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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和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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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和繆斯

清瘦的,穿著單薄黑色西裝的人,站在空曠的場內,體育館昏暗不清,偶爾有些風順著沒有合緊的鐵門向室內吹著,有些冷……

林白躬著腰,朝手中哈了口熱氣,然後捂了捂凍的有些堵的鼻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比賽已經結束了。”

高大修長的男人走近,因為感冒,有些鼻音,聲音聽起來顯得格外的溫頓。

年輕的人轉過身,發絲漆黑,面容清俊,眉眼間弧度柔和,像是一片柔柔的雨霧,

沒有一絲攻擊力的長相,卻偏偏因為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而顯得格外清疏。

“我正在等人。”

蘇彥可遠比他弟弟來的禮貌的多。

“歐恩嗎?”

蘇彥想到友人那句有些突兀的話,和不同意味的形容詞。

“下一次的賽馬比賽你又準備坐在哪裏?”明明張口說了自己沒有看見別人的人,此時嘴裏卻吐出了酸味明顯的話。

林白突然沒明白對面的人在說些什麽,賽馬比賽?是他暫時沒有再次看到的劇情……

一陣系統自帶的鈴聲打斷了雙方的對話。

“餵”

男生將手機放在耳邊,淡藍色的眼睛掃過面前人手背上凍出來的血絲。

“我就到。”

簡短的溝通,並不拖泥帶水。

……

一件溫暖的柔軟的棉服披在了少年削瘦的肩膀上,黑色的長款棉服到達了腳踝的高度。

大門被再次打開,這次合的嚴嚴實實,透不進去冷風,電源被人啟動。

四周一下變得光亮起來,林白不適的閉了閉眼,場內有了輕輕的嗡鳴聲,那是造暖設施開始啟動的聲音。

…………

灰蒙蒙的天,一切都好像蒙著一層永遠也吹不散的灰,雨水敲擊在玻璃上,水跡混合著灰塵,在窗戶上留下一條條紋路。

“小彥,你來的好遲啊,自罰一杯。”

裘德洛從軟座上起身,侍從在旁邊有眼色的端著放著酒水的盤子。

昏暗的劇場裏打下一簇燈光,光屏上倒映著表演名稱和演員名字。

而舞臺對面,僅僅只有一排座位,在諾大的劇場裏,因為奢華而又全備的設施,竟然也不顯得空蕩。

舞臺上鮮花緊湊,短期內搭建成的城墻在金錢的加持下依舊華美。

女演員身上穿著流光溢彩的裙子,海藻般的長發隨著舞蹈動作飄逸著,一切都美的像一副展出在盧浮宮的油畫。

“In the book of the destiny, we together between a row of characters……”

淒悲而又浪漫的鋼琴聲從角落演奏家的手指中流出,演員包含情緒的臺詞就這樣說出。

“怎麽遲到了,你不是最早離場的嗎?你的衣服呢?”

彩色的光影打在男人深邃的眉眼,一雙祖母綠的眼睛興致勃勃看著前方,嘴角勾勒著的笑充滿了調侃。

蘇彥聽出他話裏的不懷好意,沒有理會,他神情倦怠,淡藍色的眼睛裏沒有什麽情緒。

他靠在皮質的椅背上,一雙長腿隨意的伸展著,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的邊緣,隱隱可以看見手背上面凸顯的青筋。

“借人了。”

「Do not swear by the moon, for the changes constantly, then your love would also change.」

……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兩邊溫度沒有太大差異。

“林白,我們可以出發了,”金色頭發的男生穿著白色的西裝,金發碧眼,看起來優雅漂亮。

“你身上的衣服是怎麽來的?剛剛有穿嗎?“心大的男生顯然沒有註意到,這是剛剛在專用休息室裏才見到的衣服。

“別人送的……”

……

電源被關上,場內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兩個人在路上走著,一直有在聊天,主要是歐恩在不停的說著,林白偶爾會點點頭。

一陣風刮過,四周粉色的花瓣飄起,似乎是一場粉色的風暴,悠悠蕩蕩的,最後的選擇在綠色的草地上,又或者碧綠的湖水裏,是關乎歸處的抉擇,浪漫而又旎旋……

未來的科技,似乎完全拋棄了四季輪轉,極致的利用了自然規律,作物、植物、動物、新的基因,新的細胞,完全制造了發現了,一種新的規律。

“哇,這個是櫻花嗎?”

高大的男生撿起一片花瓣,金色的發絲在風中飛舞著……

“不。”

“是桃花。”

風傳過來少年的聲音,帶有暖色的聲音,似乎是溫度適宜的雪天烹過的暖茶。

清瘦的人,上前將夾雜在那人衣領處的花瓣摘下。

兩人間的距離逐漸縮進,空氣中充斥著一種花瓣的香味。

但是歐恩似乎還聞到了一種極其淺淡的天然的植物的香味,夾雜著有些苦澀的他分不清楚的味道,其實那是林白在路邊撿回家的苦楝的味道。

他突然想到之前聽到的一句俚語——butterflies in one’s stomach

蝴蝶從胃中飛出……

“你……”

突然的湊近,讓純情的男生面紅耳赤到說不出話,手掌捂住自己通紅的下半張臉,僅僅露出一雙略微濕潤的藍色眼睛。

“你看,桃花的花瓣是圓潤的完整的,櫻花花瓣頂部有V形的缺口……”林白湊的很近,他捏著花瓣耐心的解說道。

“歐恩?”

“啊?”

“歐恩,你對花粉過敏嗎?臉好紅,我們快些走吧。”他皺著眉頭看他,眼睛清淩淩的。

男生從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心動回過神,看著林白那雙平靜理智的眼睛,眼神不自然的躲閃。

“嗯?哦。”

幾個單薄、蒼白的字從口中蹦出,完全看不見一開始的自在。

接下一路無言,時間對於歐恩來說,似乎又漫長,又短暫。

抵達像一所醫院一樣的醫務室,林白向送了自己一路的男生道謝後,轉身離開。

“你準備走了嗎?”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說出口,只是下意識的挽留。

“你願意把博號留給我嗎,呃……我是說,你有什麽後遺癥方便找我。”一向話都很多的人,此時卻好像剛開始學說話一樣,坑坑巴巴的。

空白的期間,歐恩像是經歷了漫長的季節,潮濕的,陰雨密布的,像是斯納的秋季,多雨而有陰冷

“好啊。”這是這場對話的結尾。

……

雨不知什麽時候落下,綿綿的,像從空中飄下的一層細紗,讓人看不清路途是否遙遠。

桃花花瓣卷落了一地,細碎也紛繁,混雜著雨水和泥土,就這樣的敗落在黑色的土壤裏,林白撿起地上的花枝,拂過粉色花瓣上的泥星……

“哢嚓”

相機響起的聲音預示著這一幕將被永遠的定格。

舉著相機的男人逐漸走近,雨霧中的人面容不清,白色的襯衫被雨水浸濕後有些透明,冷白削瘦的小臂上有大塊的顏料,為他一身的單調蒼白染上些許顏色。

“抱歉,美的瞬間總是很難抓捕到的。”他的聲音清潤幹凈,語速不急不徐,似乎是帶有暖意的初冬。

林白終於看清他的長相,黑發黑眸,同樣是東方含蓄的長相,面容柔和,是無法反駁的清雋帥氣。

一段回憶插入腦海,昏暗的走廊裏,閃著微光的鐵絲,最後留下的聯系方式,單薄修長的身影。

“琢……光?”略帶些不確定的聲音念出了只聽過一次的名字。

如果此時林白翻看手機,就可以發現劇情多出來許多,而這些,無一不是與這個名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就像是開啟了一段歷險,而主角……正在開始命運般的重逢。

“嗯,林白。”他也這樣的喊了對方的名字。

穿著白色襯衫的人和少年之間的距離不斷接近,琢光站在纖瘦的人身後,將相機調出剛剛的照片,是一張構圖和色彩都非常完美的照片,畫面中是林白少有的柔和的表情,僅僅是對著一支荼靡之花。

“這張照片我可以留下嗎?”

東方的禮節,尊重的詢問,林白漆黑的眉眼中閃過些笑意。

遇見些許故鄉的影子,對於孤身一人的異客來說,總是可以令人欣喜的。

……

“可以。”他扭頭與身旁的人對視,此時的少年在寂寞的加持下,在同樣東方血脈的加持下,格外的好說話。

“當然。”

畢竟藝術家可不會共享自己的繆斯……

……

通風系統在嗡嗡的工作著……

窗外依舊是陰雨的天氣,步入深秋的尾巴,冬日的來臨似乎就在今日或者是明日,斯特拉克的孩子們在期待著今年的初雪。

“就比如今年斯納的天氣,雨水充足,喜濕潤的植物作為優勢種,而耐旱的植物卻因為競爭不過優勢種,陷入休眠或者死亡……

我們的任務,就是改變基因排序,將劣勢種的細胞改造,為其增添自身動力。”

勒蕾的最後一句話依舊是在鈴聲結束之後完畢。

她淺橙色的眼珠裏閃爍著對植物學的狂熱,她相信著,只有從植物中,才能找到對抗大自然的規律。

灰色和黑色制服的學生們低頭收拾著東西,一個小時三十分鐘高強度的知識吸收,就像是完成了三百回合的鐵人三項。

枯燥乏味的文字和數據對比,讓再精英的繼承人也感到崩潰。

“林白,你跟我過來。”黑色的細高跟鞋敲擊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勒蕾懷裏抱著沈重的植物學教材,只留下了一句話。

室內撲面而來的熱氣,斯特拉克的辦公室實屬豪華,高懸的穹頂掛滿了水晶吊燈,柔和的光發散在每一個角落。

大橡木做成的桌椅上雕刻著繁覆的暗紋,墻壁四周掛著Themis的木質雕像。

“你的氧化物酶活性測定和研究報告做的不錯,今天下午A班有節實驗課,你去輔助一下他們……”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又覺得有什麽不妥。

“完成的好了,我送你一套GX-Aplus作為獎勵。”

勒蕾坐在教師椅上,棕色卷曲的長發有些淩亂,沒有什麽光澤,衣領處還沾惹了些褐色的葉醇試劑。

這是小說中沒有的劇情,但為了GX-Aplus林白很樂意去做。

樣貌優越的男生點頭應下後準備離開。

“林白。”

身穿黑色制服的男生轉過頭,臉色平靜,漆黑的眼睛裏透露出微微的詢問。

“你天賦不錯,把心思好好用在學習上,以後成就不會太差。”這是著有冷血科學怪人的植物學教授,少有的對學生的關懷。

黑色的頭發有些長,纏繞著男生雪白的後頸,林白嘴角勾出一絲笑意,溫和的,像是剛開的花苞那樣的柔軟。

“好的,勒蕾教授。”他這樣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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