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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亭雲：【事情很簡單，替我去要個債】
宋淩凡盯著那一行“對方正在輸入中”，遲遲沒有按下輸入鍵。
顏亭雲：【穩賺不賠，考慮一下？】
有這種好事你會心甘情願讓給我？
宋淩凡：【資料發我】
很快，顏亭雲傳來一個文檔。
文檔內，開篇是幾張雙人合照。
與其說是合照，不如說是拍攝人偷拍的角度刁鉆，故意將他們一同拍入了畫面。
幾張照片的主角不同，沒有一張臉是宋淩凡不認識的。
宋淩凡：【你哪來的這些照片】
顏亭雲：【少管，睡了，晚安】
“我們怎麽幫她？”
宋淩凡回神，循聲望去。
方婧局促不安，手拽著他的衣角，緊張到連指尖都在發抖。
其實宋淩凡本不打算帶方婧，畢竟星明確實不是個好地方。
“跟著我。”
帶著她，是為了掩人耳目。
既然她們義結金蘭，為顏亭雲付出點犧牲也是理所當然吧。
宋淩凡比方婧和洛景鴻大一歲，按現在的年紀算早已滿十八歲，他可以自由出入，方婧卻不行。
他們只能選擇走後門。
“你對這裏很熟悉。”方婧說。
從前他經常在這裏打黑工，星明角落有幾只蟲子他都了如指掌，又怎麽不知道星明有專門接待未成年顧客的後門？
宋淩凡將她領進喧嘩的舞池，目光留意四周。
五彩斑斕的燈光晃得人眼暈目眩，人們伴著躁動的音樂躍動，每個人都臉上都洋溢著釋然和瘋狂。
約的人就等在不遠處，但是身後還有一個拖油瓶。
宋淩凡需要一個理由支開她。
“宋淩凡！”
宋淩凡沒有回頭，穿過擁擠人流，有兩人朝他們走來。
錯身瞬間，宋淩凡低聲道：“別過火。”
“進度挺快。”谷邑遞來一杯酒。
宋淩凡瞥他一眼，沒接：“他在哪兒？”
谷邑訕訕收回手：“樓上，有個大客戶，他讓你等一會兒。”
等？
這一等，怕是又等不到人了。
宋淩凡忽視了谷邑的口頭阻攔，徑直走向深處的樓梯口。
谷邑撓撓頭，想攔又不敢追上前，徘徊片刻，轉頭朝著方婧走去。
繞到熟悉的房門前，宋淩凡擡手砸門。
門不緊不慢地開了。
“喲，稀客。”酒吧老板叼著半截煙，笑瞇瞇地打量他，“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怎麽回來了。”
老板整個人堵在門外，將屋內的擋得嚴嚴實實。
“TAGL樂隊近半年的演出費，你打算什麽時候還？”
“哎呦，原來是替人要債來了。”老板掐滅煙，語氣依舊輕佻，“是伊音讓你來的？”
酒吧老板不知道主唱伊音的真實身份，卻對伊音的性格行動了如指掌。
據宋淩凡了解，TAGL中，只有伊音和老板矛盾最深。
宋淩凡不說話，老板便當宋淩凡默認：“最近上面管得嚴，酒吧生意也不景氣，小朋友，不是我不想給，是真拿不出錢。”
“你的難處我理解。”宋淩凡主動讓步，“但是我和她有約在先，我總得給她一個交代。”
“恐怕讓你失望了。”老板聳肩，“我現在一分錢都掏不出來。”
“能不能掏和願不願意掏是兩回事，我可聽說您最近又談成一筆‘大生意’，怎麽，那位老板沒給你抽成？”
話說著，宋淩凡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往室內瞥。
酒吧老板楞了下，笑道：“提什麽成，你從哪兒聽到的這些傳言。”
宋淩凡掏出手機解鎖，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一張照片出現在老板眼前。
原本似笑非笑的臉勃然變色，酒吧老板四下環顧，一雙疲憊的目光死死咬著他，沈聲：“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照片？”
宋淩凡收回手機：“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這些照片出現在公安局局長桌上，就把這一年欠伊音的錢連本帶利還回去。”
老板叼著煙，瞇了瞇眼：“你個毛頭小子也敢威脅我？”
“我是替伊音辦事。”宋淩凡毫不畏懼地對上他殺人的目光，“這些話，是伊音的原話。”
二人焦灼對質著，直到老板抽完最後的半根煙，才慢悠悠地說：“宋淩凡，別忘了當初是誰給你這份工作。”
硬的不行，他便想打感情牌了。
宋淩凡正要說什麽，忽然有人從走廊盡頭跑來，在老板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老板蹙眉：“人現在在哪兒？”
“在休息室。”
老板瞥了眼宋淩凡，垂眸思索一瞬，轉身回了房間。
門虛掩著，透過門縫，隱約可以看到沙發上有一道曼妙的黑色身影。
是她嗎？
宋淩凡還在腦內搜索能對上號的人名，此時，酒吧老板又出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有厚度的信封。
“這裏面有一千，先抵一部分利息。”老板說，“剩下的，日後我會按月寄給她。”
說完，老板把信封往他手裏一塞，匆匆走了。
宋淩凡捏著信封，看了眼手機信息，忽然發現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寄”？
都二十一世紀了，直接線上轉賬不是更方便嗎？
“你什麽時候拍的那些照片？”去給顏亭雲送錢時，宋淩凡質問她。
顏亭雲不緊不慢地數著錢：“重要嗎？”
“你會被他們惦記上的。”
“我知道。”顏亭雲說，“我就是讓他們‘惦記’我，最好能來主動找我。”
說罷，顏亭雲歪頭思考幾秒，搖頭：“以他們的膽量，估計不會主動上門。”
“為了錢，你連命都不要了？”
“沒有錢，我才會真的喪命。”顏亭雲話鋒一轉，“聽說你最近在籌備出國留學的事？”
宋淩凡一直在爭取出國名額。
出國留學，對從前的宋淩凡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但現在，宋淩凡身後有洛老太太的支持，又洛家父母的幫助，出國對他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是啊，手續快辦完了，等期末考試完，我就該走了。”
顏亭雲倏然打斷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出國做交換生。”
“什麽？”宋淩凡以為自己聽錯了。
顏亭雲起身倒了杯水，出神道，“快臨近高考，別家都是按照學校節奏讓孩子安心備考，洛家卻著急把你們往外送，嗯……怪可疑的。”
“不過人各有志，你們要是真想出國鍍金，我也攔不住。”
宋淩凡搞不懂她在胡言亂語什麽。
顏亭雲瞧出他的不信任，也不解釋，面帶微笑，禮貌將他送出了門。
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閉門羹後，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宋淩凡似乎明白了那日顏亭雲話裏的意圖。
宋淩凡本想找機會去顏亭雲家問個清楚，沒想到顏亭雲和方婧也鬧了別扭。
顏亭雲向來對宋淩凡熟視無睹，沒了方婧在中間牽線，宋淩凡誰也搭不上話，弄得他兩邊不是人。
後來打聽到她們和好了，宋淩凡正想上門問個清楚，顏亭雲突然找上了門。
“一句話，把出國名額讓給洛景鴻。”
顏亭雲很幹脆，宋淩凡被她的氣勢震懾，啞然失笑：“果然是你做的手腳。”
“以你的作死程度，用不著我動手，你們的塑料情也長久不了。”
宋淩凡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調：“給我一個不出國的理由。”
然而顏亭雲似乎根本沒打算瞞他，從手機裏調出一份錄音：“洛氏這兩年急需開拓海外市場，T國是他們的海外市場之一。”
宋淩凡忐忑點開錄音，一道低沈的男聲傳入耳膜：“這次出國，切記一定要和史密斯夫婦打好關系，我們需要他們的產業鏈。”
“這人背景不太幹凈，信用也……”是洛景鴻的聲音。
錄音戛然而止。
擡頭一看，顏亭雲收回手機，說：“史密斯夫婦名下有黑白兩條產業鏈，一條是芯片開發，一條是軍火走私，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條？”
對洛家來說，其實這兩條路都可以選。
但是洛氏公司要上市，必定不能選第二條路子。
那只剩芯片開發了。
顏亭雲像是參透宋淩凡的想法，笑了笑：“洛氏集團有史密斯夫婦最需要的核心技術，如果他們兩家達成合作，將會是共贏。”
“所以呢？”宋淩凡說，“和我出不出國有什麽關系？”
“你想讓他們合作嗎？”顏亭雲問。
宋淩凡蹙眉：“互利共贏的事，有什麽理由不合作？”
況且如果合作是他宋淩凡一手促成，對於宋淩凡在洛家的威信力也有所幫助。
“我不想讓他們合作，洛景鴻也不想讓他們合作，而你卻一心促成他們合作，你瞧，不許你出國的理由不就出來了嗎？”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你大可以試試。”顏亭雲打了個響指，“如果你不想這些年努力功虧一簣。”
顏亭雲向來說到做到。
“真是個瘋子。”
宋淩凡說。
“你有病吧？證件手續都辦好了你反悔了？”
宋淩凡側身避開投擲來的靠枕，下意識看向縮在沙發裏看電視的方婧。
方婧忽略他投來的求助目光，抓了一把瓜子：“出國也不是什麽壞事，就當長長見識，別一天像條狗似的圍著我家亭雲轉。”
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洛景鴻臉漲得通紅：“我樂意！”
方婧白他一眼，繼續嗑瓜子。
洛景鴻鬧了一兩天，後來洛老太太親自出面，出國這事才算徹底平息。
宋淩凡的怒火卻再無法平息了。
送走一個洛景鴻，又來了一個顏亭雲，如今最信任自己的方婧也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所有人都在和他對著幹。
宋淩凡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做錯了，還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理解過自己？
再這樣下去，宋淩凡真的要被他們逼瘋了。
不能再被他們的節奏帶著走了。
後來洛景鴻出國，顏亭雲專心比賽，方婧忙著在各個補習班周轉。
宋淩凡通過洛卓彥的人脈，順利進入洛氏集團實習。
“宋淩凡，你讓我惡心。”
宋淩凡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他們之間的感情。
轉念一想，或許她只是在鬧別扭呢？
方婧總是這樣，用最幼稚的方式吸引他的註意力。
也就是洛景鴻和顏亭雲願意寵著她，不然以方婧的雙商，怎麽可能在人心紛亂的洛氏活得天真無邪。
礙於洛方兩家情分，宋淩凡還是做足了面子工作，逢年過節都為方婧送去一份昂貴的禮物。
她千方百計嫁給他，不就是圖這些嗎？
宋淩凡或許想錯了，但他絕不會承認，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原則。
好感度停滯不前，報覆卻還在繼續。
為了接觸上流社會，宋淩凡說服了洛家小叔，轉入青臨，開始與圈子裏的富家子弟接觸。
從旁人口中聽說洛景鴻故意搞砸生意後，宋淩凡的心情毫無波瀾。
洛景鴻比想象中的更愚蠢。
明明有千百種方法完美回避此次合作，洛景鴻偏偏選了一種最極端發方法。
這下，不光史密斯夫婦不會和洛氏合作，恐怕日後洛家也不會再信任洛景鴻了。
這樣也好，此事一出，洛景鴻恐怕再無翻身機會了。
洛景鴻回國的時間比宋淩凡想象得還要早。
聽說洛景鴻是秘密回國後，宋淩凡知道，機會來了。
宋淩凡找到之前騷擾過顏亭雲的醉漢，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演一出戲。
後來的事有些超出了宋淩凡的預料範圍。
“我沒動手啊！是他自己撞上來的。”那人叫苦不疊，“我不值得為了幾千塊錢把我送進去啊。”
雖然不理解洛景鴻為什麽要導演這出戲，不過這樣一來，讓洛景鴻轉學的事似乎有了由頭。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洛景鴻對他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一分不落地還給他。
但，顏亭雲和閔祁有淵源是宋淩凡沒想到的。
尤其看到不可一世的閔祁被她幾句話懟得啞口無言時，躲在人群外的宋淩凡更是本能的緊張。
顏亭雲不是不愛洛景鴻嗎？
為什麽三番五次地護著他？
宋淩凡藏匿在人群中，對上顏亭雲那雙冰冷的眼眸。
顏亭雲也發現了他，朝他做了個口型：
“不許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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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合照，不如說是拍攝人偷拍的角度刁鉆，故意將他們一同拍入了畫面。
幾張照片的主角不同，沒有一張臉是宋淩凡不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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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幫她？”
宋淩凡回神，循聲望去。
方婧局促不安，手拽著他的衣角，緊張到連指尖都在發抖。
其實宋淩凡本不打算帶方婧，畢竟星明確實不是個好地方。
“跟著我。”
帶著她，是為了掩人耳目。
既然她們義結金蘭，為顏亭雲付出點犧牲也是理所當然吧。
宋淩凡比方婧和洛景鴻大一歲，按現在的年紀算早已滿十八歲，他可以自由出入，方婧卻不行。
他們只能選擇走後門。
“你對這裏很熟悉。”方婧說。
從前他經常在這裏打黑工，星明角落有幾只蟲子他都了如指掌，又怎麽不知道星明有專門接待未成年顧客的後門？
宋淩凡將她領進喧嘩的舞池，目光留意四周。
五彩斑斕的燈光晃得人眼暈目眩，人們伴著躁動的音樂躍動，每個人都臉上都洋溢著釋然和瘋狂。
約的人就等在不遠處，但是身後還有一個拖油瓶。
宋淩凡需要一個理由支開她。
“宋淩凡！”
宋淩凡沒有回頭，穿過擁擠人流，有兩人朝他們走來。
錯身瞬間，宋淩凡低聲道：“別過火。”
“進度挺快。”谷邑遞來一杯酒。
宋淩凡瞥他一眼，沒接：“他在哪兒？”
谷邑訕訕收回手：“樓上，有個大客戶，他讓你等一會兒。”
等？
這一等，怕是又等不到人了。
宋淩凡忽視了谷邑的口頭阻攔，徑直走向深處的樓梯口。
谷邑撓撓頭，想攔又不敢追上前，徘徊片刻，轉頭朝著方婧走去。
繞到熟悉的房門前，宋淩凡擡手砸門。
門不緊不慢地開了。
“喲，稀客。”酒吧老板叼著半截煙，笑瞇瞇地打量他，“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怎麽回來了。”
老板整個人堵在門外，將屋內的擋得嚴嚴實實。
“TAGL樂隊近半年的演出費，你打算什麽時候還？”
“哎呦，原來是替人要債來了。”老板掐滅煙，語氣依舊輕佻，“是伊音讓你來的？”
酒吧老板不知道主唱伊音的真實身份，卻對伊音的性格行動了如指掌。
據宋淩凡了解，TAGL中，只有伊音和老板矛盾最深。
宋淩凡不說話，老板便當宋淩凡默認：“最近上面管得嚴，酒吧生意也不景氣，小朋友，不是我不想給，是真拿不出錢。”
“你的難處我理解。”宋淩凡主動讓步，“但是我和她有約在先，我總得給她一個交代。”
“恐怕讓你失望了。”老板聳肩，“我現在一分錢都掏不出來。”
“能不能掏和願不願意掏是兩回事，我可聽說您最近又談成一筆‘大生意’，怎麽，那位老板沒給你抽成？”
話說著，宋淩凡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往室內瞥。
酒吧老板楞了下，笑道：“提什麽成，你從哪兒聽到的這些傳言。”
宋淩凡掏出手機解鎖，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一張照片出現在老板眼前。
原本似笑非笑的臉勃然變色，酒吧老板四下環顧，一雙疲憊的目光死死咬著他，沈聲：“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照片？”
宋淩凡收回手機：“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不想這些照片出現在公安局局長桌上，就把這一年欠伊音的錢連本帶利還回去。”
老板叼著煙，瞇了瞇眼：“你個毛頭小子也敢威脅我？”
“我是替伊音辦事。”宋淩凡毫不畏懼地對上他殺人的目光，“這些話，是伊音的原話。”
二人焦灼對質著，直到老板抽完最後的半根煙，才慢悠悠地說：“宋淩凡，別忘了當初是誰給你這份工作。”
硬的不行，他便想打感情牌了。
宋淩凡正要說什麽，忽然有人從走廊盡頭跑來，在老板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老板蹙眉：“人現在在哪兒？”
“在休息室。”
老板瞥了眼宋淩凡，垂眸思索一瞬，轉身回了房間。
門虛掩著，透過門縫，隱約可以看到沙發上有一道曼妙的黑色身影。
是她嗎？
宋淩凡還在腦內搜索能對上號的人名，此時，酒吧老板又出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有厚度的信封。
“這裏面有一千，先抵一部分利息。”老板說，“剩下的，日後我會按月寄給她。”
說完，老板把信封往他手裏一塞，匆匆走了。
宋淩凡捏著信封，看了眼手機信息，忽然發現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寄”？
都二十一世紀了，直接線上轉賬不是更方便嗎？
“你什麽時候拍的那些照片？”去給顏亭雲送錢時，宋淩凡質問她。
顏亭雲不緊不慢地數著錢：“重要嗎？”
“你會被他們惦記上的。”
“我知道。”顏亭雲說，“我就是讓他們‘惦記’我，最好能來主動找我。”
說罷，顏亭雲歪頭思考幾秒，搖頭：“以他們的膽量，估計不會主動上門。”
“為了錢，你連命都不要了？”
“沒有錢，我才會真的喪命。”顏亭雲話鋒一轉，“聽說你最近在籌備出國留學的事？”
宋淩凡一直在爭取出國名額。
出國留學，對從前的宋淩凡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但現在，宋淩凡身後有洛老太太的支持，又洛家父母的幫助，出國對他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是啊，手續快辦完了，等期末考試完，我就該走了。”
顏亭雲倏然打斷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出國做交換生。”
“什麽？”宋淩凡以為自己聽錯了。
顏亭雲起身倒了杯水，出神道，“快臨近高考，別家都是按照學校節奏讓孩子安心備考，洛家卻著急把你們往外送，嗯……怪可疑的。”
“不過人各有志，你們要是真想出國鍍金，我也攔不住。”
宋淩凡搞不懂她在胡言亂語什麽。
顏亭雲瞧出他的不信任，也不解釋，面帶微笑，禮貌將他送出了門。
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閉門羹後，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宋淩凡似乎明白了那日顏亭雲話裏的意圖。
宋淩凡本想找機會去顏亭雲家問個清楚，沒想到顏亭雲和方婧也鬧了別扭。
顏亭雲向來對宋淩凡熟視無睹，沒了方婧在中間牽線，宋淩凡誰也搭不上話，弄得他兩邊不是人。
後來打聽到她們和好了，宋淩凡正想上門問個清楚，顏亭雲突然找上了門。
“一句話，把出國名額讓給洛景鴻。”
顏亭雲很幹脆，宋淩凡被她的氣勢震懾，啞然失笑：“果然是你做的手腳。”
“以你的作死程度，用不著我動手，你們的塑料情也長久不了。”
宋淩凡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調：“給我一個不出國的理由。”
然而顏亭雲似乎根本沒打算瞞他，從手機裏調出一份錄音：“洛氏這兩年急需開拓海外市場，T國是他們的海外市場之一。”
宋淩凡忐忑點開錄音，一道低沈的男聲傳入耳膜：“這次出國，切記一定要和史密斯夫婦打好關系，我們需要他們的產業鏈。”
“這人背景不太幹凈，信用也……”是洛景鴻的聲音。
錄音戛然而止。
擡頭一看，顏亭雲收回手機，說：“史密斯夫婦名下有黑白兩條產業鏈，一條是芯片開發，一條是軍火走私，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條？”
對洛家來說，其實這兩條路都可以選。
但是洛氏公司要上市，必定不能選第二條路子。
那只剩芯片開發了。
顏亭雲像是參透宋淩凡的想法，笑了笑：“洛氏集團有史密斯夫婦最需要的核心技術，如果他們兩家達成合作，將會是共贏。”
“所以呢？”宋淩凡說，“和我出不出國有什麽關系？”
“你想讓他們合作嗎？”顏亭雲問。
宋淩凡蹙眉：“互利共贏的事，有什麽理由不合作？”
況且如果合作是他宋淩凡一手促成，對於宋淩凡在洛家的威信力也有所幫助。
“我不想讓他們合作，洛景鴻也不想讓他們合作，而你卻一心促成他們合作，你瞧，不許你出國的理由不就出來了嗎？”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你大可以試試。”顏亭雲打了個響指，“如果你不想這些年努力功虧一簣。”
顏亭雲向來說到做到。
“真是個瘋子。”
宋淩凡說。
“你有病吧？證件手續都辦好了你反悔了？”
宋淩凡側身避開投擲來的靠枕，下意識看向縮在沙發裏看電視的方婧。
方婧忽略他投來的求助目光，抓了一把瓜子：“出國也不是什麽壞事，就當長長見識，別一天像條狗似的圍著我家亭雲轉。”
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洛景鴻臉漲得通紅：“我樂意！”
方婧白他一眼，繼續嗑瓜子。
洛景鴻鬧了一兩天，後來洛老太太親自出面，出國這事才算徹底平息。
宋淩凡的怒火卻再無法平息了。
送走一個洛景鴻，又來了一個顏亭雲，如今最信任自己的方婧也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所有人都在和他對著幹。
宋淩凡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做錯了，還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理解過自己？
再這樣下去，宋淩凡真的要被他們逼瘋了。
不能再被他們的節奏帶著走了。
後來洛景鴻出國，顏亭雲專心比賽，方婧忙著在各個補習班周轉。
宋淩凡通過洛卓彥的人脈，順利進入洛氏集團實習。
“宋淩凡，你讓我惡心。”
宋淩凡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他們之間的感情。
轉念一想，或許她只是在鬧別扭呢？
方婧總是這樣，用最幼稚的方式吸引他的註意力。
也就是洛景鴻和顏亭雲願意寵著她，不然以方婧的雙商，怎麽可能在人心紛亂的洛氏活得天真無邪。
礙於洛方兩家情分，宋淩凡還是做足了面子工作，逢年過節都為方婧送去一份昂貴的禮物。
她千方百計嫁給他，不就是圖這些嗎？
宋淩凡或許想錯了，但他絕不會承認，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原則。
好感度停滯不前，報覆卻還在繼續。
為了接觸上流社會，宋淩凡說服了洛家小叔，轉入青臨，開始與圈子裏的富家子弟接觸。
從旁人口中聽說洛景鴻故意搞砸生意後，宋淩凡的心情毫無波瀾。
洛景鴻比想象中的更愚蠢。
明明有千百種方法完美回避此次合作，洛景鴻偏偏選了一種最極端發方法。
這下，不光史密斯夫婦不會和洛氏合作，恐怕日後洛家也不會再信任洛景鴻了。
這樣也好，此事一出，洛景鴻恐怕再無翻身機會了。
洛景鴻回國的時間比宋淩凡想象得還要早。
聽說洛景鴻是秘密回國後，宋淩凡知道，機會來了。
宋淩凡找到之前騷擾過顏亭雲的醉漢，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演一出戲。
後來的事有些超出了宋淩凡的預料範圍。
“我沒動手啊！是他自己撞上來的。”那人叫苦不疊，“我不值得為了幾千塊錢把我送進去啊。”
雖然不理解洛景鴻為什麽要導演這出戲，不過這樣一來，讓洛景鴻轉學的事似乎有了由頭。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洛景鴻對他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一分不落地還給他。
但，顏亭雲和閔祁有淵源是宋淩凡沒想到的。
尤其看到不可一世的閔祁被她幾句話懟得啞口無言時，躲在人群外的宋淩凡更是本能的緊張。
顏亭雲不是不愛洛景鴻嗎？
為什麽三番五次地護著他？
宋淩凡藏匿在人群中，對上顏亭雲那雙冰冷的眼眸。
顏亭雲也發現了他，朝他做了個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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