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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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勸解
“調解, 調解，調解個什麽。”黃夫人道，“都是說一些廢話, 說什麽親情，說什麽人之常情, 說一大堆沒有用的話。他們就是想著我拿出一些錢來解決這一件事情。”
黃夫人討厭那些人說的話，錢不是那些人的, 受罪的人也不是那些人, 那些人張嘴就說那些話。黃夫人聽了，她都要以為那些人被黃佳慧給收買了。
那些人就是想著所謂的親情，想著快一點解決那些事情。
哪怕黃主任那麽有名氣, 那些人還是那樣勸說，還說黃佳慧到底是黃主任的親生女兒, 還是得給黃佳慧一些東西。說什麽黃主任生前確實很可能生黃佳慧的氣, 但是人死了，也許黃主任臨終之前又反悔了呢。
巴拉巴拉，那些人說了很多話。
黃夫人一點都不想聽那些人說的話，她就說得直接打官司, 不調解，就是打官司。黃夫人態度強硬，那些人還是要勸說幾句，最後, 他們見黃夫人不同意，他們也沒有辦法。
那些人還勸說黃嚴清，黃嚴清也不同意調解。那些人說黃嚴清不同意調解, 黃佳慧要是鬧起來，可能會影響黃嚴清的工作。黃嚴清不怕, 就算他不要工作，他都要跟黃佳慧把官司打到底。
“不用聽他們的話。”沐晴道，“那些人一向都是這樣的，能調解的都調解，不能調解的，他們也是想方設法調解。”
很多人不管別人是否願意，只管著他們的工作。
沐晴沒有打過這樣的官司，卻也知道怎麽一回事情。
前世，沐晴看過很多電視劇，也看過一些法制節目，能調解就調解，調解成功，還能算是功績。
“直接打官司。”沐晴道。
“是，我說了，直接打官司，不調解。”黃夫人道，“我這一次過去，也算是給他們面子了，沒有下一次了。”
黃夫人不想過去聽那些人說廢話，她只會反感，她不可能給黃佳慧東西，一點東西都不可能給。
沐家，沐珍來找沐母，她知道黃主任沒了的事情，還知道黃夫人住在沐晴的家裏。這讓沐珍不是很高興，她想沐晴都能養師母，怎麽就不能養親媽呢。
沐珍想著要是沐母住在沐晴那邊，自己是不是也能過去看看，她早就聽說沐晴的家十分不錯。只可惜她跟沐晴鬧僵了，她不能過去。
“她師母就在她家裏住著。”沐珍道，“還有，她老師去世的時候，她也過去了。爸去世的時候，她沒有過來。”
沐珍把兩邊的事情做對比，她也不想想黃主任做得多好，黃主任多麽受人敬重。
“她師母，還是她男人的姨母。”沐母知道這一層關系，“你就不要說這些了，我看是你想過去那邊。”
“不是。”沐珍不可能承認這一點，“我是想著他們那邊房子大，還有那麽多好東西。您就沒有著過去住？”
“我在她那邊住，是不是還得去你那兒住？”沐母道，“四個兒女，一個住一段時間？”
“不是，媽，我那邊又不好。”沐珍道，“就是很普通的房子，小妹那邊……”
“別總說你小妹那邊的房子好。”沐母道，“她給養老錢就夠了。你沒有給養老錢，還不讓我住在你那邊，你是不是過分了？”
沐母不想去為難沐晴，她早就知道她的這些兒女，也就是沐晴靠得住。沐雨本身錢不多，賺的都是辛苦錢，沐雨不大可能把家裏的錢給沐母，也就是沐晴多給沐母一些養老錢。
為了自己的以後，沐母不可能跑去沐晴的面前說她要住過去。
“你成天就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問題，幹什麽呢。”沐母道。
“這不是想您過得更好一點嗎？”沐珍道，“我這麽為您著想，而您呢？”
“你是為我著想嗎？你就是為了你自己。”沐母道，“不用你給養老錢，我也沒有住在你那邊，你還這麽多廢話。”
“媽……”沐珍不大高興。
“行了，沒事，你就回去，別說話。”沐母道，“我是年老了，不是眼瞎耳聾了，我知道要怎麽做。你是什麽性子，我也知道，你就是見不得你妹妹好，就是想著我過去折騰一番。”
沐母不可能按照沐珍所想的去做，“你還是去看看你的兒子女兒，可蔓都出來工作了。”
方可蔓去醫院當護士，好歹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方可蔓頭上有疤痕，好在用化妝品稍微遮一下，還能遮一點，沒有那麽嚇人。即便這樣，方可蔓還是想著要祛除疤痕，可疤痕哪裏是這麽好祛除的。
為了祛除疤痕，方可蔓還曾經被人騙了幾個月的工資。後來，方可蔓就沒有想著祛除疤痕，她知道這個疤痕多半是祛除不了，她自己都當護士了，也認識不少醫生，醫生說的話，那都挺科學的。
沐母知道方可蔓的一些事情，他們都住在三叉街，有時候還有遇見。沐母對外孫女的態度還算可以，不過方可蔓和方明都不是很喜歡來沐家。
方可蔓是被沐珍打了，她覺得沐珍跟沐家人一樣重男輕女。源頭是在沐家，沐家對沐晴就特別壞，方可蔓不願意跟沐家人多接觸。方明則是覺得沐家人沒有給他好處，他來沐家幹嘛。
自打沐珍改嫁之後，她一個月過來三叉街的次數少了，要是一個月過來兩三次，那都算是多的。畢竟要坐車，沐珍現在又沒有賺錢，還是靠著她男人的，她當然少過來。
“可蔓……”沐珍想到方可蔓，眉頭微蹙，她顯然還是不喜歡方可蔓這個女兒，“她見到我，都不打一聲招呼，直接從我的身邊走過去。”
“那還不是因為你對她不好。”沐母道，“你當初對她好一點，不打罵她，她也就沒有這麽怕你，這麽恨你。”
是的，沐母覺得方可蔓對沐珍有恨，沐珍把所有的不如意都發洩在女兒的身上，不管女兒是否有做錯事情，沐珍都要打罵女兒。方可蔓不像是沐珍的女兒，倒像是一個發洩壓力的包袱，沐珍隨時都能一拳打過去，一巴掌拍下去。
“她……我還不是為了她好嗎？”沐珍道，“她是不懂得我為她好。就她那個破爛成績，我要是不多說她幾句，打她幾下，她能努力一點嗎？都說打孩子要趁早的，不早點打，孩子不成器。媽，您以前不是也有打小妹嗎？小妹十多歲的時候，您還有打！”
沐珍覺得自己跟親媽那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可蔓還沒有小妹那麽有錢。”沐珍道，她覺得自己的損失不大，親媽的損失更大。沐晴那麽有錢，住得那麽好，吃得就更好了，要是沐珍，沐珍一定想獲得那些好東西。
“你……”沐母隨即明白沐珍的潛臺詞，“你就不知道學好一點嗎？”
“您都這樣了，還要我怎麽學？”沐珍道。
“滾滾滾！”沐母指著大門口，她是一點都不想看到沐珍。
沐珍回去家裏，她看到鄧隨風又過來了，鄧隨風在找鄧秋平要錢。
“爸，您就給個一百塊，又不是很多的。”鄧隨風道，“你們的工資不是都增加了很多嗎？爸，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來問您啊。”
鄧隨風手裏頭沒有多少錢，早就已經花光錢了。婆家沒有多少錢，鄧隨風只能跟娘家張嘴。
“沒錢，就少吃一點。”鄧秋平道。
“我能少吃一點，孩子能少吃一點嗎？”鄧隨風道。
不錯，鄧隨風又生了一個孩子，這一次是一個兒子。鄧隨風想著對兒子好一點，有了兒子就好，誰都不能說她生不出兒子來。
潘敏沒少忽悠鄧隨風，她說的話，有一部分也是事實。鄧隨風都要被潘敏忽悠瘸了，婆家沒有錢，過得窮苦，鄧隨風不在婆家找問題，就在娘家找問題，還怪她爸不肯多給錢，怪她爸再娶妻子，她覺得沐珍還要耗費不少錢。
“您有錢養一個跟您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就不能養一樣您外孫嗎？”鄧隨風道。
“養不起。”鄧秋平道，“你自己生的，你自己養。你要是養不起，那就別養了。”
鄧秋平對於鄧隨風的舉動特別無語，女兒總是來娘家拿東西，還總是要自己給錢。自己哪裏有那麽多錢給女兒，女兒還不孝順他，女兒就覺得他做得不好，這讓鄧秋平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鄧秋平只能死死地抓著手裏的錢，不能讓鄧隨風把那些錢都拿走了。
鄧秋平想要是他沒有錢了，女兒一定不可能孝順他，不可能給他養老。
“又來問拿錢呢。”沐珍道，“見天的過來問錢，你爸手裏的那些錢，都要被你掏空了。”
“要你管嗎？”鄧隨風翻白眼。
“我跟你爸結婚了，我們兩個人要生活一輩子，你說呢？”沐珍道，“你都已經嫁人了，不懂得孝順你爸也就算了，你過來的時候，不是拿家裏的東西，就是吃家裏的東西。娘家就是這麽用的嗎？”“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兒。”鄧隨風不覺得自己有錯，“我爸的東西，以後都是我的！”
“聽見了嗎？”沐珍看向鄧秋平，“你都還沒有死呢，你的女兒就惦記著你的那點東西，都不想想你平時裏多麽節儉，就想著從你手裏頭拿錢。”
“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鄧秋平不可能再給鄧隨風錢，這些年來，他已經給女兒不少錢了。
別人家的女兒出嫁的時候，還有把彩禮留在家裏。鄧隨風結婚的時候，她把所有的彩禮都拿走，家裏還得倒貼鄧隨風。而鄧隨風還不懂事，要把家裏的東西都拿過去。
“沒有錢也沒有關系。”鄧隨風道，“爸，我跟利群能搬過來住嗎？”
“什麽意思？”鄧秋平不明白。
“他們家人多，我們又有孩子，住不開。”鄧隨風道，“我想著這一套房子，以後也是要給我的，我……”
“滾出去！”鄧秋平氣急敗壞，他還活著呢。要是他讓這些人住進來，等到以後，誰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鄧隨風被鄧秋平趕了出去，而鄧隨風還在說，“爸，話糙理不糙，事情不就是這樣的嗎？”
沐珍站在那邊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潘敏還真會忽悠鄧隨風，可鄧秋平沒有那麽好忽悠的。沐珍倒是要看看鄧秋平跟鄧隨風之間的關系能變得多惡劣，潘敏是不是以為鄧秋平和鄧隨風是父女，鄧隨風可以隨便鬧。
呵呵，潘敏也不想想鄧秋平是一個多麽自私的人，鄧秋平不可能不想著他自己的養老問題。
鄧隨風被趕出去之後，她還十分不滿。
沐珍自己就是被親媽趕出來的，她看到鄧隨風被趕出去，心情就很好，可不是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娘家人趕出去。沐珍想自己做得還沒有鄧隨風那麽過分，她沒有惦記娘家的那些東西。沐珍再惦記娘家的東西都沒有用，那些東西都是她弟弟的。
傍晚，黃夫人沒有出去走一走，她就是待在家裏。
黃夫人不用沐晴多陪她，她跟賀母說說話，看看小明江。
沐晴跟賀澤華一塊兒出去散步，沐晴瞧著黃夫人那樣，心裏也是心酸得很。
“老師沒了，那些人怎麽還好意思和稀泥呢？”沐晴道，“還說什麽是為了老師的名聲。”
沐晴不覺得那些人是為了老師的名聲，只覺得那些人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別人覺得那些人沒有把事情做好。這樣的事情鬧大了，對法院的那一班人未必是好事情，那些人就想著能調解就調解。
“老師生前對黃佳慧的態度都很強硬的。”沐晴道。
“不用生氣，那些人就是那樣，都喜歡和稀泥。”賀澤華道，“能和稀泥的，都給你和稀泥。”
“是，家暴，都能和解呢。”沐晴道，“有了一次家暴，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人都被打傷了打殘了，都還不能離婚。男的在法院上抱一下妻子，法官都能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破裂。”
有時候，沐晴都覺得那些法官沒有心，他們都太過無情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有人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都不能離婚。
“有的人，沒有離婚，命沒了。”沐晴道，“師母……姨母這邊的事情，他們就覺得更簡單了，就是一些錢的問題。反正不用他們出錢，他們動一動嘴皮子就行了。要是調解成功了，他們還能在那邊炫耀他們做得多麽多麽好。”
沐晴想想就來氣，不是她不尊重那些人，而是有的人確實有點過了。
“別氣，別氣，別氣壞了身體。”賀澤華道。
“在姨母的面前，我都不敢多說，生怕她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沐晴道，“姨母很不容易的，她心情那麽不好，那麽難受，還得聽那些人說那些難聽的話。”
那些人說什麽和解，不就等於說黃夫人對親生女兒太過分了麽。
沐晴不認可那樣的說法，她覺得黃夫人就應該跟黃佳慧把官司打下去，一定不能讓黃佳慧得逞。
“姨母不可能和解的。”賀澤華道，“律師都已經請好了。”
“嗯，知道。”沐晴微微點頭，“那些人就覺得黃佳慧是姨母的親生女兒，姨母以後要是還想見這個女兒，最好還是得出一點錢。別等到以後關系不好了，黃佳慧都不願意見她。”
沐晴稍微想想，她都知道那些人會說什麽樣的話，都是一些感情牌上的話。沐晴很討厭這些說法，要是有人勸說她跟沐家和解，她一定會說那個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沐晴之所以給沐父沐母贍養費，那是因為她逃不了，這是她的責任。沐父沐母到底撫養過沐晴，沐晴就得有所付出，從情理和法律上來說，沐晴都得那麽做。
從一個人的心情來看，沐晴那樣的舉動就顯得憋屈，不夠蘇爽。沐晴當然知道，可是她生活在這個社會上，難免就是要妥協一些東西。
“有的東西能妥協，有的東西不能妥協的。”沐晴道，“像姨母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那就是不能妥協的存在。”
“是，沒有錯。”賀澤華道。
“這種事情是非常私人的事情。”沐晴都不敢多跟黃夫人說，就怕自己說錯話。
沐晴這個人不是說別人要錢，她就給錢的。沐父沐母那邊可以給錢，其他人要錢，沐晴是不可能給沐耀宗、沐珍這些人一分錢的。要是小明江不孝順沐晴，對沐晴不好，沐晴也不可能給小明江留錢，她就是這麽一個人。
“是，你說的都沒有錯。”賀澤華道，“姨母知道要怎麽做，不可能妥協的。”
賀澤華想要是黃佳慧當初沒有在特殊年代跟黃主任夫妻斷親，還有多幫襯一下黃主任夫妻，事情就不會是這樣的。黃佳慧自己先松開手，還要別人繼續牽著她，這不現實。
“官司是要打的。”賀澤華道，“上了法庭，黃佳慧不可能勝訴。”
“嗯，當然。”沐晴道，“她這樣的人要是能勝訴……那你們都有問題。”
“對，對，對，她要是勝訴，她要是能分到一分錢，那就是我們的問題。”賀澤華連忙道，“姨父有留下遺囑，經過公證的，那是合法的遺囑，誰都不能說遺囑不算數的。’
“是。”沐晴點頭，“老師是一個很全面的人，他做事情一向都比較清晰。”
沐晴非常敬重黃主任，她多麽想黃主任活著，再多活幾年。可是黃主任沒有了，沐晴能感覺到黃主任的遺憾。黃主任還沒有看到他們的空間站建成，沒有看到他們的飛船飛去月球。
“別擔心。”賀澤華道，“打官司，黃佳慧只會輸。”
“她輸了，她是不是還鬧？”沐晴道，“不能對他們客氣，她要是敢鬧，就該給她一個教訓。澤華，你們別對他們太心軟。”
沐晴想最好是讓平家那邊的人都沒有收入來源，讓他們只能坐吃山空，讓他們離開這個城市，讓他們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黃夫人的面前。
即便沐晴沒有說出那些話，賀澤華還是明白沐晴的意思。
“得尊重姨母的選擇。”賀澤華道，他也想那麽做，可真要是把平家逼得走投無路，那不是很好。
一來，大家都是親戚，二來，黃夫人必定不希望他們把事情做得太絕。
賀澤華知道黃夫人現在確實很不喜歡黃佳慧，但這不代表黃夫人就願意看到黃佳慧那些人無法生存下去。他們真要是那麽做，別人又怎麽說黃夫人呢？
黃夫人的年紀大，經受不住太大的打擊，還有把人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別人只會更加瘋狂。在適當的時候，還是得給人留一條路。
賀澤華做生意的時候，他都沒有把事情做絕了。
平家那些人靠著他們自己得來的工作，賀家人確實不好出手，不管是從賀父這邊說，還是從賀母那邊說，他們跟平家人都是親戚。
“……”沐晴沈默了一會兒，她擡頭看向賀澤華。
是了，做得太過了，反倒是會出問題。
沐晴想把一個人打壓到谷底，讓一個人沒有工作，沒有生存的空間，那也就是在小說裏看看。在現實生活中，有幾個人會對親戚做出這麽絕情的舉動，哪怕親戚有問題，都還會稍微註意一點。
“有時候……也就只能說說。”沐晴道。
“這世界就是這樣的。”賀澤華道，“人們都是不斷說著和解，以和為貴。”
“……”沐晴不想說話，什麽以和為貴，她真想直接踹黃佳慧幾腳。
平家，黃佳慧本來想著黃夫人和黃嚴清答應和解，自己多少能達到一些錢，偏偏那些人就是不肯和解。
“他們就是犟著，就是要打官司。”黃佳慧咬牙，“他們對我真是狠心，一分錢都不想出。爸都沒有了，他們還要把事情鬧大，一點都不怕爸死不瞑目。”
黃夫人是覺得他們要是給黃佳慧錢了，那麽黃主任才是真的死不瞑目。黃夫人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必須跟黃佳慧抗爭到底。
“他們不同意和解？”平母問。
“對，法官跟他們說了那麽多話，他們都當沒有聽見，他們就是非得要打官司。”黃佳慧道，“要的錢一降再降，他們都不願意給。”
黃佳慧很生氣，她覺得她媽跟她弟弟對她太不好了，“我就只是想要屬於我的那一份錢，又沒有多要。”
“繼續。”平母道，“多等幾天，多調解幾次，也許就成了。”
平母想著黃夫人手裏的那些錢，要是自家能分到一些錢，這日子也好過很多。要知道黃主任夫妻很有錢的，不是沒有錢的主，當初被充公的東西都已經還回去了。
“嗯，只能這樣。”黃佳慧道，“我不可能松嘴，不可能撤訴，一定要熬著。”
黃佳慧覺得自己多熬著幾天，那些法官多勸那些人幾天，自己一定就能拿到一些錢。要是自己拿不到那些錢，她不甘心。憑什麽其他人能拿到錢，自己就拿不到。
“也不知道那個沐晴是不是也有拿到一些錢。”黃佳慧道。
由於沐晴是賀澤華的妻子，黃佳慧不敢得罪賀家，她不敢去告沐晴。律師也說了，黃佳慧告不到沐晴的，沐晴婆家那麽多錢，黃佳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說沐晴分了黃主任的錢，這不合適。
黃主任的遺囑上沒有寫要分給沐晴錢，賀澤華沒有份，小明江也沒有份。
黃佳慧要告就是告黃夫人告黃嚴清，告那些得到黃主任遺產的人。
“你別去管她是不是有拿到錢。”平母道，“她是賀家的兒媳婦，你不能去告她，不能得罪她。”
平母還是分得清楚這一點的，不管沐晴曾經的身份層次多糟糕，沐晴現在是賀家的兒媳婦，那麽他們這些人就只要記住這一層關系。
“沒有告，就是說幾句。”黃佳慧道，“我又不可能跑去賀家，要她給我錢。”
黃佳慧不喜歡沐晴，黃主任總是說沐晴的好。別人都說黃主任巴不得沐晴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惜沐晴不是。別人也覺得很可惜，說黃主任的一雙兒女都沒有搞科研。
要知道黃主任和黃夫人兩個所在的家族，原本就是比較厲害的家族。要是黃主任夫妻兩個人的兒女搞科研，這還能傳承下去，黃主任夫妻的兒女沒有搞科研，這中間斷代了。
人走茶涼，黃嚴清的兒子要是想要黃主任的那些人脈關系，那就非常難。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不喜歡她。”黃佳慧道，“別人都說我自私自利，沐晴就不是了嗎？沐晴原本就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可憐，要不是我爸，她能有今天嗎？為了往上爬，誰知道她私底下做了什麽事情。”
“在家裏說說就好。”平母道。
平母很少見到沐晴，她跟賀父的關系本身就已經比較遠了，更不用說跟賀澤華這一代的關系。平母在賀家多說幾句，賀母就讓平母閉嘴的。
新的一天，那些人又上門找黃夫人，就是要讓黃夫人進行調解。
大周末的，這些工作人員不休息，非得要過來調解。問就是黃主任身份地位高，他們得盡快解決這一件事情。
“不調解，你們別來了。”賀母道，“我妹妹沒有空，一點空都沒有。”
“請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工作人員不死心。
“只要是調解，都沒有空。”賀母道，“等著開庭，不用過來。你們要是再過來，我妹妹心情一個不好，她要是出事住院了還好，要是一不小心人沒了，你們能負責嗎？”
賀母冷眼看著這些工作人員，她不允許這些人進家門。
狗都有脾氣，更不要說人了。
這些人就只知道調解，他們才不去管別人的死活，不去管別人曾經遭遇了什麽。
“你們負責不了，你們就回去。”賀母道，“等著開庭，等著判決。要是法官判決我妹妹要給錢給黃佳慧，那就給。判決沒有下來，你們別想著我妹妹給那個不孝女一分錢！”
賀母沒有讓黃夫人出來，自己的妹妹死了丈夫，妹妹已經很難過了，這些人還非得說那些不中聽的話。
“沒有錯。”沐晴走了過來，“要是姨母出了事情，到時候一定是頭版頭條。不只是紙媒上，網絡上，都有鋪天蓋地的新聞。”
工作人員知道沐晴的身份，不敢直接跟沐晴硬著來。賀家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還有相關人員在政府部門工作。
最終，工作人員只能離開了。
那些工作人員坐上車離開，他們還有吐槽。
“他們都是文化人，怎麽這麽不講理？”
“他們不是沒有錢，給一些錢，不就解決了嗎？”
“女兒過得不好，給女兒一些錢，怎麽了？”
……
這些人愛和稀泥，還喜歡在背後吐槽。
“特殊年代的事情，早就過去那麽多年了，他們怎麽還抓著不放。”
“當初，多少人做出斷親的事情，現在，很多人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來往，那就是權宜之計。”
“這些有錢人，真是摳門。”
……
這些人只覺得黃夫人等人不配合他們的工作，他們很不容易的，要做很多事情的，而黃夫人卻對他們避而不見，讓他們白白跑一趟。
沐晴等人不去管這些工作人員到底是怎麽想的，這些工作人員也沒有為黃夫人著想。
“一次又一次，這些人都不讓人好好休息。”賀母道。
“興許他們還覺得我們不肯配合他們的工作，我們這是在妨礙他們。”沐晴道。
雖然那些人沒有在沐晴和賀母的面前說，但是沐晴稍微看看，她就知道那些人心裏是怎麽想的。那些人會覺得他們周末都已經出來加班了，為什麽黃夫人等人還不肯配合。
“是，他們就是這樣的。”賀母點頭，“他們只管著他們的工作，不管我們的心情。他們還覺得他們見多了……”
“媽。”賀大嫂見到婆婆和弟妹站在門口，她又聽到那些話，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悄悄地走，但是她還是出聲了。
賀大嫂在婦聯工作，她沒有少見那些人和稀泥，她不是一個很喜歡和稀泥的人。
因此，賀大嫂跟其他人還是有些差別的，她會問那些婦女想要的是什麽，要是婦女想要離婚，要離開男人，賀大嫂不去勸說婦女原諒男人，不說讓他們繼續在一起。賀大嫂是設法讓男的撐不住，讓男的主動願意跟女的離婚。
畢竟，要是賀大嫂去勸說他們離婚，很不合適。
賀大嫂能做的就是用語言藝術，她能幫襯一下那些女的就幫襯。有時候，男的過分了，賀大嫂就直接勸說離婚，說得更加直白。
有人說賀大嫂那麽做是不是不大好，賀大嫂說女人有離婚自由。曾經，還有人提議女人提議離婚，就應該判決離婚，只不過這一條建議沒有被采納。
賀大嫂本身有身份地位，她處理的事情又處理得很好，沒有出大叉子。賀大嫂遇見一些簡單一點的問題，確實也有和稀泥，他們這樣的部門不可能沒有和過稀泥。
“來了啊。”賀母道。
“來了。”賀大嫂笑笑。
“……”沐晴站在那邊，她感覺哪裏有點不大對。
賀大嫂看向沐晴，“今天沒有加班嗎？”
“沒有。”沐晴搖頭。
沐晴打算在家裏多陪陪黃夫人，老師沒了，師母一定特別傷心難過。沐晴能做的就是抽出一些時間陪著黃夫人，黃夫人說沐晴可以去忙，沐晴就說她忙了那麽久，總得有休息的時候。
“都進屋坐。”賀母道，“別站在門口了。”
賀大嫂過來看一看黃夫人，她已經知道黃夫人跟黃佳慧之間的事情，黃佳慧太過分了。賀大嫂知道那些人一定會來調解的，不可能不來，在那些人的眼裏，一家人的事情，那都是私事，是小事情，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快一點解決。
黃夫人坐在客廳喝咖啡，喝咖啡提精神，容易睡不著，她還是在喝。黃夫人以前也有喝咖啡，她對咖啡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倒也沒有那麽容易睡不著。
“姨母。”賀大嫂道，“您最近感覺怎麽樣？”
“還好。”黃夫人看向賀大嫂，不禁問，“你是代表你們部門過來的，還是就只是我的外甥媳婦？”
“只是您的外甥媳婦。”賀大嫂笑著道，“我不當和事老，不勸說您要原諒黃佳慧，更不可能讓您還要給黃佳慧錢。黃佳慧就不是一個東西，她太可惡了。你們就應該直接跟她打官司，不能給她臉，她這樣的人，只會得寸進尺。”
“她得寸進尺不是一次兩次了。”黃夫人道。
“對啊，所以不能跟她和解，一定得要打官司打下去。”賀大嫂道，“先前，確實有人找我，說讓我勸說勸說您，我拒絕了。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勸說的。那些人不懂得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還能不懂得嗎？我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賀大嫂沒有想著為了自己的工作能更加圓滿，她就非得勸說黃夫人，那是在為難黃夫人。
之前，沐父沐母穿得不好，過得不是很好，賀大嫂會跟沐晴說。因為沐晴怎麽都躲不過她該盡的義務，所以賀大嫂說了。
而黃夫人這邊的情況明顯不一樣，黃佳慧之前還害得黃夫人摔倒過，讓黃夫人養了很久的傷。
賀大嫂不是沒有眼睛，也不是沒有心。
“調解，那也得看情況的。”賀大嫂道，“姨母，您不用管那些人怎麽說，堅定您的信念。那些人怎麽著都得走一個過場，不走這個過場也不行。您不想聽他們說那些話，就不見他們，把他們關在門外，這就行了。”
賀大嫂沒有少吃閉門羹，他們做這些活，太正常不過了。
“可能因為姨父身份不一樣，他們會多過來幾次，多找您幾次。”賀大嫂道，“您都不用管，他們找他們的，見不見他們，這又不是他們能決定的，還是得看您。”
黃夫人聽到賀大嫂的話，心裏比較暢快，“不覺得我做錯了？”
“不覺得。”賀大嫂道，“是黃佳慧做錯了，不是您做錯了，也不是表弟做錯了。事實擺放在那邊，我們不用害怕黃佳慧，大膽地去打官司。這事情，就算沒有鬧大，別人還是會知道的，黃佳慧都已經去告了。既然都有人知道了，那我們就得更加堅定地走下去，堅定地打官司，要是其他人也有這樣的情況，您也算是給他們做了一個榜樣。”
沐晴只覺得賀大嫂確實非常厲害，而自己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句話，自己真的不擅長勸說別人。賀大嫂還會把黃夫人的舉動拔高，讓別人覺得黃夫人所作所為都很有高度，很有深度。
“姨母，您不用後退。信不信，您後退半步，他們就前進一大步。”賀大嫂道，“那些人會讓你們握手言和，讓你們擁抱一下，說都是一家人，以後和和樂樂的。”
“是，這是他們能幹出來的事情。”黃夫人點頭。
“我們去過一個地方，男人家暴，女人要離婚，大家都在那邊勸說不要離婚。”賀大嫂道，“後來，女人被男人砍了，女人死了。男人還沒有被判死刑，而是無期徒刑。”
賀大嫂想到這一件事情，她就覺得那個男人該死。偏偏律師說男的情有可原，反正就是說了一大堆理由，男的沒有被判死刑。賀大嫂覺得這就是一個笑話，這是在保護婦女嗎？不是，壓根不是在保護婦女。
賀大嫂向上提意見的時候，她就是提離婚自由，不要非得等到出了大問題之後，才意識到不行。更不要覺得沒有離婚自由是為了保護女人，有人會說要是離婚自由，一方提出離婚就能離婚，那麽男的就會拋棄女的。
一方提出離婚，還不能離婚，加一些條件不就行了嗎？幹嘛非得不讓離婚，非得勸說那些人在一起呢？
在這一方面上，賀大嫂跟沐晴的想法是一致。雖然說黃佳慧的事情跟男女婚姻自由沒有關系，但是勸和解，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天天就勸人和解。”賀大嫂嘆了一聲氣，“這事情要是發生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他們能咽下這一口氣嗎？不，不能，他們一定不可能咽下這一口氣，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別人給他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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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解, 調解，調解個什麽。”黃夫人道，“都是說一些廢話, 說什麽親情，說什麽人之常情, 說一大堆沒有用的話。他們就是想著我拿出一些錢來解決這一件事情。”
黃夫人討厭那些人說的話，錢不是那些人的, 受罪的人也不是那些人, 那些人張嘴就說那些話。黃夫人聽了，她都要以為那些人被黃佳慧給收買了。
那些人就是想著所謂的親情，想著快一點解決那些事情。
哪怕黃主任那麽有名氣, 那些人還是那樣勸說，還說黃佳慧到底是黃主任的親生女兒, 還是得給黃佳慧一些東西。說什麽黃主任生前確實很可能生黃佳慧的氣, 但是人死了，也許黃主任臨終之前又反悔了呢。
巴拉巴拉，那些人說了很多話。
黃夫人一點都不想聽那些人說的話，她就說得直接打官司, 不調解，就是打官司。黃夫人態度強硬，那些人還是要勸說幾句，最後, 他們見黃夫人不同意，他們也沒有辦法。
那些人還勸說黃嚴清，黃嚴清也不同意調解。那些人說黃嚴清不同意調解, 黃佳慧要是鬧起來，可能會影響黃嚴清的工作。黃嚴清不怕, 就算他不要工作，他都要跟黃佳慧把官司打到底。
“不用聽他們的話。”沐晴道，“那些人一向都是這樣的，能調解的都調解，不能調解的，他們也是想方設法調解。”
很多人不管別人是否願意，只管著他們的工作。
沐晴沒有打過這樣的官司，卻也知道怎麽一回事情。
前世，沐晴看過很多電視劇，也看過一些法制節目，能調解就調解，調解成功，還能算是功績。
“直接打官司。”沐晴道。
“是，我說了，直接打官司，不調解。”黃夫人道，“我這一次過去，也算是給他們面子了，沒有下一次了。”
黃夫人不想過去聽那些人說廢話，她只會反感，她不可能給黃佳慧東西，一點東西都不可能給。
沐家，沐珍來找沐母，她知道黃主任沒了的事情，還知道黃夫人住在沐晴的家裏。這讓沐珍不是很高興，她想沐晴都能養師母，怎麽就不能養親媽呢。
沐珍想著要是沐母住在沐晴那邊，自己是不是也能過去看看，她早就聽說沐晴的家十分不錯。只可惜她跟沐晴鬧僵了，她不能過去。
“她師母就在她家裏住著。”沐珍道，“還有，她老師去世的時候，她也過去了。爸去世的時候，她沒有過來。”
沐珍把兩邊的事情做對比，她也不想想黃主任做得多好，黃主任多麽受人敬重。
“她師母，還是她男人的姨母。”沐母知道這一層關系，“你就不要說這些了，我看是你想過去那邊。”
“不是。”沐珍不可能承認這一點，“我是想著他們那邊房子大，還有那麽多好東西。您就沒有著過去住？”
“我在她那邊住，是不是還得去你那兒住？”沐母道，“四個兒女，一個住一段時間？”
“不是，媽，我那邊又不好。”沐珍道，“就是很普通的房子，小妹那邊……”
“別總說你小妹那邊的房子好。”沐母道，“她給養老錢就夠了。你沒有給養老錢，還不讓我住在你那邊，你是不是過分了？”
沐母不想去為難沐晴，她早就知道她的這些兒女，也就是沐晴靠得住。沐雨本身錢不多，賺的都是辛苦錢，沐雨不大可能把家裏的錢給沐母，也就是沐晴多給沐母一些養老錢。
為了自己的以後，沐母不可能跑去沐晴的面前說她要住過去。
“你成天就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問題，幹什麽呢。”沐母道。
“這不是想您過得更好一點嗎？”沐珍道，“我這麽為您著想，而您呢？”
“你是為我著想嗎？你就是為了你自己。”沐母道，“不用你給養老錢，我也沒有住在你那邊，你還這麽多廢話。”
“媽……”沐珍不大高興。
“行了，沒事，你就回去，別說話。”沐母道，“我是年老了，不是眼瞎耳聾了，我知道要怎麽做。你是什麽性子，我也知道，你就是見不得你妹妹好，就是想著我過去折騰一番。”
沐母不可能按照沐珍所想的去做，“你還是去看看你的兒子女兒，可蔓都出來工作了。”
方可蔓去醫院當護士，好歹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方可蔓頭上有疤痕，好在用化妝品稍微遮一下，還能遮一點，沒有那麽嚇人。即便這樣，方可蔓還是想著要祛除疤痕，可疤痕哪裏是這麽好祛除的。
為了祛除疤痕，方可蔓還曾經被人騙了幾個月的工資。後來，方可蔓就沒有想著祛除疤痕，她知道這個疤痕多半是祛除不了，她自己都當護士了，也認識不少醫生，醫生說的話，那都挺科學的。
沐母知道方可蔓的一些事情，他們都住在三叉街，有時候還有遇見。沐母對外孫女的態度還算可以，不過方可蔓和方明都不是很喜歡來沐家。
方可蔓是被沐珍打了，她覺得沐珍跟沐家人一樣重男輕女。源頭是在沐家，沐家對沐晴就特別壞，方可蔓不願意跟沐家人多接觸。方明則是覺得沐家人沒有給他好處，他來沐家幹嘛。
自打沐珍改嫁之後，她一個月過來三叉街的次數少了，要是一個月過來兩三次，那都算是多的。畢竟要坐車，沐珍現在又沒有賺錢，還是靠著她男人的，她當然少過來。
“可蔓……”沐珍想到方可蔓，眉頭微蹙，她顯然還是不喜歡方可蔓這個女兒，“她見到我，都不打一聲招呼，直接從我的身邊走過去。”
“那還不是因為你對她不好。”沐母道，“你當初對她好一點，不打罵她，她也就沒有這麽怕你，這麽恨你。”
是的，沐母覺得方可蔓對沐珍有恨，沐珍把所有的不如意都發洩在女兒的身上，不管女兒是否有做錯事情，沐珍都要打罵女兒。方可蔓不像是沐珍的女兒，倒像是一個發洩壓力的包袱，沐珍隨時都能一拳打過去，一巴掌拍下去。
“她……我還不是為了她好嗎？”沐珍道，“她是不懂得我為她好。就她那個破爛成績，我要是不多說她幾句，打她幾下，她能努力一點嗎？都說打孩子要趁早的，不早點打，孩子不成器。媽，您以前不是也有打小妹嗎？小妹十多歲的時候，您還有打！”
沐珍覺得自己跟親媽那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可蔓還沒有小妹那麽有錢。”沐珍道，她覺得自己的損失不大，親媽的損失更大。沐晴那麽有錢，住得那麽好，吃得就更好了，要是沐珍，沐珍一定想獲得那些好東西。
“你……”沐母隨即明白沐珍的潛臺詞，“你就不知道學好一點嗎？”
“您都這樣了，還要我怎麽學？”沐珍道。
“滾滾滾！”沐母指著大門口，她是一點都不想看到沐珍。
沐珍回去家裏，她看到鄧隨風又過來了，鄧隨風在找鄧秋平要錢。
“爸，您就給個一百塊，又不是很多的。”鄧隨風道，“你們的工資不是都增加了很多嗎？爸，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來問您啊。”
鄧隨風手裏頭沒有多少錢，早就已經花光錢了。婆家沒有多少錢，鄧隨風只能跟娘家張嘴。
“沒錢，就少吃一點。”鄧秋平道。
“我能少吃一點，孩子能少吃一點嗎？”鄧隨風道。
不錯，鄧隨風又生了一個孩子，這一次是一個兒子。鄧隨風想著對兒子好一點，有了兒子就好，誰都不能說她生不出兒子來。
潘敏沒少忽悠鄧隨風，她說的話，有一部分也是事實。鄧隨風都要被潘敏忽悠瘸了，婆家沒有錢，過得窮苦，鄧隨風不在婆家找問題，就在娘家找問題，還怪她爸不肯多給錢，怪她爸再娶妻子，她覺得沐珍還要耗費不少錢。
“您有錢養一個跟您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就不能養一樣您外孫嗎？”鄧隨風道。
“養不起。”鄧秋平道，“你自己生的，你自己養。你要是養不起，那就別養了。”
鄧秋平對於鄧隨風的舉動特別無語，女兒總是來娘家拿東西，還總是要自己給錢。自己哪裏有那麽多錢給女兒，女兒還不孝順他，女兒就覺得他做得不好，這讓鄧秋平怎麽可能高興得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鄧秋平只能死死地抓著手裏的錢，不能讓鄧隨風把那些錢都拿走了。
鄧秋平想要是他沒有錢了，女兒一定不可能孝順他，不可能給他養老。
“又來問拿錢呢。”沐珍道，“見天的過來問錢，你爸手裏的那些錢，都要被你掏空了。”
“要你管嗎？”鄧隨風翻白眼。
“我跟你爸結婚了，我們兩個人要生活一輩子，你說呢？”沐珍道，“你都已經嫁人了，不懂得孝順你爸也就算了，你過來的時候，不是拿家裏的東西，就是吃家裏的東西。娘家就是這麽用的嗎？”“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兒。”鄧隨風不覺得自己有錯，“我爸的東西，以後都是我的！”
“聽見了嗎？”沐珍看向鄧秋平，“你都還沒有死呢，你的女兒就惦記著你的那點東西，都不想想你平時裏多麽節儉，就想著從你手裏頭拿錢。”
“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鄧秋平不可能再給鄧隨風錢，這些年來，他已經給女兒不少錢了。
別人家的女兒出嫁的時候，還有把彩禮留在家裏。鄧隨風結婚的時候，她把所有的彩禮都拿走，家裏還得倒貼鄧隨風。而鄧隨風還不懂事，要把家裏的東西都拿過去。
“沒有錢也沒有關系。”鄧隨風道，“爸，我跟利群能搬過來住嗎？”
“什麽意思？”鄧秋平不明白。
“他們家人多，我們又有孩子，住不開。”鄧隨風道，“我想著這一套房子，以後也是要給我的，我……”
“滾出去！”鄧秋平氣急敗壞，他還活著呢。要是他讓這些人住進來，等到以後，誰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鄧隨風被鄧秋平趕了出去，而鄧隨風還在說，“爸，話糙理不糙，事情不就是這樣的嗎？”
沐珍站在那邊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潘敏還真會忽悠鄧隨風，可鄧秋平沒有那麽好忽悠的。沐珍倒是要看看鄧秋平跟鄧隨風之間的關系能變得多惡劣，潘敏是不是以為鄧秋平和鄧隨風是父女，鄧隨風可以隨便鬧。
呵呵，潘敏也不想想鄧秋平是一個多麽自私的人，鄧秋平不可能不想著他自己的養老問題。
鄧隨風被趕出去之後，她還十分不滿。
沐珍自己就是被親媽趕出來的，她看到鄧隨風被趕出去，心情就很好，可不是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娘家人趕出去。沐珍想自己做得還沒有鄧隨風那麽過分，她沒有惦記娘家的那些東西。沐珍再惦記娘家的東西都沒有用，那些東西都是她弟弟的。
傍晚，黃夫人沒有出去走一走，她就是待在家裏。
黃夫人不用沐晴多陪她，她跟賀母說說話，看看小明江。
沐晴跟賀澤華一塊兒出去散步，沐晴瞧著黃夫人那樣，心裏也是心酸得很。
“老師沒了，那些人怎麽還好意思和稀泥呢？”沐晴道，“還說什麽是為了老師的名聲。”
沐晴不覺得那些人是為了老師的名聲，只覺得那些人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別人覺得那些人沒有把事情做好。這樣的事情鬧大了，對法院的那一班人未必是好事情，那些人就想著能調解就調解。
“老師生前對黃佳慧的態度都很強硬的。”沐晴道。
“不用生氣，那些人就是那樣，都喜歡和稀泥。”賀澤華道，“能和稀泥的，都給你和稀泥。”
“是，家暴，都能和解呢。”沐晴道，“有了一次家暴，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人都被打傷了打殘了，都還不能離婚。男的在法院上抱一下妻子，法官都能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破裂。”
有時候，沐晴都覺得那些法官沒有心，他們都太過無情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有人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都不能離婚。
“有的人，沒有離婚，命沒了。”沐晴道，“師母……姨母這邊的事情，他們就覺得更簡單了，就是一些錢的問題。反正不用他們出錢，他們動一動嘴皮子就行了。要是調解成功了，他們還能在那邊炫耀他們做得多麽多麽好。”
沐晴想想就來氣，不是她不尊重那些人，而是有的人確實有點過了。
“別氣，別氣，別氣壞了身體。”賀澤華道。
“在姨母的面前，我都不敢多說，生怕她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沐晴道，“姨母很不容易的，她心情那麽不好，那麽難受，還得聽那些人說那些難聽的話。”
那些人說什麽和解，不就等於說黃夫人對親生女兒太過分了麽。
沐晴不認可那樣的說法，她覺得黃夫人就應該跟黃佳慧把官司打下去，一定不能讓黃佳慧得逞。
“姨母不可能和解的。”賀澤華道，“律師都已經請好了。”
“嗯，知道。”沐晴微微點頭，“那些人就覺得黃佳慧是姨母的親生女兒，姨母以後要是還想見這個女兒，最好還是得出一點錢。別等到以後關系不好了，黃佳慧都不願意見她。”
沐晴稍微想想，她都知道那些人會說什麽樣的話，都是一些感情牌上的話。沐晴很討厭這些說法，要是有人勸說她跟沐家和解，她一定會說那個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沐晴之所以給沐父沐母贍養費，那是因為她逃不了，這是她的責任。沐父沐母到底撫養過沐晴，沐晴就得有所付出，從情理和法律上來說，沐晴都得那麽做。
從一個人的心情來看，沐晴那樣的舉動就顯得憋屈，不夠蘇爽。沐晴當然知道，可是她生活在這個社會上，難免就是要妥協一些東西。
“有的東西能妥協，有的東西不能妥協的。”沐晴道，“像姨母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那就是不能妥協的存在。”
“是，沒有錯。”賀澤華道。
“這種事情是非常私人的事情。”沐晴都不敢多跟黃夫人說，就怕自己說錯話。
沐晴這個人不是說別人要錢，她就給錢的。沐父沐母那邊可以給錢，其他人要錢，沐晴是不可能給沐耀宗、沐珍這些人一分錢的。要是小明江不孝順沐晴，對沐晴不好，沐晴也不可能給小明江留錢，她就是這麽一個人。
“是，你說的都沒有錯。”賀澤華道，“姨母知道要怎麽做，不可能妥協的。”
賀澤華想要是黃佳慧當初沒有在特殊年代跟黃主任夫妻斷親，還有多幫襯一下黃主任夫妻，事情就不會是這樣的。黃佳慧自己先松開手，還要別人繼續牽著她，這不現實。
“官司是要打的。”賀澤華道，“上了法庭，黃佳慧不可能勝訴。”
“嗯，當然。”沐晴道，“她這樣的人要是能勝訴……那你們都有問題。”
“對，對，對，她要是勝訴，她要是能分到一分錢，那就是我們的問題。”賀澤華連忙道，“姨父有留下遺囑，經過公證的，那是合法的遺囑，誰都不能說遺囑不算數的。’
“是。”沐晴點頭，“老師是一個很全面的人，他做事情一向都比較清晰。”
沐晴非常敬重黃主任，她多麽想黃主任活著，再多活幾年。可是黃主任沒有了，沐晴能感覺到黃主任的遺憾。黃主任還沒有看到他們的空間站建成，沒有看到他們的飛船飛去月球。
“別擔心。”賀澤華道，“打官司，黃佳慧只會輸。”
“她輸了，她是不是還鬧？”沐晴道，“不能對他們客氣，她要是敢鬧，就該給她一個教訓。澤華，你們別對他們太心軟。”
沐晴想最好是讓平家那邊的人都沒有收入來源，讓他們只能坐吃山空，讓他們離開這個城市，讓他們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黃夫人的面前。
即便沐晴沒有說出那些話，賀澤華還是明白沐晴的意思。
“得尊重姨母的選擇。”賀澤華道，他也想那麽做，可真要是把平家逼得走投無路，那不是很好。
一來，大家都是親戚，二來，黃夫人必定不希望他們把事情做得太絕。
賀澤華知道黃夫人現在確實很不喜歡黃佳慧，但這不代表黃夫人就願意看到黃佳慧那些人無法生存下去。他們真要是那麽做，別人又怎麽說黃夫人呢？
黃夫人的年紀大，經受不住太大的打擊，還有把人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別人只會更加瘋狂。在適當的時候，還是得給人留一條路。
賀澤華做生意的時候，他都沒有把事情做絕了。
平家那些人靠著他們自己得來的工作，賀家人確實不好出手，不管是從賀父這邊說，還是從賀母那邊說，他們跟平家人都是親戚。
“……”沐晴沈默了一會兒，她擡頭看向賀澤華。
是了，做得太過了，反倒是會出問題。
沐晴想把一個人打壓到谷底，讓一個人沒有工作，沒有生存的空間，那也就是在小說裏看看。在現實生活中，有幾個人會對親戚做出這麽絕情的舉動，哪怕親戚有問題，都還會稍微註意一點。
“有時候……也就只能說說。”沐晴道。
“這世界就是這樣的。”賀澤華道，“人們都是不斷說著和解，以和為貴。”
“……”沐晴不想說話，什麽以和為貴，她真想直接踹黃佳慧幾腳。
平家，黃佳慧本來想著黃夫人和黃嚴清答應和解，自己多少能達到一些錢，偏偏那些人就是不肯和解。
“他們就是犟著，就是要打官司。”黃佳慧咬牙，“他們對我真是狠心，一分錢都不想出。爸都沒有了，他們還要把事情鬧大，一點都不怕爸死不瞑目。”
黃夫人是覺得他們要是給黃佳慧錢了，那麽黃主任才是真的死不瞑目。黃夫人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必須跟黃佳慧抗爭到底。
“他們不同意和解？”平母問。
“對，法官跟他們說了那麽多話，他們都當沒有聽見，他們就是非得要打官司。”黃佳慧道，“要的錢一降再降，他們都不願意給。”
黃佳慧很生氣，她覺得她媽跟她弟弟對她太不好了，“我就只是想要屬於我的那一份錢，又沒有多要。”
“繼續。”平母道，“多等幾天，多調解幾次，也許就成了。”
平母想著黃夫人手裏的那些錢，要是自家能分到一些錢，這日子也好過很多。要知道黃主任夫妻很有錢的，不是沒有錢的主，當初被充公的東西都已經還回去了。
“嗯，只能這樣。”黃佳慧道，“我不可能松嘴，不可能撤訴，一定要熬著。”
黃佳慧覺得自己多熬著幾天，那些法官多勸那些人幾天，自己一定就能拿到一些錢。要是自己拿不到那些錢，她不甘心。憑什麽其他人能拿到錢，自己就拿不到。
“也不知道那個沐晴是不是也有拿到一些錢。”黃佳慧道。
由於沐晴是賀澤華的妻子，黃佳慧不敢得罪賀家，她不敢去告沐晴。律師也說了，黃佳慧告不到沐晴的，沐晴婆家那麽多錢，黃佳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說沐晴分了黃主任的錢，這不合適。
黃主任的遺囑上沒有寫要分給沐晴錢，賀澤華沒有份，小明江也沒有份。
黃佳慧要告就是告黃夫人告黃嚴清，告那些得到黃主任遺產的人。
“你別去管她是不是有拿到錢。”平母道，“她是賀家的兒媳婦，你不能去告她，不能得罪她。”
平母還是分得清楚這一點的，不管沐晴曾經的身份層次多糟糕，沐晴現在是賀家的兒媳婦，那麽他們這些人就只要記住這一層關系。
“沒有告，就是說幾句。”黃佳慧道，“我又不可能跑去賀家，要她給我錢。”
黃佳慧不喜歡沐晴，黃主任總是說沐晴的好。別人都說黃主任巴不得沐晴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惜沐晴不是。別人也覺得很可惜，說黃主任的一雙兒女都沒有搞科研。
要知道黃主任和黃夫人兩個所在的家族，原本就是比較厲害的家族。要是黃主任夫妻兩個人的兒女搞科研，這還能傳承下去，黃主任夫妻的兒女沒有搞科研，這中間斷代了。
人走茶涼，黃嚴清的兒子要是想要黃主任的那些人脈關系，那就非常難。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不喜歡她。”黃佳慧道，“別人都說我自私自利，沐晴就不是了嗎？沐晴原本就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小可憐，要不是我爸，她能有今天嗎？為了往上爬，誰知道她私底下做了什麽事情。”
“在家裏說說就好。”平母道。
平母很少見到沐晴，她跟賀父的關系本身就已經比較遠了，更不用說跟賀澤華這一代的關系。平母在賀家多說幾句，賀母就讓平母閉嘴的。
新的一天，那些人又上門找黃夫人，就是要讓黃夫人進行調解。
大周末的，這些工作人員不休息，非得要過來調解。問就是黃主任身份地位高，他們得盡快解決這一件事情。
“不調解，你們別來了。”賀母道，“我妹妹沒有空，一點空都沒有。”
“請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工作人員不死心。
“只要是調解，都沒有空。”賀母道，“等著開庭，不用過來。你們要是再過來，我妹妹心情一個不好，她要是出事住院了還好，要是一不小心人沒了，你們能負責嗎？”
賀母冷眼看著這些工作人員，她不允許這些人進家門。
狗都有脾氣，更不要說人了。
這些人就只知道調解，他們才不去管別人的死活，不去管別人曾經遭遇了什麽。
“你們負責不了，你們就回去。”賀母道，“等著開庭，等著判決。要是法官判決我妹妹要給錢給黃佳慧，那就給。判決沒有下來，你們別想著我妹妹給那個不孝女一分錢！”
賀母沒有讓黃夫人出來，自己的妹妹死了丈夫，妹妹已經很難過了，這些人還非得說那些不中聽的話。
“沒有錯。”沐晴走了過來，“要是姨母出了事情，到時候一定是頭版頭條。不只是紙媒上，網絡上，都有鋪天蓋地的新聞。”
工作人員知道沐晴的身份，不敢直接跟沐晴硬著來。賀家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還有相關人員在政府部門工作。
最終，工作人員只能離開了。
那些工作人員坐上車離開，他們還有吐槽。
“他們都是文化人，怎麽這麽不講理？”
“他們不是沒有錢，給一些錢，不就解決了嗎？”
“女兒過得不好，給女兒一些錢，怎麽了？”
……
這些人愛和稀泥，還喜歡在背後吐槽。
“特殊年代的事情，早就過去那麽多年了，他們怎麽還抓著不放。”
“當初，多少人做出斷親的事情，現在，很多人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來往，那就是權宜之計。”
“這些有錢人，真是摳門。”
……
這些人只覺得黃夫人等人不配合他們的工作，他們很不容易的，要做很多事情的，而黃夫人卻對他們避而不見，讓他們白白跑一趟。
沐晴等人不去管這些工作人員到底是怎麽想的，這些工作人員也沒有為黃夫人著想。
“一次又一次，這些人都不讓人好好休息。”賀母道。
“興許他們還覺得我們不肯配合他們的工作，我們這是在妨礙他們。”沐晴道。
雖然那些人沒有在沐晴和賀母的面前說，但是沐晴稍微看看，她就知道那些人心裏是怎麽想的。那些人會覺得他們周末都已經出來加班了，為什麽黃夫人等人還不肯配合。
“是，他們就是這樣的。”賀母點頭，“他們只管著他們的工作，不管我們的心情。他們還覺得他們見多了……”
“媽。”賀大嫂見到婆婆和弟妹站在門口，她又聽到那些話，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悄悄地走，但是她還是出聲了。
賀大嫂在婦聯工作，她沒有少見那些人和稀泥，她不是一個很喜歡和稀泥的人。
因此，賀大嫂跟其他人還是有些差別的，她會問那些婦女想要的是什麽，要是婦女想要離婚，要離開男人，賀大嫂不去勸說婦女原諒男人，不說讓他們繼續在一起。賀大嫂是設法讓男的撐不住，讓男的主動願意跟女的離婚。
畢竟，要是賀大嫂去勸說他們離婚，很不合適。
賀大嫂能做的就是用語言藝術，她能幫襯一下那些女的就幫襯。有時候，男的過分了，賀大嫂就直接勸說離婚，說得更加直白。
有人說賀大嫂那麽做是不是不大好，賀大嫂說女人有離婚自由。曾經，還有人提議女人提議離婚，就應該判決離婚，只不過這一條建議沒有被采納。
賀大嫂本身有身份地位，她處理的事情又處理得很好，沒有出大叉子。賀大嫂遇見一些簡單一點的問題，確實也有和稀泥，他們這樣的部門不可能沒有和過稀泥。
“來了啊。”賀母道。
“來了。”賀大嫂笑笑。
“……”沐晴站在那邊，她感覺哪裏有點不大對。
賀大嫂看向沐晴，“今天沒有加班嗎？”
“沒有。”沐晴搖頭。
沐晴打算在家裏多陪陪黃夫人，老師沒了，師母一定特別傷心難過。沐晴能做的就是抽出一些時間陪著黃夫人，黃夫人說沐晴可以去忙，沐晴就說她忙了那麽久，總得有休息的時候。
“都進屋坐。”賀母道，“別站在門口了。”
賀大嫂過來看一看黃夫人，她已經知道黃夫人跟黃佳慧之間的事情，黃佳慧太過分了。賀大嫂知道那些人一定會來調解的，不可能不來，在那些人的眼裏，一家人的事情，那都是私事，是小事情，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快一點解決。
黃夫人坐在客廳喝咖啡，喝咖啡提精神，容易睡不著，她還是在喝。黃夫人以前也有喝咖啡，她對咖啡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倒也沒有那麽容易睡不著。
“姨母。”賀大嫂道，“您最近感覺怎麽樣？”
“還好。”黃夫人看向賀大嫂，不禁問，“你是代表你們部門過來的，還是就只是我的外甥媳婦？”
“只是您的外甥媳婦。”賀大嫂笑著道，“我不當和事老，不勸說您要原諒黃佳慧，更不可能讓您還要給黃佳慧錢。黃佳慧就不是一個東西，她太可惡了。你們就應該直接跟她打官司，不能給她臉，她這樣的人，只會得寸進尺。”
“她得寸進尺不是一次兩次了。”黃夫人道。
“對啊，所以不能跟她和解，一定得要打官司打下去。”賀大嫂道，“先前，確實有人找我，說讓我勸說勸說您，我拒絕了。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勸說的。那些人不懂得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還能不懂得嗎？我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賀大嫂沒有想著為了自己的工作能更加圓滿，她就非得勸說黃夫人，那是在為難黃夫人。
之前，沐父沐母穿得不好，過得不是很好，賀大嫂會跟沐晴說。因為沐晴怎麽都躲不過她該盡的義務，所以賀大嫂說了。
而黃夫人這邊的情況明顯不一樣，黃佳慧之前還害得黃夫人摔倒過，讓黃夫人養了很久的傷。
賀大嫂不是沒有眼睛，也不是沒有心。
“調解，那也得看情況的。”賀大嫂道，“姨母，您不用管那些人怎麽說，堅定您的信念。那些人怎麽著都得走一個過場，不走這個過場也不行。您不想聽他們說那些話，就不見他們，把他們關在門外，這就行了。”
賀大嫂沒有少吃閉門羹，他們做這些活，太正常不過了。
“可能因為姨父身份不一樣，他們會多過來幾次，多找您幾次。”賀大嫂道，“您都不用管，他們找他們的，見不見他們，這又不是他們能決定的，還是得看您。”
黃夫人聽到賀大嫂的話，心裏比較暢快，“不覺得我做錯了？”
“不覺得。”賀大嫂道，“是黃佳慧做錯了，不是您做錯了，也不是表弟做錯了。事實擺放在那邊，我們不用害怕黃佳慧，大膽地去打官司。這事情，就算沒有鬧大，別人還是會知道的，黃佳慧都已經去告了。既然都有人知道了，那我們就得更加堅定地走下去，堅定地打官司，要是其他人也有這樣的情況，您也算是給他們做了一個榜樣。”
沐晴只覺得賀大嫂確實非常厲害，而自己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句話，自己真的不擅長勸說別人。賀大嫂還會把黃夫人的舉動拔高，讓別人覺得黃夫人所作所為都很有高度，很有深度。
“姨母，您不用後退。信不信，您後退半步，他們就前進一大步。”賀大嫂道，“那些人會讓你們握手言和，讓你們擁抱一下，說都是一家人，以後和和樂樂的。”
“是，這是他們能幹出來的事情。”黃夫人點頭。
“我們去過一個地方，男人家暴，女人要離婚，大家都在那邊勸說不要離婚。”賀大嫂道，“後來，女人被男人砍了，女人死了。男人還沒有被判死刑，而是無期徒刑。”
賀大嫂想到這一件事情，她就覺得那個男人該死。偏偏律師說男的情有可原，反正就是說了一大堆理由，男的沒有被判死刑。賀大嫂覺得這就是一個笑話，這是在保護婦女嗎？不是，壓根不是在保護婦女。
賀大嫂向上提意見的時候，她就是提離婚自由，不要非得等到出了大問題之後，才意識到不行。更不要覺得沒有離婚自由是為了保護女人，有人會說要是離婚自由，一方提出離婚就能離婚，那麽男的就會拋棄女的。
一方提出離婚，還不能離婚，加一些條件不就行了嗎？幹嘛非得不讓離婚，非得勸說那些人在一起呢？
在這一方面上，賀大嫂跟沐晴的想法是一致。雖然說黃佳慧的事情跟男女婚姻自由沒有關系，但是勸和解，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天天就勸人和解。”賀大嫂嘆了一聲氣，“這事情要是發生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他們能咽下這一口氣嗎？不，不能，他們一定不可能咽下這一口氣，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別人給他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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