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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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久沒見過了。”
冒著氤氳霧氣的紙杯放在顏亭雲面前，周警官坐在她對面。
多年未見，她的臉上已有了歲月的痕跡，少了些青年的沖動，眼神尤為淩厲。
顏亭雲接過熱水抿了一口：“估計沒人想天天和警察見面吧。”
周警官笑笑：“一般死裏逃生的人，經歷過死亡的威脅，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走出陰影，說實話，你的自愈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摩挲杯沿的指尖凝滯一瞬，顏亭雲聽到了自己無奈的聲音：“除了自愈，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休息室裏只有她們二人，房間寂靜，顏亭雲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感受到周警官的視線停滯在她身上，或許是一分鐘，或許是五分鐘，那道審視的目光變成了溫和的同情。
“洛景鴻這個人，前些年一直在國外生活，這兩年才回國，而且從你遞交的證據上看，他和星明的事沒有太大關系。”周警官頓了頓，說，“清者自清，我們不會冤枉好人。”
顏亭雲頷首：“多謝周警官了。”
“事情還沒蓋棺定論，別急著謝我。”
房門突然被敲響，一個小輔警氣喘籲籲闖了進來：“周……周姐，星明那個案子的當事人來了。”
周警官和顏亭雲同時起身。
“你先坐著。”似瞧出顏亭雲的不安，周警官留下話，和那位小輔警匆匆離開了。
顏亭雲捧著紙杯躊躇了一會兒，越等越覺得心慌。
紙杯裏的水見底時，顏亭雲拉開門，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你來幹什麽？”
洛景鴻幾乎用盡了耐心，才忍著沒當著警察的面把宋淩凡揪過來揍一頓。
宋淩凡打量著朝他們走來的女警，反問洛景鴻：“破罐子破摔對你有什麽好處？”
“總比和你們這群人狼狽為奸好。”
“我們這群人？”宋淩凡像是聽到了笑話，“沒有我們，你哪來的資本和我們對著幹？”
“都少說兩句。”已經被他們忽視一分鐘的周警官見情況不對，趕忙出聲制止，“誰是洛景鴻？”
“我。”洛景鴻站了出來。
周警官又把目光落在宋淩凡身上：“你是他什麽人？”
宋淩凡斜睨了洛景鴻一眼，不慌不忙：“仇人。”
周警官側頭和輔警低聲說了兩句，小輔警點點頭，跑去一旁了。
周警官問他：“洛先生，你來有什麽事嗎？”
洛景鴻瞥了眼無動於衷的宋淩凡，急匆匆地說：“自首。”
周警官面露猶豫，狐疑看向宋淩凡。
本以為宋淩凡會出言狡辯掩蓋事實。
怎成想，宋淩凡一言不發，轉身走向大廳一側的長椅，掏出手機坐下了。
疑惑之外，洛景鴻只覺得有被侮辱到。
“先去做個筆錄。”
周警官也懶得理他了，帶洛景鴻去了另一個地方。
周警官是此案的責任人，她坐在隔欄之外，翻開了檔案冊。
審訊室的椅子坐得洛景鴻腰酸背痛，又碰上周警官問的又慢又細致，磨的他苦不堪言。
“最後一個問題，”周警官將文件裝入檔案袋，“八年前，顏亭雲被精神病在自家門口行兇，這件事你知情嗎？”
或許是精神疲憊，亦或是精神受到言語沖擊，洛景鴻神情呆滯：“亭雲沒有和我說起過這件事。”
“好的，我知道了。”周警官點點頭，示意做筆錄的同事結束訊問，“檢查一下筆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沒問題簽字按手印，你就可以走了。”
洛景鴻從審訊室出來，大廳裏，宋淩凡身邊多出一人。
見到洛景鴻出來，顏亭雲剛張開的嘴又閉上，手裏捧著紙杯朝他走來：“沒事吧？來喝口水壓壓驚。”
洛景鴻驟然想起周警官所問的問題，想了想，還是忍住沒說。
“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此時宋淩凡像是有感應，起身跟他們告別。
話是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顏亭雲。
洛景鴻默不作聲將顏亭雲拽到身側。
宋淩凡沒有過多留戀，陰森的目光掃過洛景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衣袖忽然被人揪住，顏亭雲安撫似的拍拍他的手：“他這人顧面兒，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他最好是。”洛景鴻冷哼一聲，反手握住她的手。
二人走出警局，上車前，顏亭雲這才開口：“周……警察跟你說了什麽？”
“問了問前幾年的動響，又問了近些年星明資產動向我知不知情。”洛景鴻嘆氣，“我說我不知道，家裏人從不讓我接手這些。”
但顏亭雲知道。
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其實以警方的能力，又有顏亭雲提供了充足的證據，這些東西他們早就知曉了。
洛景鴻傻歸傻，是非黑白還是分得清的。
這點使顏亭雲尤為放心。
傻小子扶正她的肩，嚴肅地說：“亭雲你放心，為了不影響我們未來女兒的政審，我堅決和犯罪劃分界限。”
顏亭雲：“……什麽未來女兒？”
洛景鴻視線向下看去，疑惑：“你最近沒反應嗎？”
顏亭雲：“？”
顏亭雲的反應回答了他。
洛景鴻臉上寫滿了惋惜，不過又很快振作起來：“沒事的老婆，我會繼續努力的。”
顏亭雲：“……滾。”
顏亭雲揪著他的耳朵把洛景鴻拎回了他的車裏，隨後摔上了車門。
“到家給我發信息。”
洛景鴻趴著車窗：“你不回家？”
顏亭雲看了眼時間：“研究所還有實驗沒完成，我得去盯著。”
洛景鴻譴責她：“研究重要我重要？”
顏亭雲冷著臉，擡手將他的臉按回車裏：“天大地大，國家最大，你算第三。”
“第二是誰？”洛景鴻追問。
顏亭雲擺擺手：“少管，開車，回家。”
洛景鴻向來喜歡用裝傻充楞逃避問題，然後找機會慢慢消磨問題。
但顏亭雲不同，她必須不計手段地解決問題，這樣才能保證以後沒有後顧之憂。
也許正因知曉彼此性格，他們從未在對方面前提及有關生活之外的話題。
回歸各自的工作，他們互不打擾；對洛景鴻，她只負責享受就好。
顏亭雲蠻喜歡這樣的。
但現在，她費心鉤織的平靜生活被一把匕首劃破。
真相如雨傾瀉而下，灼得她滿身傷痛。
“上次我提的合作，你考慮得怎麽樣？”電話裏，宋淩凡語調平靜。
顏亭雲用力閉了閉眼，那日警局的場景浮現腦海：“你說是洛家害死了你的父母，你有證據嗎？”
宋淩凡：“你懷疑我？”
顏亭雲：“我只是不想幫一個殺人犯殺死另一個殺人犯，宋先生，請您理解。”
宋淩凡：“這是私人恩怨。”
顏亭雲：“我與洛家也是私人恩怨，但是你卻將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既是合作，你這麽做，是不是對我太不公平了？”
那日在警局，宋淩凡的確以顏亭雲姥姥的事作誘，本意是以情動人，沒成想在顏亭雲耳中卻聽成了威脅。
宋淩凡揉著眉，斟酌再三，呼出一口郁氣：“事情過去了太久，很多證據已經被他們銷毀了，我暫時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揣測。”
顏亭雲冷笑：“怎麽，想靠人情和我合作？說不準你早就和洛家私下達成一致，故意騙我交出112。宋淩凡，這空頭支票我可受不起。”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如洗，卻照不亮宋淩凡眼底的陰郁。
宋淩凡喉結上下滾了滾，說：“你怎樣才能相信我？”
“我誰也不信。”顏亭雲說，“想合作，先拿出誠意。”
顏亭雲的防禦能力真是與生俱來的可怕。
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界面，宋淩凡揉了揉眉心。
沈吟片刻，打座機叫來了秘書。
“洛景鴻今天來上班了嗎？”
秘書一楞：“小宋總您忘了嗎？洛景鴻前兩天剛剛請了一個月的婚假。”
“婚假？一個月？”宋淩凡有些詫異。
秘書點頭：“他說他要回未婚妻的老家辦婚禮，一來一回路途長，準備婚禮的時間也長，因此請了一個月的假。”
洛景鴻在公司不過是個掛名的門面，日常上不上班對他的生活沒有太多影響。
但結婚這種人生大事，宋淩凡沒收到消息就算了，洛家居然風平浪靜，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工作生活。
秘書放下文件出去後，宋淩凡給方婧打了電話。
“淩凡？”電話那頭，方婧的聲音帶有幾分欣喜。
宋淩凡應了聲，開門見山道：“洛景鴻結婚的日子定在什麽時候？”
方婧“啊”了聲：“景鴻？他們不是和我們一天結婚嗎？”
“誰說的？”
“洛叔叔和溫阿姨啊，禮堂都預定的同一家。”
洛景鴻到底在搞什麽？
難不成是顏亭雲支使他這麽做的？
宋淩凡調出先前的聊天界面，快速打字發出。
對方回的很快：【宋總，他死了，尿毒癥。】
宋淩凡盯著那行字，似乎看到了破局的曙光。
另一邊，顏亭雲對自己要結婚的事一無所知。
原因無他，泡在實驗室太久，和閉關修煉的隱士高人別無二致了。
顏亭雲從衣櫃摸出手機，剛開機，幾百條消息猶如病毒般彈出消息欄。
一半多都是洛景鴻發的。
一條條翻上去，從最近的八卦說到方婧的婚禮，罵了幾句宋淩凡，話題又蹦到了他們結婚的事情上。
洛景鴻：【結婚這事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不著急我就不著急】
洛景鴻：【我就知道你看不見消息】
洛景鴻：【好吧其實我挺想和你結婚的，但是不想跟別人共享一個婚禮場地】
洛景鴻：【我們回你老家辦婚禮吧】
洛景鴻：【不回話當你默認了】
顏亭雲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振動音響了一會兒，對方才接聽。
“老婆。”洛景鴻聲音悶悶的，像是在學校受了委屈卻故作堅強的小孩子。
估摸著是婚禮場地問題，顏亭雲問他：“你好像很久沒有更新微博了。”
似乎沒料到她會扯到別的話題，洛景鴻秉持著“老婆這麽問一定有她的道理”的理念，老老實實地說：“沒畫完稿，不敢上線面對金主。”
顏亭雲被逗笑了：“確定不是忘了密碼？”
“你忘了密碼還差不多。”洛景鴻嘟噥。
洛景鴻今日興致不高，和她隨意開了個玩笑便將話題重新帶回正題：“婚禮的事我和爸媽說了，他們不同意。”
顏亭雲楞了下：“叔叔阿姨不喜歡我嗎？”
“不是，和你沒關系。”洛景鴻說，“但是寶寶，如果我成為一窮二白的小白臉，你還會喜歡我嗎？”
顏亭雲：“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洛景鴻慎重思考後，說：“先聽假話。”
顏亭雲喝口水清了清嗓：“不會。”
洛景鴻笑了：“真話呢？”
顏亭雲：“真不會。”
洛景鴻：“……”
洛景鴻：“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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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裏只有她們二人，房間寂靜，顏亭雲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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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亭雲頷首：“多謝周警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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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警官和顏亭雲同時起身。
“你先坐著。”似瞧出顏亭雲的不安，周警官留下話，和那位小輔警匆匆離開了。
顏亭雲捧著紙杯躊躇了一會兒，越等越覺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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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淩凡打量著朝他們走來的女警，反問洛景鴻：“破罐子破摔對你有什麽好處？”
“總比和你們這群人狼狽為奸好。”
“我們這群人？”宋淩凡像是聽到了笑話，“沒有我們，你哪來的資本和我們對著幹？”
“都少說兩句。”已經被他們忽視一分鐘的周警官見情況不對，趕忙出聲制止，“誰是洛景鴻？”
“我。”洛景鴻站了出來。
周警官又把目光落在宋淩凡身上：“你是他什麽人？”
宋淩凡斜睨了洛景鴻一眼，不慌不忙：“仇人。”
周警官側頭和輔警低聲說了兩句，小輔警點點頭，跑去一旁了。
周警官問他：“洛先生，你來有什麽事嗎？”
洛景鴻瞥了眼無動於衷的宋淩凡，急匆匆地說：“自首。”
周警官面露猶豫，狐疑看向宋淩凡。
本以為宋淩凡會出言狡辯掩蓋事實。
怎成想，宋淩凡一言不發，轉身走向大廳一側的長椅，掏出手機坐下了。
疑惑之外，洛景鴻只覺得有被侮辱到。
“先去做個筆錄。”
周警官也懶得理他了，帶洛景鴻去了另一個地方。
周警官是此案的責任人，她坐在隔欄之外，翻開了檔案冊。
審訊室的椅子坐得洛景鴻腰酸背痛，又碰上周警官問的又慢又細致，磨的他苦不堪言。
“最後一個問題，”周警官將文件裝入檔案袋，“八年前，顏亭雲被精神病在自家門口行兇，這件事你知情嗎？”
或許是精神疲憊，亦或是精神受到言語沖擊，洛景鴻神情呆滯：“亭雲沒有和我說起過這件事。”
“好的，我知道了。”周警官點點頭，示意做筆錄的同事結束訊問，“檢查一下筆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沒問題簽字按手印，你就可以走了。”
洛景鴻從審訊室出來，大廳裏，宋淩凡身邊多出一人。
見到洛景鴻出來，顏亭雲剛張開的嘴又閉上，手裏捧著紙杯朝他走來：“沒事吧？來喝口水壓壓驚。”
洛景鴻驟然想起周警官所問的問題，想了想，還是忍住沒說。
“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此時宋淩凡像是有感應，起身跟他們告別。
話是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顏亭雲。
洛景鴻默不作聲將顏亭雲拽到身側。
宋淩凡沒有過多留戀，陰森的目光掃過洛景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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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警局，上車前，顏亭雲這才開口：“周……警察跟你說了什麽？”
“問了問前幾年的動響，又問了近些年星明資產動向我知不知情。”洛景鴻嘆氣，“我說我不知道，家裏人從不讓我接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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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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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鴻傻歸傻，是非黑白還是分得清的。
這點使顏亭雲尤為放心。
傻小子扶正她的肩，嚴肅地說：“亭雲你放心，為了不影響我們未來女兒的政審，我堅決和犯罪劃分界限。”
顏亭雲：“……什麽未來女兒？”
洛景鴻視線向下看去，疑惑：“你最近沒反應嗎？”
顏亭雲：“？”
顏亭雲的反應回答了他。
洛景鴻臉上寫滿了惋惜，不過又很快振作起來：“沒事的老婆，我會繼續努力的。”
顏亭雲：“……滾。”
顏亭雲揪著他的耳朵把洛景鴻拎回了他的車裏，隨後摔上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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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鴻趴著車窗：“你不回家？”
顏亭雲看了眼時間：“研究所還有實驗沒完成，我得去盯著。”
洛景鴻譴責她：“研究重要我重要？”
顏亭雲冷著臉，擡手將他的臉按回車裏：“天大地大，國家最大，你算第三。”
“第二是誰？”洛景鴻追問。
顏亭雲擺擺手：“少管，開車，回家。”
洛景鴻向來喜歡用裝傻充楞逃避問題，然後找機會慢慢消磨問題。
但顏亭雲不同，她必須不計手段地解決問題，這樣才能保證以後沒有後顧之憂。
也許正因知曉彼此性格，他們從未在對方面前提及有關生活之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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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如雨傾瀉而下，灼得她滿身傷痛。
“上次我提的合作，你考慮得怎麽樣？”電話裏，宋淩凡語調平靜。
顏亭雲用力閉了閉眼，那日警局的場景浮現腦海：“你說是洛家害死了你的父母，你有證據嗎？”
宋淩凡：“你懷疑我？”
顏亭雲：“我只是不想幫一個殺人犯殺死另一個殺人犯，宋先生，請您理解。”
宋淩凡：“這是私人恩怨。”
顏亭雲：“我與洛家也是私人恩怨，但是你卻將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既是合作，你這麽做，是不是對我太不公平了？”
那日在警局，宋淩凡的確以顏亭雲姥姥的事作誘，本意是以情動人，沒成想在顏亭雲耳中卻聽成了威脅。
宋淩凡揉著眉，斟酌再三，呼出一口郁氣：“事情過去了太久，很多證據已經被他們銷毀了，我暫時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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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正好，月光如洗，卻照不亮宋淩凡眼底的陰郁。
宋淩凡喉結上下滾了滾，說：“你怎樣才能相信我？”
“我誰也不信。”顏亭雲說，“想合作，先拿出誠意。”
顏亭雲的防禦能力真是與生俱來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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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一楞：“小宋總您忘了嗎？洛景鴻前兩天剛剛請了一個月的婚假。”
“婚假？一個月？”宋淩凡有些詫異。
秘書點頭：“他說他要回未婚妻的老家辦婚禮，一來一回路途長，準備婚禮的時間也長，因此請了一個月的假。”
洛景鴻在公司不過是個掛名的門面，日常上不上班對他的生活沒有太多影響。
但結婚這種人生大事，宋淩凡沒收到消息就算了，洛家居然風平浪靜，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工作生活。
秘書放下文件出去後，宋淩凡給方婧打了電話。
“淩凡？”電話那頭，方婧的聲音帶有幾分欣喜。
宋淩凡應了聲，開門見山道：“洛景鴻結婚的日子定在什麽時候？”
方婧“啊”了聲：“景鴻？他們不是和我們一天結婚嗎？”
“誰說的？”
“洛叔叔和溫阿姨啊，禮堂都預定的同一家。”
洛景鴻到底在搞什麽？
難不成是顏亭雲支使他這麽做的？
宋淩凡調出先前的聊天界面，快速打字發出。
對方回的很快：【宋總，他死了，尿毒癥。】
宋淩凡盯著那行字，似乎看到了破局的曙光。
另一邊，顏亭雲對自己要結婚的事一無所知。
原因無他，泡在實驗室太久，和閉關修煉的隱士高人別無二致了。
顏亭雲從衣櫃摸出手機，剛開機，幾百條消息猶如病毒般彈出消息欄。
一半多都是洛景鴻發的。
一條條翻上去，從最近的八卦說到方婧的婚禮，罵了幾句宋淩凡，話題又蹦到了他們結婚的事情上。
洛景鴻：【結婚這事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不著急我就不著急】
洛景鴻：【我就知道你看不見消息】
洛景鴻：【好吧其實我挺想和你結婚的，但是不想跟別人共享一個婚禮場地】
洛景鴻：【我們回你老家辦婚禮吧】
洛景鴻：【不回話當你默認了】
顏亭雲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振動音響了一會兒，對方才接聽。
“老婆。”洛景鴻聲音悶悶的，像是在學校受了委屈卻故作堅強的小孩子。
估摸著是婚禮場地問題，顏亭雲問他：“你好像很久沒有更新微博了。”
似乎沒料到她會扯到別的話題，洛景鴻秉持著“老婆這麽問一定有她的道理”的理念，老老實實地說：“沒畫完稿，不敢上線面對金主。”
顏亭雲被逗笑了：“確定不是忘了密碼？”
“你忘了密碼還差不多。”洛景鴻嘟噥。
洛景鴻今日興致不高，和她隨意開了個玩笑便將話題重新帶回正題：“婚禮的事我和爸媽說了，他們不同意。”
顏亭雲楞了下：“叔叔阿姨不喜歡我嗎？”
“不是，和你沒關系。”洛景鴻說，“但是寶寶，如果我成為一窮二白的小白臉，你還會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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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鴻慎重思考後，說：“先聽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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