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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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面對老人的打趣，秦寶姝忸怩片刻，撇撇嘴道：“方表哥從來不和我們姐妹們來往，看著就是不好相處的。”
她的話叫老人側目，更是納罕了：“你這話說得，這般不喜歡他？那怎麽還要上心給他送禮物了。”
“還不是陳叔，說有個鋪子要開張，想請方表哥題字做牌匾。”秦寶姝苦惱似的長嘆一聲，“正好那個鋪子就是賣紙墨筆硯的，陳叔說請外人不如請方表哥，指不定啊方表哥就是新科狀元呢！”
馮老夫人楞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居然只是討墨寶，笑罵：“你爹留下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明，他怎麽不自己去討！”
秦寶姝在心裏給陳叔說了聲抱歉，鼓著腮幫子哼唧：“他開口，方表哥也未必能應。我一開始想著給方表哥大大的報酬，畢竟外頭都說他的墨寶難求，但又怕方表哥覺得我在羞辱他！”
“所以我想著先投其所好，送個合他心意的禮物，然後再斟酌開口。”
她有理有據，瞬間就打消了馮老夫人那些暧昧的猜測，便是馮大夫人也收回視線。
“……那我老婆子還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馮老夫人凝眉琢磨。
有才氣的文人，確實最煩用銀子衡量自己的字畫，直接開價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啊。
老人沈默著，馮大夫人此時腦海裏全是方瑀珩上回故意逗弄秦寶姝的一幕。
她斟酌著開口：“或許不用那麽麻煩。我瞧著方公子對母親極為尊敬，母親開口請他幫這個忙，他必定願意的。”
秦寶姝眉心一跳。
這和她預設的不一樣，她現在是要硯書登場！
馮老夫人眼眸一亮，正要說這個主意好，少女就急急開了口：“別呀，今日我讓您老求個字，明日別人再讓您開口去要個畫，叫表哥誤會我們占他便宜不好。”
“哪裏有這般嚴重。”馮老夫人認為她想太多。
秦寶姝堅定地搖頭：“要不是先這樣吧，您老幫我把他身邊的小廝喊來，我先問問他的喜歡。左右不著急，求人辦事嗎，也是禮多人不怪！”
她有自己的堅持，馮老夫人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一想這個外孫女從來都是不願欠人情的主，點點頭，當即讓人去找硯書。
“偷偷去喊！不能叫方表哥知道！”
秦寶姝緊張地補上一句，把馮老夫人直接逗笑了。
馮大夫人看到這裏，對方瑀珩和秦寶姝之間那股怪異感就再湧上心頭。不過她沒工夫在這兒多費神思，起身告退，匆忙回到女兒身邊。
本就是提前有的計劃，硯書很順利地被喊到頤安堂。
不得不說，硯書也是個能當紅角的，面對馮老夫人那個戰戰兢兢，差點讓秦寶姝笑出聲。
馮老夫人開了個頭寒暄幾句，就看向疼愛的外孫女。
秦寶姝這才清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問方表哥在家裏都喜歡做什麽，然後就開始扯自己得了古籍孤本、上好的硯臺等，但不懂品鑒，不知方瑀珩有沒有空幫忙看看。
一切都像真的在打探方瑀珩的喜好。
硯書為難地說：“公子最近都在溫書，等著開春的會試，小的也不能確定他什麽時候有空。倒是今日……”
他停頓了片刻，就瞧見秦寶姝視線游離在游廊上。
硯書習武，感知何等的敏睿，頓時明白屋內沒有他們要找的人，而秦寶姝也察覺到了。
“倒是今日，大姑娘出閣，公子下午會跟著送嫁的隊伍一路到侯府去。如若表姑娘的東西是急著定價放鋪子裏賣，小的這會就回去問問公子，送嫁前可有空。”
“那是再好不過了！”馮老夫人笑盈盈開口，“你快去快回，你們的表姑娘是個財迷，等著大賺一筆呢！”
秦寶姝感激地看老人一眼。
隱瞞了外祖母許多事，她心裏十分的過意不去。
硯書當即拱手告退，出門的時候不動聲色用眼角餘光打量了門口的幾個丫鬟，記住她們的面容，沒有露出半點端倪。
不過半刻鐘，硯書就去而覆返，高興地說：“公子說能抽出空來，說一個時辰後就可以，就是擔心內宅賓客多，直接過來會不會沖撞了。”
老人擺擺手，嗔怪道：“都是自家姐妹和親朋好友，哪有什麽沖撞不沖撞的。讓他不用有顧慮，直接到頤安堂來，晨兒更是他連著親的妹妹，拜別的時候他也得在的。”
硯書再度離開，秦寶姝一顆心就開始緊張起來了，視線追隨著他離開的身影，心道菩薩保佑，一定要穩妥地逮住內奸！
“好了，可算如你意了！”馮老夫人幫外孫女辦了半件事，眼裏都是笑意。
秦寶姝連連點頭，趁機告退道：“那孫女先去大姐姐那頭，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要有空，就在正院幫著你大舅母招待客人，她這會估摸忙得焦頭爛額。到點了你再過來，晚一點也沒關系，我給你留住你方表哥！”
老人囑咐著，唇角含笑看少女那一點也不穩重跑走的背影。
離開的時候，秦寶姝特意留意了一下四周，沒見硯書藏身處，心道這小子挺有一套。
她一路來到正院，大舅母果然忙得團團轉。
一會是招呼賓客落座，一會兒就被大姐姐房裏的來人要東西，還好有她大嫂嫂劉氏和二舅母在邊上幫忙，但看著也夠嗆。
秦寶姝在賓客間掃視一圈，果然發現了林大姑娘的身影。她不動聲色到大舅母身邊，說有什麽東西要送，她正好要過去。
“那就勞煩寶兒把這個單子拿著，一樣一樣再和她們對一遍。”馮大夫人喊了聲謝天謝地，把一份清單給到秦寶姝手上。
秦寶姝領命而去，待對完清單，兩刻鐘快過去了。她估算著時間，重新回到正院，就瞧見林大姑娘還在和魏大姑娘說說笑笑。
她躲在邊上暗暗觀察，發現林大姑娘並沒有露出緊張或者著急離開的神色。
看著這樣，林大姑娘應該還沒有收到任何見面的消息。
“難道那人害怕了，打了退堂鼓？！”秦寶姝頓時著急起來。
正是思索下一步是不是要再想其他辦法的時候，她就聽到魏大姑娘哎喲一聲。
秦寶姝忙看過去，發現一個奉茶的丫鬟，不小心把魏姑娘的裙子給潑濕了。
劉氏就站在邊上，趕緊地喊來小丫鬟：“快帶魏姑娘去湘雨閣整理整理，這冷天可別濕了著涼。”
同一時間，魏姑娘就拉著林大姑娘說：“真是倒黴！表姐和我一塊去吧！”
秦寶姝視線在那個臉色慘白地慌亂跪地上的丫鬟臉上掃過，不像是作假心虛，她心裏就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有些不好控制了。
她抿著唇，趁亂先一步出了正院，把正在院門口假意歇腳的拂風喊到跟前：“事情有變，硯書應該撲了個空，你趕緊去喊表哥到湘雨閣！我先暗中跟上魏姑娘！”
話剛說完，她和拂風就瞧見正院的丫鬟領著魏姑娘和林大姑娘往外走，魏姑娘一改在人前的不耐煩，臉上的笑容燦爛，狠狠刺了秦寶姝眼睛一下。
——那人居然沒有聯系林大姑娘，而是借魏姑娘的手，把人帶出來！
難道魏姑娘也被那狂徒哄騙住了？！
那帶路的丫鬟呢？
秦寶姝很快就確定帶路的丫鬟沒有被任何人收買，因為這是劉氏隨手指的一個！
她推了拂風一把，拂風忙朝反方向的跨院跑去，她則提t著裙擺從另外一條道繞去湘雨閣。半途還會停下來，從隱蔽處偷偷確定帶路的丫鬟沒有偏離方向，然後來到湘雨閣側門，想從這兒進去。
就在她做賊一樣貓著身子偷溜進門，下一刻就被人捂住嘴，她嚇得頭皮發麻，正要掙紮，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跟我走！”
他怎麽會比自己還快出現在這兒？秦寶姝驚魂不定，被他幾乎是半架半拽地快步跑到什麽地方，然後她聽到咚的一聲關門動靜。
她眼前徹底暗了下來。
視線看不清晰，感知就更為敏|感，兩人略急促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
而後，秦寶姝驚恐地發現自己幾乎是貼在了方瑀珩身上，藏身的地方狹窄，他微微側著頭往外看，呼吸聲可不就在耳畔！而他們藏身的地方……似乎是個木頭櫃子？！
“這裏……”她有意往後退。
櫃子吱呀了一聲，不知是什麽年份的東西，甚至還晃動了一下！
“噓。”
方瑀珩示意她噤聲，一只胳膊把往後仰的身子撈了回來，手掌心貼在她繃緊的背部。
靠、靠得太近了！秦寶姝為了抑制緊張帶來的反應，死死咬住了雙唇，一雙眼睛更不知道看哪裏才好！
正是她不安又窘迫的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
很輕，像極了她剛剛從後面潛入的時候，隨後就是細微的關門聲響。
——是誰？
秦寶姝想到自己和方瑀珩抱在一塊躲在櫃子裏，要是有人打開櫃子門。
她根本不敢往下去想，他身上的雪松冷香也似乎更濃郁了，讓她有種迷眩感。
秦寶姝手腳有些發軟，身子往下滑了一下，被方瑀珩手上用力，把她穩穩托進了懷裏。這一下，她徹底掛在他身上了，臉還枕在了他肩頭。
秦寶姝感覺自己好像被火烤著，渾身都在發燙。
“珩哥哥？”
此時房門又被吱呀一聲打開，再被關上，林大姑娘的聲音響起。
方才果然是那狂徒先進來了！
秦寶姝猛地看向櫃門方向，卻是忘記自己正靠在方瑀珩肩頭，這一轉頭，唇輕輕蹭過他下巴。她如同遭了雷擊，腦袋裏轟隆一聲，整個人都僵住了。
柔軟的唇瓣，帶著甜香的呼吸，擦著他肌膚而過。方瑀珩頓時咬緊了後牙槽，一顆汗珠從鬢角處緩緩滑落。
與此同時，那狂徒已經含情脈脈喊了聲妹妹，伸手就想要去抱住奔來見自己的少女。就在手指要碰觸到對方那刻，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狂徒還沒來得反應，就被硯書一腳踹翻在地！
連喊都沒來得及喊，嘴也被硯書塞了布條。
林大姑娘完全傻楞著，眸光茫然。
“你出去，櫃子被墻壁擋了一半，不用擔心，我不會被發現。”
而同樣還茫然的秦寶姝耳邊響起方瑀珩的說話聲，下刻就被他從快速打開的半邊櫃門推了出去，那個櫃子門眨眼間也被關上了。
秦寶姝：……
她踉踉蹌蹌地站好，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木櫃子，尷尬地朝林大姑娘伸手打了聲招呼：“那個……林姑娘好。”
林大姑娘後知後覺的尖叫聲響徹湘雨閣。
被通知的馮大老爺帶著親信，臉色鐵青趕到。一眾人都被請了出去，秦寶姝看著落在後面的硯書，知道方瑀珩肯定能不引人註意離開，一顆心終於落下。
——好險！
被抓奸的差點就成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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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老人的打趣，秦寶姝忸怩片刻，撇撇嘴道：“方表哥從來不和我們姐妹們來往，看著就是不好相處的。”
她的話叫老人側目，更是納罕了：“你這話說得，這般不喜歡他？那怎麽還要上心給他送禮物了。”
“還不是陳叔，說有個鋪子要開張，想請方表哥題字做牌匾。”秦寶姝苦惱似的長嘆一聲，“正好那個鋪子就是賣紙墨筆硯的，陳叔說請外人不如請方表哥，指不定啊方表哥就是新科狀元呢！”
馮老夫人楞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居然只是討墨寶，笑罵：“你爹留下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明，他怎麽不自己去討！”
秦寶姝在心裏給陳叔說了聲抱歉，鼓著腮幫子哼唧：“他開口，方表哥也未必能應。我一開始想著給方表哥大大的報酬，畢竟外頭都說他的墨寶難求，但又怕方表哥覺得我在羞辱他！”
“所以我想著先投其所好，送個合他心意的禮物，然後再斟酌開口。”
她有理有據，瞬間就打消了馮老夫人那些暧昧的猜測，便是馮大夫人也收回視線。
“……那我老婆子還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馮老夫人凝眉琢磨。
有才氣的文人，確實最煩用銀子衡量自己的字畫，直接開價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啊。
老人沈默著，馮大夫人此時腦海裏全是方瑀珩上回故意逗弄秦寶姝的一幕。
她斟酌著開口：“或許不用那麽麻煩。我瞧著方公子對母親極為尊敬，母親開口請他幫這個忙，他必定願意的。”
秦寶姝眉心一跳。
這和她預設的不一樣，她現在是要硯書登場！
馮老夫人眼眸一亮，正要說這個主意好，少女就急急開了口：“別呀，今日我讓您老求個字，明日別人再讓您開口去要個畫，叫表哥誤會我們占他便宜不好。”
“哪裏有這般嚴重。”馮老夫人認為她想太多。
秦寶姝堅定地搖頭：“要不是先這樣吧，您老幫我把他身邊的小廝喊來，我先問問他的喜歡。左右不著急，求人辦事嗎，也是禮多人不怪！”
她有自己的堅持，馮老夫人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一想這個外孫女從來都是不願欠人情的主，點點頭，當即讓人去找硯書。
“偷偷去喊！不能叫方表哥知道！”
秦寶姝緊張地補上一句，把馮老夫人直接逗笑了。
馮大夫人看到這裏，對方瑀珩和秦寶姝之間那股怪異感就再湧上心頭。不過她沒工夫在這兒多費神思，起身告退，匆忙回到女兒身邊。
本就是提前有的計劃，硯書很順利地被喊到頤安堂。
不得不說，硯書也是個能當紅角的，面對馮老夫人那個戰戰兢兢，差點讓秦寶姝笑出聲。
馮老夫人開了個頭寒暄幾句，就看向疼愛的外孫女。
秦寶姝這才清清嗓子，裝模作樣地問方表哥在家裏都喜歡做什麽，然後就開始扯自己得了古籍孤本、上好的硯臺等，但不懂品鑒，不知方瑀珩有沒有空幫忙看看。
一切都像真的在打探方瑀珩的喜好。
硯書為難地說：“公子最近都在溫書，等著開春的會試，小的也不能確定他什麽時候有空。倒是今日……”
他停頓了片刻，就瞧見秦寶姝視線游離在游廊上。
硯書習武，感知何等的敏睿，頓時明白屋內沒有他們要找的人，而秦寶姝也察覺到了。
“倒是今日，大姑娘出閣，公子下午會跟著送嫁的隊伍一路到侯府去。如若表姑娘的東西是急著定價放鋪子裏賣，小的這會就回去問問公子，送嫁前可有空。”
“那是再好不過了！”馮老夫人笑盈盈開口，“你快去快回，你們的表姑娘是個財迷，等著大賺一筆呢！”
秦寶姝感激地看老人一眼。
隱瞞了外祖母許多事，她心裏十分的過意不去。
硯書當即拱手告退，出門的時候不動聲色用眼角餘光打量了門口的幾個丫鬟，記住她們的面容，沒有露出半點端倪。
不過半刻鐘，硯書就去而覆返，高興地說：“公子說能抽出空來，說一個時辰後就可以，就是擔心內宅賓客多，直接過來會不會沖撞了。”
老人擺擺手，嗔怪道：“都是自家姐妹和親朋好友，哪有什麽沖撞不沖撞的。讓他不用有顧慮，直接到頤安堂來，晨兒更是他連著親的妹妹，拜別的時候他也得在的。”
硯書再度離開，秦寶姝一顆心就開始緊張起來了，視線追隨著他離開的身影，心道菩薩保佑，一定要穩妥地逮住內奸！
“好了，可算如你意了！”馮老夫人幫外孫女辦了半件事，眼裏都是笑意。
秦寶姝連連點頭，趁機告退道：“那孫女先去大姐姐那頭，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要有空，就在正院幫著你大舅母招待客人，她這會估摸忙得焦頭爛額。到點了你再過來，晚一點也沒關系，我給你留住你方表哥！”
老人囑咐著，唇角含笑看少女那一點也不穩重跑走的背影。
離開的時候，秦寶姝特意留意了一下四周，沒見硯書藏身處，心道這小子挺有一套。
她一路來到正院，大舅母果然忙得團團轉。
一會是招呼賓客落座，一會兒就被大姐姐房裏的來人要東西，還好有她大嫂嫂劉氏和二舅母在邊上幫忙，但看著也夠嗆。
秦寶姝在賓客間掃視一圈，果然發現了林大姑娘的身影。她不動聲色到大舅母身邊，說有什麽東西要送，她正好要過去。
“那就勞煩寶兒把這個單子拿著，一樣一樣再和她們對一遍。”馮大夫人喊了聲謝天謝地，把一份清單給到秦寶姝手上。
秦寶姝領命而去，待對完清單，兩刻鐘快過去了。她估算著時間，重新回到正院，就瞧見林大姑娘還在和魏大姑娘說說笑笑。
她躲在邊上暗暗觀察，發現林大姑娘並沒有露出緊張或者著急離開的神色。
看著這樣，林大姑娘應該還沒有收到任何見面的消息。
“難道那人害怕了，打了退堂鼓？！”秦寶姝頓時著急起來。
正是思索下一步是不是要再想其他辦法的時候，她就聽到魏大姑娘哎喲一聲。
秦寶姝忙看過去，發現一個奉茶的丫鬟，不小心把魏姑娘的裙子給潑濕了。
劉氏就站在邊上，趕緊地喊來小丫鬟：“快帶魏姑娘去湘雨閣整理整理，這冷天可別濕了著涼。”
同一時間，魏姑娘就拉著林大姑娘說：“真是倒黴！表姐和我一塊去吧！”
秦寶姝視線在那個臉色慘白地慌亂跪地上的丫鬟臉上掃過，不像是作假心虛，她心裏就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有些不好控制了。
她抿著唇，趁亂先一步出了正院，把正在院門口假意歇腳的拂風喊到跟前：“事情有變，硯書應該撲了個空，你趕緊去喊表哥到湘雨閣！我先暗中跟上魏姑娘！”
話剛說完，她和拂風就瞧見正院的丫鬟領著魏姑娘和林大姑娘往外走，魏姑娘一改在人前的不耐煩，臉上的笑容燦爛，狠狠刺了秦寶姝眼睛一下。
——那人居然沒有聯系林大姑娘，而是借魏姑娘的手，把人帶出來！
難道魏姑娘也被那狂徒哄騙住了？！
那帶路的丫鬟呢？
秦寶姝很快就確定帶路的丫鬟沒有被任何人收買，因為這是劉氏隨手指的一個！
她推了拂風一把，拂風忙朝反方向的跨院跑去，她則提t著裙擺從另外一條道繞去湘雨閣。半途還會停下來，從隱蔽處偷偷確定帶路的丫鬟沒有偏離方向，然後來到湘雨閣側門，想從這兒進去。
就在她做賊一樣貓著身子偷溜進門，下一刻就被人捂住嘴，她嚇得頭皮發麻，正要掙紮，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跟我走！”
他怎麽會比自己還快出現在這兒？秦寶姝驚魂不定，被他幾乎是半架半拽地快步跑到什麽地方，然後她聽到咚的一聲關門動靜。
她眼前徹底暗了下來。
視線看不清晰，感知就更為敏|感，兩人略急促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
而後，秦寶姝驚恐地發現自己幾乎是貼在了方瑀珩身上，藏身的地方狹窄，他微微側著頭往外看，呼吸聲可不就在耳畔！而他們藏身的地方……似乎是個木頭櫃子？！
“這裏……”她有意往後退。
櫃子吱呀了一聲，不知是什麽年份的東西，甚至還晃動了一下！
“噓。”
方瑀珩示意她噤聲，一只胳膊把往後仰的身子撈了回來，手掌心貼在她繃緊的背部。
靠、靠得太近了！秦寶姝為了抑制緊張帶來的反應，死死咬住了雙唇，一雙眼睛更不知道看哪裏才好！
正是她不安又窘迫的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
很輕，像極了她剛剛從後面潛入的時候，隨後就是細微的關門聲響。
——是誰？
秦寶姝想到自己和方瑀珩抱在一塊躲在櫃子裏，要是有人打開櫃子門。
她根本不敢往下去想，他身上的雪松冷香也似乎更濃郁了，讓她有種迷眩感。
秦寶姝手腳有些發軟，身子往下滑了一下，被方瑀珩手上用力，把她穩穩托進了懷裏。這一下，她徹底掛在他身上了，臉還枕在了他肩頭。
秦寶姝感覺自己好像被火烤著，渾身都在發燙。
“珩哥哥？”
此時房門又被吱呀一聲打開，再被關上，林大姑娘的聲音響起。
方才果然是那狂徒先進來了！
秦寶姝猛地看向櫃門方向，卻是忘記自己正靠在方瑀珩肩頭，這一轉頭，唇輕輕蹭過他下巴。她如同遭了雷擊，腦袋裏轟隆一聲，整個人都僵住了。
柔軟的唇瓣，帶著甜香的呼吸，擦著他肌膚而過。方瑀珩頓時咬緊了後牙槽，一顆汗珠從鬢角處緩緩滑落。
與此同時，那狂徒已經含情脈脈喊了聲妹妹，伸手就想要去抱住奔來見自己的少女。就在手指要碰觸到對方那刻，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狂徒還沒來得反應，就被硯書一腳踹翻在地！
連喊都沒來得及喊，嘴也被硯書塞了布條。
林大姑娘完全傻楞著，眸光茫然。
“你出去，櫃子被墻壁擋了一半，不用擔心，我不會被發現。”
而同樣還茫然的秦寶姝耳邊響起方瑀珩的說話聲，下刻就被他從快速打開的半邊櫃門推了出去，那個櫃子門眨眼間也被關上了。
秦寶姝：……
她踉踉蹌蹌地站好，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木櫃子，尷尬地朝林大姑娘伸手打了聲招呼：“那個……林姑娘好。”
林大姑娘後知後覺的尖叫聲響徹湘雨閣。
被通知的馮大老爺帶著親信，臉色鐵青趕到。一眾人都被請了出去，秦寶姝看著落在後面的硯書，知道方瑀珩肯定能不引人註意離開，一顆心終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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