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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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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修)

李書妤抽回了手,冷冷的看著他。

許況俯身停在那裏沒有動,等她發洩情緒。

又一次擡手。即將觸及到他的側臉時,李書妤突兀的停住。攥住被子,聲音裏能淬出冰,“陸堰森是否磊落,我沒法判斷。我只想知道,現在為什麽會這樣?”

許況說:“昨晚你喝多了。”

李書妤:“不用你提醒。”

許況:“不,還是要提醒一下。”

許況說著,站直了身體,擡手自上而下的解開了襯衫衣扣,禁欲清貴的人,衣衫下的身體卻和“禁欲”兩字完全不沾邊,線條起伏的喉結、平直有力的鎖骨、肌肉緊實的胸肌,隨著扣子一顆顆解開,逐漸展露。

李書妤楞了一下,評價他有病的話還沒說出口,看到他肩膀鎖骨處的吻痕。

許況身形挺直,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指著右邊肩膀上的牙印,“你咬的。”

李書妤抱著被子仰頭看他,眼底的冷意還沒有退散,因為許況的舉動,微張著唇,白皙的臉上閃過錯愕。

許況看著她的模樣,彎腰低頭,擡起腿半壓上床,“要是不信,可以試試齒痕能不能對上。”

許況一手撐著床頭,身體前傾靠近了她,“應該挺好辨別,我記得你有小虎牙。”

動作散漫語氣卻認真,像是要嚴格取證。

李書妤抿緊了唇。

許況眼底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笑意,清黑的眉眼、神情總有些驕矜疏冷,他皮膚天生很白,臉上的紅痕更加明顯。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誰是苦主。

李書妤:“你簡直···簡直······”

李書妤語結,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

李書妤氣極,有些懊惱的拽一下他的襯衫,動作猛烈迅速,拽掉了一顆紐扣。

“昨晚你就是這麽扯的。”許況低眸看她,眼神和聲音都很平靜,“是我先親的你,就在門口那個位置。但我停住了,你拽著我的衣服咬我。外面那個沙發上,你兩只手都抱著我,腿也放在了我的腰上。”

李書妤:“······”

許況停頓片刻,回想幾秒,做出嚴謹的補充,“左腿。”

李書妤抄起了床上的枕頭,朝著許況丟了出去。她想要他對現在這種情況的解釋,不想聽他“情景再現”。

“我喝酒了,你也喝酒了嗎?”李書妤咬牙切齒,“你推不開我,是嗎?”

許況有選擇性的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喝了。”

雖然喝的不多,但確實喝了。

但許況覺得,加了料的酒並不是主要因素。

蔥白的手扯著身上過分寬大的浴袍,李書妤已經沒耐心浪費時間聽他說話,“我衣服呢?”

許況出了臥室,沒一會兒提著工作人員送來的袋子回來。

他從袋子裏拿出一件裙子,“還是穿這件比較好。你原來的那件破了,也濕了。”

“你不要說話。”李書妤扯過了裙子,又說:“你出去。”

許況沒有再惹她,打開了衣櫃,取出一件襯衫,換下了身上被她拽壞的。

離開臥房前說,“收拾好來吃早餐。”

李書妤沒應他,將頭轉向另一邊。

-

十幾分鐘後,李書妤出了臥房。

站在臥房門口,看到許況坐在沙發裏聽電話,手裏拿著一杯水在喝。

“是。”

“應該沒什麽問題。”

電話對面是許從霖,許況神情挺冷淡,但語調很平穩謙和,“不會花費太長時間,十月中旬,‘智安’就會有轉機。”

出現問題的公司很多,但一個公司各個業務都出現問題卻並不多見,“智安”事情不好解決。一方面,公司內部的管理層存在很大的問題;另一方面影視、文創、文旅等幾個部門全面熄火。

家族企業內部關系盤根錯雜,“遠洲”是有錢,但如果只是註資,資金能不能用到項目上還很難說。

許況想要裁撤公司的一批人,但張淮之類的管理層並不好動。

許況想到昨晚張淮的刻意安排,如果說安排女人是張淮討好的方式,但往酒裏加料的行為還是出乎許況的預料。

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已經不像是在討好上級,反倒像在制造醜聞。

可張淮的目的是什麽?

許從霖問:“工作都還順利嗎?”

許況說:“順利。”

許從霖:“聽說小書也在安城,要是忙完了,你們也來濱州看看。”

許從霖說著,咳嗽了幾聲。

許況看向路過客廳的李書妤,她路過他徑直往外走,拉開門出去了。

“她在身邊,我問問。”許況說著起身,掛斷了電話。

拿了車鑰匙和外套跟了出去。

到外面時遲了一步,李書妤已經搭乘電梯離開。

許況站在電梯口等了一會兒,等下樓時已經不見李書妤的蹤影。

開了車離開酒店,只行駛了一個路口,許況透過車窗看到李書妤站在路邊的店鋪門口。

······

李書妤買了藥出來,又進藥店旁邊的小超市買了一瓶水。

太陽很大,她站在陰涼處擰瓶蓋。一擡頭,看到許況朝著她走過來。

許況在李書妤面前站定,自然而然的接過李書妤手裏的水,擰開了遞給她。

低頭卻看到了李書妤手裏的藥片,幾乎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什麽,“你吃這個做什麽?”

李書妤安靜看他。

“我戴了,也清理過。”

李書妤冷呵一聲,“難為你了,沒力氣推開我,倒有時間和耐心做措施。”

許況將她手裏的藥扣出來,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懷孕會很辛苦,許清覺也不需要妹妹。”

李書妤翻了個白眼。

不需要?

李書妤:“那你為什麽連小孩性別都想好了?”

許況:“······”

她拿包砸在了他的胸前,覺得不解氣,又砸了一下他的肩膀。

俊男靚女站在路邊很是顯眼,尤其被砸的那個,白長了那麽高的個子,居然神情淡定低眸看著砸他的人,不見生氣,也不動。路過的人滿臉探究,預備吃口大瓜。

李書妤也察覺到別人的目光,“心口不一的混蛋,滾開吧。”

“我送你回去。”許況說。

“不需要。”

李書妤轉身穿過了人行道,站在路邊很快就打到了車。

從酒店回到家的近一個小時,李書妤一直在調節自己的情緒。

醉酒後的事情她不清楚,只記得聚餐時自己被套路喝了很多,陸堰森說要送她回家。

可許況又說,陸堰森要帶她去開房。

李書妤並不完全相信許況明顯帶著情緒的指責,可她對人的信任感一直偏低,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確定陸堰森是否真的可靠。

翻開手機,看到了陸堰森打來的好幾個電話,最新的電話進來,在按接通的時候李書妤猶豫了幾秒。

任由手機震動,直到對方自動掛斷。

陸堰森:在做什麽?

陸堰森:昨晚本來是要送你回家的,你沒帶鑰匙,我就想先把你帶去我家。我妹妹和阿姨都在,能照顧你。許總好像誤會了,帶走了你。

陸堰森:很抱歉。

李書妤看完了信息安靜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只回了一句“謝謝”。

-

周玲一直沒走,陪許清覺滿房間玩躲貓貓。

聽到門鈴聲時,許清覺也不躲了,跟在周玲身後跑得跌跌撞撞去開門。

李書妤一進門,就被許清覺抱住了腿,“媽媽,媽媽、媽媽······”

一晚上沒見,憋壞了的許清覺一連喊了好幾個“媽媽”。

李書妤彎腰將揪著自己裙擺的寶寶抱了起來,碰了碰他軟乎乎的臉,似乎還能聞到奶香。

許清覺兩只白白圓圓的胳膊也抱住了李書妤的脖子,下巴搭在李書妤的肩膀上,很安靜的表達想念。

周玲他們互動,“還是和你親啊,他就不會這麽抱我。有點兒羨慕,也想生個孩子了,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李書妤抱著寶寶往屋內走,“戀愛了?”

周玲楞了幾秒,“······沒有。”

覺得自己說得並不準確,周玲又說:“其實也不是沒有。就是······感覺有,又感覺沒有。”

李書妤抱著許清覺坐在沙發上,接過了阿姨兌好的奶粉,“透露一下,在和誰談?”

周玲:“我發現你變八卦了。我們一起住了那麽多年,你很少對我的感情生活感興趣。”

李書妤:“我沒法感興趣呀,你好像一直都沒談。”

周玲:“禁止紮心。”

周玲:“我現在感覺挺奇怪的,有點兒想和他談,又不太想。等我確定下來,再滿足你的好奇心。”

李書妤想說點兒什麽,對上周玲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周玲直率又善良,李書妤覺得自己應該提醒另一個罪魁禍首。

許清覺沒一會兒就喝完了奶,從李書妤懷裏爬出來,“媽媽······找。”

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轉身就跑進了臥室。

周玲充當翻譯,“他躲起來了,讓你找他。”

李書妤起身進了臥室,走路時身體依舊有酸軟疲憊的感覺。

周玲看到了李書妤耳後有枚清晰的吻痕,“約會去了呀?我就知道你們會覆合。”

周玲聲音很不愉悅。

李書妤:“什麽?”

周玲:“許況啊,昨晚打完電話,我就預感你們覆合了。”

“什麽電話?”

周玲說:“你昨晚一直沒回來,我給你打電話,許況接的,他說你喝醉了在睡覺。”

李書妤停了幾秒,“他接的電話······他也喝醉了啊。”

她聲音很低,近乎低聲呢喃。

“沒有吧,我聽聲音挺正常的呀。”

李書妤步子停住,臉色白了幾分。垂在裙側的手握緊了,低眸時細軟纖長的睫毛顫動。

又騙她。

安靜了好一會兒,周玲察覺到不對,“怎麽了?”

李書妤搖頭。很快收斂了情緒,去找躲在落地窗簾後的許清覺。

李書妤蹲下身,“寶寶是在這裏嗎?”

許清覺露出半個身體偷看,悄聲說:“······不在呢。”



李書妤撥通了喬珩的電話。喬珩是當初幫助李書妤擬訂離婚協議的律師。

隔著電話聽完了李書妤的訴求,喬珩安靜了好一會兒,“要拿回孩子的撫養權,可能性很小。”

李書妤說:“我知道,可能性小,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是嗎?”

喬珩有些不理解她突然要爭取撫養權的舉動,沒有立即給出專業性的建議,而是詢問,“孩子在你前夫那裏過得不好嗎?”

“不是。”李書妤說,“他照顧的挺好的。”

喬珩:“那你怎麽······”

喬珩頓了一會兒,像是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李小姐,恕我直言,如果孩子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又何必費那麽大勁兒爭撫養權?像你這種情況是比較少見的,你一直沒有陪在孩子身邊,恐怕沒什麽勝算。何況你前夫也不是普通人,孩子身上又有那麽多利益糾葛。”

喬珩說的這些,李書妤很清楚,片刻無言。

喬珩說:“如果許先生不讓你見孩子,我們倒是可以提起訴訟,試著爭取更多的探視權。”

李書妤說:“喬律師,我想要孩子。”

許況利用寶寶蓄意接近,她不是沒有察覺。

李書妤以為自己能忍受。可以忍受自己和許況以“許清覺父母”的身份相處;可以忍受和曾經刻骨愛過的人,不鹹不淡保持適當的距離;也可以忍受許況這個涼薄的人,時不時在她面前做出挽留的姿態。

和許況在同一張床上醒來時,李書妤整個人像是被抽空。

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痛苦,還是該痛恨,在錯愕的情緒中半晌沒有反應。

他為所欲為的闖入她的生活,甚至是身體。

以後呢?許況是不是打算利用孩子慢慢靠近,讓她繼續過那種飄忽不定、難辨真假的日子?

對於可以預料的未來,李書妤只覺得恐慌。她害怕再一次被撕裂。

喬珩有些猶豫,“李小姐,站在專業的角度,我還是覺得,或許可以為你爭取更多的探視權。”

李書妤突然沈默,她要探視權做什麽。

每隔一段時間去看孩子,然後給許況一次上床的機會嗎?

李書妤說:“我只想要監護權。”

她態度很堅決,喬珩見無法勸解,給她分析利弊,“小孩子的撫養權歸屬,判決的時候其實沒有那麽覆雜。第一,就經濟條件來看,目前許先生是遠勝於你的。第二,按理來說兩歲之內的小孩兒,會更傾向於跟著母親一方,但是你們條件比較特殊,明顯你前夫陪伴孩子更多,他完全可以利用你陪伴孩子很少這一點來駁倒你的訴求。第三,要看看你們雙方的空閑時間,許先生工作應該比較繁忙,咱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證明你能夠給孩子的時間更多。”

喬珩:“可能會比較艱難。”

李書妤問:“如果我能證明自己更多的陪伴了孩子,是不是就有機會?”

喬珩頓了一會兒,“是的。可是你現在沒有陪伴的條件,畢竟孩子在許先生那裏。”

隔著電話安靜了好一會兒,李書妤說:“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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