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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他的世界已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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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他的世界已崩塌

兩天後,李婕約盛夏去皇城根吃飯,說快兩年沒聚了,宋思渺知道她回國,也從上海飛來了。

李婕感慨道:“咱們仨得好幾年沒來這兒聚過了,自從渺渺去了上海,這還是咱們第一次在北京聚。”

“4 年了都,真快啊。”剪了短發的宋思渺,渾身散發著一股幹練範,她現在已經是萊恩上海分公司招商部的負責人。

“時光荏苒,過好當下。”盛夏喝口茶,笑容婉約的看向窗外的中式園林,不免想起第一次來這兒還是周澤帶她過來的。

再次想起周澤,好像什麽感覺都沒有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曾那樣深愛,也極度的恨過;結果一年多過去,她竟有點記不清那個男人的輪廓;唯一記住的只有他那些難聽的話。

外面響起梁京雨接電話的聲音:“還是何孟這兒,對對,胡同裏面,把車停外面就行,淮安也在,周澤一會兒就到。”

思緒被拉回,盛夏看了看李婕。

李婕心虛的端起杯子抿口茶,“真巧啊,他們幾個怎麽也過來了?”

她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多此一舉。

宋思渺已經知道盛夏之前跟周澤有過一段,聽李婕講完前因後果,並沒有因為之前喜歡過周澤,就對她的隱瞞產生怨恨。

相反,宋思渺反而理解;那個時期的萊恩,周澤跟盛夏這種辦公室戀情,一旦傳出去,肯定會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再加上感情並不穩定,換成是她,她也會選擇隱瞞。

“我去趟洗手間。”宋思渺站起身,只為讓出空間,好給一會兒過來的周澤騰地兒。

“我也去啊。”李婕站起來跟著往外走,都不敢看盛夏。

早已不是 22 歲的小姑娘,即將邁入 27 歲的盛夏早已有再見周澤的心理準備。

老家對門鄰居,逢年過節少不了碰面,之前雖然因為陳靜鬧掰過,但家裏的大門始終為周爺爺敞開,要想老死不相往來,也不現實。

所以,當周澤擰開包廂的門,盛夏照舊淡定如菊的喝茶,沒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

也不是沒有半點反應,看到周澤的臉,她記憶中關於他的場景,終於又再次有了他的面部輪廓。

……

隔壁包廂裏,李婕臉貼在墻上,始終聽不到一點的聲音,急的她不行,“這倆人到底什麽情況?怎麽也沒摔杯子扇耳光的聲音啊?”

梁京雨喝口茶,被她這話氣笑,“你以為都像你?只要氣上來就扇耳光,摔杯子砸碗的?”

“我氣還不是因為你!誰讓你總惹我!”李婕氣的說他:“當初要不是你跟夏夏回那話!她又怎麽會為了我打抱不平的跑去找 zane 說這事!要沒這事兒,他倆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心裏始終是有虧欠的,李婕總覺得是她這張嘴闖了禍,“zane 跟夏夏要是沒和好,我絕不跟你梁京雨結婚!”

“好了我的姑奶奶,別哭了成不成?”見不了自家女人哭,心疼的梁京雨走過去,也不管趙淮安跟宋思渺還在跟前,把李婕摟懷裏,“不哭了啊,這事兒都怪我,我肯定想盡一切法子讓他倆重歸於好。”

“我真的恨我自己這張嘴。”李婕趴他懷裏哭著說:“看他倆這樣我心裏真難受。”

那邊包廂格外安靜,從周澤進去坐下,盛夏跟他一句話未說,面對面而坐,兩人只靜默喝茶。

聽到隔壁包廂裏李婕的哭聲,還有她那些話後,盛夏才主動開口:“咱倆的事兒跟李婕和雨哥沒關系,沒有他倆,咱倆也走不到第五個年頭,都過去了,別讓別人再為了咱倆的事兒操心了。”

周澤聽後失笑,把視線從窗外收回,扭頭看向她,“說這話你違不違心?要真是都過去了,就別玩拉黑換號碼走人這一套。”

要換做以前,她會生氣的解釋一番,如今,多說一句她都嫌累。

於是她只笑著回了三個字:“我樂意。”

結果,周澤反而點頭給與認同:“挺好。”

但他又說:“既然你的快樂是建立在讓別人痛苦之上,那就請你繼續樂意;也別管李婕跟梁京雨會不會愧疚,誰也不要管,就在國外美滋滋的過你的小日子。”

盛夏不願意了:“周澤你別把我說的那麽自私,是你跑去跟李婕和梁京雨說的,我走是因為他們倆!”

“難道不是?”周澤反問:“要不是他梁京雨那番言論,你會為李婕打抱不平?你會自卑心的聯想你自己?要不是李婕跑去跟你說我跟陸延覆簽的保密合約是五年,你會將我歸為感情騙子?憑什麽我周澤這兩年過的不舒心,要讓他們日子甜蜜?”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我們之間本身就存在問題,又怎麽會因為這點點小事就爆發危機?”

“好,那你現在告訴我,我們存在的問題是什麽?”

“我並不愛你。”

“……”片刻的恍惚,時隔那麽久,心口再次被她刀狠紮,周澤甚至都不願意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你說什麽?”

盛夏無懼的迎上他的視線:“我對你不是愛情,只是單純的崇拜。”

“被我睡了那麽多年,你他媽跟我說是崇拜?”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只會讓他認為這近兩年守著回憶過活,其實就是個笑話。

“如果睡一個人也算愛,那那些一夜情的,跑去約炮的,是不是也算是愛?”

周澤無話可說,他此時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是回旋鏢,面前這個姑娘不愧是被他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嘴毒的句句戳他心窩子。

喝口茶,他回問:“那你告訴我,要怎麽才算是愛?柏拉圖式?不摸不碰,不睡,才算是愛?”

盛夏始終穩坐,情緒絲毫沒受半點影響:“每個人對愛情的理解都不同,我的愛情觀未必適用於你。”

“說說你的愛情觀。”

“滿心滿眼都是我,非我不可。”

“那你得去找個機器人,給他設置一套程序,什麽都不用讓他做,讓他只聽你的,滿眼也只看你,不用工作,也不用考慮任何現實因素,他絕對非你不可,因為你哪天生氣了,不給他充電,他就得斷電倒那兒。”

被他這番機器人言論氣的想笑,盛夏覺得也沒必要繼續跟他聊下去,反正不管聊什麽都說不過他。

見她起身走,周澤沒再跟她說教,把她叫住,沈聲發問:“真的從沒愛過?”

他又加了一句:“我只問這最後一遍盛夏,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盛夏連頭都沒回,很淡漠的回了他兩個字:“從沒。”

這一刻,周澤的世界仿佛崩塌,不管是謊言還是置氣說的話,都能聽出來一個真相:過去兩人那隱婚三年的時光,對盛夏來說,都是不好的回憶,甚至是一種恥辱。

側面的說明他其實是個很糟糕的人,盛夏對於過去曾愛過他這件事感到恥辱,她才不願去回憶,也不想承認曾愛過。

認知到這些後,周澤打電話把梁京雨跟李婕叫進包廂,跟他倆一番長聊,將他們的心結打開,讓他倆不要再認為自己才是導致他跟盛夏分手的罪魁禍首。

“我跟盛夏的感情本就不牢固,跟你們兩個無關,事兒都過去了,向前看。”

說完這些話,周澤也離開了。

後知後覺的李婕突然慌了,“怎麽辦?我怎麽覺得 zane 剛才跟咱倆說的話像是告別呢?他不會是也要走了吧?”

梁京雨覺得不至於,周澤壓根不是那種會因為感情問題就情緒崩潰的主兒,“放心,周澤不是那人,我們幾個都在這兒呢,他能去哪兒?”

哪知道三天後,梁京雨就被他自己的話打了臉:周澤走了,沒回溫哥華。

至於去了哪兒,周澤沒跟任何人透露行蹤。

有時候他的 IP 是在美國,過段時間又會在非洲,幾個月後,又跑東南亞。

是後來周澤回來後,才知道他那一年多在環球旅行,一直在路上,從沒停歇過。

任成說這才是他周澤,他周澤本來就是匹野馬,被禁錮太久,得出去撒個歡。

但梁京雨卻覺得,他哪是出去撒歡?他是想忘記盛夏忘不掉,必須一直奔跑在路上不停,才能停止去想念。

有時候梁京雨也納悶,那天在皇城根那私房菜的包廂裏,盛夏到底都跟他說了些什麽?竟然把他那樣一個理性的男人給刺激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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