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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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輸液大廳裏的人不算多，但有好多小朋友，哭鬧起來的音浪也不容小覷。
江逾白閉目仰靠在椅背上，被吵得嘆了口氣，擡手遮在了眼睛上。
餘渺仰頭看著輸液袋裏藥物，餘光瞥見他動作，低頭看過來。
額前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打濕，露出來的嘴唇還有些蒼白，但比起剛才來說已經好很多了。
想起到醫院後把他扶下車時的樣子，餘渺還是覺得有些心驚。
她看了眼旁邊的小朋友。
急性腸胃炎，多發於夏秋季，患病者多為小朋友和免疫力低下者。
她又看向江逾白。
按他平常好面子的性格，像今天這樣狼狽的時刻應該會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餘渺繃直快要彎起的嘴角。
“明明吃不了辣，還非要逞強。”她小聲抱怨，也有些後悔自己從沒註意到他幾乎不怎麽吃辣。
江逾白睜眼看向她，“我沒事……”
話落，對上餘渺的眼神，他又默默咽回了剩下的話。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他低頭避開餘渺的視線，“其實也不是不能吃，就是很久沒吃了，有點不適應。”
餘渺無話可說。
念在他現在是個病人，她不打算再和他計較。
餘渺又仰頭看向輸液袋。
“你們……經常一起去吃飯嗎？”
耳邊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夾在周圍的吵鬧聲中，讓餘渺險些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她低頭對上江逾白的視線，對方躲了一下，又落回到她身上。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問……”他解釋道。
“我和安妮只要碰得上，午飯都是在一起吃的，至於晚飯，倒也不是很經常。”
“這樣……”江逾白眼神閃了閃，“那許寄呢？”
“許寄？”餘渺楞了下，“他暫時由我帶著，午飯倒是經常一起吃，但晚飯，在他來了之後，我不是都在家吃的嗎？”
“呃……對哈。”迎著她的目光，江逾白有一瞬的尷尬，但很快就掩飾過去。
反倒是餘渺被他問得感到有些奇怪。
她忽然想起之前安妮和她說的話來。
嘶，這人不可能是吃醋吧？
餘渺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呢？
她搖頭甩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卻不小心碰到了江逾白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娛樂楞了下，沒多想，擡手抓住了那只正在輸液的手，“怎麽這麽涼？”
手心傳來冰冷的觸感，她擡頭看了眼流速調節器，擡手想再調得慢一些。
江逾白伸手攔住她，“沒事，這已經很慢了，再慢，咱倆得在這待到大半夜了。”
“哪有那麽久。”餘渺皺眉，但也沒再去動，“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外面的便利店有沒有暖手寶。”
說著，她拍了拍江逾白的手背，起身離去。
看著她消失在門外，江逾白垂眸看了眼左手，仰頭靠在了椅背上。
“午飯……”
—
餘渺再次回來的時候，江逾白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
腳下頓了頓，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似乎是周圍太吵，即便睡著了，他也不是很安穩，眉頭皺著，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見他右手搭在腹部，餘渺擔心他又肚子疼，伸手輕輕撩起他額前的碎發摸了摸。
倒是沒有再出冷汗。
她稍稍松口氣，在他旁邊坐下。
結果剛拿出暖手寶，餘渺就犯了難。
睡著的江逾白顯然沒辦法握住暖手寶，但……
她又不想叫醒他。
看著毫無醒來跡象的江逾白，餘渺想了想，自己拿著暖手寶輕輕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手背不比手心耐熱，她擔心一直貼著會燙傷，就估摸著過個十幾秒拿開一下。
以防壓到針眼，餘渺一直低著頭看著他的手背。
忽然，她餘光瞥見江逾白的身體歪了一下。
還沒等她擡頭，肩上忽然一重，接著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
耳邊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餘渺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全然忘記了要把暖手寶拿開。
直到耳邊響起一聲似乎不太舒服的哼唧。
餘渺如夢初醒，趕緊擡起了手。
肩上的人呼吸均勻，似乎並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餘渺垂眸看了眼，心裏默默嘆了口氣，調整坐姿好讓靠得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她繼續低頭專註於暖手大業，完全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江逾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
回家洗漱後，餘渺倒了杯熱水，去給江逾白送藥。
房間門開著，餘渺敲了敲，沒有人回話。
猶豫一瞬，她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裏沒有人，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餘渺站在門口，環視一圈。
家裏的衛生有阿姨定期來打掃，所以即便互相挨著，餘渺也從沒來過江逾白的房間。
房子裝修前特地問過兩人的喜好，餘渺的房間和她原來在家中的風格差不多，而且後來她搬過來後也帶了很多自己的物件，所以門一關，有時她也會忘記自己已經搬家。
和她房間簡單的風格完全相反，江逾白的房間倒是很符合她對他的刻板印象，顏色很多、東西也很多，但卻並不雜亂。
他似乎不喜歡太過明亮，房間裏沒有主燈，只有幾個落地燈開著，比起外面要暗上很多。
餘渺走進去，打算把藥放在桌子上。
剛走了兩步，身後浴室裏的水聲停了。
“餘渺？”
浴室裏傳來江逾白模模糊糊的聲音。
餘渺被他叫的一震，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感覺。
“是我。”她應了一聲，“我來給你送藥，就放桌上了，你記得吃。”
她幾步走過去，把東西放在桌上，轉身剛走到門口，那邊的浴室門忽然被打開。
暖黃的燈光照在他頭頂，江逾白一手撐著門看過來。
濕漉漉的頭發被他隨手捋至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發尾還在滴著水，水滴落在白色T恤上，暈開一小團一小團的水漬。
餘渺腳步一頓，擡手往身後指了指，“藥在那，你記得吃，我先走了。”
說罷，她就要離開。
“等等。”
江逾白忽然喊住她，幾步走了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浴室裏潮熱的氣息，幹凈好聞的沐浴露味道縈繞過來，餘渺下意識退了半步。
江逾白停下，垂眸看著她。
“你……”他斟酌了片刻，“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這話問得餘渺心頭一驚，眼睛登時瞪大看向他。
江逾白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話裏的歧義，又解釋道：“我是擔心晚上還會反覆，到時候可能沒力氣去叫醒你……”
說到後來，他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害怕餘渺會拒絕。
餘渺本身確實是想拒絕的，但話出口前，忽然又想起他下午疼得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的樣子，頓時就有些不忍心。
她咬著下唇猶豫片刻，答應下來，“好，你先吃藥，我去拿枕頭被子。”
她轉身去自己房間，留在原地的江逾白松了口氣，臉上浮現笑意。
……
江逾白房間的床很寬敞，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餘渺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放在了另一側。
“要留一盞燈嗎？”江逾白站在床邊問她。
餘渺搖了搖頭。
於是下一秒，最後一盞燈熄滅，整個房間徹底黑下來。
黑暗中看不見，其他感覺就會變得異常敏感。
餘渺聽到江逾白的腳步聲停在床的另一側，然後他伸手掀起了被子，布料摩擦，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床的另一側陷了下去，溫熱的氣息陡然靠近。
餘渺頓時覺得他這床還是小了些。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餘渺十分規矩地平躺著，睜眼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耳邊忽然傳來低低的笑聲，那聲音像羽毛一般，撓得她發癢。
“餘渺，可以呼吸的。”
江逾白帶笑的聲音響起，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從躺下開始就一直十分緊張，緊張到連呼吸都輕得好像沒有了。
她不自在地動了動，松開了呼吸，倒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緊張了。
“餘渺。”身邊又傳來聲音，“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餘渺楞了下，不知道這大晚上要討論什麽問題。
她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他看不見，又答了句可以。
“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嗎？”
第一次見面？
這人大晚上的是要憶往昔？
“記得。”
“在哪？”
在哪？
餘渺滿臉狐疑。
從他倆初次見面到現在也才過了不到兩個月吧，這人就不記得了？
打什麽算盤呢……
“在游艇畫展上啊，怎麽了？”
她還是按不住疑惑問了出來，結果對方卻沒了聲音。
“你確定？”
半天，才又聽到他問。
但餘渺這次更奇怪了。
他這問題大晚上聽起來怎麽讓人感覺心裏毛毛的，他們確實是在那次畫展上第一次見到的啊，那麽抓馬的過程，她怎麽會記錯。
“我確定啊……”
她答道，結果對方又沒了聲音。
餘渺忽然被他搞得有點害怕。
“江逾白？”她小聲叫他，“你問這個幹嘛？”
等了兩秒，對方笑了一聲，“沒什麽，就是想起來當時咱倆給對方留下的印象都挺糟糕的，隨口問問，你要是忘了就好了。”
雖然這話聽著也還是有點奇怪，但總算是比剛才餘渺心裏劃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要好接受多了。
“不說了，睡吧。”
江逾白輕聲說，話落，他動了動，似乎是翻了個身，朝向了那邊。
餘渺松了口氣，也不再想他剛才的奇怪，趕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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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渺繃直快要彎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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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睜眼看向她，“我沒事……”
話落，對上餘渺的眼神，他又默默咽回了剩下的話。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他低頭避開餘渺的視線，“其實也不是不能吃，就是很久沒吃了，有點不適應。”
餘渺無話可說。
念在他現在是個病人，她不打算再和他計較。
餘渺又仰頭看向輸液袋。
“你們……經常一起去吃飯嗎？”
耳邊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夾在周圍的吵鬧聲中，讓餘渺險些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她低頭對上江逾白的視線，對方躲了一下，又落回到她身上。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問……”他解釋道。
“我和安妮只要碰得上，午飯都是在一起吃的，至於晚飯，倒也不是很經常。”
“這樣……”江逾白眼神閃了閃，“那許寄呢？”
“許寄？”餘渺楞了下，“他暫時由我帶著，午飯倒是經常一起吃，但晚飯，在他來了之後，我不是都在家吃的嗎？”
“呃……對哈。”迎著她的目光，江逾白有一瞬的尷尬，但很快就掩飾過去。
反倒是餘渺被他問得感到有些奇怪。
她忽然想起之前安妮和她說的話來。
嘶，這人不可能是吃醋吧？
餘渺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呢？
她搖頭甩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卻不小心碰到了江逾白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娛樂楞了下，沒多想，擡手抓住了那只正在輸液的手，“怎麽這麽涼？”
手心傳來冰冷的觸感，她擡頭看了眼流速調節器，擡手想再調得慢一些。
江逾白伸手攔住她，“沒事，這已經很慢了，再慢，咱倆得在這待到大半夜了。”
“哪有那麽久。”餘渺皺眉，但也沒再去動，“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外面的便利店有沒有暖手寶。”
說著，她拍了拍江逾白的手背，起身離去。
看著她消失在門外，江逾白垂眸看了眼左手，仰頭靠在了椅背上。
“午飯……”
—
餘渺再次回來的時候，江逾白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
腳下頓了頓，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似乎是周圍太吵，即便睡著了，他也不是很安穩，眉頭皺著，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見他右手搭在腹部，餘渺擔心他又肚子疼，伸手輕輕撩起他額前的碎發摸了摸。
倒是沒有再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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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拿出暖手寶，餘渺就犯了難。
睡著的江逾白顯然沒辦法握住暖手寶，但……
她又不想叫醒他。
看著毫無醒來跡象的江逾白，餘渺想了想，自己拿著暖手寶輕輕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手背不比手心耐熱，她擔心一直貼著會燙傷，就估摸著過個十幾秒拿開一下。
以防壓到針眼，餘渺一直低著頭看著他的手背。
忽然，她餘光瞥見江逾白的身體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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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餘渺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全然忘記了要把暖手寶拿開。
直到耳邊響起一聲似乎不太舒服的哼唧。
餘渺如夢初醒，趕緊擡起了手。
肩上的人呼吸均勻，似乎並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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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她繼續低頭專註於暖手大業，完全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江逾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
回家洗漱後，餘渺倒了杯熱水，去給江逾白送藥。
房間門開著，餘渺敲了敲，沒有人回話。
猶豫一瞬，她輕輕推開了門。
房間裏沒有人，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餘渺站在門口，環視一圈。
家裏的衛生有阿姨定期來打掃，所以即便互相挨著，餘渺也從沒來過江逾白的房間。
房子裝修前特地問過兩人的喜好，餘渺的房間和她原來在家中的風格差不多，而且後來她搬過來後也帶了很多自己的物件，所以門一關，有時她也會忘記自己已經搬家。
和她房間簡單的風格完全相反，江逾白的房間倒是很符合她對他的刻板印象，顏色很多、東西也很多，但卻並不雜亂。
他似乎不喜歡太過明亮，房間裏沒有主燈，只有幾個落地燈開著，比起外面要暗上很多。
餘渺走進去，打算把藥放在桌子上。
剛走了兩步，身後浴室裏的水聲停了。
“餘渺？”
浴室裏傳來江逾白模模糊糊的聲音。
餘渺被他叫的一震，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感覺。
“是我。”她應了一聲，“我來給你送藥，就放桌上了，你記得吃。”
她幾步走過去，把東西放在桌上，轉身剛走到門口，那邊的浴室門忽然被打開。
暖黃的燈光照在他頭頂，江逾白一手撐著門看過來。
濕漉漉的頭發被他隨手捋至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發尾還在滴著水，水滴落在白色T恤上，暈開一小團一小團的水漬。
餘渺腳步一頓，擡手往身後指了指，“藥在那，你記得吃，我先走了。”
說罷，她就要離開。
“等等。”
江逾白忽然喊住她，幾步走了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浴室裏潮熱的氣息，幹凈好聞的沐浴露味道縈繞過來，餘渺下意識退了半步。
江逾白停下，垂眸看著她。
“你……”他斟酌了片刻，“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這話問得餘渺心頭一驚，眼睛登時瞪大看向他。
江逾白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話裏的歧義，又解釋道：“我是擔心晚上還會反覆，到時候可能沒力氣去叫醒你……”
說到後來，他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害怕餘渺會拒絕。
餘渺本身確實是想拒絕的，但話出口前，忽然又想起他下午疼得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的樣子，頓時就有些不忍心。
她咬著下唇猶豫片刻，答應下來，“好，你先吃藥，我去拿枕頭被子。”
她轉身去自己房間，留在原地的江逾白松了口氣，臉上浮現笑意。
……
江逾白房間的床很寬敞，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餘渺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放在了另一側。
“要留一盞燈嗎？”江逾白站在床邊問她。
餘渺搖了搖頭。
於是下一秒，最後一盞燈熄滅，整個房間徹底黑下來。
黑暗中看不見，其他感覺就會變得異常敏感。
餘渺聽到江逾白的腳步聲停在床的另一側，然後他伸手掀起了被子，布料摩擦，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床的另一側陷了下去，溫熱的氣息陡然靠近。
餘渺頓時覺得他這床還是小了些。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餘渺十分規矩地平躺著，睜眼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耳邊忽然傳來低低的笑聲，那聲音像羽毛一般，撓得她發癢。
“餘渺，可以呼吸的。”
江逾白帶笑的聲音響起，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從躺下開始就一直十分緊張，緊張到連呼吸都輕得好像沒有了。
她不自在地動了動，松開了呼吸，倒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緊張了。
“餘渺。”身邊又傳來聲音，“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餘渺楞了下，不知道這大晚上要討論什麽問題。
她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他看不見，又答了句可以。
“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嗎？”
第一次見面？
這人大晚上的是要憶往昔？
“記得。”
“在哪？”
在哪？
餘渺滿臉狐疑。
從他倆初次見面到現在也才過了不到兩個月吧，這人就不記得了？
打什麽算盤呢……
“在游艇畫展上啊，怎麽了？”
她還是按不住疑惑問了出來，結果對方卻沒了聲音。
“你確定？”
半天，才又聽到他問。
但餘渺這次更奇怪了。
他這問題大晚上聽起來怎麽讓人感覺心裏毛毛的，他們確實是在那次畫展上第一次見到的啊，那麽抓馬的過程，她怎麽會記錯。
“我確定啊……”
她答道，結果對方又沒了聲音。
餘渺忽然被他搞得有點害怕。
“江逾白？”她小聲叫他，“你問這個幹嘛？”
等了兩秒，對方笑了一聲，“沒什麽，就是想起來當時咱倆給對方留下的印象都挺糟糕的，隨口問問，你要是忘了就好了。”
雖然這話聽著也還是有點奇怪，但總算是比剛才餘渺心裏劃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要好接受多了。
“不說了，睡吧。”
江逾白輕聲說，話落，他動了動，似乎是翻了個身，朝向了那邊。
餘渺松了口氣，也不再想他剛才的奇怪，趕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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