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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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璟的話突然轉到自己身上，莫渝臉上一熱，反駁道：“玉英檀蕊她們天天盯著我吃一堆補品，哪裏還會變瘦？均兒也很乖，一點都不讓人操心。對了，今天白日裏還救了你的女兒呢。”
說著她便將在城門外救下慶寧公主之事告訴李懷璟。
李懷璟聽後極為惱火：“竟連公主也敢拐了去，簡直目無王法。等解決了鮑國忠之事，朕必得好好整治。”
若不是莫渝早有預料地讓衛淳去救，只怕慶寧會被賣給哪戶人家，或是賣入勾欄瓦斯之中。
說著李懷璟就想怒拍一記桌子，被莫渝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
“左手還有傷呢，別把右手也給傷到了。”此類營生在宣朝牽涉頗廣，根源問題難以解決，莫渝無奈地輕擺了下頭，想著李懷璟有這心也算可以了。
兩人對坐著一時陷入沈默，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不知情況究竟如何，李懷璟讓她先去睡會兒，她卻不敢閉眼。
為了解乏，莫渝自顧自地對李懷璟細數這些時日裏經歷之事：“出宮之後聽妾身的三姐提起，皇上命人在京城裏增辦學堂？”
“是一個多月前下的旨，朕打算普及教育，不過還在試行，所以沒告訴你。眼下城中這般亂局，其餘事也只能延後，還不知能否順利度過。”李懷璟無奈道，又見莫渝大有一副將這大半個月未和他說的話一口氣說完的架勢，只覺得可愛。
“不知道現在我是不是就算達成回援京城的任務了。”莫渝雙手托腮，看著坐在對面的李懷璟，“要不然，三郎就躲在這裏，等外頭的事解決了再出去？妾身看這裏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的都有，存糧也夠吃上好幾天的。”
“朕可不想當縮頭烏龜，不過從這裏出去後確實得先避一避。”李懷璟笑道，“雖說不確定能否成事，我們研究下之後的安排，估計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亮了，我們等夏守義回來後就出去。”
莫渝無奈同意，見他以食指蘸了些杯中的清水，在桌面上畫起了皇宮地圖，好奇地湊過去看。
“朕先前已命楊太尉暗中接管右衛禁軍並做出過調動，適才命夏守義帶銅印去找他，待他得知朕已無礙便會按計劃行事。”李懷璟又在皇宮北側畫了個圈，“皇宮北側的瓊山能俯瞰整座皇宮，一旦有變，即可率兵突入。”
“北門至外朝間隔甚遠，叛軍在明，我們在暗，再加上宮裏的影衛，鮑國忠未必能那麽快就察覺。”莫渝笑吟吟地說道，忽又愁眉苦臉起來，“鮑國忠要改立太子，會不會派人去加害坤兒？”
李懷璟撫著她的眉心：“朕早就加派人手去保護坤兒了，而且他現在的住處沒那麽容易被找到。”
“那就好。”莫渝放松下來，整個人往他懷裏靠，感受著多日缺失的溫暖。
卻說鮑國忠那方，果然不出所料地在辰時前就尋回了皇次子李秉墉，大皇子李秉坤的下落不明，鮑國忠憑借手中的叛軍力排眾議，特殊的登基典儀當即在含元殿舉行。
李懷璟和莫渝已從密道出來，帶著包括辰鵲在內的那隊之前留在含象殿的影衛，趁著布防交接的混亂之時，搶先登上城門兩側的望樓。
鮑國忠在親眼見到皇帝駕崩以後就放松了警惕，只命所率叛軍守住各處宮門等出入口與要道，其餘皆在登基大典舉辦的場地內，沒往其他地方增派人手，倒是方便了李懷璟等人。
夏守義在回到密道後，奉李懷璟之命，扮成他的樣子，躺在禦榻上裝死。
莫渝沒想到夏守義還會易容術，在換上李懷璟的衣服後稍作裝扮，身形容貌便相差無幾，只是少了李懷璟獨有的那種氣質。
李懷璟和夏守義交換了衣物，雖說他不太願意把莫渝為他做的寢衣給別人穿，但莫渝保證以後再做，便同意了，外面仍穿著帶出來的那件外袍，不怎麽顯眼。
原本在密道內還準備了一套盔甲，就是覺得太顯眼了容易暴露，所以沒派上用場，李懷璟只在外袍內加了件和莫渝所穿的類似的輕便皮甲。
鮑國忠派去監視看守的人聽臥房內沒什麽動靜，進去查看過，幸好汪華和夏守義已及時返回，那幾人見汪華仍在，已死的皇帝依舊躺在禦榻上，於是沒再多管。
所以鮑國忠尚未覺察李懷璟未死的事實。
莫渝和李懷璟一起藏身於兩處望樓之一的棲鳳閣中，辰鵲與兩名影衛跟隨在側。
棲鳳閣四周圍著紗簾，莫渝伸手挑開一角，就見有一司儀官員拉著皇次子李秉墉因蛇毒而殘廢不能動的右手，來到正殿前的阼階下。
周淑妃並未露面，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李秉墉被迫踏上阼階，所穿的龍袍想來是臨時趕制出來的，不夠合身，袍服下擺有一截拖在地上，頭頂的旒冕也戴得歪歪斜斜的。
李懷璟在棲鳳閣上居高臨下，見此情形直皺眉頭。
鮑國忠開始宣讀先帝遺詔，聲稱先帝傳位給皇次子李秉墉，這顯然是矯詔。
李秉墉跪地聽詔，殿前群臣之中雖有不服者，但見身側皆是手持兵刃的侍衛，也只能跟著跪拜先帝。
在這之後是新帝跪拜天地祖宗的儀式，好一番折騰。莫渝一夜不曾合眼，這會兒看得直打瞌睡。
過了一套流程之後，司儀官員又高聲宣布李秉墉繼天子位，而鮑國忠則替李秉墉頒布新帝登基後的政令。
先是改年號為長寧，然後則是循例的減三年賦稅，兩年內不再募兵，於次年二月開科取士。
“冊立鮑家長女為皇後，正位六宮，宜膺盛典，母儀天下。”
莫渝其實沒怎麽聽清鮑國忠在說什麽，但她眼神好，只見一名華服女子步上臺階，頓時清醒過來。
那女子身著皇後袆衣，款款走至李秉墉身前。莫渝定睛望去，發現竟是不知何時被放出牢獄的張語知。
“她怎麽……”莫渝目瞪口呆地看著張語知接過皇後冊寶，隨後意識到什麽，湊在李懷璟耳邊激動道，“她被封為皇後，那任務是不是就完成了？”
張語知被李懷璟打入宗正寺大牢，盡管當時系統讓她放心，但她一直以為得等到解決鮑國忠以後讓李懷璟把張語知放出來封為皇後，結果卻是這麽個意料之外的解決方式。
雖然看起來鮑國忠是給張語知安排了個新身份，但讓她成為李秉墉的皇後，這件事有些聳人聽聞了。
張語知曾是李懷璟的後妃，這不就相當於讓李秉墉娶他的母親嗎？
李懷璟也是訝異，他知道鮑國忠從獄中放出了張語知，卻也想不到會如此安排。
身邊還有旁人在，李懷璟捏了下莫渝的手，讓她說話時註意些，別興奮過頭。
莫渝安靜下來，又覺得不對：“鮑國忠這麽安排，是想用張語知控制新帝？他不打算自己稱帝了？這可不行。”
那他們的計劃豈不是要延遲？
“再等等。”李懷璟其實同樣有所顧慮，但考慮過這種情況的應對措施，看上去比莫渝鎮定許多。
莫渝低低地應了一聲，繼續觀望鮑國忠那邊的情況。
卻見群臣中有人上前，不知說了什麽，引得眾人一片嘩然。
莫渝瞧著那人眼生，便問李懷璟。
“宗正寺的於奉，你沒見過。”李懷璟說著，朝守在身後不遠處的辰鵲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做好準備。
“原來是他。”莫渝恍然大悟，“你安排的？”
李懷璟頷首道：“既然鮑國忠遲早要篡位稱帝，不妨以‘素狐玄玉，聿彰符命’為由再激上一激。”
莫渝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倏爾一笑，扭頭繼續看鮑國忠等人的動向。
既然做了安排，她愈發放心，只等最後需要她出場的時機。
輕輕的笑聲拂過耳朵，令李懷璟有些心猿意馬，倒還知道正事要緊，故作鎮定地收回看著莫渝的視線。
李秉墉像是被那司儀推到前面，說了些什麽，聲音不大，很快就被議論聲給蓋了過去。
又見鮑國忠捋著胡子作沈吟狀，似有拒絕之意，卻有內侍手腳麻利地捧出一套天子袞服，從側旁近前，要給他換上。
“搞什麽‘黃袍加身’？”莫渝嘀咕了一句。
鮑國忠半推半就地披上袞服，從李秉墉手中拿過冊寶，殿下立馬有人跪下高呼“萬歲”，動作之快，一氣呵成。
李懷璟不動聲色地將那幾人記下，對莫渝道：“該走了。”
“啊？”莫渝仍在狀況外，懵懵懂懂地反問，見他已叫上辰鵲等人要往樓梯口走，反應過來那些結局任務都算完成了，到了該收網的時候，正要小跑兩步跟上，卻聽到底下傳來個清朗的聲音，有些耳熟。
“皇帝登基未得傳國玉璽，得國不正，於禮不合。”
莫渝循聲望去，發現是在南巡時有過一面之緣的邱建安：“邱少監？糟了。”
他們的計劃沒告訴太多人，更不用說是身處事件外圍的邱建安了，他此時出言阻止鮑國忠登基，反而不妙。
此時的鮑國忠自認大權在握，卸下原本一貫的偽裝，見對方不過是個沒什麽權勢的秘書少監，便命侍衛去抓邱建安。
邱建安是個文弱書生，方才所言不過因一時激憤而發，心裏沒底，看著附近的幾個侍衛圍攏過來，卻不肯就此向鮑國忠俯首稱臣。
鮑國忠見他如此，不耐地擺了擺手，要讓侍衛將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眼瞧著鄰近邱建安的莫栩等人也被卷入突發事件，莫渝看得著急，轉身要讓李懷璟幫忙想辦法。
卻見李懷璟從辰鵲手中接過一把強弓，沈靜地拉開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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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璟的話突然轉到自己身上，莫渝臉上一熱，反駁道：“玉英檀蕊她們天天盯著我吃一堆補品，哪裏還會變瘦？均兒也很乖，一點都不讓人操心。對了，今天白日裏還救了你的女兒呢。”
說著她便將在城門外救下慶寧公主之事告訴李懷璟。
李懷璟聽後極為惱火：“竟連公主也敢拐了去，簡直目無王法。等解決了鮑國忠之事，朕必得好好整治。”
若不是莫渝早有預料地讓衛淳去救，只怕慶寧會被賣給哪戶人家，或是賣入勾欄瓦斯之中。
說著李懷璟就想怒拍一記桌子，被莫渝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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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坐著一時陷入沈默，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不知情況究竟如何，李懷璟讓她先去睡會兒，她卻不敢閉眼。
為了解乏，莫渝自顧自地對李懷璟細數這些時日裏經歷之事：“出宮之後聽妾身的三姐提起，皇上命人在京城裏增辦學堂？”
“是一個多月前下的旨，朕打算普及教育，不過還在試行，所以沒告訴你。眼下城中這般亂局，其餘事也只能延後，還不知能否順利度過。”李懷璟無奈道，又見莫渝大有一副將這大半個月未和他說的話一口氣說完的架勢，只覺得可愛。
“不知道現在我是不是就算達成回援京城的任務了。”莫渝雙手托腮，看著坐在對面的李懷璟，“要不然，三郎就躲在這裏，等外頭的事解決了再出去？妾身看這裏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的都有，存糧也夠吃上好幾天的。”
“朕可不想當縮頭烏龜，不過從這裏出去後確實得先避一避。”李懷璟笑道，“雖說不確定能否成事，我們研究下之後的安排，估計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亮了，我們等夏守義回來後就出去。”
莫渝無奈同意，見他以食指蘸了些杯中的清水，在桌面上畫起了皇宮地圖，好奇地湊過去看。
“朕先前已命楊太尉暗中接管右衛禁軍並做出過調動，適才命夏守義帶銅印去找他，待他得知朕已無礙便會按計劃行事。”李懷璟又在皇宮北側畫了個圈，“皇宮北側的瓊山能俯瞰整座皇宮，一旦有變，即可率兵突入。”
“北門至外朝間隔甚遠，叛軍在明，我們在暗，再加上宮裏的影衛，鮑國忠未必能那麽快就察覺。”莫渝笑吟吟地說道，忽又愁眉苦臉起來，“鮑國忠要改立太子，會不會派人去加害坤兒？”
李懷璟撫著她的眉心：“朕早就加派人手去保護坤兒了，而且他現在的住處沒那麽容易被找到。”
“那就好。”莫渝放松下來，整個人往他懷裏靠，感受著多日缺失的溫暖。
卻說鮑國忠那方，果然不出所料地在辰時前就尋回了皇次子李秉墉，大皇子李秉坤的下落不明，鮑國忠憑借手中的叛軍力排眾議，特殊的登基典儀當即在含元殿舉行。
李懷璟和莫渝已從密道出來，帶著包括辰鵲在內的那隊之前留在含象殿的影衛，趁著布防交接的混亂之時，搶先登上城門兩側的望樓。
鮑國忠在親眼見到皇帝駕崩以後就放松了警惕，只命所率叛軍守住各處宮門等出入口與要道，其餘皆在登基大典舉辦的場地內，沒往其他地方增派人手，倒是方便了李懷璟等人。
夏守義在回到密道後，奉李懷璟之命，扮成他的樣子，躺在禦榻上裝死。
莫渝沒想到夏守義還會易容術，在換上李懷璟的衣服後稍作裝扮，身形容貌便相差無幾，只是少了李懷璟獨有的那種氣質。
李懷璟和夏守義交換了衣物，雖說他不太願意把莫渝為他做的寢衣給別人穿，但莫渝保證以後再做，便同意了，外面仍穿著帶出來的那件外袍，不怎麽顯眼。
原本在密道內還準備了一套盔甲，就是覺得太顯眼了容易暴露，所以沒派上用場，李懷璟只在外袍內加了件和莫渝所穿的類似的輕便皮甲。
鮑國忠派去監視看守的人聽臥房內沒什麽動靜，進去查看過，幸好汪華和夏守義已及時返回，那幾人見汪華仍在，已死的皇帝依舊躺在禦榻上，於是沒再多管。
所以鮑國忠尚未覺察李懷璟未死的事實。
莫渝和李懷璟一起藏身於兩處望樓之一的棲鳳閣中，辰鵲與兩名影衛跟隨在側。
棲鳳閣四周圍著紗簾，莫渝伸手挑開一角，就見有一司儀官員拉著皇次子李秉墉因蛇毒而殘廢不能動的右手，來到正殿前的阼階下。
周淑妃並未露面，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李秉墉被迫踏上阼階，所穿的龍袍想來是臨時趕制出來的，不夠合身，袍服下擺有一截拖在地上，頭頂的旒冕也戴得歪歪斜斜的。
李懷璟在棲鳳閣上居高臨下，見此情形直皺眉頭。
鮑國忠開始宣讀先帝遺詔，聲稱先帝傳位給皇次子李秉墉，這顯然是矯詔。
李秉墉跪地聽詔，殿前群臣之中雖有不服者，但見身側皆是手持兵刃的侍衛，也只能跟著跪拜先帝。
在這之後是新帝跪拜天地祖宗的儀式，好一番折騰。莫渝一夜不曾合眼，這會兒看得直打瞌睡。
過了一套流程之後，司儀官員又高聲宣布李秉墉繼天子位，而鮑國忠則替李秉墉頒布新帝登基後的政令。
先是改年號為長寧，然後則是循例的減三年賦稅，兩年內不再募兵，於次年二月開科取士。
“冊立鮑家長女為皇後，正位六宮，宜膺盛典，母儀天下。”
莫渝其實沒怎麽聽清鮑國忠在說什麽，但她眼神好，只見一名華服女子步上臺階，頓時清醒過來。
那女子身著皇後袆衣，款款走至李秉墉身前。莫渝定睛望去，發現竟是不知何時被放出牢獄的張語知。
“她怎麽……”莫渝目瞪口呆地看著張語知接過皇後冊寶，隨後意識到什麽，湊在李懷璟耳邊激動道，“她被封為皇後，那任務是不是就完成了？”
張語知被李懷璟打入宗正寺大牢，盡管當時系統讓她放心，但她一直以為得等到解決鮑國忠以後讓李懷璟把張語知放出來封為皇後，結果卻是這麽個意料之外的解決方式。
雖然看起來鮑國忠是給張語知安排了個新身份，但讓她成為李秉墉的皇後，這件事有些聳人聽聞了。
張語知曾是李懷璟的後妃，這不就相當於讓李秉墉娶他的母親嗎？
李懷璟也是訝異，他知道鮑國忠從獄中放出了張語知，卻也想不到會如此安排。
身邊還有旁人在，李懷璟捏了下莫渝的手，讓她說話時註意些，別興奮過頭。
莫渝安靜下來，又覺得不對：“鮑國忠這麽安排，是想用張語知控制新帝？他不打算自己稱帝了？這可不行。”
那他們的計劃豈不是要延遲？
“再等等。”李懷璟其實同樣有所顧慮，但考慮過這種情況的應對措施，看上去比莫渝鎮定許多。
莫渝低低地應了一聲，繼續觀望鮑國忠那邊的情況。
卻見群臣中有人上前，不知說了什麽，引得眾人一片嘩然。
莫渝瞧著那人眼生，便問李懷璟。
“宗正寺的於奉，你沒見過。”李懷璟說著，朝守在身後不遠處的辰鵲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做好準備。
“原來是他。”莫渝恍然大悟，“你安排的？”
李懷璟頷首道：“既然鮑國忠遲早要篡位稱帝，不妨以‘素狐玄玉，聿彰符命’為由再激上一激。”
莫渝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倏爾一笑，扭頭繼續看鮑國忠等人的動向。
既然做了安排，她愈發放心，只等最後需要她出場的時機。
輕輕的笑聲拂過耳朵，令李懷璟有些心猿意馬，倒還知道正事要緊，故作鎮定地收回看著莫渝的視線。
李秉墉像是被那司儀推到前面，說了些什麽，聲音不大，很快就被議論聲給蓋了過去。
又見鮑國忠捋著胡子作沈吟狀，似有拒絕之意，卻有內侍手腳麻利地捧出一套天子袞服，從側旁近前，要給他換上。
“搞什麽‘黃袍加身’？”莫渝嘀咕了一句。
鮑國忠半推半就地披上袞服，從李秉墉手中拿過冊寶，殿下立馬有人跪下高呼“萬歲”，動作之快，一氣呵成。
李懷璟不動聲色地將那幾人記下，對莫渝道：“該走了。”
“啊？”莫渝仍在狀況外，懵懵懂懂地反問，見他已叫上辰鵲等人要往樓梯口走，反應過來那些結局任務都算完成了，到了該收網的時候，正要小跑兩步跟上，卻聽到底下傳來個清朗的聲音，有些耳熟。
“皇帝登基未得傳國玉璽，得國不正，於禮不合。”
莫渝循聲望去，發現是在南巡時有過一面之緣的邱建安：“邱少監？糟了。”
他們的計劃沒告訴太多人，更不用說是身處事件外圍的邱建安了，他此時出言阻止鮑國忠登基，反而不妙。
此時的鮑國忠自認大權在握，卸下原本一貫的偽裝，見對方不過是個沒什麽權勢的秘書少監，便命侍衛去抓邱建安。
邱建安是個文弱書生，方才所言不過因一時激憤而發，心裏沒底，看著附近的幾個侍衛圍攏過來，卻不肯就此向鮑國忠俯首稱臣。
鮑國忠見他如此，不耐地擺了擺手，要讓侍衛將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眼瞧著鄰近邱建安的莫栩等人也被卷入突發事件，莫渝看得著急，轉身要讓李懷璟幫忙想辦法。
卻見李懷璟從辰鵲手中接過一把強弓，沈靜地拉開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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