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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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撂挑子
“就是鄰居, 相互照應一下。”鄧秋平道，“我要是想要跟她結婚，早就結婚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煩, 難怪你離婚了。”
“我？我離婚？你不還被你前妻拋棄了嗎？”沐珍道。
“你有完沒完？”鄧秋平不悅，他不喜歡別人去說他前妻的事情。
是, 鄧秋平是被前妻拋棄的，別人都說他魅力不夠大。鄧秋平更想展現自己的魅力, 就算自己現在再婚了, 潘敏還對他們父女兩個人這麽好。
這讓鄧秋平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壓根不可能說不讓潘敏過來。
“潘敏送吃的過來，都不要你花錢, 你還要怎麽樣？”鄧秋平道，“你在這邊吃飯, 我也不是沒有給錢給你。在這邊有吃有住, 你自己的房子還拿出去出租，你自己收錢，我都沒有說要讓你把錢花在家裏面，你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鄧秋平覺得自己是白白養著沐珍, 沐珍都沒有做多少事情。沐珍去做飯，都還沒有做得很好，不符合女兒的口味。鄧秋平自己對吃的還沒有那麽多講究，重要的是他女兒, 女兒得吃得好一點。
“你沒有把飯菜做好，我有讓你重新做嗎？”鄧秋平道。
“你女兒……”
“你跟我結婚了，我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鄧秋平道, “你應該把她視如己出，而不是總在這邊挑刺。她還小, 你就不能讓讓她嗎？有的話，我不想去說，我們才結婚沒有多久，應該彼此體諒一下。”
“……”沐珍只覺得什麽話都被鄧秋平說完了，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
鄧秋平還覺得自己被沐珍占便宜了，等於自己還要出錢養著沐珍。不過比出錢養著潘敏，還得養著潘敏的孩子好，就算潘敏有賺錢，等孩子長大以後，更要花錢。鄧秋平在這些方面都是就算計得很細，不能讓別人占了自家的便宜。
“別整天就說這些有的沒有的。”鄧秋平道，“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是一個大人了。你也不是頭婚了，是二婚了，該知道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沐珍深呼吸一口氣。
“不是年輕人，想那麽多幹嘛。”鄧秋平又繼續躺下，不願意跟沐珍去說那些話。
沐珍想起她剛剛嫁給方愛軍那一會兒，方愛軍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後面，就算方愛萍成為寡婦經常回娘家，沐珍是受過一點委屈，可是她覺得那些委屈都沒有現在的委屈大，偏偏她又沒有辦法，誰讓她把那些東西都搬過來了呢。
還有要是她現在再離婚，別人一定會笑話她，沐珍不想讓別人笑話她。
沐珍特別要面子，她得讓別人都知道她過得舒心才行。
實際上，哪裏有那麽多人去關心沐珍過得好不好呢。沐珍自己心裏想著那些事情，她總覺得別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研究所放假了，有少部分還去研究所加班，大部分都已經休假了。沐晴也休假，忙了那麽久，哪裏可能一直忙下去，還是得稍微休息休息。
這個時候，家裏桌子上擺放著很多吃的。
賀母讓小明江和囡囡拿去吃，還提醒他們得剝殼，有包裝的得撕開包裝。那麽多吃的，任何兩個小孩子在那邊吃。
“這個不好吃，那個好吃。”小明江跟小葛靜道，“表姐，要吃好吃的。”
小明江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讓小葛靜去吃好吃的。
“表姐，你喜歡吃不好吃的嗎？”小明江歪著頭問，“你可以嘗嘗，反正我不喜歡。”
小明江覺得一些東西超級難吃的，味道特別不好，他就不知道桌子上為什麽會有這麽難吃的東西。小明江看到賀母那些人吃的時候，他還皺著眉頭，咦了一聲，他非常佩服其他人。
其實那些東西沒有多難吃，就是小明江不喜歡而已。
賀母等人沒有逼著小明江要吃那些東西，小明江不愛吃，那就把那些東西放在旁邊，讓別人去吃，“還可以的。”小葛靜道，她不覺得那些東西有多難吃，還是能吃的。
“不喜歡，不要吃。”小明江把一些不好吃的東西推到旁邊，“表姐，你要學會拒絕。”
“沒有人要我吃不好吃的啊。”小葛靜有點懵圈，“還是能吃的。”
小葛靜沒有小明江那麽挑，她覺得那些東西都還能吃，沒有多難吃。
“你是自己挑食，也要覺得別人挑食嗎？”賀澤華看到了小明江的舉動。
“不是，不是，這不是怕表姐不好意思嗎？”小明江道，“中秋的月餅也，有的就很不好吃的，我都不吃的。”
小明江這是將心比心，自己不喜歡的，別人也有可能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他們就都不要吃。那麽多吃的，他們吃喜歡吃的就可以了。
“囡囡，跟你弟弟一樣，這些東西，喜歡吃什麽就吃，不喜歡吃就放在旁邊。”沐晴道，“吃不完的話……”
“可以賣掉啊。”小明江道。
“……”沐晴嘴角微扯，小明江真懂得。
“等客人來了，讓客人吃。”賀澤華道。
沐晴轉頭看向賀澤華，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可以嗎？
“這些東西又不是便宜的東西，都還要不少錢呢。”賀澤華道，“有人喜歡吃這些東西，大伯父大伯母他們家的人就很喜歡吃。”
“你當別人是垃圾桶嗎？”沐晴道。
“不是，我們把這些東西給他們，他們還很開心。”賀澤華道，“大伯父他們家沒有買很多吃的。”
賀父和賀母沒有給那麽多錢給賀大伯父，大家現在都是各過各的生活。都各自有孩子，孩子也都有工作了，不需要賀父送錢過去。
賀大伯父也不好意思要賀父送的錢，人家給安排了那麽多，要是再要別人的東西，那就不合適了。好比賀三夫人之前慫恿賀大伯母去找二房的人要房子，賀大伯母不敢過去。
人得有底線，一旦突破了底線就會不斷突破底線，別人也不可能一直順著他們。
賀大伯父一家還算是有覺悟的，別看他們有時候也會說一兩句不中聽的話。但大多數時候，賀大伯父一家子都是過自己的日子，不去給賀父一家子增添麻煩。
家裏的人有能力就升職當車間主任，沒有能力的話，那就是繼續當普通的員工。
家裏住得擠一點，那也是因為這一套房子原本是送給賀大伯父夫妻的。賀大伯父夫妻的孩子住在這邊，兒子又生孩子，房間自然就不夠住。
“這……”沐晴沒有去註意這一點，她沒有都把家裏不吃的不用的給她二姐，一些東西都是賀母等人在處理。
“沒事的。”賀澤華道，“等過年後，他們來家裏的時候，讓他們帶回去。他們不會說我們的不是，都很開心的。往年也有這樣，一點問題都沒有。”
“行。”沐晴道，“你們看著吧。”
“表姐，吃好吃的。”小明江跟小葛靜強調，“有大人吃不好吃的。”
“……”沐晴轉頭看向兒子，兒子還真懂得說。
東西多了，味道各不相同，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
賀母對一些吃的味道也比較講究，她從小家庭條件就比較好。倒是賀父是能吃就吃，沒有那麽多講究。
“收起來。”小明江跟他爸爸道，“現在就可以給。”
“你吃你的。”賀澤華道。
小明江一個個查看過去，還拿了一個竹籃過來，好吃的放在桌子上，不好吃的放在竹籃裏面。
好在一些東西都有包裝，小明江放了也就放了。
“好吃的，不好吃的。”小明江在那邊玩得很起勁。
小葛靜抱著一個布偶，嘴裏還在吃著，她看著弟弟那樣，她都想為弟弟鼓掌了。
“他還真懂得。”沐晴看向站在旁邊的賀澤華，“你小時候是不是這樣？”
“我小時候沒有這麽多吃的，但是也不少。”賀澤華道，賀家的家境擺放在那邊。他又比他大哥小上好幾歲，等於他出身的時候，家裏的條件已經很好了，賀澤華基本不用吃苦，“你的小時候……”
賀澤華說到這兒，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我小時候就更少吃的了。”沐晴道，“爸媽買了吃的，他們都是把東西鎖在櫃子裏面。然後，他們會拿出一些東西給他們的兒子吃，哦，他們的大女兒也能吃一點，說是哥哥姐姐在長身體的時候。”
沐晴不只是一次聽到那樣的話，習慣了，也就正常了。父母偶爾有掰一點餅幹給自己吃，沐晴就覺得很不錯了。
等於沐耀宗和沐珍基本都是一塊餅幹，沐晴和沐雨不一定能分到半塊餅幹。
“不用想以前的事情。”賀澤華塞了一塊蒸蛋糕放在沐晴的手裏，“現在可以多吃一點。”
“以前的事情都是已經發生了，不是我們沒有去想就不存在。”沐晴道，“我們得正視這些事情。”
沐晴現在想起以前那些事情，沒有那麽心酸了。沐晴現在已經能過很好的生活，想吃葷菜就能有葷菜，也不用等家裏其他人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能去夾肉菜，也沒有人會打掉她的筷子。甚至別人都還多夾肉菜給她吃，生怕她吃得太少。
當年，沐家的家庭經濟確實沒有那麽好，但沐父和沐母的舉動確實十分偏心。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菜？”賀澤華問，“紅燒肉，還是糖醋排骨？要不，還是都做，都挺好吃的。”
“大人不要做選擇，小孩子也不要做選擇，都要，都要！”小明江起勁了。
沐晴噗嗤一聲笑了，“你是不是都想吃？”
“想！”小明江點點頭，“超級想吃的，表姐也想吃。”
“想吃。”小葛靜見小明江看向自己，她趕緊道。
“好，那就都吃。”沐晴道。
“要大塊大塊的。”小明江道。
“太大塊的，你們不好咬，小塊一點的。”沐晴道，“你們可以多吃幾塊，這不就等於吃了大塊的嗎？”
“行吧。”小明江道，他看看竹籃裏的東西，“媽媽，這些東西送人了。”
“放著，一會兒有人過去那邊的時候，送過去。”沐晴道。
有人送給賀父一頭羊，賀父決定把羊分成四份，一份給賀大伯父送過去，一份給賀三夫人送過去，還有兩份留在自家。畢竟賀大哥和賀大嫂他們到時候過來一起過年，也就不用送去賀大哥的家裏。
除了羊肉，賀母又另外添置了一些東西，讓人送過去。
賀母和賀父送給其他兩房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沒有說賀三夫人一個人，送的東西就少了。要是賀父和賀母送的東西少了，賀三夫人一定要在那邊說都是因為她男人死得早，別人就區別對待她，讓她都不能得到多一點的東西。
就是小明江放在竹籃裏面的東西，賀母都另外又拿了一個竹籃，也放了相同的東西。
當賀三夫人拿到那些東西的時候，還問賀大伯父他們家是不是也拿到了這些東西，司機當然說是。
賀家大房，賀蘭過來娘家看看，順帶送一點東西過來。當賀蘭看到客廳裏的那些東西，仔細看一下，一些羊肉、一只殺好的雞，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這是剛剛買的？”賀蘭問，“還是二叔那邊送的？”
“你二叔那邊送的。”賀大伯母道，“剛剛今天送過來的，這不是過兩天就要過年了嗎？正好別人送給你二叔一只羊，你二叔就把羊分開來送給我們，還有你三嬸。”
“這些東西好。”賀蘭繞著那些東西看一看，還伸手觸碰，稍微翻一下。
“一會兒就拿去廚房，你別亂碰。”賀大伯母道。
“等除夕的時候吃？”賀蘭問。
“當然。”賀大伯母道，“不等除夕夜吃，現在就吃了嗎？這麽多好東西在呢。”
“確實都挺好的。”賀蘭道，“二叔他們還會給東西。”
“他們有的，能給的，也就給了。”賀大伯母道，“你二叔二嬸他們做事情，沒話說的。”
“小弟有沒有處對象？”賀蘭問。
“還沒有。”賀大伯母道，“等來年，也該讓他處對象，早點結婚才好。”
“都住在家裏嗎？”賀蘭問，“還沒有生孩子的時候，還住得起，那是因為搬出去一些人了。要是生了孩子……”
“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賀大伯母道，“你別去瞎想。”
“沒想，沒想。”賀蘭道，“我就是想著二叔他們的房子多。”
“那是他們的房子，不是我們的房子。”賀大伯母道，“我們來這邊都拿了他們家多少東西了，哪裏還能那麽不要臉要更多的東西。”
“我只是說說。”賀蘭聲音有點小。
“別說。”賀大伯母道，“別跟你三嬸那樣，就喜歡在別人的面前說這些話，她就是要讓別人去問你二叔二嬸的。你爸老早就說了，我們得到這些東西已經夠多了，別把人惹惱了。反正你三嬸擁有的，我們也有，差不多就行了。”
自家又沒有吃虧，況且，按理來說，賀大伯父和賀大伯母作為兄長和嫂子的，應該是他們當大哥大嫂的多幫助弟弟弟妹。但現在是二房的人多幫襯大房和三房的人，賀大伯母和賀大伯父都沒有想著去冒頭，沒有必要非得用兄長和嫂子的身份壓人。
“記住，別出去說。”賀大伯母道，“就是在家裏都別說。你要是沒有出嫁，被你爸聽到這些話，你爸少不得要多罵你幾句。這麽多好東西，還不甘心嗎？是不是非得要人上天，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我們才能滿意？”
曾經，賀大伯母以為他們就是一輩子生活在鄉下，沒有機會到城裏來。後來，賀父想了辦法把賀大伯父的兒子弄進城裏工作，再後來，賀大伯父和賀大伯母也就順理成章地來城裏了。
有的東西，一旦得到了，人就不想失去。
賀大伯母曾經也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賀大伯父說要是她非得要那樣，那麽他們就回去想想。賀大伯父的話成功地嚇到了賀大伯母，賀大伯母不敢再繼續說那些話，她也不敢跟兒女多說那些話，要是兒女後面去做傻事，兒女會被丈夫趕回去鄉下的。
城裏的生活比鄉下好多了，只要有一份正經的工作，有收入來源，他們不用到地裏幹活，能輕松很多的。在農村，地裏的活最不好做了，大家基本都要光腳下地的，有的人光腳之後還出問題，整個腳爛起來的。
雖然說種地爛腳的人很少，但是很多人有不小心掀了腳指甲蓋，又或者是不小心傷到手，腳底也會有很多繭子，指甲會越來越厚，變得黑黑的。
賀大伯母不想讓自己的兒女都在待在鄉下吃苦，她被丈夫拿捏得死死的。只要丈夫說回去鄉下，賀大伯母就害怕，她知道丈夫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也是命好，才能嫁給城裏人。”賀大伯母道，“命不好的話，你就只能留在鄉下，就只能去地裏幹活，去采摘豬籠草。”
“知道了，知道了。”賀蘭道，“你們每次都要說這樣的話。”
“不說這些話，怕你記不住。”賀大伯母道，“你們三嬸是自己有工作，女兒又嫁給有錢人家。你們不要去跟你們三嬸比，你們三叔是烈士，還有很戰友去照顧你們三嬸和竹君。比不上的，就不要去比。”
賀大伯母有時候還是很羨慕賀三夫人的，賀三夫人確實沒有了男人，可是賀三夫人過得還算是逍遙自在。要是三房那邊有點問題，賀大伯父他們都會想辦法給賀三夫人解決問題。
“沒有比，好了，我不說了。”賀蘭道，“看到這些東西，我都覺得我送的那點東西不夠瞧的了。”
他們這邊的人基本都是送魚之類的，賀蘭送的也是一條魚。雞鴨的價格更貴，賀蘭婆家又不是多有錢的主，婆家人也不想賀蘭送那麽貴重的東西，送一條魚正合適。
“指望你們這些人，很難指望上。”賀大伯母道，“逢年過節，你們二叔家送的東西多，我們送的那點東西才是不夠瞧的。”
賀大伯父沒有非得要多送東西，賀大伯母才松口氣。要是賀大伯父也非得要回那麽重的禮，他們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風去了，就可不好辦。
有自知之明，別想著回那麽重的禮，他們收著那些東西，力所能及地回禮，這就夠了。
至於竹籃裏的東西，賀母打電話給賀大伯母說清楚明白了，是小明江覺得不好吃的，說不要的。
賀大伯母心想那些東西哪裏不好了，那些東西不都是挺好的東西嗎？
在電話裏的時候，賀大伯母還笑著道：是我們占便宜了。
賀母還說了送給賀三夫人的是另外抓，倒不是小明江挑出來的，讓賀大伯母他們擔待一點。
賀大伯母當然說沒有關系，還說這是小明江精挑細選的。
白送的東西，還有什麽好嫌棄的。
要是小明江還有不喜歡的東西，賀母要送給他們大房，賀大伯母還要誇讚小明江幾句，要不是小明江的舉動，自家不一定能得到這些東西呢。
賀大伯母硬是在電話裏誇讚了小明江好幾句，說那些東西哪裏是不好吃的，分明是小明江關心他們這些人。
這樣一來，賀大伯母高興，賀母心裏也舒坦。賀母打電話給賀三夫人的時候，她說清楚，大房那邊是小明江不喜歡的糕點，賀三夫人這邊的是賀母另外裝的，省得賀三夫人有話說。
賀三夫人聽到賀母說的那些話，還算滿意，她可不要別人不吃的東西。
等司機回去家裏的時候，小明江探頭看一看，“送了嗎？”
“送了。”司機回答。
小明江聽到這話，他拍拍小手，又回去坐在玩。
沐晴看到這一幕，她在想小明江以後是不是比自己還懂得人情世故。到時候，全家人，就是自己最不會處理這些事情。
“在想什麽？”賀澤華坐在沐晴的身邊，“小明江的指甲有點長了，一會兒得給他剪指甲。”
“你剪嗎？”沐晴問。
“對，我來剪。”賀澤華道，“也可以讓李姨給他剪。要過年了，剪指甲，剪頭發，都得剪了。正月的時候，不剪頭發。”
正月剃頭死舅舅，很多人都不在正月理頭發的。
沐晴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在前世看到一個新聞，外甥正月剪頭發，舅舅那邊出事了。舅舅要外甥賠償，外甥當然不願意賠償，然後，舅舅舅母就找了媒體曝光外甥，媒體記者在那邊調解。
在沐晴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她太驚訝了。
我的天，這世上竟然還有人真的為了正月剪頭發鬧起來的。
上了電視，又上了熱搜，很多人都知道這些人的奇葩舉動了。
剪頭發而已，舅舅舅母還想去告外甥的，可惜告不起來。記者調解，就是讓外甥給舅舅一點錢，也算是外甥孝敬舅舅的，記者真會和稀泥。
“剪頭發，還是得找專業的人來剪。”沐晴道，“別自己剪了。”
沐晴曾經自己剪過頭發，剪得是亂七八糟的，參差不齊。等到後面，還是得去理發店修一修。不過沒有出去見人的話，那到時候還可以，不用想著別人會不會說。
在研究所工作的時候，其他人也不會多去關註發型。
“明天讓人過來剪。”賀澤華道，“你呢，要不要剪一剪頭發？”
“可以削薄一點。”沐晴道，“頭發，用手一抓，厚厚的。”
沐晴的頭發很多，她洗頭發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頭發的重量和厚度。沐晴的頭發稍微長一些了，到肩膀稍微往下一點的位置，都已經可以綁起來了。
現在外面很多女的去燙頭發，沐晴沒有打算去燙頭發，她喜歡自然一點的頭發。燙頭發、染頭發很容易傷到頭皮，還要在那邊坐比較久的時間。
沐晴可不想一直坐在那邊，有那些時間都能去做別的事情了，還能多陪陪兒子。
“讓他們明天早點過來。”賀澤華道，“一個個剪過去。”
“表姐要剪頭發嗎？”小明江問小葛靜。
“大家剪，我也剪。”小葛靜沒有意見，聽小姨的話，準沒有錯。
“我是男孩子，要短頭發，頭發不能綁起來。”小明江道。
之前，小明江不想剪頭發的時候，賀母問他是不是要當女孩子，是不是要把頭發綁起來。然後，小明江就十分乖巧地去剪頭發，當他的頭發長一點，他還自己抓著頭發問：奶奶，奶奶，我的頭發長了，是不是要剪頭發了？
都不用其他人多說，小明江自己都懂得剪頭發。
這附近的人知道小明江這麽乖巧，還在賀母的面前誇讚小明江，賀母當然說小明江也有調皮的時候。
賀母帶著小明江出去玩，還有去其他鄰居那邊跟別的小孩子一塊兒玩。賀母沒有表現得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是普通尋常人家。
那些年，賀母也有表現得非常平易近人，還去接觸底層一點的人。特殊年代，像賀母這種原本是民族企業家族出身的人，他們都得表現得好一點，就怕稍微一不留神，別人就給他們扣帽子。
小明江小跑到沐晴的身邊，他側著頭，讓他媽媽看看他的頭發。
“媽媽，可以剪短一點。”小明江揉揉耳朵，“這裏的頭發，都比耳朵長了，太長了。”
“好，明天剪頭發。”沐晴道，“不用著急。一個晚上，又不會長得特比長。”
“嗯，等明天。”小明江道，“媽媽要看著嗎？”
“媽媽明天早點起來。”沐晴道，“看看你的頭發是怎麽剪的。”
“太好了，媽媽。”小明江永臉頰蹭蹭沐晴的手，他就是想著讓媽媽看一看，隨後，他又道，“媽媽要是想困了，也可以睡久一點。”
“那媽媽是睡覺呢，還是起來看你剪頭發？”沐晴問。
“這個……”小明江對手指，“要不，媽媽還是睡覺吧。”
“你又不是天天剪頭發。”沐晴輕笑，“媽媽要是沒有起來，你就叫媽媽。”
“不叫，讓媽媽休息。”小明江道。
“那就定鬧鐘。”沐晴道，“理發師又不是很早到這邊，怎麽也得是九點左右。這個時候，差不多也醒了。家裏這麽多人，你也可以晚一點剪頭發。”
“對哦。”小明江猛地拍拍小腦袋，“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沐父和沐母已經去辦了銀行賬號，等沐晴下一次讓人送養老錢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可以把賬號給人帶回去。
沐母拿著那些錢給自己買了一身新衣服，還有新鞋子。
當沐父看到沐母拿著新衣服進房間，“買了啊。”
“買了。”沐母道，“我女兒給我的錢，給我養老的，那我就得花一花。”
“悠著點。”沐父道。
“接下來，小晴每個月都有給養老錢。”沐母道，“我們要是總穿著破破爛爛出去，讓別人怎麽看到小晴。”
來送錢的人都說了，說這是他們的養老錢，讓他們過得好一點。
沐母又想到馮主任說的話，說他們穿得破破爛爛的，讓別人怎麽說沐晴。別人會說沐晴自己過得那麽好，就不管親生父母的死活，讓親生父母過得那麽辛苦。
賀澤華開公司，賺的錢多，沐晴本身又有工作有工資的，他們不差給沐父和沐母的那些錢。
“……”沐父聽到這話，不禁多看沐母幾眼，妻子什麽時候在意別人怎麽看小女兒的了？
“小晴對我們夠好的了。”沐母道，“要是我們拿了錢，還不肯花，她以後還願意繼續給這麽多錢嗎？”
沐母想想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她對沐晴確實沒有多好，而沐晴現在還願意給這麽多東西，小女兒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們就不要再繼續去折騰小女兒，人家給養老錢，他們就用起來，不要讓別人覺得小女兒不好。
原本，兩邊就已經斷親，只剩下養老的關系。
“你……”沐父覺得沐母變了。
“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很多？”沐母問，“不是我變了，是你們……沐珍跟耀宗都沒有給我們這麽多東西。”
“你想穿新衣服，你就買。”沐父道，“沐晴給你的養老錢，你花就是。”
沐父明白沐晴是什麽意思，沐晴給的養老錢都是分開的，沐父和沐母的養老錢沒有混在一起。沐父覺得沐晴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去花妻子的那一份養老錢，要把養老錢都留給兒子。
在沐父的角度，他確實就是想把錢留給兒子，他本身還能工作幾年，手裏頭也有一些錢。沐耀宗是沐家唯一的男丁，那些東西不留給沐耀宗，留給誰呢。
沐母現在就是覺得自己得花一些錢，還得留著一些錢。以後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有錢看病，不能總指望著沐耀宗給錢。沐耀宗夫妻賺錢了，還說手裏頭沒有多少錢，說兩個孩子要花很多錢，沐父還有繼續補貼他們。
在鄧秋平說了沐珍以後，沐珍幹脆不做飯了，不是說去食堂打飯嗎？那就去食堂打飯。
正好沐珍手腕疼，她不想給這些人做飯了。
傍晚，鄧秋平回到家裏，他吃的就是食堂的飯菜。
“隨風呢？”鄧秋平問。
“她去她那個潘阿姨家吃飯了。”沐珍道，“我想著她過去吃，不是也能省著一點錢嗎？正好，省下來的錢，以後還能給她當嫁妝，不是嗎？”
沐珍想過了，鄧秋平不是一個好東西，只要鄧秋平沒有打她，還有給她錢買吃的，她有幹幹凈凈的衣服穿，她就不去管那些了。鄧秋平不是一副她沐珍占了便宜的樣子麽，那她就按照鄧秋平說的去做。
“我不過就是一個當後媽的，我管那麽多幹嘛，你說是不是？”沐珍道，“我少管一點，你也不用擔心我虐待你女兒。”
“……”鄧秋平盯著沐珍。
“我問過了，過年期間，食堂還有開門。”沐珍道，“我們到時候還能去食堂打飯吃。實在不行，你多出點錢，下館子，也好讓你女兒吃點好的，我就沾沾你女兒的光。”
鄧秋平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味，他就希望沐珍少說幾句，別讓他的女兒不高興。鄧秋平就這麽一個女兒，他這個歲數了，也不大可能再有孩子。
“過年期間，夥食費得給多一點。”沐珍又道，“有的東西都漲價了。你女兒還要吃水果，給她買水果買餅幹，這都要錢。還是你自己去買，不用過我一到手，不用擔心我吞了你的錢。”
沐珍故意那麽說，鄧秋平不是要算嗎？那就算得清楚一點。
“過年有客人到家裏，還是得買一些東西。”鄧秋平道，“水果幹貨都得有，但也不用買太多。我之前買的那一些差不多了，其他的，等有客人來的時候，再看看要買什麽。你的娘家人要過來嗎？”
“他們……不知道。”沐珍道，“他們過來，你總得出錢招待他們，還是說要我出錢招待我的親戚，你出錢招待你的親戚？”
鄧秋平知道沐珍生氣了，他不是很在乎，“你又沒有工作，一頓飯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也對，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辦結婚酒。”沐珍道，“這就能省不少錢。”
“二婚的人，基本都不辦酒席的，讓人笑話。”鄧秋平道，“別人還想著我們是不是要他們的份子錢，不合適。”
鄧秋平不想被人說他想錢想瘋了，即便自家出錢辦酒席，讓別人吃了一頓好的，辦酒席不一定能賺錢。但是別人就覺得他們可以不吃這一頓貴的，他們可以省下錢，多吃幾頓。
“錢呢？”沐珍問。
鄧秋平拿出十塊錢給沐珍，“先花著，不少了。有的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三四十塊，我的工資稍微高一點，但也不能隨便亂花。等出問題要錢的時候，沒有錢，都不好找人借。這些錢足夠花一個月的了。”
“哪裏夠一個月，要是沒有過年的話，省著一點，你們自己去吃飯，或許還好。”沐珍道，“要過年，哪裏夠。你指望我這邊出錢嗎？”
沐珍不願意出錢，她要有那個錢，一定花在自己的身上。這些男人都不是多好的貨色，一個個就知道為難女人。
二婚，沐珍已經後悔了，卻沒有辦法，這一條路，還是得走下去。
沐珍就當自己找了一管吃管住的地方，鄧秋平不就是那麽想的麽，那麽她自然得順著鄧秋平的想法。
“讓女人養著的男人，這人還算是男人嗎？”沐珍道。
鄧秋平微微皺眉，沐珍說話帶刺的，但是他沒有再繼續給錢給沐珍，而是道，“等花完了再說。買了什麽東西，花了多少錢，記下來，就不容易弄錯了。”
“怕我多花你的錢？”沐珍只覺得很可笑，她跟方愛軍在一起的時候，方愛軍都沒有跟她算得這麽清楚。在她跟方愛軍離婚的時候，沒有房子，她還先住在方家。
人呢，總得等到失去之後，他們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東西有多麽好。
頭婚到底是頭婚，沐珍和方愛軍還有一雙兒女，方愛軍對沐珍自然就更好一些。而鄧秋平的私心更重，他只想著他的親生女兒，不是想著沐珍。
二婚，有幾對夫妻是真愛的，都是湊合過日子，甚至還更加精於算計。
“算清楚一點比較好。”鄧秋平道，“等我們老了，沒有賺錢了，手裏有錢比較好。”
“呵。”沐珍知道鄧秋平是想把錢都留給鄧隨風，自己就是被大姑姑給坑慘了。
而沐大姑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去沐母的面前，還是說沐珍的不是。沐大姑姑說沐珍不懂得尊敬長輩，說沐珍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二婚嘛，不都是這樣的嗎？”沐大姑姑一到沐家，坐在沙發上，她喝了一點茶水，就拿著桌子上擺放的糕點吃起來，“鄧秋平還算是好的，其他的更差的，我都沒有給她介紹。她是我的親侄女，我還能坑她嗎？她自己不懂得過日子，還怪到別人的頭上！”
“……”沐母沒有說話。
“要不是她自己折騰，她能跟那個方愛軍離婚嗎？”沐大姑姑道，“她以為她還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她以為她能跟沐晴那樣嫁一個有錢人嗎？也不看看她自己長什麽樣子，又是什麽樣的文憑，要是她能有沐晴那麽出色，我保準給她介紹一個有錢的男人！沒有那個能力，還總想著往上爬，也不怕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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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鄰居, 相互照應一下。”鄧秋平道，“我要是想要跟她結婚，早就結婚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煩, 難怪你離婚了。”
“我？我離婚？你不還被你前妻拋棄了嗎？”沐珍道。
“你有完沒完？”鄧秋平不悅，他不喜歡別人去說他前妻的事情。
是, 鄧秋平是被前妻拋棄的，別人都說他魅力不夠大。鄧秋平更想展現自己的魅力, 就算自己現在再婚了, 潘敏還對他們父女兩個人這麽好。
這讓鄧秋平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壓根不可能說不讓潘敏過來。
“潘敏送吃的過來，都不要你花錢, 你還要怎麽樣？”鄧秋平道，“你在這邊吃飯, 我也不是沒有給錢給你。在這邊有吃有住, 你自己的房子還拿出去出租，你自己收錢，我都沒有說要讓你把錢花在家裏面，你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鄧秋平覺得自己是白白養著沐珍, 沐珍都沒有做多少事情。沐珍去做飯，都還沒有做得很好，不符合女兒的口味。鄧秋平自己對吃的還沒有那麽多講究，重要的是他女兒, 女兒得吃得好一點。
“你沒有把飯菜做好，我有讓你重新做嗎？”鄧秋平道。
“你女兒……”
“你跟我結婚了，我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鄧秋平道, “你應該把她視如己出，而不是總在這邊挑刺。她還小, 你就不能讓讓她嗎？有的話，我不想去說，我們才結婚沒有多久，應該彼此體諒一下。”
“……”沐珍只覺得什麽話都被鄧秋平說完了，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
鄧秋平還覺得自己被沐珍占便宜了，等於自己還要出錢養著沐珍。不過比出錢養著潘敏，還得養著潘敏的孩子好，就算潘敏有賺錢，等孩子長大以後，更要花錢。鄧秋平在這些方面都是就算計得很細，不能讓別人占了自家的便宜。
“別整天就說這些有的沒有的。”鄧秋平道，“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是一個大人了。你也不是頭婚了，是二婚了，該知道生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沐珍深呼吸一口氣。
“不是年輕人，想那麽多幹嘛。”鄧秋平又繼續躺下，不願意跟沐珍去說那些話。
沐珍想起她剛剛嫁給方愛軍那一會兒，方愛軍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後面，就算方愛萍成為寡婦經常回娘家，沐珍是受過一點委屈，可是她覺得那些委屈都沒有現在的委屈大，偏偏她又沒有辦法，誰讓她把那些東西都搬過來了呢。
還有要是她現在再離婚，別人一定會笑話她，沐珍不想讓別人笑話她。
沐珍特別要面子，她得讓別人都知道她過得舒心才行。
實際上，哪裏有那麽多人去關心沐珍過得好不好呢。沐珍自己心裏想著那些事情，她總覺得別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研究所放假了，有少部分還去研究所加班，大部分都已經休假了。沐晴也休假，忙了那麽久，哪裏可能一直忙下去，還是得稍微休息休息。
這個時候，家裏桌子上擺放著很多吃的。
賀母讓小明江和囡囡拿去吃，還提醒他們得剝殼，有包裝的得撕開包裝。那麽多吃的，任何兩個小孩子在那邊吃。
“這個不好吃，那個好吃。”小明江跟小葛靜道，“表姐，要吃好吃的。”
小明江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讓小葛靜去吃好吃的。
“表姐，你喜歡吃不好吃的嗎？”小明江歪著頭問，“你可以嘗嘗，反正我不喜歡。”
小明江覺得一些東西超級難吃的，味道特別不好，他就不知道桌子上為什麽會有這麽難吃的東西。小明江看到賀母那些人吃的時候，他還皺著眉頭，咦了一聲，他非常佩服其他人。
其實那些東西沒有多難吃，就是小明江不喜歡而已。
賀母等人沒有逼著小明江要吃那些東西，小明江不愛吃，那就把那些東西放在旁邊，讓別人去吃，“還可以的。”小葛靜道，她不覺得那些東西有多難吃，還是能吃的。
“不喜歡，不要吃。”小明江把一些不好吃的東西推到旁邊，“表姐，你要學會拒絕。”
“沒有人要我吃不好吃的啊。”小葛靜有點懵圈，“還是能吃的。”
小葛靜沒有小明江那麽挑，她覺得那些東西都還能吃，沒有多難吃。
“你是自己挑食，也要覺得別人挑食嗎？”賀澤華看到了小明江的舉動。
“不是，不是，這不是怕表姐不好意思嗎？”小明江道，“中秋的月餅也，有的就很不好吃的，我都不吃的。”
小明江這是將心比心，自己不喜歡的，別人也有可能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他們就都不要吃。那麽多吃的，他們吃喜歡吃的就可以了。
“囡囡，跟你弟弟一樣，這些東西，喜歡吃什麽就吃，不喜歡吃就放在旁邊。”沐晴道，“吃不完的話……”
“可以賣掉啊。”小明江道。
“……”沐晴嘴角微扯，小明江真懂得。
“等客人來了，讓客人吃。”賀澤華道。
沐晴轉頭看向賀澤華，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可以嗎？
“這些東西又不是便宜的東西，都還要不少錢呢。”賀澤華道，“有人喜歡吃這些東西，大伯父大伯母他們家的人就很喜歡吃。”
“你當別人是垃圾桶嗎？”沐晴道。
“不是，我們把這些東西給他們，他們還很開心。”賀澤華道，“大伯父他們家沒有買很多吃的。”
賀父和賀母沒有給那麽多錢給賀大伯父，大家現在都是各過各的生活。都各自有孩子，孩子也都有工作了，不需要賀父送錢過去。
賀大伯父也不好意思要賀父送的錢，人家給安排了那麽多，要是再要別人的東西，那就不合適了。好比賀三夫人之前慫恿賀大伯母去找二房的人要房子，賀大伯母不敢過去。
人得有底線，一旦突破了底線就會不斷突破底線，別人也不可能一直順著他們。
賀大伯父一家還算是有覺悟的，別看他們有時候也會說一兩句不中聽的話。但大多數時候，賀大伯父一家子都是過自己的日子，不去給賀父一家子增添麻煩。
家裏的人有能力就升職當車間主任，沒有能力的話，那就是繼續當普通的員工。
家裏住得擠一點，那也是因為這一套房子原本是送給賀大伯父夫妻的。賀大伯父夫妻的孩子住在這邊，兒子又生孩子，房間自然就不夠住。
“這……”沐晴沒有去註意這一點，她沒有都把家裏不吃的不用的給她二姐，一些東西都是賀母等人在處理。
“沒事的。”賀澤華道，“等過年後，他們來家裏的時候，讓他們帶回去。他們不會說我們的不是，都很開心的。往年也有這樣，一點問題都沒有。”
“行。”沐晴道，“你們看著吧。”
“表姐，吃好吃的。”小明江跟小葛靜強調，“有大人吃不好吃的。”
“……”沐晴轉頭看向兒子，兒子還真懂得說。
東西多了，味道各不相同，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
賀母對一些吃的味道也比較講究，她從小家庭條件就比較好。倒是賀父是能吃就吃，沒有那麽多講究。
“收起來。”小明江跟他爸爸道，“現在就可以給。”
“你吃你的。”賀澤華道。
小明江一個個查看過去，還拿了一個竹籃過來，好吃的放在桌子上，不好吃的放在竹籃裏面。
好在一些東西都有包裝，小明江放了也就放了。
“好吃的，不好吃的。”小明江在那邊玩得很起勁。
小葛靜抱著一個布偶，嘴裏還在吃著，她看著弟弟那樣，她都想為弟弟鼓掌了。
“他還真懂得。”沐晴看向站在旁邊的賀澤華，“你小時候是不是這樣？”
“我小時候沒有這麽多吃的，但是也不少。”賀澤華道，賀家的家境擺放在那邊。他又比他大哥小上好幾歲，等於他出身的時候，家裏的條件已經很好了，賀澤華基本不用吃苦，“你的小時候……”
賀澤華說到這兒，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我小時候就更少吃的了。”沐晴道，“爸媽買了吃的，他們都是把東西鎖在櫃子裏面。然後，他們會拿出一些東西給他們的兒子吃，哦，他們的大女兒也能吃一點，說是哥哥姐姐在長身體的時候。”
沐晴不只是一次聽到那樣的話，習慣了，也就正常了。父母偶爾有掰一點餅幹給自己吃，沐晴就覺得很不錯了。
等於沐耀宗和沐珍基本都是一塊餅幹，沐晴和沐雨不一定能分到半塊餅幹。
“不用想以前的事情。”賀澤華塞了一塊蒸蛋糕放在沐晴的手裏，“現在可以多吃一點。”
“以前的事情都是已經發生了，不是我們沒有去想就不存在。”沐晴道，“我們得正視這些事情。”
沐晴現在想起以前那些事情，沒有那麽心酸了。沐晴現在已經能過很好的生活，想吃葷菜就能有葷菜，也不用等家裏其他人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能去夾肉菜，也沒有人會打掉她的筷子。甚至別人都還多夾肉菜給她吃，生怕她吃得太少。
當年，沐家的家庭經濟確實沒有那麽好，但沐父和沐母的舉動確實十分偏心。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菜？”賀澤華問，“紅燒肉，還是糖醋排骨？要不，還是都做，都挺好吃的。”
“大人不要做選擇，小孩子也不要做選擇，都要，都要！”小明江起勁了。
沐晴噗嗤一聲笑了，“你是不是都想吃？”
“想！”小明江點點頭，“超級想吃的，表姐也想吃。”
“想吃。”小葛靜見小明江看向自己，她趕緊道。
“好，那就都吃。”沐晴道。
“要大塊大塊的。”小明江道。
“太大塊的，你們不好咬，小塊一點的。”沐晴道，“你們可以多吃幾塊，這不就等於吃了大塊的嗎？”
“行吧。”小明江道，他看看竹籃裏的東西，“媽媽，這些東西送人了。”
“放著，一會兒有人過去那邊的時候，送過去。”沐晴道。
有人送給賀父一頭羊，賀父決定把羊分成四份，一份給賀大伯父送過去，一份給賀三夫人送過去，還有兩份留在自家。畢竟賀大哥和賀大嫂他們到時候過來一起過年，也就不用送去賀大哥的家裏。
除了羊肉，賀母又另外添置了一些東西，讓人送過去。
賀母和賀父送給其他兩房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沒有說賀三夫人一個人，送的東西就少了。要是賀父和賀母送的東西少了，賀三夫人一定要在那邊說都是因為她男人死得早，別人就區別對待她，讓她都不能得到多一點的東西。
就是小明江放在竹籃裏面的東西，賀母都另外又拿了一個竹籃，也放了相同的東西。
當賀三夫人拿到那些東西的時候，還問賀大伯父他們家是不是也拿到了這些東西，司機當然說是。
賀家大房，賀蘭過來娘家看看，順帶送一點東西過來。當賀蘭看到客廳裏的那些東西，仔細看一下，一些羊肉、一只殺好的雞，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這是剛剛買的？”賀蘭問，“還是二叔那邊送的？”
“你二叔那邊送的。”賀大伯母道，“剛剛今天送過來的，這不是過兩天就要過年了嗎？正好別人送給你二叔一只羊，你二叔就把羊分開來送給我們，還有你三嬸。”
“這些東西好。”賀蘭繞著那些東西看一看，還伸手觸碰，稍微翻一下。
“一會兒就拿去廚房，你別亂碰。”賀大伯母道。
“等除夕的時候吃？”賀蘭問。
“當然。”賀大伯母道，“不等除夕夜吃，現在就吃了嗎？這麽多好東西在呢。”
“確實都挺好的。”賀蘭道，“二叔他們還會給東西。”
“他們有的，能給的，也就給了。”賀大伯母道，“你二叔二嬸他們做事情，沒話說的。”
“小弟有沒有處對象？”賀蘭問。
“還沒有。”賀大伯母道，“等來年，也該讓他處對象，早點結婚才好。”
“都住在家裏嗎？”賀蘭問，“還沒有生孩子的時候，還住得起，那是因為搬出去一些人了。要是生了孩子……”
“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賀大伯母道，“你別去瞎想。”
“沒想，沒想。”賀蘭道，“我就是想著二叔他們的房子多。”
“那是他們的房子，不是我們的房子。”賀大伯母道，“我們來這邊都拿了他們家多少東西了，哪裏還能那麽不要臉要更多的東西。”
“我只是說說。”賀蘭聲音有點小。
“別說。”賀大伯母道，“別跟你三嬸那樣，就喜歡在別人的面前說這些話，她就是要讓別人去問你二叔二嬸的。你爸老早就說了，我們得到這些東西已經夠多了，別把人惹惱了。反正你三嬸擁有的，我們也有，差不多就行了。”
自家又沒有吃虧，況且，按理來說，賀大伯父和賀大伯母作為兄長和嫂子的，應該是他們當大哥大嫂的多幫助弟弟弟妹。但現在是二房的人多幫襯大房和三房的人，賀大伯母和賀大伯父都沒有想著去冒頭，沒有必要非得用兄長和嫂子的身份壓人。
“記住，別出去說。”賀大伯母道，“就是在家裏都別說。你要是沒有出嫁，被你爸聽到這些話，你爸少不得要多罵你幾句。這麽多好東西，還不甘心嗎？是不是非得要人上天，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我們才能滿意？”
曾經，賀大伯母以為他們就是一輩子生活在鄉下，沒有機會到城裏來。後來，賀父想了辦法把賀大伯父的兒子弄進城裏工作，再後來，賀大伯父和賀大伯母也就順理成章地來城裏了。
有的東西，一旦得到了，人就不想失去。
賀大伯母曾經也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賀大伯父說要是她非得要那樣，那麽他們就回去想想。賀大伯父的話成功地嚇到了賀大伯母，賀大伯母不敢再繼續說那些話，她也不敢跟兒女多說那些話，要是兒女後面去做傻事，兒女會被丈夫趕回去鄉下的。
城裏的生活比鄉下好多了，只要有一份正經的工作，有收入來源，他們不用到地裏幹活，能輕松很多的。在農村，地裏的活最不好做了，大家基本都要光腳下地的，有的人光腳之後還出問題，整個腳爛起來的。
雖然說種地爛腳的人很少，但是很多人有不小心掀了腳指甲蓋，又或者是不小心傷到手，腳底也會有很多繭子，指甲會越來越厚，變得黑黑的。
賀大伯母不想讓自己的兒女都在待在鄉下吃苦，她被丈夫拿捏得死死的。只要丈夫說回去鄉下，賀大伯母就害怕，她知道丈夫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也是命好，才能嫁給城裏人。”賀大伯母道，“命不好的話，你就只能留在鄉下，就只能去地裏幹活，去采摘豬籠草。”
“知道了，知道了。”賀蘭道，“你們每次都要說這樣的話。”
“不說這些話，怕你記不住。”賀大伯母道，“你們三嬸是自己有工作，女兒又嫁給有錢人家。你們不要去跟你們三嬸比，你們三叔是烈士，還有很戰友去照顧你們三嬸和竹君。比不上的，就不要去比。”
賀大伯母有時候還是很羨慕賀三夫人的，賀三夫人確實沒有了男人，可是賀三夫人過得還算是逍遙自在。要是三房那邊有點問題，賀大伯父他們都會想辦法給賀三夫人解決問題。
“沒有比，好了，我不說了。”賀蘭道，“看到這些東西，我都覺得我送的那點東西不夠瞧的了。”
他們這邊的人基本都是送魚之類的，賀蘭送的也是一條魚。雞鴨的價格更貴，賀蘭婆家又不是多有錢的主，婆家人也不想賀蘭送那麽貴重的東西，送一條魚正合適。
“指望你們這些人，很難指望上。”賀大伯母道，“逢年過節，你們二叔家送的東西多，我們送的那點東西才是不夠瞧的。”
賀大伯父沒有非得要多送東西，賀大伯母才松口氣。要是賀大伯父也非得要回那麽重的禮，他們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風去了，就可不好辦。
有自知之明，別想著回那麽重的禮，他們收著那些東西，力所能及地回禮，這就夠了。
至於竹籃裏的東西，賀母打電話給賀大伯母說清楚明白了，是小明江覺得不好吃的，說不要的。
賀大伯母心想那些東西哪裏不好了，那些東西不都是挺好的東西嗎？
在電話裏的時候，賀大伯母還笑著道：是我們占便宜了。
賀母還說了送給賀三夫人的是另外抓，倒不是小明江挑出來的，讓賀大伯母他們擔待一點。
賀大伯母當然說沒有關系，還說這是小明江精挑細選的。
白送的東西，還有什麽好嫌棄的。
要是小明江還有不喜歡的東西，賀母要送給他們大房，賀大伯母還要誇讚小明江幾句，要不是小明江的舉動，自家不一定能得到這些東西呢。
賀大伯母硬是在電話裏誇讚了小明江好幾句，說那些東西哪裏是不好吃的，分明是小明江關心他們這些人。
這樣一來，賀大伯母高興，賀母心裏也舒坦。賀母打電話給賀三夫人的時候，她說清楚，大房那邊是小明江不喜歡的糕點，賀三夫人這邊的是賀母另外裝的，省得賀三夫人有話說。
賀三夫人聽到賀母說的那些話，還算滿意，她可不要別人不吃的東西。
等司機回去家裏的時候，小明江探頭看一看，“送了嗎？”
“送了。”司機回答。
小明江聽到這話，他拍拍小手，又回去坐在玩。
沐晴看到這一幕，她在想小明江以後是不是比自己還懂得人情世故。到時候，全家人，就是自己最不會處理這些事情。
“在想什麽？”賀澤華坐在沐晴的身邊，“小明江的指甲有點長了，一會兒得給他剪指甲。”
“你剪嗎？”沐晴問。
“對，我來剪。”賀澤華道，“也可以讓李姨給他剪。要過年了，剪指甲，剪頭發，都得剪了。正月的時候，不剪頭發。”
正月剃頭死舅舅，很多人都不在正月理頭發的。
沐晴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在前世看到一個新聞，外甥正月剪頭發，舅舅那邊出事了。舅舅要外甥賠償，外甥當然不願意賠償，然後，舅舅舅母就找了媒體曝光外甥，媒體記者在那邊調解。
在沐晴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她太驚訝了。
我的天，這世上竟然還有人真的為了正月剪頭發鬧起來的。
上了電視，又上了熱搜，很多人都知道這些人的奇葩舉動了。
剪頭發而已，舅舅舅母還想去告外甥的，可惜告不起來。記者調解，就是讓外甥給舅舅一點錢，也算是外甥孝敬舅舅的，記者真會和稀泥。
“剪頭發，還是得找專業的人來剪。”沐晴道，“別自己剪了。”
沐晴曾經自己剪過頭發，剪得是亂七八糟的，參差不齊。等到後面，還是得去理發店修一修。不過沒有出去見人的話，那到時候還可以，不用想著別人會不會說。
在研究所工作的時候，其他人也不會多去關註發型。
“明天讓人過來剪。”賀澤華道，“你呢，要不要剪一剪頭發？”
“可以削薄一點。”沐晴道，“頭發，用手一抓，厚厚的。”
沐晴的頭發很多，她洗頭發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頭發的重量和厚度。沐晴的頭發稍微長一些了，到肩膀稍微往下一點的位置，都已經可以綁起來了。
現在外面很多女的去燙頭發，沐晴沒有打算去燙頭發，她喜歡自然一點的頭發。燙頭發、染頭發很容易傷到頭皮，還要在那邊坐比較久的時間。
沐晴可不想一直坐在那邊，有那些時間都能去做別的事情了，還能多陪陪兒子。
“讓他們明天早點過來。”賀澤華道，“一個個剪過去。”
“表姐要剪頭發嗎？”小明江問小葛靜。
“大家剪，我也剪。”小葛靜沒有意見，聽小姨的話，準沒有錯。
“我是男孩子，要短頭發，頭發不能綁起來。”小明江道。
之前，小明江不想剪頭發的時候，賀母問他是不是要當女孩子，是不是要把頭發綁起來。然後，小明江就十分乖巧地去剪頭發，當他的頭發長一點，他還自己抓著頭發問：奶奶，奶奶，我的頭發長了，是不是要剪頭發了？
都不用其他人多說，小明江自己都懂得剪頭發。
這附近的人知道小明江這麽乖巧，還在賀母的面前誇讚小明江，賀母當然說小明江也有調皮的時候。
賀母帶著小明江出去玩，還有去其他鄰居那邊跟別的小孩子一塊兒玩。賀母沒有表現得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是普通尋常人家。
那些年，賀母也有表現得非常平易近人，還去接觸底層一點的人。特殊年代，像賀母這種原本是民族企業家族出身的人，他們都得表現得好一點，就怕稍微一不留神，別人就給他們扣帽子。
小明江小跑到沐晴的身邊，他側著頭，讓他媽媽看看他的頭發。
“媽媽，可以剪短一點。”小明江揉揉耳朵，“這裏的頭發，都比耳朵長了，太長了。”
“好，明天剪頭發。”沐晴道，“不用著急。一個晚上，又不會長得特比長。”
“嗯，等明天。”小明江道，“媽媽要看著嗎？”
“媽媽明天早點起來。”沐晴道，“看看你的頭發是怎麽剪的。”
“太好了，媽媽。”小明江永臉頰蹭蹭沐晴的手，他就是想著讓媽媽看一看，隨後，他又道，“媽媽要是想困了，也可以睡久一點。”
“那媽媽是睡覺呢，還是起來看你剪頭發？”沐晴問。
“這個……”小明江對手指，“要不，媽媽還是睡覺吧。”
“你又不是天天剪頭發。”沐晴輕笑，“媽媽要是沒有起來，你就叫媽媽。”
“不叫，讓媽媽休息。”小明江道。
“那就定鬧鐘。”沐晴道，“理發師又不是很早到這邊，怎麽也得是九點左右。這個時候，差不多也醒了。家裏這麽多人，你也可以晚一點剪頭發。”
“對哦。”小明江猛地拍拍小腦袋，“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沐父和沐母已經去辦了銀行賬號，等沐晴下一次讓人送養老錢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可以把賬號給人帶回去。
沐母拿著那些錢給自己買了一身新衣服，還有新鞋子。
當沐父看到沐母拿著新衣服進房間，“買了啊。”
“買了。”沐母道，“我女兒給我的錢，給我養老的，那我就得花一花。”
“悠著點。”沐父道。
“接下來，小晴每個月都有給養老錢。”沐母道，“我們要是總穿著破破爛爛出去，讓別人怎麽看到小晴。”
來送錢的人都說了，說這是他們的養老錢，讓他們過得好一點。
沐母又想到馮主任說的話，說他們穿得破破爛爛的，讓別人怎麽說沐晴。別人會說沐晴自己過得那麽好，就不管親生父母的死活，讓親生父母過得那麽辛苦。
賀澤華開公司，賺的錢多，沐晴本身又有工作有工資的，他們不差給沐父和沐母的那些錢。
“……”沐父聽到這話，不禁多看沐母幾眼，妻子什麽時候在意別人怎麽看小女兒的了？
“小晴對我們夠好的了。”沐母道，“要是我們拿了錢，還不肯花，她以後還願意繼續給這麽多錢嗎？”
沐母想想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她對沐晴確實沒有多好，而沐晴現在還願意給這麽多東西，小女兒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們就不要再繼續去折騰小女兒，人家給養老錢，他們就用起來，不要讓別人覺得小女兒不好。
原本，兩邊就已經斷親，只剩下養老的關系。
“你……”沐父覺得沐母變了。
“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很多？”沐母問，“不是我變了，是你們……沐珍跟耀宗都沒有給我們這麽多東西。”
“你想穿新衣服，你就買。”沐父道，“沐晴給你的養老錢，你花就是。”
沐父明白沐晴是什麽意思，沐晴給的養老錢都是分開的，沐父和沐母的養老錢沒有混在一起。沐父覺得沐晴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去花妻子的那一份養老錢，要把養老錢都留給兒子。
在沐父的角度，他確實就是想把錢留給兒子，他本身還能工作幾年，手裏頭也有一些錢。沐耀宗是沐家唯一的男丁，那些東西不留給沐耀宗，留給誰呢。
沐母現在就是覺得自己得花一些錢，還得留著一些錢。以後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有錢看病，不能總指望著沐耀宗給錢。沐耀宗夫妻賺錢了，還說手裏頭沒有多少錢，說兩個孩子要花很多錢，沐父還有繼續補貼他們。
在鄧秋平說了沐珍以後，沐珍幹脆不做飯了，不是說去食堂打飯嗎？那就去食堂打飯。
正好沐珍手腕疼，她不想給這些人做飯了。
傍晚，鄧秋平回到家裏，他吃的就是食堂的飯菜。
“隨風呢？”鄧秋平問。
“她去她那個潘阿姨家吃飯了。”沐珍道，“我想著她過去吃，不是也能省著一點錢嗎？正好，省下來的錢，以後還能給她當嫁妝，不是嗎？”
沐珍想過了，鄧秋平不是一個好東西，只要鄧秋平沒有打她，還有給她錢買吃的，她有幹幹凈凈的衣服穿，她就不去管那些了。鄧秋平不是一副她沐珍占了便宜的樣子麽，那她就按照鄧秋平說的去做。
“我不過就是一個當後媽的，我管那麽多幹嘛，你說是不是？”沐珍道，“我少管一點，你也不用擔心我虐待你女兒。”
“……”鄧秋平盯著沐珍。
“我問過了，過年期間，食堂還有開門。”沐珍道，“我們到時候還能去食堂打飯吃。實在不行，你多出點錢，下館子，也好讓你女兒吃點好的，我就沾沾你女兒的光。”
鄧秋平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味，他就希望沐珍少說幾句，別讓他的女兒不高興。鄧秋平就這麽一個女兒，他這個歲數了，也不大可能再有孩子。
“過年期間，夥食費得給多一點。”沐珍又道，“有的東西都漲價了。你女兒還要吃水果，給她買水果買餅幹，這都要錢。還是你自己去買，不用過我一到手，不用擔心我吞了你的錢。”
沐珍故意那麽說，鄧秋平不是要算嗎？那就算得清楚一點。
“過年有客人到家裏，還是得買一些東西。”鄧秋平道，“水果幹貨都得有，但也不用買太多。我之前買的那一些差不多了，其他的，等有客人來的時候，再看看要買什麽。你的娘家人要過來嗎？”
“他們……不知道。”沐珍道，“他們過來，你總得出錢招待他們，還是說要我出錢招待我的親戚，你出錢招待你的親戚？”
鄧秋平知道沐珍生氣了，他不是很在乎，“你又沒有工作，一頓飯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也對，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辦結婚酒。”沐珍道，“這就能省不少錢。”
“二婚的人，基本都不辦酒席的，讓人笑話。”鄧秋平道，“別人還想著我們是不是要他們的份子錢，不合適。”
鄧秋平不想被人說他想錢想瘋了，即便自家出錢辦酒席，讓別人吃了一頓好的，辦酒席不一定能賺錢。但是別人就覺得他們可以不吃這一頓貴的，他們可以省下錢，多吃幾頓。
“錢呢？”沐珍問。
鄧秋平拿出十塊錢給沐珍，“先花著，不少了。有的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三四十塊，我的工資稍微高一點，但也不能隨便亂花。等出問題要錢的時候，沒有錢，都不好找人借。這些錢足夠花一個月的了。”
“哪裏夠一個月，要是沒有過年的話，省著一點，你們自己去吃飯，或許還好。”沐珍道，“要過年，哪裏夠。你指望我這邊出錢嗎？”
沐珍不願意出錢，她要有那個錢，一定花在自己的身上。這些男人都不是多好的貨色，一個個就知道為難女人。
二婚，沐珍已經後悔了，卻沒有辦法，這一條路，還是得走下去。
沐珍就當自己找了一管吃管住的地方，鄧秋平不就是那麽想的麽，那麽她自然得順著鄧秋平的想法。
“讓女人養著的男人，這人還算是男人嗎？”沐珍道。
鄧秋平微微皺眉，沐珍說話帶刺的，但是他沒有再繼續給錢給沐珍，而是道，“等花完了再說。買了什麽東西，花了多少錢，記下來，就不容易弄錯了。”
“怕我多花你的錢？”沐珍只覺得很可笑，她跟方愛軍在一起的時候，方愛軍都沒有跟她算得這麽清楚。在她跟方愛軍離婚的時候，沒有房子，她還先住在方家。
人呢，總得等到失去之後，他們才知道曾經擁有的東西有多麽好。
頭婚到底是頭婚，沐珍和方愛軍還有一雙兒女，方愛軍對沐珍自然就更好一些。而鄧秋平的私心更重，他只想著他的親生女兒，不是想著沐珍。
二婚，有幾對夫妻是真愛的，都是湊合過日子，甚至還更加精於算計。
“算清楚一點比較好。”鄧秋平道，“等我們老了，沒有賺錢了，手裏有錢比較好。”
“呵。”沐珍知道鄧秋平是想把錢都留給鄧隨風，自己就是被大姑姑給坑慘了。
而沐大姑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去沐母的面前，還是說沐珍的不是。沐大姑姑說沐珍不懂得尊敬長輩，說沐珍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二婚嘛，不都是這樣的嗎？”沐大姑姑一到沐家，坐在沙發上，她喝了一點茶水，就拿著桌子上擺放的糕點吃起來，“鄧秋平還算是好的，其他的更差的，我都沒有給她介紹。她是我的親侄女，我還能坑她嗎？她自己不懂得過日子，還怪到別人的頭上！”
“……”沐母沒有說話。
“要不是她自己折騰，她能跟那個方愛軍離婚嗎？”沐大姑姑道，“她以為她還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她以為她能跟沐晴那樣嫁一個有錢人嗎？也不看看她自己長什麽樣子，又是什麽樣的文憑，要是她能有沐晴那麽出色，我保準給她介紹一個有錢的男人！沒有那個能力，還總想著往上爬，也不怕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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