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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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賣孩子
“今天早上。”賀澤華道, “在學校的時候，不舒服，老師發現了, 通知家裏的。這不怪你，我們也沒有發現, 是老師說的。小明江不舒服，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 聲音也沒有啞, 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會發燒。”
“老師通知的……”沐晴想自己還是不知道。
“對的，老師直接打電話。”賀澤華道，“你在忙, 不是大事情，沒有打電話給你。小明江的情況還可以, 沒有大礙, 不用擔心。”
“下一次，還是可以打電話給我。”沐晴道。
“打電話給你，讓你在那邊糾結，在那邊抉擇嗎？”賀澤華道, “一點小問題，不是生死大事情。如果是大事情，早就打電話給你了。不用擔心這麽多，小明江的身體體質不錯, 很少生病，每年都有檢查身體。”
“嗯。”沐晴微微點頭，“孩子生病的時候, 都想著爸爸媽媽在身邊，而我……”
“這不是你的問題。”賀澤華知道沐晴很關心孩子, 可沐晴的工作也很重要。一點小事情的話，沐晴沒有必要非得回來一趟。
沐家，牛母又跑過來住一個晚上，她就是想著讓女兒多給一點錢。女兒不多給一點錢，家裏就那麽一點錢，日子過不下去。牛母還帶著孫子過來。
沐三嫂讓侄子跟兒子睡在一起，女兒在自己的房間這邊打地鋪，這讓沐三嫂的女兒不是很高興，再不高興也就是那樣。誰讓牛母在這個時候過來，還要帶著孩子過來。
孩子在房間裏，沐三嫂和沐耀宗都不好說話。
本來，沐三嫂是想讓牛母跟女兒一塊兒睡的，但是牛母睡覺打鼾很嚴重。沐三嫂的女兒不願意跟牛母睡在一間房間裏，沐三嫂幹脆讓女兒在自己的房間打地鋪。
沐耀宗的神色不是很好，牛母總是這個樣子，這是打算把沐家當成牛家了嗎？等到以後，牛家人是不是要霸占沐家的房子？
“他們明天就回去。”沐三嫂道。
“呵呵。”沐耀宗不說別的話，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妻子就是這麽一個德性。
要不是沐三嫂開雜貨店賺了不少錢，沐耀宗一定不可能任由沐三嫂給牛家那些錢。沐三嫂開雜貨店賺的錢，都得交出一部分給沐耀宗放起來。
以前，是沐三嫂管錢的，而現在，沐耀宗擔心沐三嫂把錢都花在牛家人身上才這樣的。沐三嫂也知道沐耀宗的做法沒有錯，他們兩人還有一雙兒女，他們不能不為孩子考慮。
“我去看看媽。”沐三嫂道。
“去吧，好好看看你媽。”沐耀宗嘲諷道，“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頭疼腦熱的，你是不是要給她多一點養老錢，她不容易，她養你養了這麽多年，讓你待在城裏，讓你過上不錯的日子。”
同一個城市，總是見面，各種事情。
沐耀宗很不耐煩，牛家人越來越過分。牛建剛明明還能工作，卻還不願意多去工作，說身體不好，說不適合做重力活，就想著待在家裏休息。
一個大男人不工作，不養父母，不養孩子，要靠別人去養，這一點都不現實。
沐三嫂管著牛家的錢財，實際上，她就是不斷掏腰包，不斷補貼牛家人。
“很快就回來。”沐三嫂知道沐耀宗不高興，她還是要去看看她媽。
沐三嫂去看牛母，她把牛母拉到旁邊一點的位置，在那邊輕聲道，“媽，你們明天就回來，別待在這邊。”
“這麽迫不及待要趕走我們？”牛母道，“我帶你改嫁的時候，你爸，後爸，他都沒有趕走你。”
“媽。”沐三嫂黑線，這個時候跟那個時候的情況怎麽可能一樣。
“你弟弟得喝藥，要錢，你侄子歲數不小了，這麽大了。”牛母道，“初中都要畢業了。你們說，就他的成績，怕是考不上。你們說，該怎麽辦？”
“考不上，就去做事情。”沐三嫂道，“還能怎麽辦？”
“你……你不心疼你侄子？年紀小小就要去工作。”牛母道，“你侄子的親媽跑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你侄子？”
“不是我不心疼他，而是他自己不爭氣，這能有什麽法子？”沐三嫂道，“讀不上去，就只能出去工作。不工作，喝西北風嗎？”
“那麽小的孩子能做什麽呢？”牛母道，“我記得你那個侄女，就是女婿的侄女，不是還有去讀職業學校的嗎？”
“得要錢。”沐三嫂道，“就您孫子那個樣子，他過去讀書，能認真讀書嗎？他不好好讀書，倒不如不去讀，別浪費這個錢。你們賣房子留下來的錢沒有多少了，你們別總想著要上天。”
“說的什麽話？”牛母冷下臉，“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男人的意思？”
牛母說著就要沖出房間，就算沐三嫂拉住牛母，牛母還要沖出去。
“沐耀宗，你還是不是人，我這麽大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你，你現在就這麽對待我們家的嗎？”
“我們家不過就是遇見一點小問題，你們就這麽心黑的？”
“狼心狗肺的東西，難怪你妹妹不認你！”
……
沐耀宗本來就很火大，他又聽到牛母說的這些話，他沖出房間。沐耀宗到底不敢去打牛母，牛母是沐耀宗的長輩，沐耀宗眼睛布滿血絲，他盯著沐三嫂。
“你是要我們明天離婚，還是你現在送你媽送你侄子回去？”沐耀宗握緊拳頭。
“沐耀宗！”牛母說著就要去踹沐耀宗。
沐三嫂趕緊拉著牛母，“媽，媽，您就先回去吧！”
“什麽？”牛母轉頭看向沐三嫂。
“您帶著您孫子先回去。”沐三嫂道，“就別在這邊住一個晚上了。”
“大晚上的，你就讓我們這麽回去？”牛母睜大眼睛盯著沐三嫂，“你就不怕不安全？”
沐三嫂看向沐耀宗，她對上了沐耀宗冰冷的眼神，自己今天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沒有這麽容易出事的。”沐三嫂道，“這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我送你們回去。”
“你一個女人，有什麽用？”牛母咬牙，“他們沐家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牛母在那邊嚷嚷著，左右鄰居都聽到了。牛母覺得沐家過那麽好的日子，而自家過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女兒就應該多幫襯一下自家，而不是不管自家。
沐耀宗這個人也是有毛病的，他們自己跟沐晴的關系鬧成那個樣子，還要怪到牛家的頭上。
“他跟他妹妹斷親，他就是想要你也跟你弟弟斷親。”牛母道，“牛桂枝，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媽。”沐三嫂頭疼不已，她媽總是這樣不聽自己的話，“您能不能不要這樣無理取鬧了。”
啪，牛母狠狠地打了沐三嫂一巴掌，這不是她第一次打沐三嫂。
牛母打完這一巴掌，還覺得不解氣，她要去打沐耀宗。沐耀宗自然不可能對牛母動手，牛母狠狠地打了沐耀宗手臂好幾下。
然後，沐母拿著掃把出來了，沐母追著牛母打。
這麽一鬧，牛母確實不能繼續待在沐家這邊，沐三嫂只能送牛母和侄子回去。
沐三嫂顧不得臉上疼不疼，她不能讓事情再繼續鬧下去。沐三嫂不想離婚，她跟沐耀宗的日子過得好好的，都是因為娘家這些人，她現在沒有像以前那樣受到沐家人的重視。
大半夜的，沐三嫂等人到了牛家這邊，牛父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過來。牛母帶著孫子在沐家那邊吃晚飯，去之前還說要在那邊住一個晚上的。
“爸。”沐三嫂的心情不是很好。
沐三嫂一直都是叫她後爸爸的，很少叫叔叔。沐三嫂小時候曾經叫後爸叔叔，牛母讓她不能那麽叫，會顯得很疏遠，還是讓沐三嫂叫牛父爸爸。
“家裏真的困難到媽要厚臉皮去我婆家要錢嗎？”沐三嫂道，“我不是沒有給錢，我……”
“你給的那點錢，哪裏夠家裏花的。”牛母冷聲道，“你自己也是管家的人，你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嗎？家裏總有一些其他地方需要花錢。你看看你小姑子，她給多少養老錢，最開始給整整十塊錢的養老錢，現在還有增加。說是隨著其他人的平均工資水平上升，多給一些的。”
牛母拿她自己的女兒跟沐晴做對比，她也不管這兩個有沒有對比性。牛母就只知道沐家人過上好日子，沐家人有很多錢。
“我懷疑他們家就是吸了我們的運氣，他們家好了，我們家不好。”牛母道。
“媽，您說這些話，未免太不講道理了。”沐三嫂道，“我婆婆把工作讓給建剛，建剛自己不爭氣。我那個小姑子，她下鄉了，她是靠著她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學的。要是讓建剛下鄉，他能考上南城大學嗎？”
沐三嫂紅著眼睛，自己為了娘家付出這麽多，親媽還要說自己做太少了。
“您把我跟沐晴放在一起比，能比嗎？”沐三嫂道，“沐晴有能力，也有錢。我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家裏沒有那麽多錢，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女人而已。媽，您是不是想讓沐耀宗跟我離婚。我跟他離婚的話，這雜貨店就不可能是我的了，我管不了，也就賺不了錢。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土去！”
“你在威脅我？”牛母盯著沐三嫂。
下一刻，牛母幹脆坐在地上。
“我就是養了一個白眼狼，白養了。”
“還說是親生的女兒，這算什麽親生女兒。”
“就是讓你稍微幫襯一下家裏，你們就這樣。”
……
牛母不怕左右鄰居聽了去，也不怕別人在背後議論他們。他們的日子都過成這個樣子了，也沒有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地方。
沐三嫂瞧著牛母這樣，她幹脆坐到旁邊。
牛父沒有去勸說牛母，他看看沐三嫂，他還是希望沐三嫂能去拉牛母起來。作為一個後爸，牛父更喜歡閉上嘴巴，少說幾句，這對繼女就是最好的，別人也不會說他這個後爸當得不好。
“我今晚就在這邊了。”沐三嫂道，“這麽晚，也不好回去。”
“牛桂枝，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死？”牛母道，“是不是我去死了，你就……”
“媽，您別總這麽威脅我，您說這話都說了很多次。”沐三嫂有時候在想，她媽要死就去死吧，她覺得她媽不可能去死。
沐三嫂不是真的想讓她媽去死，她還是希望她媽能活得長久一點，不希望她媽活的時間太短。可是她媽總是各種折騰她，沒有當初那般好，說到底還是家沒有了。
“還有一點錢，要不，還是去遠一點的地方買一套房子。”沐三嫂道，“你們總是租房子住，到底沒有一個家。有一個長久能住的地方，會好一點。”
“不行，去遠一點的地方，去鄉下嗎？”牛母道，“牛桂枝，你就是需要甩開我們，你不管你弟弟的死活也就算了，還不管我這個親媽，你還是不是人？”
“媽，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沐三嫂道，“您今天已經看到了，我婆家人有多麽不滿意你。本來，你在我婆家吃晚飯也就算了，還要住下，我們也同意了。可你幹嘛大聲地說那些話，非得讓人生氣呢？”
沐三嫂真不明白她媽到底在想什麽，弟弟的生活已經一團糟糕，她媽還要讓她這個女兒的生活一團糟。沐三嫂真不想這樣一直下去了，她確實想要早點甩開這些人。
但這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牛父和牛母的歲數都大了，牛建剛還要吃藥，牛建剛的兒子成績不好……
牛家的這些人，就沒有人能正正經經做事情賺錢的，牛父做零工的錢不夠，牛母不工作，牛建剛一個月能做工幾天就不錯了。
沐三嫂不知道她的娘家人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或許他們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的。她不該一開始就幫助這些人那麽多的，為了娘家人把婆家人弄成那個樣子。
別人都說她牛桂枝精明，說她牛桂枝算是三叉街最厲害的女人之一，可是她也傻啊。
沐三嫂幫助娘家這麽多，這些人非但沒有感謝她，還覺得她做得不夠多。沐三嫂不覺得自己做得少了，她就是做的太多，這才讓他們得寸進尺。
“建剛的事情，我一早就安排好，只要他好好管理店鋪，不去賭博，壓根就沒有這些事情。”沐三嫂道，“對於他，我無能為力。”
沐三嫂不敢說把牛家放在她這邊的錢都給他們，她怕牛建剛拿錢去賭，怕牛家人一下子花了那些錢。
“爸。”沐三嫂看向牛父，“我知道您對我不錯，別人家的繼女沒有過我這麽好的日子。可是我已經幫了建剛很多，沒有辦法了。我要是離開沐家，我們所有人都別想好。”
“你……”牛父張張嘴。
“別聽她說，她就是覺得我們是累贅，她不想管我們。”牛母道，“她是想著跟她小姑子表忠心，是想跟我們切割開來。她的小姑子有錢，她的小姑子……”
“媽，您這麽說話就沒有意思了。”沐三嫂道，“我小姑子不可能跟我們和好的，我們也不可能跑去她的面前。媽，你們一直待在這邊，能有什麽用？買米買菜，都要花錢。你們去遠一點的郊區，買一套便宜一點的小套房子，在那邊種點菜，多少能少一點開銷。”
沐三嫂不管牛母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看向牛父，“爸，你看呢？”
“行。”牛父還能說什麽，沐三嫂擺明了不可能再幫著他們。
半夜，沐晴起床去看看小明江。
賀澤華醒了，他打開燈。
“我去看看。”賀澤華道。
“一塊兒過去。”沐晴披上一件衣服。
賀澤華本來是想讓沐晴去好好休息，偏偏沐晴就是要過去，賀澤華沒有阻止。當媽媽的擔心孩子，太正常不過了。
小明江還在睡覺，醫生和護士都有看顧著，他們沒有睡覺。醫生和護士有輪換的，私立醫院醫術不錯的醫生和護士。有他們在，小明江的情況好轉了很多。
小明江的額頭沒有發燙，沒有反覆。
這一會兒，小明江睡得安心很多，沒有皺起小眉頭。
“看了，就先回去。”賀澤華小聲地道，“讓他好好休息。”
沐晴點點頭，她跟賀澤華一起回去休息。
這一天晚上，沐晴醒來幾次，她睜開眼睛，以為天亮了，卻還沒有天亮。沐晴沒有總跑到小明江那邊，怕推開門的時候發出聲響，怕小明江被吵醒。有醫生護士在，沐晴的作用不大。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後，沐晴趕緊去看看小明江。
沐晴的眼睛帶有些許血絲，她沒有休息得很好。
小明江醒來後，他已經沒有在掛點滴，他自己能起床，能下樓。
沐晴再見小明江的時候，小明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他沒有繼續穿昨天晚上的那一身衣服。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沐晴問。
“沒有，好很多了。”小明江的聲音還有點啞，但是已經好了很多。
醫生說小明江可以吃一些清淡的東西，廚師早就已經做好了吃的。
等小明江吃了東西後，稍微曬曬太陽，這才去房間裏休息。
沐晴跟單位請了半天假，她看一看小明江。
“家裏有我們，你要是有事情，就去忙。”賀母道，“澤華也在家裏。”
“沒事，請半天的假，還是可以的。”沐晴道，“下午上班的時候再過去，昨天晚上，我也沒有睡好，午睡一下再過去。”
“行。”賀母道，“不用擔心，小明江的情況好了，沒有問題的。小孩子就是這樣，難免有生病的事情，小孩子的恢覆力好。”
“還是得要看一看的。”沐晴道，“我總是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幾乎都是下班的時候才能陪著他，還經常加班出差……”
“你的工作就是這個樣子。”賀母道，“不能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小明江去休息了，你也去躺一會兒。”
“我看看小明江。”沐晴道。
沐晴不是很放心小明江，哪怕知道有很多人照顧孩子，她都還得多陪著孩子一點。
小明江躺在床鋪上，他昨天睡了很久，今天早上也不是很早起來，他現在不困，就是躺著。
“媽媽，我沒有事情的，不用擔心。”小明江懂得勸慰媽媽，“媽媽，我很好的。”
“好，媽媽就是看看你。”沐晴道。
“媽媽的眼睛都紅了。”小明江道，“媽媽，您趕緊去休息一下。”
“一會兒就去休息，看看你，就去，就去。”沐晴道，“要不要吃點水果？”
“奶奶他們會給我端水果的，我口渴了也會自己喝水的。”小明江道，“媽媽不要太累了，趕緊休息，趕緊睡覺。”
“我們的小明江很懂得關心媽媽呢。”沐晴只覺得自己有一個好兒子。
“媽媽眼睛紅紅的，不好看了。”小明江道。
“好，你休息。”沐晴起身。
隨後，沐晴去休息，興許是小明江今天的聲音沒有那麽啞了，也有可能是太累了，沐晴今天倒是很快入睡。等到吃午飯的時候，沐晴醒了，她看看時間，她怎麽睡得這麽久。
沐晴趕緊去看看小明江，小明江沒有在房間裏。沐晴生怕小明江有事情，下樓時，她見到小明江在吃飯，她放心很多。
廚師煮了一點瘦肉給小明江吃，沒有帶有很多肥肉，沒有那麽油膩。生病的人還是得補充一下蛋白質，得補充營養，身體的細胞跟病毒作鬥爭，都是需要能量的。
有的人覺得人生病了，就不能吃那些東西，就得吃白粥，頂多是白粥配點糖。這麽吃的話，對身體不一定就好。
沐晴看到瘦肉，倒沒有不讓兒子吃。
前世，沐晴看到一則新聞，有一個男明星給生病的家裏人煮雞湯還是什麽的，網友們都在說男明星的不對。然後，有醫生出來說病人也得要補充營養，病人身體機能本身就已經很弱了，還不補充營養，病人身體更加難恢覆。
遇上這些事情，聽醫生的就對了。
沐晴從來不自作主張，自作主張只會讓自己顯得很可笑。
“媽媽。”小明江看向他媽媽，“媽媽的眼睛不紅了。”
“嗯，睡一覺就好了。”沐晴道，“有沒有吃飽？”
“還能吃一點。”小明江道，“有點餓了。”
“吃吧。”沐晴道。
“媽媽，等一會兒，您去上班，我會聽醫生叔叔的話。”小明江道，“乖乖的。”
“好。”沐晴點頭，她拿著帕子給兒子擦擦嘴角。
“媽媽，您要工作，我還要看很多小星星。”小明江道。
“沒有問題的。”沐晴道。
“放心，你媽媽一定能讓你看到很多小星星。”賀澤華道。
賀澤華夫妻兩個人都沒有去說沐晴去新的組，沒有跟小孩子多解釋。小孩子不懂得那麽多，小明江只要知道沐晴還是在做航天航空就行了。
沐晴很少請假，當她請了半天假回去，張所長還特意來她辦公室。
“孩子的身體沒事了？”張所長問。
“沒事了。”沐晴道，“醫生和護士都還在。”
“在醫院？”張所長道，“不是說在家嗎？”
“是在家。”沐晴道，“怕小明江沒有好清楚，這才等等。”
真有錢啊！
張所長感慨，賀澤華賺錢能力強，確實能讓醫生和護士看著孩子。這些有錢人都有私人醫生，還能讓醫生和護士上門，擁有VIP待遇。
“要是不放心，多請半天假，也沒有問題。”張所長道，“家裏的事情還是很重要的。”
“知道。”沐晴點頭，“我兒子還說讓我快點來上班，讓我不能耽誤工作上的事情。”
“你兒子很懂事。”張所長道，“行，你忙你的，要是有事情就說。”
“好的。”沐晴道，“一定。”
這一天，沐晴晚上沒有加班，下班後，她就回去家裏看看小明江。
小明江的身體好了更多，臉色好了。
“媽媽。”小明江待在客廳的時候，他見到媽媽回來，趕緊要上前。
沐晴脫了外套，這才看看兒子。沐晴沒有伸手摟兒子，怕身上有細菌，孩子正生病呢。
“我去換一身衣服，一會兒再抱抱你。”沐晴道。
“媽媽，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可以不用抱的。”小明江知道他媽媽是擔心衣服在有細菌，他心情很好，他媽媽很關心他呢。
夜晚，沐晴等小明江睡著了才去臥室。
賀澤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去公司，而是待在家裏利用電腦辦公，有事情還能打電話。
“我出差的時候，小明江生病，你也是這樣？”沐晴問。
“以前？以前還可能要去公司一下。”賀澤華道，“現在電腦和手機都比較好用，能多在家裏待一會兒。小明江這邊，有我，有爸媽，還有醫生和護士，你壓根不用擔心那麽多。我們這麽努力，就是要你安心一點。”
“安心，我很安心。”沐晴道。
“還說安心呢，你昨天晚上都醒了多少次，都沒有好好休息。”賀澤華摟著妻子，“不用擔心，沒有一點事情。”
“嗯。”沐晴靠在賀澤華的懷裏，“就是……有時候覺得對不住你，特別對不住。”
“我們是夫妻，沒有對不住對不住的。”賀澤華道，“我們結婚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們是兩情相悅，是要相互扶持走下去的。跟我這麽客氣幹嘛？想要相敬如賓？”
“在古代，相敬如賓，不是不好的……”
“我們生活在當代。”賀澤華道，“要的是情深綿長。”
沐晴和賀澤華四目相對，兩個人親在了一起。
過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沐雨跟沐晴打電話的時候，沐晴才得知沐三嫂把牛家人安排去南城非常城郊的地方，說是城郊，已經是村子裏了。
只不過那些村子距離市區稍微近一點，來市區的車也多。
沐三嫂實在是沒有辦法，她不能讓牛母總是跑到她婆家來，不能讓牛母去折騰那些破事。倒不如讓牛母去遠一點的地方住著，那邊來城裏相對方便一點，也不會太難。
反正牛建剛現在都不願意做事情，牛父打零工賺的錢也不多。倒不如讓牛家人待在那邊，沐三嫂稍微多給一點錢，大家還能過得好一點。
“她終於舍得那麽做了？”沐晴驚訝。
“不那麽做不行，她媽那麽鬧，她怕影響到她的生活，怕耀宗不要她。”沐雨道，“她這也是自食惡果，她總是那麽為她娘家人考慮，她娘家人什麽時候為她考慮了？總想著她未出嫁的那些事情，說她娘家人對她有多好，她還了那麽多年還不夠嗎？就是現在，還要給錢給他們。”
沐雨打電話回去，她聽沐母說的。
“她媽拿她跟你比，想讓三弟妹也給那麽多養老錢。”沐雨道，“她當三弟妹特別會賺錢嗎？是，那一間雜貨店很賺錢，但那一間雜貨店又不是三弟妹一個人的。”
“嗯，沒有錯。”沐晴道。
“現在是這樣了，以後指不定還有別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管的。”沐雨道，“這也是她應得的報應。她自己舍不得放下他們，怨不得別人。”
“是。”沐晴沒有多說沐三嫂的不是。
沐晴跟沐三嫂很久沒有見面，她沒有管沐三嫂到底是怎麽對待牛家的，也沒有管沐三嫂和沐耀宗之間的關系如何。沐晴自認為自己跟沐家沒有那麽多情感，各自走各自的路。
不在外人的面前說沐家人的不是，在沐雨的面前，沐晴都沒有多去說。
沐晴不想總是活在怨恨之中，不想總是去折騰那些有的沒有的，還是得讓自己過得更快樂一些。
“他們也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牛建剛沒有下鄉，沒有吃苦。”沐雨道，“三弟妹現在都還有幫襯他們，他們咬著沐家，不可能松嘴了。三弟妹生的孩子，還得叫三弟妹的媽媽外婆，叫牛建剛舅舅，這關系斷不了。”
“那是她的孩子。”跟沐晴沒有關系，沐晴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被牛家人糾纏。
“倒也是。”沐雨道，小妹對那邊的人還是這麽冷淡。沐雨認為小妹這樣的態度也好，小妹沒有必要為那些人多憂心。
掛斷電話後，沐晴發現自己沒有多高興，她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太正常不過了。牛建剛一個沾染賭博的人，他妻子跟人跑了，他又不去幹活，沐三嫂跟牛建剛之間不可能一直相安無事。
當沐晴和賀澤華在院子裏烤火的時候，她說起這一件事情，賀澤華也覺得牛家人以後還是得靠著沐三嫂。
“那麽做，不過就是讓她婆家人稍微放寬心一點。實際上，她私底下多接濟一點，她不說，別人也不知道。”賀澤華道，“她開雜貨店，她管賬，這裏面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賀澤華自己做生意，他知道這裏面有多好操作。
“要對家裏人隱瞞收入，太容易，太容易。”賀澤華道，“就像是你我，我沒有告訴你公司的收益，你不知道。我隨便說一個數字，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你賺專利費，倒是還容易知道一點。”
“是。”沐晴點頭，“這樣的話，沒有多見面，還能相安無事。”
“表面平靜，地下暗流湧動。”賀澤華道，“離岸流，總是很容易把人卷得很遠的。而不知情的人，一開始還不知道離岸流的威力那麽大。”
看上去溫和和的，那麽大的力量。
賀澤華想沐三嫂多賺一些錢，沐三嫂能支持住牛家的開支還好，要是支撐不住，就得出問題。
“烤紅薯。”賀澤華把烤好的紅薯拿出來。
這一會兒，沐珍過去給潘敏家給鄧隨風送雞湯。
前一陣子，沐珍都是按時來潘敏家送雞湯，還有讓潘敏把殺好的雞給她，她去給鄧隨風燉湯。沐珍過來送湯的時候，她就盯著鄧隨風喝，省得潘敏的其他兒女盯著鄧隨風，鄧隨風還要讓吃的。
這都是因為鄧秋平給了沐珍足夠多的錢，所以沐珍才願意過來。否則，沐珍不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沐珍過來後，她不多說其他的，就是讓鄧隨風吃掉那些東西。鄧隨風要是想等一會兒吃，沐珍就在這邊等等，非得看著鄧隨風吃完才行。
“還有幾天。”沐珍道，“你婆家這邊還得殺一只雞，你婆家也是小氣，殺的雞都是那麽小只的。還是你爸對你好，殺雞就殺大只一點的。”
“我婆家人多，沒有那麽多錢。他們都沒有吃，都是我在吃，不錯了。”鄧隨風道，“別人坐月子都沒有像我吃這麽多只雞的。”
沐珍和鄧秋平沒有在的時候，潘敏就是那麽跟鄧隨風說的。潘敏還跟鄧隨風說自家的難處，讓鄧隨風多擔待一點。鄧隨風見一直對她那麽好的婆婆傷心難過的樣子，她還安慰她婆婆幾句。
“我婆婆一個寡婦，一個人拉扯這麽多個孩子長大，還能置辦一些東西，很不錯了。”鄧隨風道，“後媽，你也是女人，該多體諒女人一點。”
“你體諒她就夠了，我跟她又沒有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沐珍道，她見鄧隨風還那麽幫襯潘敏說話，隨意，她不多管。
新的一天，沐珍出門的時候，她看到門口有一個娃娃。沐珍二話不說，直接報警，這個孩子又不是她的，她也不管孩子的身上是不是有紙條。
等沐珍報警，警察帶走孩子的時候也問了沐珍一些情況，沐珍隨即想到了沐大姑姑。
沐大姑姑之前想讓沐珍收養孩子，沐珍沒有答應，她就跟警察說了沐大姑姑的事情。
然後，沐大姑姑就被叫去派出所了。
那個孩子確實是沐大姑姑放在沐珍的家門口的，沐大姑姑想讓沐珍收養那個孩子，她跟人說過沐珍的情況，說她一定能讓沐珍養這個孩子的，還說沐珍夫妻沒有孩子在身邊，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
沐大姑姑早前跟沐珍說，沐珍不願意。沐大姑姑就想著她直接把孩子放在那邊，沐珍看到孩子可能心軟，也就收養那個孩子。
沐珍的腦子又沒有生銹，特別是在她離婚再婚後，她想得特別開。重要的就是她自己的享受，而不是別人的感覺。沒瞧見沐珍現在都沒有那麽發瘋了麽，也沒有總是去說沐晴的不是了麽。
在網上，沐珍都沒有多去說沐晴的事情，一來是怕被相關部門找上，二是說多了也就是那樣，一點意思都沒有。沐珍也沒有再用沐晴的經歷來偽裝自己，立人設，又沒有那麽高的文化，很容易崩的。
那些上網的人上久了，他們都不是傻子，沒有那麽好糊弄了。雖然說還是有一些人相信，但是沐珍還是覺得沒意思，她會覺得這些相信她說假話人設的人都太過愚蠢，沒有好處，她就不跟這些蠢貨聊。
沐大姑姑被警察叫去，她一開始還不肯如實說，還非得說是沐珍自己要收養孩子的。警察把沐珍叫過去，沐珍跟沐大姑姑差點打起來。
“你有病吧，我有自己的親生女兒、兒子，我收養別人的孩子幹嘛？”
“當初，你騙我改嫁，現在還好意思把別人的孩子推給我。”
“警察同志，我懷疑他們是人販子，你們一定得好好查查。他們之前還說讓我給營養費，我不願意收養孩子，他們還要把孩子送到我的家門口，這是強買強賣！”
……
沐珍不肯配合沐大姑姑，她要是配合了，沐大姑姑不就非得讓她收養那個孩子，不可能的。沐珍本就對沐大姑姑有氣，沐大姑姑還這麽做，沐珍心想自己這一次忍下來了，她以後就得被沐大姑姑欺負一輩子。
“指不定他們私底下賣了很多個孩子。”沐珍道，“可惡的人販子，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沐珍，你瘋了嗎？我是你親姑姑！”沐大姑姑完全沒有想到沐珍還說她是人販子，“我是看在你們夫妻沒有孩子在身邊，這才給你抱一個孩子過來的，人家懷孕生孩子傷身體，你不用懷孕就有孩子，當然要給他們營養費！”
“警察同志，你們聽到了吧，她說營養費，其實就是賣孩子。”沐珍強調，“真要是給孩子找一個好人家，那就不會找我這種改嫁的人，也不可能朝著我要營養費的。這不是求人收養孩子，不是為了孩子好，就是賣孩子，絕對是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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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賀澤華道, “在學校的時候，不舒服，老師發現了, 通知家裏的。這不怪你，我們也沒有發現, 是老師說的。小明江不舒服，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 聲音也沒有啞, 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會發燒。”
“老師通知的……”沐晴想自己還是不知道。
“對的，老師直接打電話。”賀澤華道，“你在忙, 不是大事情，沒有打電話給你。小明江的情況還可以, 沒有大礙, 不用擔心。”
“下一次，還是可以打電話給我。”沐晴道。
“打電話給你，讓你在那邊糾結，在那邊抉擇嗎？”賀澤華道, “一點小問題，不是生死大事情。如果是大事情，早就打電話給你了。不用擔心這麽多，小明江的身體體質不錯, 很少生病，每年都有檢查身體。”
“嗯。”沐晴微微點頭，“孩子生病的時候, 都想著爸爸媽媽在身邊，而我……”
“這不是你的問題。”賀澤華知道沐晴很關心孩子, 可沐晴的工作也很重要。一點小事情的話，沐晴沒有必要非得回來一趟。
沐家，牛母又跑過來住一個晚上，她就是想著讓女兒多給一點錢。女兒不多給一點錢，家裏就那麽一點錢，日子過不下去。牛母還帶著孫子過來。
沐三嫂讓侄子跟兒子睡在一起，女兒在自己的房間這邊打地鋪，這讓沐三嫂的女兒不是很高興，再不高興也就是那樣。誰讓牛母在這個時候過來，還要帶著孩子過來。
孩子在房間裏，沐三嫂和沐耀宗都不好說話。
本來，沐三嫂是想讓牛母跟女兒一塊兒睡的，但是牛母睡覺打鼾很嚴重。沐三嫂的女兒不願意跟牛母睡在一間房間裏，沐三嫂幹脆讓女兒在自己的房間打地鋪。
沐耀宗的神色不是很好，牛母總是這個樣子，這是打算把沐家當成牛家了嗎？等到以後，牛家人是不是要霸占沐家的房子？
“他們明天就回去。”沐三嫂道。
“呵呵。”沐耀宗不說別的話，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妻子就是這麽一個德性。
要不是沐三嫂開雜貨店賺了不少錢，沐耀宗一定不可能任由沐三嫂給牛家那些錢。沐三嫂開雜貨店賺的錢，都得交出一部分給沐耀宗放起來。
以前，是沐三嫂管錢的，而現在，沐耀宗擔心沐三嫂把錢都花在牛家人身上才這樣的。沐三嫂也知道沐耀宗的做法沒有錯，他們兩人還有一雙兒女，他們不能不為孩子考慮。
“我去看看媽。”沐三嫂道。
“去吧，好好看看你媽。”沐耀宗嘲諷道，“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頭疼腦熱的，你是不是要給她多一點養老錢，她不容易，她養你養了這麽多年，讓你待在城裏，讓你過上不錯的日子。”
同一個城市，總是見面，各種事情。
沐耀宗很不耐煩，牛家人越來越過分。牛建剛明明還能工作，卻還不願意多去工作，說身體不好，說不適合做重力活，就想著待在家裏休息。
一個大男人不工作，不養父母，不養孩子，要靠別人去養，這一點都不現實。
沐三嫂管著牛家的錢財，實際上，她就是不斷掏腰包，不斷補貼牛家人。
“很快就回來。”沐三嫂知道沐耀宗不高興，她還是要去看看她媽。
沐三嫂去看牛母，她把牛母拉到旁邊一點的位置，在那邊輕聲道，“媽，你們明天就回來，別待在這邊。”
“這麽迫不及待要趕走我們？”牛母道，“我帶你改嫁的時候，你爸，後爸，他都沒有趕走你。”
“媽。”沐三嫂黑線，這個時候跟那個時候的情況怎麽可能一樣。
“你弟弟得喝藥，要錢，你侄子歲數不小了，這麽大了。”牛母道，“初中都要畢業了。你們說，就他的成績，怕是考不上。你們說，該怎麽辦？”
“考不上，就去做事情。”沐三嫂道，“還能怎麽辦？”
“你……你不心疼你侄子？年紀小小就要去工作。”牛母道，“你侄子的親媽跑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你侄子？”
“不是我不心疼他，而是他自己不爭氣，這能有什麽法子？”沐三嫂道，“讀不上去，就只能出去工作。不工作，喝西北風嗎？”
“那麽小的孩子能做什麽呢？”牛母道，“我記得你那個侄女，就是女婿的侄女，不是還有去讀職業學校的嗎？”
“得要錢。”沐三嫂道，“就您孫子那個樣子，他過去讀書，能認真讀書嗎？他不好好讀書，倒不如不去讀，別浪費這個錢。你們賣房子留下來的錢沒有多少了，你們別總想著要上天。”
“說的什麽話？”牛母冷下臉，“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男人的意思？”
牛母說著就要沖出房間，就算沐三嫂拉住牛母，牛母還要沖出去。
“沐耀宗，你還是不是人，我這麽大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你，你現在就這麽對待我們家的嗎？”
“我們家不過就是遇見一點小問題，你們就這麽心黑的？”
“狼心狗肺的東西，難怪你妹妹不認你！”
……
沐耀宗本來就很火大，他又聽到牛母說的這些話，他沖出房間。沐耀宗到底不敢去打牛母，牛母是沐耀宗的長輩，沐耀宗眼睛布滿血絲，他盯著沐三嫂。
“你是要我們明天離婚，還是你現在送你媽送你侄子回去？”沐耀宗握緊拳頭。
“沐耀宗！”牛母說著就要去踹沐耀宗。
沐三嫂趕緊拉著牛母，“媽，媽，您就先回去吧！”
“什麽？”牛母轉頭看向沐三嫂。
“您帶著您孫子先回去。”沐三嫂道，“就別在這邊住一個晚上了。”
“大晚上的，你就讓我們這麽回去？”牛母睜大眼睛盯著沐三嫂，“你就不怕不安全？”
沐三嫂看向沐耀宗，她對上了沐耀宗冰冷的眼神，自己今天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沒有這麽容易出事的。”沐三嫂道，“這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我送你們回去。”
“你一個女人，有什麽用？”牛母咬牙，“他們沐家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牛母在那邊嚷嚷著，左右鄰居都聽到了。牛母覺得沐家過那麽好的日子，而自家過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女兒就應該多幫襯一下自家，而不是不管自家。
沐耀宗這個人也是有毛病的，他們自己跟沐晴的關系鬧成那個樣子，還要怪到牛家的頭上。
“他跟他妹妹斷親，他就是想要你也跟你弟弟斷親。”牛母道，“牛桂枝，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媽。”沐三嫂頭疼不已，她媽總是這樣不聽自己的話，“您能不能不要這樣無理取鬧了。”
啪，牛母狠狠地打了沐三嫂一巴掌，這不是她第一次打沐三嫂。
牛母打完這一巴掌，還覺得不解氣，她要去打沐耀宗。沐耀宗自然不可能對牛母動手，牛母狠狠地打了沐耀宗手臂好幾下。
然後，沐母拿著掃把出來了，沐母追著牛母打。
這麽一鬧，牛母確實不能繼續待在沐家這邊，沐三嫂只能送牛母和侄子回去。
沐三嫂顧不得臉上疼不疼，她不能讓事情再繼續鬧下去。沐三嫂不想離婚，她跟沐耀宗的日子過得好好的，都是因為娘家這些人，她現在沒有像以前那樣受到沐家人的重視。
大半夜的，沐三嫂等人到了牛家這邊，牛父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過來。牛母帶著孫子在沐家那邊吃晚飯，去之前還說要在那邊住一個晚上的。
“爸。”沐三嫂的心情不是很好。
沐三嫂一直都是叫她後爸爸的，很少叫叔叔。沐三嫂小時候曾經叫後爸叔叔，牛母讓她不能那麽叫，會顯得很疏遠，還是讓沐三嫂叫牛父爸爸。
“家裏真的困難到媽要厚臉皮去我婆家要錢嗎？”沐三嫂道，“我不是沒有給錢，我……”
“你給的那點錢，哪裏夠家裏花的。”牛母冷聲道，“你自己也是管家的人，你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嗎？家裏總有一些其他地方需要花錢。你看看你小姑子，她給多少養老錢，最開始給整整十塊錢的養老錢，現在還有增加。說是隨著其他人的平均工資水平上升，多給一些的。”
牛母拿她自己的女兒跟沐晴做對比，她也不管這兩個有沒有對比性。牛母就只知道沐家人過上好日子，沐家人有很多錢。
“我懷疑他們家就是吸了我們的運氣，他們家好了，我們家不好。”牛母道。
“媽，您說這些話，未免太不講道理了。”沐三嫂道，“我婆婆把工作讓給建剛，建剛自己不爭氣。我那個小姑子，她下鄉了，她是靠著她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學的。要是讓建剛下鄉，他能考上南城大學嗎？”
沐三嫂紅著眼睛，自己為了娘家付出這麽多，親媽還要說自己做太少了。
“您把我跟沐晴放在一起比，能比嗎？”沐三嫂道，“沐晴有能力，也有錢。我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家裏沒有那麽多錢，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女人而已。媽，您是不是想讓沐耀宗跟我離婚。我跟他離婚的話，這雜貨店就不可能是我的了，我管不了，也就賺不了錢。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土去！”
“你在威脅我？”牛母盯著沐三嫂。
下一刻，牛母幹脆坐在地上。
“我就是養了一個白眼狼，白養了。”
“還說是親生的女兒，這算什麽親生女兒。”
“就是讓你稍微幫襯一下家裏，你們就這樣。”
……
牛母不怕左右鄰居聽了去，也不怕別人在背後議論他們。他們的日子都過成這個樣子了，也沒有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地方。
沐三嫂瞧著牛母這樣，她幹脆坐到旁邊。
牛父沒有去勸說牛母，他看看沐三嫂，他還是希望沐三嫂能去拉牛母起來。作為一個後爸，牛父更喜歡閉上嘴巴，少說幾句，這對繼女就是最好的，別人也不會說他這個後爸當得不好。
“我今晚就在這邊了。”沐三嫂道，“這麽晚，也不好回去。”
“牛桂枝，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死？”牛母道，“是不是我去死了，你就……”
“媽，您別總這麽威脅我，您說這話都說了很多次。”沐三嫂有時候在想，她媽要死就去死吧，她覺得她媽不可能去死。
沐三嫂不是真的想讓她媽去死，她還是希望她媽能活得長久一點，不希望她媽活的時間太短。可是她媽總是各種折騰她，沒有當初那般好，說到底還是家沒有了。
“還有一點錢，要不，還是去遠一點的地方買一套房子。”沐三嫂道，“你們總是租房子住，到底沒有一個家。有一個長久能住的地方，會好一點。”
“不行，去遠一點的地方，去鄉下嗎？”牛母道，“牛桂枝，你就是需要甩開我們，你不管你弟弟的死活也就算了，還不管我這個親媽，你還是不是人？”
“媽，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沐三嫂道，“您今天已經看到了，我婆家人有多麽不滿意你。本來，你在我婆家吃晚飯也就算了，還要住下，我們也同意了。可你幹嘛大聲地說那些話，非得讓人生氣呢？”
沐三嫂真不明白她媽到底在想什麽，弟弟的生活已經一團糟糕，她媽還要讓她這個女兒的生活一團糟。沐三嫂真不想這樣一直下去了，她確實想要早點甩開這些人。
但這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牛父和牛母的歲數都大了，牛建剛還要吃藥，牛建剛的兒子成績不好……
牛家的這些人，就沒有人能正正經經做事情賺錢的，牛父做零工的錢不夠，牛母不工作，牛建剛一個月能做工幾天就不錯了。
沐三嫂不知道她的娘家人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或許他們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的。她不該一開始就幫助這些人那麽多的，為了娘家人把婆家人弄成那個樣子。
別人都說她牛桂枝精明，說她牛桂枝算是三叉街最厲害的女人之一，可是她也傻啊。
沐三嫂幫助娘家這麽多，這些人非但沒有感謝她，還覺得她做得不夠多。沐三嫂不覺得自己做得少了，她就是做的太多，這才讓他們得寸進尺。
“建剛的事情，我一早就安排好，只要他好好管理店鋪，不去賭博，壓根就沒有這些事情。”沐三嫂道，“對於他，我無能為力。”
沐三嫂不敢說把牛家放在她這邊的錢都給他們，她怕牛建剛拿錢去賭，怕牛家人一下子花了那些錢。
“爸。”沐三嫂看向牛父，“我知道您對我不錯，別人家的繼女沒有過我這麽好的日子。可是我已經幫了建剛很多，沒有辦法了。我要是離開沐家，我們所有人都別想好。”
“你……”牛父張張嘴。
“別聽她說，她就是覺得我們是累贅，她不想管我們。”牛母道，“她是想著跟她小姑子表忠心，是想跟我們切割開來。她的小姑子有錢，她的小姑子……”
“媽，您這麽說話就沒有意思了。”沐三嫂道，“我小姑子不可能跟我們和好的，我們也不可能跑去她的面前。媽，你們一直待在這邊，能有什麽用？買米買菜，都要花錢。你們去遠一點的郊區，買一套便宜一點的小套房子，在那邊種點菜，多少能少一點開銷。”
沐三嫂不管牛母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看向牛父，“爸，你看呢？”
“行。”牛父還能說什麽，沐三嫂擺明了不可能再幫著他們。
半夜，沐晴起床去看看小明江。
賀澤華醒了，他打開燈。
“我去看看。”賀澤華道。
“一塊兒過去。”沐晴披上一件衣服。
賀澤華本來是想讓沐晴去好好休息，偏偏沐晴就是要過去，賀澤華沒有阻止。當媽媽的擔心孩子，太正常不過了。
小明江還在睡覺，醫生和護士都有看顧著，他們沒有睡覺。醫生和護士有輪換的，私立醫院醫術不錯的醫生和護士。有他們在，小明江的情況好轉了很多。
小明江的額頭沒有發燙，沒有反覆。
這一會兒，小明江睡得安心很多，沒有皺起小眉頭。
“看了，就先回去。”賀澤華小聲地道，“讓他好好休息。”
沐晴點點頭，她跟賀澤華一起回去休息。
這一天晚上，沐晴醒來幾次，她睜開眼睛，以為天亮了，卻還沒有天亮。沐晴沒有總跑到小明江那邊，怕推開門的時候發出聲響，怕小明江被吵醒。有醫生護士在，沐晴的作用不大。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後，沐晴趕緊去看看小明江。
沐晴的眼睛帶有些許血絲，她沒有休息得很好。
小明江醒來後，他已經沒有在掛點滴，他自己能起床，能下樓。
沐晴再見小明江的時候，小明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他沒有繼續穿昨天晚上的那一身衣服。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沐晴問。
“沒有，好很多了。”小明江的聲音還有點啞，但是已經好了很多。
醫生說小明江可以吃一些清淡的東西，廚師早就已經做好了吃的。
等小明江吃了東西後，稍微曬曬太陽，這才去房間裏休息。
沐晴跟單位請了半天假，她看一看小明江。
“家裏有我們，你要是有事情，就去忙。”賀母道，“澤華也在家裏。”
“沒事，請半天的假，還是可以的。”沐晴道，“下午上班的時候再過去，昨天晚上，我也沒有睡好，午睡一下再過去。”
“行。”賀母道，“不用擔心，小明江的情況好了，沒有問題的。小孩子就是這樣，難免有生病的事情，小孩子的恢覆力好。”
“還是得要看一看的。”沐晴道，“我總是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幾乎都是下班的時候才能陪著他，還經常加班出差……”
“你的工作就是這個樣子。”賀母道，“不能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小明江去休息了，你也去躺一會兒。”
“我看看小明江。”沐晴道。
沐晴不是很放心小明江，哪怕知道有很多人照顧孩子，她都還得多陪著孩子一點。
小明江躺在床鋪上，他昨天睡了很久，今天早上也不是很早起來，他現在不困，就是躺著。
“媽媽，我沒有事情的，不用擔心。”小明江懂得勸慰媽媽，“媽媽，我很好的。”
“好，媽媽就是看看你。”沐晴道。
“媽媽的眼睛都紅了。”小明江道，“媽媽，您趕緊去休息一下。”
“一會兒就去休息，看看你，就去，就去。”沐晴道，“要不要吃點水果？”
“奶奶他們會給我端水果的，我口渴了也會自己喝水的。”小明江道，“媽媽不要太累了，趕緊休息，趕緊睡覺。”
“我們的小明江很懂得關心媽媽呢。”沐晴只覺得自己有一個好兒子。
“媽媽眼睛紅紅的，不好看了。”小明江道。
“好，你休息。”沐晴起身。
隨後，沐晴去休息，興許是小明江今天的聲音沒有那麽啞了，也有可能是太累了，沐晴今天倒是很快入睡。等到吃午飯的時候，沐晴醒了，她看看時間，她怎麽睡得這麽久。
沐晴趕緊去看看小明江，小明江沒有在房間裏。沐晴生怕小明江有事情，下樓時，她見到小明江在吃飯，她放心很多。
廚師煮了一點瘦肉給小明江吃，沒有帶有很多肥肉，沒有那麽油膩。生病的人還是得補充一下蛋白質，得補充營養，身體的細胞跟病毒作鬥爭，都是需要能量的。
有的人覺得人生病了，就不能吃那些東西，就得吃白粥，頂多是白粥配點糖。這麽吃的話，對身體不一定就好。
沐晴看到瘦肉，倒沒有不讓兒子吃。
前世，沐晴看到一則新聞，有一個男明星給生病的家裏人煮雞湯還是什麽的，網友們都在說男明星的不對。然後，有醫生出來說病人也得要補充營養，病人身體機能本身就已經很弱了，還不補充營養，病人身體更加難恢覆。
遇上這些事情，聽醫生的就對了。
沐晴從來不自作主張，自作主張只會讓自己顯得很可笑。
“媽媽。”小明江看向他媽媽，“媽媽的眼睛不紅了。”
“嗯，睡一覺就好了。”沐晴道，“有沒有吃飽？”
“還能吃一點。”小明江道，“有點餓了。”
“吃吧。”沐晴道。
“媽媽，等一會兒，您去上班，我會聽醫生叔叔的話。”小明江道，“乖乖的。”
“好。”沐晴點頭，她拿著帕子給兒子擦擦嘴角。
“媽媽，您要工作，我還要看很多小星星。”小明江道。
“沒有問題的。”沐晴道。
“放心，你媽媽一定能讓你看到很多小星星。”賀澤華道。
賀澤華夫妻兩個人都沒有去說沐晴去新的組，沒有跟小孩子多解釋。小孩子不懂得那麽多，小明江只要知道沐晴還是在做航天航空就行了。
沐晴很少請假，當她請了半天假回去，張所長還特意來她辦公室。
“孩子的身體沒事了？”張所長問。
“沒事了。”沐晴道，“醫生和護士都還在。”
“在醫院？”張所長道，“不是說在家嗎？”
“是在家。”沐晴道，“怕小明江沒有好清楚，這才等等。”
真有錢啊！
張所長感慨，賀澤華賺錢能力強，確實能讓醫生和護士看著孩子。這些有錢人都有私人醫生，還能讓醫生和護士上門，擁有VIP待遇。
“要是不放心，多請半天假，也沒有問題。”張所長道，“家裏的事情還是很重要的。”
“知道。”沐晴點頭，“我兒子還說讓我快點來上班，讓我不能耽誤工作上的事情。”
“你兒子很懂事。”張所長道，“行，你忙你的，要是有事情就說。”
“好的。”沐晴道，“一定。”
這一天，沐晴晚上沒有加班，下班後，她就回去家裏看看小明江。
小明江的身體好了更多，臉色好了。
“媽媽。”小明江待在客廳的時候，他見到媽媽回來，趕緊要上前。
沐晴脫了外套，這才看看兒子。沐晴沒有伸手摟兒子，怕身上有細菌，孩子正生病呢。
“我去換一身衣服，一會兒再抱抱你。”沐晴道。
“媽媽，我不是三歲小孩子，可以不用抱的。”小明江知道他媽媽是擔心衣服在有細菌，他心情很好，他媽媽很關心他呢。
夜晚，沐晴等小明江睡著了才去臥室。
賀澤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去公司，而是待在家裏利用電腦辦公，有事情還能打電話。
“我出差的時候，小明江生病，你也是這樣？”沐晴問。
“以前？以前還可能要去公司一下。”賀澤華道，“現在電腦和手機都比較好用，能多在家裏待一會兒。小明江這邊，有我，有爸媽，還有醫生和護士，你壓根不用擔心那麽多。我們這麽努力，就是要你安心一點。”
“安心，我很安心。”沐晴道。
“還說安心呢，你昨天晚上都醒了多少次，都沒有好好休息。”賀澤華摟著妻子，“不用擔心，沒有一點事情。”
“嗯。”沐晴靠在賀澤華的懷裏，“就是……有時候覺得對不住你，特別對不住。”
“我們是夫妻，沒有對不住對不住的。”賀澤華道，“我們結婚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們是兩情相悅，是要相互扶持走下去的。跟我這麽客氣幹嘛？想要相敬如賓？”
“在古代，相敬如賓，不是不好的……”
“我們生活在當代。”賀澤華道，“要的是情深綿長。”
沐晴和賀澤華四目相對，兩個人親在了一起。
過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沐雨跟沐晴打電話的時候，沐晴才得知沐三嫂把牛家人安排去南城非常城郊的地方，說是城郊，已經是村子裏了。
只不過那些村子距離市區稍微近一點，來市區的車也多。
沐三嫂實在是沒有辦法，她不能讓牛母總是跑到她婆家來，不能讓牛母去折騰那些破事。倒不如讓牛母去遠一點的地方住著，那邊來城裏相對方便一點，也不會太難。
反正牛建剛現在都不願意做事情，牛父打零工賺的錢也不多。倒不如讓牛家人待在那邊，沐三嫂稍微多給一點錢，大家還能過得好一點。
“她終於舍得那麽做了？”沐晴驚訝。
“不那麽做不行，她媽那麽鬧，她怕影響到她的生活，怕耀宗不要她。”沐雨道，“她這也是自食惡果，她總是那麽為她娘家人考慮，她娘家人什麽時候為她考慮了？總想著她未出嫁的那些事情，說她娘家人對她有多好，她還了那麽多年還不夠嗎？就是現在，還要給錢給他們。”
沐雨打電話回去，她聽沐母說的。
“她媽拿她跟你比，想讓三弟妹也給那麽多養老錢。”沐雨道，“她當三弟妹特別會賺錢嗎？是，那一間雜貨店很賺錢，但那一間雜貨店又不是三弟妹一個人的。”
“嗯，沒有錯。”沐晴道。
“現在是這樣了，以後指不定還有別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管的。”沐雨道，“這也是她應得的報應。她自己舍不得放下他們，怨不得別人。”
“是。”沐晴沒有多說沐三嫂的不是。
沐晴跟沐三嫂很久沒有見面，她沒有管沐三嫂到底是怎麽對待牛家的，也沒有管沐三嫂和沐耀宗之間的關系如何。沐晴自認為自己跟沐家沒有那麽多情感，各自走各自的路。
不在外人的面前說沐家人的不是，在沐雨的面前，沐晴都沒有多去說。
沐晴不想總是活在怨恨之中，不想總是去折騰那些有的沒有的，還是得讓自己過得更快樂一些。
“他們也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牛建剛沒有下鄉，沒有吃苦。”沐雨道，“三弟妹現在都還有幫襯他們，他們咬著沐家，不可能松嘴了。三弟妹生的孩子，還得叫三弟妹的媽媽外婆，叫牛建剛舅舅，這關系斷不了。”
“那是她的孩子。”跟沐晴沒有關系，沐晴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被牛家人糾纏。
“倒也是。”沐雨道，小妹對那邊的人還是這麽冷淡。沐雨認為小妹這樣的態度也好，小妹沒有必要為那些人多憂心。
掛斷電話後，沐晴發現自己沒有多高興，她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太正常不過了。牛建剛一個沾染賭博的人，他妻子跟人跑了，他又不去幹活，沐三嫂跟牛建剛之間不可能一直相安無事。
當沐晴和賀澤華在院子裏烤火的時候，她說起這一件事情，賀澤華也覺得牛家人以後還是得靠著沐三嫂。
“那麽做，不過就是讓她婆家人稍微放寬心一點。實際上，她私底下多接濟一點，她不說，別人也不知道。”賀澤華道，“她開雜貨店，她管賬，這裏面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賀澤華自己做生意，他知道這裏面有多好操作。
“要對家裏人隱瞞收入，太容易，太容易。”賀澤華道，“就像是你我，我沒有告訴你公司的收益，你不知道。我隨便說一個數字，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你賺專利費，倒是還容易知道一點。”
“是。”沐晴點頭，“這樣的話，沒有多見面，還能相安無事。”
“表面平靜，地下暗流湧動。”賀澤華道，“離岸流，總是很容易把人卷得很遠的。而不知情的人，一開始還不知道離岸流的威力那麽大。”
看上去溫和和的，那麽大的力量。
賀澤華想沐三嫂多賺一些錢，沐三嫂能支持住牛家的開支還好，要是支撐不住，就得出問題。
“烤紅薯。”賀澤華把烤好的紅薯拿出來。
這一會兒，沐珍過去給潘敏家給鄧隨風送雞湯。
前一陣子，沐珍都是按時來潘敏家送雞湯，還有讓潘敏把殺好的雞給她，她去給鄧隨風燉湯。沐珍過來送湯的時候，她就盯著鄧隨風喝，省得潘敏的其他兒女盯著鄧隨風，鄧隨風還要讓吃的。
這都是因為鄧秋平給了沐珍足夠多的錢，所以沐珍才願意過來。否則，沐珍不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沐珍過來後，她不多說其他的，就是讓鄧隨風吃掉那些東西。鄧隨風要是想等一會兒吃，沐珍就在這邊等等，非得看著鄧隨風吃完才行。
“還有幾天。”沐珍道，“你婆家這邊還得殺一只雞，你婆家也是小氣，殺的雞都是那麽小只的。還是你爸對你好，殺雞就殺大只一點的。”
“我婆家人多，沒有那麽多錢。他們都沒有吃，都是我在吃，不錯了。”鄧隨風道，“別人坐月子都沒有像我吃這麽多只雞的。”
沐珍和鄧秋平沒有在的時候，潘敏就是那麽跟鄧隨風說的。潘敏還跟鄧隨風說自家的難處，讓鄧隨風多擔待一點。鄧隨風見一直對她那麽好的婆婆傷心難過的樣子，她還安慰她婆婆幾句。
“我婆婆一個寡婦，一個人拉扯這麽多個孩子長大，還能置辦一些東西，很不錯了。”鄧隨風道，“後媽，你也是女人，該多體諒女人一點。”
“你體諒她就夠了，我跟她又沒有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沐珍道，她見鄧隨風還那麽幫襯潘敏說話，隨意，她不多管。
新的一天，沐珍出門的時候，她看到門口有一個娃娃。沐珍二話不說，直接報警，這個孩子又不是她的，她也不管孩子的身上是不是有紙條。
等沐珍報警，警察帶走孩子的時候也問了沐珍一些情況，沐珍隨即想到了沐大姑姑。
沐大姑姑之前想讓沐珍收養孩子，沐珍沒有答應，她就跟警察說了沐大姑姑的事情。
然後，沐大姑姑就被叫去派出所了。
那個孩子確實是沐大姑姑放在沐珍的家門口的，沐大姑姑想讓沐珍收養那個孩子，她跟人說過沐珍的情況，說她一定能讓沐珍養這個孩子的，還說沐珍夫妻沒有孩子在身邊，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
沐大姑姑早前跟沐珍說，沐珍不願意。沐大姑姑就想著她直接把孩子放在那邊，沐珍看到孩子可能心軟，也就收養那個孩子。
沐珍的腦子又沒有生銹，特別是在她離婚再婚後，她想得特別開。重要的就是她自己的享受，而不是別人的感覺。沒瞧見沐珍現在都沒有那麽發瘋了麽，也沒有總是去說沐晴的不是了麽。
在網上，沐珍都沒有多去說沐晴的事情，一來是怕被相關部門找上，二是說多了也就是那樣，一點意思都沒有。沐珍也沒有再用沐晴的經歷來偽裝自己，立人設，又沒有那麽高的文化，很容易崩的。
那些上網的人上久了，他們都不是傻子，沒有那麽好糊弄了。雖然說還是有一些人相信，但是沐珍還是覺得沒意思，她會覺得這些相信她說假話人設的人都太過愚蠢，沒有好處，她就不跟這些蠢貨聊。
沐大姑姑被警察叫去，她一開始還不肯如實說，還非得說是沐珍自己要收養孩子的。警察把沐珍叫過去，沐珍跟沐大姑姑差點打起來。
“你有病吧，我有自己的親生女兒、兒子，我收養別人的孩子幹嘛？”
“當初，你騙我改嫁，現在還好意思把別人的孩子推給我。”
“警察同志，我懷疑他們是人販子，你們一定得好好查查。他們之前還說讓我給營養費，我不願意收養孩子，他們還要把孩子送到我的家門口，這是強買強賣！”
……
沐珍不肯配合沐大姑姑，她要是配合了，沐大姑姑不就非得讓她收養那個孩子，不可能的。沐珍本就對沐大姑姑有氣，沐大姑姑還這麽做，沐珍心想自己這一次忍下來了，她以後就得被沐大姑姑欺負一輩子。
“指不定他們私底下賣了很多個孩子。”沐珍道，“可惡的人販子，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沐珍，你瘋了嗎？我是你親姑姑！”沐大姑姑完全沒有想到沐珍還說她是人販子，“我是看在你們夫妻沒有孩子在身邊，這才給你抱一個孩子過來的，人家懷孕生孩子傷身體，你不用懷孕就有孩子，當然要給他們營養費！”
“警察同志，你們聽到了吧，她說營養費，其實就是賣孩子。”沐珍強調，“真要是給孩子找一個好人家，那就不會找我這種改嫁的人，也不可能朝著我要營養費的。這不是求人收養孩子，不是為了孩子好，就是賣孩子，絕對是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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