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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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猝不及防一雙手來到跟前, 眼看著就要碰到自己，秦寶姝屏息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彼此距離。
她心裏有些發慌, 思緒卻是清醒有條理的，依舊保持著蹲禮, 低聲道：“草民惶恐, 不敢勞動殿下。”
馮老夫人正好在打量二皇子的神色, 見他那雙丹鳳眼依舊是上揚著。
不見慍色, 想來就是單純給馮家一個面子，試探試探馮家？！
二皇子手落了空, 並沒有覺得尷尬, 收回手的動作優雅, 唇邊的微笑越發顯得親和。
“是我的不對了，唐突了馮姑娘。”
他一句馮姑娘，讓秦寶姝松一口氣，是以為她是馮家姑娘, 所以才有伸手來扶的舉動, 是給馮家面子。
馮老夫人笑吟吟地開口：“殿下, 這是我的外孫女, 姓秦。”
二皇子頓時就一臉懊惱：“老天，我這是二次唐突到秦姑娘了, 秦姑娘莫怪。”
秦寶姝哪裏敢怪他，只想趕緊結束這來得莫名其妙的相遇。
她再次福禮：“是民女不曾報姓名, 不怪殿下錯認。”
“殿下, 貴妃娘娘要等急了。”二皇子身邊的小太監提醒一聲。
二皇子這才挪開落在秦寶姝的視線, 看向馮老夫人，拱手道：“老太君是來見皇後娘娘的吧, 我這就不耽擱您了。”
馮老夫人當即說不敢，二皇子已經和善地揮揮手，轉身大步往前走，一刻也沒再多停留。
秦寶姝看向外祖母，看見外祖母眉頭微微皺著，無聲說了句：這樣太碰巧了。
她免不得就想起二皇子和太子暗中可能有爭端的事，心情免不得沈重了許多。
這皇宮，果然是是非之地！
祖孫倆重新往坤寧宮去，好在一路都沒有再碰見其他人，順利來到皇後跟前。
皇後剛四十出頭，卻已經兩鬢都有了白發，因為養身體不能見風，大殿長年關著門，湯藥味散不盡，經年的累積，藥汁的苦澀味道直鉆鼻子。
秦寶姝跟在外祖母身後，給皇後見禮。
“老太君，秦姑娘快請起，賜座。”皇後聲音溫柔，很是好聽。
一句話說完，卻是用手輕輕摁著胸口，喘了好幾口。
秦寶姝知道皇後體弱這事不是傳言誇大，而是真的。
兩人謝過，挨著椅子邊坐下，秦寶姝就垂眸看腳下，但能感受到皇後打量自己的視線。
很快，皇後就挪開視線，和馮老夫人說起家常。
什麽許久不曾見老太君，還回憶了幾句上一回見面時的細小事情，讓馮老夫人有種備受關註的受寵，心裏更是警惕起來。
皇後這樣帶著打感情牌的開局，總讓人覺得對方是帶著目的的。
秦寶姝亦是這麽想，但還是很佩服皇後。
明明病得說話都要喘，可久遠的事細枝末節都能記住，能在皇後位置穩坐著，靠的絕對不只是皇帝的看重和恩寵啊。
可太子有這麽聰慧個母親，怎麽會被二殿下奪了鋒芒？
她免不得對秘聞感到疑惑。
不知怎麽的，話題忽然就轉到了秦寶姝的身上。
皇後溫聲問她年紀，可有婚配。
秦寶姝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如實道：“今年十八了，還不曾正式定下婚事。”
皇後楞了一楞，下刻就笑了，心道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怪陛下想要借她的名義來見這位秦氏的女東家。
不曾正式定下婚事，那就是已經在談婚論嫁了，只是不好對外宣揚是誰，便是她這個當皇後的也不好貿貿然問到底。
皇後頷首道：“本宮先恭喜秦姑娘了。”緊接著，她話音就一轉，“讓你們辛苦進宮走一趟，本是聖上說有一事想要問問秦姑娘的見解，哪知今日朝中有要事絆住腳步，來不了，就讓本宮幫著問一問。”
秦寶姝當即站起身，朝皇後屈膝福禮道：“民女見識淺薄，擔不住見解二字，聖上和娘娘想要問什麽，民女定然知無不言。”
到了此時，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反倒安心下來。
果然是皇帝要見她。
皇後欣賞地看她。
處變不驚，膽氣不錯。
皇後說：“最近敵國虎視眈眈，又有亂黨在制造混亂，幾場大戰讓國庫負擔極重。聖上因為馮大將軍的事，得知他有個做生意的外甥女，所以就想著問問你，如若國家有難，全國的商人要如何能慷慨解囊，為國做些貢獻？”
說得是真好聽啊。
秦寶姝沒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
為國做貢獻，說白了就是要他們掏銀子，這跟明搶沒有什麽區別了，應該還是為了加商稅的事。
秦寶姝抿唇一笑回道：“娘娘，我也是剛接手自家的商行，但我想，只要是本國的子民，就不會有人不願意為朝廷做貢獻。”
“有朝廷的庇佑，才有百姓的安居樂業，百姓定然都會與朝廷共進退。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戰事吃緊的消息，倒不如朝廷直接出個告示，叫商人都知曉，從而為朝廷盡力。”
皇後聽著這番附和的話，看她的目光就沒有先前那種驚艷了。
有膽氣，但不多，這就誠惶誠恐地表忠心了。
哪知秦寶姝還有後話。
少女站在略昏暗的大殿中，神色平靜地往下說：“朝廷還可以按著出資的數額，給商人們嘉獎，不需要金銀，只需要一個類似封號的頭銜，就能夠起到激勵的作用。”
皇後再次楞住了。
頭銜……封號……是了，後宮多少女子爭寵，到最後不就為了得到高地位的封號。
強行讓商人掏錢或者加稅，肯定會引出亂子，就譬如現在已經亂了！
但是賞頭銜，再加點別的小便利，大商行肯定都願意掏錢！
這何嘗不是給這些商行好名聲，好信譽？！
“秦姑娘果真不會叫聖上失望，我這就讓人轉達聖上。秦姑娘快座。”
得到皇後這句認可，秦寶姝暗暗松一口氣，重新落座。
馮老夫人也偷偷給她投去讚許的眼神。
只要能躲過加稅，掏一次銀子博個頭銜，肯定沒問題，而且這裏頭還有別的人，不至於讓皇帝只盯著秦氏薅銀子。
秦寶姝認為這是事情最好的結果。
去傳信的宮女很快回來，跪在皇後跟前回稟：“聖上聽聞大悅，說立刻找首輔次輔商議。”
秦寶姝終於徹底放心了。
皇後這邊正事辦完，又和祖孫倆閑話，說著還要留飯。
馮老夫人用不敢打擾皇後休養為由，婉拒了。
既然皇帝要辦的事完了，他們還是早點離開為妙，皇後也就客氣客氣，見此並沒有多阻攔，笑讓宮人去相送。
在祖孫倆離開前還閑聊了一句：“昨兒貴妃得知你們要來，也說要過來的，結果給二皇子免了今日的請安，他還是跑進宮來了。下回你們再來陪我，一定要在宮裏用飯，也見見貴妃，秦姑娘的性格和貴妃有些相似，貴妃肯定喜歡你。”
秦寶姝險些當場露出震驚來，還好反應及時，才得體笑著應是，離開了坤寧宮。
所以二皇子其實昨兒就知道了她不是什麽馮家姑娘，他剛才是故意的！
可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逗她玩？！
從坤寧宮走出來，外頭太陽正在頭頂，略微地刺眼。
秦寶姝忍不住擡手擋了擋眼前的光，就在瞇眼的時候，居然看見二皇子就站在前面的宮道上。
她眉心猛地跳動，馮老夫人亦看見了，可有宮人在，又不好說什麽，只能亦步亦趨往前走。
走近的時候，二皇子就先一步向他們走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食盒。
“方才多有唐突t，這是我從貴妃那討來的糕點，特意給秦姑娘賠禮。”二皇子說著，就把糕點要遞給秦寶姝。
秦寶姝想往後躲，可對方是二皇子，哪裏能直接拒絕，她只能再次行禮找個借口要婉拒。
結果二皇子往前兩步，直接來到她跟前，把食盒直接就塞她手裏了。
“秦姑娘要是不收，回頭貴妃知道了，非要罰我！你就當可憐我……”
這話說得秦寶姝頭皮發麻，根本沒法拒絕。
她只能把食盒抱在懷裏謝過。
二皇子笑瞇瞇地讓開路，好像是真的為了送個糕點賠禮而已。
但秦寶姝卻知道，事情從二皇子故意認錯自己的時候，就不簡單了。
她垂眸，沒有再看二皇子，而是跟著外祖母加快步伐出宮去。
等上了馬車，秦寶姝的臉色終於難看起來，馮老夫人只當她是被嚇著了，安慰了兩句。
“別擔心，如今你大舅舅領兵，捷報一直往京城裏送，想來二皇子就是看在這面上來示好的。”
秦寶姝看了一眼老人，到底什麽都沒說，點點頭。
那些糕點自然也不敢吃的，馮老夫人下了馬車就說交給她，秦寶姝也無心處理，借口累了回去歇會，匆忙回自己的小院。
拂風看出了她的不對，低聲問：“姑娘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
秦寶姝倒沒有瞞她，聲音有些顫抖：“傅家身後的貴人，是二皇子！他今日故意接近我，不知是試探還是別的！”
拂風吃驚地捂了嘴巴。
“我回頭找表哥問問。”秦寶姝不敢輕易跟外祖母說，怕讓老人再受驚。
兩人這邊進了小院，就瞧見車雪晴正往屋裏走。
車雪晴聽到動靜，噠噠噠就跑過來傳話：“姑娘回來了，四公子剛才來找你，得知你進宮還沒回，讓奴婢轉告，說姑娘還欠著他的酒，什麽時候請他！”
秦寶姝一臉茫然：“我什麽時候說要請他喝酒了？”
拂風從震驚中回神，哦了聲：“姑娘忘記了，確實答應了，是他上回喝醉了，哄他先回去歇著的時候，你答應的。”
秦寶姝：……
他當時不是醉著的嗎？！
怎麽就記那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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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慍色, 想來就是單純給馮家一個面子，試探試探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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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貴妃娘娘要等急了。”二皇子身邊的小太監提醒一聲。
二皇子這才挪開落在秦寶姝的視線, 看向馮老夫人，拱手道：“老太君是來見皇後娘娘的吧, 我這就不耽擱您了。”
馮老夫人當即說不敢，二皇子已經和善地揮揮手，轉身大步往前走，一刻也沒再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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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秦姑娘快請起，賜座。”皇後聲音溫柔，很是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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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這樣帶著打感情牌的開局，總讓人覺得對方是帶著目的的。
秦寶姝亦是這麽想，但還是很佩服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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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子有這麽聰慧個母親，怎麽會被二殿下奪了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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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溫聲問她年紀，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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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姝當即站起身，朝皇後屈膝福禮道：“民女見識淺薄，擔不住見解二字，聖上和娘娘想要問什麽，民女定然知無不言。”
到了此時，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反倒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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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姝終於徹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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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夫人用不敢打擾皇後休養為由，婉拒了。
既然皇帝要辦的事完了，他們還是早點離開為妙，皇後也就客氣客氣，見此並沒有多阻攔，笑讓宮人去相送。
在祖孫倆離開前還閑聊了一句：“昨兒貴妃得知你們要來，也說要過來的，結果給二皇子免了今日的請安，他還是跑進宮來了。下回你們再來陪我，一定要在宮裏用飯，也見見貴妃，秦姑娘的性格和貴妃有些相似，貴妃肯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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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心猛地跳動，馮老夫人亦看見了，可有宮人在，又不好說什麽，只能亦步亦趨往前走。
走近的時候，二皇子就先一步向他們走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食盒。
“方才多有唐突t，這是我從貴妃那討來的糕點，特意給秦姑娘賠禮。”二皇子說著，就把糕點要遞給秦寶姝。
秦寶姝想往後躲，可對方是二皇子，哪裏能直接拒絕，她只能再次行禮找個借口要婉拒。
結果二皇子往前兩步，直接來到她跟前，把食盒直接就塞她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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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秦寶姝頭皮發麻，根本沒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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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笑瞇瞇地讓開路，好像是真的為了送個糕點賠禮而已。
但秦寶姝卻知道，事情從二皇子故意認錯自己的時候，就不簡單了。
她垂眸，沒有再看二皇子，而是跟著外祖母加快步伐出宮去。
等上了馬車，秦寶姝的臉色終於難看起來，馮老夫人只當她是被嚇著了，安慰了兩句。
“別擔心，如今你大舅舅領兵，捷報一直往京城裏送，想來二皇子就是看在這面上來示好的。”
秦寶姝看了一眼老人，到底什麽都沒說，點點頭。
那些糕點自然也不敢吃的，馮老夫人下了馬車就說交給她，秦寶姝也無心處理，借口累了回去歇會，匆忙回自己的小院。
拂風看出了她的不對，低聲問：“姑娘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
秦寶姝倒沒有瞞她，聲音有些顫抖：“傅家身後的貴人，是二皇子！他今日故意接近我，不知是試探還是別的！”
拂風吃驚地捂了嘴巴。
“我回頭找表哥問問。”秦寶姝不敢輕易跟外祖母說，怕讓老人再受驚。
兩人這邊進了小院，就瞧見車雪晴正往屋裏走。
車雪晴聽到動靜，噠噠噠就跑過來傳話：“姑娘回來了，四公子剛才來找你，得知你進宮還沒回，讓奴婢轉告，說姑娘還欠著他的酒，什麽時候請他！”
秦寶姝一臉茫然：“我什麽時候說要請他喝酒了？”
拂風從震驚中回神，哦了聲：“姑娘忘記了，確實答應了，是他上回喝醉了，哄他先回去歇著的時候，你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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