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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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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丹郢風姓…”沈醉回憶的她小聲喃喃道。

冷漠又委屈的眼睛轉而深深看向近前那雙模糊不清的黑眸,看不透的覆雜情緒在裏面不停翻滾著,“是師兄啊,背負著無盡的罪孽,一體雙魂,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那個恐怖可怕,肯定不是人……師兄真的背叛師門,阿蘭沒說錯……好多人躺在地上……到處都是血,長明問階上,流動的血,滴滴答答地在落雨。我救不回來,一個人都沒救活,全部活生生地被虐殺死了。”

“風暝,還要喝酒嘛?”湯姆輕聲問道,手下一直擦走她眼角的淚水。

如果不是今天的喝醉,這些事,她就壓在心底折磨著自己,還好釋放出所有的情緒。

像是突然被驚醒,微微睜大眼睛,多麗斯伸出手,素白迅速被另一只大手緊握在掌心裏。

目光一直盯著他們交纏的雙手,眨眨眼朦朧的醉眼,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蒼天垂憐,我還活著,另一種意義上的活著。”

“活著,是不錯的。”他說。

尤其是她的活著,他的遇見。

多麗斯直勾勾看著他一小會,似是分清了記憶和現實。

“我死了……是記憶……”

她開始用英語說話,“你會不會又嫌棄我無理取鬧……你就是在輕視我的愛,唔,你怎麽敢?恐嚇我立刻終結我生命。不公平。”

明面上說她無理取鬧,只有十年前第六片靈魂的時候,湯姆幽深的眸子定定看著她,遲來的委屈,又迅速將她淹沒,即使他曾經已經道過歉了。

他那時轉過頭不讓她讀眼中的情緒,是對的。

大手撫摸著她火燙的泛紅臉頰,湯姆看向她眼底的混亂情緒,輕輕說道,“我沒嫌棄過你,只是從前覺得你情緒太多變了,反正你也覺得我性格差,我倆都差不多。”

“你沒意識到嘛?你靈魂的存在,永遠都是獨立的,即使是你認為的感情臣服,也不能更改你靈魂的自我。”

永遠不能被臣服的存在,即使愛著他,如果……如果不是她已經死去,在升靈的目標面前,他們只會是有緣相愛相識,無緣終身相守。

外界看來,是她臣服於他,實際上,她的靈魂永遠自由,也是因為愛他,願意陪在他身邊,而不是滿世界的旅行。

將滿臉疑惑還在反應中的多麗斯向上抱得更緊些,他貼著她灼熱的臉蛋,灼熱的呼吸流轉在她左耳,認真道,“從小我就想將你了解透徹,後來我才發現,這個想法的實現,需要的時間,是我的一輩子。”

“熱……別吹,”多麗斯後仰了下頭想躲避那燙人的氣息,醉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雙黑眸,“可是我真的想時時刻刻看著你,摸你手,能抱著就更好了……你別怕我,我不會這麽對你的。”

“就這?”湯姆輕笑一聲,沒談過戀愛的人在感情裏的理智也是這麽有趣可愛,她的這種‘囚禁’,確實是無意識地向她‘臣服’。

“我不嫌棄你掉毛,雖然確實多了點,如果你變成小狐貍,願意隨時待在我懷裏,這也滿足了你的‘囚禁對待’。”

“可是你聽不懂我說話。”

她變成狐貍,還要自己寫字交流,好麻煩。

多麗斯輕皺了皺眉,些許迷茫的飄靈風情,引得唇上的輾轉酥麻,卻沒阻斷她的思緒,含糊道,“我的醫館不能關門”

他去教書,她去看病,兩人都有事做,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還想吻我?嗯?還想……”沈重的呼吸向上流連在她左耳,勾住了所有,輕聲呢喃問著另一個想做的想法。

“浪費時間,”多麗斯仍然堅持過去的觀點,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理智看來,做那種事就是浪費時間和體力。

搖晃著腦袋想離開那熱氣,“好好說話,熱啊。”

伸手摸著他略帶陰沈的臉,迷糊的多麗斯渾然不察,或許是模糊視線帶來的鈍感。

暖意源源不斷地從掌心指尖傳遞過來,她一眨不眨地看著湯姆眉心中間,像是眼裏的愛意能實質觸摸到他靈魂深處。

“我想觸摸你靈魂,靈魂是更真實的存在。”酒精刺激下,她的情緒毫不掩飾地肆意,略微上翹的嘴唇委屈道,“我一定會有第二次的!”

她想要的是靈魂相交。

嬌氣得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湯姆卻還惦記著她那句浪費珍貴時間,趁著她喝醉迷糊中,趕緊問道,“你是不是在遷就我?覺得這只是妻子的責任?只是滿足我的生理需求?只是想我快樂?”

“嗯?怎麽聲音不高興呢?”

疑惑看著他莫名其妙的生氣,多麗斯不停眨眼回想著他說的是什麽事,眨了眨模糊的視線,“性,是食物,我願意和你做,只因你。時間是留給珍貴的你。”

“你是真的存在誒。”

湯姆微瞇的眼睛松弛下來了,正想撫摸她瑰麗臉頰的手,才伸出還沒觸碰上,又被多麗斯無意識地反手擋住了。

她又摸著自己的臉,“你是真實的。我的道侶居然真的存在呀,算卦也不能完全當真。”

嘴裏嘟嘟囔囔的多麗斯轉眸間想到了不久前的渡吻餵酒,“我想要你啊”

身體一直沒得到紓解的她低哼著,揉著自己眼睛,淡淡的青綠流轉在白皙指尖,想重新得到清晰視線。

她的聲音滿含指責,輕哼的聲音獨有魅惑,“混蛋,你怎麽能這樣呢?要麽讓我難受,求不得,要麽縱欲無度,沒完沒了,對身體一點都不好。”

抓住她手緊扣在自己掌心裏,湯姆很快身體力行給了她想要的正常。

兩人身上的衣服早就丟棄一旁,星月徘徊在郁郁青綠上,流動出纏綿悱惻的呻吟喘息。

過了一會,舔咬著顫抖失魂的紅腫耳珠,低啞暧昧的氣息全部充斥著她,湯姆輕輕說道,“風暝啊。”

一聲聲堪比最熾熱的烈酒,偏偏他只是抱緊她,一點動作都沒有,多麗斯沒忍住側頭一口咬著他下巴,汗水是鹹濕的,不滿地一點點啃咬向下。

想咬著他喉結,但總是上下起伏讓她吃不到,酒精殘留的灼燒讓她還是暈乎乎的,渾身發燙的多麗斯嗚咽一聲,委屈道,“不喝……白蘭地了。”

下次再也不喝白蘭地了,這哪是助興,簡直是火燒過頭。

隱忍的薄汗一點點匯聚成流,他低聲喃喃道,“很熱嗎?”

“嗯。”

俯身給她渡了幾口遲來的解酒魔藥,撫摸著鮮艷欲滴的瑰麗臉龐,他啞聲道,“再來一次,好不好?”

“我的手,想摟著你。”

“不需要的,你伸手就能摸到我。”

溫暖懷抱的迅速抽離,閉眼的多麗斯嚶嚀一聲,突然冰涼的纏繞向上,仿佛瞬間沖散了些醉人的酒意,隨後席卷而來的靈魂暖意,宛如置身在冰火兩重天裏。

涼風吹走了舌尖多餘的唾液,細長的繞旋一點點摩擦出酥麻,碾碎所有,破碎成一首蹩腳的呻吟。

但他就是惡劣地不滿足她,眼角的淚水一點點蒸發在火熱的肌膚上,醒酒魔藥也在緩緩帶來理智。

“怎麽了?”她問道,努力穩了穩呼吸。

他每次吊著她,都是他自己的情緒在混亂,這次怎麽這麽想不開。

多麗斯手下輕輕撫摸著銀綠蛇鱗,還沒摸上蛇頭,銀光一閃,交纏的身軀緊緊貼合在一起。

她微微擰眉,悶哼一聲,一口氣被頂到了嗓子眼。

空虛異樣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大的滿足,就好像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面,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湯姆,”理智回憶起先前的對話,多麗斯伸手環住了他脖頸,以氣音說著她不變的愛念,“Voldmort,我愛你啊。”

今日份承諾達成!

湯姆迅速轉身將她抱在懷中,下了床,托起被自己吻得顫抖的人……

“不……要…走路……慢……”

“……好,走慢點。”

“你!唔!”

她不要親吻了!不親啦!

……

下了水,懷中的滾燙艷紅早已癱軟無力,湯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手下輕輕清洗著微微顫抖。

這才消去了肩膀上滲血的牙印,他輕聲的呢喃正緩緩勾回了多麗斯丟掉的魂魄,漆黑的眸子異常明亮,十分清醒道,“我只在你面前喝醉過。”

沈淪口腹之欲,簡直是種罪惡,醉酒的迷離,他過去是極度厭惡的。

“嗯,”仍然沈浸在高潮餘韻中的多麗斯茫然回應了聲,又像是觸摸的自然反應,身子似乎殘留著抽搐。

“只是接觸了嘴唇,□□的欲望太失控,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很抗拒。後來,暑假去了小漢格頓,”湯姆頓了頓,只道,“在看了他們記憶後,我極其厭惡,這種失控,身體的欲望絕對不能主導我的思想、我的靈魂、我的一切。”

“嗯?”催眠似的模糊輕聲,在滑動水流聲中聽得不真切,蜷縮的腳趾滴滴答答流著暖水,毛毯漸漸積聚出一灘潮濕。

多麗斯張了張口,沙啞的聲音說著,“大聲點……哪種失控?”

混蛋每次自言自語,聲音又輕又快,非得她後面自己查看記憶才能仔細聽到。

飛來的浴巾迅速包裹著懷中的無力,含笑看著酡紅容顏,湯姆吻了下她努力睜開未果的眼睛,輕輕說著,“我只說一次,你是我的失控。”

明月高懸天空之下,逐漸偏南。

湯姆攬著多麗斯側躺在床上,寬大的床榻上,他們是淩亂中一處安寧。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後背,不時輕拍幾下,輕聲哼著一首曲調,低沈而纏綿。

是《詩·風雨》。

以歌傳情,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靠在他鎖骨附近的腦袋輕輕動了一下,黑色的頭發有幾縷掠過他下巴,有些癢癢的。

鎖骨上多了些濕潤觸感,手下摟緊著仿佛像是把她抱進身體裏面,湯姆輕輕說著,“風暝,睡覺吧。”

至誠的‘心生歡喜’,比‘愛’更刻骨銘心。

他的聲音本來輕聲說話就很好聽,現在還輕哼歌謠,根本逃不掉的迷人。

這算是他說愛她最近的一次。

多麗斯忍不住紅了眼眶,濕潤的眼睛止不住地淚流,記憶快速掠過他們相識的緣初,再到現在。

手下摟緊了些相觸的溫暖流動,她的說話聲音並不算太清晰,但他們之間彼此能聽得清楚。

“謝謝你,你救了我,不止一次。”

“如果我當初漠視一切,我這生,和過去,沒有太多差別,好不容易的一生,怎麽能重蹈覆轍,這太浪費了。如果你沒有吐血,沒有zora,我在這個世界,也不過是一場十多年的浮生幻境。身體死了後,我的靈魂,也只是晚一些到九幽。”

垂眸聽著心臟上傳來的溫和聲音,手指緊握的拳頭仿佛能夠抑制些顫抖。

沒有她,也許最終陪伴他的只有孤獨和死亡。

黑眸中的明月柔和可見,湯姆淡淡道,“但我殺了你,兩次。每一次懷疑和沈思的時候,我都動過殺你的念頭。我想,我會後悔不殺你,但如果真的殺死了你,我絕對不會不後悔。是你親手,以血液作墨,以真心作筆,在我的字典裏刻下了‘悔’字!”

他絕對不能殺她。

他向她承諾過,婚禮上的誓言,他說的話不及她的長而直白,但這是他深思熟慮了很久的。

愛讓高傲者低頭。

他們彼此低頭,擡眸正好看到對方,平等的對視。

“你怎麽這麽自傲?一身傲骨,不偽裝的時候,比誰都高傲。”

他每次說話,總是讓她無法長久感性起來,煽情的氛圍總是被打亂一空。

“我心有所感的時間都沒有3分鐘。”

天生來克她似的。

多麗斯有點無奈,恨恨在他衣領上擦盡淚水,腳下踹了他小腿一下,沒怎麽用力。

“從不後悔,走得這麽極端,活得這麽耀眼,成長得這麽迅速,短時間內多次分裂靈魂,一點後路都不留,只想著魂器的利己好處。”

他是自私利己,冷酷無情,而她的冷漠世界,簡直和他不相上下。

“你同樣也很驕傲,高高在上,冷漠看著世界,只活在自己世界裏。過去只有”湯姆說到這兒,眸中閃過一絲憤怒,“只有江十初這一個人!你願意接納。你們之間的感情,是知己,是和愛情並列的高級友情,是為了彼此都可以犧牲性命!”

“現在還有你呀,”

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每次提到十初師兄,他就不依不饒地吃醋,多麗斯耐心道,“我從9歲開始,就遇見了江十初,幾十年的熟識,我只當他是我的兄長,以及半個父親,準確點是阿父,沒有生恩但有養恩的那種。”

“嗯,”精致的眉眼稍稍松弛下來,她在感情上的分類,是一開始就定好的。父親永遠是長輩,這些年的話語一直沒變過。

松開她腰間,他的手順著泛紅腰窩滑到前面的肚腹,軟綿綿又不失緊致的觸感。

湯姆問道,“你的身體構造,是不是沒有子宮?”

對著某個被哄好的別扭丈夫,多麗斯下意識解釋道,“我身體裏的五臟六腑,是依照靈力的運轉形成的……所以我覺得我不是巫師和普通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微微睜大眼睛,“你”

想要孩子?

畢竟他是真的挺傳統古典的一個人。

“不要多想,”湯姆迅速冷靜開口,終止了多麗斯的發散思緒,“我只是突然想看你懷孕的樣子,但又不想你承受懷孕生產的疼痛,十個月,是母親能承受胎兒大小的最大承受時間,擠壓著身體器官,你會難受得哭。zora是我們的孩子,唯一就夠了。”

突然?!

他以為肚子是一下子吹皮球脹大的嘛!

混蛋!

幼稚又好笑。

“一個孩子的誕生是很重要的嚴肅,不僅是生養,更是重要的教育責任。我問你,你想不想再有一個孩子?不是因為想看我的模樣。”她鄭重說著。

“你這是什麽意思?”與其多想,湯姆幹脆直接開口。

“我可以研究的。”她說。

沈思了一下,湯姆平淡的聲音突然凝結成冰,“如果你想做研究,那就研究怎樣長久地陪著我,在不違背我們底線的情況下。”

如果她是想留下一個孩子陪著他,他幹脆不要。

她是唯一的。

近前的呼吸越發沈重,她輕拍了下他背,輕聲道,“不生氣了?好不好呀?”

他的情緒,加上他的沈默,有時來得莫名其妙,或許是因為腦子轉得快的原因。

雖然他生氣時也挺有趣的,但偶爾說出口的生氣,總比沈默憋著好。

“掌控有序的人生裏,出現了你這個失控,你要是只狐貍就好了,我整天都抱在懷裏!”湯姆深深呼吸了一下,身體失控,不,是她的靈魂失控!

他面無表情道,“風暝,你對著蒼天發誓,不私自研究自己身體孕育孩子這件事。”

從不誇口的她都敢說可以研究,證明都有了一半的成功率。

私自研究?!

微微掙開他懷抱,她撐起身子,望向那雙不容置疑的漆黑黑眸,“湯姆,你放輕松點,我比你更想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那你就發誓,反正也沒什麽影響。”他摸了摸她頭發,雙手搭在她臉頰兩旁,捧起她腦袋,不讓她移動一步,絲毫不退讓。

多麗斯回述著他之前的話,以自己的名義發誓,湯姆率先補上了違背後果,“否則我死在你前面。”

瞳孔一縮,她惡狠狠地說完他要求的違背誓言。

看過她眉心的青綠光亮迅速升空,湯姆重新攬著某個背對著他的生氣身影,下巴枕著她黑發腦袋。

眉眼放松下來,他輕輕說著,“你有時太任性了,16歲的年輕氣盛。我記得你過去16歲的時候,是第一次得到鳴鳳槍的共鳴,這桿利刃,那時開始以妘煙帝姬作為目標榜樣。現在16歲,我一直看著你的。”

16歲。

她今晚才說過他是17歲。

可真是的,非要比她大一點。

多麗斯審視著自己的心,簡直整個人被他吃透了一般,有點喪氣道,“怎麽你一哄我,我就心軟了。”

算了,這事不重要。

湯姆當然不會任由沈默阻礙在他們之間,這教訓的代價太大了。

“我們都會說話,產生問題,就去解決,不要再生誤會了,不要胡亂猜想。”

伸出雙臂摟著她,她的後背緊貼著他胸膛,嘴角上揚的湯姆閉眼道,“睡覺了?嗯?”

多麗斯轉過身來,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熟悉姿勢,最後就近吻了下他喉嚨凹陷處,“睡吧。”

他不想要就算了,或許是擔心她身體,或許是嫌棄小孩子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或許是他們沒緣擁有第二個孩子吧。

她沒忘記當初zora的學習計劃課程表,小小的人兒才和椅子差不多高,家庭版的巫師教育和普通人的學習生活同步進行。

差點沒有了小孩子該有的孩子氣。

要不是她踏游消食強制帶上小女兒,少年老成的跡象,7歲之前,她是有點擔心早夭的。

“嗯。”

湯姆低沈回應,摟緊了彼此,十年如一日的親昵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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