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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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渝聽他的呼吸急亂又短促，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急得差點掉眼淚，忽想起之前華太醫說過按摩膻中穴可以寬胸理氣，對心臟疼和呼吸困難的癥狀都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
李懷璟幼時有過類似的病癥，那天華太醫才在為他號過脈後，特地教了莫渝這辦法。
雖說起因不同，但這個方法還是有些效果的。
在莫渝找準穴位按摩了好一陣後，李懷璟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漸漸恢覆平靜。
見她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欲落未落的，李懷璟擡手為她拭淚，安慰道：“朕沒事了。”
果然話不能說得太滿。
“你……嚇死我了。”莫渝半是氣惱地看他一眼，“為什麽不叫太醫來看看，難道還信不過太醫局的人嗎？”
之前那次也是，後來還讓她不要與華太醫提及中蠱的事。
李懷璟聽她責問，沈吟片刻後反問道：“你知道前朝巫蠱案的事嗎？”
“什麽巫蠱案？”莫渝疑惑不解。
和漢武帝時的巫蠱之禍差不多的意思嗎？
那她就是不知道了。
李懷璟將莫渝拉到自己懷中，好像僅是抱著她就能讓自己感覺舒服些：“朕曾與你說過，先皇後是因病薨逝的。實際上，在停靈時她的屍身出現異變，這才發現她身中蠱毒，後來又從她的宮女和幾位妃嬪那兒搜到了施行壓勝之術的人偶，由此牽連了不少人。”
“那時你不是還沒出生嗎，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莫渝見他還沒完全恢覆，不敢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壓上去，只是側倚著他的肩膀。
“朕在沈貴妃為父皇殉葬的那年，看過前朝的卷宗。”李懷璟微微斂起眼眸，又收了收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過了會兒才稍稍松開，“父皇妃嬪眾多，後宮有不少人先後獲幸又失寵，彼此嫉妒，發展到後來就變成了邀請巫祝入宮，施以媚道，乃至對他人用巫蠱邪術，祝告鬼神，妄說禍祟。先皇後薨逝，父皇借此徹查巫蠱案，折騰了整整三年才盡皆消停。”
“原來如此……”莫渝喃喃自語。
怪不得去年中秋她被人誣告施壓勝之術的時候，狗皇帝的臉色會那麽難看，直到她自己據理力爭之後才幫她做了證明。
“所以三郎不想讓別人知道，是擔心牽連過多麽？”
“太醫局的人，像是華太醫那樣有些資歷的，大多經歷過那次事件。”李懷璟道，“朕中蠱一事若被他們知曉，必會鬧大，前朝後宮又要亂上好一陣，可我們……或許沒有那麽多時日來處理這些。”
照莫渝所說，他們所爭取到的時日，滿打滿算就剩下三年，若耗費精力在這事上糾纏不休，往後還不知會鬧成什麽樣。
莫渝對此表示讚同，想了想又問：“所以這蠱毒是不是張語知從皇後那邊一起偷來的？會和當年的巫蠱案有關聯嗎？”
李懷璟道：“先不說這蠱的來源，和那巫蠱案應該無關。雖說當年宮內有用蠱的巫祝就是南詔國人，但皇後遠嫁輝安已經是十多年後的事了，巫蠱案的相關人員在那時早已被誅殺殆盡，所用巫蠱也全數被銷毀。”
“前幾次中合歡香的時候也沒中蠱，那這蠱是重新被做出來的？”莫渝依舊好奇，隨後露出個誇張的表情，“所以，是誰想用蠱毒來對付你？”
李懷璟道：“或許是那鮑國忠，你說過最後是他置朕於死地的。借由張語知，用蠱來毒殺或者控制朕，算是最簡單有效的手段了。”
莫渝見李懷璟總是習慣性地皺眉，擡手輕撫他的眉間，陪著他安靜地坐了會兒。
此時有內侍將浴桶等物搬進了寢殿，玉英過來告訴莫渝這事。
莫渝看著身邊的李懷璟，有些羞澀起來：“今天去校場出了一身汗，容妾身先去沐浴更衣再來陪著皇上。”
此刻的李懷璟似乎不太想與她分離，拉住她的手，跟著起身往左梢間的臥房那邊去，道：“一起。”
莫渝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倒是玉英夠機靈，搶先說道：“沐浴用的東西都已經放在邊上了，奴婢先行告退。”
說罷，她便掩嘴偷笑著退出殿外，將殿門給掩上了。
莫渝斜睨著李懷璟，咬牙將他拉到了放著浴桶的屏風後面。
她用的浴桶倒是夠大，容納兩個人泡澡綽綽有餘，反正到了最後，滿滿一浴桶的熱水就只剩下了半桶，地也被潑濕了一片。
莫渝是被李懷璟抱出浴桶的，紅著臉享受著他為自己擦幹身子的服務。
“等過些天，朕再帶你去露華宮。”李懷璟覺得這浴桶還是小了些，泡起來不夠盡興。
莫渝看他轉身去拿藥膏抹在手臂的傷處，想著以後絕對不能再洗鴛鴦浴了。
就剛才那個姿勢，她的腰受不住！
當李懷璟將她再抱去床榻上想要繼續時，動作一滯，怔了片刻才對已經躺好了的莫渝道：“系統方才告訴朕種的是哪種蠱了。”
“是什麽？是不是有辦法解了？”比起蠱毒的來源，莫渝對如何才能解蠱更感興趣，連連追問。
李懷璟猶豫著只說了兩個字：“情蠱。”
“啊？”莫渝又懵了。
這蠱的名字聽起來就不對勁，好像以前經常能在武俠或者玄幻小說裏看到。
“倒是有解蠱之法，但是……”李懷璟在她身邊躺下，拉過錦被蓋住他們兩人，“朕不能用這方法。”
“為什麽？”莫渝再次急惱起來。
狗皇帝這不想做那不能用的，還怎麽解蠱？
李懷璟深吸一口氣，將系統的話轉述給她聽：“說是情蠱必須有兩人先後服下才會起效，先服用者為子蠱，後服用者便會成為母蠱。擁有母蠱的人不受蠱毒影響，也不會出現心痛的癥狀。”
“所以張語知確實服過這蠱，而你是中了子蠱？”莫渝面對著他側躺著，去拉他的手，想再看看那道隱在他手臂皮膚之下的紅線痕跡，“既然是子母蠱，那解毒之法難道是要去找她？”
“得和持母蠱者行房才能解蠱，但如此便會對她產生依戀，乃至言聽計從，所以朕才不能用這方法。”李懷璟悶聲應道，見莫渝又面露愁容，便沖她咧嘴一笑，“或許還有別的解蠱之法，你不用擔心。”
他還是有事瞞著莫渝沒說。
系統告訴他，中此蠱者每隔七日便會發作一次，如有蟲蟻噬咬心臟，越往後便會越痛。
待到七七四十九日後，左手中指根部出現的紅痕便會延伸至心臟位置，與心脈相連，呈一條紅線狀，等紅線徹底由紅轉黑時，便會心臟衰竭而亡。
若解不了這蠱，再過一個多月他就會毒發身亡。
不知道為什麽，李懷璟在得知這點後，竟生出幹脆就這樣放任蠱毒在他體內橫行肆虐的想法。
到那個時候，莫渝應該會為他傷心的吧？
隨後他又覺得這樣的自己簡直是自私到了可恥的地步，將莫渝抱在懷中，輕撫著她光潔的背脊：“朕沒那麽容易死。”
他又怎麽舍得讓莫渝傷心？
李懷璟的手順著脊柱來回輕掃，莫渝因舒適而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又聽他這般說，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所以說，這蠱果然是會傷及他的性命的？
心念一動，系統便被召了出來：【宿主放心，暫未檢測到結局劇情線變動。】
雖然李懷璟那原本的結局也不是什麽好的，但看來他不會因情蠱而亡。
狗皇帝心裏總藏著許多事不願與她說，不過這回念在是不想讓她擔憂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莫渝稍覺安心，輕啐道：“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好。”李懷璟笑了笑。
“實在不行的話，”莫渝抿了抿嘴，“你就和張語知……反正我之前就答應過，不會因為這個生氣的，更何況眼下是為了解蠱。”
“解了蠱之後呢？朕若是對她言聽計從的話，你怎麽辦？”李懷璟想起那些前世的記憶，“朕不想又變成前世那樣。”
“對哦。”莫渝顯然是忘記這茬了，又自顧自地揣測道，“說起來，三郎前世變成那種暴君，會不會也是因為中了這蠱，然後臨幸了她？”
“不無可能。”李懷璟對她這說法表示讚同。
前世的他並不會拒絕後宮妃嬪，畢竟在那個他的心裏，還沒有莫渝這位對他來說是唯一的人。
“要不然還是找機會向皇後打聽打聽吧，她是南詔人，說不定知道該怎麽解蠱。唔……”莫渝抓住了他不怎麽老實的右手，“剛才那蠱毒發作都痛成那樣了，怎麽還不夠？”
“系統說沒有影響。”李懷璟沒回應她的提議，反握住她的手輕問道，“你不想嗎？”
狀似無意，卻是那種充滿誘惑的語氣，就好像知道莫渝沒辦法抗拒他一樣。
莫渝雙頰染成粉色，嘴硬道：“誰說我不想了？”
像是要證明自己這句話，她挑釁般地凝視著李懷璟，主動索吻。
一夜貪歡，次日清晨兩人幾乎是同時醒來的。
溫存片刻後，莫渝按部就班地起床為李懷璟更衣，好送他等會兒去上朝。
一如先前承恩時那樣，今天是輪到檀蕊為莫渝端來那碗溫熱的避子湯。
李懷璟看她端起碗就喝，不過才喝下一口便皺起秀眉。
“很難喝嗎？”他問道，想著莫渝喝的其實是調理身子的補湯，應該不至於如此，估計是喝膩了，“要不要讓太醫換個方子？”
“不是……”莫渝端著藥碗，一言難盡地看向他，“只是想起來之前到底是忘記什麽事了。”
李懷璟不解地看著她，又看了眼她手中的藥碗，恍然大悟道：“那回沒喝這藥。”
莫渝哭喪著臉道：“都超過三天了。”
那次跑去找李懷璟，幾乎是偷偷地去偷偷地走，又沒被記錄在彤史上，況且事發突然，根本沒顧及別的事，這避子湯就徹底忘記喝了。
最令她擔心的是，照此前那幾次情況來看，李懷璟所用的那藥有極強的助孕效果，她不會就那麽湊巧地中招了吧？
而且算著日子，那幾天本來就正好是她的危險期。
“怎麽辦，這藥現在喝還有用嗎？”莫渝有些害怕，越想越想哭。
李懷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考慮著要不要現在就把實情全盤托出，但總覺得這事說出來有點丟臉。
正猶豫時，汪華過來請他上朝聽政。
“過幾天看看再說，你別擔心。”李懷璟被催得緊，只好先這樣安慰她。
莫渝送他離開後，把剩下的湯藥一股腦地全給喝了，又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陣。
不知道為什麽，那避子湯喝著反而讓她的月事變得比以前更規律了，而且最開始就說是讓華太醫重新調整過藥方的，對身體沒什麽傷害。
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樣，這大概不是那種緊急避孕藥，而是能作為長期間隔服用的那種。
希望那藥效能保持住……
好在過了沒幾日，她的月事如期而來，倒是白白擔心了這些天。
莫渝覺得還是得找機會去問問華太醫，這避子湯到底是個什麽方子，要是不用每次都喝，還能省不少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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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渝聽他的呼吸急亂又短促，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急得差點掉眼淚，忽想起之前華太醫說過按摩膻中穴可以寬胸理氣，對心臟疼和呼吸困難的癥狀都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
李懷璟幼時有過類似的病癥，那天華太醫才在為他號過脈後，特地教了莫渝這辦法。
雖說起因不同，但這個方法還是有些效果的。
在莫渝找準穴位按摩了好一陣後，李懷璟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漸漸恢覆平靜。
見她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欲落未落的，李懷璟擡手為她拭淚，安慰道：“朕沒事了。”
果然話不能說得太滿。
“你……嚇死我了。”莫渝半是氣惱地看他一眼，“為什麽不叫太醫來看看，難道還信不過太醫局的人嗎？”
之前那次也是，後來還讓她不要與華太醫提及中蠱的事。
李懷璟聽她責問，沈吟片刻後反問道：“你知道前朝巫蠱案的事嗎？”
“什麽巫蠱案？”莫渝疑惑不解。
和漢武帝時的巫蠱之禍差不多的意思嗎？
那她就是不知道了。
李懷璟將莫渝拉到自己懷中，好像僅是抱著她就能讓自己感覺舒服些：“朕曾與你說過，先皇後是因病薨逝的。實際上，在停靈時她的屍身出現異變，這才發現她身中蠱毒，後來又從她的宮女和幾位妃嬪那兒搜到了施行壓勝之術的人偶，由此牽連了不少人。”
“那時你不是還沒出生嗎，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莫渝見他還沒完全恢覆，不敢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壓上去，只是側倚著他的肩膀。
“朕在沈貴妃為父皇殉葬的那年，看過前朝的卷宗。”李懷璟微微斂起眼眸，又收了收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過了會兒才稍稍松開，“父皇妃嬪眾多，後宮有不少人先後獲幸又失寵，彼此嫉妒，發展到後來就變成了邀請巫祝入宮，施以媚道，乃至對他人用巫蠱邪術，祝告鬼神，妄說禍祟。先皇後薨逝，父皇借此徹查巫蠱案，折騰了整整三年才盡皆消停。”
“原來如此……”莫渝喃喃自語。
怪不得去年中秋她被人誣告施壓勝之術的時候，狗皇帝的臉色會那麽難看，直到她自己據理力爭之後才幫她做了證明。
“所以三郎不想讓別人知道，是擔心牽連過多麽？”
“太醫局的人，像是華太醫那樣有些資歷的，大多經歷過那次事件。”李懷璟道，“朕中蠱一事若被他們知曉，必會鬧大，前朝後宮又要亂上好一陣，可我們……或許沒有那麽多時日來處理這些。”
照莫渝所說，他們所爭取到的時日，滿打滿算就剩下三年，若耗費精力在這事上糾纏不休，往後還不知會鬧成什麽樣。
莫渝對此表示讚同，想了想又問：“所以這蠱毒是不是張語知從皇後那邊一起偷來的？會和當年的巫蠱案有關聯嗎？”
李懷璟道：“先不說這蠱的來源，和那巫蠱案應該無關。雖說當年宮內有用蠱的巫祝就是南詔國人，但皇後遠嫁輝安已經是十多年後的事了，巫蠱案的相關人員在那時早已被誅殺殆盡，所用巫蠱也全數被銷毀。”
“前幾次中合歡香的時候也沒中蠱，那這蠱是重新被做出來的？”莫渝依舊好奇，隨後露出個誇張的表情，“所以，是誰想用蠱毒來對付你？”
李懷璟道：“或許是那鮑國忠，你說過最後是他置朕於死地的。借由張語知，用蠱來毒殺或者控制朕，算是最簡單有效的手段了。”
莫渝見李懷璟總是習慣性地皺眉，擡手輕撫他的眉間，陪著他安靜地坐了會兒。
此時有內侍將浴桶等物搬進了寢殿，玉英過來告訴莫渝這事。
莫渝看著身邊的李懷璟，有些羞澀起來：“今天去校場出了一身汗，容妾身先去沐浴更衣再來陪著皇上。”
此刻的李懷璟似乎不太想與她分離，拉住她的手，跟著起身往左梢間的臥房那邊去，道：“一起。”
莫渝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倒是玉英夠機靈，搶先說道：“沐浴用的東西都已經放在邊上了，奴婢先行告退。”
說罷，她便掩嘴偷笑著退出殿外，將殿門給掩上了。
莫渝斜睨著李懷璟，咬牙將他拉到了放著浴桶的屏風後面。
她用的浴桶倒是夠大，容納兩個人泡澡綽綽有餘，反正到了最後，滿滿一浴桶的熱水就只剩下了半桶，地也被潑濕了一片。
莫渝是被李懷璟抱出浴桶的，紅著臉享受著他為自己擦幹身子的服務。
“等過些天，朕再帶你去露華宮。”李懷璟覺得這浴桶還是小了些，泡起來不夠盡興。
莫渝看他轉身去拿藥膏抹在手臂的傷處，想著以後絕對不能再洗鴛鴦浴了。
就剛才那個姿勢，她的腰受不住！
當李懷璟將她再抱去床榻上想要繼續時，動作一滯，怔了片刻才對已經躺好了的莫渝道：“系統方才告訴朕種的是哪種蠱了。”
“是什麽？是不是有辦法解了？”比起蠱毒的來源，莫渝對如何才能解蠱更感興趣，連連追問。
李懷璟猶豫著只說了兩個字：“情蠱。”
“啊？”莫渝又懵了。
這蠱的名字聽起來就不對勁，好像以前經常能在武俠或者玄幻小說裏看到。
“倒是有解蠱之法，但是……”李懷璟在她身邊躺下，拉過錦被蓋住他們兩人，“朕不能用這方法。”
“為什麽？”莫渝再次急惱起來。
狗皇帝這不想做那不能用的，還怎麽解蠱？
李懷璟深吸一口氣，將系統的話轉述給她聽：“說是情蠱必須有兩人先後服下才會起效，先服用者為子蠱，後服用者便會成為母蠱。擁有母蠱的人不受蠱毒影響，也不會出現心痛的癥狀。”
“所以張語知確實服過這蠱，而你是中了子蠱？”莫渝面對著他側躺著，去拉他的手，想再看看那道隱在他手臂皮膚之下的紅線痕跡，“既然是子母蠱，那解毒之法難道是要去找她？”
“得和持母蠱者行房才能解蠱，但如此便會對她產生依戀，乃至言聽計從，所以朕才不能用這方法。”李懷璟悶聲應道，見莫渝又面露愁容，便沖她咧嘴一笑，“或許還有別的解蠱之法，你不用擔心。”
他還是有事瞞著莫渝沒說。
系統告訴他，中此蠱者每隔七日便會發作一次，如有蟲蟻噬咬心臟，越往後便會越痛。
待到七七四十九日後，左手中指根部出現的紅痕便會延伸至心臟位置，與心脈相連，呈一條紅線狀，等紅線徹底由紅轉黑時，便會心臟衰竭而亡。
若解不了這蠱，再過一個多月他就會毒發身亡。
不知道為什麽，李懷璟在得知這點後，竟生出幹脆就這樣放任蠱毒在他體內橫行肆虐的想法。
到那個時候，莫渝應該會為他傷心的吧？
隨後他又覺得這樣的自己簡直是自私到了可恥的地步，將莫渝抱在懷中，輕撫著她光潔的背脊：“朕沒那麽容易死。”
他又怎麽舍得讓莫渝傷心？
李懷璟的手順著脊柱來回輕掃，莫渝因舒適而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又聽他這般說，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所以說，這蠱果然是會傷及他的性命的？
心念一動，系統便被召了出來：【宿主放心，暫未檢測到結局劇情線變動。】
雖然李懷璟那原本的結局也不是什麽好的，但看來他不會因情蠱而亡。
狗皇帝心裏總藏著許多事不願與她說，不過這回念在是不想讓她擔憂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莫渝稍覺安心，輕啐道：“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好。”李懷璟笑了笑。
“實在不行的話，”莫渝抿了抿嘴，“你就和張語知……反正我之前就答應過，不會因為這個生氣的，更何況眼下是為了解蠱。”
“解了蠱之後呢？朕若是對她言聽計從的話，你怎麽辦？”李懷璟想起那些前世的記憶，“朕不想又變成前世那樣。”
“對哦。”莫渝顯然是忘記這茬了，又自顧自地揣測道，“說起來，三郎前世變成那種暴君，會不會也是因為中了這蠱，然後臨幸了她？”
“不無可能。”李懷璟對她這說法表示讚同。
前世的他並不會拒絕後宮妃嬪，畢竟在那個他的心裏，還沒有莫渝這位對他來說是唯一的人。
“要不然還是找機會向皇後打聽打聽吧，她是南詔人，說不定知道該怎麽解蠱。唔……”莫渝抓住了他不怎麽老實的右手，“剛才那蠱毒發作都痛成那樣了，怎麽還不夠？”
“系統說沒有影響。”李懷璟沒回應她的提議，反握住她的手輕問道，“你不想嗎？”
狀似無意，卻是那種充滿誘惑的語氣，就好像知道莫渝沒辦法抗拒他一樣。
莫渝雙頰染成粉色，嘴硬道：“誰說我不想了？”
像是要證明自己這句話，她挑釁般地凝視著李懷璟，主動索吻。
一夜貪歡，次日清晨兩人幾乎是同時醒來的。
溫存片刻後，莫渝按部就班地起床為李懷璟更衣，好送他等會兒去上朝。
一如先前承恩時那樣，今天是輪到檀蕊為莫渝端來那碗溫熱的避子湯。
李懷璟看她端起碗就喝，不過才喝下一口便皺起秀眉。
“很難喝嗎？”他問道，想著莫渝喝的其實是調理身子的補湯，應該不至於如此，估計是喝膩了，“要不要讓太醫換個方子？”
“不是……”莫渝端著藥碗，一言難盡地看向他，“只是想起來之前到底是忘記什麽事了。”
李懷璟不解地看著她，又看了眼她手中的藥碗，恍然大悟道：“那回沒喝這藥。”
莫渝哭喪著臉道：“都超過三天了。”
那次跑去找李懷璟，幾乎是偷偷地去偷偷地走，又沒被記錄在彤史上，況且事發突然，根本沒顧及別的事，這避子湯就徹底忘記喝了。
最令她擔心的是，照此前那幾次情況來看，李懷璟所用的那藥有極強的助孕效果，她不會就那麽湊巧地中招了吧？
而且算著日子，那幾天本來就正好是她的危險期。
“怎麽辦，這藥現在喝還有用嗎？”莫渝有些害怕，越想越想哭。
李懷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考慮著要不要現在就把實情全盤托出，但總覺得這事說出來有點丟臉。
正猶豫時，汪華過來請他上朝聽政。
“過幾天看看再說，你別擔心。”李懷璟被催得緊，只好先這樣安慰她。
莫渝送他離開後，把剩下的湯藥一股腦地全給喝了，又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陣。
不知道為什麽，那避子湯喝著反而讓她的月事變得比以前更規律了，而且最開始就說是讓華太醫重新調整過藥方的，對身體沒什麽傷害。
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樣，這大概不是那種緊急避孕藥，而是能作為長期間隔服用的那種。
希望那藥效能保持住……
好在過了沒幾日，她的月事如期而來，倒是白白擔心了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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