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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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遺產
“你婆母能去她女兒那邊住一陣子, 我不能來我女兒這邊住一陣子嗎？”牛母道，“牛桂枝，你是不是太小氣了？”
“我小氣？”沐三嫂就不知道自己哪裏小氣了。
弟弟坐牢之後, 娘家那邊沒少從自己這邊拿錢。為了讓娘家人能過得好一點，不至於出去乞討生活, 沐三嫂已經給娘家不少東西。
在沐母去沐雨那邊的時候，自己的親媽還要過來。
沐三嫂真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媽到底有沒有想過她這個親生女兒的生活會怎麽樣？
“媽, 您非得這麽逼我嗎？”沐三嫂道。
“哪裏逼你了？”牛母道，“你婆婆不就是去她的女兒那邊住了嗎？看看她的女兒有多好，允許她過去住, 還有女兒給她養老錢。而我呢，我過來你這邊住幾天, 你都要說我的不是。”
“我們這邊沒有空房間。”沐三嫂道。
“都說了, 你婆婆住的房間就可以。”牛母道，“牛桂枝，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你……”
“知道是您辛辛苦苦把我養這麽大, 所以我每個月給你們不少錢了。”沐三嫂道，“你們還是回去住，別在這邊住。那個房間是我婆婆的。”
“我都看過了，都沒有上鎖。”牛母道。
“就算沒有上鎖, 那也不行。”沐三嫂道，“你要是過去住，我婆母回來, 她一定會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唄，她還能咋樣？跟你吵架嗎？”牛母翻白眼, “她的男人沒有了，以後不是還得靠著你們夫妻過日子，她好意思說你嗎？你壓根就不用怕，她自己都讓女兒孝順她的，她還能來說我嗎？”
“但是……真不一樣，建剛當初拿了我婆家人那麽多錢，媽，您不是不知道。”沐三嫂道，“您要是留在這邊，到時候……真出了事情，我就不能跟以前那樣給你們養老錢了。”
“你……你在威脅我？”牛母睜大眼睛。
“不是威脅，而是事實。”沐三嫂道，“您知道我現在在這個家裏的地位有多麽尷尬嗎？耀宗現在對我很不滿意的，他都防著我了。”
“是沐耀宗的不是，他……”
“他對我們家已經夠好的了。”沐三嫂皺眉，“我跟他還沒有結婚之前，他跟我聯合起來逼迫他妹妹下鄉，讓他媽媽把工作讓給建剛。建剛闖禍的時候，他也是忙前忙後。媽，您不能說他沒有做好，他已經做得很好了。是你們一直都把他當成奴隸，不斷地利用他，讓他煩了。”
“你們的日子還長，他就煩了？”牛母道。
“他原本也不是煩我，是煩你們。”沐三嫂道，“我讓你們住得稍微遠一點，就是想著大家各自安靜安靜，您也別總是過來。可是您呢，就算是要坐長時間的車，您都要過來。”
原本坐公交十多分鐘二十分鐘，現在四五十分鐘，牛母都還要過來，就算要換乘，牛母都要帶著孫子過來。
這讓沐三嫂十分頭疼，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侄子。
“媽，你們回去。”沐三嫂道，“我給你們裝一些吃的，你們早點回去，別住在這邊。我這邊，真不能住。媽，我不想離婚。沐耀宗不是不敢跟我離婚的，他跟我離婚，這雜貨店也不是不能繼續開下去。而我跟他離婚了，我能去哪裏？跟你們一起擠在那個房子裏嗎？”
沐三嫂幫襯牛家人買的房子沒有特別大，但也不算小，畢竟是城郊的小村莊。那邊的房子便宜很多，沐三嫂就是為了房子能大一點，能多住幾個人，這才買的。
“以後，建剛還要出牢的。”沐三嫂道，“我要是被趕過去，我怎麽幫助他？還是你們覺得我去租個店鋪，繼續開店，就能賺錢了？開店要本錢的，租店鋪也要錢。在你們家附近開店鋪，能開得起來嗎？那邊也有別人開的。我在這邊開店鋪，是因為不用另外租店鋪，還好賺一點。”
沐三嫂揉揉眉頭，她跟她媽說這些話，也不知道她媽能不能明白。
“住兩天都不可以嗎？”牛母不高興。
“別說兩天，一天都不行。”沐三嫂道，“不能讓您的女婿以為，他媽前腳剛剛去他二姐那邊，你們就住進來。這讓他怎麽看我？”
“小氣吧啦的。”牛母道，“有他這麽對待丈母娘的嗎？”
“他真要是狠心，他就直接把你們趕出去，哪裏可能讓你們進門。”沐三嫂道，“我們夫妻在建剛身上花的錢很多了，還有給你們養老錢。媽，您趕緊的，帶著東西，快點回去。”
為了牛建剛的以後，牛母只能帶著孫子回去，孫子不是很高興，他覺得白白轉車過來，太辛苦。
當沐三嫂給牛母裝東西的時候，牛母的孫子還說要吃一些零食，沐三嫂只能給她的侄子多裝一些零食，牛母還帶著孫子去貨架上看看，多裝了一些東西走。
沐三嫂看著他們拿了那麽多東西，也沒有辦法，只想著這一次快點把他們送回去，讓他們別住在這邊。
“喲，親家母過來了？”沐珍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牛母帶著孫子準備走。
“他們這就回去。”沐三嫂連忙道，“這就回去。”
“這麽多東西……”沐珍看到了牛母手裏的包包。
“都是一些……一些舊衣服。”沐三嫂推著她媽往外走，“媽，你們趕緊回去，回到家裏，再打個電話說一聲。”
牛母沒有多跟沐珍說話，她提著東西帶著孫子走。牛母想今天至少還帶了一些東西回去，也不算虧，就怕什麽東西都不能帶走，那才是白白過來走一趟。
“哪裏來的舊衣服？”等牛母兩個人走遠一點，沐珍問，“不會是我媽的舊衣服吧？”
“不是。”沐三嫂眼皮一跳。
“不是就好，我媽只是去二妹那邊住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沐珍道，“你們總不能把我媽的東西都給你媽了，那太不像話。”
“沒有。”沐三嫂沒有想到沐珍會想到這一層，那是她媽帶過來的衣服，她不讓她媽住在這邊，她媽當然就得把東西帶回去。
沐三嫂更沒有想到沐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一時間就找了一個舊衣服的理由，她到底不想讓沐珍知道牛母原本要住在這邊。
“我剛剛走在外面，還有人說你媽要住在你們這邊。”沐珍道。
“他們聽岔了，沒有的事情。”沐三嫂道，“我媽就是過來看一看，沒有要住在這邊。”
“還以為我媽出去了，你媽就來了。”沐珍嗤笑，“我媽又不是不回來，這個家還是她的家。”
“是，是媽的家，沒有問題。”沐三嫂道，“我媽沒有住在這邊，真沒有。”
“呵呵。”沐珍看向沐三嫂，“這是沐家，不是牛家。你嫁進來，住進來，不是你的媽也嫁進來了。誰家跟我們家這樣，這麽幫襯你娘家。做人要有點分寸，別總是什麽東西都想要弄去你娘家去。”
“……”沐三嫂沒有說別的話，說什麽呢，那就是事實。
沐晴答應去南城大學當老師了，上午答應的，黃主任下午就帶著沐晴去學校，先把聘書給簽了。南城大學跟研究所本身有合作的，這聘書是什麽樣的，補充要求什麽的，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寫上去。
張所長也跟著過去了，他過去看一看。南城大學算是研究所的人才輸送基地，張所長看一看也不為過。
簡簡單單簽了合同，沒有舉辦什麽儀式，沐晴不需要。
兩邊把事情辦了，學校這邊也將安排學校到沐晴這邊學習，等著秋季開學的時候就行了。
學校還沒有開學，有其他人在學校辦公了。元宵左右，學生陸陸續續從家裏回來上課，學校的老師們都得準備好。
秋季開學的時候，先是一個博士生一個研究生，沒有直接是三個學生。學校這邊知道沐晴的身體不是特別好，自然沒有勉強，說好最多是三個學生，那就是三個學生，也沒有必要三個學生都滿了。
沐晴剛剛當老師，也總得讓人適應一下。沐晴這邊沒有其他問題了，事情安排好了就行。
校領導說請吃飯，沐晴婉拒了，吃飯這些就算了，等到時候上班，不用耽誤彼此的時間。
從學校裏出來，黃主任道，“要是遇見不好帶的學生，學生不懂事，該罵的就得罵幾句，不要太溫和。”
“知道。”沐晴道，“一起工作的同事，沒有做好，我也有說。”
沐晴不喜歡罵人，但她也會冷下臉來，沒有給人家好臉色。要是太過溫和，別人沒有壓迫感，嘻嘻哈哈的，很難把事情做好。
“這就行。”黃主任道，“當老師，跟當領導，還是有差別的。學生心靈是會脆弱一點，但都讀研究生了，要做深層次的研究，他們就得多做好心理準備，不能還跟以前那樣。要是有問題，隨時跟我說。”
“老師，您放心，我總得學會自己解決那些問題。”沐晴道。
黃主任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沐晴不想去麻煩黃主任，最好還是得讓黃主任多休息一下。黃主任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旁邊還有攙扶一下黃主任。
在沐晴成為黃主任學生的這些年裏，沐晴看到黃主任做的那些事情，黃主任做了太多太多了。沐晴想要是自己遭遇到黃主任曾經遭遇的那些事情，她一定會自私自利一點，不可能去帶那麽多人，要帶，也是少帶幾個。
可是黃主任帶了很多人，學生沒有電腦，黃主任還出錢給學生買電腦，讓學生能用電腦軟件做圖表。學校給老師的工資沒有特別多，項目的研究經費又不能隨便亂用，黃主任是用他自己的錢去買那些東西。
沐晴非常佩服黃主任，她覺得自己不如黃主任，黃主任經常說沐晴的成就高過他，說沐晴以後會更加強大。沐晴還是覺得黃主任最為厲害，她看著黃主任那樣無私奉獻，就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多做一點。
“第一次當老師，難免會有一些問題的。”黃主任道。
“知道，知道。”沐晴道，“老師，您跟師母去我們家吃飯吧。”
沐晴又看向一旁的張所長，“所長，您也去。”
“不了。”張所長道，“我還得去所裏，有點事情，你們去。”
然後，沐晴攙扶著黃主任去家裏吃飯，她還讓人去叫了黃夫人。沐晴有時候親自去叫黃夫人，有時候則是讓其他人去叫黃夫人。
黃夫人沒有覺得沐晴沒有親自來請她過去，她就不能過去，她可以自己直接過去。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黃主任還道，“小晴很有水準的，她一定能帶出很多很好的學生，桃李滿天下。”
“你的性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賀父道。
“我們都是吃過苦的人，看到血淋淋畫面的人。”黃主任道，“祖國強大了，我們才能過得舒心。”
祖國不夠強大，他們總擔心祖國又要發生戰爭，怕很多人要流離失所。
黃主任做科研，賀父上過戰場，兩個人都明白戰爭有多麽殘酷，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努力。
“我們國家的人才不夠多，太缺人才了。”黃主任道，“小晴的能力很強，所裏很多人都比不過她。她這個年紀能做總工，其他人還不能。小晴能獨當一面，能做一個大項目，能把那些事情都考慮得很周全。”
沐晴聽到這話，她想自己前世做了那麽多年科研，不是白做的。
“小晴確實很厲害。”賀父點頭，“要是小明江以後能有小晴的一半，我就很高興。”
“老師，爸，你們還是快點吃飯。”沐晴聽不下去，他們就不要在這邊誇她了，怪不好意思的。
黃主任是擔心賀家人會覺得不舒服，沐晴帶學生的話，她可能會更忙。黃主任也知道賀家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他還是想要說幾句，讓這些人明白沐晴到底有多重要。
“姐，瞧見了嗎？他自己去做那些事情，教書育人，還要帶上小晴。”黃夫人笑著道，“他總說小晴是他最出色的學生，還說小晴是最不需要他帶的學生，小晴……”
“師母，您也吃飯。”沐晴道，“都吃飯。”
賀澤華給沐晴夾菜，他感覺這些人說話，自己不要插嘴的好。
“吃飯，都吃飯。”賀母道，“等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坐在那邊慢慢說，別讓我們小晴羞紅了臉。”
“媽媽。”小明江看向他媽媽。
“吃飯。”沐晴給小明江夾了一塊排骨，兒子還是少說幾句話比較好。
葛家村，葛長根回家不是很早，差不多四點多五點的時候回到家裏，稍微整一下，都快六點了。葛家人等葛長根整理好後，再一起吃飯。
沐母看到葛長根把衣服放在水池裏泡著，衣服上面都是泥土。
“在山上幹活就是這樣，衣服上都是泥土的。”葛母道，“先吃飯，不用看。等一會兒，我兒媳婦，你女兒，她會去洗。”
“這麽冷的天……”沐母的手都感覺有點冷。
“燒點熱水。”葛母道，“我們鄉下人，沒有辦法，都是靠著田地吃飯的。幹活的衣服，都比較臟的，主要就是泥土。”
“媽，來吃飯。”沐雨道，“都快來吃飯，一會兒，就該冷了。”
沐母坐上飯桌，桌上還有肉，一盤子肉，不算少的，又有炒蛋。
“吃。”沐雨給沐母盛了一碗飯。
“不用這麽大碗的飯，太多了，少一點。”沐母把碗裏的話又分給沐雨一點，“我都在玩，沒有幹活，不用吃這麽多飯。”
“媽，您不用擔心我們家裏沒有飯吃。”沐雨道，“我們是自己種地的，秋收上來的谷子，除了上交的那一部分外，也夠我們吃的了。”
“嗯，知道。”沐母道。
“我們還有賺錢，不是沒有吃的。”沐雨道，“要是您早幾年來，我們這邊的條件沒有那麽好，可能就會過得緊巴巴一點。現在，基本都能吃飽肚子。只要有雙手，能幹活，就餓不著。”
“好，好。”沐母道。
沐母就是覺得沐雨很不容易，別看這些房屋還算不錯的，但是沐雨總是要去幹活。雖然說沐母在家裏的時候也得給沐父洗衣服，但是那些衣服都還比較好洗的，不像是葛長根的衣服全部都是泥土。
葛長根的鞋子脫了之後就放在旁邊，沒有洗，明天還得繼續穿著幹活。衣服是得洗一下，鞋子上的泥土，主要是鞋底的，敲一敲，就下來很多。
“這是家裏的筍，酸酸辣辣的。”沐雨給沐母夾了筍，“味道還是不錯的。”
“挺好的。”沐母在沐雨的家裏，她沒有說那些飯菜的味道不好，也沒有嫌東嫌西。
要是早年的沐母，沐母可能還會覺得葛母家不夠幹凈，到處都是灰塵。而現在，沐母不那麽覺得，葛家人要做那麽多事情，要是沐母嫌棄，不就得讓沐雨去做那些事情，讓沐雨把那些灰塵都打掃幹凈，那不就讓沐雨更加辛苦了嗎？
沐雨沒有每天都拖地，鄉下人的房子，都喜歡建造得大一些。還有就是鄉下人要幹農活，還有養雞養鴨，地面不可能那麽幹凈的，特別是底層那一層，二層以及以上的樓層倒是好很多。
“不用做這麽多菜，我跟你們吃一樣的就行。”沐母道。
“現在算是農忙的時候，就得多做幾道菜。”葛母道，“吃了才有幹勁兒，不吃，沒有力氣幹活的。親家母，你要是沒有過來，我們也是要這樣吃的。”
葛家人不是特意在沐母的面前表現得自家還算有錢的樣子，而是葛長根現在每天去山上挖筍，他需要多吃一點肉，多幹一點活。小葛慧還小，也需要補身體，就是沐雨自己也該多吃一些。
早年，家裏沒有那麽多錢，吃得差一點。現在有一點錢了，就該多吃一點，不能總想著省錢，省錢，天天都能省錢的，就怕省到最後都沒有享受到好處。
吃過飯後，沐雨又去餵雞餵鴨，得把不要的青菜葉子跟米糠一起煮，然後，再把煮好的東西放在盆裏給雞鴨吃。做完這些，沐雨又要去洗衣服，葛母在帶小葛慧。
沐母去院子裏，她看著沐雨在那邊洗衣服。
“媽，您進屋，外面冷。”沐雨道。
“你不冷嗎？還卷起袖子。”沐母道。
“我一直在幹活，熱。”沐雨道，“這些衣服都是一些泥土，刷一刷就行了。現在還好了，家裏有水，以前都是要去河邊洗衣服的。河邊的水才是冷冰冰的，在家裏洗衣服，好歹還能弄一點熱水。不過洗衣服不用熱水也行的，幹著活就不覺得冷。”
“累嗎？”沐母問。
“還行。”沐雨道，“我這還算好的，您看長根，他每天早早就得去山上挖筍，挖筍要更多體力，要力氣，更不容易。”
沐母沒有去說葛長根不努力幹活，她過來的時候，葛長根就去挖筍，現在還是挖筍。沐母去村子裏看過，很多人家這個時候都在挖筍，基本都是家裏的男人去山上挖筍，女人在家裏做別的事情。基本家家戶戶都有養雞養鴨，養豬的人家也多。
女人在家裏沒有多輕松，帶孩子，做家務，一個個也挺累的。關鍵是累了，還沒有多少錢。
不像是沐三嫂開了一家雜貨店，雜貨店的生意還不錯，她賺了不少錢，還能把錢拿回去娘家。
沐母想自己沒有在家裏，牛家人是不是經常跑過去沐家。這也沒有辦法，牛家人就是那麽一個性子，沐母出來是想要散散心，也想讓沐耀宗看看牛家人多麽心黑。
沐三嫂多少猜測到沐母的一點想法，她沒有讓她媽和她侄子住在家裏，就是為了防止她媽去說沐耀宗。沐三嫂不想跟沐耀宗吵架，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糕。
於是沐三嫂沒有讓她媽跟侄子留下，她還是有一點腦子的，不是完全沒有腦子。在牛建剛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後，沐三嫂必須把娘家人安排好，這會影響到她以後的生活。
沐三嫂不能讓沐耀宗拋棄她，她知道沐耀宗不是離不開她。別覺得她做生意可以，可也得有地方，不是說換一個地方，她隨隨便便就能賺大錢。
“我媽今天帶著她孫子過來了，我沒有讓他們留下來。”沐三嫂主動跟沐耀宗說。
就算沐三嫂沒有說，沐珍以及其他人都可能告訴沐耀宗。
在這樣的情況下，沐三嫂沒有必要隱瞞，隱瞞不了多久的。
“他們確實不應該留下來。”沐耀宗道，“這裏又不是他們的家，他們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是。”沐三嫂點頭，“是這個理。”
“他們得待在他們自己的家裏。”沐耀宗再一次強調，“我媽是去二姐那邊住了，又不是死了。就算她沒了，也輪不到你媽住過來。我們在你娘家花了多少錢，你心裏有數。”
沐耀宗不想總是跟沐三嫂說牛家的事情，這樣會顯得他咄咄逼人，可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牛家人太過雞賊，牛家人見沐晴給了那麽多養老錢，就要沐三嫂也給。
對牛家人有利的事情，牛家人就看齊，多牛家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們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沐耀宗不喜歡牛家人，牛家人沒有對他多好。
“我們還有孩子。”沐耀宗道，“別讓他們以後怨恨你。”
“不至於。”沐三嫂道，“他們是我的孩子，我會關心他們的。你大姐今天過來了，很快又回去，不知道她過來幹嘛。是過來看看我是不是讓我媽過來住，還是看看她的兒女。”
沐三嫂想到沐珍的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跟沐珍的關系都不是特別好，小的那個兒子見沐珍沒有東西給他了，方明也就不喜歡沐珍。方明那個性子，都是跟沐珍有樣學樣的，倒也不能全部都怪方家人。
“管她呢。”沐耀宗才不去管沐珍的那些破事情。
沐珍不給父母出養老錢，這沒有問題。沐珍是要去看誰都行，只要沒有給自己添麻煩，沐耀宗都無所謂。
沐耀宗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從他為了沐三嫂而讓妹妹下鄉就能看得出來。沐耀宗這個人沒有親情可言的，在他這裏，他重視的是他的個人利益。
在沐雨那邊住了差不多半個月，沐母才準備從葛家村離開。沐母不好意思在沐雨那邊住太久，沐雨有事情做，不可能總是陪著沐母，而沐母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二月的時候，我們這邊有廟會，要不要留下來看看？”葛母問。
“不了。”沐母拒絕，“還是得早點回去，不能一直在這邊待著。沒有在家裏，很多事情都不放心的。”
“也是。”葛母道，“總是惦記著家裏的事情，行，那你回去。”
葛母說的二月是農歷二月，沐母要是留下來看，那就還得待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葛母倒是不怕沐母多待一陣子，沐母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他們還是能容忍沐母的。
沐母瞧見沐雨要做那麽多事情，她在這邊，還得讓二女兒耗費時間陪一陪她，她覺得自己回去城裏比較好。在城裏，沐母能去跟街道的人說說話，也能看看牛家人有沒有去自家。
就沐耀宗那個性子，沐母覺得沐耀宗很容易被沐三嫂拿捏住。
沐母回去的那一天，沐雨給沐晴打電話，說沐母回去了。
是晚上打的電話，沐母已經打電話給沐雨說她到了之後，沐雨才打的電話給沐晴。
“回來了就回來。”沐晴道，“她沒有給你增添麻煩吧？”
“沒有，她過來我這邊，都沒有說太多話。”沐雨道，“我要去忙的時候，也是讓媽自己在家裏玩，她也可以在村子裏走一走。我們這個村子就那麽一點大，比不上南城。她說要回去，我也沒有多挽留。”
沐雨認為她媽早點回去南城比較好，她媽待在這邊又不能吃很多好吃的。
“不用挽留。”沐晴道，“你們這個時候這麽忙，還要照看她，得耗費心神。”
“這倒是還好。”沐雨道，“媽能走能動的，不需要我操心太多。”
“嗯。”沐晴點頭。
沐母回到家裏，她先去房間看看，她見房間還是跟她走的時候一樣，這才稍微放心一點。沐母沒有在房間裏藏錢，沒有想著牛母住進來會不會偷走她的錢，她就是故意在被子下面放了一點東西，看看回來的時候是不是還有，是不是在那個位置。
沐母不相信牛家人，也不相信沐三嫂。
而沐三嫂看到沐母的舉動，她便知道沐母在想什麽。
門是沒有鎖，沐三嫂頂多進去掃一下地，都沒有多碰其他的東西。
又過了三個多月，鄧隨風生了孩子，這一次生的還是一個女兒，不是兒子。這讓鄧隨風十分不高興，潘敏把那個孩子抱給別人養，沒有讓鄧隨風帶那一個孩子回來。
一個女孩，要是沒有計劃生育，那個女孩還能留在家裏。要計劃生育，那個女孩就別回來家裏了。
鄧隨風回來的時候，沒有帶著孩子。鄧隨風聽了潘敏的話，一個女娃娃，她以後還得要生兒子。就像她親爸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別人都還在外面笑話她親爸，笑話她爸的妻子跑了，笑話她爸沒有再娶沒有再生一個兒子。
潘敏還在鄧隨風的耳邊說兒子的好，說女人就得生兒子，女人沒有生兒子就會被人瞧不起。趁著別人不知道鄧隨風生了一個女孩，他們把孩子送給其他人養著，等過一陣子，鄧隨風再看看能不能生一個兒子。
沐珍沒有看到鄧隨風帶著孩子回來，心下驚訝。等沐珍得知鄧隨風把孩子送給別人養的時候，她沈默了。
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送給別人養了！
夜裏，沐珍跟鄧秋平說話的時候，她忍不住道，“你當年沒有想著把你女兒送給別人養嗎？你有工作，再娶一個妻子，早早地娶，還能繼續生。”
“……”鄧秋平沈默了好一會兒，不是沒有人勸說鄧秋平那麽做，就算他沒有拋棄女兒，也可以早早再婚。但是鄧秋平沒有，一來是他跟原配妻子沒有早早離婚，二來是鄧秋平不相信那些女人。
“你看你女兒，她多麽能耐，直接不要親生的孩子。”沐珍道，“她這是準備再繼續生，就為了生兒子。她自己都是女的，還是你唯一的女兒，她怎麽就想著非得要生兒子呢？”
沐珍不是很明白，鄧隨風是被鄧秋平寵著長大的。
別人不喜歡女兒，鄧隨風怎麽也那麽不喜歡女兒呢？
鄧秋平沒有對鄧隨風不好，鄧隨風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也是，就於家那個情況，她沒有把孩子送給別人養，而是帶回來，那麽多張嘴，都要錢養的。”沐珍道。
鄧秋平沒有去說，潘敏把孩子送給別人養之前，她還有找鄧秋平，說是把那個孩子記在鄧秋平的名下，當作是鄧秋平和沐珍的女兒。這樣一來，鄧隨風還能躲一躲。
潘敏說了好些話，鄧秋平都沒有答應。
鄧隨風都已經變成那樣了，鄧秋平不想再養一個白眼狼。那是於家的孩子，就該讓於家自己人去養。於家人要是不想養那個孩子，那就隨便他們怎麽處理。
“潘敏找過你嗎？”鄧秋平問。
“你是說她想讓我們養孩子的事情嗎？”沐珍道，“我才不養，就算那個孩子是你女兒生的，我都不養。”
沐珍自認為還有點腦子，她需要考慮的是自己以後養老的問題，而不是去考慮鄧隨風的女兒會如何。
時間轉眼間到了一九九三年，小葛靜進了國家二隊。小葛靜通過她的不斷努力進了，這個時候，她主要是當一隊的陪練，一些大的賽事不一定能輪得到她上場，她只能把握住所有能上場的機會。
小葛靜想要早點告訴她小姨這個消息，可是她小姨沒有在家裏，她小姨去基地了。
載人飛船四次試飛已經結束，現在是要航天員坐上去飛。
沐晴待在基地，都沒有去關註別的事情，沒有想著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沐晴還帶著她的兩個學生過去，讓學生增加一些見識，也讓學生學習做一些事情。
黃主任的身體不是很好，他這一次沒有過來，而是去住院了。沐晴只想著得成功，成功之後，她再去見老師。
在火箭升天的時候，在飛船飛行的時候，沐晴都很緊張，她希望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成功後，沐晴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黃主任，黃主任當時還在病床上。
黃主任說話斷斷續續的，說得特別慢。
“好……好……”黃主任本來想說一些其他的話，但是他沒有那麽多力氣，說話磕巴，幹脆就不說了。
沐晴到底是聽出黃主任的聲音不大好，當她能回去南城的時候，她趕緊回去，特意去醫院。
然而，沐晴沒有趕上見黃主任最後一面。黃主任去世了，在他去世之前，他想的是他的那些資料，得告訴人，那些資料是怎麽分門別類的，讓其他人能更好地看到那些資料。
沐晴去醫院的時候，黃主任在前半個小時就閉眼了。
“怎麽會？”沐晴紅著眼睛，她已經很努力地早點回來，卻沒有想到還是沒有趕上。
“你老師很開心。”黃夫人看到了沐晴，勸慰沐晴，“你們成功了，做得很好，非常棒。”
“師母……”沐晴不禁道，“我們還是太慢了，要是早一天，早一天就好了。”
“這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做得很好。”黃夫人道，“你老師為你自豪，為你驕傲的。”
黃主任沒了，喪事從簡，沒有大辦。這是黃主任生前說的，他不想讓那麽多人來送他，不需要那些人在他的面前哭得多麽傷心。
沐晴等人都參加了黃主任的喪事，沐晴是真的非常傷心。
當初，要不是黃主任的幫襯，沐晴不可能在研究所裏爬得那麽快。沐晴這邊一有問題，需要相關方面的東西，黃主任還有幫著沐晴搖人。
沐晴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她都覺得黃主任太好了。小明江也挺傷心的，他知道黃主任是一個特別厲害的人。
黃佳慧過來了，她想的不是黃主任不該這麽早死，她想的是黃主任留下來的錢財。黃主任在南城大學和研究所工作那麽多年，手裏也有一些專利，黃佳慧不相信她的親爸沒有留下一點錢。
在還有其他人在現場的時候，黃佳慧就問黃夫人關於黃主任遺產的事情。
“你不用想了，你爸早就已經留下遺囑。”黃夫人道，“他要把錢捐出去。”
“什麽？”黃佳慧睜大眼睛，她不敢相信這一件事情，“怎麽可能？他沒有把錢留給弟弟嗎？”
“我不需要。”黃嚴清道，“我們已經擁有很多了。”
黃主任和黃夫人早就把一些東西給了兒子，剩下的一些東西才是捐出去的東西。黃主任剩下的那些東西，一部分給黃夫人，一部分給兒孫，大部分都捐給相關機構。
黃嚴清沒有不高興，他早就知道他爸是一個多喜歡奉獻的人。那些錢都是他爸賺的，黃嚴清自認為沒有資格阻止他爸把錢款捐獻出去。
“黃嚴清，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那是我們爸的東西，那就應該留給我們啊。”黃佳慧道，“男女平等，你有份，我也有份。你們別是不想給我屬於我的那一份，你們就說爸把錢捐贈出去了。”
黃佳慧知道她爸很有可能把東西捐出去，但是她不能那麽說，她還想要分到一點東西。平家落魄了，沒有多少錢，黃佳慧還指望能繼承她爸的遺產。
“你……”黃夫人被黃佳慧氣得差點暈過去，黃嚴清趕緊攙扶黃夫人。
沐晴看到黃夫人這邊的異動，她趕緊過來。
“師母。”沐晴攙扶黃夫人，隨後，沐晴看向黃佳慧，又是這個黃佳慧，黃佳慧總是喜歡跑出來為難黃夫人他們。
“對了，她！”黃佳慧用手指著沐晴，“不是都說爸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疼愛嗎？爸是不是把錢給她了？是不是？”
黃佳慧說著說著，還委屈上了，“我才是爸的親生女兒，她不是！媽，爸都沒了，您還要聯合這個沐晴，這個虛假的女兒來蒙騙我嗎？我不拿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只拿屬於我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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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婆母能去她女兒那邊住一陣子, 我不能來我女兒這邊住一陣子嗎？”牛母道，“牛桂枝，你是不是太小氣了？”
“我小氣？”沐三嫂就不知道自己哪裏小氣了。
弟弟坐牢之後, 娘家那邊沒少從自己這邊拿錢。為了讓娘家人能過得好一點，不至於出去乞討生活, 沐三嫂已經給娘家不少東西。
在沐母去沐雨那邊的時候，自己的親媽還要過來。
沐三嫂真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媽到底有沒有想過她這個親生女兒的生活會怎麽樣？
“媽, 您非得這麽逼我嗎？”沐三嫂道。
“哪裏逼你了？”牛母道，“你婆婆不就是去她的女兒那邊住了嗎？看看她的女兒有多好，允許她過去住, 還有女兒給她養老錢。而我呢，我過來你這邊住幾天, 你都要說我的不是。”
“我們這邊沒有空房間。”沐三嫂道。
“都說了, 你婆婆住的房間就可以。”牛母道，“牛桂枝，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你……”
“知道是您辛辛苦苦把我養這麽大, 所以我每個月給你們不少錢了。”沐三嫂道，“你們還是回去住，別在這邊住。那個房間是我婆婆的。”
“我都看過了，都沒有上鎖。”牛母道。
“就算沒有上鎖, 那也不行。”沐三嫂道，“你要是過去住，我婆母回來, 她一定會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唄，她還能咋樣？跟你吵架嗎？”牛母翻白眼, “她的男人沒有了，以後不是還得靠著你們夫妻過日子，她好意思說你嗎？你壓根就不用怕，她自己都讓女兒孝順她的，她還能來說我嗎？”
“但是……真不一樣，建剛當初拿了我婆家人那麽多錢，媽，您不是不知道。”沐三嫂道，“您要是留在這邊，到時候……真出了事情，我就不能跟以前那樣給你們養老錢了。”
“你……你在威脅我？”牛母睜大眼睛。
“不是威脅，而是事實。”沐三嫂道，“您知道我現在在這個家裏的地位有多麽尷尬嗎？耀宗現在對我很不滿意的，他都防著我了。”
“是沐耀宗的不是，他……”
“他對我們家已經夠好的了。”沐三嫂皺眉，“我跟他還沒有結婚之前，他跟我聯合起來逼迫他妹妹下鄉，讓他媽媽把工作讓給建剛。建剛闖禍的時候，他也是忙前忙後。媽，您不能說他沒有做好，他已經做得很好了。是你們一直都把他當成奴隸，不斷地利用他，讓他煩了。”
“你們的日子還長，他就煩了？”牛母道。
“他原本也不是煩我，是煩你們。”沐三嫂道，“我讓你們住得稍微遠一點，就是想著大家各自安靜安靜，您也別總是過來。可是您呢，就算是要坐長時間的車，您都要過來。”
原本坐公交十多分鐘二十分鐘，現在四五十分鐘，牛母都還要過來，就算要換乘，牛母都要帶著孫子過來。
這讓沐三嫂十分頭疼，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侄子。
“媽，你們回去。”沐三嫂道，“我給你們裝一些吃的，你們早點回去，別住在這邊。我這邊，真不能住。媽，我不想離婚。沐耀宗不是不敢跟我離婚的，他跟我離婚，這雜貨店也不是不能繼續開下去。而我跟他離婚了，我能去哪裏？跟你們一起擠在那個房子裏嗎？”
沐三嫂幫襯牛家人買的房子沒有特別大，但也不算小，畢竟是城郊的小村莊。那邊的房子便宜很多，沐三嫂就是為了房子能大一點，能多住幾個人，這才買的。
“以後，建剛還要出牢的。”沐三嫂道，“我要是被趕過去，我怎麽幫助他？還是你們覺得我去租個店鋪，繼續開店，就能賺錢了？開店要本錢的，租店鋪也要錢。在你們家附近開店鋪，能開得起來嗎？那邊也有別人開的。我在這邊開店鋪，是因為不用另外租店鋪，還好賺一點。”
沐三嫂揉揉眉頭，她跟她媽說這些話，也不知道她媽能不能明白。
“住兩天都不可以嗎？”牛母不高興。
“別說兩天，一天都不行。”沐三嫂道，“不能讓您的女婿以為，他媽前腳剛剛去他二姐那邊，你們就住進來。這讓他怎麽看我？”
“小氣吧啦的。”牛母道，“有他這麽對待丈母娘的嗎？”
“他真要是狠心，他就直接把你們趕出去，哪裏可能讓你們進門。”沐三嫂道，“我們夫妻在建剛身上花的錢很多了，還有給你們養老錢。媽，您趕緊的，帶著東西，快點回去。”
為了牛建剛的以後，牛母只能帶著孫子回去，孫子不是很高興，他覺得白白轉車過來，太辛苦。
當沐三嫂給牛母裝東西的時候，牛母的孫子還說要吃一些零食，沐三嫂只能給她的侄子多裝一些零食，牛母還帶著孫子去貨架上看看，多裝了一些東西走。
沐三嫂看著他們拿了那麽多東西，也沒有辦法，只想著這一次快點把他們送回去，讓他們別住在這邊。
“喲，親家母過來了？”沐珍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牛母帶著孫子準備走。
“他們這就回去。”沐三嫂連忙道，“這就回去。”
“這麽多東西……”沐珍看到了牛母手裏的包包。
“都是一些……一些舊衣服。”沐三嫂推著她媽往外走，“媽，你們趕緊回去，回到家裏，再打個電話說一聲。”
牛母沒有多跟沐珍說話，她提著東西帶著孫子走。牛母想今天至少還帶了一些東西回去，也不算虧，就怕什麽東西都不能帶走，那才是白白過來走一趟。
“哪裏來的舊衣服？”等牛母兩個人走遠一點，沐珍問，“不會是我媽的舊衣服吧？”
“不是。”沐三嫂眼皮一跳。
“不是就好，我媽只是去二妹那邊住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沐珍道，“你們總不能把我媽的東西都給你媽了，那太不像話。”
“沒有。”沐三嫂沒有想到沐珍會想到這一層，那是她媽帶過來的衣服，她不讓她媽住在這邊，她媽當然就得把東西帶回去。
沐三嫂更沒有想到沐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一時間就找了一個舊衣服的理由，她到底不想讓沐珍知道牛母原本要住在這邊。
“我剛剛走在外面，還有人說你媽要住在你們這邊。”沐珍道。
“他們聽岔了，沒有的事情。”沐三嫂道，“我媽就是過來看一看，沒有要住在這邊。”
“還以為我媽出去了，你媽就來了。”沐珍嗤笑，“我媽又不是不回來，這個家還是她的家。”
“是，是媽的家，沒有問題。”沐三嫂道，“我媽沒有住在這邊，真沒有。”
“呵呵。”沐珍看向沐三嫂，“這是沐家，不是牛家。你嫁進來，住進來，不是你的媽也嫁進來了。誰家跟我們家這樣，這麽幫襯你娘家。做人要有點分寸，別總是什麽東西都想要弄去你娘家去。”
“……”沐三嫂沒有說別的話，說什麽呢，那就是事實。
沐晴答應去南城大學當老師了，上午答應的，黃主任下午就帶著沐晴去學校，先把聘書給簽了。南城大學跟研究所本身有合作的，這聘書是什麽樣的，補充要求什麽的，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寫上去。
張所長也跟著過去了，他過去看一看。南城大學算是研究所的人才輸送基地，張所長看一看也不為過。
簡簡單單簽了合同，沒有舉辦什麽儀式，沐晴不需要。
兩邊把事情辦了，學校這邊也將安排學校到沐晴這邊學習，等著秋季開學的時候就行了。
學校還沒有開學，有其他人在學校辦公了。元宵左右，學生陸陸續續從家裏回來上課，學校的老師們都得準備好。
秋季開學的時候，先是一個博士生一個研究生，沒有直接是三個學生。學校這邊知道沐晴的身體不是特別好，自然沒有勉強，說好最多是三個學生，那就是三個學生，也沒有必要三個學生都滿了。
沐晴剛剛當老師，也總得讓人適應一下。沐晴這邊沒有其他問題了，事情安排好了就行。
校領導說請吃飯，沐晴婉拒了，吃飯這些就算了，等到時候上班，不用耽誤彼此的時間。
從學校裏出來，黃主任道，“要是遇見不好帶的學生，學生不懂事，該罵的就得罵幾句，不要太溫和。”
“知道。”沐晴道，“一起工作的同事，沒有做好，我也有說。”
沐晴不喜歡罵人，但她也會冷下臉來，沒有給人家好臉色。要是太過溫和，別人沒有壓迫感，嘻嘻哈哈的，很難把事情做好。
“這就行。”黃主任道，“當老師，跟當領導，還是有差別的。學生心靈是會脆弱一點，但都讀研究生了，要做深層次的研究，他們就得多做好心理準備，不能還跟以前那樣。要是有問題，隨時跟我說。”
“老師，您放心，我總得學會自己解決那些問題。”沐晴道。
黃主任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沐晴不想去麻煩黃主任，最好還是得讓黃主任多休息一下。黃主任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旁邊還有攙扶一下黃主任。
在沐晴成為黃主任學生的這些年裏，沐晴看到黃主任做的那些事情，黃主任做了太多太多了。沐晴想要是自己遭遇到黃主任曾經遭遇的那些事情，她一定會自私自利一點，不可能去帶那麽多人，要帶，也是少帶幾個。
可是黃主任帶了很多人，學生沒有電腦，黃主任還出錢給學生買電腦，讓學生能用電腦軟件做圖表。學校給老師的工資沒有特別多，項目的研究經費又不能隨便亂用，黃主任是用他自己的錢去買那些東西。
沐晴非常佩服黃主任，她覺得自己不如黃主任，黃主任經常說沐晴的成就高過他，說沐晴以後會更加強大。沐晴還是覺得黃主任最為厲害，她看著黃主任那樣無私奉獻，就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多做一點。
“第一次當老師，難免會有一些問題的。”黃主任道。
“知道，知道。”沐晴道，“老師，您跟師母去我們家吃飯吧。”
沐晴又看向一旁的張所長，“所長，您也去。”
“不了。”張所長道，“我還得去所裏，有點事情，你們去。”
然後，沐晴攙扶著黃主任去家裏吃飯，她還讓人去叫了黃夫人。沐晴有時候親自去叫黃夫人，有時候則是讓其他人去叫黃夫人。
黃夫人沒有覺得沐晴沒有親自來請她過去，她就不能過去，她可以自己直接過去。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黃主任還道，“小晴很有水準的，她一定能帶出很多很好的學生，桃李滿天下。”
“你的性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賀父道。
“我們都是吃過苦的人，看到血淋淋畫面的人。”黃主任道，“祖國強大了，我們才能過得舒心。”
祖國不夠強大，他們總擔心祖國又要發生戰爭，怕很多人要流離失所。
黃主任做科研，賀父上過戰場，兩個人都明白戰爭有多麽殘酷，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努力。
“我們國家的人才不夠多，太缺人才了。”黃主任道，“小晴的能力很強，所裏很多人都比不過她。她這個年紀能做總工，其他人還不能。小晴能獨當一面，能做一個大項目，能把那些事情都考慮得很周全。”
沐晴聽到這話，她想自己前世做了那麽多年科研，不是白做的。
“小晴確實很厲害。”賀父點頭，“要是小明江以後能有小晴的一半，我就很高興。”
“老師，爸，你們還是快點吃飯。”沐晴聽不下去，他們就不要在這邊誇她了，怪不好意思的。
黃主任是擔心賀家人會覺得不舒服，沐晴帶學生的話，她可能會更忙。黃主任也知道賀家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他還是想要說幾句，讓這些人明白沐晴到底有多重要。
“姐，瞧見了嗎？他自己去做那些事情，教書育人，還要帶上小晴。”黃夫人笑著道，“他總說小晴是他最出色的學生，還說小晴是最不需要他帶的學生，小晴……”
“師母，您也吃飯。”沐晴道，“都吃飯。”
賀澤華給沐晴夾菜，他感覺這些人說話，自己不要插嘴的好。
“吃飯，都吃飯。”賀母道，“等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坐在那邊慢慢說，別讓我們小晴羞紅了臉。”
“媽媽。”小明江看向他媽媽。
“吃飯。”沐晴給小明江夾了一塊排骨，兒子還是少說幾句話比較好。
葛家村，葛長根回家不是很早，差不多四點多五點的時候回到家裏，稍微整一下，都快六點了。葛家人等葛長根整理好後，再一起吃飯。
沐母看到葛長根把衣服放在水池裏泡著，衣服上面都是泥土。
“在山上幹活就是這樣，衣服上都是泥土的。”葛母道，“先吃飯，不用看。等一會兒，我兒媳婦，你女兒，她會去洗。”
“這麽冷的天……”沐母的手都感覺有點冷。
“燒點熱水。”葛母道，“我們鄉下人，沒有辦法，都是靠著田地吃飯的。幹活的衣服，都比較臟的，主要就是泥土。”
“媽，來吃飯。”沐雨道，“都快來吃飯，一會兒，就該冷了。”
沐母坐上飯桌，桌上還有肉，一盤子肉，不算少的，又有炒蛋。
“吃。”沐雨給沐母盛了一碗飯。
“不用這麽大碗的飯，太多了，少一點。”沐母把碗裏的話又分給沐雨一點，“我都在玩，沒有幹活，不用吃這麽多飯。”
“媽，您不用擔心我們家裏沒有飯吃。”沐雨道，“我們是自己種地的，秋收上來的谷子，除了上交的那一部分外，也夠我們吃的了。”
“嗯，知道。”沐母道。
“我們還有賺錢，不是沒有吃的。”沐雨道，“要是您早幾年來，我們這邊的條件沒有那麽好，可能就會過得緊巴巴一點。現在，基本都能吃飽肚子。只要有雙手，能幹活，就餓不著。”
“好，好。”沐母道。
沐母就是覺得沐雨很不容易，別看這些房屋還算不錯的，但是沐雨總是要去幹活。雖然說沐母在家裏的時候也得給沐父洗衣服，但是那些衣服都還比較好洗的，不像是葛長根的衣服全部都是泥土。
葛長根的鞋子脫了之後就放在旁邊，沒有洗，明天還得繼續穿著幹活。衣服是得洗一下，鞋子上的泥土，主要是鞋底的，敲一敲，就下來很多。
“這是家裏的筍，酸酸辣辣的。”沐雨給沐母夾了筍，“味道還是不錯的。”
“挺好的。”沐母在沐雨的家裏，她沒有說那些飯菜的味道不好，也沒有嫌東嫌西。
要是早年的沐母，沐母可能還會覺得葛母家不夠幹凈，到處都是灰塵。而現在，沐母不那麽覺得，葛家人要做那麽多事情，要是沐母嫌棄，不就得讓沐雨去做那些事情，讓沐雨把那些灰塵都打掃幹凈，那不就讓沐雨更加辛苦了嗎？
沐雨沒有每天都拖地，鄉下人的房子，都喜歡建造得大一些。還有就是鄉下人要幹農活，還有養雞養鴨，地面不可能那麽幹凈的，特別是底層那一層，二層以及以上的樓層倒是好很多。
“不用做這麽多菜，我跟你們吃一樣的就行。”沐母道。
“現在算是農忙的時候，就得多做幾道菜。”葛母道，“吃了才有幹勁兒，不吃，沒有力氣幹活的。親家母，你要是沒有過來，我們也是要這樣吃的。”
葛家人不是特意在沐母的面前表現得自家還算有錢的樣子，而是葛長根現在每天去山上挖筍，他需要多吃一點肉，多幹一點活。小葛慧還小，也需要補身體，就是沐雨自己也該多吃一些。
早年，家裏沒有那麽多錢，吃得差一點。現在有一點錢了，就該多吃一點，不能總想著省錢，省錢，天天都能省錢的，就怕省到最後都沒有享受到好處。
吃過飯後，沐雨又去餵雞餵鴨，得把不要的青菜葉子跟米糠一起煮，然後，再把煮好的東西放在盆裏給雞鴨吃。做完這些，沐雨又要去洗衣服，葛母在帶小葛慧。
沐母去院子裏，她看著沐雨在那邊洗衣服。
“媽，您進屋，外面冷。”沐雨道。
“你不冷嗎？還卷起袖子。”沐母道。
“我一直在幹活，熱。”沐雨道，“這些衣服都是一些泥土，刷一刷就行了。現在還好了，家裏有水，以前都是要去河邊洗衣服的。河邊的水才是冷冰冰的，在家裏洗衣服，好歹還能弄一點熱水。不過洗衣服不用熱水也行的，幹著活就不覺得冷。”
“累嗎？”沐母問。
“還行。”沐雨道，“我這還算好的，您看長根，他每天早早就得去山上挖筍，挖筍要更多體力，要力氣，更不容易。”
沐母沒有去說葛長根不努力幹活，她過來的時候，葛長根就去挖筍，現在還是挖筍。沐母去村子裏看過，很多人家這個時候都在挖筍，基本都是家裏的男人去山上挖筍，女人在家裏做別的事情。基本家家戶戶都有養雞養鴨，養豬的人家也多。
女人在家裏沒有多輕松，帶孩子，做家務，一個個也挺累的。關鍵是累了，還沒有多少錢。
不像是沐三嫂開了一家雜貨店，雜貨店的生意還不錯，她賺了不少錢，還能把錢拿回去娘家。
沐母想自己沒有在家裏，牛家人是不是經常跑過去沐家。這也沒有辦法，牛家人就是那麽一個性子，沐母出來是想要散散心，也想讓沐耀宗看看牛家人多麽心黑。
沐三嫂多少猜測到沐母的一點想法，她沒有讓她媽和她侄子住在家裏，就是為了防止她媽去說沐耀宗。沐三嫂不想跟沐耀宗吵架，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糕。
於是沐三嫂沒有讓她媽跟侄子留下，她還是有一點腦子的，不是完全沒有腦子。在牛建剛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後，沐三嫂必須把娘家人安排好，這會影響到她以後的生活。
沐三嫂不能讓沐耀宗拋棄她，她知道沐耀宗不是離不開她。別覺得她做生意可以，可也得有地方，不是說換一個地方，她隨隨便便就能賺大錢。
“我媽今天帶著她孫子過來了，我沒有讓他們留下來。”沐三嫂主動跟沐耀宗說。
就算沐三嫂沒有說，沐珍以及其他人都可能告訴沐耀宗。
在這樣的情況下，沐三嫂沒有必要隱瞞，隱瞞不了多久的。
“他們確實不應該留下來。”沐耀宗道，“這裏又不是他們的家，他們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是。”沐三嫂點頭，“是這個理。”
“他們得待在他們自己的家裏。”沐耀宗再一次強調，“我媽是去二姐那邊住了，又不是死了。就算她沒了，也輪不到你媽住過來。我們在你娘家花了多少錢，你心裏有數。”
沐耀宗不想總是跟沐三嫂說牛家的事情，這樣會顯得他咄咄逼人，可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牛家人太過雞賊，牛家人見沐晴給了那麽多養老錢，就要沐三嫂也給。
對牛家人有利的事情，牛家人就看齊，多牛家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們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沐耀宗不喜歡牛家人，牛家人沒有對他多好。
“我們還有孩子。”沐耀宗道，“別讓他們以後怨恨你。”
“不至於。”沐三嫂道，“他們是我的孩子，我會關心他們的。你大姐今天過來了，很快又回去，不知道她過來幹嘛。是過來看看我是不是讓我媽過來住，還是看看她的兒女。”
沐三嫂想到沐珍的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跟沐珍的關系都不是特別好，小的那個兒子見沐珍沒有東西給他了，方明也就不喜歡沐珍。方明那個性子，都是跟沐珍有樣學樣的，倒也不能全部都怪方家人。
“管她呢。”沐耀宗才不去管沐珍的那些破事情。
沐珍不給父母出養老錢，這沒有問題。沐珍是要去看誰都行，只要沒有給自己添麻煩，沐耀宗都無所謂。
沐耀宗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從他為了沐三嫂而讓妹妹下鄉就能看得出來。沐耀宗這個人沒有親情可言的，在他這裏，他重視的是他的個人利益。
在沐雨那邊住了差不多半個月，沐母才準備從葛家村離開。沐母不好意思在沐雨那邊住太久，沐雨有事情做，不可能總是陪著沐母，而沐母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二月的時候，我們這邊有廟會，要不要留下來看看？”葛母問。
“不了。”沐母拒絕，“還是得早點回去，不能一直在這邊待著。沒有在家裏，很多事情都不放心的。”
“也是。”葛母道，“總是惦記著家裏的事情，行，那你回去。”
葛母說的二月是農歷二月，沐母要是留下來看，那就還得待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葛母倒是不怕沐母多待一陣子，沐母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他們還是能容忍沐母的。
沐母瞧見沐雨要做那麽多事情，她在這邊，還得讓二女兒耗費時間陪一陪她，她覺得自己回去城裏比較好。在城裏，沐母能去跟街道的人說說話，也能看看牛家人有沒有去自家。
就沐耀宗那個性子，沐母覺得沐耀宗很容易被沐三嫂拿捏住。
沐母回去的那一天，沐雨給沐晴打電話，說沐母回去了。
是晚上打的電話，沐母已經打電話給沐雨說她到了之後，沐雨才打的電話給沐晴。
“回來了就回來。”沐晴道，“她沒有給你增添麻煩吧？”
“沒有，她過來我這邊，都沒有說太多話。”沐雨道，“我要去忙的時候，也是讓媽自己在家裏玩，她也可以在村子裏走一走。我們這個村子就那麽一點大，比不上南城。她說要回去，我也沒有多挽留。”
沐雨認為她媽早點回去南城比較好，她媽待在這邊又不能吃很多好吃的。
“不用挽留。”沐晴道，“你們這個時候這麽忙，還要照看她，得耗費心神。”
“這倒是還好。”沐雨道，“媽能走能動的，不需要我操心太多。”
“嗯。”沐晴點頭。
沐母回到家裏，她先去房間看看，她見房間還是跟她走的時候一樣，這才稍微放心一點。沐母沒有在房間裏藏錢，沒有想著牛母住進來會不會偷走她的錢，她就是故意在被子下面放了一點東西，看看回來的時候是不是還有，是不是在那個位置。
沐母不相信牛家人，也不相信沐三嫂。
而沐三嫂看到沐母的舉動，她便知道沐母在想什麽。
門是沒有鎖，沐三嫂頂多進去掃一下地，都沒有多碰其他的東西。
又過了三個多月，鄧隨風生了孩子，這一次生的還是一個女兒，不是兒子。這讓鄧隨風十分不高興，潘敏把那個孩子抱給別人養，沒有讓鄧隨風帶那一個孩子回來。
一個女孩，要是沒有計劃生育，那個女孩還能留在家裏。要計劃生育，那個女孩就別回來家裏了。
鄧隨風回來的時候，沒有帶著孩子。鄧隨風聽了潘敏的話，一個女娃娃，她以後還得要生兒子。就像她親爸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別人都還在外面笑話她親爸，笑話她爸的妻子跑了，笑話她爸沒有再娶沒有再生一個兒子。
潘敏還在鄧隨風的耳邊說兒子的好，說女人就得生兒子，女人沒有生兒子就會被人瞧不起。趁著別人不知道鄧隨風生了一個女孩，他們把孩子送給其他人養著，等過一陣子，鄧隨風再看看能不能生一個兒子。
沐珍沒有看到鄧隨風帶著孩子回來，心下驚訝。等沐珍得知鄧隨風把孩子送給別人養的時候，她沈默了。
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送給別人養了！
夜裏，沐珍跟鄧秋平說話的時候，她忍不住道，“你當年沒有想著把你女兒送給別人養嗎？你有工作，再娶一個妻子，早早地娶，還能繼續生。”
“……”鄧秋平沈默了好一會兒，不是沒有人勸說鄧秋平那麽做，就算他沒有拋棄女兒，也可以早早再婚。但是鄧秋平沒有，一來是他跟原配妻子沒有早早離婚，二來是鄧秋平不相信那些女人。
“你看你女兒，她多麽能耐，直接不要親生的孩子。”沐珍道，“她這是準備再繼續生，就為了生兒子。她自己都是女的，還是你唯一的女兒，她怎麽就想著非得要生兒子呢？”
沐珍不是很明白，鄧隨風是被鄧秋平寵著長大的。
別人不喜歡女兒，鄧隨風怎麽也那麽不喜歡女兒呢？
鄧秋平沒有對鄧隨風不好，鄧隨風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也是，就於家那個情況，她沒有把孩子送給別人養，而是帶回來，那麽多張嘴，都要錢養的。”沐珍道。
鄧秋平沒有去說，潘敏把孩子送給別人養之前，她還有找鄧秋平，說是把那個孩子記在鄧秋平的名下，當作是鄧秋平和沐珍的女兒。這樣一來，鄧隨風還能躲一躲。
潘敏說了好些話，鄧秋平都沒有答應。
鄧隨風都已經變成那樣了，鄧秋平不想再養一個白眼狼。那是於家的孩子，就該讓於家自己人去養。於家人要是不想養那個孩子，那就隨便他們怎麽處理。
“潘敏找過你嗎？”鄧秋平問。
“你是說她想讓我們養孩子的事情嗎？”沐珍道，“我才不養，就算那個孩子是你女兒生的，我都不養。”
沐珍自認為還有點腦子，她需要考慮的是自己以後養老的問題，而不是去考慮鄧隨風的女兒會如何。
時間轉眼間到了一九九三年，小葛靜進了國家二隊。小葛靜通過她的不斷努力進了，這個時候，她主要是當一隊的陪練，一些大的賽事不一定能輪得到她上場，她只能把握住所有能上場的機會。
小葛靜想要早點告訴她小姨這個消息，可是她小姨沒有在家裏，她小姨去基地了。
載人飛船四次試飛已經結束，現在是要航天員坐上去飛。
沐晴待在基地，都沒有去關註別的事情，沒有想著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沐晴還帶著她的兩個學生過去，讓學生增加一些見識，也讓學生學習做一些事情。
黃主任的身體不是很好，他這一次沒有過來，而是去住院了。沐晴只想著得成功，成功之後，她再去見老師。
在火箭升天的時候，在飛船飛行的時候，沐晴都很緊張，她希望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成功後，沐晴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黃主任，黃主任當時還在病床上。
黃主任說話斷斷續續的，說得特別慢。
“好……好……”黃主任本來想說一些其他的話，但是他沒有那麽多力氣，說話磕巴，幹脆就不說了。
沐晴到底是聽出黃主任的聲音不大好，當她能回去南城的時候，她趕緊回去，特意去醫院。
然而，沐晴沒有趕上見黃主任最後一面。黃主任去世了，在他去世之前，他想的是他的那些資料，得告訴人，那些資料是怎麽分門別類的，讓其他人能更好地看到那些資料。
沐晴去醫院的時候，黃主任在前半個小時就閉眼了。
“怎麽會？”沐晴紅著眼睛，她已經很努力地早點回來，卻沒有想到還是沒有趕上。
“你老師很開心。”黃夫人看到了沐晴，勸慰沐晴，“你們成功了，做得很好，非常棒。”
“師母……”沐晴不禁道，“我們還是太慢了，要是早一天，早一天就好了。”
“這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做得很好。”黃夫人道，“你老師為你自豪，為你驕傲的。”
黃主任沒了，喪事從簡，沒有大辦。這是黃主任生前說的，他不想讓那麽多人來送他，不需要那些人在他的面前哭得多麽傷心。
沐晴等人都參加了黃主任的喪事，沐晴是真的非常傷心。
當初，要不是黃主任的幫襯，沐晴不可能在研究所裏爬得那麽快。沐晴這邊一有問題，需要相關方面的東西，黃主任還有幫著沐晴搖人。
沐晴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她都覺得黃主任太好了。小明江也挺傷心的，他知道黃主任是一個特別厲害的人。
黃佳慧過來了，她想的不是黃主任不該這麽早死，她想的是黃主任留下來的錢財。黃主任在南城大學和研究所工作那麽多年，手裏也有一些專利，黃佳慧不相信她的親爸沒有留下一點錢。
在還有其他人在現場的時候，黃佳慧就問黃夫人關於黃主任遺產的事情。
“你不用想了，你爸早就已經留下遺囑。”黃夫人道，“他要把錢捐出去。”
“什麽？”黃佳慧睜大眼睛，她不敢相信這一件事情，“怎麽可能？他沒有把錢留給弟弟嗎？”
“我不需要。”黃嚴清道，“我們已經擁有很多了。”
黃主任和黃夫人早就把一些東西給了兒子，剩下的一些東西才是捐出去的東西。黃主任剩下的那些東西，一部分給黃夫人，一部分給兒孫，大部分都捐給相關機構。
黃嚴清沒有不高興，他早就知道他爸是一個多喜歡奉獻的人。那些錢都是他爸賺的，黃嚴清自認為沒有資格阻止他爸把錢款捐獻出去。
“黃嚴清，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那是我們爸的東西，那就應該留給我們啊。”黃佳慧道，“男女平等，你有份，我也有份。你們別是不想給我屬於我的那一份，你們就說爸把錢捐贈出去了。”
黃佳慧知道她爸很有可能把東西捐出去，但是她不能那麽說，她還想要分到一點東西。平家落魄了，沒有多少錢，黃佳慧還指望能繼承她爸的遺產。
“你……”黃夫人被黃佳慧氣得差點暈過去，黃嚴清趕緊攙扶黃夫人。
沐晴看到黃夫人這邊的異動，她趕緊過來。
“師母。”沐晴攙扶黃夫人，隨後，沐晴看向黃佳慧，又是這個黃佳慧，黃佳慧總是喜歡跑出來為難黃夫人他們。
“對了，她！”黃佳慧用手指著沐晴，“不是都說爸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疼愛嗎？爸是不是把錢給她了？是不是？”
黃佳慧說著說著，還委屈上了，“我才是爸的親生女兒，她不是！媽，爸都沒了，您還要聯合這個沐晴，這個虛假的女兒來蒙騙我嗎？我不拿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只拿屬於我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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