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受傷

關燈
受傷

1998年3月,馬爾福莊園。

黑袍男人降落在一條鄉間小路上,來到鍛鐵大門前,大概是之前迎來了不速之客,鍛鐵是變形的狀態,抽象的卷花圖形扭曲成一張可怕的面孔,但男人沒有在意,而是舉起手,像煙霧一樣穿過了鐵門。

他匆匆走過碎石路,光線照在他身上,金色的頭發在微微發著光,寬大長袍的胸口處不正常的蠕動著,又被他一把扣住。

他穿過兩邊掛著肖像畫的門廳,客廳裏的燈光使人眼花,整個房間寬敞氣派,天花板上掛著水晶的枝形吊燈,深紫色的墻壁上掛著更多的肖像。

男人進門時,無視了搜捕隊的狼人頭領格雷伯克和三個被抓的孩子,徑直站在房間中央,而另外四個站在大理石壁爐前的人望著他,又看了看彼此,面面相覷。

“你怎麽來了?”貝拉特裏克斯不客氣的問道。

“我怎麽不能來?”小巴蒂嗤笑一聲,“幾個鼻青臉腫的搜捕隊成員向我報告,本來應該帶到魔法部的人犯卻被帶到這兒來…格雷伯克甚至不去想著對付布萊克,而是把其他人丟在一邊兒,抓著其他犯人就幻影移形了,怎麽,你們迫不及待想搶功了是嗎?所有的犯人應該移交魔法部!”

“你監視我們!”貝拉特裏克斯吼叫道。

“我監視你?”小巴蒂冷冷的說,“你有什麽可讓我監視的,貝拉?用你那不發達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我剛才的話,我說了是格雷伯克這組搜捕隊的成員跑到魔法部通知我,他們打不過布萊克,讓他逃跑了!所以只能來我的地盤搬救兵!格雷伯克,你怎麽回事?”

“對不起,克勞奇先生,”格雷伯克討好的對小巴蒂說,“我們抓到了波特,所以我想把他帶到這裏領賞金,有二十萬金加隆呢。”

“賞金!”貝拉特裏克斯大笑道,一只手在口袋裏摸索著魔杖,“拿你的金子吧,骯臟的食腐動物,我只追求榮譽——”

“波特?”小巴蒂轉身面向被抓的三個人,他的目光掠過赫敏和羅恩,只淡淡瞥了一眼就落在了另一張碩大無比,亮晶晶、紅通通的臉上。

這男孩兒所有的面部特征都被咒語扭曲了,黑發披到了肩膀上,嘴部周圍有一片黑色陰影,除了那副眼鏡,幾乎沒有一點哈利的影子。

小巴蒂走近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而哈利與他目光接觸,仍然顯得有些警惕。

“那兩個的確是韋斯萊和格蘭傑,”小巴蒂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但這個…用了蟄人咒,我教了他們一年,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

“他是波特吧?”盧修斯吞咽了一下,緊張的聲音都在發顫。

“應該是吧,怎麽,白鼬認不出來嗎?”小巴蒂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從他出現就抖個不停的德拉科。

“克勞奇!你竟敢——你竟敢這樣侮辱我的兒子!”納西莎氣得臉色發白,用低沈的、惡狠狠的聲音吼道。

“管好你的女人,盧修斯,”小巴蒂懶洋洋的坐到壁爐前華麗的椅子上,“不然我跟黑魔王說了什麽——”

盧修斯握住了納西莎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先冷靜一點。

“雖然我認為他是波特,不過呢,我建議你們好好審問一次,”小巴蒂掃視了一圈眾人的表情,他慢條斯理的伸出手,漫不經心的玩起了自己光潔的指甲,“萬一他不是呢?還記得羅爾的下場吧?黑魔王的怒火我可不想承受,如果你們現在通知他,那我立刻就走,這份‘功勞’我可不敢要。”

此時盧修正卷起自己的袖子,興奮的準備按在黑魔標記上,聽了他的話,一時舉棋不定。

“他說的對,”貝拉特裏克斯突然盯著格雷伯克手裏的東西,用慢吞吞的聲音說,“聽他的。”

盧修斯搖擺了一瞬,迫切想要重新立功的他還是打算按下去。

“住手!”貝拉特裏克斯尖叫道,“別碰它,如果黑魔王現在就來,我們都會死!”

盧修斯楞住了,食指懸在他的黑魔標記上方,貝拉特裏克斯大步朝格雷伯克走去。

“那是什麽?”

“寶劍。”格雷伯克嘟囔著說。

“把它給我。”

“不是你的,貝拉特裏克斯,它是我的,是我發現它的,它現在歸我了。”

砰的一聲,伴隨著一道紅光,格雷伯克險險的躲開了她的昏迷咒,他怒吼起來,拔出魔杖。

“你以為你在玩什麽,娘兒們?”

“把它給我!”貝拉特裏克斯尖叫道,又釋放了幾道咒語。

格雷伯克跪在地上,雙臂張開,貝拉特裏克斯沖向了他,從他手裏搶過格蘭芬多寶劍,臉色蠟白。

“你是從哪兒拿到這寶劍的?”她低聲問格雷伯克,一邊從他無力的手中拿走了魔杖。

“你怎麽能?”他咆哮道,被迫擡頭看著她,只剩下嘴能動了,他呲著尖牙說,“放開我,娘兒們!”

“你們是從哪兒拿到這寶劍的?”她又問,在他面前揮了揮寶劍,“斯內普把它送到古靈閣我的金庫裏了呀!”

“在他們的帳篷裏,”格雷伯克粗聲粗氣的說,“放開我,聽見沒有!”

貝拉特裏克斯一揮魔杖,狼人就跳了起來,但似乎心存戒備,不敢再靠近她了,他走到小巴蒂的扶手椅後面,用骯臟的、彎曲的指甲抓著椅背。

“克勞奇先生,您看——”

“別管她,”小巴蒂懶洋洋的說,“就算在狼人的族群裏,也是母狼兇惡的多。”

格雷伯克讚同的點了點頭,羅恩差點笑出聲,這一瞬間他把一生中所有悲傷的事想了個遍,看著哈利那張豬頭臉才讓身體停止了抖動。

“你竟敢這樣說貝拉——”納西莎大怒道。

“我有什麽不敢說的?”小巴蒂直起身,冷冰冰的望著納西莎,毫不客氣的說道,“是我兩次越獄,是我為黑魔王重塑了肉身,你那個沒用的男人和姐姐有什麽用?還需要主人親自去阿茲卡班釋放他們,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忠誠’?真是蠢得讓我發笑!”

“那也總比你娶傲羅強!”納西莎氣得下嘴唇都在顫抖,她白著臉喊道。

“我為什麽不能娶?我想娶誰就娶誰,黑魔王都沒有對反對,你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小巴蒂不緊不慢的翹起了二郎腿,說道,“我娶傲羅是為了安撫整個魔法界恐慌的情緒和對我們不利的輿論,黑魔王也認可我對外施展懷柔政策,因為這樣我們的勢力和政權才會更平穩的過渡,把魔法部取而代之,人們再也沒有理由反對或者私下抵抗,連這點都看不清,別告訴我你和你那沒腦子的姐姐一樣,怪不得黑魔王不給你烙印,除了折磨麻瓜,你們還會做什麽?”

“我們抓到了波特——”

“我希望我們不要忘了是誰抓到他的,夫人?”格雷伯克呲著牙威脅道。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盧修斯不耐煩的說,“貝拉,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安靜!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得多,我們遇到大麻煩了!西茜。”貝拉特裏克斯站了起來,輕輕喘著氣,她低頭看著寶劍,研究著劍柄,然後轉身望著默不作聲的犯人們。

“如果他真是波特,就絕不能讓他受傷,”她嘟囔道,更像是自言自語,“黑魔王想親自幹掉波特…如果他發現…我必須…我必須知道…”

她再次轉向她妹妹。

“按巴蒂說的做,必須先把他們關進地牢裏,等我想想該怎麽辦!”

“這是我的家,貝拉,你不能這樣發號施令!”

“快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有多危險!”貝拉特裏克斯歇斯底裏的尖叫著,她看起來恐怖而瘋狂,一條細細的火苗躥出她的魔杖,在地毯上燒了一個洞。

納西莎猶豫了片刻,然後對狼人說,“把這些犯人帶到地牢裏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貝拉特裏克斯尖聲說道,“除了…除了這個泥巴種。”

格雷伯克滿意的哼了一聲。

“不!”羅恩大叫道,“可以留下我,留下我!”

貝拉特裏克斯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擊打聲在屋裏回響。

小巴蒂:……你怎麽還是個近戰法師呢?

“如果她在審訊中死了,下一個就是你,”貝拉特裏克斯說,“在我的黑名單上,泥巴種下面就是純血統叛徒,格雷伯克,把他們帶下去,看牢了,但是別動他們——暫時。”

貝拉特裏克斯把格雷伯克的魔杖扔給了他,然後從袍子底下掏出一把銀色的小刀,把赫敏與其他犯人綁在一起的繩子割開,揪著頭發把她拉到屋子中央。

小巴蒂也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貝拉,別把人玩壞了,你坑我坐牢的事還記得嗎?”

貝拉特裏克斯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愧,她哼了一聲,“為黑魔王坐牢是你的榮幸!”

“我懶得理你。”

小巴蒂離開了客廳,走在前面,格雷伯克跟在他後面,押著其他的犯人慢慢走向另一道門,進入了一條黑暗的過道。

“克勞奇先生,她審訊完了之後,會把那小妞兒分一點給我嗎?”格雷伯克輕聲哼道,順著走廊驅趕著哈利和羅恩,“我想吃上一兩口,您覺得呢?”

“她喜歡吃獨食。”小巴蒂言簡意賅的說。

格雷伯克憤怒的發出一聲低吼,押著他們走過一段極陡的樓梯,羅恩和哈利背靠背的綁著,隨時都有可能失足摔斷脖子。

樓梯底部是一扇沈重的門,馬爾福莊園的地牢到了,格雷伯克用魔杖輕輕一敲,打開了門,把他們推進了一個潮濕發黴的房間,裏面一片漆黑。

牢門重重關上引起的回聲還沒有完全消失,正上方就傳來了一聲恐怖的、拖長了的尖叫。

“赫敏!”羅恩吼道,拼命扭動想掙開把他們捆在一起的繩索,拽得哈利趔趔趄趄,“赫敏!”

“安靜!”哈利說,“別出聲,羅恩,我們需要想個辦法——”

“赫敏!赫敏!”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別喊了——得把繩子解開——”

這時,順著門上鐵柵欄的縫隙撲棱撲棱飛進來什麽東西,在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

“哈利?”黑暗中傳來一聲低語,“羅恩?是你嗎?”

羅恩停止了嘶喊,旁邊好像有東西在移動,然後哈利見到一個影子正在靠近。

“哈利?羅恩?”

“盧娜?”

“是,是我!哦,不,我不希望你們被抓到!”

“盧娜,你能幫我們把繩子解開嗎?”哈利說。

“羅恩,等我給你解開繩子,你馬上把熄燈器點亮。”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

“莉安?”羅恩不可置信的輕聲問道。

“是我。”莉安點亮了魔杖,然後解除了羅恩的禁錮咒。

羅恩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口袋裏,隨著哢噠一聲,熄燈器裏的光球飛進了地牢,由於找不到原來的光源,它們只是懸掛在石頭天花板上,像一個個小太陽,把地下室照得亮堂堂的。

樓上的赫敏又在尖叫了,他們聽見貝拉特裏克斯也在尖叫,“我再問你一次!你們是從哪兒弄到這寶劍的?哪兒?”

莉安熄滅了魔杖,地牢裏還有其他人,盧娜蒼白的臉上好像只剩下一雙眼睛,魔杖制作者奧利凡德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墻角的地板上,他附近還有迪安·托馬斯和一個妖精,妖精都快暈過去了,只因為綁在別人身上才沒有倒下。

她一個個的解除了他們身上的繩子,滿臉青腫和血跡的迪安低聲說了句“謝謝”,站起來渾身發抖,妖精則癱在了地上,似乎頭暈目眩辨不清方面,黝黑的臉上滿是傷痕。

“你怎麽會在這兒?”哈利感到繩子掉了,他揉揉手腕。

“我在魔法部接到了通知,就跟他一起來了。”莉安看到羅恩急得繞著地牢亂跑,她試了試幻影移形,但沒反應,看來地牢裏施了反幻影移形咒。

“什麽?可是我沒看到你呀!”羅恩撲上來抱住了莉安,“表姐,救救她,我知道你可以,這就是你那個隨時可能消失的咒語是不是——”

此時上面又傳來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

“你在撒謊,齷齪的泥巴種,我知道!你去過我古靈閣的金庫!老實交待,老實交待!”

又是一聲恐怖的尖叫——

“你們還拿了什麽?還拿了什麽?老實交待,不然,我發誓我要用這把刀把你刺穿!”

莉安擡頭望著低矮的天花板,希望找到一個活板門,如果直接暴力破門,很可能驚動貝拉特裏克斯。

“沒有出口,”盧娜註意到她的動作,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起先我也試過,奧利凡德先生在這兒已經很久了,他什麽都試過了。”

“你們有魔杖嗎?”莉安看他們兩手空空,頭疼了一瞬。

“沒有,”哈利很快說道,“在樓上,被他們拿走了。”

赫敏再次尖叫起來,撕心裂肺一般。

“你們還拿了什麽,還有什麽?回答我!”貝拉特裏克斯大喊一聲,“Crucio! ”

赫敏的尖叫聲在樓上回響,羅恩用拳頭砸著墻壁,莉安覺得不能再拖了,不然赫敏可能會像隆巴頓夫婦一樣被折磨瘋掉。

“我先把你們送走,不然你們都會成為人質,伊夫!”她對著空氣叫道。

羅恩咆哮著,“赫敏!赫敏!”

此時,“啪”的一聲爆響回蕩在地牢裏,被羅恩的叫聲掩蓋了。

“主人,”伊夫鞠了一躬,用蒼老的牛蛙嗓子吱嘎吱嘎的說,“有什麽吩咐?”

“小精靈的魔法可以幻影移形離開這個地牢,對嗎?”莉安問,伊夫點點頭,耳朵拍打了幾下。

“把他們帶回祖宅去。”

一聲恐怖的尖叫淹沒了她的聲音:赫敏又在遭受酷刑。

伊夫再次點點頭。

“不!我們要先救赫敏!”羅恩倔強的說。

“那就先把盧娜和迪安帶走。”

“還有奧利凡德先生和妖精,”哈利說,“我們不能看他們死在這裏。”

莉安讚同的看了他一眼,“當然可以。”

“然後再回來,”她說,“行動吧,伊夫。”

“你們是怎麽闖進我的金庫的?”此時他們又聽見貝拉特裏克斯尖叫道,“是不是地牢裏那個骯臟的小妖精幫助你們的?”

“我們今天晚上才碰到他!”赫敏抽泣道,“我們從沒進過你的金庫…這不是那把真的寶劍!是仿制品,只是仿制品!”

“仿制品?”貝拉特裏克斯尖聲喊道,“哼,編得倒像!”

“這很容易查明!”盧修斯說道,“德拉科,把那個妖精抓來,他可以鑒定寶劍是真的還是假的!”

哈利知道這次來不及帶走拉環了,只好沖到蜷縮在地上的妖精身邊,對著妖精的尖耳朵低語道,“你必須說寶劍是假的,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是真的,拉環,求你了——”

此時有人急速奔下地牢樓梯,伊夫立刻幻影移形了,羅恩一摁熄燈器,光球迅速飛了回去,地牢裏重新變得一片漆黑,莉安把魔杖塞進他的口袋裏,變形成一只藍色的鳥,鉆進伏在墻角的奧利凡德身下。

德拉科顫抖的聲音從牢門外傳來。

“剛才那是什麽聲音?你們朝後站,靠墻站成一排,別想輕舉妄動,否則就殺了你們!”

他們照做後,門開了,德拉科走了進來,他的魔杖舉在身前,看上去蒼白而堅決,他抓住拉環的胳膊,拖著小妖精退了出去,牢門重重的關上了,同時又是“啪”的一聲爆響。

羅恩摁了一下熄燈器,三個光球又從口袋裏飛到空中,照亮了剛剛幻影顯形到他們中間的小精靈。

“莉安呢?”他楞楞的說,“又消失了?”

“快走吧,你們必須聽我主人的話。”小精靈低語道,他匆匆趕到幾乎人事不省的奧利凡德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然後把另一只手伸給了盧娜和迪安,兩人都沒有動。

“哈利,我們想幫助你!”盧娜輕聲說。

“我們不能把你留在這兒。”迪安說。

“快走,你們兩個!我們在莉安家裏見。”哈利急切的喊道。

他倆對視一眼,抓住了小精靈伸出的手,突兀的“啪”的一聲爆響,伊夫、盧娜、迪安和奧利凡德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麽聲音?”盧修斯在上面大喊道,“你們聽到了嗎?地牢裏那個響聲是怎麽回事?”

哈利和羅恩驚恐的對視著。

“叫蟲尾巴去檢查一下!”樓上一個聲音喊道。

腳步聲穿過樓上的房間,然後是一陣沈寂,客廳內的人似乎正靜聽著地牢裏再發出聲響。

此時莉安突然從墻角變形,從羅恩的口袋裏抽走了魔杖。

“阿尼——”哈利打了一下羅恩的手臂,沒讓他喊出聲來,羅恩似乎也為自己的錯誤而害怕。

“我來對付他,你們需要他的魔杖。”莉安小聲對他們說,因為他們別無選擇,只要有人走進這個房間發現三個犯人失蹤,他倆就死定了。

這時有人從門外的樓梯下來,羅恩熄了燈,他倆安靜的躲在墻角。

“靠後站,”門外傳來了蟲尾巴的聲音,“離門遠一點,我進來了。”

門開了,短暫的一瞬間,蟲尾巴還來不及看清什麽,一道紅光就對著他的臉飛了過來,他往後一倒,直挺挺的不動了。

哈利和羅恩撲了上去,拿到了他的魔杖。

“好表姐,我愛你,”羅恩呼哧帶喘的小聲說,“查理說得沒錯,你敢為了你丈夫劫獄,就敢為了我們——”

“有什麽異常,蟲尾巴?”盧修斯在上面喊道。

“沒什麽!”羅恩大聲答道,差強人意的模仿著蟲尾巴的呼哧呼哧的聲音,“一切正常!”

他們沖上了樓梯,到了通往客廳的昏暗過道,小心的悄悄往前移動,來到了客廳門口,門微微開著,現在可以清楚的看到貝拉特裏克斯低頭看著拉環,後者的長手裏正拿著格蘭芬多寶劍,赫敏躺在貝拉特裏克斯的腳邊,幾乎不動彈了。

“怎麽樣?”貝拉特裏克斯問拉環,“寶劍是真的嗎?”

“不是,”拉環說,“這是贗品。”

“你有把握?”貝拉特裏克斯喘著氣問,“真的有把握?”

“對。”妖精說道。

貝拉特裏克斯松了口氣,一揮魔杖,又在妖精臉上抽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大叫一聲倒在她腳邊,被她踢開了。

“很好,”她說道,勝利的喜悅溢於言表,“我們召喚黑魔王吧,我想,我們可以除掉這個泥巴種了,格雷伯克,你想要就拿去吧。”

“不——”

羅恩沖進了客廳,莉安給自己用了變形術,她的五官起了變化,貝拉特裏克斯吃驚的回過頭來,轉而把魔杖指向了羅恩的臉——

“Expelliarmus! ”羅恩咆哮道,用蟲尾巴的魔杖指向了貝拉特裏克斯,她的魔杖飛向空中,被飛奔在羅恩身後的哈利接到了。

“Stupefy! ”莉安不敢用標記咒語暴露身份,只好一個一個對他們使用昏迷咒。

她擊昏了格雷伯克,哈利用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擊昏了盧修斯,一道道光束從納西莎和德拉科的魔杖裏噴出,莉安跳起來躲避,而哈利和羅恩撲倒在地,滾到了一個沙發後面躲避著。

“住手,不然就讓她死!”

貝拉特裏克斯挾著毫無知覺的赫敏,手持小銀刀指著她的喉嚨。

“放下魔杖,”她輕聲說道,“放下,否則我們就看看她的血到底有多臟!”

羅恩呆若木雞,而哈利直起身,仍然攥著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

“我說了,放下!”她尖叫道,把刀刃抵在赫敏的咽喉上,血珠冒了出來。

三人把魔杖扔在地上,舉起了手。

“很好!”貝拉特裏克斯對德拉科說,“去撿起來!黑魔王就要來了,哈利·波特!你死到臨頭了!”

趁著貝拉特裏克斯的註意力都在哈利身上,莉安不易察覺的往角落裏退去。

“現在,”等德拉科撿了魔杖,貝拉特裏克斯柔聲說道,“西茜,我想我們得把這些人重新綁起來。”

在她說最後一個詞時,她的頭頂上傳來一種奇異的摩擦聲,所有的人都擡起頭,看到水晶枝形吊燈在顫抖,隨著一陣吱吱聲和不祥的叮叮當當聲,吊燈開始往下墜落。

貝拉特裏克斯就在它的正下方,她扔下赫敏,尖叫著撲向一邊,枝形吊燈墜落在地板上,水晶和鏈子劈裏啪啦,正砸在赫敏和仍然握著格蘭芬多寶劍的妖精身上,閃閃發光的水晶碎片四處飛濺,德拉科彎下腰,雙手捂著血淋淋的臉。

羅恩跑過去從一片狼藉中把赫敏拉了出來,哈利也抓住機會,飛身躍過扶手椅,奪過德拉科手中的四根魔杖,趁著混亂中沒人發現,莉安迅速變了形。

納西莎拉開了德拉科,免得他再次受傷,貝拉特裏克斯一躍而起,她揮舞著小銀刀,看起來瘋狂極了。

“是誰家的小精靈!”貝拉特裏克斯望著門口,尖叫著說,“別讓我知道是誰指使你——”

“你是哪個山洞裏鉆出來的老巫婆,還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誰?呸!你這個英國土鱉!你不要跟我說話,一股下水道的氣味兒!”伊夫跑進屋,嘴裏不屑的噴著毒液。

貝拉特裏克斯被他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厲聲喊道,“你說什麽?你這個下賤的奴隸!殺了他,西茜!”

然而又是“啪”的一聲爆響,伊夫打了個響指,納西莎的魔杖也飛到空中,落在了客廳的另一邊。

“你這個骯臟的小猢猻!”貝拉特裏克斯尖聲罵道,“你竟敢奪走女巫的魔杖,你怎麽敢——”

回答她的是一雙鋒利的爪子,一只比尋常知更鳥體型更大的鳥兒嘶鳴一聲,迎頭撲在她臉上不斷抓撓著,長長的血痕從她臉上冒了出來,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下頜滴落。

“什麽東西!哪來兒的畜牲!”貝拉特裏克斯痛得瘋狂的揮舞著小刀,想把那鳥兒從臉上撕扯下來,但是它拍拍翅膀,很輕易就躲開了,她根本抓不到它的一根羽毛,鳥兒從另外的角度繼續抓她的臉,貝拉特裏克斯很快就破了相,臉上傷痕累累,沒一會兒,她就被那機靈的鳥兒氣得嗷嗷大叫。

莉安:嘿嘿,想不到吧?我會飛!

哈利的傷疤痛得他眼前發黑,他隱約感覺到,伏地魔再有片刻或幾秒鐘就會出現了。

“羅恩,接著——快走!還有鳥兒,快回來!”哈利扔給羅恩一根魔杖,然後彎腰用力把拉環從枝形吊燈底下拉出來,那妖精呻吟著,仍然緊握著寶劍。

羅恩立刻拖住赫敏,哈利把妖精扛到肩上,他們兩個抓住了伊夫的手,被帶著原地旋轉著幻影移形。

在進入黑暗前,他們最後看了一眼客廳:納西莎和德拉科凝固的蒼白身影,藍色的知更鳥朝著他們飛了過來,好像落在了小精靈的頭上,一道模糊的銀光掠過,是貝拉特裏克斯的小刀飛向他們正在消失的地方——

普威特祖宅…莉安的家…普威特祖宅…

他們消失進未知的空間,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重覆目的地的名字,真誠的祈禱著,希望這樣能確保小精靈把他們帶到那裏。

伊夫只覺得頭上的爪子抽動了一下,什麽東西流到了他臉上,甚至把他的視線也遮住了,只有一片鋪天蓋地的紅色…而後他們落到了柔軟的草地上,空氣的味道溫暖和濕潤。

哈利和羅恩雙膝著地,輕輕把拉環和赫敏放在地上。

妖精動了動,但赫敏只是嗚咽了一聲。

哈利朝黑暗中瞇眼張望,一望無際的美麗夜空下,一座房子正在他們面前,門口似乎好像有動靜。

“這是普威特祖宅嗎?”他輕聲問,緊握著馬爾福家搶來的三根魔杖,隨時準備戰鬥,“小精靈?羅恩?”

羅恩沒有說話,他回過頭,羅恩正站在幾步之外,呆呆的看著小精靈。

“主人!”小精靈微微晃了晃滿是鮮血的腦袋,接住了從頭上跌落的那只漂亮的鳥兒,星星映在它淺藍色的眼睛裏,羅恩和哈利同時看到了銀色的刀柄,插在她的肚子上。

“莉安!不——救命啊!”羅恩朝著小屋狂喊,朝著那邊走動的人影狂喊,“救命啊!”

小巴蒂撲了過來,把鳥兒搶到手裏,一片深紅色正在她的胸腹部洇開,他捧著鳥兒,飛快的撲進屋裏,大喊一聲,“鳳凰的眼淚飛來!”

一個小水晶瓶從壁爐架上飛了過來,他呼吸粗重的把鳥兒放在沙發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刀柄上,用盡全身力氣讓顫抖的雙手平穩下來,迅速從它的身體裏拔出了鋒利的刀子,鳥兒彈動了一下,它虛弱的叫不出聲來,兩個爪子也繃緊了,這給了小巴蒂一種很可怕的感覺,他連忙把眼淚倒在傷口周圍,一陣珍珠般柔和的光芒閃過,那個又長又深的傷口慢慢不見了。

“Animagi! ”小巴蒂松了一口氣,他的魔杖指向鳥兒,大喊一聲,讓她變形。

“她會沒事的,是不是?”哈利懇求的望著小巴蒂,迪安和盧娜都聚在他周圍,羅恩把赫敏交給了閃閃,也撲到了沙發旁邊。

“赫敏?”哈利突然問道,“她在哪兒?”

“她在樓上,”羅恩哽咽著說,“她會好的,她們都會好的。”

小巴蒂撫摸著妻子蒼白的臉頰,失血過多讓她陷入了昏迷,即使用鳳凰的眼淚讓傷口長好,也會虛弱一陣子。

“二樓走廊第一個房間是我們的,你們各自找個房間住下,”小巴蒂冷聲道,“閃閃,伊夫,去給他們找幾件衣服,赫洛你——”

回到他的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赫洛撲在主人腳邊,哭得肝腸寸斷。

“——你照顧好你的主人,”他說,“我先把她送回房間去。”

見莉安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迪安和盧娜把受傷的拉環弄到了二樓,羅恩松了口氣,準備去看看赫敏,哈利的傷疤刺痛著,他能連接伏地魔的大腦,就像從長長的望遠鏡裏看過去,此時他看到伏地魔正在懲罰那些留在馬爾福莊園的人,狂怒的樣子極其恐怖。

等小巴蒂從樓上下來時,哈利正坐在沙發上,赫敏在他旁邊,穿著莉安的兩件套睡衣,臉色蒼白,羅恩伸手摟住了她,盧娜也披著莉安的外套,蜷縮在靠邊的角落裏。

“格蘭傑,你感覺怎麽樣?”小巴蒂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壓下怒火。

“好些了,”赫敏顫抖著說,“閃閃幫我塗了白鮮。”

“我已經把你的家人從陋居轉移走了,”小巴蒂對羅恩說,“他們現在都在穆麗爾家裏,包括金妮,她正好覆活節回陋居度假,現在食死徒知道你和波特在一起,肯定會去找他們的。”

羅恩沈重的點點頭,哈利一臉黯然。

“不要抱歉,”羅恩立刻對哈利說,“這只是時間問題,爸爸已經說過了,我們是最大的純血統叛徒家族。”

“怎麽保護他們的?”哈利轉向小巴蒂。

“赤膽忠心咒,我是保密人,祖宅也用了同樣的方法,莉安是保密人,現在亞瑟和比爾夫妻都不能去上班,否則會被嚴刑拷問,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他們,至於奧利凡德和那個妖精,我不打算轉移他們,這裏房間多的是。”

“好吧,”哈利說,“正好,我需要他倆都在這兒,我要和他們談談,這很重要。”

“做你的事吧,”小巴蒂沒有反對,“西裏斯打傷了那些搜捕隊的人,他逃掉了,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你們,我會留意他的行蹤,我會在魔法部等他,或者在馬爾福莊園外面守株待兔。”

哈利點點頭,“我現在就要跟拉環和奧利凡德談談。”

他重覆了一遍,加重語氣,“現在。”

“不等一等嗎?”赫敏虛弱的說,“哈利,我看到他們倆都病了——”

“對不起,”哈利心平氣和的說,“但是我不能等,我要馬上跟他們談談,密談——並且是分別談,很緊急。”

“哈利,你們這幾個月到底在做什麽?”盧娜問道,“羅恩什麽也不肯告訴我,甚至你還把我們帶到這兒來,還有克勞奇先生,噢,爸爸說他是神秘人的手下——”

“我們不能告訴你我們在做什麽,”哈利淡淡的說,“我們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你可以信任他,是他把莉安帶到地牢裏的,他們是夫妻。”

“的確是夫妻,但她中了奪魂咒——”

“真正的夫妻,不是奪魂咒,希望你能保密,一會兒我也會去叮囑迪安的。”羅恩說。

“噢,”盧娜吃了一驚,她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小巴蒂,“我會保密的,謝謝你救了我,克勞奇先生。”

“我會照顧你父親的,”小巴蒂點點頭,“他現在在阿茲卡班,暫時不能來接你,你也得住在這裏。”

“阿茲卡班?”盧娜更吃驚了。

“是啊,”羅恩悶悶的說,“你被抓走之後,我們去找你爸爸問了一些事情,他通知了那些食死徒,想用哈利把你交換回來,但是我們逃走了,所以食死徒把他送進了阿茲卡班。”

“噢,對不起,哈利,很抱歉——”

“不需要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哈利起身,看著一臉擔憂的羅恩和赫敏,“沒時間了,我必須馬上去找他們,你們兩個也一起來吧。”

“你想先跟誰談?”羅恩問。

哈利猶豫片刻,“拉環,我先跟拉環談。”

“你們去吧,”小巴蒂說,“我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可以問一下我的小精靈。”

哈利點點頭,羅恩和赫敏跟著他上了樓梯,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盧娜也回房間去了,小巴蒂看了看在嬰兒車裏呼呼大睡的女兒,以及樓上房間裏兩個被吵醒但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的兒子,給他們蓋上被子後,他輕手輕腳的退出來,鉆進了他和莉安的臥室裏。

床上面色慘白的女人仍然在昏迷,這時候他不敢送她去聖芒戈治療,不然會被貝拉特裏克斯發現她異常的傷勢,只能盡量用魔藥維持她的體征平穩,但失血過多是內傷,魔法並不能憑空變出血液回流到她身體裏。

她差一點兒死了,他完全不敢想象那個可怕的後果,也許是她、臥室、燈光、照片、他們與多年前的雷雨夜,以及他們兩個人在無聲許願中點燃的壁爐,所有這些結合在一起讓他想起了每個他們共度的夜晚。

再過一百年,他們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活著,但事情要長遠的看,他想,一個世紀前的傲羅和一個世紀前的食死徒的故事,他們好像非常渺小——她的軟弱,她的閃躲,他的執著,他的強勢,他們未說出口的心中那些你來我往的拉扯,他們晚上在沙發上看著火焰在壁爐中燃燒,映在彼此眼中,他們談論未來和永遠…在一百年後,誰會知道?誰想知道?誰會在乎?

他會。

是的,他會。

“這房子是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地方。”他坐在床邊,俯下身吻了吻她蒼白的嘴唇。

“為什麽?”她好像說話了,如果她醒著,她一定會這麽問,他知道。

“因為它隱於塵世又遺世獨立,它是被你藏起來的、安全的地方,它像一個私人的壁龕,在這裏我可以背對著這個世界和其中的一切。”

他多麽愛這個人,和她帶來的這個溫室,這個遠離所有人和他所厭惡的一切的孤島,這個躲避時間的地方,他希望它能永遠持續下去。

他知道,當他再一次出現時,他已經把她迷得神魂顛倒,他全看出來了,但是她否認,她不肯給他一絲一毫的暗示,這讓他不禁思索,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是不是那張被她貼在床頭的他的照片誤導了他?

那時候,她應該對他笑一笑,為什麽不讓他覺得只要再嘗試一次對她求歡就能如願以償呢?在霍格沃茨時,他巴不得整天跟她待在一起,伏地魔的任務趕緊結束,但他隱隱約約也能察覺到他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預感,仿佛他很快就要死掉了似的,可他不想讓這一切結束。

門一關上,他就希望她快點躺到床上,說她今天很想他,可不可以讓他多抱她一會兒,然後他會把手放在覆方湯劑上,玩假裝要走這套,除非她撲上來挽留他,那他就會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她,把她困在黑暗中,等待這一小時的湯劑時間過去,然後接下來的時間會成為一個晚上、一天或者一整個聖誕、覆活節假期,他們會坐在床上,以一種他們整晚都在做的方式向彼此敞開心扉。

他想在黑暗中,他們陪伴彼此一個晚上、一天或者一周,對其他學生敲門的聲音充耳不聞,他們手頭的時間如此之多,以至於可以隨心所欲的揮霍——無論是一大段時間還是一小段時間,揮霍、揮霍、揮霍,他想請時間延長,讓他們永遠待在那間辦公室裏。

家養小精靈會在門外放吃的、喝的,而他們只在兩個人的世界裏,但是他們的時間一直在溜走:第二場比賽、第三場比賽…很快就要結束了,很快,肯定的。

因為他要死了,他偉大的主人失手了,他不得不冒著暴露的風險除掉波特,那時候,她安靜的躺在他的床上,看起來像睡著了,但她一直在抵抗奪魂咒。

他手臂上奪魂咒帶來的和她的連接斷掉了,他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彈,他想讓她好好活下去,他很抱歉那一瞬間他沒有考慮到她和孩子的未來,他自信的認為他不會有事。

當攝魂怪的嘴差一點壓在他的唇上,他突然感覺到了深深的愧悔,當他們跑到城堡外面時,鄧布利多出現,她脆弱的脖子就在他手裏,他仍然記得她為他違背原則的每個時刻,讓他感到既榮幸又無能。

他不是喬希·阿克利,不是韋斯萊家族所有人認為的她退而求其次的丈夫,退而求其次的感情,權宜之計,退而求其次的人生。

如果他死了,這次她還會找一個能陪她聽雨聲的人,從頭開始嗎?

不能。

他是小巴蒂·克勞奇,就像黑湖上的浮冰,聖誕飄落的雪,他會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奇跡般的把她帶回他們相遇的地方,他可以一直這樣,讓她懷念那個烤火的壁爐,讓她在樓梯扶手上偽裝成一個輕飄飄的玩偶。

他永遠也不會讓她忘記他,他決定讓她永遠穿著他的睡衣襯衫在他身下瑟瑟發抖,這是在宣示主權——為了不讓她大驚失色或者顯得礙手礙腳,他會脫下風衣把它蓋在她身上,把她裹緊——管他是不是魯莽,他不在乎。

她喜歡他這樣做。

他是小巴蒂·克勞奇。

那件風衣外套從此變得不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