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見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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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見長輩
那一位同學的名字叫韓霖, 從鄉下返城的知青，沒有考上大學，來讀的夜校。韓霖在這個班級很多天了, 只是他之前跟簡雅馨說話的次數很少。
韓霖好幾次看到簡家人來接送簡雅馨，一個女孩子能得到家裏這麽多疼愛, 那是極其少見的。
一開始，還有同學以為簡雅馨是那些人兒媳婦、媳婦、弟妹之類的, 以為她是不是懷孕了, 才受到這麽好的待遇。等簡雅馨解釋後，他們才知道那些人是簡雅馨的親爸、親哥。
很多人都很羨慕簡雅馨有那麽多人疼愛，簡雅馨要是受到委屈, 那些人還會過來說一說。女生們基本都不跟簡雅馨接觸，她們有一次看到簡雅馨的哥哥去警告一名女生, 她們覺得都是小事情, 不是大事情，簡雅馨自己也有錯，但是簡雅馨的哥哥們一味指責別人。
有一些男同學也不愛跟簡雅馨接觸，怕一不小心惹得一身腥。他們又沒有追求簡雅馨, 就不要太過湊近，不要讓簡雅馨的哥哥們誤會。
“沒有蚊子進眼睛，也沒有沙子。”簡雅馨搖搖頭。
“家裏發生事情了？”韓霖又問。
“我……我……我二哥離婚娶了新嫂子了。”簡雅馨吸吸鼻子。
“那是你二嫂對你不好了。”韓霖道。
“她……”簡雅馨抿唇，沒有多說下去, “我不想說。”
“不說就不說，她對你不好，你也不用對她好。”韓霖道, “人都是相互的。你不是上夜校嗎？白天還要在工廠工作。躲著她一點。”
“非得要我躲著她嗎？”簡雅馨道，“不能是她躲著我嗎？”
“你躲著她, 你家裏人才知道你敬著你那個二嫂。”韓霖道，“他們瞧見了，不還得心疼你嗎？”
“你說的對！”簡雅馨點頭，韓霖說的太對了。
簡雅馨和韓霖又繼續說話，她覺得韓霖說話都很有道理，這個人還比較有文化的樣子。通過聊天，簡雅馨知道韓霖高考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不然，韓霖一定考上大學了，這讓簡雅馨更加佩服韓霖。
這時候，沐晴和賀澤華到了戲曲苑，他們到了座位。戲曲演員們早就已經到位，他們就要開始表演了。
來看戲曲的人不少，都沒有幾個空位。
賀澤華買了飲料，他原本還想買別的，沐晴讓他不要買了。等他們看完戲曲，餓了，再出去吃。
戲曲開始了，沐晴認認真真地聽，看著臺上的戲曲演員。
等到半中間轉場的時候，還有人上去給戲曲演員的帽子或者是哪裏塞錢的。那些演員自是很高興，沒有不高興的，沒有人覺得別人打擾了他們，這本身就是一種欣賞，自古以來就有的打賞方式。
沐晴以前只在電視裏看到，還是錄制鄉下戲劇表演的時候，當時很多網友們評論說那些人打擾演員表演，然後，有人出來解釋說很早之前就是這個樣子的，人家演員很開心，能多拿一些錢。
網友們總是很容易想當然，他們不知道所有的規則，只要他們覺得，而不是別人覺得。
沐晴和賀澤華坐在中間的座位，他們兩個人倒是沒有出去。
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戲曲結束，沐晴跟賀澤華離開。
兩個人走出劇場，有很多人走在這外面。
沐晴看到外面竟然有人賣烤紅薯的，賀澤華道，“我們買兩個。”
賀澤華說著就到烤紅薯的攤子面前，而沐晴在想這個攤子是個人的，還是公家的。
不管了，沐晴想遲早都有個人的，今年是至關重要的一年。
“還熱乎。”賀澤華道。
“等一會兒吃。”沐晴道，“吃了，衣服都要濕了。我們趕緊回去。”
天已經很黑了，沐晴沒有打算繼續待在外頭，明天還得上班，後天到周六。
“我來拿著。”賀澤華道，沐晴暫時沒有吃，自己拿著最為合適。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不留神，就從手裏滑過，時間很快就到了周六。
賀母早早就去買了菜，還叮囑大兒子大兒媳婦他們，沒有事情的話就待在家裏，他們弟弟要帶弟媳婦回來。
賀大嫂聽賀母念叨了很久，她沒有不高興，婆婆早就想讓小叔子娶妻，小叔子一直不願意相親。這一次，小叔子的對象還是姨父黃主任的得意門生，這是喜上加喜。
“我來切菜，你平日上班辛苦。”賀母走到賀大嫂旁邊，她瞧見賀大嫂在切菜，連忙阻止，“我來。”
“我切不好嗎？”賀大嫂問。
“不是，怕你累著了。”賀母道，“你切菜一點都不比我差，好著呢。”
賀母說的是大實話，她是怕累著大兒媳婦，讓大兒媳婦不高興，怕大兒媳婦覺得自己搞得太過隆重。賀母本人覺得自己搞得一點都不隆重，她對待大兒媳婦的時候也很好。只不過大兒媳婦跟大兒子青梅竹馬，大兒媳婦來家裏的次數多，這感覺不大一樣。
“那就我來。”賀大嫂道，“弟妹是科研人員，她也辛苦。正好我今天休息，露一手。”
賀大嫂懂得做人，而不是見到賀母那麽用心準備，就在那邊跟丈夫說婆母太過用心。賀大嫂想自己和丈夫得到賀家最多的資源，賀澤華都還從部隊裏轉業，都沒有繼續待著。
說到底，賀澤華轉業，也有賀大哥的一部分原因。這種事情不是非得別人說出口，賀大嫂才明白。
賀澤華結婚又沒有在家裏住，賀家給的那些彩禮錢，也不算多的。賀大嫂結婚的時候得到的彩禮錢也有那些，她沒有吃虧。
“不知道弟妹喜歡吃什麽。”賀大嫂道。
“只要味道可以，她都吃。”賀母道，“不是一個特別挑食的人，有的配菜不吃，但放那些配菜沒有問題，放了才更有味道。你隨便做，不用擔心她不愛吃。她不喜歡吃的，她不吃就可以了，不是非得每一道菜都吃。”
“這倒是。”賀大嫂道。
“你弟妹比較直接一點。”賀母解釋，“比較純粹。”
“這感情好啊。”賀大嫂道，“這麽好的一個弟妹，我得好好珍惜才是。”
“你也好。”賀母道，“你不差的。”
“媽，這個時候就別一碗水端平了。”賀大嫂輕笑，“我的工作尋常一點，還是弟妹好。可惜我沒有那個腦子，做不了科研。學多了，這腦子就不聽使喚。”
“這社會需要大家在不同的崗位上工作。”賀母道，“又不是說你非得跟你弟妹那樣。”
“有點羨慕。”賀大嫂如實說，“真是羨慕。”
航天科研，聽起來多好聽，賀大嫂真覺得自己的工作差多了。當然，賀大嫂沒有自卑，她只是感慨一下。
天氣熱，沐晴換了一身長裙，這一件長裙，她買來就只穿過一次，就沒有繼續穿的。
“可以穿拖鞋嗎？”沐晴問坐在客廳裏的賀澤華。
“可以。”賀澤華道，“是去自家，休閑時候，不用穿得那麽正式，又不是上班。”
“第一次見面……”
“那也是自家人。”賀澤華知道沐晴有些緊張，“他們人都很好。姨父和姨母也有過去。”
“老師和師母？”沐晴驚奇。
“對。”賀澤華道，“他們先過去，我們不用這麽著急。”
“……”沐晴都不知道說什麽了，感覺長輩都要到那邊了，自己都還沒有過去。
簡家，方愛萍可不管簡雅馨是不是有躲著她，她只知道自己懷孕了，那自己就應該被簡家人供著，就該得到最好的。
簡雅馨沒有在家，簡大嫂看著方愛萍坐在桌子那邊把櫃子裏的餅幹之類的拿出來吃。那些東西是簡母才買的，是要給簡雅馨吃的，方愛萍問都不問，她直接拿來吃。
“小妹還沒有吃呢。”簡大嫂提醒方愛萍，等簡雅馨回來，簡雅馨要鬧的，簡家其他人也會站在簡雅馨那邊。
“她有手有腳，餓不死。”方愛萍道，“指不定她在外面偷買好吃的，我們都還不知道。”
“……”簡大嫂心想簡雅馨是經常在外面吃好吃的，簡家人有時候還帶簡雅馨下館子。
“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方愛萍道，“大嫂，你這麽怕她幹嘛。你都生了兒子了，為他們老簡家傳宗接代了，你怕個毛線球球。張美娟沒有孩子，她都不怕，她都敢直接離婚，你怕什麽？你有孩子啊。”
方愛萍看不慣簡大嫂唯唯諾諾的樣子，“實在不行，你帶著孩子走唄。”
“你繼續吃餅幹。”簡大嫂想自己又不是方愛萍，自己的娘家人沒有那麽好。自己要是帶著孩子離婚，就沒有地方去了，日子過不下去，還是得灰溜溜地滾回來找簡大哥要錢。
曾經，簡大嫂帶著孩子回娘家，娘家人都是讓她快點回婆家，她待的天數多一點，娘家人又要說了，還對她甩臉子。一個個都覺得她在娘家吃太多東西，說娘家窮困。
簡大嫂不能當自己看不見，她當自己看不見也沒有用，人家會直接把她推出娘家門，把家門關閉上，不讓她進去。
“大嫂，你吃不？”方愛萍問。
“不……”
方愛萍直接塞了一塊餅幹放在簡大嫂的嘴巴裏，“都沾了你的口水了，別想著再放進來。”
簡大嫂下意識左右看看，生怕簡雅馨或者簡家其他人沖過來。
“吃自家的東西而已，還要這樣悄悄摸摸的，怕別人發現？”方愛萍道，“他們就是發現了，我們也可以吃。”
簡大嫂無奈，她不好把那一塊餅幹放起來，只能立刻吃掉那一塊餅幹，當那一塊餅幹沒有存在過。簡大嫂見方愛萍又要給她塞餅幹，她連忙後退幾步。
方愛萍見簡大嫂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她很無語。
“不就是幾塊餅幹，又不是洪水猛獸。”方愛萍道，“你至於這個樣子嗎？”
“還有衣服沒有洗完，我去洗衣服。”簡大嫂道，她都已經提醒二弟妹了，二弟妹還要這樣，這也不能怪自己。
簡大嫂洗衣服的時候越想越心酸，自己懷孕的時候吃的東西特別少，她想要吃一些東西，都不能吃得上。有時候，她丈夫買了吃的回來，還是得先緊著簡雅馨，除非是特別酸的橘子之類的，簡雅馨吃得皺眉頭，簡母還會說讓簡大哥下一次買甜一些的句子。
瞧吧，那些人都不看重自己，懷孕了又如何，簡母一句：哪個女人不會生孩子啊。
這句話讓簡大嫂更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忍著。誰讓她的娘家沒有那麽厲害，她就只能少說話。
方愛萍可不管簡大嫂是不是去幹活了，說實話，她都不想洗衣服了。她一個孕婦，還得洗衣服，多辛苦。她自己的衣服，隨便揉一揉就算了，簡二哥的衣服汗水多，方愛萍直接把她男人的衣服扔給簡母洗。
至於簡母願不願意洗，方愛萍才不管，大不了就讓那些衣服在那邊發臭唄。簡母不高興，方愛萍還說簡二哥以前拿了那麽多錢回家，都是白拿的，自己現在懷孕不想動，婆家人都不能幫幫忙，一個個都知道讓她難受，他們是不是不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
簡二哥很重視方愛萍肚子裏的孩子，他眉頭一皺，簡母就知道是什麽意思。簡母只能想算了算了，她去洗吧。
簡父和簡母沒有那麽重視兒子，可是兒子長大了，他們不可能再跟以前那樣對待孩子，不可能總是那麽忽略兒子。簡二哥為簡雅馨都丟了工作，簡父和簡母不多做一點，他們也怕簡二哥怨恨簡雅馨。
有簡雅馨承擔方愛萍的部分火力，沐珍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都過得舒坦很多。哪怕方愛萍的兩個孩子在方家，這都好過方愛萍也在方家。
這不，沐珍有了更多時間去沐母的面前說沐晴的事情。
“聽說她處對象了，也不知道她對象是什麽樣的人。”沐珍坐在沐家的客廳裏，“她還真是不帶來給我們看一眼。”
“都斷親了，不可能帶過來。”沐三嫂來了一句，“小妹的脾氣，我們都知道。”
他們還是別指望沐晴會帶著她的對象過來，沐晴那麽做就是等於她低頭了。沐晴絕對不可能低頭的，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跟沐家人低頭。
“她的對象是好也罷，壞也罷，她以後的婚姻生活過成什麽樣子都跟我們沒有關系。”沐三嫂道，“她過得不好，也會強撐著，不可能到我們的面前來說。”
“唉。”沐珍嘆息，“小妹就是太倔強。”
“這不是倔強不倔強的事情，別人家也有倔強的人，就沒有一個人跟你小妹這樣。”沐三嫂道。
“不去說她。”沐母道。
“媽，您真不管？”沐珍道。
“大姐，你別總讓媽去管，這是媽能管的事情嗎？”沐三嫂不愛聽這話，“斷親，白紙黑字寫著，別把人惹惱了，以後都不給贍養費了。她不給，大姐，你給嗎？”
“……”沐珍不願意給父母贍養費，她還有公公婆婆，有孩子，家裏那麽多口人都要錢，沒有那麽多錢再給娘家人。
一說到這樣的話題，沐珍喜歡保持沈默，沐三嫂太明白了，沐珍又在裝耳聾，當沒有聽見唄。沐三嫂早就知道沐珍不可能給養老錢，更不用說鄉下的沐雨，沐雨那是窮得叮當響，人家的日子都過不好，他們哪裏能指望沐雨給養老錢。沐珍不是窮得給不起，是不願意給。
葛家村，沐雨知道沐晴今天要去婆家，沐晴前天打電話給她了。沐雨只覺得沐晴還是跟過去那樣，沐晴想要做什麽，立馬就去做，完完全全一個行動派。
婚姻那是一輩子的事情，能一沖動就去領證嗎？
沐晴都還沒有見過賀家那邊的長輩，她就敢直接跟人家的兒子領證，也不怕人家不滿意。
“小妹那麽好，沒有事情的。”葛長根見沐雨那麽憂愁，勸解，“小妹知道她在做什麽。”
“她就是太知道了，看得太清，太理智。”沐雨道，“就是有時候有點沖動，直接去做了。生活又不是實驗，不是搞科研，她就不能多想想嗎？”
“不是說是她老師的外甥嗎？沒有問題的。”葛長根道，“也算是熟人。”
“什麽熟人，他們才認識多久？”沐雨道。
“也有三個多月了，不算時間短的。”葛長根道，“還有人相親沒幾天結婚的，他們算慢的，還是有彼此了解，他們……”
“別人相親，那是雙方長輩見過面的。”沐雨道，“我問她什麽時候舉辦婚宴，她還說要等到明年。”
沐雨聽到那些話，她都驚呆了，不是領證後一段時間就舉辦婚宴嗎？小妹竟然還要等到明年，小妹的理由是她今年沒有時間，實在不行讓男方那邊籌辦，她抽出一天的時間。
當沐雨說讓沐晴抽出時間，沐晴也是說沒有時間，等明年，那是最合適不過的決定。沐雨問是不是男方的意思，沐晴說不是，是她自己要等明年，男方那邊尊重她的決定。
這讓沐雨怎麽說，她又不能強逼著妹妹立馬舉辦婚宴。
“我問她，是不是想著我要考高。”沐雨道，“她又說不是，就是有其他事情，非得要等到明年。”
“小妹自有安排。”葛長根心想他們無法阻止沐晴的決定，“她是個條理清晰的人，她長大了。”
“是，她長大了，只能任由著她。”沐雨道，“她又沒有在我跟前……”
“沒有在跟前好。”葛長根道，“她現在發展得好。”
“這倒是。”沐雨道，“我這個妹妹不懂得人情世故，我怕她不懂得跟她婆婆相處。”
沐晴在自家的時候，沐雨豈會不知道自己妹妹身上有多少缺點。為了讓婆婆滿意，沐雨自己多做一點事情，為的就是不想讓婆婆去說妹妹。好在婆婆沒有去說沐晴，即便如此，沐雨還是很努力地做事情。
“不是非得懂，你不是說他們結婚後，沒有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嗎？”葛長根道。
“真不懂得她搞什麽，今年這個時候領證，這要等一年辦婚宴。”沐雨道。
“小妹總有她的道理，我們又沒有跟小妹做一樣的工作，我們不了解。”葛長根道。
“只能這樣了，她都已經跟人家商量好了，我說不了。”沐雨道，“我讓她不要寄東西，她還寄東西過來了。”
沐雨看到沐晴寄過來的新衣服，還有葛母的一身衣服。沐晴沒有給葛長根買衣服，小孩子的衣服也沒有買。小孩子長得快，沐晴怕買了衣服，小孩子很快不能穿，倒不如買一塊布放在裏面寄過去。
葛母拿到新衣服，她穿出去了。
別人要是問葛母怎麽舍得買新衣服，她說是沐晴那孩子送給她的。
夏天的衣服，當然是直接穿了，不好等明年再穿。萬一放起來被老鼠咬了，那更加心疼。
“還不如她直接給錢給你，這衣服不是很好看。”
“不適合我們鄉下人穿，看著就怪怪的。”
“這不會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吧？”
……
葛母聽到那些人說的話，她就想翻白眼，“這是全新的，小晴在商場買的。我們這些鄉下人，就是吃不了細糠。”
這些人是什麽心理，葛母豈會不知道，他們就是嫉妒沐晴給她買新衣服。
說實話，要是葛母自己，她舍不得花這個錢去買新衣服，她更願意買布料自己做衣服，還能省一點錢。可別人買給她穿的，她沒有必要去嫌棄，她應該高興才對。
賀家，沐晴和賀澤華在十點多的時候過來，黃夫人和黃主任比他們早一個多小時過來。黃夫人過來幫襯賀母打下手做菜，黃主任跟賀父一塊兒下棋。
賀母沒有讓賀家其他親戚過來，黃夫人和黃主任是沐晴的師母、老師，讓他們過來，也算是女方長輩過來了。賀家其他親戚，等到以後再讓他們來。
沐晴沒有說去給賀母打下手，她對自己的廚藝有明顯的認知。
這是沐晴第一次到賀家來，賀澤華沒有把沐晴一個人丟在那邊，他還給沐晴剝香蕉吃。
“不用緊張，這就是你的家。”賀母笑著端著果盤過來，“先吃點水果，飯菜很快就好了。”
賀母還讓黃夫人不要去做那些事情了，讓妹妹陪著沐晴一下。賀母去廚房看看，她跟大兒媳婦做那些事情就行。
“我姐，也是你婆婆，她的廚藝還可以。”黃夫人道，“一點都不比我差，等一會兒，你嘗嘗她的手藝。”
“好。”沐晴坐在那邊，她不知道說什麽話比較好。
賀澤華緊緊地握著沐晴的手，“有沒有太熱了？”
“還好，六月沒有那麽熱，七月才熱。”沐晴道。
黃主任和賀父沒有繼續下棋，他們放下棋盤過來。
“我這個學生，什麽都好，就是不會說話。”黃主任道，“也不懂得討好人，姐夫，你們可別嫌棄。”
“不敢嫌棄。”賀父道，“怕你下一次把我的棋子殺得一個都不剩。”
賀父喜歡下棋，棋藝又差。但他曾經到底是高級領導，那些舊部下或者是別的知道他身份的人，那些人跟他下棋都是盡量讓著他，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讓他。有的人做得很明顯，有的人做得隱蔽一點，時間長了，賀父總是有點感覺的，他不敢再覺得自己的棋藝好了。
本來嘛，黃主任在鄉下那麽多年，賀父還以為自己棋藝長進能下過黃主任。等黃主任回來後，賀父發現自己的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爛，他不得不承認別人確實都讓著他的。
明明總是輸，賀父還是喜歡拉著黃主任下棋，他會覺得自己是被尊重的，是真的在下棋，而不是被人耍著玩。別人讓著他，別人要讓他贏，他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可不就覺得是別人在耍他麽，那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賀父不打算內欣賞他們絞盡腦汁讓他贏的畫面，那些人痛苦，他也痛苦。
“小晴，這就是你的家，不用拘禮。”賀父看向沐晴，這個小兒媳婦確實長得漂亮，難怪小兒子喜歡。漂亮的人，賞心悅目，都能讓人多吃幾口飯菜。小兒子結婚了，賀父想自己也不用總是聽妻子在那邊說小兒子以後該怎麽辦。
中午吃飯的時候，賀大嫂和賀大哥都在，兩個人的孩子也很是懂事乖巧，都知道叫沐晴嬸嬸。沐晴過來的時候沒有帶小孩子的玩具，本來時間就緊，沐晴光光想著見公公婆婆，賀澤華又沒有提醒她，她可不就是忘了麽。
“下一次過來給你們帶玩具。”沐晴只能這麽說。
“弟妹，你直接過來，不用帶玩具。”賀大嫂笑著道，“你平日裏那麽忙，難得休息，休息的時候，不用再考慮這兩個小皮猴。”
“嬸嬸，我以後也要跟你這麽厲害。”賀大嫂的一個孩子道。
賀大嫂先前有跟兩個孩子說幾句，說嬸嬸是很厲害的科學家，要做航天飛船的，要發射星星到天上去。兩個孩子都十分驚奇，都崇拜沐晴了。
吃完飯後，賀母從樓上把存折單拿下來，那是她給沐晴準備的彩禮。這些東西都得交到沐晴的手裏，而不是放在賀澤華那邊。
當沐晴拿到存折單時候，她頗為驚訝，這麽多？
“這是給你的彩禮錢。”賀母道，“不算多，我們再給你們買一套房子。你們現在住的那一套房子也是你們的。”
賀母沒有在那邊跟沐晴彎彎繞繞，沒有說自家沒有多少錢，就只能拿出這些，也沒有說其他的話。給多少就是多少，要是沐晴想要多一點，那也行。
“要是你覺得少了……”
“不少了。”沐晴道，“夠了。”
沐晴沒有把存折再遞給賀母，這是賀家人自願給她的彩禮錢，她當然要收下來。她不僅要收下來，到時候還把這些錢存進自己的存折裏頭。這都不用別人說，沐晴都知道這些東西在自己的手裏比較好。
“你要是要出差，不用擔心家裏，我替你看著澤華，不讓他亂來。”賀母道。
“嗯，好。”沐晴點頭。
沐晴跟賀澤華先行回去，黃主任和黃夫人還在賀家玩一會兒。
在他們出了賀家後，賀澤華就直接帶沐晴去郵政了，正好郵政還在開門，他讓沐晴把存折的錢存進她自己的戶頭。
“這麽著急？”沐晴問。
“你就不怕媽給你的是假存折嗎？”賀澤華開玩笑道，“都出來了，郵政局又在旁邊，早點把事情辦好，方便。”
“……”沐晴想這不應該是自己著急嗎？
“你拿了彩禮了，我們也領證了。”賀澤華道。
“是，是。”沐晴點頭。
辦完這一切後，賀澤華和沐晴才回去。回去家裏後，沐晴又打電話給沐雨，告訴沐雨自己這邊的情況，一切都順利。
沐雨沒有問沐晴拿到多少彩禮錢，她知道妹妹拿了彩禮，這就夠了。
“你不要跟人說你拿了多少彩禮，也用寄錢寄東西給我，那是你自己的彩禮。”沐雨道，“二姐現在過得很好，我婆婆拿到你寄的新衣服，她穿出去了，很合身。”
至於村子裏個別人說衣服不好看，說沐晴不如給錢的話，沐雨沒有說。
鄉下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不懂得尊重別人，就想著他們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別人得到那些東西了，那些人就要嘴碎幾句。
葛母懂得沐晴做得不做了，沒有去嫌棄沐晴的舉動。有的人容易被挑撥，還真就覺得沐晴做得不夠好。
“婚宴的事情，你要定在明年，那就定在明年。”沐雨道，“我今年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城回去一趟。”
“過年的時候，我要去基地，可能沒有在家。”沐晴回答。
“我……你沒有在家的話，我們就先不回去了。”沐雨道，她回城能去的地方太少，回去娘家，怕是娘家人沒有好臉色給她。
弟弟已經娶了弟媳婦，那個家早就不是曾經的家。曾經的父母對沐雨這個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沐雨想到她讓娘家人幫著買奶粉買麥乳精，娘家人不要錢，送兩罐麥乳精，還在那邊說讓她以後別總是麻煩他們。
沐雨心裏難受，她的娘家人就是這麽對自己的。
“你要是想回來，也行。”沐晴道，“就是……”
“不去。”沐雨道，“那個娘家，沒有我落腳的地方。”
“可以先住在我這邊……”
“你沒有在，不去。等你在時候，二姐再去找你。”沐雨道，“爸媽那邊知道你領證結婚嗎？”
“沒有跟他們說。”沐晴道，“不打算跟他們說，他們要是從別人那邊聽到，也就聽到了。沒有聽到，也無所謂。”
“你自己拿著彩禮，爸媽要是找你要，你別給。”沐雨道。
“嗯，知道。”沐晴道，“他們也沒有給我嫁妝。”
兩邊各不相幹，這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跟二姐打完電話後，沐晴看向一旁的賀澤華，“我親生父母那邊，不用理會他們。”
沐晴跟賀澤華強調，她不可能跟那些人和解，也不需要賀澤華做中間人緩和關系。
“他們對於我而言，是陌生人。”賀澤華道，“你給他們養老，給贍養費，我跟他們，也就是這一層關系。”
賀澤華不可能代替沐晴原諒那些人，他沒有資格代替沐晴那麽做。就算沐晴是她的妻子，那也是沐晴的自由。
簡母打開櫃子查看餅幹的情況，她發現餅幹沒有了一大半。簡雅馨今天還沒有回家，這些餅幹不是她吃的。
“這麽多餅幹，就剩下這一點點了。”簡母故意提高音量。
方愛萍聽到簡母的聲音，她走到房間門口，身體靠在門板上。
“家裏這麽多人，你就買那麽一點，夠誰吃的？夠你女兒一個人吃的？”方愛萍道，“我才吃幾口餅幹，你就在這邊嚷嚷。你幹脆說是老鼠偷吃的，對我指桑罵槐唄。”
“我說一句，你說這麽多。”簡母道。
“這不是懷孕了嗎？懷孕的人比較敏感，媽，你都生了那麽多個孩子，你不會不知道這一個道理吧？”方愛萍道，“懷著孩子的時候，就是想要多吃一點，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們老簡家的孩子。我吃幾口餅幹，你這麽說，搞得好像我把全家的夥食都吃進肚子裏了。”
“……”簡母心塞。
“你真要是不想讓我們吃，就不要把吃的放在那邊。”方愛萍道，“你既然把東西放在那邊，沒有鎖起來，不就是讓我們吃的嗎？都是一家人，簡雅馨能吃，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吃？”
“不是說你不能吃……”
“既然我能吃，你說什麽？”方愛萍道。
方愛萍不怕跟簡雅馨吵起來，也不怕跟簡母吵起來。簡母能直接去薅張美娟的頭發，她不敢對方愛萍下狠手，不僅僅是因為方愛萍懷了簡二的孩子，還因為方家人很寵著方愛萍，方愛萍去方家說一聲，方家人就要上門。
“我回娘家，都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娘家人白白出錢，給你們老簡家養孩子。我回婆家，吃一口東西，反倒是要被人說了。”方愛萍道，“也是，你們以前欺負我男人欺負習慣了，現在又想來欺負我，欺負他的孩子。”
“別說了！”簡母受不住，方愛萍總是有那麽多話要說。
“就幾句話，還讓我別說了。”方愛萍道，“是要讓我把火氣都憋在肚子裏嗎？”
“不是，就是讓你進屋休息，去休息。”簡母道。
“我去休息，你把餅幹塞到你女兒的房間裏，讓她一個人能躲在房間裏吃？”方愛萍道。
“你都已經吃了一些，剩下的給雅馨，不行嗎？”簡母道。
“我是可以啊，你們老簡家的孩子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方愛萍輕輕地觸碰肚子。
簡母不想跟方愛萍繼續吵架，她幹脆拿出一些餅幹給方愛萍，她就把剩下的餅幹放到簡雅馨的房間裏。以後，她再買這些東西的時候一定得註意，不能讓方愛萍看到，也不能放在客廳的櫃子裏。
以前，簡母那麽放東西，簡大嫂不敢碰，張美娟不敢碰，就是簡大嫂生的兒子都不敢隨意去碰。現在好了，方愛萍可不管這些，她在娘家都表現得自私自利，她在婆家又怎麽可能順著那些人。
當簡雅馨回到家裏，她看到房間裏的那一點餅幹，心裏不是特別舒服，這些餅幹怎麽還碎掉了呢。
“媽。”簡雅馨叫她媽，“買的是餅幹碎嗎？”
“是好好的餅幹。”簡母道，“把餅幹給你放進房間裏的時候，又給你收拾一下床鋪，不小心就坐上去，這才碎掉了。”
“您一屁股坐下去了？”簡雅馨道。
“還能吃。”簡母道，“就是碎了一點，袋子包著的。”
“嗯，還能吃。”簡雅馨嫌棄這樣的碎餅幹，但她沒有說，只道，“怎麽放進房間裏，以前不是放在客廳的櫃子嗎？”
“你沒有回來，我就放在客廳的櫃子裏，你二嫂一個人就吃了好多塊餅幹。”簡母道，“這不，幹脆拿一些給你放進房間裏，省得她全部都吃完了，你就沒有得吃。”
“讓她吃。”簡雅馨道，“她懷著二哥的孩子，不讓她吃個過癮，她還有話說。媽，二嫂是不是為難您了？”
“沒事，都是小事情。”簡母道，“你今天怎麽自己一個人回來，你二哥沒有去接你嗎？”
“我都放學了，還沒有看見二哥，幹脆跟同學一起回來。”簡雅馨道，“許是二哥去給二嫂買吃的，二嫂懷孕，這胃口跟普通人的胃口不一樣。”
簡二哥不是沒有去接簡雅馨，就是去晚一點，等他去的時候，簡雅馨已經走了。簡雅馨今天比較早回來，老師有時候上了一半的課沒有繼續上，大家沒有在夜校那邊晚自習，幹脆都先行回家。
簡雅馨不願意在那邊繼續等，畢竟今天是她二哥去接她。簡雅馨心裏有火氣，她故意先回來，讓她二哥撲了個空。簡雅馨回來後，又故意在簡母的面前說這些話，她二哥確實沒有接到她。
“你二哥怎麽可以這樣做？”簡母立馬拉下臉，她隨即走出去，她剛剛走到客廳，正好看見方愛萍跟簡二哥在那邊膩歪，簡母沖上去就是一頓罵，“簡二，讓你去接你妹妹，你去接了嗎？大晚上的，要是你妹妹發生一點意外，你能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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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同學的名字叫韓霖, 從鄉下返城的知青，沒有考上大學，來讀的夜校。韓霖在這個班級很多天了, 只是他之前跟簡雅馨說話的次數很少。
韓霖好幾次看到簡家人來接送簡雅馨，一個女孩子能得到家裏這麽多疼愛, 那是極其少見的。
一開始，還有同學以為簡雅馨是那些人兒媳婦、媳婦、弟妹之類的, 以為她是不是懷孕了, 才受到這麽好的待遇。等簡雅馨解釋後，他們才知道那些人是簡雅馨的親爸、親哥。
很多人都很羨慕簡雅馨有那麽多人疼愛，簡雅馨要是受到委屈, 那些人還會過來說一說。女生們基本都不跟簡雅馨接觸，她們有一次看到簡雅馨的哥哥去警告一名女生, 她們覺得都是小事情, 不是大事情，簡雅馨自己也有錯，但是簡雅馨的哥哥們一味指責別人。
有一些男同學也不愛跟簡雅馨接觸，怕一不小心惹得一身腥。他們又沒有追求簡雅馨, 就不要太過湊近，不要讓簡雅馨的哥哥們誤會。
“沒有蚊子進眼睛，也沒有沙子。”簡雅馨搖搖頭。
“家裏發生事情了？”韓霖又問。
“我……我……我二哥離婚娶了新嫂子了。”簡雅馨吸吸鼻子。
“那是你二嫂對你不好了。”韓霖道。
“她……”簡雅馨抿唇，沒有多說下去, “我不想說。”
“不說就不說，她對你不好，你也不用對她好。”韓霖道, “人都是相互的。你不是上夜校嗎？白天還要在工廠工作。躲著她一點。”
“非得要我躲著她嗎？”簡雅馨道，“不能是她躲著我嗎？”
“你躲著她, 你家裏人才知道你敬著你那個二嫂。”韓霖道，“他們瞧見了，不還得心疼你嗎？”
“你說的對！”簡雅馨點頭，韓霖說的太對了。
簡雅馨和韓霖又繼續說話，她覺得韓霖說話都很有道理，這個人還比較有文化的樣子。通過聊天，簡雅馨知道韓霖高考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不然，韓霖一定考上大學了，這讓簡雅馨更加佩服韓霖。
這時候，沐晴和賀澤華到了戲曲苑，他們到了座位。戲曲演員們早就已經到位，他們就要開始表演了。
來看戲曲的人不少，都沒有幾個空位。
賀澤華買了飲料，他原本還想買別的，沐晴讓他不要買了。等他們看完戲曲，餓了，再出去吃。
戲曲開始了，沐晴認認真真地聽，看著臺上的戲曲演員。
等到半中間轉場的時候，還有人上去給戲曲演員的帽子或者是哪裏塞錢的。那些演員自是很高興，沒有不高興的，沒有人覺得別人打擾了他們，這本身就是一種欣賞，自古以來就有的打賞方式。
沐晴以前只在電視裏看到，還是錄制鄉下戲劇表演的時候，當時很多網友們評論說那些人打擾演員表演，然後，有人出來解釋說很早之前就是這個樣子的，人家演員很開心，能多拿一些錢。
網友們總是很容易想當然，他們不知道所有的規則，只要他們覺得，而不是別人覺得。
沐晴和賀澤華坐在中間的座位，他們兩個人倒是沒有出去。
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戲曲結束，沐晴跟賀澤華離開。
兩個人走出劇場，有很多人走在這外面。
沐晴看到外面竟然有人賣烤紅薯的，賀澤華道，“我們買兩個。”
賀澤華說著就到烤紅薯的攤子面前，而沐晴在想這個攤子是個人的，還是公家的。
不管了，沐晴想遲早都有個人的，今年是至關重要的一年。
“還熱乎。”賀澤華道。
“等一會兒吃。”沐晴道，“吃了，衣服都要濕了。我們趕緊回去。”
天已經很黑了，沐晴沒有打算繼續待在外頭，明天還得上班，後天到周六。
“我來拿著。”賀澤華道，沐晴暫時沒有吃，自己拿著最為合適。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不留神，就從手裏滑過，時間很快就到了周六。
賀母早早就去買了菜，還叮囑大兒子大兒媳婦他們，沒有事情的話就待在家裏，他們弟弟要帶弟媳婦回來。
賀大嫂聽賀母念叨了很久，她沒有不高興，婆婆早就想讓小叔子娶妻，小叔子一直不願意相親。這一次，小叔子的對象還是姨父黃主任的得意門生，這是喜上加喜。
“我來切菜，你平日上班辛苦。”賀母走到賀大嫂旁邊，她瞧見賀大嫂在切菜，連忙阻止，“我來。”
“我切不好嗎？”賀大嫂問。
“不是，怕你累著了。”賀母道，“你切菜一點都不比我差，好著呢。”
賀母說的是大實話，她是怕累著大兒媳婦，讓大兒媳婦不高興，怕大兒媳婦覺得自己搞得太過隆重。賀母本人覺得自己搞得一點都不隆重，她對待大兒媳婦的時候也很好。只不過大兒媳婦跟大兒子青梅竹馬，大兒媳婦來家裏的次數多，這感覺不大一樣。
“那就我來。”賀大嫂道，“弟妹是科研人員，她也辛苦。正好我今天休息，露一手。”
賀大嫂懂得做人，而不是見到賀母那麽用心準備，就在那邊跟丈夫說婆母太過用心。賀大嫂想自己和丈夫得到賀家最多的資源，賀澤華都還從部隊裏轉業，都沒有繼續待著。
說到底，賀澤華轉業，也有賀大哥的一部分原因。這種事情不是非得別人說出口，賀大嫂才明白。
賀澤華結婚又沒有在家裏住，賀家給的那些彩禮錢，也不算多的。賀大嫂結婚的時候得到的彩禮錢也有那些，她沒有吃虧。
“不知道弟妹喜歡吃什麽。”賀大嫂道。
“只要味道可以，她都吃。”賀母道，“不是一個特別挑食的人，有的配菜不吃，但放那些配菜沒有問題，放了才更有味道。你隨便做，不用擔心她不愛吃。她不喜歡吃的，她不吃就可以了，不是非得每一道菜都吃。”
“這倒是。”賀大嫂道。
“你弟妹比較直接一點。”賀母解釋，“比較純粹。”
“這感情好啊。”賀大嫂道，“這麽好的一個弟妹，我得好好珍惜才是。”
“你也好。”賀母道，“你不差的。”
“媽，這個時候就別一碗水端平了。”賀大嫂輕笑，“我的工作尋常一點，還是弟妹好。可惜我沒有那個腦子，做不了科研。學多了，這腦子就不聽使喚。”
“這社會需要大家在不同的崗位上工作。”賀母道，“又不是說你非得跟你弟妹那樣。”
“有點羨慕。”賀大嫂如實說，“真是羨慕。”
航天科研，聽起來多好聽，賀大嫂真覺得自己的工作差多了。當然，賀大嫂沒有自卑，她只是感慨一下。
天氣熱，沐晴換了一身長裙，這一件長裙，她買來就只穿過一次，就沒有繼續穿的。
“可以穿拖鞋嗎？”沐晴問坐在客廳裏的賀澤華。
“可以。”賀澤華道，“是去自家，休閑時候，不用穿得那麽正式，又不是上班。”
“第一次見面……”
“那也是自家人。”賀澤華知道沐晴有些緊張，“他們人都很好。姨父和姨母也有過去。”
“老師和師母？”沐晴驚奇。
“對。”賀澤華道，“他們先過去，我們不用這麽著急。”
“……”沐晴都不知道說什麽了，感覺長輩都要到那邊了，自己都還沒有過去。
簡家，方愛萍可不管簡雅馨是不是有躲著她，她只知道自己懷孕了，那自己就應該被簡家人供著，就該得到最好的。
簡雅馨沒有在家，簡大嫂看著方愛萍坐在桌子那邊把櫃子裏的餅幹之類的拿出來吃。那些東西是簡母才買的，是要給簡雅馨吃的，方愛萍問都不問，她直接拿來吃。
“小妹還沒有吃呢。”簡大嫂提醒方愛萍，等簡雅馨回來，簡雅馨要鬧的，簡家其他人也會站在簡雅馨那邊。
“她有手有腳，餓不死。”方愛萍道，“指不定她在外面偷買好吃的，我們都還不知道。”
“……”簡大嫂心想簡雅馨是經常在外面吃好吃的，簡家人有時候還帶簡雅馨下館子。
“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方愛萍道，“大嫂，你這麽怕她幹嘛。你都生了兒子了，為他們老簡家傳宗接代了，你怕個毛線球球。張美娟沒有孩子，她都不怕，她都敢直接離婚，你怕什麽？你有孩子啊。”
方愛萍看不慣簡大嫂唯唯諾諾的樣子，“實在不行，你帶著孩子走唄。”
“你繼續吃餅幹。”簡大嫂想自己又不是方愛萍，自己的娘家人沒有那麽好。自己要是帶著孩子離婚，就沒有地方去了，日子過不下去，還是得灰溜溜地滾回來找簡大哥要錢。
曾經，簡大嫂帶著孩子回娘家，娘家人都是讓她快點回婆家，她待的天數多一點，娘家人又要說了，還對她甩臉子。一個個都覺得她在娘家吃太多東西，說娘家窮困。
簡大嫂不能當自己看不見，她當自己看不見也沒有用，人家會直接把她推出娘家門，把家門關閉上，不讓她進去。
“大嫂，你吃不？”方愛萍問。
“不……”
方愛萍直接塞了一塊餅幹放在簡大嫂的嘴巴裏，“都沾了你的口水了，別想著再放進來。”
簡大嫂下意識左右看看，生怕簡雅馨或者簡家其他人沖過來。
“吃自家的東西而已，還要這樣悄悄摸摸的，怕別人發現？”方愛萍道，“他們就是發現了，我們也可以吃。”
簡大嫂無奈，她不好把那一塊餅幹放起來，只能立刻吃掉那一塊餅幹，當那一塊餅幹沒有存在過。簡大嫂見方愛萍又要給她塞餅幹，她連忙後退幾步。
方愛萍見簡大嫂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她很無語。
“不就是幾塊餅幹，又不是洪水猛獸。”方愛萍道，“你至於這個樣子嗎？”
“還有衣服沒有洗完，我去洗衣服。”簡大嫂道，她都已經提醒二弟妹了，二弟妹還要這樣，這也不能怪自己。
簡大嫂洗衣服的時候越想越心酸，自己懷孕的時候吃的東西特別少，她想要吃一些東西，都不能吃得上。有時候，她丈夫買了吃的回來，還是得先緊著簡雅馨，除非是特別酸的橘子之類的，簡雅馨吃得皺眉頭，簡母還會說讓簡大哥下一次買甜一些的句子。
瞧吧，那些人都不看重自己，懷孕了又如何，簡母一句：哪個女人不會生孩子啊。
這句話讓簡大嫂更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忍著。誰讓她的娘家沒有那麽厲害，她就只能少說話。
方愛萍可不管簡大嫂是不是去幹活了，說實話，她都不想洗衣服了。她一個孕婦，還得洗衣服，多辛苦。她自己的衣服，隨便揉一揉就算了，簡二哥的衣服汗水多，方愛萍直接把她男人的衣服扔給簡母洗。
至於簡母願不願意洗，方愛萍才不管，大不了就讓那些衣服在那邊發臭唄。簡母不高興，方愛萍還說簡二哥以前拿了那麽多錢回家，都是白拿的，自己現在懷孕不想動，婆家人都不能幫幫忙，一個個都知道讓她難受，他們是不是不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
簡二哥很重視方愛萍肚子裏的孩子，他眉頭一皺，簡母就知道是什麽意思。簡母只能想算了算了，她去洗吧。
簡父和簡母沒有那麽重視兒子，可是兒子長大了，他們不可能再跟以前那樣對待孩子，不可能總是那麽忽略兒子。簡二哥為簡雅馨都丟了工作，簡父和簡母不多做一點，他們也怕簡二哥怨恨簡雅馨。
有簡雅馨承擔方愛萍的部分火力，沐珍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都過得舒坦很多。哪怕方愛萍的兩個孩子在方家，這都好過方愛萍也在方家。
這不，沐珍有了更多時間去沐母的面前說沐晴的事情。
“聽說她處對象了，也不知道她對象是什麽樣的人。”沐珍坐在沐家的客廳裏，“她還真是不帶來給我們看一眼。”
“都斷親了，不可能帶過來。”沐三嫂來了一句，“小妹的脾氣，我們都知道。”
他們還是別指望沐晴會帶著她的對象過來，沐晴那麽做就是等於她低頭了。沐晴絕對不可能低頭的，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跟沐家人低頭。
“她的對象是好也罷，壞也罷，她以後的婚姻生活過成什麽樣子都跟我們沒有關系。”沐三嫂道，“她過得不好，也會強撐著，不可能到我們的面前來說。”
“唉。”沐珍嘆息，“小妹就是太倔強。”
“這不是倔強不倔強的事情，別人家也有倔強的人，就沒有一個人跟你小妹這樣。”沐三嫂道。
“不去說她。”沐母道。
“媽，您真不管？”沐珍道。
“大姐，你別總讓媽去管，這是媽能管的事情嗎？”沐三嫂不愛聽這話，“斷親，白紙黑字寫著，別把人惹惱了，以後都不給贍養費了。她不給，大姐，你給嗎？”
“……”沐珍不願意給父母贍養費，她還有公公婆婆，有孩子，家裏那麽多口人都要錢，沒有那麽多錢再給娘家人。
一說到這樣的話題，沐珍喜歡保持沈默，沐三嫂太明白了，沐珍又在裝耳聾，當沒有聽見唄。沐三嫂早就知道沐珍不可能給養老錢，更不用說鄉下的沐雨，沐雨那是窮得叮當響，人家的日子都過不好，他們哪裏能指望沐雨給養老錢。沐珍不是窮得給不起，是不願意給。
葛家村，沐雨知道沐晴今天要去婆家，沐晴前天打電話給她了。沐雨只覺得沐晴還是跟過去那樣，沐晴想要做什麽，立馬就去做，完完全全一個行動派。
婚姻那是一輩子的事情，能一沖動就去領證嗎？
沐晴都還沒有見過賀家那邊的長輩，她就敢直接跟人家的兒子領證，也不怕人家不滿意。
“小妹那麽好，沒有事情的。”葛長根見沐雨那麽憂愁，勸解，“小妹知道她在做什麽。”
“她就是太知道了，看得太清，太理智。”沐雨道，“就是有時候有點沖動，直接去做了。生活又不是實驗，不是搞科研，她就不能多想想嗎？”
“不是說是她老師的外甥嗎？沒有問題的。”葛長根道，“也算是熟人。”
“什麽熟人，他們才認識多久？”沐雨道。
“也有三個多月了，不算時間短的。”葛長根道，“還有人相親沒幾天結婚的，他們算慢的，還是有彼此了解，他們……”
“別人相親，那是雙方長輩見過面的。”沐雨道，“我問她什麽時候舉辦婚宴，她還說要等到明年。”
沐雨聽到那些話，她都驚呆了，不是領證後一段時間就舉辦婚宴嗎？小妹竟然還要等到明年，小妹的理由是她今年沒有時間，實在不行讓男方那邊籌辦，她抽出一天的時間。
當沐雨說讓沐晴抽出時間，沐晴也是說沒有時間，等明年，那是最合適不過的決定。沐雨問是不是男方的意思，沐晴說不是，是她自己要等明年，男方那邊尊重她的決定。
這讓沐雨怎麽說，她又不能強逼著妹妹立馬舉辦婚宴。
“我問她，是不是想著我要考高。”沐雨道，“她又說不是，就是有其他事情，非得要等到明年。”
“小妹自有安排。”葛長根心想他們無法阻止沐晴的決定，“她是個條理清晰的人，她長大了。”
“是，她長大了，只能任由著她。”沐雨道，“她又沒有在我跟前……”
“沒有在跟前好。”葛長根道，“她現在發展得好。”
“這倒是。”沐雨道，“我這個妹妹不懂得人情世故，我怕她不懂得跟她婆婆相處。”
沐晴在自家的時候，沐雨豈會不知道自己妹妹身上有多少缺點。為了讓婆婆滿意，沐雨自己多做一點事情，為的就是不想讓婆婆去說妹妹。好在婆婆沒有去說沐晴，即便如此，沐雨還是很努力地做事情。
“不是非得懂，你不是說他們結婚後，沒有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嗎？”葛長根道。
“真不懂得她搞什麽，今年這個時候領證，這要等一年辦婚宴。”沐雨道。
“小妹總有她的道理，我們又沒有跟小妹做一樣的工作，我們不了解。”葛長根道。
“只能這樣了，她都已經跟人家商量好了，我說不了。”沐雨道，“我讓她不要寄東西，她還寄東西過來了。”
沐雨看到沐晴寄過來的新衣服，還有葛母的一身衣服。沐晴沒有給葛長根買衣服，小孩子的衣服也沒有買。小孩子長得快，沐晴怕買了衣服，小孩子很快不能穿，倒不如買一塊布放在裏面寄過去。
葛母拿到新衣服，她穿出去了。
別人要是問葛母怎麽舍得買新衣服，她說是沐晴那孩子送給她的。
夏天的衣服，當然是直接穿了，不好等明年再穿。萬一放起來被老鼠咬了，那更加心疼。
“還不如她直接給錢給你，這衣服不是很好看。”
“不適合我們鄉下人穿，看著就怪怪的。”
“這不會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吧？”
……
葛母聽到那些人說的話，她就想翻白眼，“這是全新的，小晴在商場買的。我們這些鄉下人，就是吃不了細糠。”
這些人是什麽心理，葛母豈會不知道，他們就是嫉妒沐晴給她買新衣服。
說實話，要是葛母自己，她舍不得花這個錢去買新衣服，她更願意買布料自己做衣服，還能省一點錢。可別人買給她穿的，她沒有必要去嫌棄，她應該高興才對。
賀家，沐晴和賀澤華在十點多的時候過來，黃夫人和黃主任比他們早一個多小時過來。黃夫人過來幫襯賀母打下手做菜，黃主任跟賀父一塊兒下棋。
賀母沒有讓賀家其他親戚過來，黃夫人和黃主任是沐晴的師母、老師，讓他們過來，也算是女方長輩過來了。賀家其他親戚，等到以後再讓他們來。
沐晴沒有說去給賀母打下手，她對自己的廚藝有明顯的認知。
這是沐晴第一次到賀家來，賀澤華沒有把沐晴一個人丟在那邊，他還給沐晴剝香蕉吃。
“不用緊張，這就是你的家。”賀母笑著端著果盤過來，“先吃點水果，飯菜很快就好了。”
賀母還讓黃夫人不要去做那些事情了，讓妹妹陪著沐晴一下。賀母去廚房看看，她跟大兒媳婦做那些事情就行。
“我姐，也是你婆婆，她的廚藝還可以。”黃夫人道，“一點都不比我差，等一會兒，你嘗嘗她的手藝。”
“好。”沐晴坐在那邊，她不知道說什麽話比較好。
賀澤華緊緊地握著沐晴的手，“有沒有太熱了？”
“還好，六月沒有那麽熱，七月才熱。”沐晴道。
黃主任和賀父沒有繼續下棋，他們放下棋盤過來。
“我這個學生，什麽都好，就是不會說話。”黃主任道，“也不懂得討好人，姐夫，你們可別嫌棄。”
“不敢嫌棄。”賀父道，“怕你下一次把我的棋子殺得一個都不剩。”
賀父喜歡下棋，棋藝又差。但他曾經到底是高級領導，那些舊部下或者是別的知道他身份的人，那些人跟他下棋都是盡量讓著他，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讓他。有的人做得很明顯，有的人做得隱蔽一點，時間長了，賀父總是有點感覺的，他不敢再覺得自己的棋藝好了。
本來嘛，黃主任在鄉下那麽多年，賀父還以為自己棋藝長進能下過黃主任。等黃主任回來後，賀父發現自己的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爛，他不得不承認別人確實都讓著他的。
明明總是輸，賀父還是喜歡拉著黃主任下棋，他會覺得自己是被尊重的，是真的在下棋，而不是被人耍著玩。別人讓著他，別人要讓他贏，他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可不就覺得是別人在耍他麽，那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賀父不打算內欣賞他們絞盡腦汁讓他贏的畫面，那些人痛苦，他也痛苦。
“小晴，這就是你的家，不用拘禮。”賀父看向沐晴，這個小兒媳婦確實長得漂亮，難怪小兒子喜歡。漂亮的人，賞心悅目，都能讓人多吃幾口飯菜。小兒子結婚了，賀父想自己也不用總是聽妻子在那邊說小兒子以後該怎麽辦。
中午吃飯的時候，賀大嫂和賀大哥都在，兩個人的孩子也很是懂事乖巧，都知道叫沐晴嬸嬸。沐晴過來的時候沒有帶小孩子的玩具，本來時間就緊，沐晴光光想著見公公婆婆，賀澤華又沒有提醒她，她可不就是忘了麽。
“下一次過來給你們帶玩具。”沐晴只能這麽說。
“弟妹，你直接過來，不用帶玩具。”賀大嫂笑著道，“你平日裏那麽忙，難得休息，休息的時候，不用再考慮這兩個小皮猴。”
“嬸嬸，我以後也要跟你這麽厲害。”賀大嫂的一個孩子道。
賀大嫂先前有跟兩個孩子說幾句，說嬸嬸是很厲害的科學家，要做航天飛船的，要發射星星到天上去。兩個孩子都十分驚奇，都崇拜沐晴了。
吃完飯後，賀母從樓上把存折單拿下來，那是她給沐晴準備的彩禮。這些東西都得交到沐晴的手裏，而不是放在賀澤華那邊。
當沐晴拿到存折單時候，她頗為驚訝，這麽多？
“這是給你的彩禮錢。”賀母道，“不算多，我們再給你們買一套房子。你們現在住的那一套房子也是你們的。”
賀母沒有在那邊跟沐晴彎彎繞繞，沒有說自家沒有多少錢，就只能拿出這些，也沒有說其他的話。給多少就是多少，要是沐晴想要多一點，那也行。
“要是你覺得少了……”
“不少了。”沐晴道，“夠了。”
沐晴沒有把存折再遞給賀母，這是賀家人自願給她的彩禮錢，她當然要收下來。她不僅要收下來，到時候還把這些錢存進自己的存折裏頭。這都不用別人說，沐晴都知道這些東西在自己的手裏比較好。
“你要是要出差，不用擔心家裏，我替你看著澤華，不讓他亂來。”賀母道。
“嗯，好。”沐晴點頭。
沐晴跟賀澤華先行回去，黃主任和黃夫人還在賀家玩一會兒。
在他們出了賀家後，賀澤華就直接帶沐晴去郵政了，正好郵政還在開門，他讓沐晴把存折的錢存進她自己的戶頭。
“這麽著急？”沐晴問。
“你就不怕媽給你的是假存折嗎？”賀澤華開玩笑道，“都出來了，郵政局又在旁邊，早點把事情辦好，方便。”
“……”沐晴想這不應該是自己著急嗎？
“你拿了彩禮了，我們也領證了。”賀澤華道。
“是，是。”沐晴點頭。
辦完這一切後，賀澤華和沐晴才回去。回去家裏後，沐晴又打電話給沐雨，告訴沐雨自己這邊的情況，一切都順利。
沐雨沒有問沐晴拿到多少彩禮錢，她知道妹妹拿了彩禮，這就夠了。
“你不要跟人說你拿了多少彩禮，也用寄錢寄東西給我，那是你自己的彩禮。”沐雨道，“二姐現在過得很好，我婆婆拿到你寄的新衣服，她穿出去了，很合身。”
至於村子裏個別人說衣服不好看，說沐晴不如給錢的話，沐雨沒有說。
鄉下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不懂得尊重別人，就想著他們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別人得到那些東西了，那些人就要嘴碎幾句。
葛母懂得沐晴做得不做了，沒有去嫌棄沐晴的舉動。有的人容易被挑撥，還真就覺得沐晴做得不夠好。
“婚宴的事情，你要定在明年，那就定在明年。”沐雨道，“我今年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城回去一趟。”
“過年的時候，我要去基地，可能沒有在家。”沐晴回答。
“我……你沒有在家的話，我們就先不回去了。”沐雨道，她回城能去的地方太少，回去娘家，怕是娘家人沒有好臉色給她。
弟弟已經娶了弟媳婦，那個家早就不是曾經的家。曾經的父母對沐雨這個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沐雨想到她讓娘家人幫著買奶粉買麥乳精，娘家人不要錢，送兩罐麥乳精，還在那邊說讓她以後別總是麻煩他們。
沐雨心裏難受，她的娘家人就是這麽對自己的。
“你要是想回來，也行。”沐晴道，“就是……”
“不去。”沐雨道，“那個娘家，沒有我落腳的地方。”
“可以先住在我這邊……”
“你沒有在，不去。等你在時候，二姐再去找你。”沐雨道，“爸媽那邊知道你領證結婚嗎？”
“沒有跟他們說。”沐晴道，“不打算跟他們說，他們要是從別人那邊聽到，也就聽到了。沒有聽到，也無所謂。”
“你自己拿著彩禮，爸媽要是找你要，你別給。”沐雨道。
“嗯，知道。”沐晴道，“他們也沒有給我嫁妝。”
兩邊各不相幹，這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跟二姐打完電話後，沐晴看向一旁的賀澤華，“我親生父母那邊，不用理會他們。”
沐晴跟賀澤華強調，她不可能跟那些人和解，也不需要賀澤華做中間人緩和關系。
“他們對於我而言，是陌生人。”賀澤華道，“你給他們養老，給贍養費，我跟他們，也就是這一層關系。”
賀澤華不可能代替沐晴原諒那些人，他沒有資格代替沐晴那麽做。就算沐晴是她的妻子，那也是沐晴的自由。
簡母打開櫃子查看餅幹的情況，她發現餅幹沒有了一大半。簡雅馨今天還沒有回家，這些餅幹不是她吃的。
“這麽多餅幹，就剩下這一點點了。”簡母故意提高音量。
方愛萍聽到簡母的聲音，她走到房間門口，身體靠在門板上。
“家裏這麽多人，你就買那麽一點，夠誰吃的？夠你女兒一個人吃的？”方愛萍道，“我才吃幾口餅幹，你就在這邊嚷嚷。你幹脆說是老鼠偷吃的，對我指桑罵槐唄。”
“我說一句，你說這麽多。”簡母道。
“這不是懷孕了嗎？懷孕的人比較敏感，媽，你都生了那麽多個孩子，你不會不知道這一個道理吧？”方愛萍道，“懷著孩子的時候，就是想要多吃一點，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們老簡家的孩子。我吃幾口餅幹，你這麽說，搞得好像我把全家的夥食都吃進肚子裏了。”
“……”簡母心塞。
“你真要是不想讓我們吃，就不要把吃的放在那邊。”方愛萍道，“你既然把東西放在那邊，沒有鎖起來，不就是讓我們吃的嗎？都是一家人，簡雅馨能吃，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吃？”
“不是說你不能吃……”
“既然我能吃，你說什麽？”方愛萍道。
方愛萍不怕跟簡雅馨吵起來，也不怕跟簡母吵起來。簡母能直接去薅張美娟的頭發，她不敢對方愛萍下狠手，不僅僅是因為方愛萍懷了簡二的孩子，還因為方家人很寵著方愛萍，方愛萍去方家說一聲，方家人就要上門。
“我回娘家，都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娘家人白白出錢，給你們老簡家養孩子。我回婆家，吃一口東西，反倒是要被人說了。”方愛萍道，“也是，你們以前欺負我男人欺負習慣了，現在又想來欺負我，欺負他的孩子。”
“別說了！”簡母受不住，方愛萍總是有那麽多話要說。
“就幾句話，還讓我別說了。”方愛萍道，“是要讓我把火氣都憋在肚子裏嗎？”
“不是，就是讓你進屋休息，去休息。”簡母道。
“我去休息，你把餅幹塞到你女兒的房間裏，讓她一個人能躲在房間裏吃？”方愛萍道。
“你都已經吃了一些，剩下的給雅馨，不行嗎？”簡母道。
“我是可以啊，你們老簡家的孩子行不行，我就不知道了。”方愛萍輕輕地觸碰肚子。
簡母不想跟方愛萍繼續吵架，她幹脆拿出一些餅幹給方愛萍，她就把剩下的餅幹放到簡雅馨的房間裏。以後，她再買這些東西的時候一定得註意，不能讓方愛萍看到，也不能放在客廳的櫃子裏。
以前，簡母那麽放東西，簡大嫂不敢碰，張美娟不敢碰，就是簡大嫂生的兒子都不敢隨意去碰。現在好了，方愛萍可不管這些，她在娘家都表現得自私自利，她在婆家又怎麽可能順著那些人。
當簡雅馨回到家裏，她看到房間裏的那一點餅幹，心裏不是特別舒服，這些餅幹怎麽還碎掉了呢。
“媽。”簡雅馨叫她媽，“買的是餅幹碎嗎？”
“是好好的餅幹。”簡母道，“把餅幹給你放進房間裏的時候，又給你收拾一下床鋪，不小心就坐上去，這才碎掉了。”
“您一屁股坐下去了？”簡雅馨道。
“還能吃。”簡母道，“就是碎了一點，袋子包著的。”
“嗯，還能吃。”簡雅馨嫌棄這樣的碎餅幹，但她沒有說，只道，“怎麽放進房間裏，以前不是放在客廳的櫃子嗎？”
“你沒有回來，我就放在客廳的櫃子裏，你二嫂一個人就吃了好多塊餅幹。”簡母道，“這不，幹脆拿一些給你放進房間裏，省得她全部都吃完了，你就沒有得吃。”
“讓她吃。”簡雅馨道，“她懷著二哥的孩子，不讓她吃個過癮，她還有話說。媽，二嫂是不是為難您了？”
“沒事，都是小事情。”簡母道，“你今天怎麽自己一個人回來，你二哥沒有去接你嗎？”
“我都放學了，還沒有看見二哥，幹脆跟同學一起回來。”簡雅馨道，“許是二哥去給二嫂買吃的，二嫂懷孕，這胃口跟普通人的胃口不一樣。”
簡二哥不是沒有去接簡雅馨，就是去晚一點，等他去的時候，簡雅馨已經走了。簡雅馨今天比較早回來，老師有時候上了一半的課沒有繼續上，大家沒有在夜校那邊晚自習，幹脆都先行回家。
簡雅馨不願意在那邊繼續等，畢竟今天是她二哥去接她。簡雅馨心裏有火氣，她故意先回來，讓她二哥撲了個空。簡雅馨回來後，又故意在簡母的面前說這些話，她二哥確實沒有接到她。
“你二哥怎麽可以這樣做？”簡母立馬拉下臉，她隨即走出去，她剛剛走到客廳，正好看見方愛萍跟簡二哥在那邊膩歪，簡母沖上去就是一頓罵，“簡二，讓你去接你妹妹，你去接了嗎？大晚上的，要是你妹妹發生一點意外，你能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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