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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鴻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顏亭雲有沒有事。
洛家父母的臉色極差，洛父甚至顧不得旁人在場，揚手給了洛景鴻一巴掌：“為什麽偷偷回國？”
洛景鴻被扇得眼冒金星，臉頰滾燙，灼燒得腹部也隱隱作痛。
“和你們無關。”洛景鴻冷聲道，“你們已經有宋淩凡了，還需要我做什麽？”
“你——”
“老洛！”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洛母還是心疼的，連拉帶拽地把火冒三丈的洛父往外推，“孩子剛從鬼門關回來，有什麽話不能等他好全了再說？”
一扇病房門將兩個世界相隔，聽著他們因為他而吵得不可開交，洛景鴻頓然覺得無比舒暢。
洛景鴻轉頭看向一旁裝透明人的方婧：“顏亭雲怎麽樣了？”
“她當時和我在一起呢，能出什麽事。”
“那就好。”
“好？”方婧擡眼，“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洛叔叔已經安排人為你辦理轉學的事了。”
“轉學？”洛景鴻猛得從床上坐起來。
動作牽扯到傷口，洛景鴻捂著腹部，又齜牙咧嘴地躺了回去。
方婧將削過皮的蘋果對半切開，分給他一半。
洛景鴻嘆氣：“我都成這樣了，你就不能給我一整個蘋果嗎？”
“不能。”方婧啃著蘋果，“男人不能太慣著。”
“能不能跟顏亭雲學點好的……”洛景鴻緩過勁，言歸正傳，“所以我為什麽要轉學？”
“所以你為什麽要讓我和顏亭雲學好的？”方婧反問道。
洛景鴻下意識想反駁，擡眼見方婧一臉坦然，瞬間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我……我現在不能離開她。”
方婧說：“一年都過去了，還差這幾個月嗎？”
洛景鴻苦笑：“你倒是看得開。”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兩下，方婧瞥了眼消息欄顯示，放下啃了一半的蘋果。
方婧邊回消息邊說：“說句難聽的，洛叔叔養著你，是因為他們對你有養育責任，但是高考之後你就是個成年人了，或許那時候，他們也沒心思管你了。”
“你也是這麽想的？”
“什麽？”打字的手一頓，方婧不解地看向他。
洛景鴻欲言又止：“沒什麽。”
【亭雲：怎麽說？】
【婧：以洛叔叔的性格，這件事鬧得這麽大，洛景鴻一點反駁的可能都沒有】
顏亭雲撐額，眸光微微閃，指尖在鍵盤上徘徊，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出這麽一檔子事，洛家怕是早就記恨上她了吧。
還有宋淩凡那邊……
正想著，電腦突然蹦出彈窗。
【數據轉移完畢】
顏亭雲拔下數據線，重新將手機關了機，放回抽屜。
—
自從上次的意外事件後，那位幹練的女警又上門找過顏亭雲兩次。
一次是問話，一次是告知她結果。
“他是個精神病患者，沒有家屬，現在已經送入精神病院進行治療了。”
顏亭雲沒表態，那日碰巧在家的顏家父母如臨大敵，送走女警後，接二連三地質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不告訴他們之類的話。
顏亭雲挑著有關洛景鴻的事盡數說了。
當聽到洛景鴻是為顏亭雲“擋刀”時，顏母神色凝重：“亭雲，你告訴媽媽，你真的沒有得罪過別人嗎？”
顏亭雲也很無奈：“媽，我這半年一直在準備比賽，哪有心思社交。”
“那真是奇怪了，好端端怎麽會被精神病纏上呢……”
“都成精神病了，做什麽都很正常吧。”顏父說，“亭雲，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啊。”
“這樣吧，他什麽時候有時間，請他來家裏坐坐——”
“不用了爸，他轉學了。”顏亭雲說，“他家裏讓他專心高考，高考前怕是聯系不到洛景鴻。”
在顏家失落的氛圍中，顏亭雲回到臥室，點開了手機屏幕。
【婧：替我收著手機——洛】
顏亭雲急忙給方婧打電話，卻被人為掛斷了。
一個月後。
洛景鴻推了推門，巨大的阻力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上課鈴聲響起，洛景鴻顧不得身上的酸痛，擡腳朝門踹去。
砰！砰！砰！
一腳比一腳重，每一下都在發洩著怨氣。
該死，這個破門什麽質量，居然踹不開？
洛景鴻四下打量——廢棄書架，眼堆積如山的桌椅，撲面而來的潮濕腐朽氣味……
洛景鴻忽覺這場景分外眼熟。
回憶猶如潮水襲卷擾亂思緒，洛景鴻頭疼欲裂，於是便不再深思。
試著打開屋內燈，不出意外，燈是壞的。
果然，青臨高中養不出什麽好東西。
“112？”洛景鴻試探喚道。
【叮！】
差點忘了，他還有系統呢。
洛景鴻喜出望外：“112，快幫我把門打開。”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
隨即，禁閉的門吱呀呀撇開了一條光亮。
洛景鴻出來才發現，原來門外有書本和椅子頂著，難怪踹門踹不開。
“這些孫子……”
耽誤的時間太長了，這節還是要命的班主任的課，洛景鴻趕忙往教室趕。
洛景鴻計劃從後門偷偷溜進去。
問題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好巧不巧，教導主任就侯在後門。
“洛景鴻！”
當著眾人的面，洛景鴻被教導主任拎著衣領拎到班主任面前。
“趙老師，這是你們班學生？”
在青臨，每個班的成績與班主任的工資掛鉤。
班主任趙江雪本就是要強的女人，洛景鴻這個刺頭著實為她添了不少麻煩。
“是。”趙江雪狠狠剜了眼洛景鴻，洛景鴻的註意力卻不在她身上。
洛景鴻並未理會臺下越發放肆的嬉笑，收回視線，對教導主任說：“主任，我有個理由您想不想聽？”
臺下哄堂大笑。
“滾蛋！”教導主任爆粗口，“上課遲到，不尊重師長，洛景鴻，你等著請家長被記處分吧！”
洛景鴻有些不太理解，怎麽同樣的行為，換個老師怎麽就成記處分了？
青臨多的是不為人知的潛規則，從前洛景鴻站在上位者的位置，自然可以對這些惡心的事熟視無睹。
果然，回旋鏢要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洛景鴻本就是隨口一說，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指望有人會幫他。
教導主任氣沖沖地走了，洛景鴻正要回座位，趙江雪突然重重拍了下講臺。
喧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洛景鴻邁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江雪身上。
趙江雪深吸一口氣：“洛景鴻，拿上書，後面站著去！”
洛景鴻習以為常，站在後面時，知識鉆入腦海，化為一幀幀破碎的記憶片段。
下課前一分鐘，趙江雪講完課：“同學們翻開教材123頁，課後題第三題，現在做一下。”
說完，趙江雪下了講臺，徑直來到走神的洛景鴻面前。
洛景鴻正低頭翻書，視野裏猝然多出一雙紅色高跟鞋。
“洛景鴻，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學，別耽誤我們班。”
趙江雪似已對他無話可說，低聲拋下狠話，若無其事地轉場，溫聲細語地為學生們答疑解惑。
洛景鴻忽然有些喘不上氣。
“老師，打擾一下。”
一道溫潤的男聲打破安靜的氛圍。
年級第一閔祁，在洛景鴻轉學前，趙江雪一直爭取讓閔祁轉入自己班。
不似風華中學的固定班，青臨中學一直實行“成績選班”的排班方法。
簡單來說，在系統排班的基礎上，年級前十名可以自由選擇換班。
因此年級前幾名向來是各位班主任的搶手貨。
趙江雪疾步上前：“有事嗎？”
閔祁的目光在教室掃過一圈：“我來傳達一個臨時通知。”
不知是不是錯覺，洛景鴻總覺剛剛閔祁的視線裏……對他充滿了惡意。
宋淩凡對洛景鴻的恨意情有可原，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和閔祁都沒什麽交情吧？
“下午的學生大會臨時取消。”
話音剛落，像是附和學生們的喜悅，下課鈴聲準時奏響樂章。
“好，下課。”
洛景鴻坐回座位，書剛落桌，幾道烏黑的影子遮蓋了唯一的光亮。
“看不出來，你居然能逃出來。”
洛景鴻從回憶中抽身，瞇著眼打量他們：“用我姐把我騙到雜物間，就是為了困住我？我要是你們，一定會把他打得半殘。”
“嗤，洛家都把你踢出族譜了，你還裝什麽大尾巴狼。”
“我們洛家的家事，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提到洛家，洛景鴻本就心煩，現下被這些狗腿子包圍，反胃的沖動刺激大腦，連裝都不願意裝，直接推開他們，“好狗不擋道。”
“洛景鴻，別給臉不要臉！”
後腦爆發的痛苦迫使洛景鴻回身，那人手中握著腕口粗的保溫杯，白色的瓶身上，隱約染了一抹紅。
這下動靜不小，眾人的註意力瞬間集中在後排幾人身上。
即使他們再膽大包天，也只停留在表面恐嚇，現下真見了血，他們雖□□地站在原地，止不住發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所有人都以為洛景鴻會反擊。
就連洛景鴻本人也這麽認為的。
事實上，在洛景鴻握拳反擊前，作為學生會主席的閔祁先一步擋在了他們之間。
“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洛景鴻擡眼，閔祁正擋在施暴者面前，溫聲溫氣地……和稀泥。
本以為這龜孫是個吸女性血的軟飯男，沒想到還是個喜歡火上澆油發和事佬。
洛景鴻攤開手，掌心的血一覽無餘展示在眾人面前：“賠錢還是道歉？”
他們一動不動，視線越過洛景鴻，不知在向誰求助。
洛景鴻循著視線看過去，宋淩凡抱臂躲在人群中，冷漠註視他們。
“既然你們不願意道歉，那我們就按正常的程序走了。”洛景鴻用校服外套擦去手上血跡，擡眼環顧四周，“人證物證都在，等我做完傷情鑒定……”
閔祁打斷他的話：“不就是一點小傷，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嗎？”
哈哈。
一、點、小、傷。
洛景鴻單肩微聳，一臉無所謂：“確實不至於。”
閔祁正要說什麽，嘴還沒張開，就聽洛景鴻說：“但是我這人就是小心眼，我心情不好，別人也別想好過。”
話落，鴉雀無聲的人群倏然傳來一聲哂笑：
“既然閔同學這麽‘樂於助人’，不如替那兩位動手的同學向洛景鴻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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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們無關。”洛景鴻冷聲道，“你們已經有宋淩凡了，還需要我做什麽？”
“你——”
“老洛！”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洛母還是心疼的，連拉帶拽地把火冒三丈的洛父往外推，“孩子剛從鬼門關回來，有什麽話不能等他好全了再說？”
一扇病房門將兩個世界相隔，聽著他們因為他而吵得不可開交，洛景鴻頓然覺得無比舒暢。
洛景鴻轉頭看向一旁裝透明人的方婧：“顏亭雲怎麽樣了？”
“她當時和我在一起呢，能出什麽事。”
“那就好。”
“好？”方婧擡眼，“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洛叔叔已經安排人為你辦理轉學的事了。”
“轉學？”洛景鴻猛得從床上坐起來。
動作牽扯到傷口，洛景鴻捂著腹部，又齜牙咧嘴地躺了回去。
方婧將削過皮的蘋果對半切開，分給他一半。
洛景鴻嘆氣：“我都成這樣了，你就不能給我一整個蘋果嗎？”
“不能。”方婧啃著蘋果，“男人不能太慣著。”
“能不能跟顏亭雲學點好的……”洛景鴻緩過勁，言歸正傳，“所以我為什麽要轉學？”
“所以你為什麽要讓我和顏亭雲學好的？”方婧反問道。
洛景鴻下意識想反駁，擡眼見方婧一臉坦然，瞬間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我……我現在不能離開她。”
方婧說：“一年都過去了，還差這幾個月嗎？”
洛景鴻苦笑：“你倒是看得開。”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兩下，方婧瞥了眼消息欄顯示，放下啃了一半的蘋果。
方婧邊回消息邊說：“說句難聽的，洛叔叔養著你，是因為他們對你有養育責任，但是高考之後你就是個成年人了，或許那時候，他們也沒心思管你了。”
“你也是這麽想的？”
“什麽？”打字的手一頓，方婧不解地看向他。
洛景鴻欲言又止：“沒什麽。”
【亭雲：怎麽說？】
【婧：以洛叔叔的性格，這件事鬧得這麽大，洛景鴻一點反駁的可能都沒有】
顏亭雲撐額，眸光微微閃，指尖在鍵盤上徘徊，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出這麽一檔子事，洛家怕是早就記恨上她了吧。
還有宋淩凡那邊……
正想著，電腦突然蹦出彈窗。
【數據轉移完畢】
顏亭雲拔下數據線，重新將手機關了機，放回抽屜。
—
自從上次的意外事件後，那位幹練的女警又上門找過顏亭雲兩次。
一次是問話，一次是告知她結果。
“他是個精神病患者，沒有家屬，現在已經送入精神病院進行治療了。”
顏亭雲沒表態，那日碰巧在家的顏家父母如臨大敵，送走女警後，接二連三地質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不告訴他們之類的話。
顏亭雲挑著有關洛景鴻的事盡數說了。
當聽到洛景鴻是為顏亭雲“擋刀”時，顏母神色凝重：“亭雲，你告訴媽媽，你真的沒有得罪過別人嗎？”
顏亭雲也很無奈：“媽，我這半年一直在準備比賽，哪有心思社交。”
“那真是奇怪了，好端端怎麽會被精神病纏上呢……”
“都成精神病了，做什麽都很正常吧。”顏父說，“亭雲，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啊。”
“這樣吧，他什麽時候有時間，請他來家裏坐坐——”
“不用了爸，他轉學了。”顏亭雲說，“他家裏讓他專心高考，高考前怕是聯系不到洛景鴻。”
在顏家失落的氛圍中，顏亭雲回到臥室，點開了手機屏幕。
【婧：替我收著手機——洛】
顏亭雲急忙給方婧打電話，卻被人為掛斷了。
一個月後。
洛景鴻推了推門，巨大的阻力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上課鈴聲響起，洛景鴻顧不得身上的酸痛，擡腳朝門踹去。
砰！砰！砰！
一腳比一腳重，每一下都在發洩著怨氣。
該死，這個破門什麽質量，居然踹不開？
洛景鴻四下打量——廢棄書架，眼堆積如山的桌椅，撲面而來的潮濕腐朽氣味……
洛景鴻忽覺這場景分外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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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洛景鴻試探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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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鴻喜出望外：“112，快幫我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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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的時間太長了，這節還是要命的班主任的課，洛景鴻趕忙往教室趕。
洛景鴻計劃從後門偷偷溜進去。
問題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好巧不巧，教導主任就侯在後門。
“洛景鴻！”
當著眾人的面，洛景鴻被教導主任拎著衣領拎到班主任面前。
“趙老師，這是你們班學生？”
在青臨，每個班的成績與班主任的工資掛鉤。
班主任趙江雪本就是要強的女人，洛景鴻這個刺頭著實為她添了不少麻煩。
“是。”趙江雪狠狠剜了眼洛景鴻，洛景鴻的註意力卻不在她身上。
洛景鴻並未理會臺下越發放肆的嬉笑，收回視線，對教導主任說：“主任，我有個理由您想不想聽？”
臺下哄堂大笑。
“滾蛋！”教導主任爆粗口，“上課遲到，不尊重師長，洛景鴻，你等著請家長被記處分吧！”
洛景鴻有些不太理解，怎麽同樣的行為，換個老師怎麽就成記處分了？
青臨多的是不為人知的潛規則，從前洛景鴻站在上位者的位置，自然可以對這些惡心的事熟視無睹。
果然，回旋鏢要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洛景鴻本就是隨口一說，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指望有人會幫他。
教導主任氣沖沖地走了，洛景鴻正要回座位，趙江雪突然重重拍了下講臺。
喧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洛景鴻邁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江雪身上。
趙江雪深吸一口氣：“洛景鴻，拿上書，後面站著去！”
洛景鴻習以為常，站在後面時，知識鉆入腦海，化為一幀幀破碎的記憶片段。
下課前一分鐘，趙江雪講完課：“同學們翻開教材123頁，課後題第三題，現在做一下。”
說完，趙江雪下了講臺，徑直來到走神的洛景鴻面前。
洛景鴻正低頭翻書，視野裏猝然多出一雙紅色高跟鞋。
“洛景鴻，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學，別耽誤我們班。”
趙江雪似已對他無話可說，低聲拋下狠話，若無其事地轉場，溫聲細語地為學生們答疑解惑。
洛景鴻忽然有些喘不上氣。
“老師，打擾一下。”
一道溫潤的男聲打破安靜的氛圍。
年級第一閔祁，在洛景鴻轉學前，趙江雪一直爭取讓閔祁轉入自己班。
不似風華中學的固定班，青臨中學一直實行“成績選班”的排班方法。
簡單來說，在系統排班的基礎上，年級前十名可以自由選擇換班。
因此年級前幾名向來是各位班主任的搶手貨。
趙江雪疾步上前：“有事嗎？”
閔祁的目光在教室掃過一圈：“我來傳達一個臨時通知。”
不知是不是錯覺，洛景鴻總覺剛剛閔祁的視線裏……對他充滿了惡意。
宋淩凡對洛景鴻的恨意情有可原，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和閔祁都沒什麽交情吧？
“下午的學生大會臨時取消。”
話音剛落，像是附和學生們的喜悅，下課鈴聲準時奏響樂章。
“好，下課。”
洛景鴻坐回座位，書剛落桌，幾道烏黑的影子遮蓋了唯一的光亮。
“看不出來，你居然能逃出來。”
洛景鴻從回憶中抽身，瞇著眼打量他們：“用我姐把我騙到雜物間，就是為了困住我？我要是你們，一定會把他打得半殘。”
“嗤，洛家都把你踢出族譜了，你還裝什麽大尾巴狼。”
“我們洛家的家事，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提到洛家，洛景鴻本就心煩，現下被這些狗腿子包圍，反胃的沖動刺激大腦，連裝都不願意裝，直接推開他們，“好狗不擋道。”
“洛景鴻，別給臉不要臉！”
後腦爆發的痛苦迫使洛景鴻回身，那人手中握著腕口粗的保溫杯，白色的瓶身上，隱約染了一抹紅。
這下動靜不小，眾人的註意力瞬間集中在後排幾人身上。
即使他們再膽大包天，也只停留在表面恐嚇，現下真見了血，他們雖□□地站在原地，止不住發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所有人都以為洛景鴻會反擊。
就連洛景鴻本人也這麽認為的。
事實上，在洛景鴻握拳反擊前，作為學生會主席的閔祁先一步擋在了他們之間。
“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洛景鴻擡眼，閔祁正擋在施暴者面前，溫聲溫氣地……和稀泥。
本以為這龜孫是個吸女性血的軟飯男，沒想到還是個喜歡火上澆油發和事佬。
洛景鴻攤開手，掌心的血一覽無餘展示在眾人面前：“賠錢還是道歉？”
他們一動不動，視線越過洛景鴻，不知在向誰求助。
洛景鴻循著視線看過去，宋淩凡抱臂躲在人群中，冷漠註視他們。
“既然你們不願意道歉，那我們就按正常的程序走了。”洛景鴻用校服外套擦去手上血跡，擡眼環顧四周，“人證物證都在，等我做完傷情鑒定……”
閔祁打斷他的話：“不就是一點小傷，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嗎？”
哈哈。
一、點、小、傷。
洛景鴻單肩微聳，一臉無所謂：“確實不至於。”
閔祁正要說什麽，嘴還沒張開，就聽洛景鴻說：“但是我這人就是小心眼，我心情不好，別人也別想好過。”
話落，鴉雀無聲的人群倏然傳來一聲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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