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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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這是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半個時辰前，夷則和川翊終於匯合，只是可惜沒有找到南雲和裴從青。
二人都對找到神器不報希望，合計過後，決定到群島的最高處，想辦法找一下散落的兩人。
臨西洲最高的地方在昌容島，這裏有一座高山，即便多年過去，群島的大片陸地被掩藏在水下，但昌容島之高，卻依舊能傲視群雄。
於修仙之人而言，登上一座山並不為難，而昌榮島上也早有人在，只是一無所獲。
眼看著這裏人少了，夷則和川翊登上山巔。
夷則：“能找到他們嗎？該不會是入了什麽秘境吧。”
他摸索著周圍的情況，環視四周，仙人的視力很好，足以讓他將其他低矮的群島納入眼中，只是再小一些的人或動物，便瞧的不是那麽清晰了。
川翊也在打量周圍的情況，聞言皺眉道，“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吸引到他們。”
夷則：“沒有。”
夷則找了個角落坐下，心裏想著，裴從青能去哪呢？
他斜斜的靠著，一只手枕在腦後，貼在石壁上。
忽然，他皺起眉頭。
夷則：“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川翊搖頭，“沒有。”
夷則坐起身，那動靜消失了，他又靠回去，動靜再次出現。
他猶疑的看著身後的石壁，敲了敲，沒聽到響動，然而嗡鳴聲猶在，並且一聲高過一聲，像是在呼喚什麽。
川翊也上前來，“發現了什麽？”
夷則雙指豎在唇邊，“噓，我們動靜小點。”
說著，他拔出劍，照著石壁厚厚的一劈，那處石壁崩開的，竟漏出小小的空洞。
夷則低頭一看，見洞口窄小，卻極幽深，丟一顆石子，過了許久才傳來回音。
夷則：“下去看看。”
川翊緊隨其後。
四處都是鑿石劈山的動靜，夷則這點聲響暫時構不成對其他人的吸引。
他們安全落地，卻意外進入一場漫長的幻境。
幻境裏只有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和舊日的昌容島。
男人是的俊美的，卻魁梧的很，少了幾分清雋，多了些行伍之間的煞氣。
他是沈默的，總是沈默的在山巔之上練劍，練完劍後又孤獨的找個地方坐下來，沒有人交談，也不需要交談。
夷則：“這是魔神扶戟？”
川翊：“應當是。”
畫面一轉，有人來找魔神扶戟。
那應該也是神，只是神情淒婉哀傷，他們似乎在求扶戟做什麽，然而魔神始終無動於衷。
夷則對此實在好奇，他忍不住靠近些去聽，卻發現聽不懂。
他懟了懟身邊的川翊，“誒，他們在說什麽？你能聽得懂不？”
“這是上古神族語言。”川翊回答，只是上古神族的語言晦澀難懂，川翊就算從小學過一點，但也不足以聽懂他們全部的對話。
不過，依稀幾個詞匯，也夠他理解的了。
川翊：“他說神族有難，希望扶戟魔神能用神力，助力神族長存。”
夷則露出疑惑神情，顯然無法理解這段對話的質量，不過片刻，他想到了什麽。
夷則：“神族……他們知道自己會隕落？”
川翊：“應該是這樣。”
夷則：“那魔神為什麽不答應，他難道就甘願隕落？”
川翊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幻境裏的魔神終於開口，很的簡短的幾句，川翊廢了些時間，才勉強聽懂。
聽懂了，才更震撼。
川翊：“他說，‘我已經試過一次了，但命運使然，終究還會走到這一步’。”
那些舊神期待的臉瞬間變得灰暗，他們又說了許多，扶戟始終比較沈默，從這些對話中，川翊漸漸了解到這位魔神的性格，以及他的能力。
扶戟喜歡獨處，不僅是因為喜好心無旁騖的修煉，更是因為不希望時時被人找上門來。
那些找過來的人，不是想重返時間，就是想跨越未來，視天地之序為無物，這讓扶戟煩不勝煩。
扶戟像拒絕以前那些人一樣，拒絕找上門來的這些神，回到自己的住處。
這次他開始發呆，呆了許久，最後沈默的起身，開始種花。
他往種子上和泥土裏澆灌血液，然後靜靜的看一顆種子破殼發芽，再灌溉更多的神血。
夷則和川翊幾乎立馬想到這顆種子的身份。
那株植物長得很慢，花了許多年的時間，才長出一片葉子，後來也花了同樣長的時間，長出第一朵花苞。
花苞既出，扶戟忽然停止對它的灌溉，而是開始找來各種各樣的真仙風圖。
他在臨西洲整個島上都布置上陣法，再在這些陣法上安上真仙風圖，各種圖，各種環境風格，有如桃花源一樣的山谷，也有深沈昏暗的山洞，還有富貴的城池，貧瘠的鄉村……
他在每個圖裏都待上一陣，像是要體會不同的生活，但他還是他，日覆一日的練劍，沈默的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那株盆栽，始終被他帶在手中，卻不再以神血澆灌。
花苞似乎永遠停留在此刻，斷了神血的澆灌，它長的慢了些，原來靈性滿滿的葉片也失了些光澤。
好在有扶戟時不時的擦拭，那些葉片又油亮起來。
直到有一日，天地呼號，風雲變色。
神族開始隕落了。
扶戟沒有意外這一天的到來，但他開始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為他心愛的含光劍，找一個隱蔽的居所，設置上層層疊疊的陣法和防護，以免有人攪擾含光的安靜。
然後帶著那盆花從山洞到山谷，以神力構築萬裏之遙的傳送陣，最後將那盆花放在離含光劍不遠的地方。
扶戟為幽蘭花灌溉最後一次神血。
這次的血放了很久，也很漫長，漫長到幽蘭花得到足夠的養分，在陰暗的山洞裏一朝盛開，綻放出獨一無二的美麗。
鮮妍動人，同樣引人入勝。
見到花開，扶戟沈默的面龐上終於染上笑意。
他坦然赴死，任憑天地萬物化解他的身體，神之血肉和毛發，都化作新的清濁氣，被驅逐著散入三千世界。
至此，強大長壽的神族徹底隕落，此間世界再無真神。
……
一側，看完全程的夷則久久無法回神。
他的思緒和目光還停留在這場漫長的觀看中，還有神族隕落浩大的陣勢。
一旁的川翊也是同樣的震撼。
無盡的歲月從他們眼前略過，然而現實世界裏，只過去了片刻。
天地縹緲之一瞬，於前人卻是一生，神族也不過如此。
過了好一會兒，夷則從先前的震撼中回神，他長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不知是誰的呼吸太重，驚起滿室黯淡灰塵，讓佇立多年的含光劍亮起鋒芒。
神劍就在眼前。
夷則和川翊對視一眼，都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
夷則：“我們打一架，誰贏了就誰去拔劍。”
川翊皺眉，“這對你不公平。”
論實力，還是川翊勝一籌，而他近日也有突破的預感，只怕不用多久，就會到大羅金仙。
至於夷則，進階到太乙真仙不久，還打不過川翊，至少在這之前的數次切磋中，夷則都沒有贏過。
“神劍當前，沒有公平，只有實力。”夷則昂首，他向來輸得起，——但是放不下。
“憑我的實力，未來超過你輕而易舉，你贏了，就先拿著神器，吸引一下外人的註意力，等我能打過你了，再把神劍搶回來。”
川翊就知道。
不能對劍修對寶劍的執著放松警惕。
他是如此，夷則也是。
“那開始吧，未來我也不一定會輸給你。”川翊做好迎戰的準備。
“還是等一下。”夷則叫停。
川翊不解的看過來。
夷則走到離神劍距離不足一米遠的地方，“我有個疑惑，還沒解開。”
“方才你也看到了，從幽蘭花的生長之地，破開陣法就是昌榮島的山巔，山體內部，便是含光劍，得到劍之後，從山巔墜落，就是山谷，南雲既取到了幽蘭花，為什麽她沒有得到含光劍？”
川翊沈默，“興許是與幽蘭花纏鬥，沒有討到好，才意外墜落山谷，錯過了山體之下的神劍。”
夷則搖頭，“感覺不太像。”
從扶戟魔神的記憶中，他們分明看到魔神在含光劍和山洞裏都留下了無數的陣法，為什麽他們這麽輕松就進來了？
夷則不期然想到了裴從青，想到他的原型，和幽蘭花也差不多，嗯，草的話，應該都長得差不多。
還有他的血，那種強大的力量。
這是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只是南雲分明說，她已經吃下了幽蘭花。
難道是只吃下了花？草葉子還在？
但是裴從青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
“你想到了什麽？”川翊問他。
夷則回過神來，他盯著眼前的劍，有種直覺。
他只有將猜測說出來，而是道：“你去拔劍試試，看能不能將他拔出來。”
川翊沒動。
夷則再去推他，“我們一人拔一次，若只有一人能拔出來，那便不必再比了，若我們都能拔出來，那便打一場定輸贏。”
“要是都拔不出來呢？”川翊問。
夷則誇張臉，“兄弟，你怎麽這點自信都沒有。”
川翊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一語不發到了含光劍面前。
他屏住呼吸，同時周身仙力運轉，開始拔劍——
沒有動彈，甚至川翊手中鮮血直流，那是被神器排斥而震破的。
川翊的手始終沒有移開，然而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連七竅都開始流血。
良久，川翊停下手，他捂住手心，走到後方，“到你了。”
夷則看一眼川翊掌心，再看一眼含光劍鞘，那裏一點血跡都沒有，川翊甚至不能觸碰到劍身。
他開始沒底起來。
但事到臨頭，不拔也得拔了。
夷則閉上眼，用盡全部的力氣，一手握住含光劍。
和川翊一樣，他同樣不能碰到劍身，而劍身震顫，淩厲的劍氣破開夷則的肌膚，那股劍氣霸道至極，沿著他的經脈遁入靈府，一道劍氣化作萬道，在他靈府廝殺。
沒多久，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也開始流出血來。
夷則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堅持最後一下。
他比川翊堅持的時間要久，久到川翊擔心他被劍氣弄死。
川翊擔心的看著夷則，“快松手，不然你會死的。”
想要神器可以，但前提是要有命在。
川翊放心不下，想將夷則推開。
然而就在他即將碰觸到夷則的瞬間，含光劍的震顫停止，而夷則的手，就這樣輕易的握上了劍柄。
夷則瞬間睜眼，他沒有猶疑，一把將含光劍從地面上拔出來。
彩光現，神器出。
夷則的手撫摸上自己胸口，就在剛剛，數萬道劍氣在他靈府肆虐時，他性命幾乎垂危時，似乎有一道劍氣破開他的心臟，而他的心臟裏有什麽東西，瞬間護住了他的性命。
甚至讓含光劍聽話。
作者有話說：
明天加把勁多寫點，把臨西洲這個地方過掉【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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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西洲最高的地方在昌容島，這裏有一座高山，即便多年過去，群島的大片陸地被掩藏在水下，但昌容島之高，卻依舊能傲視群雄。
於修仙之人而言，登上一座山並不為難，而昌榮島上也早有人在，只是一無所獲。
眼看著這裏人少了，夷則和川翊登上山巔。
夷則：“能找到他們嗎？該不會是入了什麽秘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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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翊也在打量周圍的情況，聞言皺眉道，“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吸引到他們。”
夷則：“沒有。”
夷則找了個角落坐下，心裏想著，裴從青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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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皺起眉頭。
夷則：“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川翊搖頭，“沒有。”
夷則坐起身，那動靜消失了，他又靠回去，動靜再次出現。
他猶疑的看著身後的石壁，敲了敲，沒聽到響動，然而嗡鳴聲猶在，並且一聲高過一聲，像是在呼喚什麽。
川翊也上前來，“發現了什麽？”
夷則雙指豎在唇邊，“噓，我們動靜小點。”
說著，他拔出劍，照著石壁厚厚的一劈，那處石壁崩開的，竟漏出小小的空洞。
夷則低頭一看，見洞口窄小，卻極幽深，丟一顆石子，過了許久才傳來回音。
夷則：“下去看看。”
川翊緊隨其後。
四處都是鑿石劈山的動靜，夷則這點聲響暫時構不成對其他人的吸引。
他們安全落地，卻意外進入一場漫長的幻境。
幻境裏只有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和舊日的昌容島。
男人是的俊美的，卻魁梧的很，少了幾分清雋，多了些行伍之間的煞氣。
他是沈默的，總是沈默的在山巔之上練劍，練完劍後又孤獨的找個地方坐下來，沒有人交談，也不需要交談。
夷則：“這是魔神扶戟？”
川翊：“應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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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也是神，只是神情淒婉哀傷，他們似乎在求扶戟做什麽，然而魔神始終無動於衷。
夷則對此實在好奇，他忍不住靠近些去聽，卻發現聽不懂。
他懟了懟身邊的川翊，“誒，他們在說什麽？你能聽得懂不？”
“這是上古神族語言。”川翊回答，只是上古神族的語言晦澀難懂，川翊就算從小學過一點，但也不足以聽懂他們全部的對話。
不過，依稀幾個詞匯，也夠他理解的了。
川翊：“他說神族有難，希望扶戟魔神能用神力，助力神族長存。”
夷則露出疑惑神情，顯然無法理解這段對話的質量，不過片刻，他想到了什麽。
夷則：“神族……他們知道自己會隕落？”
川翊：“應該是這樣。”
夷則：“那魔神為什麽不答應，他難道就甘願隕落？”
川翊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幻境裏的魔神終於開口，很的簡短的幾句，川翊廢了些時間，才勉強聽懂。
聽懂了，才更震撼。
川翊：“他說，‘我已經試過一次了，但命運使然，終究還會走到這一步’。”
那些舊神期待的臉瞬間變得灰暗，他們又說了許多，扶戟始終比較沈默，從這些對話中，川翊漸漸了解到這位魔神的性格，以及他的能力。
扶戟喜歡獨處，不僅是因為喜好心無旁騖的修煉，更是因為不希望時時被人找上門來。
那些找過來的人，不是想重返時間，就是想跨越未來，視天地之序為無物，這讓扶戟煩不勝煩。
扶戟像拒絕以前那些人一樣，拒絕找上門來的這些神，回到自己的住處。
這次他開始發呆，呆了許久，最後沈默的起身，開始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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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則和川翊幾乎立馬想到這顆種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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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既出，扶戟忽然停止對它的灌溉，而是開始找來各種各樣的真仙風圖。
他在臨西洲整個島上都布置上陣法，再在這些陣法上安上真仙風圖，各種圖，各種環境風格，有如桃花源一樣的山谷，也有深沈昏暗的山洞，還有富貴的城池，貧瘠的鄉村……
他在每個圖裏都待上一陣，像是要體會不同的生活，但他還是他，日覆一日的練劍，沈默的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那株盆栽，始終被他帶在手中，卻不再以神血澆灌。
花苞似乎永遠停留在此刻，斷了神血的澆灌，它長的慢了些，原來靈性滿滿的葉片也失了些光澤。
好在有扶戟時不時的擦拭，那些葉片又油亮起來。
直到有一日，天地呼號，風雲變色。
神族開始隕落了。
扶戟沒有意外這一天的到來，但他開始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為他心愛的含光劍，找一個隱蔽的居所，設置上層層疊疊的陣法和防護，以免有人攪擾含光的安靜。
然後帶著那盆花從山洞到山谷，以神力構築萬裏之遙的傳送陣，最後將那盆花放在離含光劍不遠的地方。
扶戟為幽蘭花灌溉最後一次神血。
這次的血放了很久，也很漫長，漫長到幽蘭花得到足夠的養分，在陰暗的山洞裏一朝盛開，綻放出獨一無二的美麗。
鮮妍動人，同樣引人入勝。
見到花開，扶戟沈默的面龐上終於染上笑意。
他坦然赴死，任憑天地萬物化解他的身體，神之血肉和毛發，都化作新的清濁氣，被驅逐著散入三千世界。
至此，強大長壽的神族徹底隕落，此間世界再無真神。
……
一側，看完全程的夷則久久無法回神。
他的思緒和目光還停留在這場漫長的觀看中，還有神族隕落浩大的陣勢。
一旁的川翊也是同樣的震撼。
無盡的歲月從他們眼前略過，然而現實世界裏，只過去了片刻。
天地縹緲之一瞬，於前人卻是一生，神族也不過如此。
過了好一會兒，夷則從先前的震撼中回神，他長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不知是誰的呼吸太重，驚起滿室黯淡灰塵，讓佇立多年的含光劍亮起鋒芒。
神劍就在眼前。
夷則和川翊對視一眼，都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
夷則：“我們打一架，誰贏了就誰去拔劍。”
川翊皺眉，“這對你不公平。”
論實力，還是川翊勝一籌，而他近日也有突破的預感，只怕不用多久，就會到大羅金仙。
至於夷則，進階到太乙真仙不久，還打不過川翊，至少在這之前的數次切磋中，夷則都沒有贏過。
“神劍當前，沒有公平，只有實力。”夷則昂首，他向來輸得起，——但是放不下。
“憑我的實力，未來超過你輕而易舉，你贏了，就先拿著神器，吸引一下外人的註意力，等我能打過你了，再把神劍搶回來。”
川翊就知道。
不能對劍修對寶劍的執著放松警惕。
他是如此，夷則也是。
“那開始吧，未來我也不一定會輸給你。”川翊做好迎戰的準備。
“還是等一下。”夷則叫停。
川翊不解的看過來。
夷則走到離神劍距離不足一米遠的地方，“我有個疑惑，還沒解開。”
“方才你也看到了，從幽蘭花的生長之地，破開陣法就是昌榮島的山巔，山體內部，便是含光劍，得到劍之後，從山巔墜落，就是山谷，南雲既取到了幽蘭花，為什麽她沒有得到含光劍？”
川翊沈默，“興許是與幽蘭花纏鬥，沒有討到好，才意外墜落山谷，錯過了山體之下的神劍。”
夷則搖頭，“感覺不太像。”
從扶戟魔神的記憶中，他們分明看到魔神在含光劍和山洞裏都留下了無數的陣法，為什麽他們這麽輕松就進來了？
夷則不期然想到了裴從青，想到他的原型，和幽蘭花也差不多，嗯，草的話，應該都長得差不多。
還有他的血，那種強大的力量。
這是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只是南雲分明說，她已經吃下了幽蘭花。
難道是只吃下了花？草葉子還在？
但是裴從青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
“你想到了什麽？”川翊問他。
夷則回過神來，他盯著眼前的劍，有種直覺。
他只有將猜測說出來，而是道：“你去拔劍試試，看能不能將他拔出來。”
川翊沒動。
夷則再去推他，“我們一人拔一次，若只有一人能拔出來，那便不必再比了，若我們都能拔出來，那便打一場定輸贏。”
“要是都拔不出來呢？”川翊問。
夷則誇張臉，“兄弟，你怎麽這點自信都沒有。”
川翊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一語不發到了含光劍面前。
他屏住呼吸，同時周身仙力運轉，開始拔劍——
沒有動彈，甚至川翊手中鮮血直流，那是被神器排斥而震破的。
川翊的手始終沒有移開，然而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連七竅都開始流血。
良久，川翊停下手，他捂住手心，走到後方，“到你了。”
夷則看一眼川翊掌心，再看一眼含光劍鞘，那裏一點血跡都沒有，川翊甚至不能觸碰到劍身。
他開始沒底起來。
但事到臨頭，不拔也得拔了。
夷則閉上眼，用盡全部的力氣，一手握住含光劍。
和川翊一樣，他同樣不能碰到劍身，而劍身震顫，淩厲的劍氣破開夷則的肌膚，那股劍氣霸道至極，沿著他的經脈遁入靈府，一道劍氣化作萬道，在他靈府廝殺。
沒多久，他的眼睛，鼻子，耳朵，也開始流出血來。
夷則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堅持最後一下。
他比川翊堅持的時間要久，久到川翊擔心他被劍氣弄死。
川翊擔心的看著夷則，“快松手，不然你會死的。”
想要神器可以，但前提是要有命在。
川翊放心不下，想將夷則推開。
然而就在他即將碰觸到夷則的瞬間，含光劍的震顫停止，而夷則的手，就這樣輕易的握上了劍柄。
夷則瞬間睜眼，他沒有猶疑，一把將含光劍從地面上拔出來。
彩光現，神器出。
夷則的手撫摸上自己胸口，就在剛剛，數萬道劍氣在他靈府肆虐時，他性命幾乎垂危時，似乎有一道劍氣破開他的心臟，而他的心臟裏有什麽東西，瞬間護住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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