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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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太陽墜在了山頭，眼看就要落下。
餘渺站在休息處，江逾白正彎腰幫她穿戴護具。
身後傳來一道引擎的嗡嗡聲，她回頭看去，是齊琛把江逾白的摩托騎了出來。
與初見時留給她的印象一樣，就連他摩托的顏色也格外耀眼，紅色的車身輔以綠色和藍色的線條裝飾，張揚卻和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光學三原色。
唔……她忽然覺得江逾白好像某個游戲裏固守人設的NPC。
“緊嗎？”江逾白拍了拍她的腿彎。
她曲腿試了試，“正好。”
江逾白起身，拿過一旁的頭盔。
餘渺在他面前站好，仰頭等著他幫自己戴上。
江逾白忽然停下，“確定要玩？”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問了，餘渺再次十分肯定地點頭。
江逾白嘆氣，“我不是不相信你，但玩歸玩，安全第一，有任何問題及時停下，記住了？”
他說話的語氣像在叮囑不懂事的小朋友，餘渺沒答他，只仰著頭，用那雙黑玻璃珠一樣的眼睛看著他。
夕陽從身側鋪灑過來，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在兩人臉上落下影影綽綽的斑駁。
餘渺笑起來，“江逾白，原來你這麽嘮叨的嘛。”
光影下，那雙眼睛忽然顯得格外光波流轉。
江逾白有一瞬怔住，隨即移開視線。
沒有理會她突如其來的調侃，他擡手仔細幫她戴好頭盔。
“擡頭。”江逾白彎腰幫她整理扣帶。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他低頭的一瞬間，呼吸相錯，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屏住了氣息。
楞了一瞬，餘渺擡眸，望向遠處，卻剛好錯過江逾白勾住扣帶的指尖短暫顫動。
“註意安全。”
整理好，江逾白擡頭，輕輕拍了拍頭盔。
餘渺沒有看他，匆匆點頭，便上了賽道。
齊琛走過來撞了下江逾白的肩膀，“她真的會騎？”
離開了餘渺的視線，江逾白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聞言，心裏湧上一股煩躁，索性沒有回答。
齊琛看他臉色不好，也識相地閉上了嘴。
羅子燁知道自己闖了禍，現在也不敢過來，只能站在訓練場外圍，看著裏面已經上了賽道的兩人幹著急。
齊琛看看這邊，看看那邊，忍不住嘆氣。
這都什麽事啊，方佳妍那人雖說向來不著調，但今天這樣光明正大打人臉的行為也實在匪夷所思。而餘渺呢，看著文文弱弱，誰知道膽子這麽大。
齊琛又忍不住往身旁瞟了一眼。
唉，歸根結底還是要怪江逾白這張臉，實在是能招蜂引蝶。
他胡思亂想的這一會兒工夫，比賽也要開始了。
隨著一聲尖銳的槍響，兩臺車如離弦之箭一樣瞬間沖出跑線。兩人的架勢都不像是在糊弄人，賽場兩邊短暫的寂靜過後，爆發出陣陣歡呼。
畢竟美女配機車，誰都愛看。
唯有江逾白始終皺著眉，眼睛緊盯著那輛火紅的摩托。
餘渺沒有騙他，她確實會騎，而且騎得還不錯，但這並不能打消他的擔心。
“我去，可以啊，方佳妍怎麽說也是在老三車隊裏練過的，餘渺竟然能和她騎得不相上下，這絕對不止是會騎而已啊！”齊琛在一旁激動地嗷嗷叫。
就連羅子燁看著都松懈下來，周圍都是對於餘渺的驚訝。沒來由的，江逾白心裏湧上一股類似於驕傲的情緒。
為什麽呢？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與有榮焉嗎？
江逾白沒想明白。
其實有一瞬間，他有點詫異於自己的擔心，尤其是在身旁的齊琛也拋去剛才愁雲慘淡的情緒，眼神一亮又一亮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在意餘渺了。
這種在意，難道僅僅只是出於一個“丈夫”對“妻子”的責任嗎？
賽道上，那抹鮮艷的紅色在夕陽下快到似乎要和遠山融為一體。
江逾白忍不住將手按在胸口。
那裏是比引擎轟鳴聲還要巨大的聲響，仿佛藏了一道天雷，聲音大得震耳欲聾，卻又小得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
餘渺贏了。
沖線時間只比方佳妍早了不到一秒，所以對方怎麽也不相信，又是摔車又是摔頭盔，強烈要求看回放。
餘渺沒和她糾纏，摘了頭盔去往場邊走。
她確實是許久沒有騎了，那摩托車聲音大得要命，她現在耳朵裏還在嗡嗡地響，渾身都有些發軟。
有人接過了頭盔，伸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擡眸，是江逾白。
也許是剛才的比賽太過刺激，隨之分泌出的內啡肽讓她的大腦產生了高於平常水準的愉悅感，她竟然沒有像平常一樣躲開江逾白過於親密且非必要的肢體接觸，反而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然而反常的不止她一個。
江逾白猶豫一瞬，托在她胳膊的手一翻轉，直接攬住了她的腰。
這下，餘渺不淡定了。
意外的觸碰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然而她剛要擡頭，就聽方佳妍追了上來。
“我不服！一定是車的問題，江逾白的車是比賽專用，配置比我的高，這不公平！”她直接攔在了兩人面前，目光瞥到餘渺腰間的手，眼裏的怒火似乎更上一層樓。
餘渺當老師這麽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所以，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她直接順著江逾白的手往他懷裏一靠，“想比也可以，但是我累了，得改天。”
方佳妍被她氣到，但好在還保留著一點腦子，沒有直接在餘渺這個合法妻子面前太過囂張。
江逾白皺眉，叫了羅子燁一聲。
羅子燁趕忙過來打圓場，“行了祖宗，比也比了，再說就過分了啊。”他擠眉弄眼招呼隊友過來攔著她，讓江逾白帶餘渺離開了賽場。
—
鑒於下午不和諧的小插曲，晚上的聚會，齊琛直接把羅子燁和他的車隊一塊堵在了門外，主打一個一視同仁。
不過剩下的人和江逾白的關系也就沒那麽近了，齊琛有點擔心晚上會冷場。
但沒想到，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大家對餘渺的熱情好像比對江逾白的要高得多得多。
齊琛十分不厚道地嘲笑。
幾乎是剛一落座，旁邊人就湊過來和餘渺打招呼，她只好趕緊默默記名字。
江逾白順手把她的餐具拿來用熱水燙了一遍。
菜上齊之後，眾人開始攀談。
朋友A君：“聽說嫂子是在成大教書，這學校要想留校很難吧？”
餘渺：“僥幸僥幸。”順便夾起碗裏的魚肉。
朋友B君：“嫂子教的是什麽啊？”
餘渺：“主要是量子力學。”順便接過一只白灼蝦。
朋友C 君：“量子力學啊！是不是就是那個薛定諤的貓？”
齊琛：“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只有打開盒子才知道貓是死是活的實驗。”
朋友B 君：“但為啥不知道貓是死是活來著？”
朋友ABCand齊琛，齊齊轉頭看向餘渺。
餘渺：“……”
她咽下嘴裏的菜。
“通常，微觀物質是以波的疊加混沌態存在；一旦觀測後，它們會立刻選擇成為粒子。在‘薛定諤的貓’這個實驗中，貓到底是死是活必須在盒子打開後，外部觀測者觀測時，物質以粒子形式表現後才能確定。而在量子的世界裏，當盒子處於關閉狀態，整個系統則一直保持不確定性的波態，即貓生死疊加。”她頓了頓，“也就是這只貓處於死貓和活貓的疊加態。”
話落，所有人寂靜無聲。
呃……她好像冷場了。
餘渺有些尷尬，胳膊肘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江逾白。
江逾白剝螃蟹的手沒停，踹了旁邊的齊琛一腳。
齊琛：“原來如此，長知識了長知識了！”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
餘渺更尷尬了，幹笑兩聲，低下了頭。
視野裏忽然伸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往她面前放了一小碗蟹肉。
餘渺擡眸，順著那只手看過去。
男人似乎完全沒註意到她的窘態，只眼中含笑，示意她吃飯。
餘渺嘆氣，化尷尬為食欲，埋頭苦吃。
.
“樓上有房間，你是要一間還是兩間？”齊琛掛了電話，嬉皮笑臉地問。
江逾白眼神威脅，回頭看向座位上的餘渺。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玩那一圈，餘渺心情格外好，即便剛開始聊天有些尷尬，但後來也逐漸放開了，趁他沒註意，竟然端著杯子跟人喝了一圈。
“你先收拾一間。”他留下這一句，轉身回到餘渺身邊。
包廂裏的人已經都散去，就她一個坐在那，安安靜靜倒是完全看不出來喝醉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餘渺。”他輕聲喚。
頭頂的水晶吊燈落下晶瑩剔透的光影，像在她身上披了一層紗。
聞聲，她擡起頭來。
醉意爬上臉頰，隱隱泛著紅暈，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潤潤的，像是嵌了一汪清泉。長發軟軟地披在肩頭，有幾縷調皮地盤在臉側。
心念微動，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開。
指尖劃過滑嫩的皮膚，一股電流從短暫接觸的地方一路攀升至心口。
江逾白驀地收回手指，攥握成拳。
餘渺沒有半點反應。
“還清醒嗎？”他問。
餘渺依舊盯著他，眼睛眨呀眨，大概在反應他的話。
過了會兒，她點點頭。
難得看到她如此遲鈍的模樣，和下午在訓練場自信昂揚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江逾白呼吸微滯，忽然低頭靠近。
“還認得我嗎？”
他看到那雙清潤的眼睛裏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餘渺此刻的遲鈍並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近得只要她稍稍擡頭，她的唇就能擦過他的臉。
她只是睜大眼睛，思考著他說的話。
“你是……江逾白。”
她開口，聲音輕得仿佛嘆息。
這瞬間，呼吸相聞。
江逾白喉結翻滾，搭在她椅背上的手不自覺握緊。
“我是你什麽人？”
他繼續問，聲音也輕似嘆息。
“你是……”
餘渺皺起了眉。
她有些苦惱地歪了下頭，身子卻緩緩向江逾白靠近。
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鬼使神差，江逾白盯著她紅潤的嘴唇，微微偏頭——
“咚。”
柔軟的觸感擦著唇角而過，重量忽然壓在肩上，那股亂人心神的香氣忽然消失。
頸側傳來均勻的呼吸，江逾白猛地深吸了口氣。
他剛剛，到底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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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初見時留給她的印象一樣，就連他摩托的顏色也格外耀眼，紅色的車身輔以綠色和藍色的線條裝飾，張揚卻和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光學三原色。
唔……她忽然覺得江逾白好像某個游戲裏固守人設的NPC。
“緊嗎？”江逾白拍了拍她的腿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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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起身，拿過一旁的頭盔。
餘渺在他面前站好，仰頭等著他幫自己戴上。
江逾白忽然停下，“確定要玩？”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問了，餘渺再次十分肯定地點頭。
江逾白嘆氣，“我不是不相信你，但玩歸玩，安全第一，有任何問題及時停下，記住了？”
他說話的語氣像在叮囑不懂事的小朋友，餘渺沒答他，只仰著頭，用那雙黑玻璃珠一樣的眼睛看著他。
夕陽從身側鋪灑過來，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在兩人臉上落下影影綽綽的斑駁。
餘渺笑起來，“江逾白，原來你這麽嘮叨的嘛。”
光影下，那雙眼睛忽然顯得格外光波流轉。
江逾白有一瞬怔住，隨即移開視線。
沒有理會她突如其來的調侃，他擡手仔細幫她戴好頭盔。
“擡頭。”江逾白彎腰幫她整理扣帶。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他低頭的一瞬間，呼吸相錯，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屏住了氣息。
楞了一瞬，餘渺擡眸，望向遠處，卻剛好錯過江逾白勾住扣帶的指尖短暫顫動。
“註意安全。”
整理好，江逾白擡頭，輕輕拍了拍頭盔。
餘渺沒有看他，匆匆點頭，便上了賽道。
齊琛走過來撞了下江逾白的肩膀，“她真的會騎？”
離開了餘渺的視線，江逾白的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聞言，心裏湧上一股煩躁，索性沒有回答。
齊琛看他臉色不好，也識相地閉上了嘴。
羅子燁知道自己闖了禍，現在也不敢過來，只能站在訓練場外圍，看著裏面已經上了賽道的兩人幹著急。
齊琛看看這邊，看看那邊，忍不住嘆氣。
這都什麽事啊，方佳妍那人雖說向來不著調，但今天這樣光明正大打人臉的行為也實在匪夷所思。而餘渺呢，看著文文弱弱，誰知道膽子這麽大。
齊琛又忍不住往身旁瞟了一眼。
唉，歸根結底還是要怪江逾白這張臉，實在是能招蜂引蝶。
他胡思亂想的這一會兒工夫，比賽也要開始了。
隨著一聲尖銳的槍響，兩臺車如離弦之箭一樣瞬間沖出跑線。兩人的架勢都不像是在糊弄人，賽場兩邊短暫的寂靜過後，爆發出陣陣歡呼。
畢竟美女配機車，誰都愛看。
唯有江逾白始終皺著眉，眼睛緊盯著那輛火紅的摩托。
餘渺沒有騙他，她確實會騎，而且騎得還不錯，但這並不能打消他的擔心。
“我去，可以啊，方佳妍怎麽說也是在老三車隊裏練過的，餘渺竟然能和她騎得不相上下，這絕對不止是會騎而已啊！”齊琛在一旁激動地嗷嗷叫。
就連羅子燁看著都松懈下來，周圍都是對於餘渺的驚訝。沒來由的，江逾白心裏湧上一股類似於驕傲的情緒。
為什麽呢？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與有榮焉嗎？
江逾白沒想明白。
其實有一瞬間，他有點詫異於自己的擔心，尤其是在身旁的齊琛也拋去剛才愁雲慘淡的情緒，眼神一亮又一亮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在意餘渺了。
這種在意，難道僅僅只是出於一個“丈夫”對“妻子”的責任嗎？
賽道上，那抹鮮艷的紅色在夕陽下快到似乎要和遠山融為一體。
江逾白忍不住將手按在胸口。
那裏是比引擎轟鳴聲還要巨大的聲響，仿佛藏了一道天雷，聲音大得震耳欲聾，卻又小得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
餘渺贏了。
沖線時間只比方佳妍早了不到一秒，所以對方怎麽也不相信，又是摔車又是摔頭盔，強烈要求看回放。
餘渺沒和她糾纏，摘了頭盔去往場邊走。
她確實是許久沒有騎了，那摩托車聲音大得要命，她現在耳朵裏還在嗡嗡地響，渾身都有些發軟。
有人接過了頭盔，伸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擡眸，是江逾白。
也許是剛才的比賽太過刺激，隨之分泌出的內啡肽讓她的大腦產生了高於平常水準的愉悅感，她竟然沒有像平常一樣躲開江逾白過於親密且非必要的肢體接觸，反而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然而反常的不止她一個。
江逾白猶豫一瞬，托在她胳膊的手一翻轉，直接攬住了她的腰。
這下，餘渺不淡定了。
意外的觸碰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然而她剛要擡頭，就聽方佳妍追了上來。
“我不服！一定是車的問題，江逾白的車是比賽專用，配置比我的高，這不公平！”她直接攔在了兩人面前，目光瞥到餘渺腰間的手，眼裏的怒火似乎更上一層樓。
餘渺當老師這麽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所以，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她直接順著江逾白的手往他懷裏一靠，“想比也可以，但是我累了，得改天。”
方佳妍被她氣到，但好在還保留著一點腦子，沒有直接在餘渺這個合法妻子面前太過囂張。
江逾白皺眉，叫了羅子燁一聲。
羅子燁趕忙過來打圓場，“行了祖宗，比也比了，再說就過分了啊。”他擠眉弄眼招呼隊友過來攔著她，讓江逾白帶餘渺離開了賽場。
—
鑒於下午不和諧的小插曲，晚上的聚會，齊琛直接把羅子燁和他的車隊一塊堵在了門外，主打一個一視同仁。
不過剩下的人和江逾白的關系也就沒那麽近了，齊琛有點擔心晚上會冷場。
但沒想到，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大家對餘渺的熱情好像比對江逾白的要高得多得多。
齊琛十分不厚道地嘲笑。
幾乎是剛一落座，旁邊人就湊過來和餘渺打招呼，她只好趕緊默默記名字。
江逾白順手把她的餐具拿來用熱水燙了一遍。
菜上齊之後，眾人開始攀談。
朋友A君：“聽說嫂子是在成大教書，這學校要想留校很難吧？”
餘渺：“僥幸僥幸。”順便夾起碗裏的魚肉。
朋友B君：“嫂子教的是什麽啊？”
餘渺：“主要是量子力學。”順便接過一只白灼蝦。
朋友C 君：“量子力學啊！是不是就是那個薛定諤的貓？”
齊琛：“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只有打開盒子才知道貓是死是活的實驗。”
朋友B 君：“但為啥不知道貓是死是活來著？”
朋友ABCand齊琛，齊齊轉頭看向餘渺。
餘渺：“……”
她咽下嘴裏的菜。
“通常，微觀物質是以波的疊加混沌態存在；一旦觀測後，它們會立刻選擇成為粒子。在‘薛定諤的貓’這個實驗中，貓到底是死是活必須在盒子打開後，外部觀測者觀測時，物質以粒子形式表現後才能確定。而在量子的世界裏，當盒子處於關閉狀態，整個系統則一直保持不確定性的波態，即貓生死疊加。”她頓了頓，“也就是這只貓處於死貓和活貓的疊加態。”
話落，所有人寂靜無聲。
呃……她好像冷場了。
餘渺有些尷尬，胳膊肘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江逾白。
江逾白剝螃蟹的手沒停，踹了旁邊的齊琛一腳。
齊琛：“原來如此，長知識了長知識了！”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
餘渺更尷尬了，幹笑兩聲，低下了頭。
視野裏忽然伸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往她面前放了一小碗蟹肉。
餘渺擡眸，順著那只手看過去。
男人似乎完全沒註意到她的窘態，只眼中含笑，示意她吃飯。
餘渺嘆氣，化尷尬為食欲，埋頭苦吃。
.
“樓上有房間，你是要一間還是兩間？”齊琛掛了電話，嬉皮笑臉地問。
江逾白眼神威脅，回頭看向座位上的餘渺。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玩那一圈，餘渺心情格外好，即便剛開始聊天有些尷尬，但後來也逐漸放開了，趁他沒註意，竟然端著杯子跟人喝了一圈。
“你先收拾一間。”他留下這一句，轉身回到餘渺身邊。
包廂裏的人已經都散去，就她一個坐在那，安安靜靜倒是完全看不出來喝醉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餘渺。”他輕聲喚。
頭頂的水晶吊燈落下晶瑩剔透的光影，像在她身上披了一層紗。
聞聲，她擡起頭來。
醉意爬上臉頰，隱隱泛著紅暈，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潤潤的，像是嵌了一汪清泉。長發軟軟地披在肩頭，有幾縷調皮地盤在臉側。
心念微動，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開。
指尖劃過滑嫩的皮膚，一股電流從短暫接觸的地方一路攀升至心口。
江逾白驀地收回手指，攥握成拳。
餘渺沒有半點反應。
“還清醒嗎？”他問。
餘渺依舊盯著他，眼睛眨呀眨，大概在反應他的話。
過了會兒，她點點頭。
難得看到她如此遲鈍的模樣，和下午在訓練場自信昂揚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江逾白呼吸微滯，忽然低頭靠近。
“還認得我嗎？”
他看到那雙清潤的眼睛裏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餘渺此刻的遲鈍並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近得只要她稍稍擡頭，她的唇就能擦過他的臉。
她只是睜大眼睛，思考著他說的話。
“你是……江逾白。”
她開口，聲音輕得仿佛嘆息。
這瞬間，呼吸相聞。
江逾白喉結翻滾，搭在她椅背上的手不自覺握緊。
“我是你什麽人？”
他繼續問，聲音也輕似嘆息。
“你是……”
餘渺皺起了眉。
她有些苦惱地歪了下頭，身子卻緩緩向江逾白靠近。
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鬼使神差，江逾白盯著她紅潤的嘴唇，微微偏頭——
“咚。”
柔軟的觸感擦著唇角而過，重量忽然壓在肩上，那股亂人心神的香氣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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