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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腦殘的第七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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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腦殘的第七十四天

謝異書撐起身, 爽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抽身之際,被顧子言重新扣著後腦勺吻了回去,謝異書覺得顧子言似乎很喜歡親他, 而且每次顧子言都很投入, 很忘我。

“喘不上氣……”謝異書又不爭氣地被他親得雙腿發軟,沒什麽力氣地塌下腰, 趴在了顧子言身上。

顧子言的手托住了他的腰, 把人扶了起來,靠在床頭加深了這個吻。

汗水順著眉骨, 滑落至下頜線, 謝異書覺得這樣很不對。

為什麽他會坐在顧子言腿上呢……

但還來不及細想這糟糕的姿勢,就被人撞了一下。

意識瞬間清醒, 他連忙想擡起身子,推開顧子言, 卻被顧子言繼續摁著:“只是親一下,不做別的。”

這樣親……和做別的有什麽兩樣啊。

但顧子言是病人, 謝異書不僅不能言而無信,還要考慮他的身體情況。

顧子言看他的眼神裏似乎燒著一團暗火,謝異書有些遲緩地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你要我用嘴嗎?”

“咚!”

顧子言驚慌失措,頭不小心撞到了墻上。

謝異書趕忙去扶他,卻被顧子言攬著頭, 埋進了滾燙的胸口。

謝異書:“?”

不是用嘴?

“殿下——。”

……還能這樣啊。

謝異書恥於面對,總覺得自己又無緣無故被顧子言拿捏住了,但還是聽話地,雙手攀在顧子言肩膀上:“我, 我還穿著衣服的,這樣也可以嗎。”

“嗯, 可以。”

謝異書吞了一口唾沫,緊張得一動不敢動:“要,要不我還是……。”

“不用。”

“可是這樣,你不會疼嗎?”

純潔的一條分割線——

直到謝異書覺得大腿生疼,都快發紅發腫了,顧子言才松開了手。

謝異書雪白的脖頸都染上了緋紅,呼吸紊亂,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去給自己沖了個冷水澡,換了身幹凈衣裳,這才冷靜了下來。

後來的幾日,幾乎都是這樣。

顧子言白日去田裏幹活,謝異書晚上給他推脈,身體是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

這個所謂的“肉眼可見”,並非指顧子言長胖了,丞相大人依然是那個弱柳扶風的丞相大人,但是……

謝異書每晚補償他的時間,一日比一日長。

謝異書對此倒不怎麽在意,反而對顧子言的好轉感到欣喜。

或許是在窖山村的日子太過歲月靜好,謝異書再一回神時,家家戶戶的年味都很濃了。

除夕的前一天,家家戶戶圍著篝火嘮家常時,謝異書猛然聽得了一點傳聞。

“據說陛下要立後了?”

“那阿巴衣公主究竟得美成什麽樣子,把陛下迷得神魂顛倒的,據說陛下還要專門為她建一座離宮別館。”

“烏西那邊的戰事到底是真是假啊,這個吙達公主進京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兩方戰事都還沒停歇,送個公主過來算什麽事兒?”

“說不定根本就沒打仗呢,要是真的打仗,陛下怎麽會不派兵去烏西,還要立吙達公主為後呢?”

這時,村裏一位見多識廣的長者站了出來:“我來說兩句。”

眾人都閉嘴了,長者咳嗽兩聲:“這話啊,還得從很多年前講起。”

“當年,常勝將軍霍萬裏,帶領三萬霍家軍,殺穿了西域,把深入烏西燒殺搶掠的吙達一族,逼退至了烏西邊境。先皇便在烏西設置了都司,封了霍萬裏為鎮關侯,讓霍萬裏獨掌烏西的軍事大權。”

“霍萬裏鎮守烏西這些年,烏西可謂是兵強馬壯,無人敢犯,霍家軍的人數也從當年的三萬親軍,增長至三十萬。吙達小兒被打怕了,也學乖了,十年來未敢鬧出一點動靜。直到霍萬裏病故,鎮關侯的位置,落到了他的獨子,霍明月頭上。要說這霍明月,那比起他老子,可就真是差點太遠了。”

這時有人要插話,似乎是要為霍明月說兩句好話,被長者的一拐棍敲了回去。

“你們這些無知小兒,太不懂得辨別真偽,那上頭的人說什麽,你們便信什麽。你們是不是還真的以為,霍明月在烏西盡忠職守,在戈壁荒漠操練大軍呢?”

有人嘀咕:“那不然呢……烏西又沒有京城繁華,那即便想聲色犬馬,沈醉溫柔鄉,也沒地兒啊。”

“邦!”拐棍敲了一下:“蠢驢,烏西沒有酒色所,難道還缺溫柔鄉嗎?你去街上隨便抓個人問問,這全天底下,哪裏的姑娘最美?吙達出美女,這是家喻戶曉的事情。霍明月這廝,在他老子還在的時候,就是個兵痞流氓,烏西和吙達挨得近,吙達人常年在烏西境內做買賣,被霍明月騷擾過的婦女數不勝數,霍萬裏還在的時候,還能管管他這個草包兒子,霍萬裏一死,霍明月就成了那兒的山大王。甚至,還擅自在吙達頒布了一條法令,讓吙達人每年進貢至少十名花季少女供他享樂,除此之外,他還私自調高了賦稅,吙達每年除了向朝廷進貢,還要朝他進貢,甚至進貢給他的,是給朝廷的十倍。”

有人問了:“霍明月如此猖獗,朝廷派去烏西的巡撫難道不能管管他嗎?”

長者笑了:“管?你也不看看,每年派去烏西的巡撫都是誰。丁幕厚和霍明月一個在內,一個在外,一個把持朝政,一個把持軍政,這都多少年了?丁幕厚即便去了烏西,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多勸勸霍明月不要太過火,免得傳到陛下耳朵裏。”

“可是今年不是換了巡撫嗎?”

長者道:“今年為換巡撫扯出來的事情還不夠多嗎?蕭大人可是你我皆知的好官,就因為巡撫這麽一檔子事兒,至今下落不明,最後真的派去烏西的巡撫,還不是他丁幕厚的人!烏西和吙達都打得熱火朝天了,巡撫卻跟死了一樣,至今陛下恐怕都還蒙在鼓裏,不知道烏西在打仗呢。”

謝異書蹲在小馬紮上烤火,本想置身事外,卻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烏西三十萬大軍,想打贏吙達不是輕輕松松?怎麽會把戰事拖到現在?”

“這又不得不說一下霍明月那個龜孫了。這場戰事,本來是打不起來的,吙達即便被逼的再狠,也知道和烏西那三十萬大軍打起來,是以卵擊石,於是一直都在忍辱負重,誰料,霍明月謔謔完了吙達,還嫌不夠,開始謔謔自家的軍隊。在軍隊裏搞什麽親軍外軍的制度,好吃的好喝的都給了自家親軍,自己揮霍無度,卻讓剩餘的二十多萬大軍,挑水砍柴種地,把活全幹了,卻又不給軍隊糧食。這群兵裏,大部分都有些吙達人的血脈,當初也是感念著霍萬裏給留了一條命的恩情,這才效忠烏西,現在霍萬裏換成了霍明月這個酒囊飯袋,於是這群兵,某一夜燒了烏西都司,運走了大部分糧食,說造反就造反。”

春哥聽得起勁兒:“活該!哎,可是霍明月打不過,這遭罪的還是烏西老百姓啊。”

“有什麽辦法呢,烏西那邊打得天昏地暗,但霍明月怕掉腦袋,根本不敢讓朝廷知道此事,一拖再拖,拖到現在,陛下一直被朝廷那群以丁幕厚為首的官員蒙在鼓裏,這次阿巴衣公主進京,丁幕厚豈不是要捏一把冷汗?”

“對!我聽說阿巴衣公主進京那日,要不是顧相前去迎接,恐怕公主也出事了,一定是世家那群人幹的。”

“丁幕厚沒能殺得了公主,現在陛下要立公主為後,也沒聽見什麽朝廷派兵的跡象,證明道陛下還被蒙在鼓裏,難道……公主被丁幕厚收買了?!!!”

眾人開始此起彼伏,長者又道:“不不不,公主應當不是被丁幕厚收買了,而是被誆騙了。我猜,公主可能覺得,陛下並非一無所知,而是在裝聾作啞,故意對吙達視而不見。”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那誤會豈不是更深了?”

“嗯。甚至我懷疑,丁幕厚很可能誘導公主,對陛下不測……”

“那怎麽辦?”

“立後那日,陛下應該會出宮吧,到時候我們去攔聖駕?把這些都和陛下說了?”

“你活膩了吧,這也想得出來。”

“那怎麽辦,我們也不認識什麽當官的啊……”

“啊!我知道了!去逸王府,找逸王殿下啊!逸王殿下肯定是和陛下站在一邊的。”

“你們有誰見過逸王殿下?”

“沒,但不是都說,逸王殿下沒事就會去城郊散財嗎,我們可以去城郊蹲,最有錢的那個就是。”

眾人開始嘰嘰喳喳,在這荒郊野嶺,毫不顧及地說一些可能會掉腦袋的話。

謝異書垂頭,在火裏翻找自己的烤紅薯,被顧子言用小木棍敲了一下手背:“殿下,別用手。”

謝異書默默縮回手,顧子言用棍子把胖紅薯趕了出來,在地上倒騰了兩圈,掰開吹了幾口氣,這才遞給謝異書。

謝異書埋頭咬了一口,紅薯軟糯,甜而不膩,他借著篝火的暖光,盯了顧子言一眼:“我想回皇宮過年了。”

顧子言彎腰問他:“殿下是在擔心陛下?”

“我不擔心,皇兄才沒有那麽笨。”謝異書蹭了一嘴的灰,顧子言擡手替他擦掉:“殿下確實不用擔心,這一切都在陛下的謀劃當中。”

謝異書垂頭,嗯了一聲,又問道:“你呢,你這次又在皇兄的謀劃中,扮演了什麽角色?旁觀者?等皇兄把世家端掉之後,你坐收漁翁之利?”

顧子言微微一笑,眼底狀似有幾分無奈:“好像也……可以這麽說。”

謝異書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顧子言你是人精吧,還真是半點不吃虧。”

“殿下若是要回去的話,今夜便啟程。”

謝異書微一擡眼,望向滿天的星鬥,當夜,兩人便和村子裏的人告了別,帶上了滿滿一轎子的陳年好酒,往京城趕。

不知是否錯覺,謝異書隱約覺得,顧子言比自己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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