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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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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從飯莊出來, 江笙看到了從另一個門出來的蔣藍煙,只見蔣藍煙一馬當先走在前頭身後跟著小跑的李奇,一路上李奇甚是殷勤地跟她說著話, 上車前還特地快跑幾步替她開門, 等她坐穩了他才小跑到另一頭,圓滾滾的球身一頭鉆進了車裏。

蔣中天因涉嫌違法經營已經被逮捕調查了,荊郁的速度夠快的,蔣家現在算是分崩離析徹底塌了, 不過一切沒有走到最後還都有變故的可能,她還是要盯緊才好, 這樣看來渴望基金果然有問題。

可光是蔣中天栽了怎麽能夠呢。

其實她並沒有將王儉和荊淮南的話放在心上, 兩人的心大的很,估計在他們眼中她應該被劃作野心勃勃為了上位無所不用其極的那種人吧?恰好此時她又深得荊郁歡心他們覺得可以加以利用, 與他們目前籌謀的事正好合拍,可她不想跟他們摻和在一起, 戰線太長不說風險還大,再說各自所求本就不同,等到事了,她是否還能安穩留在海市都不好說。

但回到住處看到等在樓下的荊郁時她又有些動搖了,如果遲遲不能找到陶晏, 她轉頭徹底加入到荊淮南陣營那也是叫荊郁逼的!

荊郁看見江笙從車上下來, 沒有提今天下午她故意甩開他的事。只是關切地問著:“你去哪了?”

可這話聽在江笙耳中卻好像是他在打聽自己的行蹤, 心裏很不爽。餘光瞥見荊郁跟了上來, 她半真半假地說道:“有個認識的人最近失蹤了,找人打聽打聽消息。”

至於那人是誰, 兩人心裏都清楚。

荊郁沒有立即接話,等兩人進入了電梯後他才緩緩開口:“你要找誰?看我能不能幫你。”

江笙頓住腳步, 轉頭看了看他,最後只說了一句“算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

然後又自言自語似的嘟囔著:“他腦子不太好使,還是因為我受的傷,他要是有什麽好歹,我這輩子都不用心安了。”

在荊郁要接話的時候,江笙突然轉換了話題:“對了,你快過生日了吧。”

霎時荊郁雙眼溢滿了流光,平日裏總掛著一副桀驁不馴清冷陰郁臉的荊大公子此時卻欣喜地像個孩子,語氣中帶著一股抑制不住的雀躍,“你還記得?”

江笙認真端詳了他一會,然後嘆了口氣,悵然道:“怎麽會不記得。”

此話一出,荊郁心緒翻湧,酸澀和激動齊齊沖向閘口,喉結滾動,他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你有什麽想要的麽?我很少給人準備生日禮物,也不知道要送什麽。” 而後又覺得這話好像不對,笑著搖搖頭:“也不是沒準備過。”

剛還無法抑制的喜悅被這句話硬生生卡住,那是給誰準備的?那個蠢人麽?他也配?他又憑什麽?

“只不過那時候我蠢,為了不值得的人費勁了心思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到頭來居然送都沒送回去,早知道就不買了,也好過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連個解決溫飽治病的錢都沒有。”

一盆冰水兜頭澆了下來,烈火烹油般的喜悅瞬間所剩無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的情緒似乎被她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把控著,她想讓他笑他便會笑,她想讓他難受他便會避無可避地難受,甚至有時難受得狠了,還會期盼著向她討要止疼的良藥,因為他的病他的疼除了她無人能醫。

“對不起。”

江笙搖了搖頭,“跟你無關,是我自作多情。”然後不管荊郁是不是跟在身後,直接將門哢噠一聲毫不留情地合上,而此時的荊郁除了滿心悔恨一點脾氣都沒有。

是他的錯,是他的自負和愚蠢葬送了本該屬於他們的幸福人生,他應該為此負責,他也願意用餘生去求得她的原諒。

還好,他還有機會重來,還好她還在,她終歸和他一樣還念著以前。思及此,荊郁的心好像在塵封多年後終於開始覆蘇,可因為那些不可逆的過往,不過才暖了一會就轉向了四月梅雨的季節,又變得酸酸潮潮地。

可也是慶幸愉悅地,她對自己和那個蠢貨,對,那個人現在變成了真正的傻子,更不足為據了,她對他們兩個終歸是不同的,對自己舊情難忘,對那人不過是內疚感恩,她以前就不喜歡他,如今變成十足的傻子,就更不會喜歡了。

想到這裏荊郁也像個傻子似的笑了起來,既然如此,他更不應該讓她耿耿於懷,不能讓其他東西在她心裏占有一絲一毫的位置,不管是感恩或者其他,都不行!

她欠那傻子多少,他都會幫她還個幹凈,兩清之後在無任何牽扯。

想通的荊郁沒有回蘇河灣,而是直接駕車出了城,也不知是太過愉悅還是大意上了頭,警惕性奇高的人居然一路上都沒發現後邊有三輛變換的車型一路跟著他來到了一家度假酒店。

江笙看著窗外高聳的酒店不敢相信荊郁竟然敢將人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藏在這裏。

進去不過半個鐘,荊郁的布加迪換成了柯尼塞格轟嘯而出。

可哪怕知道荊郁走了也明知道她想找的人就在這裏,她卻不敢輕舉妄動,荊郁能囂張地將人關在這,就證明他根本不懼任何突發狀況,如果她報警或者用其他手段強行進去找人,很有可能會害了他。

不過,也快了,荊郁能來這裏,想必跟她最近轉變的態度有很大關系,當有些人事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時,就根本不屑再將他們放在心上,相交之下花心思處理它們更麻煩,就會選擇更簡單的處理方式。

二月初二這天荊郁老早就來到昭昭文娛樓下來接江笙,江笙也沒推辭但卻硬生生在樓上耗到了八點多才下樓,畢竟這是一個很好安他心的機會。

兩人來到魅域,季鶴鳴等人早就在包廂等著了,荊郁一進門就被季鶴鳴和周行知等人架住。

“荊總真是大忙人啊,這幾個月連影都抓不著,今天我們荊總做大壽一定得先灌兩杯。”

周行知看著起哄的季鶴鳴笑著道:“你灌他?”

季鶴鳴剛要說點什麽就看到荊郁身後的江笙,有些眼熟,仔細一瞅,“哎呦,這不是那個堅強勇敢小秘書麽。”

周行知噗嗤一聲噴了他一身酒液。

而荊郁聽到這話不禁眉jsg頭微微皺起,他是最不想提從前的,不管是很久的以前還是近一點,他在她面前都沒有留有什麽正面的好印象,但是因為她在身側又不好發脾氣,“你閉嘴吧。”

只見荊郁回手一探,將人牢牢牽住,不顧眾人驚愕的眼光泰然地穿過幾人,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角落坐了下來。

原本喧鬧的包廂突然靜了下來,他荊大公子什麽時候牽過誰的手了?這麽多年好像就那麽一回,還是有些人傳的,結果沒過多久就不了了之,再也沒有了,乍一聽都以為誰傳瞎話呢,哪怕後來幾年他名聲在外,牽扯了不少男男女女可也沒見他這樣去親近過誰,真是大跌眼鏡!

“嘖,怎麽回事?大壽星往犄角旮旯躲什麽?”季鶴鳴一屁股坐在了荊郁邊上,視線略過荊郁去看被他藏在裏面的人。

“看什麽看!”

“呦,還不高興了,我是能把她看跑還是怎麽著?”

荊郁罵了一嘴季鶴鳴,傾身問身邊的人想喝什麽,溫聲細語,看得周圍幾個能看得清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了。

周行知心裏不太是滋味兒,蔣藍煙現在落到這個地步,最後哪怕他伸手幫了可還是挽救不了和頌大廈將傾的局面。

誰都沒想到蔣家不見丟了公司最後還吃上了刑事官司,如今蔣中天身陷囹圄,蔣藍煙到處奔走,可這把他確實是真的愛莫能助了,能幫的都幫了,甚至連他那個最怕的公正嚴明冷臉親哥他都找了,他哥叫他別摻和這事,說蔣家背後牽扯的事大了,不是他能過問的。

當時他還想如果是阿郁,他若是肯伸手一定能幫上一二,直到他哥叫他別犯傻,說這事可能就他一個還看不明白,真正想蔣中天死的可能還就是他們都寄予希望的人。

當時他還不懂,現在看來,好像有些懂了,可就因為之前網上的那場不大不小的風波?為了給這女的洩憤連打小長大的情誼都不顧了?

況且這打算也不是一時興起就能成行的,傻子都知道要想讓一家上市企業瞬間分崩離析必定是早早就做了準備的。

看著原先不茍言笑的人如今被季鶴鳴打趣兩句也不生氣,甚至還貼心地看過每樣酒的成分才敢端到那人面前,她不喝他就一樣一樣的換,最後她挑了一杯低濃度雞尾酒抿了幾口,看她喝了那人居然笑了,吃的喝的樣樣細心周到,那股子殷勤勁兒竟然有些像蔣藍煙身後最近緊跟不舍的李奇。

他是誰?荊宋兩頭都看重的繼承人,荊泰執行總裁,海市多少人仰望不及的人物,居然……

蔣藍煙?呵。怕是這世上就還沒有生出這麽個第二人能有這個待遇。

周行知一時覺得硌牙,也沒往那邊湊。

“哎,你家老頭就那麽放過你丟了七裏河的事?你不知道你在京圈可是出了名了,”說完睨了眼荊郁,故意吊著胃口繼續挖苦:“出了名的廢物,小李子那圈人不知道背後怎麽笑你呢,這麽大桌席面居然被人連盆帶碗端走了,你算試讓他們開了眼了,都拿你當楷模呢。”

季鶴鳴笑得狡詐,也不管這話會不會觸怒荊郁。

荊郁替江笙剝了幾顆荔枝放到她跟前的碟子裏,卻並不見生氣,隨手端起一杯酒,靠向椅背,嘴角噙著的笑意可能因為好心情少了以往那股他要是笑著說誰接下來誰就準備倒黴的悚然,“畢竟是朋友。”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得,荊大公子嘴裏如今也是聽不出一句實話了。”

季鶴鳴知道他不想再談這個,就結束了話題,“這怎麽帶都帶來了還藏著掖著不給看呢?也不介紹介紹。”

荊郁看向一旁吃著荔枝的她,心被塞得滿滿的,遺失多年甚至期盼已久卻不敢再妄想的畫面就這樣重現,七年前就該如此。

他們合該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我的愛人。”明明好像輕飄飄的玩笑卻說得鄭重又認真,

這句愛人的分量夾雜在戀人和妻子之間,季鶴鳴到是被驚了一下,周行知點煙的動作也頓住了,甚至當事人之一的江笙聽了這話插荔枝的手都停了下來。

“你小子行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了多少人啊!”說著遞給他一盒子,“吶,今天做壽也沒什麽好送的,上次被你撞壞的送你了,等你結婚再送你個,什麽時候去跑兩圈?好久沒跟你跑了。”

荊郁挑了挑眉又看向江笙,坐了起來,挨近她問道:“他們叫我去賽車,你說我去麽?”

江笙聞言橫了荊郁一眼,一言不發。

荊郁被這眼瞪得身體舒暢,熱血沸騰,他記得她不許自己賽車的,盡管自己當時不怎麽樂意最後還是同意了,可是她卻消失了,後來他又開始跟那些人沒命的玩起飆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麽希望那個人真能說話算話第一時間能跳出來罵他,可是一次都沒有。

季鶴鳴看著荊郁這副妻管嚴酸掉牙的做派,嫌棄得滿口嘖嘖嘖酸的不行遠離了二人,只有周行知目光深沈地看著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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