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扯頭花
關燈
小
中
大
第097章 扯頭花
黃佳慧的丈夫叫平建賢, 這個名字聽上去，還讓人以為這個人的父母應當還不錯。實際上，黃佳慧當初要跟父母斷親, 有她公公婆婆的慫恿，也有她丈夫的勸說。
這一會兒, 黃佳慧的丈夫沒有過來。在黃佳慧來之前，她的丈夫確實說過會過來, 那只是嘴巴上說一說。她丈夫壓根沒有想著要過來, 她的公公婆婆也不準備讓兒子過來，他們都覺得黃佳慧是黃主任夫妻的親生女兒，應該讓黃佳慧自己跪在那邊。
沒有別人在, 黃主任夫妻還會心疼黃佳慧。
要是有其他人在，黃主任夫妻可能就不松嘴。
平家人要讓黃佳慧賣慘, 其他人過去, 不夠淒慘。得讓黃家人知道要是他們不肯幫助黃佳慧的丈夫，那麽他們平家人都不可能對黃佳慧好，那些人要是明白懂事一點，他們就該幫助平建賢說話。
平家, 平母還沒有睡覺，她看向坐在旁邊的兒子。
“你去睡覺，不用等你媳婦。”平母道，“一點小事情, 她都辦不好，還當我們家兒媳婦幹嘛？”
平母當初是覺得黃家不錯，黃夫人跟賀母又是朋友, 親戚的親戚，這也算是親上加親, 也有一點用處。誰知道黃家後面會出事，他們更沒有想到黃家淪落到那個地步還能爬起來。
要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天，他們當初會稍微沒有那麽決絕一點，會先跟黃家通通氣，稍微給黃家人一點好處，讓黃家人念著他們。
可是他們不知道啊，他們當然是果斷跟黃家斷絕往來，也不準兒媳婦去幫襯黃家。
“媽……”
“去睡覺，別過去，不用管。”平母道，“黃佳慧是黃家的女兒，她爸媽不可能太為難她的。就算斷親了，她還是她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是想進教育局嗎？只要她爸一句話，你就能進去。她爸多能耐啊，你是他女婿，他一定得幫你。”
“嗯，我去睡覺。”平建賢點頭。
“這就對了，等睡一覺起來，就知道結果了。”平母道，“等著吧。”
黃佳慧坐在黃家門口，屁股底下還有坐墊，又蓋著厚實的毯子，還把樓道的窗戶關著一下，有點風，冷冷的。黃佳慧覺得自己受了老大的罪了，可是父母還是不肯開門，自己的那個弟妹也是冷心，竟然不開門讓自己進去。就算不開門，那個弟妹好歹給自己端一杯熱水，而不是讓自己就這麽待在外面。
“太冷了。”黃佳慧嘀咕，哪怕有厚實的毯子，她還是覺得有點冷。
房間裏，黃主任不怕黃佳慧冷，他住在牛棚的時候，條件還更差。他們說冷根本沒有用，上天還是得繼續刮風下雨，有時候還下冰雹，那個日子更加難過。
黃佳慧坐在門口，周圍還有墻壁，沒有那麽大的風。黃佳慧穿那麽厚實的衣服，估計還在角落裏藏著毯子藏著被子，她這樣凍不死的。
黃主任和黃夫人都非常了解黃佳慧，黃佳慧自私自利，她不可能真的吃虧。
“明天早上，她要是在，讓她滾蛋。”黃主任道，“她不是做給我們看的，是做給她自己看的，做給左右鄰居看的。要讓別人都知道她那麽慘，她要在婆家過不好了。”
“放心，我沒有打算悄悄起來去看她。”黃夫人躺在被子裏，“她這日子過得比我們當初都好。我們當初過了那麽多年的苦日子，遭了多少罪。而她現在，就只是在門口坐一下。”
黃夫人可以肯定，黃佳慧不可能一直跪著。黃佳慧會坐著，甚至還會躺著一點。
“她好著呢。”黃夫人道。
“可不就是很好嗎？”黃主任道，“還要讓她男人進教育局，要讓她男人高升。呵呵，就她婆家那樣的人……”
黃主任曾經還覺得平家人不錯，女婿對他們也是客客氣氣。患難見真情，這一句話說的沒有錯，平家人當初甩開他們甩的那個一個幹凈利落。
“她以為她男人升官了，她能過好日子？”黃主任道，“貪婪，那是永遠得到不滿足的。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能一直要下去，不斷地要東西，讓別人給給給。”
那麽貪婪的人，不管他們給他多少好處都沒有用，別人只會覺得他們給的不夠多。
黃主任厭惡平家的人，他不可能去幫襯他們。
“你說的對，沒有錯。”黃夫人道，“不要幫襯他們，他們要躺著要坐著，都隨便他們。這個時候，就是看誰心硬一點。”
“她指望你先低頭。”黃主任看向黃夫人。
“我低頭幹嘛？”黃夫人道，“以為我是當媽的，我就容易低頭了？”
不可能的，黃夫人不可能低頭，她不可能幫襯黃佳慧。
“要是她有骨氣一點，不來找我們，她日後遇到一些難處，我或許還會心疼她一點。”黃夫人道，“她現在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不只是一丁點失望，是特別失望，超級失望的。
黃佳慧這般表現，沒有一直堅持到底，看重的都是利益，而不是親情。斷親了，那就得一直斷下去，不該還回頭。
“她以為她假裝跪一跪，就能讓我們心軟，讓我們為她男人鋪好道路嗎？”黃夫人道，“沒有用的，一點用處都沒有。等後面，她男人還是會對她不滿。倒不如一開始不去幫忙，幫什麽幫，幫了，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們還嫌棄。”
黃主任點頭，自己是能狠得下心，他怕妻子心軟。女人對孩子總是更容易心軟，他們在孩子的身上付出了很多很多。
黃夫人知道黃主任在想什麽，她知道這些人都認為女人更容易心軟。可女人一旦下定決心，她們不可能一直心軟下去的，她們的心會比男人更狠。
而黃夫人的兒媳婦王菊香還問了她丈夫，“不用管嗎？”
“不用管。”黃嚴清道，“爸媽都已經說了，他們沒有想著讓我們去開門，我們不要自作主張。”
有的父母自己表現得硬心腸，要其他人去緩和氣氛。
黃夫人和黃主任不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也跟黃嚴清夫妻強調過了。
“睡吧。”黃嚴清給妻子蓋被子，“明天早上，可以去買菜，但不用理會她。”
“行。”王菊香道，這些人都這麽說了，自己得聽他們的。這些人受過了那麽多苦，黃佳慧可沒有受苦。王菊香也不用表現得多體貼多賢惠，更何況，她男人都說了那些話。
就這樣，黃佳慧在黃家門口待了一個晚上，黃家人都沒有開口。
等到清早，王菊香出來去買菜的時候，黃佳慧還半坐在那邊，身上還蓋著毯子。黃佳慧睡得正香，她聽到開門聲音，這才清醒。當黃佳慧看到挎著竹籃的王菊香，還以為她爸媽要讓她進去。
“我爸媽呢？”黃佳慧起身要進屋。
王菊香直接把門給關上了，沒有讓黃佳慧進去。
“你幹嘛呢？”黃佳慧皺眉，“這是我家？”
“這不是你家。”王菊香道，“爸媽說了，讓你回你自己的家，別躺在這邊。”
“躺？”黃佳慧註意到王菊香的用詞，她本來就比較心虛，現在還被王菊香點出來，“我都跪在外面這麽久了，我爸媽還不肯見我？”
“不肯。”王菊香道，“別在這邊待著了，回去吧。”
“你不會跟他們說一說嗎？”黃佳慧嫌棄道，“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一點都不懂得事情。別人當弟妹的都知道從中調和一下，你呢？”
“調和不了。”王菊香道，“我得去買菜了。”
王菊香不願意多搭理黃佳慧，多搭理了，只會讓自己難受。公公婆婆也會不滿意她的舉動，她還是別去畫蛇添足，按照婆家人說的去做就行。
原本，黃夫人要去買菜，讓王菊香休息的。王菊香哪裏能讓婆婆那麽辛勞，既然她過來了，還是得她這個當兒媳婦的多做一下，而不是讓黃夫人那麽辛苦地給她做飯做菜。
王菊香還是懂得這個道理的，沒有想著坐著等吃的。
“你……”黃佳慧看了一眼門，她用力地拍拍門，“爸，媽，我知道你們已經醒了，你們快開門。”
黃佳慧非得要讓她爸媽出來，然後，黃夫人出來了。
黃夫人狠狠地給了黃佳慧一巴掌，黃佳慧本來以為是她媽心軟了，她沒有想到她媽竟然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黃佳慧捂著臉頰，她有些吃痛。
“媽！”黃佳慧不可置信地看著黃夫人。
“我不是你媽，別叫我媽。”黃夫人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媽，我是你親生的女兒，你這麽對我？”黃佳慧道，“就不怕等你老了，你不能動了，我不過來看你嗎？”“不怕。”黃夫人道，“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早年就沒有了，現在也不想，以後更不可能想。你要是還要點臉面就自己滾蛋，別等著我們報警，讓警察把你拖走。”
“你……媽……”黃佳慧還捂著臉頰。
“滾吧。”黃夫人道，“這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再不走，是想你爸出來也給你一巴掌嗎？不管多少巴掌，那都不足以彌補你對我們的傷害。我們給了你那麽多東西，而你呢，畜生不如。”
“……”黃佳慧氣得踢了一下地上的坐墊，但她還是拿起地上的毯子和坐墊，她趕緊走了。
再留下來，黃佳慧擔心自己又要挨打了。
黃佳慧出去的時候，還遇見了推著小明江的賀母。賀母見到黃佳慧那樣，下意識要去抱著小明江，李姨也擋在了小明江的前面。黃佳慧瞧見這一幕，她更加生氣了，她打算過去。
結果，賀母抱著小明江進院子，李姨眼疾手快去關上門，小推車都不要了。
“可惡。”黃佳慧太過生氣，又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先行回家去。
等黃佳慧稍微走遠一點，李姨再去把小推車給推進來。賀母沒有帶著小明江出去散步了，而是帶著小明江在院子裏玩耍一下。
今天，小明江起得早，賀母見小明江醒了，小明江還總是想要往外走，賀母才帶著小明江出來。而小葛靜還在房間裏睡覺，沐晴就更不用說了。
難得休假，沐晴沒有早早起來，還是想著能躺著多休息休息。
賀澤華早些醒來，也沒有去打擾沐晴。
“不是要出去走走的嗎？”賀澤華走到院子裏。
“遇見你表姐了。”賀母道，“黃佳慧。”
“她過去找姨父和姨母？”賀澤華道，“昨天不是過去了嗎？今天這麽早？”
“她不可能這麽早的，瞧著她手裏還抱著毯子，估計是在你姨父姨母的房子門口躺了一個晚上。”賀母道，“她是想讓你姨父姨母心軟，想著讓他們幫襯她的男人。她男人自己沒有本事，還要別人幫忙，別人又不可能幫助他一輩子。”
黃佳慧是賀澤華的表姐，平建賢是賀澤華的表哥，賀澤華平時不關註這兩個人到底怎麽樣。
賀澤華是一個生意人，又沒有在相關部門工作，那些人找人幫忙，基本不找賀澤華，而是找賀澤華的大哥。賀大哥不可能幫襯這些人的，徇私舞弊，做夢去吧。
“當初，她對親生父母都能那麽狠心，就更不要說我們這些人。”賀母道，“她爸媽住在牛棚的時候，我們家對她算是不錯的了。”
賀母不覺得自己欠了黃佳慧的，她不可能再跟過去那樣見黃佳慧，更不可能幫助黃佳慧。
賀家的親戚，黃家的親戚，不管是誰的親戚，都沒有用。
“你們遠遠地瞧見她，不用過去跟她打招呼，她過來，你們也不用多理會她。”賀母道，“我跟小晴說過，你大哥大嫂也都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見著好處不撒手的，就想著你們能多幫襯他們恨不得你們把所有的好處都端在他們的面前。”
“嗯。”賀澤華點頭，“媽，那您帶著小明江在院子裏走走，也是一個樣的。”
“你姨父和姨母是明白人，他們不可能讓黃佳慧那麽下去。”賀母道，“那一天，黃佳慧來找我，還說她爸媽偏心，她爸媽對小晴比對她還要好。我就說，小晴拿了她爸媽家什麽東西，小晴要是沒有本事，其他人會當睜眼瞎嗎？”
賀母厭惡黃佳慧說的那些話，明明跟自己兒媳婦沒有關系，黃佳慧還要扯到別人的頭上。
“沒有那個能力，還在那邊叫囂著要別人幫忙，一點求人的態度都沒有。”賀母道，“你這個表姐從小就是被寵壞的，只考慮她自己。”
“媽，您別生氣。”賀澤華道，“您想想啊，她不是您的親閨女，您氣什麽。”
“替你姨母氣的。”賀母道。
“也許姨母都不生氣了，您還生氣。”賀澤華勸解，“表姐那麽大的一個人，不高興一下，這日子還是能過得下去的。都不用去管她，沒有一丁點事情。”
“是沒有事情。”賀母道，“她說她婆母會不高興。”
“這跟我們又沒有關系。”賀澤華道，“那是她的婆母，就算她婆母跟我們家的關系近一點，也就是那樣啊。”
平母跟賀家有點血緣關系，算是賀澤華的表姑。賀澤華對平家的態度一向都比較普通，沒有那麽在乎平家。平家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來賀家一下，不過是想要拉攏兩家的關系，不能讓這個關系淡下去。
“我去看看小晴有沒有醒。”賀澤華道，“昨天晚上都沒有吃夜宵，吃的少，估計她醒來也要餓了。”
“去看看。”賀母道。
王菊香買菜回去，黃佳慧沒有在了。王菊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黃佳慧走了，這對他們而言，那是好事情。總好過讓黃佳慧一直坐在門口嚷嚷，那太不像話了，也影響左右鄰居休息。
黃夫人和黃主任都沒有在王菊香的面前說黃佳慧，王菊香也沒敢多問。
等沐晴醒來的時候，都快九點了。沐晴睡得比較好，加上周圍環境比較安靜一點，不是特別吵鬧，她也就睡得比較久。
過兩天就是除夕了，時間過得真快。
都不用沐晴操心家裏的事情，衛生之類的都有人搞了，她只要陪陪孩子，多休息休息。沐晴下樓的時候，小葛靜他們已經吃完早飯了。
沐晴坐在那邊吃點東西，而賀澤華坐在旁邊給沐晴剝雞蛋。
“你們都起得這麽早。”沐晴道，“還好不要我做飯，要是要我做飯，你們都得餓肚子。我能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晚上再弄點吃的。”
“一個人的話，湊合湊合，也還可以。”賀澤華道，“你又不是一個人，有人給你做飯，不用你給別人做飯。”
沐晴還以為賀澤華說不是一個人不能湊合，還是得做飯，萬萬沒有想到賀澤華說的是有人做飯。
“家裏沒有那些人，我也能給你做飯。”賀澤華把剝好的雞蛋遞給沐晴，“還要不要？”
“一個雞蛋就夠了，不用繼續剝。”沐晴道，“吃不下的。”
沐晴喝粥，還有鹹蛋、榨菜絲、泡菜，好幾個小菜。沐晴喝了一些粥，算是吃了早餐，等到中午的時候再吃午餐。有人給沐晴做飯，就是這樣，她還能一天吃三頓飯，她自己吃，她前世放假的時候，基本都是一天兩頓飯。
吃完早餐，沐晴去陪著小明江和小葛靜，大家開開心心地玩一玩。
“糕點都已經做好了。”賀母道，蒸蛋糕之類的東西被放在竹籃裏面，她打算去黃家一趟，“你們照顧小明江和囡囡，我過去你們姨母那邊一趟。”
“媽，我跟您一起過去？”沐晴道。
“不用。”賀母笑著道，“你跟你老師在一個單位工作的，沒少見面。大過年的，你們兩個人少見面，少說工作上的事情。”
“……”沐晴不敢反駁，她跟老師湊在一起，確實很容易去說那些事情，會說一些問題。然後，要是突然間有想法了，可能還要去書房記錄一下，他們甚至還有可能跑去單位去。
關鍵是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沐晴都站起來了，她還是繼續坐下。
“您去吧。”沐晴道。
賀母是想跟黃夫人說說話，黃佳慧昨天跑到黃家那邊，賀母都沒有過去，也沒有勸慰勸慰妹妹。賀母打算趁著送東西的功夫，她跟她妹妹好好說說話，開導一下妹妹，別讓妹妹太過傷心難過。
等賀母提著東西走了，賀澤華在沐晴的耳邊小聲地道，“表姐今天早上才走的。”
“今天早上？”沐晴疑惑。
“對，說是還帶著毯子，估計是在姨父姨母的家門口躺了一個晚上。”賀澤華道。
“還能這樣？”沐晴驚奇，“這樣賣慘能成嗎？”
“成不了。”賀澤華道，“她自己吃不了一丁苦，就想著姨父和姨母是她的親生父母，親生父母總是比較疼愛孩子一點，想著姨父和姨母會當作沒有看見她躺著。姨父和姨母曾經遭了那麽多的罪，她都不關心，就關心她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關心她的男人，關心她在婆家的地位。”
“媽是過去安慰師母的？”沐晴道。
“多半是。”賀澤華道，“媽是不想跟你說表姐的事情，太過糟心了。”
“是挺糟心的。”沐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是見到她的時候，你們提幾句，老師和師母都沒有多說。”
這些人沒有主動說，沐晴也不好多問，怕戳到別人傷心處。那可就不好辦了，讓別人多難受啊。
“姨父和姨母下鄉住牛棚的時候，表姐去我們家，她都沒有問姨父和姨母過得怎麽樣，一句話都沒有。”賀澤華道，“都是我們家在上下打點那些事情。”
賀澤華想到黃佳慧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愛去說。
“她是我們表姐，她丈夫又是我們表哥。”賀澤華道，“當初，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媽又有出手撮合。所以在那個年代，媽就有讓表姐過來，而不是說不讓她過來了。表哥他們家覺得媽沒有撮合好姻緣，一副我們欠了他們家似的，而表姐呢，她要媽對她好一點，她在婆家才能過好一點的日子。”
總之，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怪賀母。
好在黃家平反，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賀母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們，不想聽他們說那些事情。反正賀家不可能再幫襯他們，還是得靠著他們自己。
“這關系還有點覆雜。”沐晴道。
“就是覆雜。”賀澤華道，“所以說撮合別人，不是那麽好撮合的。”
“嗯。”沐晴點點頭，“是。”
“自己看對眼，自己喜歡，還是比較重要的。”賀澤華道。
“不是誰都能找到喜歡的人的。”沐晴道。
“我們喜歡彼此，這就夠了。”賀澤華道，“我的心沒有那麽大，不可能去考慮別人有沒有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孩子還在呢。”沐晴伸手輕輕地掐一下賀澤華的手臂，賀澤華的肌肉還是硬邦邦的，沐晴覺得自己的力氣太小了。
“小烏龜，很可愛。”賀澤華道。
兩個孩子還在那邊玩小烏龜，從昨天玩到今天，他們還是很喜歡那一只小烏龜。
過兩天是除夕，簡四哥還沒有跟簡父和簡母送禮，他今天特意過來給父母送禮，買了一條魚，還拿了幾個蘋果過來。那個蘋果是廠裏發下來的，簡四哥特意帶過來幾個。
簡母看到簡四哥，脫口而出的話是，“你被開除了？”
“……”簡四哥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去你二哥那邊住。”簡母道，“你二哥老早就說了。”
“我沒有被開除。”簡四哥深呼吸一口氣，“廠裏發了蘋果，也發了年終獎。今天，特意來給你們送年禮的。”
之前，簡四哥沒有讓簡二哥幫忙送年禮，那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那個廠子工作，要是不能的話，他到時候還得要過來，等到那時候送年禮也來得及。而現在，簡四哥沒有被開除，他還能繼續在廠子裏工作，他還是得過來一趟，給父母送年禮。
“沒有被開除？”簡母面露尷尬，她還以為老四被開除了。
“沒有。”簡四哥道，“他們都是做大事情的人，不可能為了小時候的那一點事情就開除我。”
“那就好，那就好。”簡母道，“進屋坐吧。”
“這條魚是我剛剛買的，還活著。”簡四哥道，“這幾個蘋果是我們工廠送的給我們的年禮，送了一大箱子，那些蘋果都很大個，也甜。我給你們帶來幾個蘋果，給你們嘗一嘗。”
簡四哥昨天就給簡四嫂削蘋果吃了，他不想吃，想都留給他媳婦吃，簡四嫂還是讓簡四哥吃了幾瓣蘋果。簡四哥覺得這蘋果的味道太好了，這蘋果一定得要不少錢。
其實，就算廠裏發小個一點的蘋果，酸一點的蘋果，大家都不會說什麽。私人工廠，能有這麽好的福利待遇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哪裏還能奢望那麽多，要知道他們平日裏賺的錢也不少。
“你們廠裏發的？”簡母驚訝，她看到跟簡四哥一個工廠的史路抱蘋果回來，沒有想簡四哥也有。
“對。”簡四哥道。
“你才過去多久啊。”簡母道。
“我們的年終獎是按照我們在廠子裏待多久發的，一年十二月，三百六十五天，算天數，按月份，廠裏沒有虧待我們。”簡四哥道，“這蘋果倒是一樣的。”
大家都沒有不高興，沒有覺得他們應該得到更多蘋果，年終獎能多一點，那就不錯了。大家都很高興，只等著廠裏除夕的那一頓年夜飯，廠裏都已經買了好幾頭豬，要殺豬給大家夥做年夜飯的。
簡四哥對廠裏的年夜飯也有些期待，雖然還沒有看到，還沒有吃，但是簡四哥就覺得這一頓年夜飯一定不可能差。
“這樣啊……這工作，你能做下去？”簡母道。
“能啊，當然能做下去。”簡四哥道，“這麽好的工作，怎麽可能做不下去。別人都沒有讓我不要做，我得繼續做下去的。我們工廠還要蓋學校，等孩子出生長大一點，還能在廠裏的學校上學，能省不少錢。”
“可是……那是沐晴她男人的工廠。”簡母道。
“是，我們老板品性很不錯的。”簡四哥道，“他們都很好。”
“……”簡母不是很想聽簡四哥誇讚他們，“一會兒在這邊吃飯嗎？還要回去嗎？你媳婦呢？”
“她大著肚子，沒有讓她回來。”簡四哥道，“我過來送一下東西，也得回去。”
“你這麽來回折騰，不累嗎？”簡母道，“都要過年了，來家裏吃年夜飯。”
“不了，我們廠裏也有給我們準備年夜飯，廠裏都買了好幾頭豬，很多人都等著吃殺豬飯。”簡四哥道，“我想著過去搭把手，也方便照顧一下我媳婦。”
簡四哥沒有想過要在簡家吃年夜飯，他被趕出來後，就沒有在簡家吃年夜飯了。後來，簡雅馨又帶著她丈夫住在簡家，簡四哥認為自己更不適合待在簡家吃年夜飯。
這個簡家已經不是當初的簡家了，簡四哥早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午飯呢，吃完午飯過去。”簡母道。
“我媳婦還在家裏，她一個人，我得過去看看。”簡四哥道。
簡四哥讓左右鄰居幫著自己看顧一下，他自己還是得早一點回去。對於簡家，簡四哥已經沒有那麽深厚的感情。
“你妹妹都還沒有回來，不見見她嗎？”簡母道。
“不見了。”簡四哥道，“我想她也能理解，她四嫂還大著肚子，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裏。”
簡母見簡四哥不斷強調簡四嫂的事情，只能讓簡四哥走了。簡四哥還去了簡二哥那邊走了一趟，簡二哥在店裏，簡四哥是在街道旁邊買了一點東西過來的。
對於簡二哥，簡四哥還是十分感謝他們。
“來就來了，怎麽還帶東西來。”方愛萍見到簡四哥，“正好，我這邊還有一點東西，是要送給你媳婦的。你回去的時候，一並帶過去。”
“我得回去了。”簡四哥道。
“這麽快走，沒有在這邊吃午飯？”方愛萍問。
“沒有，我媳婦一個人，我不放心。”簡四哥解釋。
“也是。”方愛萍道，“你等等，我把東西都已經整理好了。就想著你應該會過來一趟，你把東西帶過去。我家孩子穿過的一些衣服，都還好好的。還有一些吃的，那是給弟妹吃的。”
“謝謝二嫂。”簡四哥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方愛萍道。
當簡四哥拿著東西要走的時候，沐珍沖了過來，“你是不是被辭退了？”
“沒有，我沒有被辭退，我還能繼續工作。”簡四哥只覺得沐珍莫名其妙，其他人也是，自己沒有被開除，他們這麽不高興嗎？那些人瞧不得別人過好日子，都想別人應該過更差一些的日子。
簡四哥沒有多跟沐珍說話，而是帶著東西走了。
倒是方愛萍站在門口看著沐珍，“嫂子，他沒有被開除，人家還拿了年終獎，還有一大箱蘋果呢。”
“怎麽可能？我都……我都……”
“你是自己辭職的。”方愛萍道，“又不是人家工廠辭退你的。”
“那是他們逼迫我的，要是他們沒有……”
“誰工作沒有遇見一點糟心的事情。”方愛萍道，“你自己辭職的，就別總說別人了。你小妹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沐晴夫妻都沒有辭退簡四哥，更不用說伸手到別人的工廠去辭退沐珍。分明是沐珍魔障了，非得認為沐晴夫妻針對她。
“嫂子，我看你還是看看大夫，該喝藥的就得喝藥。”方愛萍道，“別總是神經兮兮的，別人又沒有得罪你，沒有對你做不好的事情。你總是這麽懷疑別人，不好。”
“我都沒有說……”沐珍緊皺著眉頭，自己都還沒有說沐晴。
“你說這些話，就已經很明顯了。”方愛萍道，“你自己心裏怎麽想的，你自己清楚。自己要辭職，不要去說別人。”
方愛萍不願意多看沐珍，她準備轉頭回去。
下一刻，沐珍沖上去揪著方愛萍的頭發。方愛萍很憤怒，她直接打沐珍，兩個人就這麽打起來了。有路過的人看到，連忙過來把兩個人拉開。
方家和沐家的人很快都過來了，有人在那邊嚷嚷，方母和沐母就沖過來。
兩個當媽的當然是看各自的女兒，方愛萍和沐珍披頭散發的，兩個人的情況都好不到哪裏去。
“怎麽回事？”沐母看著自己的女兒，“怎麽打起來了？”
“我四弟過來，她沖上來說人家是不是被辭退了，我說了兩句。她就來薅我頭發，她都打我了，我還能任由她打嗎？”方愛萍道，“都要過年了，她還非得整這麽一出。人家沐晴什麽都沒有做，是你大女兒沐珍非得要鬧。”
方母站在方愛萍的身邊，看看女兒，又看看兒媳婦，太過糟心了。
沐母聽到方愛萍說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各自回家吧。”馮主任開口，她是街道辦主任，聽說有人打起來了，特意過來看看的。
馮主任瞥了一眼沐珍，沐珍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大好。
在沐晴回城以後，沐珍總是喜歡說沐晴的不是，說了一次又一次。沐晴都沒有過來，沐珍自己一個人都能在那邊嚇唬她自己。
馮主任看向沐母，“你是她親媽，手心手背都是肉，好好說說。”
做人太偏心，還是會害了孩子。
馮主任想要是自己有沐晴那樣的一個好女兒，自己一定不可能任由大女兒去說那些話。大女兒占了那麽多好處，還要說，這不是欺負人家當妹妹的沒有過來，人家不計較那些事情麽。
過分，著實太過分了。
馮主任看不下去，可這些事情到底是人家家裏的私事，馮主任不好多說。
“老大不小的了。”馮主任道，“註意一點。”
“你說誰……”沐珍還沒有說完，她被沐母捂著嘴巴。
馮主任大小都是一個官，沐母不能讓沐珍去得罪馮主任。他們都生活在這一條街道上，把人得罪了，人家以後給他們穿小鞋，那個時候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麻煩你們過來一趟了。”沐母道。
“拉開一點，各自都回各自的家去，我們走了。”馮主任道。
沐母拽著沐珍走，她看了一眼方母，方母正心疼方愛萍。沐母又不好說讓方母去盯著沐珍一點，還是得讓沐珍先去沐家那邊坐一坐。
當沐三嫂看到沐珍過來，她想到那些人剛剛說的話，沐珍跟方愛萍打起來了。
“媽，你看嫂子，把我打得……她先動手的。”方愛萍讓方母看看她手臂上的抓痕。
“唉。”方母嘆息，“她怎麽沖過來說那些話？”
“她不就是想看簡四被開除麽。”方愛萍道，“她要證明她說的話是對的，沐晴就是一個大壞蛋。”
“真的是……”方母沈默。
“媽，她這樣，我看她以後很難去工作了。”方愛萍道，“遇到一點問題，就想著別人是不是聽了沐晴的話，要對付她。不說她，就是我，我以前工作的時候也有被人說的。不過，要是她能安安生生地待在家裏，不跑出去闖禍也好。就怕她這個樣子，以後要出大事情。”
沐珍為方愛軍生了一對兒女，方愛萍知道沐珍和方愛軍不大可能離婚。
“以後，恐怕就得辛苦哥了，他得一個人工作賺錢，不能指望他媳婦也跟著去抓錢。”方愛萍道。
對於沐珍沒有工作的事情，方母不是很高興，她還是想著沐珍能去工作。可就沐珍現在的精神狀態不適合工作，勉強讓她出去工作了，也得要出問題。倒不如讓沐珍待在家裏，家裏人還能好過一點，不用去給沐珍收拾爛攤子。
“你到底要幹什麽？”沐母把沐珍拽到家裏，她心裏有氣，大女兒怎麽變成這個樣子，非得讓那些人都笑話他們不成嗎？“沐珍，你什麽時候變得心胸如此狹窄，非得要去說別人是不是被開除了？”
今天，那麽多人在，馮主任他們也都看到了，沐母臉上發燙，疼啊。沐母回來的時候，她都覺得兒媳婦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沐母不知道該怎麽對沐珍這個大女兒，她都說了那麽多話，讓大女兒不要去管小女兒的事情，沐珍就是不肯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黃佳慧的丈夫叫平建賢, 這個名字聽上去，還讓人以為這個人的父母應當還不錯。實際上，黃佳慧當初要跟父母斷親, 有她公公婆婆的慫恿，也有她丈夫的勸說。
這一會兒, 黃佳慧的丈夫沒有過來。在黃佳慧來之前，她的丈夫確實說過會過來, 那只是嘴巴上說一說。她丈夫壓根沒有想著要過來, 她的公公婆婆也不準備讓兒子過來，他們都覺得黃佳慧是黃主任夫妻的親生女兒，應該讓黃佳慧自己跪在那邊。
沒有別人在, 黃主任夫妻還會心疼黃佳慧。
要是有其他人在，黃主任夫妻可能就不松嘴。
平家人要讓黃佳慧賣慘, 其他人過去, 不夠淒慘。得讓黃家人知道要是他們不肯幫助黃佳慧的丈夫，那麽他們平家人都不可能對黃佳慧好，那些人要是明白懂事一點，他們就該幫助平建賢說話。
平家, 平母還沒有睡覺，她看向坐在旁邊的兒子。
“你去睡覺，不用等你媳婦。”平母道，“一點小事情, 她都辦不好，還當我們家兒媳婦幹嘛？”
平母當初是覺得黃家不錯，黃夫人跟賀母又是朋友, 親戚的親戚，這也算是親上加親, 也有一點用處。誰知道黃家後面會出事，他們更沒有想到黃家淪落到那個地步還能爬起來。
要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天，他們當初會稍微沒有那麽決絕一點，會先跟黃家通通氣，稍微給黃家人一點好處，讓黃家人念著他們。
可是他們不知道啊，他們當然是果斷跟黃家斷絕往來，也不準兒媳婦去幫襯黃家。
“媽……”
“去睡覺，別過去，不用管。”平母道，“黃佳慧是黃家的女兒，她爸媽不可能太為難她的。就算斷親了，她還是她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是想進教育局嗎？只要她爸一句話，你就能進去。她爸多能耐啊，你是他女婿，他一定得幫你。”
“嗯，我去睡覺。”平建賢點頭。
“這就對了，等睡一覺起來，就知道結果了。”平母道，“等著吧。”
黃佳慧坐在黃家門口，屁股底下還有坐墊，又蓋著厚實的毯子，還把樓道的窗戶關著一下，有點風，冷冷的。黃佳慧覺得自己受了老大的罪了，可是父母還是不肯開門，自己的那個弟妹也是冷心，竟然不開門讓自己進去。就算不開門，那個弟妹好歹給自己端一杯熱水，而不是讓自己就這麽待在外面。
“太冷了。”黃佳慧嘀咕，哪怕有厚實的毯子，她還是覺得有點冷。
房間裏，黃主任不怕黃佳慧冷，他住在牛棚的時候，條件還更差。他們說冷根本沒有用，上天還是得繼續刮風下雨，有時候還下冰雹，那個日子更加難過。
黃佳慧坐在門口，周圍還有墻壁，沒有那麽大的風。黃佳慧穿那麽厚實的衣服，估計還在角落裏藏著毯子藏著被子，她這樣凍不死的。
黃主任和黃夫人都非常了解黃佳慧，黃佳慧自私自利，她不可能真的吃虧。
“明天早上，她要是在，讓她滾蛋。”黃主任道，“她不是做給我們看的，是做給她自己看的，做給左右鄰居看的。要讓別人都知道她那麽慘，她要在婆家過不好了。”
“放心，我沒有打算悄悄起來去看她。”黃夫人躺在被子裏，“她這日子過得比我們當初都好。我們當初過了那麽多年的苦日子，遭了多少罪。而她現在，就只是在門口坐一下。”
黃夫人可以肯定，黃佳慧不可能一直跪著。黃佳慧會坐著，甚至還會躺著一點。
“她好著呢。”黃夫人道。
“可不就是很好嗎？”黃主任道，“還要讓她男人進教育局，要讓她男人高升。呵呵，就她婆家那樣的人……”
黃主任曾經還覺得平家人不錯，女婿對他們也是客客氣氣。患難見真情，這一句話說的沒有錯，平家人當初甩開他們甩的那個一個幹凈利落。
“她以為她男人升官了，她能過好日子？”黃主任道，“貪婪，那是永遠得到不滿足的。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能一直要下去，不斷地要東西，讓別人給給給。”
那麽貪婪的人，不管他們給他多少好處都沒有用，別人只會覺得他們給的不夠多。
黃主任厭惡平家的人，他不可能去幫襯他們。
“你說的對，沒有錯。”黃夫人道，“不要幫襯他們，他們要躺著要坐著，都隨便他們。這個時候，就是看誰心硬一點。”
“她指望你先低頭。”黃主任看向黃夫人。
“我低頭幹嘛？”黃夫人道，“以為我是當媽的，我就容易低頭了？”
不可能的，黃夫人不可能低頭，她不可能幫襯黃佳慧。
“要是她有骨氣一點，不來找我們，她日後遇到一些難處，我或許還會心疼她一點。”黃夫人道，“她現在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不只是一丁點失望，是特別失望，超級失望的。
黃佳慧這般表現，沒有一直堅持到底，看重的都是利益，而不是親情。斷親了，那就得一直斷下去，不該還回頭。
“她以為她假裝跪一跪，就能讓我們心軟，讓我們為她男人鋪好道路嗎？”黃夫人道，“沒有用的，一點用處都沒有。等後面，她男人還是會對她不滿。倒不如一開始不去幫忙，幫什麽幫，幫了，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們還嫌棄。”
黃主任點頭，自己是能狠得下心，他怕妻子心軟。女人對孩子總是更容易心軟，他們在孩子的身上付出了很多很多。
黃夫人知道黃主任在想什麽，她知道這些人都認為女人更容易心軟。可女人一旦下定決心，她們不可能一直心軟下去的，她們的心會比男人更狠。
而黃夫人的兒媳婦王菊香還問了她丈夫，“不用管嗎？”
“不用管。”黃嚴清道，“爸媽都已經說了，他們沒有想著讓我們去開門，我們不要自作主張。”
有的父母自己表現得硬心腸，要其他人去緩和氣氛。
黃夫人和黃主任不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也跟黃嚴清夫妻強調過了。
“睡吧。”黃嚴清給妻子蓋被子，“明天早上，可以去買菜，但不用理會她。”
“行。”王菊香道，這些人都這麽說了，自己得聽他們的。這些人受過了那麽多苦，黃佳慧可沒有受苦。王菊香也不用表現得多體貼多賢惠，更何況，她男人都說了那些話。
就這樣，黃佳慧在黃家門口待了一個晚上，黃家人都沒有開口。
等到清早，王菊香出來去買菜的時候，黃佳慧還半坐在那邊，身上還蓋著毯子。黃佳慧睡得正香，她聽到開門聲音，這才清醒。當黃佳慧看到挎著竹籃的王菊香，還以為她爸媽要讓她進去。
“我爸媽呢？”黃佳慧起身要進屋。
王菊香直接把門給關上了，沒有讓黃佳慧進去。
“你幹嘛呢？”黃佳慧皺眉，“這是我家？”
“這不是你家。”王菊香道，“爸媽說了，讓你回你自己的家，別躺在這邊。”
“躺？”黃佳慧註意到王菊香的用詞，她本來就比較心虛，現在還被王菊香點出來，“我都跪在外面這麽久了，我爸媽還不肯見我？”
“不肯。”王菊香道，“別在這邊待著了，回去吧。”
“你不會跟他們說一說嗎？”黃佳慧嫌棄道，“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一點都不懂得事情。別人當弟妹的都知道從中調和一下，你呢？”
“調和不了。”王菊香道，“我得去買菜了。”
王菊香不願意多搭理黃佳慧，多搭理了，只會讓自己難受。公公婆婆也會不滿意她的舉動，她還是別去畫蛇添足，按照婆家人說的去做就行。
原本，黃夫人要去買菜，讓王菊香休息的。王菊香哪裏能讓婆婆那麽辛勞，既然她過來了，還是得她這個當兒媳婦的多做一下，而不是讓黃夫人那麽辛苦地給她做飯做菜。
王菊香還是懂得這個道理的，沒有想著坐著等吃的。
“你……”黃佳慧看了一眼門，她用力地拍拍門，“爸，媽，我知道你們已經醒了，你們快開門。”
黃佳慧非得要讓她爸媽出來，然後，黃夫人出來了。
黃夫人狠狠地給了黃佳慧一巴掌，黃佳慧本來以為是她媽心軟了，她沒有想到她媽竟然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黃佳慧捂著臉頰，她有些吃痛。
“媽！”黃佳慧不可置信地看著黃夫人。
“我不是你媽，別叫我媽。”黃夫人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媽，我是你親生的女兒，你這麽對我？”黃佳慧道，“就不怕等你老了，你不能動了，我不過來看你嗎？”“不怕。”黃夫人道，“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早年就沒有了，現在也不想，以後更不可能想。你要是還要點臉面就自己滾蛋，別等著我們報警，讓警察把你拖走。”
“你……媽……”黃佳慧還捂著臉頰。
“滾吧。”黃夫人道，“這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再不走，是想你爸出來也給你一巴掌嗎？不管多少巴掌，那都不足以彌補你對我們的傷害。我們給了你那麽多東西，而你呢，畜生不如。”
“……”黃佳慧氣得踢了一下地上的坐墊，但她還是拿起地上的毯子和坐墊，她趕緊走了。
再留下來，黃佳慧擔心自己又要挨打了。
黃佳慧出去的時候，還遇見了推著小明江的賀母。賀母見到黃佳慧那樣，下意識要去抱著小明江，李姨也擋在了小明江的前面。黃佳慧瞧見這一幕，她更加生氣了，她打算過去。
結果，賀母抱著小明江進院子，李姨眼疾手快去關上門，小推車都不要了。
“可惡。”黃佳慧太過生氣，又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先行回家去。
等黃佳慧稍微走遠一點，李姨再去把小推車給推進來。賀母沒有帶著小明江出去散步了，而是帶著小明江在院子裏玩耍一下。
今天，小明江起得早，賀母見小明江醒了，小明江還總是想要往外走，賀母才帶著小明江出來。而小葛靜還在房間裏睡覺，沐晴就更不用說了。
難得休假，沐晴沒有早早起來，還是想著能躺著多休息休息。
賀澤華早些醒來，也沒有去打擾沐晴。
“不是要出去走走的嗎？”賀澤華走到院子裏。
“遇見你表姐了。”賀母道，“黃佳慧。”
“她過去找姨父和姨母？”賀澤華道，“昨天不是過去了嗎？今天這麽早？”
“她不可能這麽早的，瞧著她手裏還抱著毯子，估計是在你姨父姨母的房子門口躺了一個晚上。”賀母道，“她是想讓你姨父姨母心軟，想著讓他們幫襯她的男人。她男人自己沒有本事，還要別人幫忙，別人又不可能幫助他一輩子。”
黃佳慧是賀澤華的表姐，平建賢是賀澤華的表哥，賀澤華平時不關註這兩個人到底怎麽樣。
賀澤華是一個生意人，又沒有在相關部門工作，那些人找人幫忙，基本不找賀澤華，而是找賀澤華的大哥。賀大哥不可能幫襯這些人的，徇私舞弊，做夢去吧。
“當初，她對親生父母都能那麽狠心，就更不要說我們這些人。”賀母道，“她爸媽住在牛棚的時候，我們家對她算是不錯的了。”
賀母不覺得自己欠了黃佳慧的，她不可能再跟過去那樣見黃佳慧，更不可能幫助黃佳慧。
賀家的親戚，黃家的親戚，不管是誰的親戚，都沒有用。
“你們遠遠地瞧見她，不用過去跟她打招呼，她過來，你們也不用多理會她。”賀母道，“我跟小晴說過，你大哥大嫂也都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見著好處不撒手的，就想著你們能多幫襯他們恨不得你們把所有的好處都端在他們的面前。”
“嗯。”賀澤華點頭，“媽，那您帶著小明江在院子裏走走，也是一個樣的。”
“你姨父和姨母是明白人，他們不可能讓黃佳慧那麽下去。”賀母道，“那一天，黃佳慧來找我，還說她爸媽偏心，她爸媽對小晴比對她還要好。我就說，小晴拿了她爸媽家什麽東西，小晴要是沒有本事，其他人會當睜眼瞎嗎？”
賀母厭惡黃佳慧說的那些話，明明跟自己兒媳婦沒有關系，黃佳慧還要扯到別人的頭上。
“沒有那個能力，還在那邊叫囂著要別人幫忙，一點求人的態度都沒有。”賀母道，“你這個表姐從小就是被寵壞的，只考慮她自己。”
“媽，您別生氣。”賀澤華道，“您想想啊，她不是您的親閨女，您氣什麽。”
“替你姨母氣的。”賀母道。
“也許姨母都不生氣了，您還生氣。”賀澤華勸解，“表姐那麽大的一個人，不高興一下，這日子還是能過得下去的。都不用去管她，沒有一丁點事情。”
“是沒有事情。”賀母道，“她說她婆母會不高興。”
“這跟我們又沒有關系。”賀澤華道，“那是她的婆母，就算她婆母跟我們家的關系近一點，也就是那樣啊。”
平母跟賀家有點血緣關系，算是賀澤華的表姑。賀澤華對平家的態度一向都比較普通，沒有那麽在乎平家。平家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來賀家一下，不過是想要拉攏兩家的關系，不能讓這個關系淡下去。
“我去看看小晴有沒有醒。”賀澤華道，“昨天晚上都沒有吃夜宵，吃的少，估計她醒來也要餓了。”
“去看看。”賀母道。
王菊香買菜回去，黃佳慧沒有在了。王菊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黃佳慧走了，這對他們而言，那是好事情。總好過讓黃佳慧一直坐在門口嚷嚷，那太不像話了，也影響左右鄰居休息。
黃夫人和黃主任都沒有在王菊香的面前說黃佳慧，王菊香也沒敢多問。
等沐晴醒來的時候，都快九點了。沐晴睡得比較好，加上周圍環境比較安靜一點，不是特別吵鬧，她也就睡得比較久。
過兩天就是除夕了，時間過得真快。
都不用沐晴操心家裏的事情，衛生之類的都有人搞了，她只要陪陪孩子，多休息休息。沐晴下樓的時候，小葛靜他們已經吃完早飯了。
沐晴坐在那邊吃點東西，而賀澤華坐在旁邊給沐晴剝雞蛋。
“你們都起得這麽早。”沐晴道，“還好不要我做飯，要是要我做飯，你們都得餓肚子。我能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晚上再弄點吃的。”
“一個人的話，湊合湊合，也還可以。”賀澤華道，“你又不是一個人，有人給你做飯，不用你給別人做飯。”
沐晴還以為賀澤華說不是一個人不能湊合，還是得做飯，萬萬沒有想到賀澤華說的是有人做飯。
“家裏沒有那些人，我也能給你做飯。”賀澤華把剝好的雞蛋遞給沐晴，“還要不要？”
“一個雞蛋就夠了，不用繼續剝。”沐晴道，“吃不下的。”
沐晴喝粥，還有鹹蛋、榨菜絲、泡菜，好幾個小菜。沐晴喝了一些粥，算是吃了早餐，等到中午的時候再吃午餐。有人給沐晴做飯，就是這樣，她還能一天吃三頓飯，她自己吃，她前世放假的時候，基本都是一天兩頓飯。
吃完早餐，沐晴去陪著小明江和小葛靜，大家開開心心地玩一玩。
“糕點都已經做好了。”賀母道，蒸蛋糕之類的東西被放在竹籃裏面，她打算去黃家一趟，“你們照顧小明江和囡囡，我過去你們姨母那邊一趟。”
“媽，我跟您一起過去？”沐晴道。
“不用。”賀母笑著道，“你跟你老師在一個單位工作的，沒少見面。大過年的，你們兩個人少見面，少說工作上的事情。”
“……”沐晴不敢反駁，她跟老師湊在一起，確實很容易去說那些事情，會說一些問題。然後，要是突然間有想法了，可能還要去書房記錄一下，他們甚至還有可能跑去單位去。
關鍵是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沐晴都站起來了，她還是繼續坐下。
“您去吧。”沐晴道。
賀母是想跟黃夫人說說話，黃佳慧昨天跑到黃家那邊，賀母都沒有過去，也沒有勸慰勸慰妹妹。賀母打算趁著送東西的功夫，她跟她妹妹好好說說話，開導一下妹妹，別讓妹妹太過傷心難過。
等賀母提著東西走了，賀澤華在沐晴的耳邊小聲地道，“表姐今天早上才走的。”
“今天早上？”沐晴疑惑。
“對，說是還帶著毯子，估計是在姨父姨母的家門口躺了一個晚上。”賀澤華道。
“還能這樣？”沐晴驚奇，“這樣賣慘能成嗎？”
“成不了。”賀澤華道，“她自己吃不了一丁苦，就想著姨父和姨母是她的親生父母，親生父母總是比較疼愛孩子一點，想著姨父和姨母會當作沒有看見她躺著。姨父和姨母曾經遭了那麽多的罪，她都不關心，就關心她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關心她的男人，關心她在婆家的地位。”
“媽是過去安慰師母的？”沐晴道。
“多半是。”賀澤華道，“媽是不想跟你說表姐的事情，太過糟心了。”
“是挺糟心的。”沐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是見到她的時候，你們提幾句，老師和師母都沒有多說。”
這些人沒有主動說，沐晴也不好多問，怕戳到別人傷心處。那可就不好辦了，讓別人多難受啊。
“姨父和姨母下鄉住牛棚的時候，表姐去我們家，她都沒有問姨父和姨母過得怎麽樣，一句話都沒有。”賀澤華道，“都是我們家在上下打點那些事情。”
賀澤華想到黃佳慧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愛去說。
“她是我們表姐，她丈夫又是我們表哥。”賀澤華道，“當初，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媽又有出手撮合。所以在那個年代，媽就有讓表姐過來，而不是說不讓她過來了。表哥他們家覺得媽沒有撮合好姻緣，一副我們欠了他們家似的，而表姐呢，她要媽對她好一點，她在婆家才能過好一點的日子。”
總之，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怪賀母。
好在黃家平反，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賀母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們，不想聽他們說那些事情。反正賀家不可能再幫襯他們，還是得靠著他們自己。
“這關系還有點覆雜。”沐晴道。
“就是覆雜。”賀澤華道，“所以說撮合別人，不是那麽好撮合的。”
“嗯。”沐晴點點頭，“是。”
“自己看對眼，自己喜歡，還是比較重要的。”賀澤華道。
“不是誰都能找到喜歡的人的。”沐晴道。
“我們喜歡彼此，這就夠了。”賀澤華道，“我的心沒有那麽大，不可能去考慮別人有沒有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孩子還在呢。”沐晴伸手輕輕地掐一下賀澤華的手臂，賀澤華的肌肉還是硬邦邦的，沐晴覺得自己的力氣太小了。
“小烏龜，很可愛。”賀澤華道。
兩個孩子還在那邊玩小烏龜，從昨天玩到今天，他們還是很喜歡那一只小烏龜。
過兩天是除夕，簡四哥還沒有跟簡父和簡母送禮，他今天特意過來給父母送禮，買了一條魚，還拿了幾個蘋果過來。那個蘋果是廠裏發下來的，簡四哥特意帶過來幾個。
簡母看到簡四哥，脫口而出的話是，“你被開除了？”
“……”簡四哥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去你二哥那邊住。”簡母道，“你二哥老早就說了。”
“我沒有被開除。”簡四哥深呼吸一口氣，“廠裏發了蘋果，也發了年終獎。今天，特意來給你們送年禮的。”
之前，簡四哥沒有讓簡二哥幫忙送年禮，那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那個廠子工作，要是不能的話，他到時候還得要過來，等到那時候送年禮也來得及。而現在，簡四哥沒有被開除，他還能繼續在廠子裏工作，他還是得過來一趟，給父母送年禮。
“沒有被開除？”簡母面露尷尬，她還以為老四被開除了。
“沒有。”簡四哥道，“他們都是做大事情的人，不可能為了小時候的那一點事情就開除我。”
“那就好，那就好。”簡母道，“進屋坐吧。”
“這條魚是我剛剛買的，還活著。”簡四哥道，“這幾個蘋果是我們工廠送的給我們的年禮，送了一大箱子，那些蘋果都很大個，也甜。我給你們帶來幾個蘋果，給你們嘗一嘗。”
簡四哥昨天就給簡四嫂削蘋果吃了，他不想吃，想都留給他媳婦吃，簡四嫂還是讓簡四哥吃了幾瓣蘋果。簡四哥覺得這蘋果的味道太好了，這蘋果一定得要不少錢。
其實，就算廠裏發小個一點的蘋果，酸一點的蘋果，大家都不會說什麽。私人工廠，能有這麽好的福利待遇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哪裏還能奢望那麽多，要知道他們平日裏賺的錢也不少。
“你們廠裏發的？”簡母驚訝，她看到跟簡四哥一個工廠的史路抱蘋果回來，沒有想簡四哥也有。
“對。”簡四哥道。
“你才過去多久啊。”簡母道。
“我們的年終獎是按照我們在廠子裏待多久發的，一年十二月，三百六十五天，算天數，按月份，廠裏沒有虧待我們。”簡四哥道，“這蘋果倒是一樣的。”
大家都沒有不高興，沒有覺得他們應該得到更多蘋果，年終獎能多一點，那就不錯了。大家都很高興，只等著廠裏除夕的那一頓年夜飯，廠裏都已經買了好幾頭豬，要殺豬給大家夥做年夜飯的。
簡四哥對廠裏的年夜飯也有些期待，雖然還沒有看到，還沒有吃，但是簡四哥就覺得這一頓年夜飯一定不可能差。
“這樣啊……這工作，你能做下去？”簡母道。
“能啊，當然能做下去。”簡四哥道，“這麽好的工作，怎麽可能做不下去。別人都沒有讓我不要做，我得繼續做下去的。我們工廠還要蓋學校，等孩子出生長大一點，還能在廠裏的學校上學，能省不少錢。”
“可是……那是沐晴她男人的工廠。”簡母道。
“是，我們老板品性很不錯的。”簡四哥道，“他們都很好。”
“……”簡母不是很想聽簡四哥誇讚他們，“一會兒在這邊吃飯嗎？還要回去嗎？你媳婦呢？”
“她大著肚子，沒有讓她回來。”簡四哥道，“我過來送一下東西，也得回去。”
“你這麽來回折騰，不累嗎？”簡母道，“都要過年了，來家裏吃年夜飯。”
“不了，我們廠裏也有給我們準備年夜飯，廠裏都買了好幾頭豬，很多人都等著吃殺豬飯。”簡四哥道，“我想著過去搭把手，也方便照顧一下我媳婦。”
簡四哥沒有想過要在簡家吃年夜飯，他被趕出來後，就沒有在簡家吃年夜飯了。後來，簡雅馨又帶著她丈夫住在簡家，簡四哥認為自己更不適合待在簡家吃年夜飯。
這個簡家已經不是當初的簡家了，簡四哥早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午飯呢，吃完午飯過去。”簡母道。
“我媳婦還在家裏，她一個人，我得過去看看。”簡四哥道。
簡四哥讓左右鄰居幫著自己看顧一下，他自己還是得早一點回去。對於簡家，簡四哥已經沒有那麽深厚的感情。
“你妹妹都還沒有回來，不見見她嗎？”簡母道。
“不見了。”簡四哥道，“我想她也能理解，她四嫂還大著肚子，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裏。”
簡母見簡四哥不斷強調簡四嫂的事情，只能讓簡四哥走了。簡四哥還去了簡二哥那邊走了一趟，簡二哥在店裏，簡四哥是在街道旁邊買了一點東西過來的。
對於簡二哥，簡四哥還是十分感謝他們。
“來就來了，怎麽還帶東西來。”方愛萍見到簡四哥，“正好，我這邊還有一點東西，是要送給你媳婦的。你回去的時候，一並帶過去。”
“我得回去了。”簡四哥道。
“這麽快走，沒有在這邊吃午飯？”方愛萍問。
“沒有，我媳婦一個人，我不放心。”簡四哥解釋。
“也是。”方愛萍道，“你等等，我把東西都已經整理好了。就想著你應該會過來一趟，你把東西帶過去。我家孩子穿過的一些衣服，都還好好的。還有一些吃的，那是給弟妹吃的。”
“謝謝二嫂。”簡四哥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方愛萍道。
當簡四哥拿著東西要走的時候，沐珍沖了過來，“你是不是被辭退了？”
“沒有，我沒有被辭退，我還能繼續工作。”簡四哥只覺得沐珍莫名其妙，其他人也是，自己沒有被開除，他們這麽不高興嗎？那些人瞧不得別人過好日子，都想別人應該過更差一些的日子。
簡四哥沒有多跟沐珍說話，而是帶著東西走了。
倒是方愛萍站在門口看著沐珍，“嫂子，他沒有被開除，人家還拿了年終獎，還有一大箱蘋果呢。”
“怎麽可能？我都……我都……”
“你是自己辭職的。”方愛萍道，“又不是人家工廠辭退你的。”
“那是他們逼迫我的，要是他們沒有……”
“誰工作沒有遇見一點糟心的事情。”方愛萍道，“你自己辭職的，就別總說別人了。你小妹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沐晴夫妻都沒有辭退簡四哥，更不用說伸手到別人的工廠去辭退沐珍。分明是沐珍魔障了，非得認為沐晴夫妻針對她。
“嫂子，我看你還是看看大夫，該喝藥的就得喝藥。”方愛萍道，“別總是神經兮兮的，別人又沒有得罪你，沒有對你做不好的事情。你總是這麽懷疑別人，不好。”
“我都沒有說……”沐珍緊皺著眉頭，自己都還沒有說沐晴。
“你說這些話，就已經很明顯了。”方愛萍道，“你自己心裏怎麽想的，你自己清楚。自己要辭職，不要去說別人。”
方愛萍不願意多看沐珍，她準備轉頭回去。
下一刻，沐珍沖上去揪著方愛萍的頭發。方愛萍很憤怒，她直接打沐珍，兩個人就這麽打起來了。有路過的人看到，連忙過來把兩個人拉開。
方家和沐家的人很快都過來了，有人在那邊嚷嚷，方母和沐母就沖過來。
兩個當媽的當然是看各自的女兒，方愛萍和沐珍披頭散發的，兩個人的情況都好不到哪裏去。
“怎麽回事？”沐母看著自己的女兒，“怎麽打起來了？”
“我四弟過來，她沖上來說人家是不是被辭退了，我說了兩句。她就來薅我頭發，她都打我了，我還能任由她打嗎？”方愛萍道，“都要過年了，她還非得整這麽一出。人家沐晴什麽都沒有做，是你大女兒沐珍非得要鬧。”
方母站在方愛萍的身邊，看看女兒，又看看兒媳婦，太過糟心了。
沐母聽到方愛萍說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各自回家吧。”馮主任開口，她是街道辦主任，聽說有人打起來了，特意過來看看的。
馮主任瞥了一眼沐珍，沐珍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大好。
在沐晴回城以後，沐珍總是喜歡說沐晴的不是，說了一次又一次。沐晴都沒有過來，沐珍自己一個人都能在那邊嚇唬她自己。
馮主任看向沐母，“你是她親媽，手心手背都是肉，好好說說。”
做人太偏心，還是會害了孩子。
馮主任想要是自己有沐晴那樣的一個好女兒，自己一定不可能任由大女兒去說那些話。大女兒占了那麽多好處，還要說，這不是欺負人家當妹妹的沒有過來，人家不計較那些事情麽。
過分，著實太過分了。
馮主任看不下去，可這些事情到底是人家家裏的私事，馮主任不好多說。
“老大不小的了。”馮主任道，“註意一點。”
“你說誰……”沐珍還沒有說完，她被沐母捂著嘴巴。
馮主任大小都是一個官，沐母不能讓沐珍去得罪馮主任。他們都生活在這一條街道上，把人得罪了，人家以後給他們穿小鞋，那個時候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麻煩你們過來一趟了。”沐母道。
“拉開一點，各自都回各自的家去，我們走了。”馮主任道。
沐母拽著沐珍走，她看了一眼方母，方母正心疼方愛萍。沐母又不好說讓方母去盯著沐珍一點，還是得讓沐珍先去沐家那邊坐一坐。
當沐三嫂看到沐珍過來，她想到那些人剛剛說的話，沐珍跟方愛萍打起來了。
“媽，你看嫂子，把我打得……她先動手的。”方愛萍讓方母看看她手臂上的抓痕。
“唉。”方母嘆息，“她怎麽沖過來說那些話？”
“她不就是想看簡四被開除麽。”方愛萍道，“她要證明她說的話是對的，沐晴就是一個大壞蛋。”
“真的是……”方母沈默。
“媽，她這樣，我看她以後很難去工作了。”方愛萍道，“遇到一點問題，就想著別人是不是聽了沐晴的話，要對付她。不說她，就是我，我以前工作的時候也有被人說的。不過，要是她能安安生生地待在家裏，不跑出去闖禍也好。就怕她這個樣子，以後要出大事情。”
沐珍為方愛軍生了一對兒女，方愛萍知道沐珍和方愛軍不大可能離婚。
“以後，恐怕就得辛苦哥了，他得一個人工作賺錢，不能指望他媳婦也跟著去抓錢。”方愛萍道。
對於沐珍沒有工作的事情，方母不是很高興，她還是想著沐珍能去工作。可就沐珍現在的精神狀態不適合工作，勉強讓她出去工作了，也得要出問題。倒不如讓沐珍待在家裏，家裏人還能好過一點，不用去給沐珍收拾爛攤子。
“你到底要幹什麽？”沐母把沐珍拽到家裏，她心裏有氣，大女兒怎麽變成這個樣子，非得讓那些人都笑話他們不成嗎？“沐珍，你什麽時候變得心胸如此狹窄，非得要去說別人是不是被開除了？”
今天，那麽多人在，馮主任他們也都看到了，沐母臉上發燙，疼啊。沐母回來的時候，她都覺得兒媳婦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沐母不知道該怎麽對沐珍這個大女兒，她都說了那麽多話，讓大女兒不要去管小女兒的事情，沐珍就是不肯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