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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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秦寶姝哄著某人, 把香囊要回來了，重新掛在腰間，就催促他繼續到宴請所在去。
哪知低頭, 就見那只被帶到不遠處放開的黑貓，又悄悄摸摸來到了自己的裙邊。
這回倒沒有再伸爪子夠她的香囊, 而是蹲著擡頭, 眼巴巴看她。
秦寶姝：……
“它怎麽回事？”她彎腰, 嘗試伸手摸它的腦袋, “打劫不行，就來搞乞討嗎？”
她指尖碰到它頭頂, 毛發軟軟的觸感就傳來, 它也不躲, 乖巧坐著，叫她放下心直接在它腦袋揉了好幾下。
真好摸啊。
少女一邊揉著，一邊感慨。
宋瑀珩看出了點門道，說：“可能你這個香囊裏有它喜歡的味道, 貓嗅覺靈敏, 一般的香味它都自動回避的。”
“你喜歡裏頭的東西？”秦寶姝收回的手, 再次落下, 越摸越上癮。
她歪頭想了想，索性一把將黑貓抱了起來。
“那你先跟我去赴宴, 回頭我給你問問裏頭都有什麽，單獨再給你準備一個好不好？”
黑貓當即喵喵地叫喚了兩聲, 像是同意了。
秦寶姝失笑, 宋瑀珩見她喜歡, 黑貓看著也溫馴，就隨她了。
她這才想起來問：“宴請的地點在哪兒？”
宋瑀珩低笑一聲, 擡手指向那排樹。
如今正是花草茂盛的季節，秦寶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瞇眼看了一會，才從枝葉的縫隙間看到有模糊的人影。
而她如今所站的位置，和對面相隔其實也就三四丈的距離。
秦寶姝：……
所以剛才她和宋瑀珩的一舉一動，都被看見了是嗎？！
他……故意讓自己喊那親昵的一句哥哥。
秦寶姝一張臉迅速燒了起來，要不是還有理智，她就想要捂臉尖叫了。
宋瑀珩在邊上悶聲笑，笑得肩膀直抖，直到少女惱羞成怒，擡腳狠狠踩到他腳面，才叫他收斂。
“別叫母親再久等了，我們過去吧……”他立馬討好地扶上她胳膊，把想要逃的少女拉著往人群方向去。
秦寶姝好歹也是經歷過大場面了，抱著貓走出兩步，鎮定下來。
看見就看見了，左右他們快定親了，喊聲哥哥怎麽了，又不出格！
又走了幾步，她懷裏的黑貓忽然掙紮起來，秦寶姝t忙低頭想去安撫，宋瑀珩的笑聲又在她耳邊響起。
“姝妹妹，快松松你的胳膊，你要把它勒得吐舌頭了。”
秦寶姝：……
表面是不緊張了，但肢體出賣了她。秦寶姝和黑貓說對不起，得到它大度的諒解，喵喵兩聲後，用腦袋一直往她懷裏拱。
剛才還笑嘻嘻的宋瑀珩看見，頓時笑不出來了。
誰家好貓亂拱人胸口！他有預感，這黑貓往後會跟自己爭寵！
秦寶姝磨磨蹭蹭，到底還是來到眾人面前。
原本以為還會緊張，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意味各不同的時候，她反倒鎮定無比。
看吧看吧，她又沒有什麽見不得的人！
她和宋瑀珩先去給皇後請安，皇後笑吟吟地指那只黑貓：“這小家夥昨日還在偷偷溜進我屋裏了，它可能真喜歡香囊裏的什麽東西。”
皇後自然地打開話題，朝身後的宮人看了一眼。
那宮人立馬會意：“奴婢這回去翻找一下香料，然後都送到姑娘那，姑娘回去了試試看。”
秦寶姝感激皇後給自己解圍，不用再自個開口說怎麽抱著貓來。
雖然大家都看見聽見了，但自己再提起，想想還是臊得慌。
宋瑀珩就拉著她到皇後左手下方留的位置坐下。
這算是正主來了，命婦們站起身給宋瑀珩見禮，末了這才是正頭戲。
皇後先跟眾人說：“這是平西伯府的寶貝寶兒，想來大家都還算熟悉。我和她之前一見就投緣，許久不回京城了，物是人非啊，心情難免欺負，就讓她留在宮裏陪我幾日。”
眾人聽著開場白，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們原本還想趁今日進宮，來打聽打聽當朝太子的婚配，結果好了，人家直接早就選定了。
恐怕這事也不是這會兒才起意的，畢竟太子在馮家剛中舉人的時候，就有多少人動了心去說親，卻都被拒絕了。
原來，人家太子早就心裏有人了！
馮家這個表姑娘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這麽想著，有人心裏多少就不服氣了，畢竟在她們眼裏，秦寶姝還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商戶女。她母親即便是平西伯老夫人的嫡女，可父親門第太低，還和傅家鬧了一場，不管真相如何，反倒是坐實了商賈的身份。
柔惠縣主和魏夫人當初也是這麽過來，一看幾個門第高一些的夫人露出的表情，心中了然。
柔惠縣主搖了搖手裏的團扇，笑著說：“秦姑娘是個知冷知熱貼心的，我家那個脾氣大得很，卻唯獨信服秦姑娘。有個什麽鉆牛角的事，我勸十句，都不如秦姑娘一句頂用！”
此話一出，不少人露出吃驚的表情。
柔惠縣主是皇室宗親，以前可沒聽說過她和秦寶姝有來往，別說秦寶姝了，就是馮家也沒見她去過幾回，如今卻捧著秦寶姝……難道是向皇後投誠的意思？
其他宗親見此更是著急了。
怎麽能讓柔惠君主搶先了呢，有人立刻就想開口，哪知被魏夫人搶了先。
“縣主說得一點不假。我家那丫頭先前沒事就要往秦姑娘那跑，每次回來都跟找夫子上課了一樣，不急不躁，整個人都變得通透起來了。”
魏夫人說這番話的目的，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柔惠縣主並非為了捧秦寶姝而捧，是我們兩家早就有來往了！
想要張口的宗親命婦頓時就閉了嘴。
敢情你們是私下來往久了，占的是這種先機！
秦寶姝被誇得不好意思，馮老夫人趁機給她解圍：“得諸位的喜愛，是寶兒的福氣，兩位再誇下去，連我都要替她臊得慌了。”
有馮老夫人開口，眾人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紛紛誇讚是老夫人教導有方雲雲。
不過柔惠縣主和魏夫人說是那麽說，心裏對秦寶姝和太子要定親的事是詫異的，畢竟真的一點風聲沒有。
於是，秦寶姝和宋瑀珩定親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時不時去偷看一眼兩人，男的俊女的俏，樣貌是極為相配的。除此外，兩人相處間的自然神態，哪怕一個眼神觸碰都是柔情蜜意的，可見不是短時間能有的深厚。
太子最近風頭盛，如若不是前二皇子的屍首還掛在宮門處，從他此時對著秦寶姝的含情脈脈與溫柔，哪裏能看出來他的狠絕。
眾人很多想法都就此先打住了。
宋瑀珩是有分寸的，親自送秦寶姝過來，一是宣告主權，二是要讓在場的命婦都知道，秦寶姝往後尊貴，管你是誰都得恭恭敬敬地。
目的達成，他也還有其他事務要處理，就把秦寶姝交給馮老夫人，自先離開了。
皇後在他人走後，捂嘴笑道：“太子夜以繼日地忙，聖上都快要受不了他，也不知道他在趕什麽。”
話落，帶著深意的視線就落在秦寶姝身上，秦寶姝臉微微一紅，當不知道這話意有所指。
皇後今日也給足了眾人面子，在場每個人都關註了一遍，說上幾句家常，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才散宴。
秦寶姝把外祖母送到宮門：“他說等定親的時候再送我回家裏去。”
馮老夫人拍拍她手背，低聲說：“他讓硯書給我傳信，說往後身邊不會有別的女子，只有你一個妻子……但他到底是太子，我老婆子是又喜又憂。”
“祖母，你這話是小看我了。”秦寶姝笑容明媚，“他先是我認定的夫君，才是太子，如若哪一日他成了負心漢，他再是太子也無法勉強我。”
馮老夫人聞言也笑了：“是了，是我多慮了。事事都往壞的結果去想，那人生活得也沒甚意思，總之你要記住，你身後有馮家！”
皇後第一次宴客結束後，太子要定親的事就傳開了，果然在第三日的時候，皇帝就下了賜婚的聖旨。
秦寶姝是在前一日回到的馮家，這一日馮家熱鬧得很，出嫁的馮淑晨回家來，林大姑娘兩姐妹也過來串門，把她堵在院子裏好一頓‘盤問’。
而賜婚聖旨到馮家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塵埃落定，喜悅是有的，卻不像外人想得那般熱烈，這份喜悅在聖旨末尾一句一世一雙人中徹底變成震驚。
就是秦寶姝也楞住了，接過聖旨後，她瘋狂地想見宋瑀珩，索性跟著硯書一應直接進了宮。
宋瑀珩得知她尋自己，一身朝服都來不及換，直接往宮門走想去接她。
兩人半道相遇，他剛想喊她名字，她提著裙子就飛奔撲抱了上來。
宋瑀珩張開胳膊接住她，她忍了一路的眼淚，就落在了他頸窩裏。
“最後那句話是你讓聖上添的嗎？你以後不能反悔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不然你就要變成言而無信的昏庸的儲君！”
她竟然是為了這個，宋瑀珩低聲笑：“昏庸肯定還是會昏庸，但只在你這兒昏庸，可好？”
他喜愛的姑娘，該得到世間最好的一切。
聖旨的內容很快就傳遍京城大街小巷，原本默默接受一個商戶女飛上枝頭事實的達官顯貴們，就私下都議論開了。
皇家要的是開枝散葉，血脈延綿，結果皇帝不要後宮，太子也不要，太子妃的身份還不是多貴重，焉知往後繼承人能否勝任？！
這可是關系一國的未來，於是言官紛紛開始第一次進言。
宋瑀珩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偏愛，就不怕那些被裹小腦的老頭兒，誰進言，就扒誰老底。管你三七二十一，把那些撞刀尖上的，但凡有一點道德敗壞的，都被當眾審判。
不過兩天，朝野再無人敢觸這個黴頭。
皇位是他們宋家的，他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他們還是兜住底褲，老臉重要！
言官消停了，但後宅不少婦人都痛心疾首，還想著如若自家女孩兒能入太子的眼，不是正妃，當個良娣嬪妾啥的，自家也就是新貴了。
結果太子只要秦寶姝一人，還是寫聖旨上的，納妾就當相當於抗旨。誰敢讓太子納妾，那也是抗旨，相當於把她們攀附皇權的路徹底堵住了。
如此一來，風言風語免不得就傳了出來。
都紛紛說秦寶姝有當妖妃的潛質，不知道是給太子下了什麽迷魂藥，才叫太子如此不顧一切。
此事自然就傳到了宋瑀珩耳中，他聽過後什麽都沒說，靜待皇後的第二回宮宴。
這次的宮宴是為秦寶姝特意舉辦的，皇後這是要給自家兒媳婦撐腰。
命婦們個個盛裝出息，但一想到往後一個商戶出身女子踩在她們頭頂，要以她為尊，出身高的幾家宗親女眷就有點不舒服了。
但和上回不一樣，她們先見到的不是皇後，也不是秦寶姝，而是一身明t黃朝服的太子。
宋瑀珩出現在眾人跟前，她們楞了一楞，才紛紛福禮問安。
宋瑀珩鳳眸掃過眾人，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心裏都不服氣太子妃的出身，我今兒就告訴你們，是我軟飯硬吃，是我執意要娶太子妃！”
“你們誰還有問題？！”
眾人被他眼刀子掃得連心臟都在發抖，別說有問題了，連腦袋都沒敢擡。
宋瑀珩最知道有些人愛兩面三刀，見她們都不吭聲，尖酸刻薄地說：“即便沒遇到太子妃，我再是不挑嘴，也不會想去吃一碗硬塞過來的餿飯！”
面皮薄的直接被羞辱得想要落淚。
太子這句話太有指向性了，罵的就是那些想把自己家女兒用來爭寵的，餿飯二字，簡直是朝她們臉上甩耳光。
更多還是害怕，害怕太子已經查明誰家都說三道四了，要對付言官那樣對付自家，個個鵪鶉一樣，嚇得臉色慘白。
秦寶姝就在偏殿，聽得可真是解氣啊，感慨道：“還是子源哥哥的嘴皮子好使。”
先前他還是對她嘴上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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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倒沒有再伸爪子夠她的香囊, 而是蹲著擡頭, 眼巴巴看她。
秦寶姝：……
“它怎麽回事？”她彎腰, 嘗試伸手摸它的腦袋, “打劫不行，就來搞乞討嗎？”
她指尖碰到它頭頂, 毛發軟軟的觸感就傳來, 它也不躲, 乖巧坐著，叫她放下心直接在它腦袋揉了好幾下。
真好摸啊。
少女一邊揉著，一邊感慨。
宋瑀珩看出了點門道，說：“可能你這個香囊裏有它喜歡的味道, 貓嗅覺靈敏, 一般的香味它都自動回避的。”
“你喜歡裏頭的東西？”秦寶姝收回的手, 再次落下, 越摸越上癮。
她歪頭想了想，索性一把將黑貓抱了起來。
“那你先跟我去赴宴, 回頭我給你問問裏頭都有什麽，單獨再給你準備一個好不好？”
黑貓當即喵喵地叫喚了兩聲, 像是同意了。
秦寶姝失笑, 宋瑀珩見她喜歡, 黑貓看著也溫馴，就隨她了。
她這才想起來問：“宴請的地點在哪兒？”
宋瑀珩低笑一聲, 擡手指向那排樹。
如今正是花草茂盛的季節，秦寶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瞇眼看了一會，才從枝葉的縫隙間看到有模糊的人影。
而她如今所站的位置，和對面相隔其實也就三四丈的距離。
秦寶姝：……
所以剛才她和宋瑀珩的一舉一動，都被看見了是嗎？！
他……故意讓自己喊那親昵的一句哥哥。
秦寶姝一張臉迅速燒了起來，要不是還有理智，她就想要捂臉尖叫了。
宋瑀珩在邊上悶聲笑，笑得肩膀直抖，直到少女惱羞成怒，擡腳狠狠踩到他腳面，才叫他收斂。
“別叫母親再久等了，我們過去吧……”他立馬討好地扶上她胳膊，把想要逃的少女拉著往人群方向去。
秦寶姝好歹也是經歷過大場面了，抱著貓走出兩步，鎮定下來。
看見就看見了，左右他們快定親了，喊聲哥哥怎麽了，又不出格！
又走了幾步，她懷裏的黑貓忽然掙紮起來，秦寶姝t忙低頭想去安撫，宋瑀珩的笑聲又在她耳邊響起。
“姝妹妹，快松松你的胳膊，你要把它勒得吐舌頭了。”
秦寶姝：……
表面是不緊張了，但肢體出賣了她。秦寶姝和黑貓說對不起，得到它大度的諒解，喵喵兩聲後，用腦袋一直往她懷裏拱。
剛才還笑嘻嘻的宋瑀珩看見，頓時笑不出來了。
誰家好貓亂拱人胸口！他有預感，這黑貓往後會跟自己爭寵！
秦寶姝磨磨蹭蹭，到底還是來到眾人面前。
原本以為還會緊張，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意味各不同的時候，她反倒鎮定無比。
看吧看吧，她又沒有什麽見不得的人！
她和宋瑀珩先去給皇後請安，皇後笑吟吟地指那只黑貓：“這小家夥昨日還在偷偷溜進我屋裏了，它可能真喜歡香囊裏的什麽東西。”
皇後自然地打開話題，朝身後的宮人看了一眼。
那宮人立馬會意：“奴婢這回去翻找一下香料，然後都送到姑娘那，姑娘回去了試試看。”
秦寶姝感激皇後給自己解圍，不用再自個開口說怎麽抱著貓來。
雖然大家都看見聽見了，但自己再提起，想想還是臊得慌。
宋瑀珩就拉著她到皇後左手下方留的位置坐下。
這算是正主來了，命婦們站起身給宋瑀珩見禮，末了這才是正頭戲。
皇後先跟眾人說：“這是平西伯府的寶貝寶兒，想來大家都還算熟悉。我和她之前一見就投緣，許久不回京城了，物是人非啊，心情難免欺負，就讓她留在宮裏陪我幾日。”
眾人聽著開場白，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們原本還想趁今日進宮，來打聽打聽當朝太子的婚配，結果好了，人家直接早就選定了。
恐怕這事也不是這會兒才起意的，畢竟太子在馮家剛中舉人的時候，就有多少人動了心去說親，卻都被拒絕了。
原來，人家太子早就心裏有人了！
馮家這個表姑娘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這麽想著，有人心裏多少就不服氣了，畢竟在她們眼裏，秦寶姝還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商戶女。她母親即便是平西伯老夫人的嫡女，可父親門第太低，還和傅家鬧了一場，不管真相如何，反倒是坐實了商賈的身份。
柔惠縣主和魏夫人當初也是這麽過來，一看幾個門第高一些的夫人露出的表情，心中了然。
柔惠縣主搖了搖手裏的團扇，笑著說：“秦姑娘是個知冷知熱貼心的，我家那個脾氣大得很，卻唯獨信服秦姑娘。有個什麽鉆牛角的事，我勸十句，都不如秦姑娘一句頂用！”
此話一出，不少人露出吃驚的表情。
柔惠縣主是皇室宗親，以前可沒聽說過她和秦寶姝有來往，別說秦寶姝了，就是馮家也沒見她去過幾回，如今卻捧著秦寶姝……難道是向皇後投誠的意思？
其他宗親見此更是著急了。
怎麽能讓柔惠君主搶先了呢，有人立刻就想開口，哪知被魏夫人搶了先。
“縣主說得一點不假。我家那丫頭先前沒事就要往秦姑娘那跑，每次回來都跟找夫子上課了一樣，不急不躁，整個人都變得通透起來了。”
魏夫人說這番話的目的，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柔惠縣主並非為了捧秦寶姝而捧，是我們兩家早就有來往了！
想要張口的宗親命婦頓時就閉了嘴。
敢情你們是私下來往久了，占的是這種先機！
秦寶姝被誇得不好意思，馮老夫人趁機給她解圍：“得諸位的喜愛，是寶兒的福氣，兩位再誇下去，連我都要替她臊得慌了。”
有馮老夫人開口，眾人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紛紛誇讚是老夫人教導有方雲雲。
不過柔惠縣主和魏夫人說是那麽說，心裏對秦寶姝和太子要定親的事是詫異的，畢竟真的一點風聲沒有。
於是，秦寶姝和宋瑀珩定親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時不時去偷看一眼兩人，男的俊女的俏，樣貌是極為相配的。除此外，兩人相處間的自然神態，哪怕一個眼神觸碰都是柔情蜜意的，可見不是短時間能有的深厚。
太子最近風頭盛，如若不是前二皇子的屍首還掛在宮門處，從他此時對著秦寶姝的含情脈脈與溫柔，哪裏能看出來他的狠絕。
眾人很多想法都就此先打住了。
宋瑀珩是有分寸的，親自送秦寶姝過來，一是宣告主權，二是要讓在場的命婦都知道，秦寶姝往後尊貴，管你是誰都得恭恭敬敬地。
目的達成，他也還有其他事務要處理，就把秦寶姝交給馮老夫人，自先離開了。
皇後在他人走後，捂嘴笑道：“太子夜以繼日地忙，聖上都快要受不了他，也不知道他在趕什麽。”
話落，帶著深意的視線就落在秦寶姝身上，秦寶姝臉微微一紅，當不知道這話意有所指。
皇後今日也給足了眾人面子，在場每個人都關註了一遍，說上幾句家常，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才散宴。
秦寶姝把外祖母送到宮門：“他說等定親的時候再送我回家裏去。”
馮老夫人拍拍她手背，低聲說：“他讓硯書給我傳信，說往後身邊不會有別的女子，只有你一個妻子……但他到底是太子，我老婆子是又喜又憂。”
“祖母，你這話是小看我了。”秦寶姝笑容明媚，“他先是我認定的夫君，才是太子，如若哪一日他成了負心漢，他再是太子也無法勉強我。”
馮老夫人聞言也笑了：“是了，是我多慮了。事事都往壞的結果去想，那人生活得也沒甚意思，總之你要記住，你身後有馮家！”
皇後第一次宴客結束後，太子要定親的事就傳開了，果然在第三日的時候，皇帝就下了賜婚的聖旨。
秦寶姝是在前一日回到的馮家，這一日馮家熱鬧得很，出嫁的馮淑晨回家來，林大姑娘兩姐妹也過來串門，把她堵在院子裏好一頓‘盤問’。
而賜婚聖旨到馮家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塵埃落定，喜悅是有的，卻不像外人想得那般熱烈，這份喜悅在聖旨末尾一句一世一雙人中徹底變成震驚。
就是秦寶姝也楞住了，接過聖旨後，她瘋狂地想見宋瑀珩，索性跟著硯書一應直接進了宮。
宋瑀珩得知她尋自己，一身朝服都來不及換，直接往宮門走想去接她。
兩人半道相遇，他剛想喊她名字，她提著裙子就飛奔撲抱了上來。
宋瑀珩張開胳膊接住她，她忍了一路的眼淚，就落在了他頸窩裏。
“最後那句話是你讓聖上添的嗎？你以後不能反悔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不然你就要變成言而無信的昏庸的儲君！”
她竟然是為了這個，宋瑀珩低聲笑：“昏庸肯定還是會昏庸，但只在你這兒昏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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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的內容很快就傳遍京城大街小巷，原本默默接受一個商戶女飛上枝頭事實的達官顯貴們，就私下都議論開了。
皇家要的是開枝散葉，血脈延綿，結果皇帝不要後宮，太子也不要，太子妃的身份還不是多貴重，焉知往後繼承人能否勝任？！
這可是關系一國的未來，於是言官紛紛開始第一次進言。
宋瑀珩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偏愛，就不怕那些被裹小腦的老頭兒，誰進言，就扒誰老底。管你三七二十一，把那些撞刀尖上的，但凡有一點道德敗壞的，都被當眾審判。
不過兩天，朝野再無人敢觸這個黴頭。
皇位是他們宋家的，他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他們還是兜住底褲，老臉重要！
言官消停了，但後宅不少婦人都痛心疾首，還想著如若自家女孩兒能入太子的眼，不是正妃，當個良娣嬪妾啥的，自家也就是新貴了。
結果太子只要秦寶姝一人，還是寫聖旨上的，納妾就當相當於抗旨。誰敢讓太子納妾，那也是抗旨，相當於把她們攀附皇權的路徹底堵住了。
如此一來，風言風語免不得就傳了出來。
都紛紛說秦寶姝有當妖妃的潛質，不知道是給太子下了什麽迷魂藥，才叫太子如此不顧一切。
此事自然就傳到了宋瑀珩耳中，他聽過後什麽都沒說，靜待皇後的第二回宮宴。
這次的宮宴是為秦寶姝特意舉辦的，皇後這是要給自家兒媳婦撐腰。
命婦們個個盛裝出息，但一想到往後一個商戶出身女子踩在她們頭頂，要以她為尊，出身高的幾家宗親女眷就有點不舒服了。
但和上回不一樣，她們先見到的不是皇後，也不是秦寶姝，而是一身明t黃朝服的太子。
宋瑀珩出現在眾人跟前，她們楞了一楞，才紛紛福禮問安。
宋瑀珩鳳眸掃過眾人，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心裏都不服氣太子妃的出身，我今兒就告訴你們，是我軟飯硬吃，是我執意要娶太子妃！”
“你們誰還有問題？！”
眾人被他眼刀子掃得連心臟都在發抖，別說有問題了，連腦袋都沒敢擡。
宋瑀珩最知道有些人愛兩面三刀，見她們都不吭聲，尖酸刻薄地說：“即便沒遇到太子妃，我再是不挑嘴，也不會想去吃一碗硬塞過來的餿飯！”
面皮薄的直接被羞辱得想要落淚。
太子這句話太有指向性了，罵的就是那些想把自己家女兒用來爭寵的，餿飯二字，簡直是朝她們臉上甩耳光。
更多還是害怕，害怕太子已經查明誰家都說三道四了，要對付言官那樣對付自家，個個鵪鶉一樣，嚇得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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