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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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後
莫渝去椒房殿請完安，懷揣著之前在李懷璟的強行要求下修改過部分特殊情節的話本，撐步輦繞去鳳陽閣找長公主李玉欣聊天。
李玉欣知道她已經把這話本給寫完了，昨日遣人來給她下了帖子，說什麽都要讓她把話本帶去，等看完了剩下的部分再還給她。
身為作者，有人催更並且能得到積極反饋，莫渝當然覺得很高興。
在李玉欣那邊聊了一陣，又觍著臉連吃帶拿了不少小點心，莫渝心滿意足地回到猗蘭殿。
正巧這時李秉坤被素問領著找到猗蘭殿來，見到她後便將裝有香藥的木匣遞了過去。
李懷璟在取走裝有合歡香的香粉盒時，特地叮囑過李秉坤，讓他別對莫渝提及這事。
李秉坤最聽他父皇的話，只和莫渝說這是送給她的謝禮。
莫渝笑著接過，打開大致看了下，認不出來到底是什麽香藥，便叫檀蕊拿去收好，等之後李懷璟過來時再讓他看看，對跟來的素問道：“皇後娘娘如此慷慨相贈，素問姑娘替我向娘娘道聲謝吧。”
“娘娘也希望昭容娘娘能常到椒房殿坐坐呢。”素問語帶暗示地客氣道。
皇上單獨取走那盒香粉，她知道出了問題，眼下卻不敢與莫渝明說，畢竟她在來時得了趙皇後的暗示，知道送出去的這些香粉有特殊作用。
“是該如此。”莫渝朝素問一笑，又讓玉英去取了些陰曬晾幹的貢菊來，用油紙包了，交給她手中，“這兒的貢菊開了不少，我摘了些，用來泡茶和能清熱去火，味道也甘爽。不知皇後娘娘是否會喜歡，如此綿薄之禮，不成敬意。”
“昭容有心了。”素問收下後，便帶著李秉坤回椒房殿去覆命。
莫渝好生送走了李秉坤等人，回身時見墨丸從屋裏跑了出來，檀蕊一臉氣急敗壞地追在後頭。
“昭容，快攔住它！”
莫渝俯身便去抓貓，誰料剛摸到墨丸，它就像條泥鰍似的，“呲溜”一下從手中滑走，留下一串鈴音。
“哎，快把院門關上！”眼看墨丸又要跑出猗蘭殿，莫渝忙不疊喊守門的內侍關門抓貓。
結果還是慢了一步，墨丸蹭著門邊躥了出去。
“這也太會跑了吧。”莫渝直起身來，無奈地嘆了一聲，又去問檀蕊，“是怎麽回事？”
好像是到了該給墨丸做個小手術的時候了。
“它剛才把皇後娘娘送昭容的那盒熏香給撞翻了。”檀蕊氣呼呼地指控道，“奴婢這就去找它。”
原來是墨丸幹了壞事，畏罪潛逃了。
莫渝笑道：“大概又去貓苑那邊了，我和你一起去逮它。”
墨丸之前就總往外跑，大多數時候是跑去太液池畔的桃夭園附近，那邊有處貓苑，宮裏的禦貓大多養在那兒，它是去找朋友玩了。
那十來只禦貓中，除了常見貍花貓和黃貍貓以外，最多的要數花色各異的簡州貓。這種貓產自簡州，和貍花貓有些相似，但耳朵上有處缺口，乍看像有四只耳朵一樣，極擅捕鼠。
最漂亮的當數那只毛色雪白的鴛鴦眼獅子貓，喚作“錦雪”，性格溫順。
聽李懷璟說，沈貴妃曾養過一只獅子貓，錦雪正是那只獅子貓的後代。
說是找墨丸，其實是莫渝把貓苑當成貓咖了，想趁這機會去吸貓。
卻說李秉坤與素問回到椒房殿前，殿外多了不少陌生的侍衛，腰間皆挎著橫刀，氣氛很不對勁。
素問見狀，心突突直跳，踩著殿外玉階上前欲要詢問。
那守在門前的侍衛把眼睛一瞥，攔住她道：“皇上有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你放亮眼睛好好瞧瞧，這是大皇子殿下，怎說是閑雜人等？”素問急著想去查探情況，言語間不客氣起來。
李秉坤也覺得奇怪，見狀便身量小，從那侍衛擡起的胳膊底下鉆了過去，撒腿就往裏跑。
那幾個守在門外的侍衛雖得了皇上的命令，可李秉坤畢竟是大皇子，不敢真對他動手，只好放了他去。
入了椒房殿，就見趙皇後在正殿前的臺階下跪著，原本就因體虛而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如同死灰一般。
幾盆墨菊躺在地上，周圍有不少盆內傾倒出來的泥土，卻沒被重新擺放好，任由它的根須暴露在外。
磚地還有不少粉末，似乎是什麽香粉被弄撒了，有香氣彌漫在四周，因過於濃烈，聞起來並不是那種令人愉快的味道。
李懷璟一言不發地佇立在趙皇後身前，眸色陰沈。
“父皇，母後……”李秉坤被這樣的李懷璟給嚇到了，頓時收了腳步，呆立在原地怯生生地喚道。
聽到稚嫩又膽怯的話語聲，李懷璟轉身看去，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坤兒，你怎麽來了？”
守門的那幾個侍衛是怎麽回事，連個小孩都攔不住嗎？
“是不是兒臣做錯了什麽，惹父皇生氣了？”李秉坤到底年紀還小，實在不懂。
他剛才送香藥去猗蘭殿的時候，父皇還笑著關照他，為什麽突然對母後翻了臉。
思來想去，可能是前兩天上課時淘氣的事被師傅告訴給父皇了，父皇在怪母後沒好好教導他。
李秉坤跟著跪在李懷璟的腳邊，低著頭道：“兒臣最近有好好念書，師傅教的也都背會了……父皇不要生兒臣的氣。”
“父皇沒有在生坤兒的氣。”李懷璟嘆了口氣，拉著李秉坤起身，摸了摸他的頭，“今日之事與你無關。汪華，著人先帶他出去。”
這事原不該被他撞見的。
等汪華叫人來領著一步三回頭的李秉坤離開後，李懷璟低頭看向趙皇後，問道：“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趙皇後雙眼噙淚搖了搖頭，又顫聲道：“只是，妾身實在不知這蠱毒從何而來。”
算上田美人，整個後宮裏知道合歡香之事的人數不超過一只手，那存放香藥的側殿本身就不讓旁人進去，所以是她疏於防範了。
皇上命人搜宮，合歡香很快就被搜了出來，證據確鑿。
趙皇後沒想到李懷璟會當場截獲這盒合歡香，並且知道這香的用途，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身中蠱毒。
而柳玉見合歡香之事暴露，為維護趙皇後，想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言行激烈了些，竟對李懷璟拔劍相向，便因沖撞皇上被押往內侍省大牢。
在柳玉被帶走時，趙皇後因驚慌失措而為他向李懷璟下跪求情，被忽然闖入的李秉坤打斷，此時回過神來，便覺得害怕。
若有人從她這裏偷了合歡香去對皇上用了，頂多治她個穢亂後宮之罪，可如今皇上不知何故竟中了蠱，只怕又得大動幹戈。
趙皇後明知自己在巫蠱之事上是被冤枉的，可看起來與她做的合歡香脫不了幹系，一時間百口莫辯。
柳玉被抓，素問被攔在殿外，此時的她真是孤立無援了。
“柳侍衛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李懷璟笑了一聲，卻沒繼續向她追究巫蠱的事，“皇後也十分關懷下人。”
“皇上，妾身並未與他有過什麽。”趙皇後急切地自證清白，“不過因柳侍衛當年一路護送妾身來到大宣，有悉心教導坤兒，於妾身有恩，這才想為他求情。”
李懷璟擺了擺手，不作其他表示，當場讓汪華取來紙筆，草擬詔書。
“皇後趙氏有失婦德，致後宮失序，難承天命。黜其皇後、賢妃封號，其上冊書璽綬。朕誓不覆與之相見，然念舊義，特赦其居椒房殿幽閉思過，弗禁皇長子李秉坤探視，服食、侍從悉如舊。”
是廢後的旨意。
出於種種考量，這道聖旨絲毫未提巫蠱之事，只是說趙青雲沒有統轄後宮的德行，甚至除了廢為庶人與禁足的懲罰外，一切照舊，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
李懷璟內心也覺得矛盾。
他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趙青雲與周柔儀兩人到底是與他相識多年，又曾陪他度過最痛苦的那段時日，沒有夫妻之情也有過夫妻之實。
李懷璟對這兩人與他對莫渝懷有的那種愛意截然不同，但要說完全沒有任何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種想法他曾對莫渝坦白過，而莫渝卻說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善終。
趙青雲聽罷，身子頓時癱軟下來，反倒如釋重負般輕嘆一聲。
她本就是南詔送來大宣和親的公主，肩負著對她而言過於沈重的使命，如今大概可以把這副重擔給放下了吧。
皇上還是顧念舊情的，只禁了她的足，並未令她和坤兒母子不得相見，可惜立儲一事必會受此影響。
她終究還是輸給了周淑妃。
卻不知柳玉會如何，她竟聽不明白皇上方才的語氣究竟是在表達哪種情緒。
趙青雲自責不已，方才一時心急，竟是害了他。
該如何才能救他？
趙青雲心中微動，忽地擡眸看向李懷璟，帶著交換條件的用意問道：“皇上可否告知妾身，是誰對皇上下的蠱？”
走到桃夭園附近，莫渝遠遠就見到有位宮女沿路往這邊來，懷裏抱著墨丸。
皇宮裏就墨丸這一只全身毛色純黑的玄貓，脖子上又掛著銅鈴鐺，很是好認。
那宮女見莫渝來，忙不疊地上前施禮道：“奴婢給昭容娘娘請安。”
莫渝看清了她的樣貌，發現是認識的人：“我記得你，你是焙春吧？”
“是，不過淑妃娘娘給奴婢改了個名，奴婢現在喚作青萍。”青萍笑吟吟地回答道。
怎麽改了這名？
莫渝嘀咕起來。
她的腦筋轉得倒快，當即就想到張語知做歌女時，曾化名紅菱。
青萍與紅菱之名對應，淑妃這不是在膈應張語知嗎？
“之前淑妃娘娘問我討了你去，你在張禦女那邊過得如何？”莫渝有些擔心張語知會因這名對青萍不好。
說她聰明，但這會兒卻完全沒想到，張語知記恨的人會是她自己。
“張禦女對奴婢很好，多謝昭容娘娘關心。”青萍恭聲道，又將懷中抱著的墨丸遞給她，“奴婢是來禦花園采些鮮花回去的，正巧見到這貓又跑出來了，便想著抱去猗蘭殿，正巧遇見娘娘了。”
莫渝跟著李懷璟去江南時，將墨丸交托給了猗蘭殿的幾個宮女內侍照顧，青萍在那時候也幫著養過墨丸。
所以墨丸現在才能毫無戒備地窩在她懷裏，縮成一團，看著倒是乖巧。
“多謝。”莫渝從她手中接過墨丸。
腦海中冷不丁地響起系統發出的提示聲：
【任務提醒：主線進度增加，目前總進度十分之五。】
【支線任務：廢後，任務完成。】
【任務二：趙青雲結局，已完成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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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作者，有人催更並且能得到積極反饋，莫渝當然覺得很高興。
在李玉欣那邊聊了一陣，又觍著臉連吃帶拿了不少小點心，莫渝心滿意足地回到猗蘭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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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璟在取走裝有合歡香的香粉盒時，特地叮囑過李秉坤，讓他別對莫渝提及這事。
李秉坤最聽他父皇的話，只和莫渝說這是送給她的謝禮。
莫渝笑著接過，打開大致看了下，認不出來到底是什麽香藥，便叫檀蕊拿去收好，等之後李懷璟過來時再讓他看看，對跟來的素問道：“皇後娘娘如此慷慨相贈，素問姑娘替我向娘娘道聲謝吧。”
“娘娘也希望昭容娘娘能常到椒房殿坐坐呢。”素問語帶暗示地客氣道。
皇上單獨取走那盒香粉，她知道出了問題，眼下卻不敢與莫渝明說，畢竟她在來時得了趙皇後的暗示，知道送出去的這些香粉有特殊作用。
“是該如此。”莫渝朝素問一笑，又讓玉英去取了些陰曬晾幹的貢菊來，用油紙包了，交給她手中，“這兒的貢菊開了不少，我摘了些，用來泡茶和能清熱去火，味道也甘爽。不知皇後娘娘是否會喜歡，如此綿薄之禮，不成敬意。”
“昭容有心了。”素問收下後，便帶著李秉坤回椒房殿去覆命。
莫渝好生送走了李秉坤等人，回身時見墨丸從屋裏跑了出來，檀蕊一臉氣急敗壞地追在後頭。
“昭容，快攔住它！”
莫渝俯身便去抓貓，誰料剛摸到墨丸，它就像條泥鰍似的，“呲溜”一下從手中滑走，留下一串鈴音。
“哎，快把院門關上！”眼看墨丸又要跑出猗蘭殿，莫渝忙不疊喊守門的內侍關門抓貓。
結果還是慢了一步，墨丸蹭著門邊躥了出去。
“這也太會跑了吧。”莫渝直起身來，無奈地嘆了一聲，又去問檀蕊，“是怎麽回事？”
好像是到了該給墨丸做個小手術的時候了。
“它剛才把皇後娘娘送昭容的那盒熏香給撞翻了。”檀蕊氣呼呼地指控道，“奴婢這就去找它。”
原來是墨丸幹了壞事，畏罪潛逃了。
莫渝笑道：“大概又去貓苑那邊了，我和你一起去逮它。”
墨丸之前就總往外跑，大多數時候是跑去太液池畔的桃夭園附近，那邊有處貓苑，宮裏的禦貓大多養在那兒，它是去找朋友玩了。
那十來只禦貓中，除了常見貍花貓和黃貍貓以外，最多的要數花色各異的簡州貓。這種貓產自簡州，和貍花貓有些相似，但耳朵上有處缺口，乍看像有四只耳朵一樣，極擅捕鼠。
最漂亮的當數那只毛色雪白的鴛鴦眼獅子貓，喚作“錦雪”，性格溫順。
聽李懷璟說，沈貴妃曾養過一只獅子貓，錦雪正是那只獅子貓的後代。
說是找墨丸，其實是莫渝把貓苑當成貓咖了，想趁這機會去吸貓。
卻說李秉坤與素問回到椒房殿前，殿外多了不少陌生的侍衛，腰間皆挎著橫刀，氣氛很不對勁。
素問見狀，心突突直跳，踩著殿外玉階上前欲要詢問。
那守在門前的侍衛把眼睛一瞥，攔住她道：“皇上有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你放亮眼睛好好瞧瞧，這是大皇子殿下，怎說是閑雜人等？”素問急著想去查探情況，言語間不客氣起來。
李秉坤也覺得奇怪，見狀便身量小，從那侍衛擡起的胳膊底下鉆了過去，撒腿就往裏跑。
那幾個守在門外的侍衛雖得了皇上的命令，可李秉坤畢竟是大皇子，不敢真對他動手，只好放了他去。
入了椒房殿，就見趙皇後在正殿前的臺階下跪著，原本就因體虛而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如同死灰一般。
幾盆墨菊躺在地上，周圍有不少盆內傾倒出來的泥土，卻沒被重新擺放好，任由它的根須暴露在外。
磚地還有不少粉末，似乎是什麽香粉被弄撒了，有香氣彌漫在四周，因過於濃烈，聞起來並不是那種令人愉快的味道。
李懷璟一言不發地佇立在趙皇後身前，眸色陰沈。
“父皇，母後……”李秉坤被這樣的李懷璟給嚇到了，頓時收了腳步，呆立在原地怯生生地喚道。
聽到稚嫩又膽怯的話語聲，李懷璟轉身看去，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坤兒，你怎麽來了？”
守門的那幾個侍衛是怎麽回事，連個小孩都攔不住嗎？
“是不是兒臣做錯了什麽，惹父皇生氣了？”李秉坤到底年紀還小，實在不懂。
他剛才送香藥去猗蘭殿的時候，父皇還笑著關照他，為什麽突然對母後翻了臉。
思來想去，可能是前兩天上課時淘氣的事被師傅告訴給父皇了，父皇在怪母後沒好好教導他。
李秉坤跟著跪在李懷璟的腳邊，低著頭道：“兒臣最近有好好念書，師傅教的也都背會了……父皇不要生兒臣的氣。”
“父皇沒有在生坤兒的氣。”李懷璟嘆了口氣，拉著李秉坤起身，摸了摸他的頭，“今日之事與你無關。汪華，著人先帶他出去。”
這事原不該被他撞見的。
等汪華叫人來領著一步三回頭的李秉坤離開後，李懷璟低頭看向趙皇後，問道：“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趙皇後雙眼噙淚搖了搖頭，又顫聲道：“只是，妾身實在不知這蠱毒從何而來。”
算上田美人，整個後宮裏知道合歡香之事的人數不超過一只手，那存放香藥的側殿本身就不讓旁人進去，所以是她疏於防範了。
皇上命人搜宮，合歡香很快就被搜了出來，證據確鑿。
趙皇後沒想到李懷璟會當場截獲這盒合歡香，並且知道這香的用途，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身中蠱毒。
而柳玉見合歡香之事暴露，為維護趙皇後，想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言行激烈了些，竟對李懷璟拔劍相向，便因沖撞皇上被押往內侍省大牢。
在柳玉被帶走時，趙皇後因驚慌失措而為他向李懷璟下跪求情，被忽然闖入的李秉坤打斷，此時回過神來，便覺得害怕。
若有人從她這裏偷了合歡香去對皇上用了，頂多治她個穢亂後宮之罪，可如今皇上不知何故竟中了蠱，只怕又得大動幹戈。
趙皇後明知自己在巫蠱之事上是被冤枉的，可看起來與她做的合歡香脫不了幹系，一時間百口莫辯。
柳玉被抓，素問被攔在殿外，此時的她真是孤立無援了。
“柳侍衛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李懷璟笑了一聲，卻沒繼續向她追究巫蠱的事，“皇後也十分關懷下人。”
“皇上，妾身並未與他有過什麽。”趙皇後急切地自證清白，“不過因柳侍衛當年一路護送妾身來到大宣，有悉心教導坤兒，於妾身有恩，這才想為他求情。”
李懷璟擺了擺手，不作其他表示，當場讓汪華取來紙筆，草擬詔書。
“皇後趙氏有失婦德，致後宮失序，難承天命。黜其皇後、賢妃封號，其上冊書璽綬。朕誓不覆與之相見，然念舊義，特赦其居椒房殿幽閉思過，弗禁皇長子李秉坤探視，服食、侍從悉如舊。”
是廢後的旨意。
出於種種考量，這道聖旨絲毫未提巫蠱之事，只是說趙青雲沒有統轄後宮的德行，甚至除了廢為庶人與禁足的懲罰外，一切照舊，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
李懷璟內心也覺得矛盾。
他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趙青雲與周柔儀兩人到底是與他相識多年，又曾陪他度過最痛苦的那段時日，沒有夫妻之情也有過夫妻之實。
李懷璟對這兩人與他對莫渝懷有的那種愛意截然不同，但要說完全沒有任何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種想法他曾對莫渝坦白過，而莫渝卻說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善終。
趙青雲聽罷，身子頓時癱軟下來，反倒如釋重負般輕嘆一聲。
她本就是南詔送來大宣和親的公主，肩負著對她而言過於沈重的使命，如今大概可以把這副重擔給放下了吧。
皇上還是顧念舊情的，只禁了她的足，並未令她和坤兒母子不得相見，可惜立儲一事必會受此影響。
她終究還是輸給了周淑妃。
卻不知柳玉會如何，她竟聽不明白皇上方才的語氣究竟是在表達哪種情緒。
趙青雲自責不已，方才一時心急，竟是害了他。
該如何才能救他？
趙青雲心中微動，忽地擡眸看向李懷璟，帶著交換條件的用意問道：“皇上可否告知妾身，是誰對皇上下的蠱？”
走到桃夭園附近，莫渝遠遠就見到有位宮女沿路往這邊來，懷裏抱著墨丸。
皇宮裏就墨丸這一只全身毛色純黑的玄貓，脖子上又掛著銅鈴鐺，很是好認。
那宮女見莫渝來，忙不疊地上前施禮道：“奴婢給昭容娘娘請安。”
莫渝看清了她的樣貌，發現是認識的人：“我記得你，你是焙春吧？”
“是，不過淑妃娘娘給奴婢改了個名，奴婢現在喚作青萍。”青萍笑吟吟地回答道。
怎麽改了這名？
莫渝嘀咕起來。
她的腦筋轉得倒快，當即就想到張語知做歌女時，曾化名紅菱。
青萍與紅菱之名對應，淑妃這不是在膈應張語知嗎？
“之前淑妃娘娘問我討了你去，你在張禦女那邊過得如何？”莫渝有些擔心張語知會因這名對青萍不好。
說她聰明，但這會兒卻完全沒想到，張語知記恨的人會是她自己。
“張禦女對奴婢很好，多謝昭容娘娘關心。”青萍恭聲道，又將懷中抱著的墨丸遞給她，“奴婢是來禦花園采些鮮花回去的，正巧見到這貓又跑出來了，便想著抱去猗蘭殿，正巧遇見娘娘了。”
莫渝跟著李懷璟去江南時，將墨丸交托給了猗蘭殿的幾個宮女內侍照顧，青萍在那時候也幫著養過墨丸。
所以墨丸現在才能毫無戒備地窩在她懷裏，縮成一團，看著倒是乖巧。
“多謝。”莫渝從她手中接過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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