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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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試探
“快去快回。”葛母道, “也不是我一個人這樣，也有其他人上去一下就下來的。”
葛母還帶了一把雨傘去，就怕半中間下雨, 好在沒有下雨。下山比較容易，上山的時間長。葛母把雨傘放在了旁邊, 她去把蒸好的菜拿出來。
在葛母下山之前，葛長根已經燒火, 先蒸菜做飯, 就是還沒有炒青菜。
葛母來了，她動作快，很快就把青菜給炒好了。
“劉專家他們都在山上。”葛母道, “估計是要等吃完午飯下來。”
“應該是。”沐雨道，“他們都沒有回去過年, 都待在這邊。”
“他們要是回去過年了, 估計村子裏的那些人都要打電話給他們，各種各樣的問題。”葛母也有些憂心，這是他們第一次種那些橘子樹，都擔心沒有把樹種好, 還有那些板栗樹錐栗樹，就怕出問題。
果樹樹苗，價格不算特別高，但是架不住他們買的多。
葛母還是比較放心劉晉原這些人, 這些人都是有能力的人。說白了，還是因為村民都是第一次，大家才憂慮。
“過年前一兩天, 他們都還在問呢。”葛母道，“其實最近幾天好很多, 天氣慢慢變暖。”
“天氣暖了……”沐雨想到了小葛靜，“還得給囡囡準備一些衣服，我說寄衣服去。我妹妹都讓我不用寄那麽多，她那邊給囡囡買一些衣服，夠穿的。她說我這邊寄衣服，也是寄舊衣服過去，自家沒有舊衣服，還得去別人家拿，也是一個樣的，倒不如讓她那邊準備。”
沐雨聽到小妹說的這些話，特別不好意思。小葛靜放假的時候在小妹家住，現在還要讓小妹買衣服。
“小妹說讓我不用跟她這麽客氣。”沐雨道，“而且，她嫂子那邊還有孩子的舊衣服，也能給囡囡穿。”
“你小妹考慮得很周到。”葛母道，“囡囡要是在鄉下，估計你妹妹還會寄那些舊衣服過來。你妹妹沒有忘記你，能幫你一把的就幫你一把。我們不能忘記你妹妹的好，得記著。”
“嗯。”沐雨點點頭，“都還沒有跟囡囡說孩子的事情。”
沐雨想著這樣拖延下去，可能等孩子生下來了，囡囡都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事情。沐雨主要是怕囡囡傷心難過，囡囡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不著急，等她回來的時候說也來得及。”葛母道，“你們要是去城裏，也可以跟她說一說。人在身邊，還能哄一哄她，人沒有在身邊，就怕她太過傷心難過了。”
葛母還是很疼小葛靜的，她沒有那麽執著於非得要孫子。
“都是這麽想的。”沐雨道，“這事情也沒有辦法讓小妹去說，只能等到以後有機會，我們自己跟囡囡說。”
簡家，簡五哥睡了吃，吃了睡，還有就是問簡雅馨有沒有適合他穿的鞋子。
“我們沒有賣鞋子，但是可以去買，可以去買。”簡雅馨看向她五哥的腳，她五哥穿的鞋子確實破損很嚴重。
“早點買，多買兩雙。”簡五哥道，“我穿著這樣的鞋子，都不好出去，太凍腳。”
簡五哥下鄉後，冬天沒有少被凍著的，不像是城裏，還有好一些的衣服。下鄉後，簡五哥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別指望別人對自己好，想要什麽，就得直接說，設法讓別人給自己，別人不給，那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在面對簡雅馨的時候，簡五哥是想疼一疼妹妹，可他想到自己曾經過的苦日子，再想想簡雅馨過的好日子。簡雅馨在城裏都已經結第二次婚了，而簡五哥都還沒有結第一次婚。
在簡五哥受苦的時候，他妹妹在談情說愛。
這讓簡五哥有點受不住，他下鄉後，妹妹一開始還有多給他打幾次電話，兩個人還約定什麽時候在鎮子上打電話。等到後面，他妹妹開始失約，還說有事情，後面就沒有在固定的時間打電話了，而是說看彼此什麽時候有空。最好還是得簡五哥這邊打電話過去，村子裏沒有電話，得去鎮子上，這就麻煩很多。
要是簡雅馨那邊打電話過來，簡五哥沒有在鎮子上，都接不到電話，要讓人去叫，來來回回，要是有自行車的話，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把人叫來，那不行，誰會在電話面前等那麽久。還是得讓簡五哥打電話過去，簡家人方便接電話。
簡雅馨當初根本就堅持不了那麽久，她對她五哥有愧疚，越是愧疚，就越不想去打電話。當簡五哥回到城裏，簡雅馨必須面對簡五哥。
也是因為簡雅馨的那些舉動，所以簡五哥覺得自己白白為簡雅馨付出那麽多，他的心境早就變了。
“小妹，你不會覺得我都在花你的錢吧？”簡五哥故意道。
“沒，沒有。”簡雅馨道，“五哥，你剛剛從鄉下回來，缺很多東西，這多正常啊。正好我跟濤哥認識賣鞋子的人，我們去買還能便宜一點。”
“我在鄉下沒有掙幾個錢。”簡五哥道，“賺的那些公分，還得吃飯，剩不了錢。”
“沒事的。”簡雅馨心想她五哥也是沒有辦法，才需要他們去買那些東西，“五哥，你不用跟我們客氣。當初要不是你，下鄉的就是我了。”
“確實。”簡五哥點頭，“我當初可以不下鄉。”
“是……”簡雅馨聽到她五哥這麽說，多少有些尷尬。
“你當初哭哭啼啼的，總不能讓你下鄉。爸媽他們一向都疼你，你受不了鄉下的苦。我下鄉，只是瘸了一條腿，你下鄉呢，興許只能當一輩子的村姑，甚至沒有了性命。”簡五哥道，“被逼迫去死的女知青，又不是沒有。”
“是，是。”簡雅馨不能說不是，她越發肯定她五哥在鄉下一定遭遇了很多事情，否則，她五哥不可能這麽說的。
當初，家裏錢少，沒有辦法一下子讓兩個人都有工作。即便簡雅馨知道家裏的人基本都是讓她留在城裏，但是她還是怕。簡雅馨面對簡五哥的時候，還是會心虛。
“現在好了，讓你有彌補五哥的機會，你也不用太過愧疚了。”簡五哥道。
對，這是簡五哥在給簡雅馨機會，他不能死乞白賴地非得要別人給他好處，得是別人想他，給他東西。
簡五哥不想跟以前那般對簡雅馨好了，他以前對簡雅馨好，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多少損失，腿也沒有瘸了，這感覺完全不一樣。當簡五哥的腿瘸了之後，他翻來覆去地想，他想他的腿變成這個樣子，女朋友也沒有了，他以後該怎麽辦。
回城了，簡五哥躺在床鋪上，他還是想自己以後能做什麽，誰會要他這個跛子做事情。簡五哥在鄉下的時候還被別人嘲笑，他曾經多麽意氣風發啊，可是到了後面，他沒有了曾經的傲氣，猶如被打入泥濘的枯枝爛葉，只等著腐爛，一點一點地腐爛，一點一點的感受表面葉肉的消失，再是葉子脈絡的消失。
“……”簡雅馨聽到簡五哥說的話，內心不是滋味，眼睛微紅。
簡雅馨不能說簡五哥錯了，簡五哥變成這個樣子，有自己的原因在裏頭。
如果沒有下鄉政策該有多好，那麽他們這一大家子，還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如果方愛萍得知簡雅馨的想法，她一定會說就算沒有下鄉政策，簡雅馨也不可能讓她的哥哥們好過。
簡雅馨不喜歡她的那些嫂子們，她的哥哥們又疼寵她，要是她的哥哥們不曾下鄉，家裏還住不開，得另外弄房子。簡雅馨跟她的嫂子們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定會出事。
張美娟主要還是被簡雅馨逼走的，她的孩子是被簡雅馨給弄沒了的，方愛萍不覺得是因為自己跟簡二哥在一起，這才導致張美娟離婚。
天底下的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很多女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張美娟不去戳破這一件事情，方愛萍也沒有逼著簡二哥離婚，張美娟和簡二哥的婚姻還能持續下去。
簡雅馨在其中橫插一杠子，還讓簡二哥丟了工作。在簡二哥出事的時候，這些人都沒有多幫襯簡二哥。
沒有下鄉政策，這些人的關系只會崩塌得更快，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點點地崩塌。
簡大嫂瞧見這一幕，她沒有不高興，只要簡雅馨夫妻肯為簡五哥負責，簡雅馨夫妻付簡五哥的夥食費，那就沒有關系。簡大嫂知道簡五哥現在的脾氣變了，他們都不好去說簡五哥，一不小心，就捅了馬蜂窩。
這一會兒，簡大嫂也不說簡雅馨夫妻對簡五哥那麽好了，簡五哥現在這個樣子，誰沾上誰倒黴。簡大嫂恨不得簡雅馨夫妻多管簡五哥一點，別讓大房去管。
房間裏，簡大嫂跟簡大哥悄聲說話。
“你這個五弟變了。”簡大嫂道。
簡大嫂嫁過來的時候，簡五哥還沒有下鄉。是她嫁過來後，簡五哥才下鄉的。簡大嫂還記得當年的簡五哥多麽有活力，多麽年輕，不像是現在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就很頹廢。
當年，簡家人決定讓簡五哥下鄉的時候，簡大嫂都沒有說話。那些人也是，都決定了，也不說一聲，還非得簡五哥主動開口，仿佛那樣就不是他們放棄了簡五哥。
簡家是只有簡雅馨一個女兒，否則，都會選擇讓簡雅馨下鄉。
“下鄉那麽多年，哪裏可能沒有變化。”簡大哥道。
“我是說他的脾氣不好。”簡大嫂道，“他這樣……就看你妹妹怎麽給他安排了。”
“……”簡大哥也不知道簡雅馨會怎麽做，“她都說了，會安排好的。”
“你妹夫厲害。”簡大嫂道，“你五弟回來了，那他以後是不是就要一直住在家裏，結婚後，也要住在家裏？”
“嗯，是。”簡大哥道，“這房子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我……”
“你二弟和四弟都搬出去住了。”簡大嫂道，“簡雅馨他們不是要補償你五弟嗎？他們有本事就給你五弟弄一套房子。”
“你願意？”簡大哥道，“那可是一套房子，不覺得便宜五弟了？”
“小一點的房子，不用那麽大的房子。”簡大嫂道，“真要是弄一套房子，估計你爸媽也會出錢，都不用你妹妹妹夫他們出所有的錢。”
“再看。”簡大哥道，“五弟都還沒有對象，現在還是住在家裏。”
“現在沒有，以後就不一定了。”簡大嫂道，“跛子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簡大嫂不相信簡五哥會不想女人，簡五哥遲早還是要結婚的，到時候就得看看簡父簡母他們怎麽做。簡大嫂對上簡五哥陰鷙的眼神，她就覺得很可怕，都不敢跟簡五哥多說話。
面對阮濤的時候，簡大嫂還敢多說幾句。阮濤表面上看去溫溫和和，很講道理，大家都能說話一下。而簡五哥看上去就是不想跟任何人好好說話的樣子，簡大嫂自然就不想沖上去。
阮濤和簡雅馨一塊兒出去給簡五哥買鞋子等東西，量了尺寸去買，簡五哥沒有過去。
夫妻兩個人走在路上，簡雅馨越想越難過，還去抹眼淚。
“大年初一，別哭。”阮濤道。
“我沒有哭，不哭。”簡雅馨道，“濤哥，你說這該怎麽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阮濤道，“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不擔心不成。”簡雅馨道，“我瞧著大嫂那個樣子……五哥遲早也是要搬出去的。”
“……”阮濤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簡五哥什麽時候搬出去，這不一定。
“五哥跟四哥和二哥不一樣，他的腿變成這個樣子。他要是還租房子的話……”簡雅馨道，“我想著……”
“現在的房子不算貴。”阮濤明白簡雅馨的意思。
“我爸媽手裏頭有錢，我們出一點。”簡雅馨道，“就在這邊附近買一套房子，吃飯的時候，五哥還能去爸媽那邊吃。有了房子，接下來就是說親……”
“我們得先買店鋪。”阮濤提醒簡雅馨，“等五哥要結婚的時候，再想房子的事情。”
阮濤不是很願意這麽快就出這個錢，如果自家很有錢，那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要買店鋪，一個好一點的店鋪價格不低，買了店鋪之後，他們還得買房子，他們總不能一直住在簡家。
他們一直住在簡家，讓簡五哥搬出去住，住在他們買的新房子裏面，這像話嗎？
阮濤認為這非常不像話，他沒有大方到這個地步。阮濤可以幫助簡五哥解決一些事情，前提條件是沒有影響到他們自己的事情。
“也是……”簡雅馨一聽阮濤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阮濤的話猶如一盆冷水，讓簡雅馨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他們都還沒有買店鋪，沒有買房子，怎麽好先給簡五哥買房子呢。
簡雅馨小心翼翼地看著阮濤，她生怕她男人不高興。
“我就是一時間，情緒太過激動。”簡雅馨道，“還是得先買店鋪。”
沐家雜貨店，沐三嫂開店了，沒有說大年初一不開店。這個時候，很多小朋友手裏有錢，他們可以買零食吃，還是能賺一些錢的。
沐珍特意過來，她有點事情要問沐三嫂。
“明天就是大年初二了，你們要去把囡囡接過來嗎？”沐珍問。
沐珍打算明天到沐家這邊吃一頓飯，往年都是這個樣子的。
今年，小葛靜在沐晴那邊過年，還在南城。沐珍想著是不是要讓小葛靜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探查沐晴的態度。
“不接。”沐三嫂道，“二姐沒有讓我們過去接囡囡過來。”
“她沒有說，你們又不是不能去接囡囡。”沐珍道，“你們好歹是當舅舅舅母的，讓外甥女過來吃一頓飯……”
“我們是長輩，囡囡是晚輩。”沐三嫂打斷沐珍的話，“囡囡自己沒有過來，她要待在小妹那邊，我們不用特意過去接她過來。大姐，你是想著我們去接囡囡，再讓小妹過來嗎？”
“沒，沒有。”沐珍確實有這個想法，她想看看沐晴是不是會跟囡囡一起過來。
“事情鬧得那麽僵，她不可能過來。”沐三嫂道，“她也不可能讓囡囡單獨過來。我們就不要湊過去，非得要去膈應人家。”
沐三嫂還是懂得一點事情的，接什麽囡囡啊，那就是去膈應人家，讓人家不高興的。沐珍自己不過去，還要讓他們其他人過去，這不是把他們當槍使用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他們都能想到沐珍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麽。
“大姐，你不要跟我們說這些話，也不用跟耀宗說，爸媽那邊，你更不用去說了。”沐三嫂道，“差不多就得了，別總是盯著小妹那邊。小妹要對囡囡要，要給囡囡多少東西，那都是小妹的事情。”
“我……我是怕她婆家人不高興。”沐珍又找了一個理由，“小妹總是給二妹那麽多東西，不斷地給，她婆婆會沒有意見嗎？”
“這不需要我們操心。”沐三嫂道，“那是小妹跟她婆婆那些人之間的問題，不是我們跟小妹之間的問題，管不著。”
沐三嫂心想沐珍就是想要那些東西，這才來跟她說的。沐珍總是能從各種各樣地角度來說沐晴，總想著讓沐三嫂這些人沖在前面，偏偏沐三嫂沒有那麽好忽悠，她不可能聽沐珍的話。
“她到底是我們的小妹。”沐珍道。
“我們趕她下鄉的時候，當她是我們的小妹了嗎？”沐三嫂道，“大姐，大過年的，就不要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話了。”
“……”沐珍盯著沐三嫂，哪裏有人總說是自己的錯的，不都該說是別人的錯嗎？
沐珍對沐三嫂的舉動十分不理解，沐三嫂總是說他們以前對不住沐晴。明明別人家也是這個樣子，怎麽到了自家，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錯，而不是沐晴的錯。
要沐珍說，還是沐晴太過小氣了。
“大姐，麻煩你，往旁邊站一站。”沐三嫂道，“有人要買東西。”
沐珍只好往旁邊站一站，沐三嫂給那些小朋友結算。
有的小朋友拿來的錢面額大，沐三嫂還得小朋友買的是什麽東西，小朋友買太多了，還不能賣。否則，那些孩子的家長會沖過來，說沐三嫂忽悠小孩子買那麽多東西，家長還要退貨，倒不如在賣的時候多註意一點。
“得看看是什麽時候生產的。”有家長帶著小孩子過來買東西，他們還要看看生產日期。
“我們這邊都是在保質期範圍內的。”沐三嫂道，“超過保質期的，不能賣。差幾天過保質期的，還有搞特價。”
沐三嫂十分註重這些貨品的質量，她也怕別人要搞她，東西稍微有點問題，可能就要整改。特別是他們還得罪了沐晴，他們不做好一點，等著別人來查他們嗎？
相關部門過來查看，要是有問題，這也不能怪別人。
本來嘛，平時也有抽查的，他們還是得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你們都可以看看，看過也放心。”沐三嫂道。
沐珍瞧見沐三嫂在招待客人，又不好繼續待在這邊，只好回去。
而沐晴壓根沒有想著讓小葛靜去沐家，沐家那些人不可能對小葛靜多好的。小葛靜又這麽小，沐家人不照顧小葛靜，小葛靜過去就是受罪。
小葛靜對外婆外公沒有印象，對舅舅舅母更沒有印象，她只知道她媽媽跟她說小姨，讓她別跟其他人走。
正當大家在客廳裏玩的時候，賀母接到賀三夫人打過來的電話。說是吳家明天過來人，問賀母和賀父有沒有空過去。
“你是竹君的親媽，這些事情還是得看你的安排。”賀母道，“我們過去，也就是湊個熱鬧。我們在那邊，你們還放不開。倒不如等你們商定以後，我們再過去。小明江要周歲了，初六的周歲宴，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賀母明白賀三夫人是要做給吳家人看，讓吳家人知道二房的人多麽重視三房的人，賀竹君在賀家的地位有多重要。但這種事情，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賀竹君姓賀沒有錯，她歲數也大了，以後還是得靠她自己，不能總是靠著別人。
做臉是要做的，但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做。
雙方長輩商量訂婚的事情，還是得賀三夫人自己上。
賀母不想到時候出了問題，賀三夫人還怪罪到自己的頭上。何況，那個吳文海不是多好的一個人，要是賀竹君是賀母的親生女兒，賀母一定不讓賀竹君跟吳文海多往來。
“明天初二，離初六還有幾天。周歲宴又是在酒店辦的，你們也不用做很多準備。”賀三夫人道，“怎麽就沒有時間過來？”
“有很多瑣碎的事情，等竹君生了孩子，你幫著她的孩子辦周歲宴，你就知道這裏頭多麻煩了。”賀母道，“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小明江了，這孩子一下爬一下走的，就想要爬出去，我得盯著一點。”
賀母掛斷電話，一旁的沐晴正抱著小明江，小葛靜也坐在那兒。
“你們三嬸打來的電話。”賀母道，“他們要趁著這幾天大家都在放假的時候，要把竹君跟吳文海的事情定下來，先讓他們訂婚。”
“是要你們過去嗎？”沐晴問。
“對。”賀母道，“我們就不過去了，讓竹君她媽媽自己跟吳家人商量。”
賀母不喜歡吳文海，她也跟賀三夫人提過兩句，可是賀三夫人都在說吳家不錯，說吳文海跟賀竹君非常般配。這讓賀母都不好再說其他的話，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他們又無法替賀竹君決定，還是得看賀竹君自己。
賀竹君自己不敢反抗，自己要一條路走到黑，那也沒有辦法。
“竹君跟她對象約會的時候，好像還有一個人。”沐晴道，“竹君都喜歡帶著她的舍友去。”
身為一個女人，沐晴感覺這樣奇奇怪怪的。戀人之間的約會，怎麽還來一個第三者。一次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兩次三次，沐晴和賀澤華一起出去散步的時候，他們有看到賀竹君帶著魏春妮跟吳文海約會。
沐晴跟賀竹君的關系不是很好，她不可能沖過去跟賀竹君說你不應該這樣做。沐晴過去說了，賀竹君只會覺得沐晴多管閑事，會說：我的事情要你管嗎？
賀竹君還有可能說：春妮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什麽都不懂得。
賀竹君跟魏春妮兩個人相差很大，哪怕她們都在南城大學讀書，她們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沐晴還記得前世有句話，防火防盜防閨蜜，很多時候，不是別人撬了那個人的墻角，而是那個人的閨蜜撬了她的墻角。
“隨便她。”賀母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都得看她自己，別人幫不了她的。”
賀母聽沐晴這麽說，她都覺得賀竹君的腦子有點毛病。
“賀竹君心裏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麽。”賀母道，“不管她是炫耀，還是要試探她男朋友。如果她的男朋友是個好的，自然沒有問題。如果她的男朋友本身不好，那也是她活該。男人，沒有幾個人經得起試探的，特別是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
“媽。”賀澤華看向賀母，說賀竹君就說賀竹君，不要說他們這些男人。
“沒有說你，小晴又沒有試探你，你也不是經不住試探的人。”賀母瞥了一眼小兒子。
“小晴哪裏有時間試探我，我試探她差不多。”賀澤華道。
“試探什麽？”賀父問。
“沒有。”賀澤華道，“不浪費時間去做不必要的試探。”
賀澤華感覺自己成為了夾心餅幹的夾心，他稍微說一兩句，他爸媽都要看向他。
“不試探，正正經經過日子。”賀澤華摟著沐晴。
沐晴幹脆把小明江塞到賀澤華的懷裏，讓賀澤華去照顧小明江。
“吃塊小蛋糕。”沐晴遞給小葛靜一塊小蛋糕。
傍晚吃飯的時候，沐三嫂在飯桌上說了沐珍說的話，沐三嫂的孩子在看著店鋪，她還得快點吃飯，快點去看鋪面。
“我們就不去接囡囡過來了。”沐三嫂道，“囡囡在小妹那邊一定過得很不錯，二姐也沒有讓我們接囡囡過來。囡囡在南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先前沒有去接她，現在過去接她，明眼人都知道我們想要做什麽。”
“那就不接。”沐母道。
“本來也不能接。”沐三嫂道，“我平時都在忙，沒有過去看看囡囡，你們也都沒有去。”
沐三嫂心想自己跟囡囡之間沒有血緣關系，自己不可能多關心囡囡的。而沐家這些人也都沒有過去看一看囡囡，他們都直接忽略了囡囡。
事情明擺著的了，都是沐晴那邊在操心囡囡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這一會兒過去，太不合適了。
“大姐在那邊說了好幾遍了，我都說我們是長輩，囡囡是晚輩，囡囡自己沒有想過來，我們也不用過去。”沐三嫂道，“媽，您可別聽大姐說的那些話。我們家是什麽樣的條件，您也不是不知道。小妹回來的時候，都還沒有地方住呢。囡囡要是住在我們這邊……”
吃一頓飯有什麽用，是不是還得留著人住一兩個晚上？
照顧一個孩子，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孩子還得換衣服。
沐三嫂想沐晴一定都有給小葛靜準備好那些東西，而自家卻沒有那麽多東西，有的就是一些舊衣服。小葛靜在沐晴家過得那麽好，人家幹嘛過來受罪呢。
這個時候，沐三嫂越發覺得沐雨很聰明。沐晴和沐雨在一個地方當知青，其實沐雨可以不管沐晴的，但是沐雨管了，還做了很多事情，這才讓沐晴這麽重視沐雨。
但凡沐珍做到了沐雨的二分之一，不，十分之一，那都會好很多。而沐珍沒有，沐珍還有傷害過沐晴。
“讓她待在那邊。”沐母道，兒媳婦不想讓囡囡過來，他們其他人也沒有想著讓囡囡過來。
“那邊好。”沐耀宗道，“我聽人說，小妹她公公婆婆在旁邊買了一套房子，這就等於小妹妹夫一家三口一套房子，她公公婆婆一套房子，還有一套房子是傭人住的。”
沐耀宗覺得沐晴他們過得好奢侈啊，但現在不是特殊年代，大家也不可能去舉報，有的都是羨慕。沐耀宗就特別羨慕沐晴，那麽好的房子，還不只是一套房子。
“要是我們家……”
沐耀宗的話還沒有說完，沐三嫂狠狠地踩了沐耀宗一腳，沐耀宗吃痛地看向沐三嫂，沐三嫂瞪了沐耀宗一眼。
“想什麽呢？”沐三嫂道，“其他人家的妹妹下鄉，有幾個跟你小妹那麽厲害的？”
這不能怪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而是沐晴本人太過厲害，那是特殊情況。
沐耀宗閉上嘴巴，不去說了。
別說沐耀宗羨慕，沐母也羨慕。那些人都過得這麽好，而自己呢，沐母想自己還得操心大女兒的事情，讓大女兒不能瘋瘋癲癲的，讓大女兒別去做出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
吃完晚飯，沐晴等人還在院子裏生了火，在那邊烤紅薯，還有廚師在那邊做烤肉。
沐晴讓小葛靜不能烤火堆太近，得遠著一點。沐晴沒有自己去烤肉，她烤的肉不好吃，就算是一樣的醬料，還是有差別。
“嘗一嘗。”賀澤華端了一盤烤肉放在沐晴的面前，沐晴拿了一串烤肉遞給小葛靜。
“小心燙。”沐晴道。
“嗯嗯。”小葛靜用力地點頭，她嗅到了肉香。
小葛靜嘗了一口，好好吃啊。
沐晴很少在外面吃燒烤，外面燒烤的肉不一定很新鮮，還可能有各種問題，不如自家做的來得讓人放心。
“這肉很嫩。”賀澤華道，“不辣，很香的。”
“是很香。”沐晴道，“偶爾吃一次還可以。”
烤肉香，但沐晴不喜歡總是吃烤肉，她更註意養生一點。賀澤華他們也是如此，偶爾吃一次，感覺還可以，多吃了，容易上火，也不覺得有那麽好吃了。
小葛靜的面前擺放著一盤烤肉，她吃完可以自己去拿，不用沐晴總去給她拿。
小明江在那邊咿咿吖吖的也要吃，沐晴沒有讓小明江吃烤肉，而是讓她吃粉蒸肉。就是小葛靜那邊，沐晴都不能讓她吃太多的。
“吃吧。”沐晴給兒子塞了一小塊肉。
小明江哪裏知道那塊肉到底是不是烤肉，媽媽都給他吃肉肉了，他還能咋滴。
吃到後面，賀澤華又給沐晴掰了烤紅薯，小葛靜也有一塊。小葛靜拿著勺子在那邊挖烤紅薯吃，整個人十分乖巧。
沐晴等人都很註意小葛靜的動向，沒有讓小葛靜被燙著。有的人家沒有照顧好孩子，讓孩子被燙著了，不管是自家的孩子還是別人家的孩子被燙著，都得鬧騰。
吃完東西，稍作休息，李姨先去給小葛靜洗澡，小明江這邊是賀澤華在給小明江洗澡。小明江坐在水盆裏還喜歡撲騰兩下，搞得賀澤華身上都是水。
好不容易哄著孩子去睡了，賀澤華又跟沐晴感慨，“小明江睡覺的時候，你沒有坐在他旁邊，他在那邊亂動，就是不肯睡。跟只毛毛蟲似的，一下子鉆被子裏面，一下子鉆出來，太有活力了。”
“小孩子嘛。”沐晴道，“讓他鉆一鉆，沒有摔倒就行。”
“那麽大的一張床在呢。”賀澤華道，“媽今天還要在那邊睡，說是要看一看小明江。”
家裏有傭人，不只是李姨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還是能照顧得過來的。可賀母想要多陪陪孩子，沐晴他們不可能不允許。
賀母有時候在孩子的房間睡，有時候是過去隔壁睡。
“三嬸打電話過來，媽沒有答應，怕是她明天還要過來一趟。”賀澤華道。
“媽不是拒絕了嗎？”沐晴疑惑。
“那是電話裏拒絕，不是當面拒絕。”賀澤華道，“電話裏，哪裏好多表現。等面對面了，三嬸才有表演的餘地。”
“……”沐晴沈默了，表演……
“我們都知道吳文海不是很好，三嬸卻覺得吳文海是堂妹的良配。”賀澤華道，“我們說什麽都不管用，媽是不想趟這一趟渾水。等著吧，他們遲早要出問題。”
“你們沒有跟你們堂妹說嗎？”沐晴問。
“這還用我們說嗎？”賀澤華道，“賀竹君不是三歲小孩子，她能看出著裏面的事情。你當她帶著她舍友一起去約會是幹嘛，她就是存著試探的心思，她有不甘。”
那就是賀竹君內心深處最為真實的想法，只是賀竹君不會那樣說出來。
魏春妮跟賀竹君的身份地位相差那麽多，賀竹君那麽做，她就該想到魏春妮會不會有其他舉動。魏春妮顯然不是多好的一個人，吳文海跟魏春妮之間不可能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對於吳文海那樣的人，送上門的女人，還是南城大學的女學生，吳文海絕對會對魏春妮下手。
“要是有證據，就告訴她。”沐晴道。
“不是她親眼所見，她不可能相信。”賀澤華道，“三嬸知道吳文海不靠譜，還是要讓他們在一起。你猜，三嬸要是知道吳文海跟堂妹交往的時候還有別的女人，三嬸會怎麽說？”
“會怎麽說？”沐晴疑惑，“難道……還要繼續？”
“她會說，等男人結婚了，就好了。”賀澤華道。
賀澤華在這一個圈子，他沒有少聽到這些話，很多人都是這麽說的，說男人結婚了就會收斂。那些人還告訴要嫁給那些男人的女人，說那些男人結婚後就不會那麽愛玩。
實際上，那些男人結婚後，還很喜歡玩。就算那些男人被妻子發現了，他們還說外面很多男人都是這樣的，他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這又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旁人勸說不了，阻止不了，眼不見，心不煩。”賀澤華道。
“我們明天要躲一躲嗎？”沐晴道，“躲出去嗎？”
“你想出去嗎？”賀澤華問。
“不是很想出去，這幾天，很多人在外面玩，天氣又冷。倒不如待在家裏，等平常的周末再出去玩。”沐晴道，“囡囡和小明江都還很小，他們待在家裏也能玩，不是都得出去的。實在不行，在院子裏散散步，那也不錯。”
“那就不出去。”賀澤華道，“我們在樓上，或者讓爸媽去隔壁跟三嬸說。”
大年初二，一大早，黃佳慧帶著孩子過來了，她一個人過來不能進去，那她就帶著孩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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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快回。”葛母道, “也不是我一個人這樣，也有其他人上去一下就下來的。”
葛母還帶了一把雨傘去，就怕半中間下雨, 好在沒有下雨。下山比較容易，上山的時間長。葛母把雨傘放在了旁邊, 她去把蒸好的菜拿出來。
在葛母下山之前，葛長根已經燒火, 先蒸菜做飯, 就是還沒有炒青菜。
葛母來了，她動作快，很快就把青菜給炒好了。
“劉專家他們都在山上。”葛母道, “估計是要等吃完午飯下來。”
“應該是。”沐雨道，“他們都沒有回去過年, 都待在這邊。”
“他們要是回去過年了, 估計村子裏的那些人都要打電話給他們，各種各樣的問題。”葛母也有些憂心，這是他們第一次種那些橘子樹，都擔心沒有把樹種好, 還有那些板栗樹錐栗樹，就怕出問題。
果樹樹苗，價格不算特別高，但是架不住他們買的多。
葛母還是比較放心劉晉原這些人, 這些人都是有能力的人。說白了，還是因為村民都是第一次，大家才憂慮。
“過年前一兩天, 他們都還在問呢。”葛母道，“其實最近幾天好很多, 天氣慢慢變暖。”
“天氣暖了……”沐雨想到了小葛靜，“還得給囡囡準備一些衣服，我說寄衣服去。我妹妹都讓我不用寄那麽多，她那邊給囡囡買一些衣服，夠穿的。她說我這邊寄衣服，也是寄舊衣服過去，自家沒有舊衣服，還得去別人家拿，也是一個樣的，倒不如讓她那邊準備。”
沐雨聽到小妹說的這些話，特別不好意思。小葛靜放假的時候在小妹家住，現在還要讓小妹買衣服。
“小妹說讓我不用跟她這麽客氣。”沐雨道，“而且，她嫂子那邊還有孩子的舊衣服，也能給囡囡穿。”
“你小妹考慮得很周到。”葛母道，“囡囡要是在鄉下，估計你妹妹還會寄那些舊衣服過來。你妹妹沒有忘記你，能幫你一把的就幫你一把。我們不能忘記你妹妹的好，得記著。”
“嗯。”沐雨點點頭，“都還沒有跟囡囡說孩子的事情。”
沐雨想著這樣拖延下去，可能等孩子生下來了，囡囡都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事情。沐雨主要是怕囡囡傷心難過，囡囡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不著急，等她回來的時候說也來得及。”葛母道，“你們要是去城裏，也可以跟她說一說。人在身邊，還能哄一哄她，人沒有在身邊，就怕她太過傷心難過了。”
葛母還是很疼小葛靜的，她沒有那麽執著於非得要孫子。
“都是這麽想的。”沐雨道，“這事情也沒有辦法讓小妹去說，只能等到以後有機會，我們自己跟囡囡說。”
簡家，簡五哥睡了吃，吃了睡，還有就是問簡雅馨有沒有適合他穿的鞋子。
“我們沒有賣鞋子，但是可以去買，可以去買。”簡雅馨看向她五哥的腳，她五哥穿的鞋子確實破損很嚴重。
“早點買，多買兩雙。”簡五哥道，“我穿著這樣的鞋子，都不好出去，太凍腳。”
簡五哥下鄉後，冬天沒有少被凍著的，不像是城裏，還有好一些的衣服。下鄉後，簡五哥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別指望別人對自己好，想要什麽，就得直接說，設法讓別人給自己，別人不給，那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在面對簡雅馨的時候，簡五哥是想疼一疼妹妹，可他想到自己曾經過的苦日子，再想想簡雅馨過的好日子。簡雅馨在城裏都已經結第二次婚了，而簡五哥都還沒有結第一次婚。
在簡五哥受苦的時候，他妹妹在談情說愛。
這讓簡五哥有點受不住，他下鄉後，妹妹一開始還有多給他打幾次電話，兩個人還約定什麽時候在鎮子上打電話。等到後面，他妹妹開始失約，還說有事情，後面就沒有在固定的時間打電話了，而是說看彼此什麽時候有空。最好還是得簡五哥這邊打電話過去，村子裏沒有電話，得去鎮子上，這就麻煩很多。
要是簡雅馨那邊打電話過來，簡五哥沒有在鎮子上，都接不到電話，要讓人去叫，來來回回，要是有自行車的話，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把人叫來，那不行，誰會在電話面前等那麽久。還是得讓簡五哥打電話過去，簡家人方便接電話。
簡雅馨當初根本就堅持不了那麽久，她對她五哥有愧疚，越是愧疚，就越不想去打電話。當簡五哥回到城裏，簡雅馨必須面對簡五哥。
也是因為簡雅馨的那些舉動，所以簡五哥覺得自己白白為簡雅馨付出那麽多，他的心境早就變了。
“小妹，你不會覺得我都在花你的錢吧？”簡五哥故意道。
“沒，沒有。”簡雅馨道，“五哥，你剛剛從鄉下回來，缺很多東西，這多正常啊。正好我跟濤哥認識賣鞋子的人，我們去買還能便宜一點。”
“我在鄉下沒有掙幾個錢。”簡五哥道，“賺的那些公分，還得吃飯，剩不了錢。”
“沒事的。”簡雅馨心想她五哥也是沒有辦法，才需要他們去買那些東西，“五哥，你不用跟我們客氣。當初要不是你，下鄉的就是我了。”
“確實。”簡五哥點頭，“我當初可以不下鄉。”
“是……”簡雅馨聽到她五哥這麽說，多少有些尷尬。
“你當初哭哭啼啼的，總不能讓你下鄉。爸媽他們一向都疼你，你受不了鄉下的苦。我下鄉，只是瘸了一條腿，你下鄉呢，興許只能當一輩子的村姑，甚至沒有了性命。”簡五哥道，“被逼迫去死的女知青，又不是沒有。”
“是，是。”簡雅馨不能說不是，她越發肯定她五哥在鄉下一定遭遇了很多事情，否則，她五哥不可能這麽說的。
當初，家裏錢少，沒有辦法一下子讓兩個人都有工作。即便簡雅馨知道家裏的人基本都是讓她留在城裏，但是她還是怕。簡雅馨面對簡五哥的時候，還是會心虛。
“現在好了，讓你有彌補五哥的機會，你也不用太過愧疚了。”簡五哥道。
對，這是簡五哥在給簡雅馨機會，他不能死乞白賴地非得要別人給他好處，得是別人想他，給他東西。
簡五哥不想跟以前那般對簡雅馨好了，他以前對簡雅馨好，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多少損失，腿也沒有瘸了，這感覺完全不一樣。當簡五哥的腿瘸了之後，他翻來覆去地想，他想他的腿變成這個樣子，女朋友也沒有了，他以後該怎麽辦。
回城了，簡五哥躺在床鋪上，他還是想自己以後能做什麽，誰會要他這個跛子做事情。簡五哥在鄉下的時候還被別人嘲笑，他曾經多麽意氣風發啊，可是到了後面，他沒有了曾經的傲氣，猶如被打入泥濘的枯枝爛葉，只等著腐爛，一點一點地腐爛，一點一點的感受表面葉肉的消失，再是葉子脈絡的消失。
“……”簡雅馨聽到簡五哥說的話，內心不是滋味，眼睛微紅。
簡雅馨不能說簡五哥錯了，簡五哥變成這個樣子，有自己的原因在裏頭。
如果沒有下鄉政策該有多好，那麽他們這一大家子，還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如果方愛萍得知簡雅馨的想法，她一定會說就算沒有下鄉政策，簡雅馨也不可能讓她的哥哥們好過。
簡雅馨不喜歡她的那些嫂子們，她的哥哥們又疼寵她，要是她的哥哥們不曾下鄉，家裏還住不開，得另外弄房子。簡雅馨跟她的嫂子們住在一個屋檐下，一定會出事。
張美娟主要還是被簡雅馨逼走的，她的孩子是被簡雅馨給弄沒了的，方愛萍不覺得是因為自己跟簡二哥在一起，這才導致張美娟離婚。
天底下的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很多女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張美娟不去戳破這一件事情，方愛萍也沒有逼著簡二哥離婚，張美娟和簡二哥的婚姻還能持續下去。
簡雅馨在其中橫插一杠子，還讓簡二哥丟了工作。在簡二哥出事的時候，這些人都沒有多幫襯簡二哥。
沒有下鄉政策，這些人的關系只會崩塌得更快，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點點地崩塌。
簡大嫂瞧見這一幕，她沒有不高興，只要簡雅馨夫妻肯為簡五哥負責，簡雅馨夫妻付簡五哥的夥食費，那就沒有關系。簡大嫂知道簡五哥現在的脾氣變了，他們都不好去說簡五哥，一不小心，就捅了馬蜂窩。
這一會兒，簡大嫂也不說簡雅馨夫妻對簡五哥那麽好了，簡五哥現在這個樣子，誰沾上誰倒黴。簡大嫂恨不得簡雅馨夫妻多管簡五哥一點，別讓大房去管。
房間裏，簡大嫂跟簡大哥悄聲說話。
“你這個五弟變了。”簡大嫂道。
簡大嫂嫁過來的時候，簡五哥還沒有下鄉。是她嫁過來後，簡五哥才下鄉的。簡大嫂還記得當年的簡五哥多麽有活力，多麽年輕，不像是現在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就很頹廢。
當年，簡家人決定讓簡五哥下鄉的時候，簡大嫂都沒有說話。那些人也是，都決定了，也不說一聲，還非得簡五哥主動開口，仿佛那樣就不是他們放棄了簡五哥。
簡家是只有簡雅馨一個女兒，否則，都會選擇讓簡雅馨下鄉。
“下鄉那麽多年，哪裏可能沒有變化。”簡大哥道。
“我是說他的脾氣不好。”簡大嫂道，“他這樣……就看你妹妹怎麽給他安排了。”
“……”簡大哥也不知道簡雅馨會怎麽做，“她都說了，會安排好的。”
“你妹夫厲害。”簡大嫂道，“你五弟回來了，那他以後是不是就要一直住在家裏，結婚後，也要住在家裏？”
“嗯，是。”簡大哥道，“這房子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我……”
“你二弟和四弟都搬出去住了。”簡大嫂道，“簡雅馨他們不是要補償你五弟嗎？他們有本事就給你五弟弄一套房子。”
“你願意？”簡大哥道，“那可是一套房子，不覺得便宜五弟了？”
“小一點的房子，不用那麽大的房子。”簡大嫂道，“真要是弄一套房子，估計你爸媽也會出錢，都不用你妹妹妹夫他們出所有的錢。”
“再看。”簡大哥道，“五弟都還沒有對象，現在還是住在家裏。”
“現在沒有，以後就不一定了。”簡大嫂道，“跛子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簡大嫂不相信簡五哥會不想女人，簡五哥遲早還是要結婚的，到時候就得看看簡父簡母他們怎麽做。簡大嫂對上簡五哥陰鷙的眼神，她就覺得很可怕，都不敢跟簡五哥多說話。
面對阮濤的時候，簡大嫂還敢多說幾句。阮濤表面上看去溫溫和和，很講道理，大家都能說話一下。而簡五哥看上去就是不想跟任何人好好說話的樣子，簡大嫂自然就不想沖上去。
阮濤和簡雅馨一塊兒出去給簡五哥買鞋子等東西，量了尺寸去買，簡五哥沒有過去。
夫妻兩個人走在路上，簡雅馨越想越難過，還去抹眼淚。
“大年初一，別哭。”阮濤道。
“我沒有哭，不哭。”簡雅馨道，“濤哥，你說這該怎麽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阮濤道，“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不擔心不成。”簡雅馨道，“我瞧著大嫂那個樣子……五哥遲早也是要搬出去的。”
“……”阮濤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簡五哥什麽時候搬出去，這不一定。
“五哥跟四哥和二哥不一樣，他的腿變成這個樣子。他要是還租房子的話……”簡雅馨道，“我想著……”
“現在的房子不算貴。”阮濤明白簡雅馨的意思。
“我爸媽手裏頭有錢，我們出一點。”簡雅馨道，“就在這邊附近買一套房子，吃飯的時候，五哥還能去爸媽那邊吃。有了房子，接下來就是說親……”
“我們得先買店鋪。”阮濤提醒簡雅馨，“等五哥要結婚的時候，再想房子的事情。”
阮濤不是很願意這麽快就出這個錢，如果自家很有錢，那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要買店鋪，一個好一點的店鋪價格不低，買了店鋪之後，他們還得買房子，他們總不能一直住在簡家。
他們一直住在簡家，讓簡五哥搬出去住，住在他們買的新房子裏面，這像話嗎？
阮濤認為這非常不像話，他沒有大方到這個地步。阮濤可以幫助簡五哥解決一些事情，前提條件是沒有影響到他們自己的事情。
“也是……”簡雅馨一聽阮濤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阮濤的話猶如一盆冷水，讓簡雅馨整個人清醒了很多，他們都還沒有買店鋪，沒有買房子，怎麽好先給簡五哥買房子呢。
簡雅馨小心翼翼地看著阮濤，她生怕她男人不高興。
“我就是一時間，情緒太過激動。”簡雅馨道，“還是得先買店鋪。”
沐家雜貨店，沐三嫂開店了，沒有說大年初一不開店。這個時候，很多小朋友手裏有錢，他們可以買零食吃，還是能賺一些錢的。
沐珍特意過來，她有點事情要問沐三嫂。
“明天就是大年初二了，你們要去把囡囡接過來嗎？”沐珍問。
沐珍打算明天到沐家這邊吃一頓飯，往年都是這個樣子的。
今年，小葛靜在沐晴那邊過年，還在南城。沐珍想著是不是要讓小葛靜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探查沐晴的態度。
“不接。”沐三嫂道，“二姐沒有讓我們過去接囡囡過來。”
“她沒有說，你們又不是不能去接囡囡。”沐珍道，“你們好歹是當舅舅舅母的，讓外甥女過來吃一頓飯……”
“我們是長輩，囡囡是晚輩。”沐三嫂打斷沐珍的話，“囡囡自己沒有過來，她要待在小妹那邊，我們不用特意過去接她過來。大姐，你是想著我們去接囡囡，再讓小妹過來嗎？”
“沒，沒有。”沐珍確實有這個想法，她想看看沐晴是不是會跟囡囡一起過來。
“事情鬧得那麽僵，她不可能過來。”沐三嫂道，“她也不可能讓囡囡單獨過來。我們就不要湊過去，非得要去膈應人家。”
沐三嫂還是懂得一點事情的，接什麽囡囡啊，那就是去膈應人家，讓人家不高興的。沐珍自己不過去，還要讓他們其他人過去，這不是把他們當槍使用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他們都能想到沐珍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麽。
“大姐，你不要跟我們說這些話，也不用跟耀宗說，爸媽那邊，你更不用去說了。”沐三嫂道，“差不多就得了，別總是盯著小妹那邊。小妹要對囡囡要，要給囡囡多少東西，那都是小妹的事情。”
“我……我是怕她婆家人不高興。”沐珍又找了一個理由，“小妹總是給二妹那麽多東西，不斷地給，她婆婆會沒有意見嗎？”
“這不需要我們操心。”沐三嫂道，“那是小妹跟她婆婆那些人之間的問題，不是我們跟小妹之間的問題，管不著。”
沐三嫂心想沐珍就是想要那些東西，這才來跟她說的。沐珍總是能從各種各樣地角度來說沐晴，總想著讓沐三嫂這些人沖在前面，偏偏沐三嫂沒有那麽好忽悠，她不可能聽沐珍的話。
“她到底是我們的小妹。”沐珍道。
“我們趕她下鄉的時候，當她是我們的小妹了嗎？”沐三嫂道，“大姐，大過年的，就不要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話了。”
“……”沐珍盯著沐三嫂，哪裏有人總說是自己的錯的，不都該說是別人的錯嗎？
沐珍對沐三嫂的舉動十分不理解，沐三嫂總是說他們以前對不住沐晴。明明別人家也是這個樣子，怎麽到了自家，就成了他們這些人的錯，而不是沐晴的錯。
要沐珍說，還是沐晴太過小氣了。
“大姐，麻煩你，往旁邊站一站。”沐三嫂道，“有人要買東西。”
沐珍只好往旁邊站一站，沐三嫂給那些小朋友結算。
有的小朋友拿來的錢面額大，沐三嫂還得小朋友買的是什麽東西，小朋友買太多了，還不能賣。否則，那些孩子的家長會沖過來，說沐三嫂忽悠小孩子買那麽多東西，家長還要退貨，倒不如在賣的時候多註意一點。
“得看看是什麽時候生產的。”有家長帶著小孩子過來買東西，他們還要看看生產日期。
“我們這邊都是在保質期範圍內的。”沐三嫂道，“超過保質期的，不能賣。差幾天過保質期的，還有搞特價。”
沐三嫂十分註重這些貨品的質量，她也怕別人要搞她，東西稍微有點問題，可能就要整改。特別是他們還得罪了沐晴，他們不做好一點，等著別人來查他們嗎？
相關部門過來查看，要是有問題，這也不能怪別人。
本來嘛，平時也有抽查的，他們還是得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你們都可以看看，看過也放心。”沐三嫂道。
沐珍瞧見沐三嫂在招待客人，又不好繼續待在這邊，只好回去。
而沐晴壓根沒有想著讓小葛靜去沐家，沐家那些人不可能對小葛靜多好的。小葛靜又這麽小，沐家人不照顧小葛靜，小葛靜過去就是受罪。
小葛靜對外婆外公沒有印象，對舅舅舅母更沒有印象，她只知道她媽媽跟她說小姨，讓她別跟其他人走。
正當大家在客廳裏玩的時候，賀母接到賀三夫人打過來的電話。說是吳家明天過來人，問賀母和賀父有沒有空過去。
“你是竹君的親媽，這些事情還是得看你的安排。”賀母道，“我們過去，也就是湊個熱鬧。我們在那邊，你們還放不開。倒不如等你們商定以後，我們再過去。小明江要周歲了，初六的周歲宴，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賀母明白賀三夫人是要做給吳家人看，讓吳家人知道二房的人多麽重視三房的人，賀竹君在賀家的地位有多重要。但這種事情，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賀竹君姓賀沒有錯，她歲數也大了，以後還是得靠她自己，不能總是靠著別人。
做臉是要做的，但也不用在這個時候做。
雙方長輩商量訂婚的事情，還是得賀三夫人自己上。
賀母不想到時候出了問題，賀三夫人還怪罪到自己的頭上。何況，那個吳文海不是多好的一個人，要是賀竹君是賀母的親生女兒，賀母一定不讓賀竹君跟吳文海多往來。
“明天初二，離初六還有幾天。周歲宴又是在酒店辦的，你們也不用做很多準備。”賀三夫人道，“怎麽就沒有時間過來？”
“有很多瑣碎的事情，等竹君生了孩子，你幫著她的孩子辦周歲宴，你就知道這裏頭多麻煩了。”賀母道，“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小明江了，這孩子一下爬一下走的，就想要爬出去，我得盯著一點。”
賀母掛斷電話，一旁的沐晴正抱著小明江，小葛靜也坐在那兒。
“你們三嬸打來的電話。”賀母道，“他們要趁著這幾天大家都在放假的時候，要把竹君跟吳文海的事情定下來，先讓他們訂婚。”
“是要你們過去嗎？”沐晴問。
“對。”賀母道，“我們就不過去了，讓竹君她媽媽自己跟吳家人商量。”
賀母不喜歡吳文海，她也跟賀三夫人提過兩句，可是賀三夫人都在說吳家不錯，說吳文海跟賀竹君非常般配。這讓賀母都不好再說其他的話，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他們又無法替賀竹君決定，還是得看賀竹君自己。
賀竹君自己不敢反抗，自己要一條路走到黑，那也沒有辦法。
“竹君跟她對象約會的時候，好像還有一個人。”沐晴道，“竹君都喜歡帶著她的舍友去。”
身為一個女人，沐晴感覺這樣奇奇怪怪的。戀人之間的約會，怎麽還來一個第三者。一次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兩次三次，沐晴和賀澤華一起出去散步的時候，他們有看到賀竹君帶著魏春妮跟吳文海約會。
沐晴跟賀竹君的關系不是很好，她不可能沖過去跟賀竹君說你不應該這樣做。沐晴過去說了，賀竹君只會覺得沐晴多管閑事，會說：我的事情要你管嗎？
賀竹君還有可能說：春妮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什麽都不懂得。
賀竹君跟魏春妮兩個人相差很大，哪怕她們都在南城大學讀書，她們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沐晴還記得前世有句話，防火防盜防閨蜜，很多時候，不是別人撬了那個人的墻角，而是那個人的閨蜜撬了她的墻角。
“隨便她。”賀母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都得看她自己，別人幫不了她的。”
賀母聽沐晴這麽說，她都覺得賀竹君的腦子有點毛病。
“賀竹君心裏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麽。”賀母道，“不管她是炫耀，還是要試探她男朋友。如果她的男朋友是個好的，自然沒有問題。如果她的男朋友本身不好，那也是她活該。男人，沒有幾個人經得起試探的，特別是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
“媽。”賀澤華看向賀母，說賀竹君就說賀竹君，不要說他們這些男人。
“沒有說你，小晴又沒有試探你，你也不是經不住試探的人。”賀母瞥了一眼小兒子。
“小晴哪裏有時間試探我，我試探她差不多。”賀澤華道。
“試探什麽？”賀父問。
“沒有。”賀澤華道，“不浪費時間去做不必要的試探。”
賀澤華感覺自己成為了夾心餅幹的夾心，他稍微說一兩句，他爸媽都要看向他。
“不試探，正正經經過日子。”賀澤華摟著沐晴。
沐晴幹脆把小明江塞到賀澤華的懷裏，讓賀澤華去照顧小明江。
“吃塊小蛋糕。”沐晴遞給小葛靜一塊小蛋糕。
傍晚吃飯的時候，沐三嫂在飯桌上說了沐珍說的話，沐三嫂的孩子在看著店鋪，她還得快點吃飯，快點去看鋪面。
“我們就不去接囡囡過來了。”沐三嫂道，“囡囡在小妹那邊一定過得很不錯，二姐也沒有讓我們接囡囡過來。囡囡在南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先前沒有去接她，現在過去接她，明眼人都知道我們想要做什麽。”
“那就不接。”沐母道。
“本來也不能接。”沐三嫂道，“我平時都在忙，沒有過去看看囡囡，你們也都沒有去。”
沐三嫂心想自己跟囡囡之間沒有血緣關系，自己不可能多關心囡囡的。而沐家這些人也都沒有過去看一看囡囡，他們都直接忽略了囡囡。
事情明擺著的了，都是沐晴那邊在操心囡囡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這一會兒過去，太不合適了。
“大姐在那邊說了好幾遍了，我都說我們是長輩，囡囡是晚輩，囡囡自己沒有想過來，我們也不用過去。”沐三嫂道，“媽，您可別聽大姐說的那些話。我們家是什麽樣的條件，您也不是不知道。小妹回來的時候，都還沒有地方住呢。囡囡要是住在我們這邊……”
吃一頓飯有什麽用，是不是還得留著人住一兩個晚上？
照顧一個孩子，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孩子還得換衣服。
沐三嫂想沐晴一定都有給小葛靜準備好那些東西，而自家卻沒有那麽多東西，有的就是一些舊衣服。小葛靜在沐晴家過得那麽好，人家幹嘛過來受罪呢。
這個時候，沐三嫂越發覺得沐雨很聰明。沐晴和沐雨在一個地方當知青，其實沐雨可以不管沐晴的，但是沐雨管了，還做了很多事情，這才讓沐晴這麽重視沐雨。
但凡沐珍做到了沐雨的二分之一，不，十分之一，那都會好很多。而沐珍沒有，沐珍還有傷害過沐晴。
“讓她待在那邊。”沐母道，兒媳婦不想讓囡囡過來，他們其他人也沒有想著讓囡囡過來。
“那邊好。”沐耀宗道，“我聽人說，小妹她公公婆婆在旁邊買了一套房子，這就等於小妹妹夫一家三口一套房子，她公公婆婆一套房子，還有一套房子是傭人住的。”
沐耀宗覺得沐晴他們過得好奢侈啊，但現在不是特殊年代，大家也不可能去舉報，有的都是羨慕。沐耀宗就特別羨慕沐晴，那麽好的房子，還不只是一套房子。
“要是我們家……”
沐耀宗的話還沒有說完，沐三嫂狠狠地踩了沐耀宗一腳，沐耀宗吃痛地看向沐三嫂，沐三嫂瞪了沐耀宗一眼。
“想什麽呢？”沐三嫂道，“其他人家的妹妹下鄉，有幾個跟你小妹那麽厲害的？”
這不能怪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而是沐晴本人太過厲害，那是特殊情況。
沐耀宗閉上嘴巴，不去說了。
別說沐耀宗羨慕，沐母也羨慕。那些人都過得這麽好，而自己呢，沐母想自己還得操心大女兒的事情，讓大女兒不能瘋瘋癲癲的，讓大女兒別去做出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
吃完晚飯，沐晴等人還在院子裏生了火，在那邊烤紅薯，還有廚師在那邊做烤肉。
沐晴讓小葛靜不能烤火堆太近，得遠著一點。沐晴沒有自己去烤肉，她烤的肉不好吃，就算是一樣的醬料，還是有差別。
“嘗一嘗。”賀澤華端了一盤烤肉放在沐晴的面前，沐晴拿了一串烤肉遞給小葛靜。
“小心燙。”沐晴道。
“嗯嗯。”小葛靜用力地點頭，她嗅到了肉香。
小葛靜嘗了一口，好好吃啊。
沐晴很少在外面吃燒烤，外面燒烤的肉不一定很新鮮，還可能有各種問題，不如自家做的來得讓人放心。
“這肉很嫩。”賀澤華道，“不辣，很香的。”
“是很香。”沐晴道，“偶爾吃一次還可以。”
烤肉香，但沐晴不喜歡總是吃烤肉，她更註意養生一點。賀澤華他們也是如此，偶爾吃一次，感覺還可以，多吃了，容易上火，也不覺得有那麽好吃了。
小葛靜的面前擺放著一盤烤肉，她吃完可以自己去拿，不用沐晴總去給她拿。
小明江在那邊咿咿吖吖的也要吃，沐晴沒有讓小明江吃烤肉，而是讓她吃粉蒸肉。就是小葛靜那邊，沐晴都不能讓她吃太多的。
“吃吧。”沐晴給兒子塞了一小塊肉。
小明江哪裏知道那塊肉到底是不是烤肉，媽媽都給他吃肉肉了，他還能咋滴。
吃到後面，賀澤華又給沐晴掰了烤紅薯，小葛靜也有一塊。小葛靜拿著勺子在那邊挖烤紅薯吃，整個人十分乖巧。
沐晴等人都很註意小葛靜的動向，沒有讓小葛靜被燙著。有的人家沒有照顧好孩子，讓孩子被燙著了，不管是自家的孩子還是別人家的孩子被燙著，都得鬧騰。
吃完東西，稍作休息，李姨先去給小葛靜洗澡，小明江這邊是賀澤華在給小明江洗澡。小明江坐在水盆裏還喜歡撲騰兩下，搞得賀澤華身上都是水。
好不容易哄著孩子去睡了，賀澤華又跟沐晴感慨，“小明江睡覺的時候，你沒有坐在他旁邊，他在那邊亂動，就是不肯睡。跟只毛毛蟲似的，一下子鉆被子裏面，一下子鉆出來，太有活力了。”
“小孩子嘛。”沐晴道，“讓他鉆一鉆，沒有摔倒就行。”
“那麽大的一張床在呢。”賀澤華道，“媽今天還要在那邊睡，說是要看一看小明江。”
家裏有傭人，不只是李姨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還是能照顧得過來的。可賀母想要多陪陪孩子，沐晴他們不可能不允許。
賀母有時候在孩子的房間睡，有時候是過去隔壁睡。
“三嬸打電話過來，媽沒有答應，怕是她明天還要過來一趟。”賀澤華道。
“媽不是拒絕了嗎？”沐晴疑惑。
“那是電話裏拒絕，不是當面拒絕。”賀澤華道，“電話裏，哪裏好多表現。等面對面了，三嬸才有表演的餘地。”
“……”沐晴沈默了，表演……
“我們都知道吳文海不是很好，三嬸卻覺得吳文海是堂妹的良配。”賀澤華道，“我們說什麽都不管用，媽是不想趟這一趟渾水。等著吧，他們遲早要出問題。”
“你們沒有跟你們堂妹說嗎？”沐晴問。
“這還用我們說嗎？”賀澤華道，“賀竹君不是三歲小孩子，她能看出著裏面的事情。你當她帶著她舍友一起去約會是幹嘛，她就是存著試探的心思，她有不甘。”
那就是賀竹君內心深處最為真實的想法，只是賀竹君不會那樣說出來。
魏春妮跟賀竹君的身份地位相差那麽多，賀竹君那麽做，她就該想到魏春妮會不會有其他舉動。魏春妮顯然不是多好的一個人，吳文海跟魏春妮之間不可能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對於吳文海那樣的人，送上門的女人，還是南城大學的女學生，吳文海絕對會對魏春妮下手。
“要是有證據，就告訴她。”沐晴道。
“不是她親眼所見，她不可能相信。”賀澤華道，“三嬸知道吳文海不靠譜，還是要讓他們在一起。你猜，三嬸要是知道吳文海跟堂妹交往的時候還有別的女人，三嬸會怎麽說？”
“會怎麽說？”沐晴疑惑，“難道……還要繼續？”
“她會說，等男人結婚了，就好了。”賀澤華道。
賀澤華在這一個圈子，他沒有少聽到這些話，很多人都是這麽說的，說男人結婚了就會收斂。那些人還告訴要嫁給那些男人的女人，說那些男人結婚後就不會那麽愛玩。
實際上，那些男人結婚後，還很喜歡玩。就算那些男人被妻子發現了，他們還說外面很多男人都是這樣的，他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這又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旁人勸說不了，阻止不了，眼不見，心不煩。”賀澤華道。
“我們明天要躲一躲嗎？”沐晴道，“躲出去嗎？”
“你想出去嗎？”賀澤華問。
“不是很想出去，這幾天，很多人在外面玩，天氣又冷。倒不如待在家裏，等平常的周末再出去玩。”沐晴道，“囡囡和小明江都還很小，他們待在家裏也能玩，不是都得出去的。實在不行，在院子裏散散步，那也不錯。”
“那就不出去。”賀澤華道，“我們在樓上，或者讓爸媽去隔壁跟三嬸說。”
大年初二，一大早，黃佳慧帶著孩子過來了，她一個人過來不能進去，那她就帶著孩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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