜歡的口味。
她含在口中，滿足瞇了瞇眼睛，微苦過後，是回甘的酸甜，杏仁的顆粒感明顯。還是媽媽親手做的好吃，是蜂蜜公爵永遠比不上的。
“是事物變化不定，沒有永恒不變的狀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人們的意願去走下去。比如這場雨，早晨的艷陽高照，也沒有保證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
“媽媽，會有永恒的事物？”zora敏銳問道。
“我想，是沒有永恒不變的，一切都在變化，像水一樣，流動著，轉變著，沒有固定的模樣。”
淺杏色格紋羊絨大衣早已被多麗斯開始爬山前收納進了戒指裏，現在只是一件慣常的黑色流光鬥篷遮擋冬雨的寒冷。
她伸出手接起天上墜落的雨，掌心是冰涼的流動。
多麗斯嘆了口氣，以一種疑惑但又不敢下定論的口吻，“但我又認為總有例外，有一個結論像一層薄紗，我卻看得不真切。”
世間萬物，瞬息萬變，唯愛不變？
在那一瞬間，下雨帶來的風，吹起了那黑色鬥篷，仿佛也會帶走了她媽媽似的。
zora下意識就抓住了多麗斯手臂，觸手是白色羊絨毛衣的溫暖感覺。
多麗斯掌心的雨水快速化作一條小水流，隨天空落下的雨滴墜進綠樹裏，黑土裏。
感覺抓她的力道有點緊張，她正想朝右轉過頭，腰間被小女兒的右手從背後摟了過去，垂向眸左下方看去，正扯著那流光黑錦的撒嬌動作。
“媽媽，我還要黑巧。”
潮濕空氣中吹來若有若無的清冷味道，眸子輕轉，多麗斯似是明白了什麽。
輕聲問道，“這麽快就吃完了？”
“嗯，”點頭回著這溫柔詢問，zora幹巴巴應聲道，“好久沒吃了，我一直都想念著藍莓果仁口味的，很多地方的甜點餅糕，都沒有媽媽做的好吃。”
“暫時吃這點吧，沒有做得很多。”
儲存的這款糖果只是新年剛做的，多麗斯直接把剩餘的所有全部遞給了小女兒，“zora，我很高興你的自立自強，雖然我不舍你的離開……可是，你連過年都不回來待幾天團圓，現在回來了，直接宣布你要結婚了，不給我和你爸爸一點心裏準備的時間。”
都不知道提前寫信告知一點。
意念控制著糖果瓶放進隨身的收納手鐲裏，zora的指尖下滑，握緊了多麗斯柔軟的掌心，“媽媽，對不起，但感情，真的由不得我做主，我一直以為自己在認真，但事實上，我錯過了很多。在不清不楚的黑暗情況下，我做不到十三年念著一個人，一個可能一輩子等不到回答的人。”
感情是不自主的，這話，多麗斯曾經也對鄧布利多說過類似的。
十三年？！
上學7年。zora本碩連讀4年。已經是11年了。
多麗斯眼眶瞬間紅了，湯姆在過去她‘死去’的那十年，他念著她，是愛著她，還是想從她這裏得到長生的幫助？
追求強大和永生的他，種種利益的衡量下，再加上感情的流動去向，她……真的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又是沈默。
zora看到多麗斯舉起左手，應該在擦拭眼淚，果然媽媽再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zora，你是因為愧疚的錯過才認為這是合適嗎？人這一生，最好的風景，是自己一生所描繪出的風景，愛情是好的，但不是人生的全部。zora，你真的愛他嗎？為什麽？”
沈默認真想著，她才開口，“我沒有將就，覺得非要找個合適才算是完成當初的有趣約定。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和亞爾結婚；想和他分享一切，好的壞的都可以；想和他一起看過世間風景的同時，也能在手畔邊，握著我最愛的風景。”
“我想珍惜他，我不想留下遺憾，沒有為什麽，”zora想了想，她說不上愛著亞爾維斯的原因具體是什麽，沒有任何理由，“媽媽，愛，難道不重要？”
“當然重要，尤其最重要的就是愛自己。”
眸中閃過一絲恍惚，是啊，這也是她當初決定愛下去的理由，多麗斯認真道，“愛自己就像是蘊滿雨水的烏雲，雨水落下，才能生生不息去滋養萬物，親情、愛情、友情等等珍貴的情感，這些愛，才能得到生發生長。相應地，你才能更好地去愛…愛你的人。”
愛你的人？
為什麽在這裏頓了一下才說出口？
zora有點疑惑，“那不愛我的人呢？”
“zora，我自認為不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我的愛是很吝嗇的，甚至是自私的，除了我認為值得的，愛我的人，其他人，我做不到付出我認為的愛。與人打交道，只是保留著基本的友好的相處之道。”
她友好，只是因為那些人還沒觸碰她的反感地方、底線等等。
“我的思想，只能作為一個參考，一個看法，甚至你直接摒棄我的，如果你覺得這有悖於你的看法，我都是認可你的。他人的意見可以聽一下，但自己的人生，是必須要自己做選擇的，自己掌握的。”
多麗斯咬碎了口中的蜂蜜檸檬糖，酸甜味道剎那在口裏迸發完全。
認真道，“zora。你是一個獨立的人，你和我的成長經歷不同。我很感謝你的到來，感謝你願意選擇我作為你的母親，你是獨一無二的珍貴。”
正是因為有了小女兒，彌補了很多的遺憾，多麗斯才真正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認同感。
她說到這兒聲音有些哽咽，
“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祝願你一生婚姻幸福。但是，有了孩子，當母親的總是擔心很多。倘若，亞爾維斯讓你受了委屈……我的答案，還和當初一樣，只要你願意，我會保護你的，我會支持你。”
這個當初，是她不滿1歲，以為媽媽拋棄了她，來了‘母親’的誤會那次。
“媽媽，我早就成年了，已經27了。”zora眨了眨泛紅的眼睛，小聲道。
“我知道，zora是很優秀的女孩子，是受人尊敬的巫師教授，早已可以保護好自己，還能保護好rosy了。”
認真撫摸著小女兒的手，是一雙有力勇敢的手，“但直到我死去之前，女兒，這個身份帶來的母親責任，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承諾。我當然希望你自己能夠獨立面對這個世界的風雨，這一點你做得很好，很勇敢，我為你驕傲。”
多麗斯頓了頓道，“但人總有累的時候，像白天工作，晚上就要休息一樣。你累的時候，可以和你組建的小家一起消解疲乏，也可以回到我和你爸爸這個大家庭裏，只因為，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是的，媽媽一直都是尊重她，努力培養她自立自主的思考能力，即使爸爸不自覺地無意識想幹涉她的選擇，但媽媽一直都是問著她自己想要什麽，這是她的人生，怎樣過，只能由她選擇。
她知道，就算是她和麻瓜結婚，只要是她真心愛上的人，媽媽也會支持她的。
“媽媽，我知道了。”zora直接靠在多麗斯肩膀上，微卷的黑色頭發被一只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溫柔又有力。
她想到了華州廟宇裏的來生，淡漠的她根本不信這個，但現在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人們會有寄托來生的意願。
有的人，是今生太苦，希求來生甜點。
有的人，是不舍得今生的甜，還想延續到來生。
“如果有來生，我想做你的姐姐，我不想再做你女兒，生孩子太疼了，即使不是因為我的出生，但你也是因為我才回憶到的疼。”
“我有哥哥，的確還沒有姐姐，擁有你作為我的女兒，是命運對我的垂憐疼愛。”多麗斯驚奇了一下小女兒的許願，隨後柔軟的目光越發溫和，“不怕的，zora，你們未來如果有想要孩子的想法，不要害怕疼痛，我會制作魔藥，直接消去你的疼痛，這個不難的，不要怕疼。戰勝恐懼的方法，可以是心理上蔑視它，戰術上重視它。”
她的婚事定下來了。
zora還有點疑惑，“媽媽，如果我重蹈覆轍了呢？”
“你知道亞爾維斯的出生時期和時間嗎？時間最好是具體，如果是大概，也沒問題。”
在華州待過一段時間的zora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她微微提高了音量道，“媽媽，你還會占蔔姻緣？”
是八字還是紫微鬥數？
多麗斯的隱世無疑是成功的，小女兒都沒有著重記得諾托斯家族的發源地是華州。
他們家族的看家本事就是蔔卦。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作為母親，我會以自己的方式愛你。”
“多麗斯，我的媽媽，我愛你。”zora抽出自己的魔杖，擡眸就看見媽媽一如既往地溫柔眼神，流過淚的眼睛有點泛紅，但不明顯，剛剛的哭泣一定是因為爸爸。
她認真道，“媽媽，爸爸是愛你的。”
“嗯，”雨聲漸漸小了，但多麗斯的聲音卻越發飄渺模糊了，她的瞳孔微微縮小，只道，“我看得到。”
但聽不到，愛情只能是愛情。
人果然貪得無厭。
看了看小女兒手中的銀樅木鳳凰羽芯魔杖，搖搖頭松開zora，拒絕了離開躲雨，“zora，你去問亞爾維斯吧，我還要等雨停，登山會因為下雨這些無常原因阻攔，但我始終是要到山巔看雨後晚霞的。下過雨後，雲霞會更好看一些。”
zora一直都是推崇多麗斯的強大內心，她也願意說出自己的想法，“媽媽，世間是無常的，但愛是獨立而唯一的永恒，正如你喜歡看雨後雲霞一樣。”
拿出小木椅坐著的多麗斯，心裏默默想著zora幻影移形前留下的這句話，飄忽迷茫的眼睛無著落看著山洞上方的石板一點點，一滴滴落下雨，逐漸積聚成一個小水窪。
雨聲伴隨著風聲，她只是靜靜輕嗅著縈繞加深的清冷味道，或許沒告訴湯姆這個莫名感知，也是好事。
重新回到這處陰暗山洞，zora下意識往山洞裏面看了眼，一片幽黑，看不到人影。抓緊了手中的羊皮紙，她才走到多麗斯近前，坐到她媽媽新拿出的小木椅上。
多麗斯接過羊皮紙垂眸看去，1951年5月13日，比zora大兩歲，卻比她小一屆。
和zora說了一聲需要單獨的空間，多麗斯揮舞著手中的魔杖，瞬間給自己籠罩上了一層黑色圓球，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大約過了3分鐘，多麗斯撤銷了周圍的黑色屏障，卻見小女兒明亮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覆雜。
信手焚燒了羊皮紙，點點黑屑墜落在她近前的小水窪，飄流融入為塵埃。
“怎麽了？不要擔心，命數只占三分之一，人占三分之一，而我們腳下的地，居住的地方，周圍的環境，占著這最後的三分之一。”
況且他們的婚姻盤還是挺合的，但這話沒必要說出來。
“媽媽，”zora看著面色淡然的年輕女子，隱下才離開這裏的爸爸事實，頓了頓，知曉華州算命規矩的她沒有詢問結果。只道，“我有感覺，亞爾是不能被錯過的，無論我們的命數怎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雨後的金黃陽光重新布滿了大地萬物，多麗斯站起身來，信手收了他們倆的小木椅，“這是你的人生路，zora，我尊重你的慎重選擇，祝福你承擔起了一個新家庭的責任。”
“走吧，”伸手揉碎了zora黑色卷發上燦爛的日光，頭發微卷的模樣是遺傳自湯姆。
那雙堅定又溫柔，多情的一雙明亮黑眸，從來沒有湯姆眼神中的覆雜，沒有他見過的黑暗那麽多。
多麗斯笑了笑，“上山的路有點滑，還想和我一起去看晚霞嗎？”
“好。”
火紅晚霞映紅了登頂母女倆一瞬相似的歡喜面孔，沒看許久，美好的夕陽漸漸落下地平線，餘留一片暮色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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