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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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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

瞳孔受到沖擊, 最後那點理智終於被他消磨殆盡,解開腰帶便開始粗魯動作。

隨著浴室裏不斷地水聲,季聞述在無人知道的房間第一次肆意發洩自己的情緒, 腦中一遍遍閃過少女的笑容讓他發狂,似乎曾經一切克己覆禮只是他的偽裝,他早就......不!不會的!

手下動作的急促運動, 某處的揚起終於得到舒緩, 季聞述的酒意也散去大半。

他看著手心的液體像是看到什麽令人作嘔的東西,厭惡地不敢再看第二眼便將手伸到浴頭底下沖洗, 就像那晚的石瑤給他帶來的感受。

搶他的手機,抱他的t腰。

令他不適。

生理不適。

可今晚和季唯意, 他口口聲聲的妹妹......他竟是能對她起那樣的心思,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季聞述癱坐在浴室裏,看著狼狽的自己, 苦笑出聲。

真是瘋了。

別墅區的斷電已經恢覆,屋子裏亮堂著更像是在提醒著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季聞述將臉埋在臂彎裏,就這麽靠坐在浴室的角落,一動不動。

...

臨近年關,氣溫驟降的鵬城也終於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場雪。

雪後,寒風肆虐,比以往的冬天似乎還要冷上百分,林蔭道上的樹被扒去盛夏的綠衣,被雪蓋住身子, 屹立在寒風之中。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冰冷和蒼白, 季唯意站在落地窗前註視著窗外, 那裏又斷斷續續下起了鵝毛大雪。

和窗外蒼茫淒涼的雪景不一樣,屋子裏喜慶的過年氛圍似乎能將人低落的心情稍作休整。

身後響起腳步, 季唯意側頭看向拿著兩瓶汽水的季明珠,後者將右手邊的那瓶遞給她。

季唯意接過,對她道謝。

季明珠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屋外,問道:“在看什麽?”

“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了。”

似乎為了配合此刻的場景,季明珠竟覺得身邊多了幾分冷意。

她看向季唯意,見她一瞬不眨地看著窗外的雪,勾著笑打趣她,“不知道倫敦那邊有沒有下雪。”

“明珠姐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查一下天氣。”

意料之外的回答,季明珠挑眉,“你們?”

“嗯?”她像是真沒聽見,“聞述哥哥是在倫敦,可又跟我沒有關系,我要去的是首都呀。”

季明珠目光微妙,上下打量著季唯意,發覺她似乎哪裏不一樣,卻又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

從五天前季聞述走時,季唯意以沒趕上出租車為由,錯過了季聞述的送行時季明珠就覺得不對勁。但那時季唯意額角滿是汗珠,呼吸急促,似乎又真是想趕但因為堵車而錯過。

她轉動著手裏的汽水瓶,打量季唯意的目光並沒有收回。

察覺季明珠的視線,季唯意笑笑,“明天我就開學了姐姐,我先上去收拾行李了。”

“嗯,去吧。”

身後腳步聲響起,直到季唯意消失在樓梯口,季明珠才拿起手機看向自己十分鐘前給季聞述發去的消息。

季明珠:【家裏下了很大的雪。】

他沒回。

手心的玻璃瓶被放置在桌子上,季明珠坐在沙發上,目光隨著窗外愈來愈多的雪花移動,眸光一閃,她重新打字發送過去。

還不等她把空了個玻璃瓶扔掉,掌心便傳來震動。

看著秒回的消息,季明珠的表情變得有趣,放手將鎖屏鍵暗滅,擡腳離開。

三個月後的倫敦南岸。

貝裏斯特街的BR酒吧。

昏黃的燈光下是漫長慵懶的覆古音樂,角落裏的古斯力和小提琴完美融合,和弦聲游蕩在酒吧的每一處角落。

印著覆古黑金的酒櫃邊是一副巨大油畫,油畫邊框上鑲嵌著昏暗中並不明顯的寶石,覆古、奢華卻又低調隱晦。

季聞述望著油畫上依靠在一處的兩個人出神,似乎已經忘了已經黑屏的手機,就連身邊人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季總轉行品鑒藝術了?”

似如夢初醒般,季聞述對上睿雪含笑的眼,錯眼間,他眼底的暗色暫時擱置,季聞述放下手中的酒杯,沒說話。

見他這樣,睿雪原本也沒打算他會接自己的茬,擡手問調酒師要了杯威士奇,才道:“騙賀逢年說身體不舒服,結果就是來這兒睹物思人的?”

低下頭的男人眸色晦暗,擡眼去看燈光之下的睿雪,不答反問:“那你來這幹嘛?千裏追夫?”

搖晃著酒杯的手一頓,睿雪一噎,她放下手裏的酒,沒了調侃的心思,“別說我們了,說說你們吧。”

“我們?”

“嗯。”她下巴一擡,“你和唯意。”

聽到這個名字,季聞述又垂下眼皮,依靠在座位上,看向她的目光移到手心的酒杯上。

透明玻璃杯盛著的酒水已經見底,杯壁後印著自己的指紋,而指紋卻被凹凸不平起伏的杯壁模糊,恍惚間,季聞述忽然不知道自己在看他的掌心還是酒杯。

思緒不自覺的飄遠,完全將睿雪的問題拋在腦後,直到肘邊的桌子被敲了敲,他才回神,對上睿雪失望的眼。

“季聞述,我沒想到你也會這麽懦弱!”

他還在狀況外,聽到睿雪滿是怒意的聲音響起似乎才找到一點意識。

“我?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你還有臉問!媽的我是真服了你們了,怎麽到頭來都一個德行?你現在在這兒裝作一副深受情傷的模樣給誰看?給季唯意看嗎?”她嗤笑,“那你真不應該在這裝,你應該坐飛機去首都裝!”

“我沒裝。”說完,季聞述又意識到什麽,改口,“我什麽時候受情傷了?我只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身體不舒服是吧?行,走!”

“幹嘛?”季聞述甩開她的手,“我不走。”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去醫院啊!在酒吧酗酒幹什麽?不是裝可憐你在這兒幹嘛!”

越說越生氣,睿雪頭頂的怒火熊熊燃燒,她也不管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在異國的酒吧吐露著優美中國話。

“賀逢年之前沒擔當的樣兒你也都知道,我也懶得說,本來我以為我們這些小夥伴裏面你年少有為,做什麽都很出色,是最拿得出手的,結果呢!媽的!鬼他媽的知道原來是你一直沒遇上感情的事!一遇上了也他媽就知道逃避!賀逢年跑去克羅地亞,你跑來倫敦,你倆真不愧是好兄弟!”

“原本見你對唯意那麽強硬的態度我還傻不拉幾地以為是唯意單相思你,從我鬧矛盾去你家的那天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你們之間明明就是你情我願,哪有什麽你態度強勢的拒絕?你拒絕你會就著人家投餵的手吃東西?你拒絕你會讓我把你買的禮物說是我買的,然後送給她?你拒絕你會擔心她被人騙飛去首都?十幾個小時連軸轉就是為了騰出時間去參加她們學校的周年慶嗎?”

“聽說,你昨天還在文件上簽了季唯意的名?”她一頓,臉上的笑被頂光照得更詭異,“我竟然什麽時候不知道季氏總裁成了季唯意麽?你們家不僅收留她,還把公司轉給她了?”

“我......”

“你先閉嘴!我還沒說完!”

真是被季聞述氣著了,睿雪抵著額頭轉了兩圈,才道:“還有你那個未婚妻,她真的存在嗎?之前讓你問,你不問,你說到時候結婚就知道了,那時候你還不喜歡唯意,是,你可以不在乎不問,但你現在心裏裝著季唯意卻又和別的女人有婚——”

“我現在也可以!”

季聞述倏地站起身對上睿雪錯愕的臉,意識到自己失態,他身後燃起的火苗瞬間煙消雲散。

“也可以什麽?”

“也可以......”似乎是什麽苦口的藥,季聞述面色痛苦才將那三個字吐出,“不在意。”

睿雪沒急著說話,瞧著季聞述片刻才笑出聲,“呵,你不在意你一個在這裏喝什麽悶酒?”

“不悶。”

“......”

視線下移,睿雪掃過季聞述放在桌上露出的手腕,心生一計。

“你手繩掉了。”

“什麽時候?”

脫口而出的回答叫兩人皆是一怔,隨即睿雪了然,臉上也恢覆嘲笑的神情,眸子裏的一切不言而喻。

而季聞述,在看到手繩好好地戴在手腕上時也明白了睿雪的意思,睫毛垂落下,被戳中心事的他也松開了下意識握著手腕的右手,毫無底氣地開口:“戴了這麽長時間都習慣了,要是掉了難免會有些——”

“是習慣了嗎?這手繩你戴了多少年了你還記得嗎?”睿雪根本不想再聽他狡辯,直接打斷他,“從她送給你的時候你就一直戴著,戴到現在。如果不在意,那為什麽我剛剛詐你你會那麽緊張?好看的手繩那麽多,偏偏只帶這一條,你眼裏看不到其他的配飾了?能不能別自欺欺人了,你是習慣還是喜歡我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能不清楚?”

“Excuse me.”一位穿著燕尾服的外國人從後臺走出來,對季聞述和睿雪道,“Sortry, but our bar manager has asked you to step outside and give us your big speech.(抱歉兩位,我們酒吧經理人請你們出去發表你們的高談闊論。)”

然後——

季聞述和睿雪看著酒吧關上的門,相顧無言。

“我真無語了。”

“我也無語了。”

睿雪看向他,“你無語什麽?”

“又不是我‘高談闊論’,為什麽我也被趕出來了?”

“......”

季聞述擡腳要走,睿雪跟上他。但男人並不想等她,步子邁的又疾又大,直到睿雪體力不支,她站在原地沖著他的身影吼。

“季聞述!你喜歡唯意!”

不是疑問,不是質疑,是肯定句。

無比的肯定。

她替季聞述說出了這三個月糾結他的源頭。

一直纏繞盒子的繃帶在這一刻斷開,四分五裂的碎片在季聞述眼前飛舞著,盒子裏束縛的情感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牽扯著季聞述的心跳發出強烈震動。

是只聽到“季唯意”三個字便會心跳加速。

是只是聽到她的名字。

他對她的思念,竟已經達到這般了嗎?

身側的手捏緊,腳上像是被502黏著,竟是半分都挪動不了。

下意識想張口反駁,偏偏話到了嘴邊卻成了無聲的呼吸。

“我......喜歡她。”

唇角勾著自嘲的笑,忽然,季聞述大笑出聲。

“我喜歡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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