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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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六壇紹興酒, 八匹錦，茶葉、糕點各六樣……嗯再加點什麽？要是再晚一個月，臘貨就有了, 我們鋪子裏的臘貨年年可都是瘋搶的。”
秦寶姝掰著手指頭算禮物，擔心不夠。
方瑀珩在邊上無奈地笑：“這就已經是厚禮了, 再加東西, 才更顯得見外, 反倒不好。”
換作其他人家, 這再加點家禽，就是女婿上門提親的禮了。
秦寶姝睨他一眼, 杏眸裏都是嫌棄：“所以說你們男的除了喝酒, 哪裏懂什麽叫往來！只有禮多人不怪的, 哪裏有說多了見外的，這就跟出嫁的女兒回娘家一樣，東西提多少都是心意不假，父母也不一定真要這些撐面子, 但這撐的都是那女兒夫君的面子啊！”
“瞧瞧, 跟你學了幾日, 這送禮一套理論起來有模有樣的！”馮老夫人聽得好笑, 指著她和陳叔說話。
陳叔很是認同地點頭：“姑娘這話一點不假，禮多人不怪, 這也是給表公子長面子，說明我們姑娘十分重視。”
方瑀珩：……
這形容, 他今日就把入贅的事情敲定, 直接拜堂可行？
他只能笑笑, 心裏已經知道等兩邊見面了，是個什麽場景。
最後馮老夫人出主意加了幾樣女子常用的滋補品, 禮物裝了小半車，秦寶姝這才帶著陳叔幾人，一塊跟方瑀珩出門去。
從伯府到西南邊不算太遠，秦寶姝問了些方瑀珩如何認得經商夫妻倆的簡單問題，就來到寫著唐宅牌匾的一座二進宅子。
在京城裏能夠有個私宅，哪怕是個小二進，那麽家底還是算豐厚的。
秦寶姝思索著這個姓氏，但腦海裏卻沒有多相關的信息，還是陳叔在她邊上輕聲說：“姑娘記得我先前講過，有一家專賣往西邊香料的商行？”
“那商行東家不是姓李？”
“是姓李，但他們家的香料其中三分一也靠他人種植供給的。”
秦寶姝有點印象了，終於想起來那會她聽得犯困，隱約是聽見了唐這個姓氏。
她不得不感慨：“這做生意的人，兜兜轉轉總是會遇到的，只看是怎麽個方式和緣分。”
方瑀珩知道秦家有自己的關系網和耳報神，倒是不知道連唐家這不算大的種植香料商戶都被摸了底。
他敲開門，唐家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家丁聲音震耳：“小的見過公子，秦姑娘！”
秦寶姝被嚇得差點就要往後退，方瑀珩面無表情解釋：“我先給送了拜帖過來，唐東家祖籍西北，性格爽朗，家仆也……一樣。”
“這也有點兒太熱情了。”秦寶姝捂了捂被嚇得亂跳的一顆心，小小聲回道。
進門之後，她打量一眼四周，發現院子的修建還真跟京城格局有點出入，陳叔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看出來確實是西北那邊的布局。
眾人剛走到廳堂，就瞧見門口站著一對中年夫妻，男的身形高大，女的用一方紗巾擋了半張臉，雖然看不清容貌，卻能從裝扮上看出來是個利落的性子。
“還讓你們特意跑一趟，寒舍簡陋，叫秦姑娘見笑了。我瞧著也快到午飯的時間，讓廚房做幾樣我們那邊的特色，秦姑娘一定要賞臉嘗嘗！”
夫妻倆直接迎了上來，先開口的是唐太太，她忙朝向兩人行禮，還沒拜下，就被唐太太扶住。
“可別這般客氣，你只當是到相熟的鄰居家串門來了。”
果然是秦寶姝想的那樣，是個開朗爽利的女子。
唐太太拉著秦寶姝的手往屋裏帶，唐東家笑著和陳叔說話：“久聞陳掌櫃大名，六年前我們到西南的鏢隊遇到問題，還是秦家商行路過的鏢隊幫的忙！後來我找戚鏢頭道謝，還想拜訪你，戚鏢頭說你總出遠門，我就沒好意思再貿然叨擾。”
這也是陳叔知道唐家的原因，陳叔謙虛道：“唐東家太客氣了，出門在外，誰沒有遇到麻煩的時候，換了他人也一樣會出手相助的。”
“不管如何，都是緣分！”唐東家爽朗大笑，請陳叔落座。
秦寶姝原以為還要再寒暄幾句，哪知唐太太直接就提到傅家，臉上都是不屑。
“知道這小子來問傅家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跟人來往打交道呢，結果是替你問的。那汙糟的一家子，真是說多了都汙你耳朵。”
秦寶姝見唐太太對方瑀珩十分熟稔，和他剛才在馬車上淡淡一句替他們算賬目有來往不太符合。
她不由得又去看方瑀珩，只見他端坐著，面無表情的，似乎是緊張又或者不自在？
她心裏就起了疑慮。
唐太太這邊話剛落，唐東家就接上說：“除去這些，他們坑了平陽多少百姓，聯合小財主說是賣了祖上的田地，財主就請百姓去耕種。結果呢，收成了一個子都沒給，他們家跳出來說和小財主有糾紛，田地並沒有給銀子，誰請百姓種地，找誰要銀子。”
“田地一收，莊稼也收了，辛苦勞作的百姓，哭天喊地告到官府都沒有用！”
“如此霸道行事，就沒有人再往朝廷上報嗎？”秦寶姝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唐太太冷笑：“西邊總是起戰事，朝廷哪裏有空管這些小事。”
除去這些，唐東家夫妻倆可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著傅家私宅裏打死幾個妾室、仆人都一一說了出來，甚至還能說出受害者幾個人名和家中情況。
秦寶姝和陳叔聽得簡直一楞一楞的，如若都屬實，那可真是幫了大忙！
說到最後，唐太太還拍胸脯說：“如若你和他們家有過節，我能讓人去山西送信，幫你找一找我剛才說的幾戶人家！要是能叫他們倒黴，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那如何使得，可太勞煩您了。再說了，萬一他們知道是您這邊提供的消息，再連累了您，我心裏是一萬個過意不去的。”
秦寶姝連忙擺手，有了姓名住址，她讓自己商行的人去打聽就是。
唐東家冷哼一聲：“他們算什麽東西，老子要他……”
方瑀珩忽然就咳嗽起來，把唐東家的話打斷了。
秦寶姝回頭看他，發現他咳嗽得臉頰通紅，緊張道：“方表哥臉好紅，可是染了風寒？”
“無事，被風吹起的炭火灰嗆著了。”他指了指腳邊的炭盆。
秦寶姝放下心來，唐東家也清咳一聲，重新接上方才忽然中斷的話題：“你放心，傅家即便知道了，如今也翻不起風浪。他和我們也有過節呢，不然我能打聽那麽清楚，我們有夥計的家裏就被他們坑害了！”
原來還有這一層的關系，怪不得他們對傅家如此了解。
唐東家堅持他們送信，讓那邊再到京城來更省時間，秦寶姝感激地接受這份善意，勞煩他們帶人走這一趟。
此事議定，夫妻倆也不多問她和傅家是什麽過節，只和她聊一些好玩有趣的見聞。
說著說著，秦寶姝就好奇地提到他們的孩子。
兩人都沈默了片刻，神色有些古怪，這樣的反應叫秦寶姝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是不是她提到讓他們為難或許傷心的事了！
陳叔也是被他們的反應鬧得有點迷惑，試探性地開口：“聽聞貴公子文武雙全，極為出色！”
唐太太這才又露出笑來：“是啊，確實是個文武雙全的，就是……不孝！”
唐東家一拍膝蓋，接話道：“對，不孝子！自小就有主意得很，把我和他娘親的話都當耳邊風！”
“這就算了，眼看同齡人的孩子都滿地跑了，他不但不著家，連我的兒媳婦都討不來！”
唐太太嫌棄道。
“他那樣的狗脾氣，莫說人家姑娘瞧不上，我若是人t姑娘，連入贅都不找這樣子的！”
唐東家又補一句。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把兒子批了個狗血淋頭，秦寶姝和陳叔再一次聽傻眼了。
所以……唐公子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方瑀珩就一直在邊上面無表情聽著，此時下人前來詢問是否擺飯，眾人才發現太陽已經掛在天空正中，又是一番你請我讓的移步到餐桌前落座。
陳叔和方瑀珩陪著唐東家喝酒，唐太太專心照顧秦寶姝，夾的菜堆滿了她面前的小碗，從頭到尾都笑彎了眼。
秦寶姝發現唐太太即便用飯的時候也沒有揭開面紗，而且她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看著看著，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太太您也吃呀。”她被看得不太好意思，拿起幹凈的筷子，給唐太太夾了魚肉。
唐太太臉上的笑更燦爛了，剛準備開吃，就被橫過來的筷子搶了碗裏的魚肉。
是唐東家直接橫插一筷，把魚肉放嘴裏有滋有味地品嘗，完了還哈哈笑著誇道：“奇怪，家裏天天做的魚，今日的特別好吃！”
笑容就在唐太太臉上僵住了，一雙瞪著丈夫的眼睛都在冒火。
秦寶姝在楞神中反應過來，忙給唐太太又夾一大塊的魚腹，柔聲說：“我聽人說，魚腹的肉最細嫩還養顏！”
剛才那一觸即發的夫妻大戰瞬間解除，唐太太笑容回到臉上，高高興興地吃魚肉。
吃著吃著，她像漫不經意地睨了方瑀珩一眼，感慨著說：“我那不孝子都沒給我夾過菜，寶姝貼心得我都想認作幹女兒了。”
正若無其事喝酒的某人，猛地嗆一口，扭頭咳得驚天動地。
唐東家看熱鬧不嫌事大，把杯裏的酒一口灌進肚子裏，哈哈哈大笑：“就是，我們也算有緣分了！我把我的家業都給你，要什麽不孝子！”
秦寶姝手忙腳亂地給方瑀珩倒茶，震驚得都開始茫茫然了——這就是西北人的熱情和豪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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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壇紹興酒, 八匹錦，茶葉、糕點各六樣……嗯再加點什麽？要是再晚一個月，臘貨就有了, 我們鋪子裏的臘貨年年可都是瘋搶的。”
秦寶姝掰著手指頭算禮物，擔心不夠。
方瑀珩在邊上無奈地笑：“這就已經是厚禮了, 再加東西, 才更顯得見外, 反倒不好。”
換作其他人家, 這再加點家禽，就是女婿上門提親的禮了。
秦寶姝睨他一眼, 杏眸裏都是嫌棄：“所以說你們男的除了喝酒, 哪裏懂什麽叫往來！只有禮多人不怪的, 哪裏有說多了見外的，這就跟出嫁的女兒回娘家一樣，東西提多少都是心意不假，父母也不一定真要這些撐面子, 但這撐的都是那女兒夫君的面子啊！”
“瞧瞧, 跟你學了幾日, 這送禮一套理論起來有模有樣的！”馮老夫人聽得好笑, 指著她和陳叔說話。
陳叔很是認同地點頭：“姑娘這話一點不假，禮多人不怪, 這也是給表公子長面子，說明我們姑娘十分重視。”
方瑀珩：……
這形容, 他今日就把入贅的事情敲定, 直接拜堂可行？
他只能笑笑, 心裏已經知道等兩邊見面了，是個什麽場景。
最後馮老夫人出主意加了幾樣女子常用的滋補品, 禮物裝了小半車，秦寶姝這才帶著陳叔幾人，一塊跟方瑀珩出門去。
從伯府到西南邊不算太遠，秦寶姝問了些方瑀珩如何認得經商夫妻倆的簡單問題，就來到寫著唐宅牌匾的一座二進宅子。
在京城裏能夠有個私宅，哪怕是個小二進，那麽家底還是算豐厚的。
秦寶姝思索著這個姓氏，但腦海裏卻沒有多相關的信息，還是陳叔在她邊上輕聲說：“姑娘記得我先前講過，有一家專賣往西邊香料的商行？”
“那商行東家不是姓李？”
“是姓李，但他們家的香料其中三分一也靠他人種植供給的。”
秦寶姝有點印象了，終於想起來那會她聽得犯困，隱約是聽見了唐這個姓氏。
她不得不感慨：“這做生意的人，兜兜轉轉總是會遇到的，只看是怎麽個方式和緣分。”
方瑀珩知道秦家有自己的關系網和耳報神，倒是不知道連唐家這不算大的種植香料商戶都被摸了底。
他敲開門，唐家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家丁聲音震耳：“小的見過公子，秦姑娘！”
秦寶姝被嚇得差點就要往後退，方瑀珩面無表情解釋：“我先給送了拜帖過來，唐東家祖籍西北，性格爽朗，家仆也……一樣。”
“這也有點兒太熱情了。”秦寶姝捂了捂被嚇得亂跳的一顆心，小小聲回道。
進門之後，她打量一眼四周，發現院子的修建還真跟京城格局有點出入，陳叔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看出來確實是西北那邊的布局。
眾人剛走到廳堂，就瞧見門口站著一對中年夫妻，男的身形高大，女的用一方紗巾擋了半張臉，雖然看不清容貌，卻能從裝扮上看出來是個利落的性子。
“還讓你們特意跑一趟，寒舍簡陋，叫秦姑娘見笑了。我瞧著也快到午飯的時間，讓廚房做幾樣我們那邊的特色，秦姑娘一定要賞臉嘗嘗！”
夫妻倆直接迎了上來，先開口的是唐太太，她忙朝向兩人行禮，還沒拜下，就被唐太太扶住。
“可別這般客氣，你只當是到相熟的鄰居家串門來了。”
果然是秦寶姝想的那樣，是個開朗爽利的女子。
唐太太拉著秦寶姝的手往屋裏帶，唐東家笑著和陳叔說話：“久聞陳掌櫃大名，六年前我們到西南的鏢隊遇到問題，還是秦家商行路過的鏢隊幫的忙！後來我找戚鏢頭道謝，還想拜訪你，戚鏢頭說你總出遠門，我就沒好意思再貿然叨擾。”
這也是陳叔知道唐家的原因，陳叔謙虛道：“唐東家太客氣了，出門在外，誰沒有遇到麻煩的時候，換了他人也一樣會出手相助的。”
“不管如何，都是緣分！”唐東家爽朗大笑，請陳叔落座。
秦寶姝原以為還要再寒暄幾句，哪知唐太太直接就提到傅家，臉上都是不屑。
“知道這小子來問傅家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跟人來往打交道呢，結果是替你問的。那汙糟的一家子，真是說多了都汙你耳朵。”
秦寶姝見唐太太對方瑀珩十分熟稔，和他剛才在馬車上淡淡一句替他們算賬目有來往不太符合。
她不由得又去看方瑀珩，只見他端坐著，面無表情的，似乎是緊張又或者不自在？
她心裏就起了疑慮。
唐太太這邊話剛落，唐東家就接上說：“除去這些，他們坑了平陽多少百姓，聯合小財主說是賣了祖上的田地，財主就請百姓去耕種。結果呢，收成了一個子都沒給，他們家跳出來說和小財主有糾紛，田地並沒有給銀子，誰請百姓種地，找誰要銀子。”
“田地一收，莊稼也收了，辛苦勞作的百姓，哭天喊地告到官府都沒有用！”
“如此霸道行事，就沒有人再往朝廷上報嗎？”秦寶姝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唐太太冷笑：“西邊總是起戰事，朝廷哪裏有空管這些小事。”
除去這些，唐東家夫妻倆可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著傅家私宅裏打死幾個妾室、仆人都一一說了出來，甚至還能說出受害者幾個人名和家中情況。
秦寶姝和陳叔聽得簡直一楞一楞的，如若都屬實，那可真是幫了大忙！
說到最後，唐太太還拍胸脯說：“如若你和他們家有過節，我能讓人去山西送信，幫你找一找我剛才說的幾戶人家！要是能叫他們倒黴，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那如何使得，可太勞煩您了。再說了，萬一他們知道是您這邊提供的消息，再連累了您，我心裏是一萬個過意不去的。”
秦寶姝連忙擺手，有了姓名住址，她讓自己商行的人去打聽就是。
唐東家冷哼一聲：“他們算什麽東西，老子要他……”
方瑀珩忽然就咳嗽起來，把唐東家的話打斷了。
秦寶姝回頭看他，發現他咳嗽得臉頰通紅，緊張道：“方表哥臉好紅，可是染了風寒？”
“無事，被風吹起的炭火灰嗆著了。”他指了指腳邊的炭盆。
秦寶姝放下心來，唐東家也清咳一聲，重新接上方才忽然中斷的話題：“你放心，傅家即便知道了，如今也翻不起風浪。他和我們也有過節呢，不然我能打聽那麽清楚，我們有夥計的家裏就被他們坑害了！”
原來還有這一層的關系，怪不得他們對傅家如此了解。
唐東家堅持他們送信，讓那邊再到京城來更省時間，秦寶姝感激地接受這份善意，勞煩他們帶人走這一趟。
此事議定，夫妻倆也不多問她和傅家是什麽過節，只和她聊一些好玩有趣的見聞。
說著說著，秦寶姝就好奇地提到他們的孩子。
兩人都沈默了片刻，神色有些古怪，這樣的反應叫秦寶姝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是不是她提到讓他們為難或許傷心的事了！
陳叔也是被他們的反應鬧得有點迷惑，試探性地開口：“聽聞貴公子文武雙全，極為出色！”
唐太太這才又露出笑來：“是啊，確實是個文武雙全的，就是……不孝！”
唐東家一拍膝蓋，接話道：“對，不孝子！自小就有主意得很，把我和他娘親的話都當耳邊風！”
“這就算了，眼看同齡人的孩子都滿地跑了，他不但不著家，連我的兒媳婦都討不來！”
唐太太嫌棄道。
“他那樣的狗脾氣，莫說人家姑娘瞧不上，我若是人t姑娘，連入贅都不找這樣子的！”
唐東家又補一句。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把兒子批了個狗血淋頭，秦寶姝和陳叔再一次聽傻眼了。
所以……唐公子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方瑀珩就一直在邊上面無表情聽著，此時下人前來詢問是否擺飯，眾人才發現太陽已經掛在天空正中，又是一番你請我讓的移步到餐桌前落座。
陳叔和方瑀珩陪著唐東家喝酒，唐太太專心照顧秦寶姝，夾的菜堆滿了她面前的小碗，從頭到尾都笑彎了眼。
秦寶姝發現唐太太即便用飯的時候也沒有揭開面紗，而且她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看著看著，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太太您也吃呀。”她被看得不太好意思，拿起幹凈的筷子，給唐太太夾了魚肉。
唐太太臉上的笑更燦爛了，剛準備開吃，就被橫過來的筷子搶了碗裏的魚肉。
是唐東家直接橫插一筷，把魚肉放嘴裏有滋有味地品嘗，完了還哈哈笑著誇道：“奇怪，家裏天天做的魚，今日的特別好吃！”
笑容就在唐太太臉上僵住了，一雙瞪著丈夫的眼睛都在冒火。
秦寶姝在楞神中反應過來，忙給唐太太又夾一大塊的魚腹，柔聲說：“我聽人說，魚腹的肉最細嫩還養顏！”
剛才那一觸即發的夫妻大戰瞬間解除，唐太太笑容回到臉上，高高興興地吃魚肉。
吃著吃著，她像漫不經意地睨了方瑀珩一眼，感慨著說：“我那不孝子都沒給我夾過菜，寶姝貼心得我都想認作幹女兒了。”
正若無其事喝酒的某人，猛地嗆一口，扭頭咳得驚天動地。
唐東家看熱鬧不嫌事大，把杯裏的酒一口灌進肚子裏，哈哈哈大笑：“就是，我們也算有緣分了！我把我的家業都給你，要什麽不孝子！”
秦寶姝手忙腳亂地給方瑀珩倒茶，震驚得都開始茫茫然了——這就是西北人的熱情和豪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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