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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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犯傻
沐晴被賀澤華的話給逗笑了, 什麽叫瞧不起媽媽？賀澤華還真會嚇唬小朋友。
小明江拿著筷子，他看看媽媽，嘴巴一撇, 卻沒有哭，而是努力地跟筷子做鬥爭。爸爸說到媽媽了, 媽媽總不會有錯的，小明江要做得好一點, 要讓媽媽看看他的厲害。
沐晴看著小明江跟筷子做鬥爭, 她想小明江還不會用，就算他用了這一雙筷子，也不可能立馬就會用筷子。
“拿著, 拿穩一點。”賀澤華道。
“他還小。”賀母忍不住道，“讓他慢慢學, 不著急。”
“媽, 不是我非得讓他學，是他自己想用筷子，我成全他而已。”賀澤華道，“這一雙筷子還是小晴特意畫了圖紙的, 我找了人來做的。我們為了他能用筷子，這麽折騰，他自己要是不努力，那就用不了筷子了。”
“慢慢的, 會用的。”賀母道，“你小時候……”
“停，媽, 不帶這樣的，別說我小時候怎麽用筷子的了。”賀澤華發現他說一下兒子, 他媽總能回憶起過去的那些事情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用都說出來，“我知道我這個時候一定是沒有用好筷子，您就當您孫子比您兒子聰明，讓他用一下，指不定他立馬就能用了。您瞧，他在努力。”
“……”小明江盯著手裏的筷子，要是他說話利索，要是他知道他爸話裏的意思，他一定要叭叭叭說幾句，高低整一整他爸爸。
而眼下，小明江不懂得賀澤華說的話的意思，只知道這筷子跟媽媽有關系，他得努力。
“聽話。”小明江對著筷子道，聲音軟軟糯糯的，他努力地嚴肅，還是奶聲奶氣的，“乖。”
噗嗤一聲，沐晴笑了起來，小明江是覺得別人經常說他乖，他也要說筷子乖嗎？
“媽媽，它，不乖。”小明江道，“不乖。”
小明江很努力，可是筷子就是不聽話，一定是筷子的問題。自己這麽乖，而筷子不乖。
“是，筷子不乖……”
“那你讓筷子乖乖聽話啊。”沐晴的話還沒有說完，賀澤華道。
沐晴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賀澤華，孩子還這麽小，有必要這麽著急嗎？
小明江皺著小眉頭，他盯著筷子，沒有松手。
“用勺子。”沐晴道。
小明江糾結，筷子跟媽媽有關系，勺子也是媽媽遞給他的。
然後，小明江選擇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
“……”沐晴見到這一幕特別無語，小明江在幹嘛呢。
沐晴想要去把筷子拿走，小明江還要握著筷子，不願意讓沐晴拿走筷子。
“不聽媽媽的話嗎？”沐晴道。
小明江聽到這話，他才松開手，讓沐晴把筷子拿走。
“今天不行，明天繼續。”賀澤華道，“他總是要學會用筷子。”
“他能自己用筷子。”沐晴相信孩子。
晚上，沐晴給沐雨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沐雨，小葛靜去學校了。至於蛋糕之類的事情，沐晴都沒有說。那是賀家人自己做的事情，跟小葛靜沒有關系，不需要讓沐雨知道。
“太麻煩你了。”沐雨道。
“我以前不是更麻煩嗎？”沐晴道，“跟你說一聲，你去休息。”
“嗯，好，你工作別太累，註意休息。”沐雨道，“要保重身體。”
“放心，我現在很開心，身體也很好。”沐晴道，“心情好了，身體也容易好的。二姐，你也是，心寬體胖。”
“今年剩下來的稻谷多。”沐雨道，“長根去修路，都是村子做好飯送過去的，他都沒有在家裏吃飯。”
雖然說修路沒有拿錢，是各村分人頭去修路，但是沐雨覺得不錯了，至少還管飯。管飯的話，家裏能省下不少糧食。
沐雨想著等明年修好路了，他們去鎮子上也會方便許多。
“不說了，早點去休息。”沐雨道，“這兩天，你照顧兩個孩子，也累了。”
“是我婆母他們在照顧孩子，我是逗弄逗弄孩子。”沐晴道。
沐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真沒有怎麽照顧孩子，主要是玩耍。
簡家，簡雅馨和阮濤擺攤子回來，簡大嫂給他們兩個人煮了面。簡大嫂最近的心情都不錯，她是覺得自家得到了好處，想著簡雅馨夫妻後面還會不會給東西，這才做好一點。
簡大嫂不做這些事情，簡母和簡大哥也會逼著她做，沒有東西拿，簡大嫂會冷著一張臉，不是特別高興。有東西拿，簡大嫂開開心心的，把事情做得更好。
“媽，四哥和四嫂是不是去了沐晴她男人的工廠工作？”簡雅馨問。
“你四嫂沒有去，還是在賣烤紅薯。”簡母道。
“那四哥呢，四哥是不是去沐晴她男人的工廠了？”簡雅馨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應該是。”簡母道，“聽其他人說是過去那邊，我們這邊街道還有其他人過去。”
簡母想四兒子當初只說找到工作，沒有說是這個廠子，還說廠子的待遇好，有住的地方。簡母當時想著這樣好的待遇，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她沒有去想這個工廠是誰家的，而是想著老四能有這麽一份好工作，那也不錯了。
老四一直在打掃街道，那也不是一回事情。
簡四哥到底是簡母的孩子，簡四哥能過得稍微好一點，簡母也開心一點。
“一開始不知道是這個廠子，要是知道了……”簡母沒有說下去，要是知道了，她讓老四不要去，老四應該也會去。
“知道了，您也阻止不了四哥。”簡雅馨道，“他……”
阮濤伸腳踢了踢簡雅馨，當簡雅馨看向他的時候，他道，“今天的面味道不錯，你剛剛不是說餓了嗎？快點吃，吃太慢，面要坨了。”
“四哥想要過去工作就過去吧。”簡雅馨明白了阮濤的意思，她男人讓她別多說簡四哥的不是，“能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有一個好一點的住處，也好。四嫂都懷孕了，他們不可能一直住在那個破破爛爛的房子裏面。他們能住，他們的孩子也不能住。”
所以他們註定阻止不了簡四哥，他們阻止簡四哥過去工作，他們又不能給簡四哥同等待遇的工作。
“就是我擔心……那些人知道四哥他……沐晴不喜歡我們，她說我們跟她有仇。”簡雅馨道。
“仇不仇，怨不怨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想來他們都不在乎了。”阮濤道，“他們家裏做著那麽大的生意，哪裏可能還來跟我們計較。興許他們早就忘了，他們……”
“她會記得的！”簡雅馨打斷阮濤的話，沐晴一定盯著小時候的事情，不可能忘記。反正簡雅馨已經忘記那些事情，她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沒有得罪沐晴，是沐晴小心眼記恨過去的事情，“不過興許她為了表現她的大度，她會去不計較。畢竟她已經嫁人了，嫁人了，總是要成長的。”
阮濤聽到簡雅馨的話，他感覺不大對勁兒。阮濤不是韓霖，他沒有騙婚，也沒有想著慣著簡雅馨。
“快點吃。”阮濤道。
在簡家人的面前，阮濤不多說。
等到簡雅馨進屋後，阮濤才開口，“你不該說那些話。”
“那些話都是事實。”簡雅馨道。
“你還嫉妒沐晴。”阮濤肯定地道。
“不是，我……”
“嫉妒，那很正常。但是在外面說話的時候還是得註意點，就算在你爸媽面前，還是別說那些話。”阮濤道，“你忘了嗎？你四哥和二哥是怎麽出去的？你爸媽會為了你，一直讓你的那些哥哥難做嗎？”
阮濤覺得不可能，簡父和簡母不可能一直捧著簡雅馨，他們都有一定的底線。簡雅馨沒有踩到這一條底線還好，當她踩到底線後，簡父和簡母一定不可能繼續慣著簡雅馨。
特別是在簡雅馨的兩個哥哥跟簡家人關系已經不是很好的情況下，簡雅馨是哥哥多，要是只有三個哥哥的話，簡雅馨的處境會更加困難。簡父和簡母會更向著簡大哥，畢竟他們夫妻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只能盼著簡大哥以後給他們養老。
現在看似簡三哥和簡五哥沒有跟家裏鬧崩，但簡三哥入贅了，簡五哥在鄉下。簡父和簡母在態度上，也稍微偏向簡大哥和簡大嫂。
或許簡雅馨沒有察覺到這裏面細微的變化，阮濤察覺到了。
說到底，是簡雅馨被寵得太過了，她希望家裏的所有人都能按照她所想的去做。
“雅馨，你擺攤子都擺了這麽久，還沒有明白嗎？”阮濤道，“成年人的世界沒有這麽簡單。”
“我就是忍不住要說一說。”簡雅馨道，“我以前都是這樣的。”
“所以你二哥主動分家，你四哥被趕出去……”阮濤道，“你四哥都那樣了，他不可能聽你爸媽的話。你媽非得去說，只會讓大家的臉面更不好看。別忘了，這是你四哥第一個孩子。”
“孩子……二哥看重孩子，四哥也是。”簡雅馨道。
“沒有幾個男人不看重孩子的。”阮濤道。
“你呢？”簡雅馨問。
“我也想要有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要是都是男孩，也可以。”阮濤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兩個人得生男孩子，“女孩子不適合擺攤子，也不適合賣貨，太辛苦了。要是我們有女兒，讓她打扮得漂亮一點，多玩玩。”
“我……”簡雅馨看向肚子，她還沒有懷上孩子。
“我們要是有孩子，男孩還能繼承我們的家產，不過他不用跟我們一樣去擺攤子，他可以直接開店。”阮濤道，“我們努力一把，早點買店鋪，把路給孩子鋪平了。”
“……”簡雅馨沈默。
“我都這麽想了，更不用說你二哥和四哥。他們沒有孩子的時候，會看重你一點。當他們有孩子以後，他們不可能跟過去那般看重你。”阮濤道，“你讓岳父岳母不高興，他們沖到四哥的面前都沒有用，倒不如少說一點。”
“你今天的話很多。”簡雅馨道。
“我是不想你走錯路。”阮濤道，“我們出門做生意的，還是得把事情處理好，別弄出那些彎彎繞繞的，別把事情弄得更加覆雜。”
阮濤純粹是不想得罪賀家，人家賀家沒有小心眼不讓簡四哥過去工作，簡家人在這邊嘰嘰歪歪的，簡家人是強迫其他人去說賀家人小心眼。這就很討厭了，明明賀家人都沒有對他們動手，他們自己給自己兩嘴巴子，然後，他們在那邊嚷嚷說是賀家人小心眼，是賀家人要對付他們，這太不像話了。
“沐晴她男人的大哥在政府單位工作的，人家一句話能讓我們擺不了攤子。”阮濤道，“看似，你是在說你四哥，你媽以為你不讓你四哥去，要讓你四哥回來……聽過蝴蝶效應嗎？沒有聽過的話，那麽多米諾骨牌聽說過嗎？就像是幾個麻將放在一起，前面倒下了，後面也倒下。”
“麻將重，沒有那麽容易倒下去。”簡雅馨嘀咕，她見到阮濤的表情有些許變化，連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說四哥的事情。不去說，行了吧？”
“別不把這當一回事情。”阮濤道，“以後，我們也是要多開店，不是就開一家店。人家要是為難我們，合法合規的，我們都沒有辦法說。做生意，哪裏可能沒有被人抓住一點把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幹幹凈凈的。”
好比他們擺攤子賺錢，他們都沒有如實上報稅收的，都想著要避稅，想著要多藏起來一些錢。
這種現金交易，本身就比較容易藏錢，別人也不知道。但是別人要是來查，抓到了證據，那就不好說了。
擺攤子還算好避稅的，等道他們開店呢？還得做賬，這賬目沒有做好，別人過來查，那也是一查一個準的。
“我們還要在南城生活。”阮濤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好？”簡雅馨問。
“不是，人都有缺點，不可能都是十全十美的。”阮濤道，“沒有做好的時候，提醒一下。下一次做好一點，也是一樣。你是被父母寵著的，難免沒有會犯一些錯誤。你爸媽他們沒有跟你說，不能那麽做。他們寵著你，也不覺得你說的不對，這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阮濤不可能一直捧著簡雅馨，他們兩個人是要並肩而行，不是其中一個人成為沈重的包袱，讓另外一個人不能前行。阮濤要讓簡雅馨明白，他們不能得罪賀家，不能得罪賀家，不能得罪賀家。
當然，他們也不能得罪沐晴，得罪了沐晴，等於得罪賀家。
簡雅馨已經長大，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不能總那麽隨心所欲。
“不用想那麽多，你四哥去工廠工作也好。”阮濤道，“他在這邊住著的時候，別人都在說，你一個女的帶著丈夫住在家裏，而你四哥去只能去租房子。”
阮濤被人說幾句，他不怕。阮濤臉皮厚，但他不是很高興，不想讓別人總說這一件事情。阮濤又不可能說讓簡四哥住過去，說句難聽點的話，阮濤自己都是寄人籬下，他哪裏來的資格讓簡四哥回去住。
“我不是很清楚。”簡雅馨面露尷尬。
“不只是一個人說，只是人家沒有當著我們的面說。”阮濤道，“你又很少出去跟他們說話。”
簡雅馨沒有那麽多朋友，別人都不願意跟她說話，她更不可能知道明顯事情。阮濤的朋友多一點，還能打聽消息。
簡母回到房間，她見丈夫還沒有睡覺，不禁道，“雅馨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是要讓老四回來了嗎？”
“別管。”簡父道，“老四有一份工作也好。”
簡父不認為簡母過去跟簡四哥說有用，他們跟老四之間的關系已經非常僵了。簡父不希望這一份親情還繼續僵下去，還是得緩和一下。
“唉，你說老四怎麽就找這麽一份工作呢。”簡母道，“他又不是不知道家裏的這些事情，還這麽做，他不怕老二不高興嗎？”
“怕是他們兩個人已經通過氣。”簡父道。
別人早已經商定好了，最後有了一個結果，通知他們一聲而已。
簡父感覺到二兒子和四兒子都跟自己疏遠了，這讓他心裏不舒坦。明明老二和老四都在南城，簡父想也許他們老兩口以後還得靠一靠老二和老四，可老二和老四這個態度，讓簡父覺得他們夫妻怕是不能靠老二和老四了。
等到老兩口老了不能動了以後，就怕被踢皮球。
“既然他們都已經想好了，讓他們去做。”簡父道，“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我還能真不讓他去做嗎？”
“那就讓他去做了？”簡母道，“雅馨那邊……”
“她會同意的。”簡父道，“女婿會跟她說。”
“女婿……”簡母遲疑。
“女婿擺攤子能賺那麽多錢，這腦袋不是一點好用。”簡父道。
簡父看出阮濤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阮濤很懂得如何拿捏人。但簡父沒有說讓簡雅馨防著阮濤一點，這樣的人不是簡雅馨能防得住的。
新的一天開始，簡雅馨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沒有覺得她四哥去賀家的工廠工作不好，沒有想讓她媽去叫她四哥回來，什麽事情都沒有。
簡母見到簡雅馨沒有去說簡四哥的事情，她稍微放寬心一點。如果女兒十分不高興，簡母也沒有辦法。
簡雅馨現在非常聽阮濤的話，阮濤能帶著她賺大錢，他們兩個人以後還得過更好的日子，哪裏能被這一點小事情絆住腳。
跟阮濤相比，簡雅馨覺得自己要學習的事情太多了，她的眼界不夠寬廣，總容易被眼前的那一點小事情給影響。簡雅馨認為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從小的生長環境就是這個樣子，總是下意識會去做一些小動作。
簡雅馨沒有說要去看一看簡四哥和簡四嫂，她現在過去，很容易讓人誤會她不允許他們在那邊。從簡四哥告訴簡家人模棱兩可的話，就可以看出來，簡四哥不想他們過去。
簡大嫂不是一個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她轉頭出去就跟方愛萍說了，而方愛萍打電話給簡四嫂說。
“雅馨昨天晚上跟爸媽說了你們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你男人是在沐晴她男人工廠工作。”方愛萍在家裏打電話，她家安裝電話了，不用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方便多了，家裏要做生意，有一個電話也方便，“聽大嫂說她今天早上沒有說了，就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找你們。”
“她……”簡四嫂不想讓簡雅馨過去。
“你們沒有跟他們說具體的地址，但是街道裏也有人在那邊工作。”方愛萍道，“他們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你們的大體位置。”
“她要來……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她。”簡四嫂道，“二嫂，我們很需要這一份工作。”
“放心，估計雅馨被她男人勸住了。”方愛萍道，“她現在這個男人，不是她能掌握的男人。她看人的眼光，這一次不是不可以，而是那個人太厲害了。他們現在能一起吃苦，等到以後，就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共富貴了。”
男人在窮苦的時候，他們說的話都很好聽，等他們富貴了，那就不一定了。男人喜歡偷腥，簡雅馨又是嫁過人生過孩子的，阮濤現在不在意，以後呢？
方愛萍想自己跟簡二哥這樣，簡二哥要在外面找女人可以，只要沒有在外面弄出孩子來，那就沒有問題。方愛萍主要是擔心簡二哥想要一個男孩，怕簡二哥去找別的女人生兒子。
簡二哥能在跟張美娟還沒有離婚的時候跟方愛萍勾搭在一起，他就能在跟方愛萍沒有離婚的時候，跟其他女人勾搭在一起。方愛萍時不時帶著女兒去店裏，她要讓簡二哥知道他是有孩子的人。
方愛萍自認為自己跟張美娟不一樣，張美娟沒有孩子傍身，而她方愛萍有孩子。
“你看看，要是她過去了，要跟你鬧，你也跟她鬧。”方愛萍道，“讓別人都知道你們跟她不是一夥的，沒準，你們還能繼續待在那邊。”
“好。”簡四嫂有些憂心。
“不用太擔心，她大概率不會過去的。”方愛萍道，“只是告訴你一聲，你懷著身孕，總得有個心理準備。”
研究所裏，包雨潼懷孕了，她從基地回來後懷上的。包雨潼最近幾天出現了多次錯誤，不是把數值弄錯，就是把文件給錯。好在有人二次檢查，才沒有造成重大的後果。
沐晴自己是女人，她知道女人懷著孩子有多不容易，可是包雨潼總是這樣丟三落四，還出現各種問題。他們做這些研究的，要精確的數值，一個數值算錯了，還得重新計算，這中間可能還涉及很多事情。
這讓沐晴有點不好做，她身為組長，不能不管這些事情，不能不跟包雨潼聊一聊。
“組長，對不起。”包雨潼得知沐晴要見她，她隨即就知道沐晴要說什麽事情。
包雨潼最近出現諸多錯誤，有的錯誤還比較嚴重，她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犯那樣的錯誤，她明明已經檢查了，可是還是出現了錯誤。
就好像自己身處在平行宇宙裏面，有人掉包了自己的數據，掉包了自己的文件。
包雨潼明白，沒有第二個人，那些事情是她自己做的。
“是不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沐晴道。
“組長，我不要離開這個項目組！”包雨潼猛地站起來。
“沒有讓你離開這個項目組，是先讓你回去休息，等身體情況好一點後，再來上班。”沐晴道，“你剛剛懷孕，激素分泌情況不同了，你自身也有一些感覺……”
“我後面會小心的。”包雨潼不想回去休息，“大家都在忙……”
沐晴不是不想讓包雨潼繼續待著，因為包雨潼的緣故，讓大家返工，這不合適。他們本來就要追趕其他國家的進度，這個時候不是講究所謂男女平等的事情，不是非得包雨潼待在這裏，他們不是要開除包雨潼，而是讓她先回去休息。
沐晴揉揉眉頭，她不知道怎麽說，她看包雨潼這麽焦急的模樣，怕自己說錯話。
“我們來跟她說。”張所長敲門。
張所長還帶了一位女同事過來，包雨潼出現的錯誤，讓材料需要返工。返工一次，得讓很多人都得更加辛苦。都有人抱怨了，雖然事情沒有鬧很大，不是在火箭要發射時發生故障。但是包雨潼的問題顯然比較嚴重，她想要讓別人看到她的能力，她越慌亂就越做不好。
包雨潼的舉動，讓別人不得不說一孕傻三年。
“行，你們跟她說。”沐晴道。
張所長和那位女同事帶著包雨潼去另外一間辦公室，沐晴不懂得那兩個人跟包雨潼說了什麽話，反正包雨潼同意回去休養。
沐晴雖然是組長，但是她到底不是高層領導，別人會覺得她說的話沒有那麽重要。包雨潼需要有人保證不會把她調走，而是繼續讓她留下來，張所長跟那個女同事說的話正好有用，包雨潼這才回去的。
“要是萬志良在這裏，他一定要說他的說法沒有錯了。”林傑不禁道。
林傑已經升級當爸爸了，他的妻子在休假，還沒有上班，鄧雪利打算等過年後再來上班。鄧雪利懷孕期間沒有犯大錯誤，也很少犯小錯誤。
跟包雨潼這種基本一天就要犯一個小錯誤三天一個大錯誤來比，其他人都算是好的。
“天底下，這麽多孕婦，難免有個別情緒變化嚴重。”沐晴道，“這也不是她們自己能控制的。你們男人也是女人生的，你們沒有懷過孕，不懂得這裏面的艱苦。懷孕期間，要保持很高的註意力，集中精神，十分不容易。”
前世，沐晴沒有懷孕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孕婦不好。沐晴不是在私企工作的，他們單位的人懷孕生孩子還好。有學姐在私企單位，她們不敢懷孕生子，一旦她們懷孕生子，她們很容易被取代。
不只是私企的女員工，還有高校的女老師，那些非升即走的學校。同樣的考核時間，男老師不需要生孩子，他們有更多時間去寫論文發表論文，而女老師要是懷孕生孩子，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寫論文發表論文，她們很容易被男老師打下來。
這也就導致那些女老師不敢生孩子，怎麽都得熬過考核期。要知道這些女老師基本都是博士畢業來工作的，她們的歲數本身就已經很大了，還得面對學校考核，得繼續往後面拖延生孩子的時間。
“你都知道要陪著你妻子生產了，還說著話。”沐晴道。
“我不是說她不好，就是感慨一下。”林傑一下子沒有想到那麽多，“女人是挺不容易的，十分不容易。”
門外，包雨潼正打算推門進去，她有東西沒有拿回來，特意回來拿。包雨潼沒有想到沐晴會說出那些話，她原本還想著沐晴是不是很想她離開，是聽錯了，她忘了，沐晴曾經被人為難。
沐晴懷孕生子過，她是一個女人，她更能明白那些話。
下一刻，包雨潼推門進去。
“組長。”包雨潼看向沐晴。
“不是回去休息了嗎？”沐晴問。
“有東西忘記拿回去了。”包雨潼道，“組長，謝謝。”
包雨潼給沐晴鞠躬，沐晴連忙道，“回去好好養著，穩定情緒。什麽時候好一點了，都可以回來。要是覺得不舒服，等生完孩子，都沒有問題。我……我不是怕你拖延進度，我……”
包雨潼過去抱住了沐晴，眼睛微紅，“知道，是我忘了。”
“忘了什麽？”沐晴沒有推開包雨潼，孕婦的情緒比較敏感，容易激動。
“組長是女的，被刁難過的女的。”包雨潼道，“您不會不要我過來，除非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那樣的話，我自己也沒有臉面待在這邊。我想，我還是等生完孩子再回來。這一段時間，我好好看書，多學習一點。”
“行。”沐晴點頭，“快過年了，也別太累，好好休息。”“一定。”包雨潼道，“我一定會休養好的。”
包雨潼想沐晴當初被萬志良那麽說，沐晴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去做那些事情，沒有被換了。包雨潼想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還不是副組長、組長，自己這一個層次的人，憂心那麽多幹嘛。
“這就對了。”沐晴道，“不要想太多，女人懷孕難免會多想，別人不能讓你想開，你得自己想開。”
“嗯。”包雨潼道，她松開了沐晴，不好一直抱著沐晴，再抱下去，鼻涕都要流到沐晴的身上。包雨潼松開沐晴後，拿著帕子擦擦鼻子。
“對不起。”林傑看向包雨潼，他不知道包雨潼剛剛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可他知道自己說出那樣的話，確實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我沒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組長當初的不容易。”
“嗯，知道。”包雨潼道，“我都明白了，你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自己鉆牛角尖了。當我知道自己懷孕了，就在想我能不能一直工作，會不會傻乎乎的，我沒有調整好心態。”
是包雨潼自己去多想，不能怪別人。
當包雨潼想明白後，也就沒有繼續鉆牛角尖，但她現在這個狀態確實不適合繼續工作，還是得等一段時間。包雨潼感覺很遺憾，她要錯過很多事情了。不過沒有關系，等她生了孩子，她後面還能繼續工作。
“我要回去了，等再見面的時候，就是我生完孩子回來工作的時候。”包雨潼決定還是安安心工作。
“不可能！”林傑道。
“不可能？”包雨潼疑惑。
“都住在同一棟樓，哪裏可能不見面？”林傑道。
“對哦。”包雨潼道，“我又犯傻了，組長也住在附近，確實有可能見面。”
“回去休息，好好睡上一覺。”沐晴輕輕地拍拍包雨潼的手臂。
包雨潼拿了東西回去家裏，這一件事情算是比較順利地解決。
晚上，沐晴跟賀澤華說起這一件事情，還心有戚戚。
“我都不懂得怎麽跟她說，好在所長過來，他們跟她聊。”沐晴道，“她的狀態才好起來。”
兩個人在房間裏說，沐晴沒有在賀父和賀母的面前說。沐晴感覺自己的能力不夠，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還擔心把事情弄砸了。
“你又不是人事，不懂得如何勸慰人，很正常。畢竟要讓人離開心愛的崗位，這不容易。”賀澤華道，“特別是她還是孕婦，她情緒不一樣。你又想著她的不容易，就更不好說了。要勸人去休息，先離開崗位，首先得是自己擁有堅定的信念，不能遲疑。你一遲疑，那就不好勸說那些話。”
“是。”沐晴道，“但是她出的問題比較多，還是得讓她回去休息，總不可能讓她跟別人做同樣的事情。那樣的話，她遲早會發現問題，我們都不用她做的材料。這麽做，也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
沐晴不希望傷害一個努力工作的女性，可是他們的工作就是那個樣子，容不了那麽多錯誤。沐晴身為組長，不能只為包雨潼考慮，還得為其他人考慮，得為整個項目考慮。
張嘴讓人去休息，特別不容易。
沐晴不想再做這樣的事情，她希望大家都能做好各自的事情。
前世，沐晴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帖子，說體制內基本沒有開除員工，領導跟一個員工再對付，頂多是讓那個員工坐冷板凳，而不是開除。開除需要比較多程序，這對領導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他們研究所用人也覆雜，沐晴有點理解那個帖子了，她不喜歡處理這些事情。
“你要是處理不了，讓其他人去處理。”賀澤華道，“你們所裏有專門的人處理這些事情。”
“嗯。”沐晴道，“她的事情也是沒有辦法，很多人都知道了，問題太多。只能讓她先回去休養一陣子，等休養好了才好工作。她說等生完孩子再回來工作，她自己有想法，那也好。”
只要不需要沐晴去說，她能輕松很多。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說讓她回去休息。”賀澤華道。
“為什麽？”沐晴疑惑。
“你一向都比較直接。”賀澤華道。
“可能是我自己懷孕過，所以才緩和一點。”沐晴道，她生完孩子還沒有一年，但也快了。
這個時候的沐晴還能跟包雨潼共情，要是自己懷孕的時候，別人讓自己回去休養，她可能會覺得別人是不是懷疑自己的能力。
“就是因為我喜歡直接說，我才不知道怎麽跟她說。”沐晴道，“要讓我做人事的工作，難。”
“看出來了。”賀澤華道，“太過直接，很容易被人錘爆頭的。”
“什麽意思？”沐晴道，“我不該太直接？”
“不是，我是說你可以直接，但是你當人事不可以。”賀澤華道，“很容易引起公憤，哪怕你說的是實話，到時候，你還是會兩面不是人。領導怪你，那些員工怪你，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你的身上，犧牲你一個人，事情就好解決了。你這樣的，那就是背鍋的。”
“你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沐晴道，“我去當人事，那就是一次性背鍋的，用過就丟。”
“很形象。”賀澤華道，“一次性消耗品。”
“好在我不是做這一方面的。”沐晴輕輕地拍拍胸口。
“有我在，你也不用做這個，不用去背黑鍋。”賀澤華摟著沐晴，“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休息，休息。”沐晴道。
賀澤華關了燈，他們兩個人該休息了。
過年前，葛家村的人把他們這個村子負責的那條路修好了，接下來是下一個村子接活。葛家村的人都特別高興，劉進原說回去過年，終究還是沒有回去，而是在葛家村。
葛家村特意擺了宴席，還讓劉晉原坐在上座。
“不該是我坐，該是那些捐錢的人坐。”劉晉原推拒，他看向不遠處忙碌的葛長根，“讓長根他們坐也一樣。”
“不不不，我不能坐。”葛長根聽到這話，連忙拒絕，“妹夫捐錢，不是我捐錢，這得分清楚！”
自己沒有那麽大的功勞，葛長根不可能去邀功。
“那就讓你媳婦坐。”劉晉原道，“你們這邊沒有女人不能坐上座的規定吧？女人能上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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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被賀澤華的話給逗笑了, 什麽叫瞧不起媽媽？賀澤華還真會嚇唬小朋友。
小明江拿著筷子，他看看媽媽，嘴巴一撇, 卻沒有哭，而是努力地跟筷子做鬥爭。爸爸說到媽媽了, 媽媽總不會有錯的，小明江要做得好一點, 要讓媽媽看看他的厲害。
沐晴看著小明江跟筷子做鬥爭, 她想小明江還不會用，就算他用了這一雙筷子，也不可能立馬就會用筷子。
“拿著, 拿穩一點。”賀澤華道。
“他還小。”賀母忍不住道，“讓他慢慢學, 不著急。”
“媽, 不是我非得讓他學，是他自己想用筷子，我成全他而已。”賀澤華道，“這一雙筷子還是小晴特意畫了圖紙的, 我找了人來做的。我們為了他能用筷子，這麽折騰，他自己要是不努力，那就用不了筷子了。”
“慢慢的, 會用的。”賀母道，“你小時候……”
“停，媽, 不帶這樣的，別說我小時候怎麽用筷子的了。”賀澤華發現他說一下兒子, 他媽總能回憶起過去的那些事情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用都說出來，“我知道我這個時候一定是沒有用好筷子，您就當您孫子比您兒子聰明，讓他用一下，指不定他立馬就能用了。您瞧，他在努力。”
“……”小明江盯著手裏的筷子，要是他說話利索，要是他知道他爸話裏的意思，他一定要叭叭叭說幾句，高低整一整他爸爸。
而眼下，小明江不懂得賀澤華說的話的意思，只知道這筷子跟媽媽有關系，他得努力。
“聽話。”小明江對著筷子道，聲音軟軟糯糯的，他努力地嚴肅，還是奶聲奶氣的，“乖。”
噗嗤一聲，沐晴笑了起來，小明江是覺得別人經常說他乖，他也要說筷子乖嗎？
“媽媽，它，不乖。”小明江道，“不乖。”
小明江很努力，可是筷子就是不聽話，一定是筷子的問題。自己這麽乖，而筷子不乖。
“是，筷子不乖……”
“那你讓筷子乖乖聽話啊。”沐晴的話還沒有說完，賀澤華道。
沐晴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賀澤華，孩子還這麽小，有必要這麽著急嗎？
小明江皺著小眉頭，他盯著筷子，沒有松手。
“用勺子。”沐晴道。
小明江糾結，筷子跟媽媽有關系，勺子也是媽媽遞給他的。
然後，小明江選擇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
“……”沐晴見到這一幕特別無語，小明江在幹嘛呢。
沐晴想要去把筷子拿走，小明江還要握著筷子，不願意讓沐晴拿走筷子。
“不聽媽媽的話嗎？”沐晴道。
小明江聽到這話，他才松開手，讓沐晴把筷子拿走。
“今天不行，明天繼續。”賀澤華道，“他總是要學會用筷子。”
“他能自己用筷子。”沐晴相信孩子。
晚上，沐晴給沐雨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沐雨，小葛靜去學校了。至於蛋糕之類的事情，沐晴都沒有說。那是賀家人自己做的事情，跟小葛靜沒有關系，不需要讓沐雨知道。
“太麻煩你了。”沐雨道。
“我以前不是更麻煩嗎？”沐晴道，“跟你說一聲，你去休息。”
“嗯，好，你工作別太累，註意休息。”沐雨道，“要保重身體。”
“放心，我現在很開心，身體也很好。”沐晴道，“心情好了，身體也容易好的。二姐，你也是，心寬體胖。”
“今年剩下來的稻谷多。”沐雨道，“長根去修路，都是村子做好飯送過去的，他都沒有在家裏吃飯。”
雖然說修路沒有拿錢，是各村分人頭去修路，但是沐雨覺得不錯了，至少還管飯。管飯的話，家裏能省下不少糧食。
沐雨想著等明年修好路了，他們去鎮子上也會方便許多。
“不說了，早點去休息。”沐雨道，“這兩天，你照顧兩個孩子，也累了。”
“是我婆母他們在照顧孩子，我是逗弄逗弄孩子。”沐晴道。
沐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真沒有怎麽照顧孩子，主要是玩耍。
簡家，簡雅馨和阮濤擺攤子回來，簡大嫂給他們兩個人煮了面。簡大嫂最近的心情都不錯，她是覺得自家得到了好處，想著簡雅馨夫妻後面還會不會給東西，這才做好一點。
簡大嫂不做這些事情，簡母和簡大哥也會逼著她做，沒有東西拿，簡大嫂會冷著一張臉，不是特別高興。有東西拿，簡大嫂開開心心的，把事情做得更好。
“媽，四哥和四嫂是不是去了沐晴她男人的工廠工作？”簡雅馨問。
“你四嫂沒有去，還是在賣烤紅薯。”簡母道。
“那四哥呢，四哥是不是去沐晴她男人的工廠了？”簡雅馨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應該是。”簡母道，“聽其他人說是過去那邊，我們這邊街道還有其他人過去。”
簡母想四兒子當初只說找到工作，沒有說是這個廠子，還說廠子的待遇好，有住的地方。簡母當時想著這樣好的待遇，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她沒有去想這個工廠是誰家的，而是想著老四能有這麽一份好工作，那也不錯了。
老四一直在打掃街道，那也不是一回事情。
簡四哥到底是簡母的孩子，簡四哥能過得稍微好一點，簡母也開心一點。
“一開始不知道是這個廠子，要是知道了……”簡母沒有說下去，要是知道了，她讓老四不要去，老四應該也會去。
“知道了，您也阻止不了四哥。”簡雅馨道，“他……”
阮濤伸腳踢了踢簡雅馨，當簡雅馨看向他的時候，他道，“今天的面味道不錯，你剛剛不是說餓了嗎？快點吃，吃太慢，面要坨了。”
“四哥想要過去工作就過去吧。”簡雅馨明白了阮濤的意思，她男人讓她別多說簡四哥的不是，“能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有一個好一點的住處，也好。四嫂都懷孕了，他們不可能一直住在那個破破爛爛的房子裏面。他們能住，他們的孩子也不能住。”
所以他們註定阻止不了簡四哥，他們阻止簡四哥過去工作，他們又不能給簡四哥同等待遇的工作。
“就是我擔心……那些人知道四哥他……沐晴不喜歡我們，她說我們跟她有仇。”簡雅馨道。
“仇不仇，怨不怨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想來他們都不在乎了。”阮濤道，“他們家裏做著那麽大的生意，哪裏可能還來跟我們計較。興許他們早就忘了，他們……”
“她會記得的！”簡雅馨打斷阮濤的話，沐晴一定盯著小時候的事情，不可能忘記。反正簡雅馨已經忘記那些事情，她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沒有得罪沐晴，是沐晴小心眼記恨過去的事情，“不過興許她為了表現她的大度，她會去不計較。畢竟她已經嫁人了，嫁人了，總是要成長的。”
阮濤聽到簡雅馨的話，他感覺不大對勁兒。阮濤不是韓霖，他沒有騙婚，也沒有想著慣著簡雅馨。
“快點吃。”阮濤道。
在簡家人的面前，阮濤不多說。
等到簡雅馨進屋後，阮濤才開口，“你不該說那些話。”
“那些話都是事實。”簡雅馨道。
“你還嫉妒沐晴。”阮濤肯定地道。
“不是，我……”
“嫉妒，那很正常。但是在外面說話的時候還是得註意點，就算在你爸媽面前，還是別說那些話。”阮濤道，“你忘了嗎？你四哥和二哥是怎麽出去的？你爸媽會為了你，一直讓你的那些哥哥難做嗎？”
阮濤覺得不可能，簡父和簡母不可能一直捧著簡雅馨，他們都有一定的底線。簡雅馨沒有踩到這一條底線還好，當她踩到底線後，簡父和簡母一定不可能繼續慣著簡雅馨。
特別是在簡雅馨的兩個哥哥跟簡家人關系已經不是很好的情況下，簡雅馨是哥哥多，要是只有三個哥哥的話，簡雅馨的處境會更加困難。簡父和簡母會更向著簡大哥，畢竟他們夫妻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只能盼著簡大哥以後給他們養老。
現在看似簡三哥和簡五哥沒有跟家裏鬧崩，但簡三哥入贅了，簡五哥在鄉下。簡父和簡母在態度上，也稍微偏向簡大哥和簡大嫂。
或許簡雅馨沒有察覺到這裏面細微的變化，阮濤察覺到了。
說到底，是簡雅馨被寵得太過了，她希望家裏的所有人都能按照她所想的去做。
“雅馨，你擺攤子都擺了這麽久，還沒有明白嗎？”阮濤道，“成年人的世界沒有這麽簡單。”
“我就是忍不住要說一說。”簡雅馨道，“我以前都是這樣的。”
“所以你二哥主動分家，你四哥被趕出去……”阮濤道，“你四哥都那樣了，他不可能聽你爸媽的話。你媽非得去說，只會讓大家的臉面更不好看。別忘了，這是你四哥第一個孩子。”
“孩子……二哥看重孩子，四哥也是。”簡雅馨道。
“沒有幾個男人不看重孩子的。”阮濤道。
“你呢？”簡雅馨問。
“我也想要有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要是都是男孩，也可以。”阮濤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兩個人得生男孩子，“女孩子不適合擺攤子，也不適合賣貨，太辛苦了。要是我們有女兒，讓她打扮得漂亮一點，多玩玩。”
“我……”簡雅馨看向肚子，她還沒有懷上孩子。
“我們要是有孩子，男孩還能繼承我們的家產，不過他不用跟我們一樣去擺攤子，他可以直接開店。”阮濤道，“我們努力一把，早點買店鋪，把路給孩子鋪平了。”
“……”簡雅馨沈默。
“我都這麽想了，更不用說你二哥和四哥。他們沒有孩子的時候，會看重你一點。當他們有孩子以後，他們不可能跟過去那般看重你。”阮濤道，“你讓岳父岳母不高興，他們沖到四哥的面前都沒有用，倒不如少說一點。”
“你今天的話很多。”簡雅馨道。
“我是不想你走錯路。”阮濤道，“我們出門做生意的，還是得把事情處理好，別弄出那些彎彎繞繞的，別把事情弄得更加覆雜。”
阮濤純粹是不想得罪賀家，人家賀家沒有小心眼不讓簡四哥過去工作，簡家人在這邊嘰嘰歪歪的，簡家人是強迫其他人去說賀家人小心眼。這就很討厭了，明明賀家人都沒有對他們動手，他們自己給自己兩嘴巴子，然後，他們在那邊嚷嚷說是賀家人小心眼，是賀家人要對付他們，這太不像話了。
“沐晴她男人的大哥在政府單位工作的，人家一句話能讓我們擺不了攤子。”阮濤道，“看似，你是在說你四哥，你媽以為你不讓你四哥去，要讓你四哥回來……聽過蝴蝶效應嗎？沒有聽過的話，那麽多米諾骨牌聽說過嗎？就像是幾個麻將放在一起，前面倒下了，後面也倒下。”
“麻將重，沒有那麽容易倒下去。”簡雅馨嘀咕，她見到阮濤的表情有些許變化，連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說四哥的事情。不去說，行了吧？”
“別不把這當一回事情。”阮濤道，“以後，我們也是要多開店，不是就開一家店。人家要是為難我們，合法合規的，我們都沒有辦法說。做生意，哪裏可能沒有被人抓住一點把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幹幹凈凈的。”
好比他們擺攤子賺錢，他們都沒有如實上報稅收的，都想著要避稅，想著要多藏起來一些錢。
這種現金交易，本身就比較容易藏錢，別人也不知道。但是別人要是來查，抓到了證據，那就不好說了。
擺攤子還算好避稅的，等道他們開店呢？還得做賬，這賬目沒有做好，別人過來查，那也是一查一個準的。
“我們還要在南城生活。”阮濤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好？”簡雅馨問。
“不是，人都有缺點，不可能都是十全十美的。”阮濤道，“沒有做好的時候，提醒一下。下一次做好一點，也是一樣。你是被父母寵著的，難免沒有會犯一些錯誤。你爸媽他們沒有跟你說，不能那麽做。他們寵著你，也不覺得你說的不對，這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阮濤不可能一直捧著簡雅馨，他們兩個人是要並肩而行，不是其中一個人成為沈重的包袱，讓另外一個人不能前行。阮濤要讓簡雅馨明白，他們不能得罪賀家，不能得罪賀家，不能得罪賀家。
當然，他們也不能得罪沐晴，得罪了沐晴，等於得罪賀家。
簡雅馨已經長大，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不能總那麽隨心所欲。
“不用想那麽多，你四哥去工廠工作也好。”阮濤道，“他在這邊住著的時候，別人都在說，你一個女的帶著丈夫住在家裏，而你四哥去只能去租房子。”
阮濤被人說幾句，他不怕。阮濤臉皮厚，但他不是很高興，不想讓別人總說這一件事情。阮濤又不可能說讓簡四哥住過去，說句難聽點的話，阮濤自己都是寄人籬下，他哪裏來的資格讓簡四哥回去住。
“我不是很清楚。”簡雅馨面露尷尬。
“不只是一個人說，只是人家沒有當著我們的面說。”阮濤道，“你又很少出去跟他們說話。”
簡雅馨沒有那麽多朋友，別人都不願意跟她說話，她更不可能知道明顯事情。阮濤的朋友多一點，還能打聽消息。
簡母回到房間，她見丈夫還沒有睡覺，不禁道，“雅馨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是要讓老四回來了嗎？”
“別管。”簡父道，“老四有一份工作也好。”
簡父不認為簡母過去跟簡四哥說有用，他們跟老四之間的關系已經非常僵了。簡父不希望這一份親情還繼續僵下去，還是得緩和一下。
“唉，你說老四怎麽就找這麽一份工作呢。”簡母道，“他又不是不知道家裏的這些事情，還這麽做，他不怕老二不高興嗎？”
“怕是他們兩個人已經通過氣。”簡父道。
別人早已經商定好了，最後有了一個結果，通知他們一聲而已。
簡父感覺到二兒子和四兒子都跟自己疏遠了，這讓他心裏不舒坦。明明老二和老四都在南城，簡父想也許他們老兩口以後還得靠一靠老二和老四，可老二和老四這個態度，讓簡父覺得他們夫妻怕是不能靠老二和老四了。
等到老兩口老了不能動了以後，就怕被踢皮球。
“既然他們都已經想好了，讓他們去做。”簡父道，“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我還能真不讓他去做嗎？”
“那就讓他去做了？”簡母道，“雅馨那邊……”
“她會同意的。”簡父道，“女婿會跟她說。”
“女婿……”簡母遲疑。
“女婿擺攤子能賺那麽多錢，這腦袋不是一點好用。”簡父道。
簡父看出阮濤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阮濤很懂得如何拿捏人。但簡父沒有說讓簡雅馨防著阮濤一點，這樣的人不是簡雅馨能防得住的。
新的一天開始，簡雅馨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沒有覺得她四哥去賀家的工廠工作不好，沒有想讓她媽去叫她四哥回來，什麽事情都沒有。
簡母見到簡雅馨沒有去說簡四哥的事情，她稍微放寬心一點。如果女兒十分不高興，簡母也沒有辦法。
簡雅馨現在非常聽阮濤的話，阮濤能帶著她賺大錢，他們兩個人以後還得過更好的日子，哪裏能被這一點小事情絆住腳。
跟阮濤相比，簡雅馨覺得自己要學習的事情太多了，她的眼界不夠寬廣，總容易被眼前的那一點小事情給影響。簡雅馨認為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從小的生長環境就是這個樣子，總是下意識會去做一些小動作。
簡雅馨沒有說要去看一看簡四哥和簡四嫂，她現在過去，很容易讓人誤會她不允許他們在那邊。從簡四哥告訴簡家人模棱兩可的話，就可以看出來，簡四哥不想他們過去。
簡大嫂不是一個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她轉頭出去就跟方愛萍說了，而方愛萍打電話給簡四嫂說。
“雅馨昨天晚上跟爸媽說了你們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你男人是在沐晴她男人工廠工作。”方愛萍在家裏打電話，她家安裝電話了，不用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方便多了，家裏要做生意，有一個電話也方便，“聽大嫂說她今天早上沒有說了，就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找你們。”
“她……”簡四嫂不想讓簡雅馨過去。
“你們沒有跟他們說具體的地址，但是街道裏也有人在那邊工作。”方愛萍道，“他們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你們的大體位置。”
“她要來……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她。”簡四嫂道，“二嫂，我們很需要這一份工作。”
“放心，估計雅馨被她男人勸住了。”方愛萍道，“她現在這個男人，不是她能掌握的男人。她看人的眼光，這一次不是不可以，而是那個人太厲害了。他們現在能一起吃苦，等到以後，就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共富貴了。”
男人在窮苦的時候，他們說的話都很好聽，等他們富貴了，那就不一定了。男人喜歡偷腥，簡雅馨又是嫁過人生過孩子的，阮濤現在不在意，以後呢？
方愛萍想自己跟簡二哥這樣，簡二哥要在外面找女人可以，只要沒有在外面弄出孩子來，那就沒有問題。方愛萍主要是擔心簡二哥想要一個男孩，怕簡二哥去找別的女人生兒子。
簡二哥能在跟張美娟還沒有離婚的時候跟方愛萍勾搭在一起，他就能在跟方愛萍沒有離婚的時候，跟其他女人勾搭在一起。方愛萍時不時帶著女兒去店裏，她要讓簡二哥知道他是有孩子的人。
方愛萍自認為自己跟張美娟不一樣，張美娟沒有孩子傍身，而她方愛萍有孩子。
“你看看，要是她過去了，要跟你鬧，你也跟她鬧。”方愛萍道，“讓別人都知道你們跟她不是一夥的，沒準，你們還能繼續待在那邊。”
“好。”簡四嫂有些憂心。
“不用太擔心，她大概率不會過去的。”方愛萍道，“只是告訴你一聲，你懷著身孕，總得有個心理準備。”
研究所裏，包雨潼懷孕了，她從基地回來後懷上的。包雨潼最近幾天出現了多次錯誤，不是把數值弄錯，就是把文件給錯。好在有人二次檢查，才沒有造成重大的後果。
沐晴自己是女人，她知道女人懷著孩子有多不容易，可是包雨潼總是這樣丟三落四，還出現各種問題。他們做這些研究的，要精確的數值，一個數值算錯了，還得重新計算，這中間可能還涉及很多事情。
這讓沐晴有點不好做，她身為組長，不能不管這些事情，不能不跟包雨潼聊一聊。
“組長，對不起。”包雨潼得知沐晴要見她，她隨即就知道沐晴要說什麽事情。
包雨潼最近出現諸多錯誤，有的錯誤還比較嚴重，她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犯那樣的錯誤，她明明已經檢查了，可是還是出現了錯誤。
就好像自己身處在平行宇宙裏面，有人掉包了自己的數據，掉包了自己的文件。
包雨潼明白，沒有第二個人，那些事情是她自己做的。
“是不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沐晴道。
“組長，我不要離開這個項目組！”包雨潼猛地站起來。
“沒有讓你離開這個項目組，是先讓你回去休息，等身體情況好一點後，再來上班。”沐晴道，“你剛剛懷孕，激素分泌情況不同了，你自身也有一些感覺……”
“我後面會小心的。”包雨潼不想回去休息，“大家都在忙……”
沐晴不是不想讓包雨潼繼續待著，因為包雨潼的緣故，讓大家返工，這不合適。他們本來就要追趕其他國家的進度，這個時候不是講究所謂男女平等的事情，不是非得包雨潼待在這裏，他們不是要開除包雨潼，而是讓她先回去休息。
沐晴揉揉眉頭，她不知道怎麽說，她看包雨潼這麽焦急的模樣，怕自己說錯話。
“我們來跟她說。”張所長敲門。
張所長還帶了一位女同事過來，包雨潼出現的錯誤，讓材料需要返工。返工一次，得讓很多人都得更加辛苦。都有人抱怨了，雖然事情沒有鬧很大，不是在火箭要發射時發生故障。但是包雨潼的問題顯然比較嚴重，她想要讓別人看到她的能力，她越慌亂就越做不好。
包雨潼的舉動，讓別人不得不說一孕傻三年。
“行，你們跟她說。”沐晴道。
張所長和那位女同事帶著包雨潼去另外一間辦公室，沐晴不懂得那兩個人跟包雨潼說了什麽話，反正包雨潼同意回去休養。
沐晴雖然是組長，但是她到底不是高層領導，別人會覺得她說的話沒有那麽重要。包雨潼需要有人保證不會把她調走，而是繼續讓她留下來，張所長跟那個女同事說的話正好有用，包雨潼這才回去的。
“要是萬志良在這裏，他一定要說他的說法沒有錯了。”林傑不禁道。
林傑已經升級當爸爸了，他的妻子在休假，還沒有上班，鄧雪利打算等過年後再來上班。鄧雪利懷孕期間沒有犯大錯誤，也很少犯小錯誤。
跟包雨潼這種基本一天就要犯一個小錯誤三天一個大錯誤來比，其他人都算是好的。
“天底下，這麽多孕婦，難免有個別情緒變化嚴重。”沐晴道，“這也不是她們自己能控制的。你們男人也是女人生的，你們沒有懷過孕，不懂得這裏面的艱苦。懷孕期間，要保持很高的註意力，集中精神，十分不容易。”
前世，沐晴沒有懷孕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孕婦不好。沐晴不是在私企工作的，他們單位的人懷孕生孩子還好。有學姐在私企單位，她們不敢懷孕生子，一旦她們懷孕生子，她們很容易被取代。
不只是私企的女員工，還有高校的女老師，那些非升即走的學校。同樣的考核時間，男老師不需要生孩子，他們有更多時間去寫論文發表論文，而女老師要是懷孕生孩子，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寫論文發表論文，她們很容易被男老師打下來。
這也就導致那些女老師不敢生孩子，怎麽都得熬過考核期。要知道這些女老師基本都是博士畢業來工作的，她們的歲數本身就已經很大了，還得面對學校考核，得繼續往後面拖延生孩子的時間。
“你都知道要陪著你妻子生產了，還說著話。”沐晴道。
“我不是說她不好，就是感慨一下。”林傑一下子沒有想到那麽多，“女人是挺不容易的，十分不容易。”
門外，包雨潼正打算推門進去，她有東西沒有拿回來，特意回來拿。包雨潼沒有想到沐晴會說出那些話，她原本還想著沐晴是不是很想她離開，是聽錯了，她忘了，沐晴曾經被人為難。
沐晴懷孕生子過，她是一個女人，她更能明白那些話。
下一刻，包雨潼推門進去。
“組長。”包雨潼看向沐晴。
“不是回去休息了嗎？”沐晴問。
“有東西忘記拿回去了。”包雨潼道，“組長，謝謝。”
包雨潼給沐晴鞠躬，沐晴連忙道，“回去好好養著，穩定情緒。什麽時候好一點了，都可以回來。要是覺得不舒服，等生完孩子，都沒有問題。我……我不是怕你拖延進度，我……”
包雨潼過去抱住了沐晴，眼睛微紅，“知道，是我忘了。”
“忘了什麽？”沐晴沒有推開包雨潼，孕婦的情緒比較敏感，容易激動。
“組長是女的，被刁難過的女的。”包雨潼道，“您不會不要我過來，除非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那樣的話，我自己也沒有臉面待在這邊。我想，我還是等生完孩子再回來。這一段時間，我好好看書，多學習一點。”
“行。”沐晴點頭，“快過年了，也別太累，好好休息。”“一定。”包雨潼道，“我一定會休養好的。”
包雨潼想沐晴當初被萬志良那麽說，沐晴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去做那些事情，沒有被換了。包雨潼想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還不是副組長、組長，自己這一個層次的人，憂心那麽多幹嘛。
“這就對了。”沐晴道，“不要想太多，女人懷孕難免會多想，別人不能讓你想開，你得自己想開。”
“嗯。”包雨潼道，她松開了沐晴，不好一直抱著沐晴，再抱下去，鼻涕都要流到沐晴的身上。包雨潼松開沐晴後，拿著帕子擦擦鼻子。
“對不起。”林傑看向包雨潼，他不知道包雨潼剛剛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可他知道自己說出那樣的話，確實很容易讓別人誤會，“我沒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就是感慨一下組長當初的不容易。”
“嗯，知道。”包雨潼道，“我都明白了，你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自己鉆牛角尖了。當我知道自己懷孕了，就在想我能不能一直工作，會不會傻乎乎的，我沒有調整好心態。”
是包雨潼自己去多想，不能怪別人。
當包雨潼想明白後，也就沒有繼續鉆牛角尖，但她現在這個狀態確實不適合繼續工作，還是得等一段時間。包雨潼感覺很遺憾，她要錯過很多事情了。不過沒有關系，等她生了孩子，她後面還能繼續工作。
“我要回去了，等再見面的時候，就是我生完孩子回來工作的時候。”包雨潼決定還是安安心工作。
“不可能！”林傑道。
“不可能？”包雨潼疑惑。
“都住在同一棟樓，哪裏可能不見面？”林傑道。
“對哦。”包雨潼道，“我又犯傻了，組長也住在附近，確實有可能見面。”
“回去休息，好好睡上一覺。”沐晴輕輕地拍拍包雨潼的手臂。
包雨潼拿了東西回去家裏，這一件事情算是比較順利地解決。
晚上，沐晴跟賀澤華說起這一件事情，還心有戚戚。
“我都不懂得怎麽跟她說，好在所長過來，他們跟她聊。”沐晴道，“她的狀態才好起來。”
兩個人在房間裏說，沐晴沒有在賀父和賀母的面前說。沐晴感覺自己的能力不夠，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還擔心把事情弄砸了。
“你又不是人事，不懂得如何勸慰人，很正常。畢竟要讓人離開心愛的崗位，這不容易。”賀澤華道，“特別是她還是孕婦，她情緒不一樣。你又想著她的不容易，就更不好說了。要勸人去休息，先離開崗位，首先得是自己擁有堅定的信念，不能遲疑。你一遲疑，那就不好勸說那些話。”
“是。”沐晴道，“但是她出的問題比較多，還是得讓她回去休息，總不可能讓她跟別人做同樣的事情。那樣的話，她遲早會發現問題，我們都不用她做的材料。這麽做，也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
沐晴不希望傷害一個努力工作的女性，可是他們的工作就是那個樣子，容不了那麽多錯誤。沐晴身為組長，不能只為包雨潼考慮，還得為其他人考慮，得為整個項目考慮。
張嘴讓人去休息，特別不容易。
沐晴不想再做這樣的事情，她希望大家都能做好各自的事情。
前世，沐晴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帖子，說體制內基本沒有開除員工，領導跟一個員工再對付，頂多是讓那個員工坐冷板凳，而不是開除。開除需要比較多程序，這對領導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他們研究所用人也覆雜，沐晴有點理解那個帖子了，她不喜歡處理這些事情。
“你要是處理不了，讓其他人去處理。”賀澤華道，“你們所裏有專門的人處理這些事情。”
“嗯。”沐晴道，“她的事情也是沒有辦法，很多人都知道了，問題太多。只能讓她先回去休養一陣子，等休養好了才好工作。她說等生完孩子再回來工作，她自己有想法，那也好。”
只要不需要沐晴去說，她能輕松很多。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說讓她回去休息。”賀澤華道。
“為什麽？”沐晴疑惑。
“你一向都比較直接。”賀澤華道。
“可能是我自己懷孕過，所以才緩和一點。”沐晴道，她生完孩子還沒有一年，但也快了。
這個時候的沐晴還能跟包雨潼共情，要是自己懷孕的時候，別人讓自己回去休養，她可能會覺得別人是不是懷疑自己的能力。
“就是因為我喜歡直接說，我才不知道怎麽跟她說。”沐晴道，“要讓我做人事的工作，難。”
“看出來了。”賀澤華道，“太過直接，很容易被人錘爆頭的。”
“什麽意思？”沐晴道，“我不該太直接？”
“不是，我是說你可以直接，但是你當人事不可以。”賀澤華道，“很容易引起公憤，哪怕你說的是實話，到時候，你還是會兩面不是人。領導怪你，那些員工怪你，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你的身上，犧牲你一個人，事情就好解決了。你這樣的，那就是背鍋的。”
“你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沐晴道，“我去當人事，那就是一次性背鍋的，用過就丟。”
“很形象。”賀澤華道，“一次性消耗品。”
“好在我不是做這一方面的。”沐晴輕輕地拍拍胸口。
“有我在，你也不用做這個，不用去背黑鍋。”賀澤華摟著沐晴，“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休息，休息。”沐晴道。
賀澤華關了燈，他們兩個人該休息了。
過年前，葛家村的人把他們這個村子負責的那條路修好了，接下來是下一個村子接活。葛家村的人都特別高興，劉進原說回去過年，終究還是沒有回去，而是在葛家村。
葛家村特意擺了宴席，還讓劉晉原坐在上座。
“不該是我坐，該是那些捐錢的人坐。”劉晉原推拒，他看向不遠處忙碌的葛長根，“讓長根他們坐也一樣。”
“不不不，我不能坐。”葛長根聽到這話，連忙拒絕，“妹夫捐錢，不是我捐錢，這得分清楚！”
自己沒有那麽大的功勞，葛長根不可能去邀功。
“那就讓你媳婦坐。”劉晉原道，“你們這邊沒有女人不能坐上座的規定吧？女人能上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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