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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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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小豆丁在莫名卷入風波的瞬間神智就已經開啟,他如今的狀態是嬰孩的身軀五歲的心智,所以除了不能說話,旁人的一言一行他是一明二白。

為了保住小命,他對著貌美的男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多事!

兩人大眼對小眼間,熊年年端著煎好的藥推開門,看沈厭病懨懨地側身咳嗽,小心翼翼地加快腳步,她將藥遞給他,“沈公子喝藥吧,小心,有點燙。”

“多謝夫人。”沈厭動容地擡眸看她,“在下讓夫人如此照顧三生有幸,但此番定會讓夫人你的名聲受損,擇日在下定會上門道謝,向尊夫解釋清楚。”

“我,我的相公已經去世了。”熊年年垂眸,提起自己過世的夫君竟不覺的悲傷,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疑惑的念頭還未形成,沈厭飽含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是在下失禮了,夫人請節哀。”

她微微一笑,遞上藥碗,“快喝藥吧,涼了效用就弱了。”

沈厭撐起身子想要坐起,還未伸出手去接,一個不穩就要跌落床下。熊年年不假思索地接住他,抽空看了眼藥碗,見只灑出幾滴松口氣。

“算了,你這樣虛弱只怕會打翻藥,還是我來餵你吧。”

“真是麻煩夫人了,在下愧不敢當。”沈厭的含情長眸望向她,眼神中除去羞愧還摻雜著絲絲縷縷的情緒,令人難以直視。

熊年年別過眼,感到臉頰有些發燙,於是略微垂首遮掩自己的神色,“喝藥吧。”

玉白的勺子在青瓷碗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褐色的藥湯隨著女子的動作送入男子形狀優美的唇中,一張一合間露出一抹艷紅,無端誘人。

明知道對方並沒有看自己,可每次若有若無的溫熱氣息吹拂上指尖時,她臉上的紅暈便更深一分,頭也越垂越低。

真是奇怪,明明天氣涼爽,為什麽她覺得有些熱?熊年年忍不住出神想。

“夫人,為何一直低頭不語?是在下的病容太過嚇人麽?”

“沒有。”熊年年猛地擡頭否認,瞬間對上沈厭滿含笑意的雙眼,頓時明白他在逗自己,無奈一笑,“沈公子真愛說笑。”

沈厭咳嗽一聲,勾起唇角,“見夫人頗受拘束,所以在下才出此一言,望夫人不要見怪。”

“不會,你也是好心。”熊年年見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羞窘的心思,輕輕松了口氣。此時藥已見底,她起身把青瓷碗放在桌上,囑咐道,“沈公子,我帶的藥不足以讓你痊愈,待你稍微好些就需要去趟藥鋪。”

“夫人心細,在下感激不盡。”沈厭掙紮著起身想要道謝,結果才掀開被子一聲咳嗽重跌回床上。

猛烈的咳嗽聲在屋內回蕩,熊年年上前拍打他的脊背,表情十分無奈,這人也太有禮貌了,“沈公子不必多禮,自己的身體要緊。”

“夫,夫人……”沈厭壓抑著咳聲,側眸看她,因著方才的劇烈,此時他蒼白的臉生出些許血色,濕潤的眼眸宛若一汪春泉,勾的人想要溺斃其中。

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仿佛再近一分就要吻上,熊年年察覺到不妥,從美色中回神直起身想要退開些距離,還未有所動作,手下的脊背再度顫抖起來,一只大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

意外突生,她忙不疊看向沈厭,此刻他緊緊咬唇極力隱忍,胸腔起伏不斷,但止不住的咳嗽聲仍舊從唇縫中洩出,甚至連呼吸開始急促。

感到有些不對,熊年年連忙俯身擡手捂上他的唇,一邊托住他的腦袋一邊對上泛紅的眼眸冷靜指導,“沈厭,深呼吸,對,深呼吸,然後長吐一口氣……”

“好,做得很好,接著深呼吸……”

這番緊張的一幕落在不遠處小豆丁的眼中只會讓他撇嘴,演得可真像,把他假娘親騙的團團轉。

似乎沈厭裝病的模樣太過有失身份,小豆丁扭扭胖乎乎的身子背對他們,眼不見心不煩。

待人稍稍平靜下來,熊年年看著靠在自己懷裏的沈厭,關心,“怎麽樣?好些了嗎?”反應過來她還捂著他的嘴,連忙松開,“情況緊急,我不得不這樣做……”

眼前的人雙眼緊閉,發絲淩亂,殷紅的唇瓣含著一縷鬢發,黑紅白三色相映襯無端生出一□□惑,更別說沾了水珠的眼睫,滲出薄汗的瓷白脖頸,以及微微敞開的領口。

秀色可餐。

熊年年腦海中突然冒出這一個詞,她喉嚨微動,目光艱難地想要從柔弱可欺的男子身上移開,誰知瞥到他胸口上一個奇怪的黑色印記,她瞧著有些熟悉,欲要細細查看。

指尖剛碰到柔軟的布料,一只手倏地抓住自己,熊年年感覺到懷中的腦袋動了動,“夫人……”

“我,我只是想幫你拉上衣服,沒有別的想法!”

懷中人輕笑,“在下只是在想,夫人如今與在下肌膚相親,若不擇日提親,便是在下的不是了。”

‘提親’一詞在熊年年的腦中炸開,她表情空白了一瞬,連忙輕推開沈厭,與他保持距離,“沈公子,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你不用對此負責。”

沈厭斂眸,肩上的黑發滑落下來垂在胸前,失落之意顯露無疑,“在下家中貧寒,的確配不上夫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夫人為何拒絕?”沈厭驀然擡眼,對上她焦急不解的視線,“在下自那日雨中與夫人初見便已經上心動意,再次相見,夫人不顧自己出手相助,這樣善良俠義的你怎麽不讓在下心折,想要與之相守一生?”

面前的人仿佛脫去了隱忍克制的外衣,露出熾烈真實的內裏,燙的熊年年眼神顫抖,她震驚不已同時迷惑不解,兩人僅僅兩面之緣,為何他對自己的情感就如此深刻熱烈?

一見鐘情嗎?似乎只剩下這個理由可以解釋,但她向來不信一見鐘情,反倒偏向細水長流。

“沈公子,我是一個寡婦,還帶著一個孩子,與其說你不配,不如說是我配不上你。”

“你才貌出眾,相信可以找到更好更讓你傾心的女子。”熊年年抱起小豆丁,“我先走了。”

她走到門口,身後傳來沈厭氣虛卻堅定的聲音,“在下看的是夫人這個人,並非其他。我不會放棄夫人。”

聞言,熊年年抱著孩子的手一緊,不發一語離開。

沈厭撐起身體走到門邊癡癡地望著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眼神幽深,唇邊勾起深深的笑意。

師父,你能逃到哪去?

一路心神不寧地回到家中,熊年年安頓好孩子,坐在桌邊盯著油燈內渾濁的燈油發呆,片刻後擡手撫向胸口,有那麽一瞬間的沖動,她竟想答應他。

“怎麽會看上我呢?”她無力地趴在桌上,手指在桌面畫圈圈,“那樣好看的一個人,怎麽會看上一個寡婦?”

百思不得其解,熊年年猛地起身對著頭發一頓亂抓,“不想了,說不定他是一時沖動,過幾天就忘了。”話雖如此,但她心地還是不免對沈厭的話產生了期待。

將她苦惱又欣喜的言行舉止攬於眼底,小豆丁小嘴微張,他很想告訴她被演了,但怕美人蛇知曉饒不了自己,只得三緘其口,靜觀其變。畢竟假阿娘對他還是不錯的,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她深陷騙局而不自知。

還有,真阿爹阿娘什麽時候來救人啊!

一大一小分別陷入了各自的困惱中,此時,一道清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年妹子在嗎?”

“是寶珠姐的聲音。”熊年年回神,打開門出屋,見到門外的女子邊拉開門栓邊笑,“寶珠姐,你怎麽來了?”

寶珠拎了拎買來的糖果子,“我來看看你和孩子,順便取取經。”

熊年年迎她進屋,聞言佯裝不悅,“寶珠姐你這麽客氣做什麽?來就來還帶東西。”

“這糕點入口即化,我可不是給你買的,是給孩子吃的。”寶珠嗔她一眼,見到床上的小豆丁立刻上前抱起,“小寶,看姨姨給你帶了什麽?”

小豆丁聞到香噴噴的糕點,頓時伸手去抓,好好好,雖然吃不到糖葫蘆,但這些好像也很好吃。

“看起來小寶很喜歡。”寶珠拿起一小塊送到小豆丁胖嘟嘟的手中,逗弄了幾句就把人放回了床上。

“真是個小饞蟲。”熊年年笑罵道,“寶珠姐,我都可以想象到你孩子出生後有多寵他了。”

“小孩子嘛,就是要寵著,要是再大些,這樣的待遇可沒了。”寶珠挑眉,頗有些嚴母的氣勢。

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熊年年坐到一旁,“寶珠姐說要向我取經,你問吧,我言無不盡。”

“聽說生孩子會很疼,到底有多疼啊?”

她還以為會問如何給孩子餵奶以及換尿布等諸如此類的問題,沒想到卻是問生產時疼不疼。她細細想了想,發現腦子一片空白,於是回,“應該是很疼。”

“什麽是應該呀?”寶珠顯然對答案不太滿意,“生孩子疼不疼你不知道嗎?”

“我……”熊年年啞言,眉頭緊緊皺起,對啊,她如果生了孩子,怎麽會對生產時沒有記憶?

越是想往記憶深處深挖,就越覺得頭疼,她捂著頭止不住地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麽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什麽想不起來?我,我的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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