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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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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淩霄睜眼見識到陌生天花板時,她的第一反應是開始計算此次穿越與度邪大俠世界的間隔時間。將近兩個月的休息時間足以讓她收拾好一切覆雜波動的情緒,也終於接近了她過去穿越的正常頻率,使得度邪大俠與度邪將軍之間不足一日的間隔像是偶然間出現的玩笑。

她帶著還算輕松的心情一邊開始讀取這一位杜淩霄的記憶,一邊起床洗漱,從鏡子中發現了這區軀體過於奇特的眼睛。

與她自身相貌無二的臉龐上並沒有類似度邪將軍的淩厲戰意,也沒有度邪大俠身上的灑脫氣質。尚且透露出幾分青澀的臉龐帶著濃厚的書卷氣息,如同還沒有接觸過戰場也沒有正式踏入社會,一直生活在和平時代的學生,只帶上了符合淩霄一貫以來性格的某種躍躍欲試。但那雙眼睛的奇異色彩打破了一切的平衡。

最中心的瞳孔呈現出柔和的淺紫色,配合著臉龐的青澀線條展露出幾絲智慧與神秘感。然而將淺紫色層層包裹住的血紅色虹膜破壞了全部的溫和寧靜之感,像是撕破畫卷的鋒利刀尖,又像是流動著的血液,橫沖直撞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以至於淺紫的瞳孔都被映襯出了不屬於自己的攻擊性。

淩霄很快就從記憶中找到了這雙奇特眼睛的解釋。

如今她所在的世界由一片大陸、圍繞著大陸邊緣生長的五座巨木渡靈樹以及一望無際的海洋組成。渡靈樹汲取地下光河的能量成長,同時也與光河一起將此世界的海洋與陸地正式一分為二。綠植覆蓋的大陸被地下光河與地上渡靈樹環繞,稱為墨水區。而包圍著大陸的海洋則被稱為海水區。

這裏的人形種族又名為魂書族,是由蒼天巨木渡靈樹的葉片所幻化而成。魂書族圍繞著五座渡靈樹建立起了五座人類城市。

分別是負責戰鬥維護人類生存的刀赤城。

負責醫療以及研究墨水區生態的移翠城。

負責文化教育以及藝術形態的積紫城。

負責科研以及研究海水區生態的雲蒼城。

以及負責建造以及產業技術的石玄城。

每個城市擁有自己所代表的顏色且以此命名,也是魂書族的能力加成劃分。他們一族由墨水與書頁所構成,年滿16歲後的人可以根據自己的志願自行前往相應的城市參加調墨儀式。此儀式的顏色與五座城池顏色相對應,可以改變魂書族人魂書中的墨水以及眼睛的顏色,提高他們在相應領域中的能力。

比如,若是希望在積紫城為維護魂書大圖書館做貢獻,可以前往積紫城進行調墨儀式,將自身魂書中的墨水調整為紫色,從而增加自己的思考速度記憶能力等等一系列與智慧思考相關的能力,更加勝任自己的工作。

調墨儀式最為直觀的外現結果會顯示在魂書族人的眼睛上。所需要的時間也由淺及深從一個月到一年間不等,依據個人體質發生變化。一個人能夠承擔的安全顏色上限為兩種,再多會造成墨水顏色混亂,從而產生病變。

淩霄此刻紫紅色的眼睛十分直觀。調,調墨儀式對眼睛顏色的改變從外到內,由虹膜到瞳孔。紫紅色意味著她先是在積紫城參與了調墨儀式將自己的眼瞳變為了紫色,提升了自己的記憶力以及思考速度等等精神方面。隨後又前往刀赤城新加入了紅色,提高了自己的身體素質。

昨天是這具身體參加刀赤城調墨儀式的最後一天,因此第二天醒來的淩霄擁有了界限分明,一分為二顏色的眼睛,也徹底適應了刀赤城相比其他魂書族城市更加寒冷幹燥的地理環境。

在積紫城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認為自己需要前往更加廣闊環境歷練一番的積紫城主繼承人杜淩霄毅然決然選擇了將自己的墨水混色,前往環境最為惡劣的刀赤城,參與探索墨水區被綠植和未知生物覆蓋的大陸。

杜淩霄只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刀赤城的調墨儀式,並雷厲風行快速安排好了自己的出行計劃。今天正是她第一次跟隨探索小隊一起踏入墨水區的日子。

淩霄將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魂書族人的本體魂書具現化在了自己的手心。屬於杜淩霄的書籍厚重到仿佛是一本悠長的歷史巨著,若非魂書沒有重量,淩霄恐怕還要懷疑一番自己能否單手拿起這厚重的巨著。

嶄新的褐色封面上有著代表積紫城的書卷暗紋,有一種低調的奢華之感。書籍的厚度和大小也是除墨水外反應魂書族靈魂力量的重要指標。杜淩霄的魂書毫無疑問明示了她的巨大潛力。

淩霄從唯一能夠翻開的尾頁取出了一頁紙,隨後看著潔白的書頁在自己手中幻化為了熟悉的長槍。這是杜淩霄為了出行提早向石玄城的匠人們定制的武器,定制材料便是魂書書頁。由自己書頁制成的武器能夠融入身體隨身攜帶,遇到危急時刻也能立刻召喚出來,是擁有戰鬥需求魂書族人的最佳選擇。

當然,也有即便接受了刀赤城調墨儀式卻依舊無法空出書頁制造武器的人。他們要不選擇徹底放棄與刀赤城相關的工作參加另外顏色的調墨儀式,要不就是購入非書頁類型威力大大減弱的武器。

淩霄在欣賞過新事物後便瀟灑松手,看似沈重的史詩傳奇與長槍立刻在她手邊化為了星星點點的光芒消失不見。她覺得召喚武器的形式很有意思,趁著離集合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在家中樂此不彼嘗試了一段時間。最終找到了對這具不熟悉戰鬥的身體而言最為順手的出槍動作。

刀赤城紅色的調墨儀式名不虛傳,未經鍛煉的積紫城繼承人的身體強度已經幾乎能夠趕上剛剛開始征戰的度邪將軍。

淩霄檢查了自己隨身攜帶用來儲備樣本的瓶瓶罐罐以及進入墨水區的必備物品以後,終於邁出了家門。刀赤城最為嚴苛的環境使得即便已經步入了春天依舊帶著幾分寒冷,但對紅色眼睛的魂書族來說不值一提。

積紫城繼承人為了方便行事,租住的房子離墨水區十分近,淩霄一出門就看到了與現代社會相似的層層建築,幹凈整潔的街道和綠意盎然井然有序的環境。以及與現代社會不同的高聳的石砌城墻和守衛在塔樓旁邊的哨兵。他們每個人都有一雙如同鮮血般艷紅的眼睛。

淩霄從側門接近了威嚴的城墻,向著檢查窗口提交了自己的魂書拓印作為身份驗證,很快就通過了層層審核來到了一間擺設較為簡單的休息室。提早到來的少女原本正在和友人交談,見有人推門而入,立刻起身相迎。

江雲光手邊的長劍化為點點星光,熱情地向著淩霄伸出自己的手:“你就是杜淩霄了沒錯吧!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明濟姐已經和我提過你很多次了,可惜我沒能偷偷溜進渡靈學院。但是現在認識也不遲,對吧!”

她向著淩霄俏皮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此刻站在積紫城城主繼承人身前的正是現任刀赤城城主江非絕的二女兒江雲光。

她與杜淩霄之間的年齡差異並沒有變化,年歲的差距在她的面部特征上表現顯著。然而她有著一雙被血液徹底包裹的眼瞳,幾近風霜與戰鬥的痕跡刻印在這張尚且稚嫩的臉上,使得其與書卷氣還沒有徹底消失的杜淩霄成為了顯著的對比。比起玄一派幾乎無憂無慮的江雲光師妹,她更接近度邪將軍身邊久經戰場的狀態。

她口中的渡靈學院則是杜淩霄剛剛畢業的院校。是位於積紫城,面向全人類開辦的一所公立學校,為沒能決定好自己未來的有志青年提供一個了解全部五城背景與文化的公共平臺,開拓了學生們的未來選擇。也被譽魂書為第一學院。

“沒錯,現在認識也不遲。”淩霄維持著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好似對渾身血氣的江雲光波瀾不驚,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明濟也和提過很多次你的英勇。”

她很快意識到了江雲光正在和自己開玩笑。家族的責任壓在江雲光肩頭,使得這位少女必然不可能前往魂書學院進行一段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而是早早負擔起了刀赤城城主女兒的重擔。江雲光的家世背景意味著她並沒有選擇的空間,當然也就不需要坐在教室裏聽教授們講解其他城的文化與生活。

原本坐在江雲光身旁帶著墨鏡的年輕女子動作瀟灑毫不拖泥帶水摘下自己的眼鏡,露出了綠中印紅的紅綠眼瞳:“我是馮舞清,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隊友了,我能直接叫你淩霄嗎?”

淩霄能夠感受到這雙特殊眼睛的主人正在觀察著自己。視線在她身上帶來了奇特的感觸。

“啊對了。”她又重新架起自己的墨鏡,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了一句,“我帶墨鏡完全是因為之前在移翠城的習慣。”

依舊是那張熟悉的面孔,柔美多情。綠與紅的突兀結合產生了一種無法融合在一起的荒謬感,使得這雙眼瞳被染上了幻惑的視覺效果。並且由於眼神清亮,給這張本就優秀的臉龐增加了幾分顧盼生輝的風采,讓淩霄不得不對墨鏡的出現產生了幾分遺憾之情。

眼睛對於魂書族人來說是表明自己身份狀態以及正在接受光河祝福的重要指標,犯下罪孽的魂書人會被剝奪顏色回到純白。因此若是對眼部進行遮擋,是一件極為可以的行動。這也使得馮舞清不得不向初次見面的同伴露出自己眼睛的豐富色彩。但即便如此麻煩她都沒有摘下自己的墨鏡。

淩霄的心又往下沈了幾分。

一個馮舞清的眼睛還能正常視物,且似乎流露出對現實光景產生厭惡的世界。她不敢想象究竟會發生怎樣的偏差。只能希望是良好的方向。

“沒有問題,叫我淩霄便好。”她微笑著看到江雲光熱情地繼續為她介紹,將目光從饒有興趣的馮舞清身上移開。還好自己與馮舞清只是初次見面,與積紫城繼承人性格之間的微弱偏差不會被這個觀察分外敏銳的人發覺。

“我們的雲光小隊加上你現在一共有五人,這位是負責戰鬥與維修的甄令滿。”江雲光指著坐在角落滿臉寫著不耐煩的男子說道。對方有著一張與甄令瀟及其相似的面龐,與之不同的是上挑的眼尾帶出了截然相反的攻擊性,以及作為男性有別於女性的粗獷線條。

他向著淩霄的方向略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一雙紅中印黑的黑紅眼瞳只是輕描淡寫從淩霄臉上掠過。

“你好,這麽說你就是為我制作武器的工匠?”淩霄禮貌地問道。

甄令滿遲疑地擡頭,想起了淩霄的姓名,停頓了一下才應聲道:“……是我。”

淩霄笑著立刻言謝。

更壞的消息。

甄令瀟和甄令滿這對雙胞胎的存在方式未知,但研究方面的技能被甄令滿遲疑著認領了。

“這位是我的哥哥江雲章。”江雲光隨意地扯著明顯神游天外江雲章的袖子說道,對方艷紅的眼瞳在對上淩霄後產生了幾分不可控制的動搖,像極了靈水教聖子看到度邪大俠第一眼時的驚訝,“他負責戰鬥。還有一位負責檢修的席雪時暫時沒有來,可能會晚幾分鐘。”

淩霄看到狀態莫名有些熟悉的江雲章之後,才稍微安心下來。

她隨著江雲光的節奏,忍耐住了自己滿心的疑問和探究:“那麽我是杜淩霄,負責收集樣本和戰鬥。作為戰鬥新人難免有不足之處,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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