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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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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掛了荊郁的電話席英已經坐在返程的車上了。

哎, 處對象就是麻煩,節日這麽多,還要想著制造驚喜, 想到讓她肉疼的禮物, 心就在滴血,可是一想到這多半是荊郁的錢,羊毛花在羊身上,也沒什麽可惜的了。

窗外劃過的梧桐已經掉光了葉子徹底枯黃了, 因為好像有了那麽個人,今年冬天好像都沒有那麽冷了。

自從跟荊郁確定關系後, 席英自己都發現她好像比以前愛笑了, 楊爽說她現在每天都笑盈盈的跟剛來時判若兩人,她問她以前什麽樣?楊爽也不客氣, 直說她嚴肅高冷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跟荊郁兩人可以說是絕配。

是麽?她以前竟是個樣子?原來總會有人治愈你這是真的。

晚上要出發的時候, 席英發現自己的袋子裏面全是藥,這是跟陶晏的袋子搞混了?

他沒發現麽?

席英趕緊打電話給陶晏,可是沒人接。

這怎麽辦,她知道他在哪jsg家酒店,可是不知道他在哪間房。

她重覆打了8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最後只能打車直接去陶晏住的酒店。

到達酒店前臺, 席英想詢問陶晏住幾號房, 意料之中的被委婉拒絕。

她只能再次一遍遍給他打電話發語音。

在她想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席英一開口就迫不及待地問禮物盒子是不是在他那, 陶晏明顯沒聽清,她又問了一遍, 那邊悉悉索索好一會才傳來沙啞的聲音,“嗯, 在這。”

她這才發現陶晏聲音好像有些不對,“你感冒了?”

“有點。”

席英沈吟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住幾號房?”

當席英看到給她開門的陶晏滿臉泛紅時就知道他肯定發燒了。

“你沒吃藥?”一想到兩人拿錯的袋子,他上哪吃藥去。

“你等一下。”

席英跟酒店借了體溫槍,一測,好家夥38.7°。她趕緊翻出退燒藥,找了一圈屋內連熱水都沒有,她又替他燒了水,折溫了才讓他就著吃下,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就燒成了這樣,來勢洶洶啊。這晚上要是不好,說不定能飆到39°。

早知道就不帶他去吃火鍋了,身體不舒服還帶他吃這麽重的口味的。

席英給陶晏倒水擰毛巾有去買了退燒貼給他貼上,讓他趕緊躺下,期間荊郁撥給她的電話她都沒接到。

等招呼完陶晏,她才看到一連串的未接和未讀信息。

她回頭忘望了眼床上已經昏睡過去的人,拿著手機進到了衛生間。

“我今天有事可能去不了了。”她也很遺憾。

荊郁在那頭一聽就不樂意了,“不是提前都說好了麽?怎麽又有事了?什麽事?”

“我有個同學發燒,身邊沒人照顧,晚上離不了人。”

“送醫院去啊。”

“誰家感冒發燒就送醫院啊,先觀察觀察,燒退了就不用去了。”

“你找個別人替你,為什麽非得用你啊?”荊郁滿滿的怨念。

“我不是都說了麽,他身邊沒有別人認識。”

“全班七十多人還挑不出一個頂替你的?”

最後好說歹說,席英才把荊郁對付過去了,可能潛意識裏覺得她照顧的是女生,荊郁也沒多問。鑒於他那個脾氣,對於陶晏的身份她只含糊帶過,不然他肯定不依不饒。

打完電話,她又拿體溫槍測了一下,已經39了,如果再燒下去 ,就要去醫院了。

陶晏發著燒睡得也不安穩,迷迷糊糊間看到朝思夢想的那個人在眼前晃動,以為又是夢。

如果是夢,那要長久一些才好。

這一晚席英都不敢放松,困極了也只敢在沙發上稍微瞇會,到了時間就要叫迷迷糊糊的陶晏起來吃藥,還要時不時起來查看陶晏燒退了沒。

臨近十二點,荊郁發來了視頻,是煙花,他好像是在山上。

她以為荊郁會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可沒想到那邊好安靜,除了簌簌的風聲就只剩遠處的煙花聲了。

「本來是給你準備的,可惜你沒看到。”」

「那你不會你留到明天?」

「不,錯過的,我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濃濃的怨氣,席英在這邊笑了。

「真是小氣。」配了一個傲嬌白眼過去。

半夜醒來想找水喝的陶晏看到對著手機笑得甜蜜的少女,就知道自己還是晚了。

他也該回去了。

次日,陶晏燒退了下去,熬了一夜的席英雖然窩了一宿不太舒服,可看上去還是很精神的,得益於年輕啊。

陶晏很過意不去,本就是他頭腦發熱,沒想到卻給她添了麻煩,勞她受累。

看著席英拎著袋子跟他告別,他知道袋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突然好羨慕那個人啊。

多希望自己能是那個人。

或者她不曾離開,又或者……

“謝謝你,這次真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既然已經沒有可能,就不要再讓她為難,退回原來的位置,做她的朋友。

如果以後有機會……可他又矛盾的不希望自己有機會,因為他若有了機會,那勢必是要她受傷難過為代價,他知道,她擁有的從來就不多,能讓她開懷的更是少之又少,他真心希望她能一直這樣笑下去。那樣的笑容,他也只在那年夏天才見過。

他不想她難過的。

“沒事,以後還是要註意點,畢竟病一次身體就受損一次。”

“嗯。”

“那我先走了。”

“嗯。”

在席英轉身的時候,陶晏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他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你還會回春城麽?”

席英想了想,“應該不會了。”

不會了啊。那他們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他爸幾個月榮升到市局,以後楓林鎮,他再也沒有借口回去了。

“那,再見。”

“嗯,再見。”

陶晏清楚,這句再見也許是再也不見,他看著席英招手叫來一輛出租,又眼看著那輛車停留在兩個紅綠燈後消失在茫茫車流中。

好像夢醒了,期待也終於落空了。

“願你餘生皆是坦途。”

他的青蔥年少,就這麽結束了啊。

席英一路上都在回荊郁的信息,知道他還在發脾氣中。

怨她在自己和旁人之間,她竟然選擇了旁人,他倆的關系居然比不上普通同學。

席英能怎麽辦,這次確實是她的問題,不過她怎麽能就這麽放任陶晏一個人在酒店病著。

可是荊郁的脾氣上來,席英怎麽哄也哄不好,後來的幾天荊郁又犯了老毛病,開始跟她冷戰。

七天後,最後還是席英帶著過時的禮物坐上高鐵來到海市。

海市,金錢和資本趨之若鶩的魔幻之城。

看著比南城和春城更繁華的魔都,席英只覺得自己好渺小,她也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

她沒什麽特別更沒什麽與眾不同,將來同是為了生活為了以後掙紮奮鬥的預備牛馬。

曾經還幻想著有一天可以憑自己闖出一片天,後來不管是以前的春城還是現在的南城都讓她見識到了種種特權與不公,更見識了資本背景的力量。

偶爾回想一下楓林鎮上貓耳山下那個雄心壯志的自己有多懵懂無知,如今見得多了才知道別說混成資本就是有些人有些階層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拼盡全力也無法觸及的,若不是那次意外,誤打誤撞認識了荊郁,可能如今她還是那個做著夢的少女。

有時候懂得多了也不太好,還不如做個天真的快樂牛馬。

席英整理好心情,撥了荊郁的電話,荊郁不接,她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你的小可愛正流落在大上海的街頭,等待好心人撿回去。」

不過兩秒鐘電話就撥了過來,席英看著備註的小氣鬼三個字哼笑道:“還不把你拿住。”然後開開心心找了一家餐館吃飯去了。

一上午為了趕車還沒吃飯呢。

她不接,電話就一直響,微信也不斷的發來新消息。

「你在哪?」

「說話。」

「我生氣了。」

席英努努嘴,「你不是一直在生氣麽。」

「你發我位置我就不生氣了。」

吞下最後一個小籠包席英將位置發給了他。

不到20分鐘荊郁就找到了她。

怎麽這麽快?

看她吃驚的表情,荊郁板著臉坐在她的面前,“就你這摳摳搜搜的肯定不舍得打車過來,火車沒這麽快,自然就是高鐵,從收到你的照片開始我就朝這邊出發了。”

“看不出來。”

“什麽?”

“你還蠻有腦子的嘛!”

明明是誇獎的話,荊郁卻覺得不大好聽。

看他還是冷著臉,席英湊過去扒著他的胳膊扭著麻花勁兒的撒嬌哄他,“別生氣了,就這一次。”

荊郁俯視著像癩皮狗巴著他的人,氣終於散了。

警告她再沒有下次。

席英笑嘻嘻地說一定一定。

這場小風波算是過去了,晚上荊郁帶著席英登上游輪,游輪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認識的。

一路走來,“荊公子,荊少,阿郁”叫什麽的都有。

荊郁隨意應付兩聲便拽著席英直奔游輪最頂層。

席英踉踉蹌蹌的被荊郁拽在身後在衣香鬢影中穿梭,被眾人圍觀的感覺很不好,那種窺視打量的眼神她更不喜歡,她以為今天還是兩人一起過,誰知道這麽多人,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她盯著荊郁的後腦勺越看越來氣,真想跳起來抽他。

兩人乘著電梯升到頂樓,這裏人也不少,不過放眼看去頂層的人和下面的人穿著打扮卻差了很多。

下面的男女衣著考究,男的個個筆挺西裝女的不是清一色露肩禮服,就是性感露背拖地長裙,最多不過披個披肩套個皮草,錦衣華服確實很美,不過穿這麽少不冷麽?要知道海市如今可也只是零上jsg幾度而已。

頂層這些就不一樣了,打眼一掃全是二十上下的小年輕,穿衣打扮時尚大膽隨性。

不用想又是一群富家少爺小姐,人群中她看到了蔣藍煙遙遙沖她舉杯看到她身邊的荊郁時又意味深長的朝她一笑,而後便轉過頭跟別人繼續說笑。

想到她之前給自己發的信息,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許是和荊郁感情漸深,以前不在乎的現在都變得都有些介意。

蔣藍煙看似灑脫,說跟荊郁在一起的本該是她,可緣分這事誰都說不準,不過既然他做出了選擇,她就會放手,也希望他能開心幸福。

這話說的真是微妙。

“看什麽呢?”荊郁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頓時冷下臉,是周行知那群人。

“我告訴你啊,既然選了我,我就不許你三心二意,如果讓我知道你背著我跟被人勾勾搭搭,我就殺了你和那個奸夫!”

“不對,連心思都不許!”

席英將目光移到眼前這張幼稚又憤然的臉上,大過節的真是煞風景,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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