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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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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 37 章

宋清杳知道他想問什麽、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她甚至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他,因為喜歡他、因為暗戀他、因為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在喝醉的時候才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跟他發生關系。

但她沒說, 只是攪拌著碗裏的餛飩湯,低聲說:“不知道, 可能,也行吧。”

這話說完,沈明衿就再也沒有問過她一個問題、說過一句話。

兩碗餛飩、一碗面, 她吃的一幹二凈, 而他那碗紋絲未動,從那個時候起, 宋清杳就知道,他所謂的‘愛吃餛飩’,也是裝的,從頭到尾他就沒愛上過, 只不過這一次,不裝罷了。

後來回家, 兩人各自坐一邊,默默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出神。

到家門口時, 她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時, 他拿出了手機,打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加上吧。”他說, “我保證不打擾你。”

宋清杳保持著下車的姿勢, 保持了幾秒鐘後,才拿出手機掃他的二維碼。

加上後, 她發現他跟她的頭像出奇的一致,用的還是四年前的祁山風景照, 不同的是,他用的夏天的景色,而她用的冬天的景色。

“你的房間,闞靜儀沒住過。”他微微滾動喉結,“你不用搬到客房住,不止是你的房間,整棟房子,她都沒住過,你要是覺得膈應,我可以重新送你一套房子。”

“她怎麽會沒住過?”

因為闞靜儀搬進來的那個晚上,沈明衿就病發了,病發得很嚴重,嚴重到產生幻覺,他看見宋清杳站在他面前哭著問他為什麽要把她的家送給別人,然後又問他,能不能別給?

他說,好。

所以在辦完那場宴會後,他就把房子收回來了,闞靜儀一天也沒住過。

第二天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就問了他一個問題,有沒有想過跟前女友重新開始?

他記得他的回答是,想,而不是想過。

“致郁的內外環境非常重要,傷害過你的人、事、物、時間、地點會結成非常牢固的聯盟,這就意味著,一旦你遇到內外環境中的任何一環,都能成為引發抑郁的信號,我的建議是,遠離她,遠離她的所有。”

沈明衿聽了嗎?

他沒聽。

不止沒聽,只要有關宋清杳的所有事,他都會病態的去關註,工作很忙,還是會抽空去參加文雪的告別會,明明這樣的告別會矯情得很,他還是去了。看見她走進來,目光就會不自覺的追隨她。看見她跟司秦拼酒心裏不舒服。聽到她喝酒快嗆死,會心跳驟停的跑上樓,借著她的酒勁抱著她時,他心裏想的是,這樣也好。

他在走向一個極致的深淵,一個黑暗且沒有落腳點的深淵。

害怕嗎?

好像並不害怕,在他的生命裏,人生無非兩件事:一件是事業,一件是宋清杳。

得不到,就讓自己越陷越深,深到生命裏只剩下她的時候,人生就算完整。

他沒回答。

宋清杳也就不多問,關上車門後走進家中。

沈明衿坐在車裏默默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坐了很久,直到二樓的燈關上,整棟房子漆黑一片時,他才讓司機開車回家。

而放在旁邊的手機亮起,一條信息赫然出現在屏幕上,可他也當做沒看見般,閉目養神。

回到家中後,符盈跟沈玉和都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

這幾天家中熱鬧,一是顧泫快要從國外回來,沈明雅跟他的婚禮開始提上日程。二是沈明衿即將出國,拓展海外市場。

符盈見他回來,便招手讓他過來坐。

他脫掉西裝遞給傭人,走到沙發坐下。

沈明雅給他倒了杯茶,似乎有什麽話想問他,但是沒問出口。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我馬上就要出國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們能做到,如果做不到,我不會出國,這個工程量這麽大,沒個幾年回不來,你們換個人做也一樣,不一定非要我。”

沈玉和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什麽叫換個人做也一樣?這件事只有你去做才能才有可能在幾年內實現我們原本的計劃,換個人做,十幾年也別想啃下來。”

“所以我這麽不可或缺的話,是不是能用這個‘不可或缺’來換一件事?”沈明衿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我走後,我希望你們不要去為難宋清杳,尤其是你沈明雅,還有媽,我希望你們兩個做不到喜歡她,也別去傷害她,如果她遇到困難,請你們告訴我,或者幫幫她,如果兩者都做不到,請你們告知司秦和聞靳,我已經交代過他們,不管宋清杳遇到任何事,天大的事都好,一定要在我不在的時候幫她解決好。”

符盈沒想到沈明衿出國前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家人,而是宋清杳。

她皺著眉頭說:“你把我們想成什麽人了?我為什麽要去針對她?”

“媽,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難聽。”沈明衿看著她說,“陳奚舟給你發信息的時候,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還是讓我的女人去替你犧牲,替沈家犧牲,陳奚舟有句話說得很對,他定的位置是個酒店,他跟她,孤男寡女,你不可能不知道他要對她做什麽,但是你還是讓她去了,你真的沒想過要針對她嗎?”

“你——”

“我不想聽你那些話。”他打斷她,“就這一件事,你們能不能答應?不答應,你們換個人去做。”

氣氛一下子凝固下來。

所有人目目相覷。

沈明雅慢慢伸手,碰了碰沈明衿的手,點頭說道:“哥,我可以幫你,嫂子是為我才變成這樣的,你放心,你出國後,我會照顧好她。”

“反正怎麽做都是你有理。”符盈語氣冰冷,“我做的所有事都是錯的。”

“你們照顧好國內的事,國外的事我會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做,別讓我分心,不然我真有可能撂挑子回來。”

沈玉和呷了口茶,皺眉說道:“你啊你,遇到個宋清杳就成這副德性,我懶得說了,趕緊去做準備吧。”

沈明衿不再說話,起身上樓,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側目望去就看見沈明雅站在樓梯拐角看著他。

兄妹倆一個眼神就已經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遙遙對望間,她開口說:“哥,你放心走吧,我保證,我在的時候,媽欺負不到她。”

*

沈明衿的調令下來了,四月三號就要出國。

這個消息本來是不流通的,但在這個信息飛速發展的時代,許多金融財經的媒體、自媒體仍是有報道。出國前的那段時間,他的工作基本就是跟國外的團隊進行對接,不算太忙,也不算不忙,空閑下來時會發朋友圈了,僅一人可見。

宋清杳偶爾會給他點讚,但更多的時候都只是看一看。

看一看就好……看一看不打擾……

心裏是這麽想的,實際上會捧著他的朋友圈看一整個晚上,他去爬山了,爬祁山,爬得很高,拍下了雨後彩虹和雲霧,亦或者在辦公室裏工作,拍下桌面上的文件、合同、花草、以及他養的郁金香,那株郁金香被他養得很好,已經開花了。讓她印象最深的是某天午後,他發了一條朋友圈,圖片上是一對兒翡翠玉鐲,配文是:[養玉、養人,一個性質。]

也就是這條朋友圈讓她想起來,之前去呈港(國際)珠寶交易中心時見到過他,手上就戴著這麽一只玉鐲。

男人戴玉鐲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一般人撐不起翡翠的清、傲、翠、美,戴上去只覺得娘、醜。但沈明衿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戴上玉鐲時,宛如書香門第精心培育出來的謙謙公子,書卷氣和清冷的氣質糅雜在一塊,美得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

他們交往時,她也跟他說過,如果讓她來求婚的話,不拿戒指,拿玉鐲。

她就想看沈明衿這幅高高在上、在會議室裏正襟危坐時,擡手間,玉鐲晃動,打破了嚴肅與正經,再配上白色襯衫和西裝,簡直是傳世名畫。

她給他這條朋友圈點了讚,然後回了一句:[好像見你戴過。]

沈明衿幾乎秒回:[呈港見面時,你見過的。]

宋清杳:[原來真是。]

沈明衿:[嗯,芙蓉種的,還剩一個,你要嗎?]

宋清杳:[不要。]

回覆完,她就關掉手機趴在床上睡覺,春日多雨水,到了後半夜就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到天亮。

距離沈明衿出國沒幾天了,文雪私底下問過她,想不想跟著他一起去?

她回她,當然不。

如果沈明衿沒有跟闞靜儀談過戀愛、如果這一年回來兩人沒有發生那麽多的事,她不會為所謂的‘失去’感到害怕和無助,也就不會在面對他提出的‘覆合’那麽抗拒,說到底,她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手上的傷口都在提醒她,人要自重。

四月二號那天,沈明衿給她打電話,她沒接,於是就給她發信息。

沈明衿:[航班提前,我要走了,晚上九點的飛機,你會來送我嗎?]

宋清杳:[不會,我吃了藥要睡了,祝你一切順利。]

沈明衿:[這樣啊,也好,這麽晚你一個人來機場,回去我也不放心。]

宋清杳:[嗯,再見。]

沈明衿:[好,再見。]

過了幾分鐘。

沈明衿:[能開個視頻嗎?想看看你。]

宋清杳:[不要,準備睡了。]

沈明衿:[一分鐘,好嗎?]

沈明衿:[三十秒。]

沈明衿:[十秒。]

沈明衿:[晚安。]

又過了幾分鐘。

宋清杳:[一分鐘,可以。]

剛發過去,視頻就打過來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按下按鈕,很快,手機視頻裏就出現了沈明衿的身影,穿著白襯衫,戴著少見的眼鏡,不是金絲眼鏡,是她給他配的銀色邊框的眼鏡,他有點近視,平時不怎麽戴,只是偶爾戴著。

視頻裏,兩人就這麽看著對方,誰都沒說話。

一分鐘,六十秒,明明可以說很多話的,但他什麽也不想說,就想看著她。

看了二十多秒,他才開口:“你不在家?”

“在家,在雜物間裏收拾東西。”

“哦,這樣。”

陷入短暫沈默。

宋清杳突然就哭了,不是那種主動想哭,就是莫名其妙看著他眼淚就流下來。

等它流下來的時候她才發覺,連忙用手去擦,邊擦邊說:“樓頂漏水,水滴到我臉上。”

“嗯,看見了。”他溫柔的笑了笑,“杳杳,我等會會給你發明雅的聯系方式、還有我的一些朋友,你遇到什麽困難不要害怕開口,直接去找他們,他們會幫你的。”

“你這話聽著像遺言。”

“有點,10356公裏,距離你那麽遠,確實跟死了沒區別。”

“你在國外那麽多年,如果遇到好的,就結婚吧,你年紀也到了。”

沈明衿沈默很久,剛要說話,飛機就開始登機了,她聽到聲音後就急匆匆掛斷了視頻,然後給他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實際上,在機場大廳的角落裏,她蜷縮在那兒,穿著白色的衛衣,戴著帽子,雙手抱著膝蓋,手裏還握著手機。

九點的飛機,她八點就到了,站在角落裏看見沈明衿跟他的團隊進來時,不由得感嘆,人跟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就像她老是想借著腦子不清楚、借著整天渾渾噩噩來忘記他,到最後還是舍不得啊……

就見一面吧。

她這麽想著,於是就來了。

來的時候也跟自己說,他是要去工作,去認識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幾年的光陰,足夠他忘記一個人了。

等飛機起飛時,她打車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出神,司機見她長得漂亮就跟她搭訕、聊天,說他自己從小地方來到京市,工作了那麽多年,這會兒都能在京市買房了。

“那你還想回老家嗎?”

“不想了,京市那麽好。”

宋清杳喃喃說道:“嗯,應該的。”

回到家後,她就有點萎靡不振,大概是藥效的緣故吧?醫生給她換了新的藥,吃下去除了睡覺就是發呆,要不就是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接連吃了十來天,最後一次去做檢查,醫生終於給她停藥了,說恢覆得不錯,但是要少用腦子,多休息。

話是這麽說,但她還真沒怎麽休息,身體好了就接單賺錢,接的不多,總共就接了兩單。

空閑下來的時候會跟陳奚舟吃吃飯、或者自己去周邊城市旅游、散心。

當然,沈明衿這麽一走,陳奚舟就開始蠢蠢欲動,不知道是怎麽勸動他父母來找她談結婚的事,把她嚇得不輕,礙於是長輩,只能硬著頭皮吃完飯,出來就跟陳奚舟吵架。

吵著吵著頭就發暈,把陳奚舟嚇得不輕,連忙開車送她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小聲地說:“跟誰不是跟嘛,跟我怎麽了?我會對你好的。”

宋清杳沒說話,側目望著車窗外的景色。

如果跟誰在一起都一樣的話,那個人也絕不是陳奚舟。

因為這件事,她萌生出了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找個男朋友。也許這樣,他就不會這樣逼著她了。

其實圈子裏追她的人不少,多的是來加她微信的男人,她隨便約了幾個男人出去吃飯、聊天。第一個是白菲介紹的,說是什麽表弟,長得還算可以,挺潮,但是一見面就對她動手動腳,不是摸她的手就摸她的臉,很是反感。

第二個是買珠寶時認識的老板,有錢人,就是長得一般,又矮又胖,勝在人很老實,見面也不會對她動手動腳,就是在得知她有交往的念頭時,居然問她結婚後打算生幾個孩子?問得她冷汗直冒。

第三個也是圈子裏的朋友,追了她很久,礙於沈明衿的關系才遲遲沒有說出口,兩人約著出去吃飯,一切都不錯,只不過聊到最後,他表達出如果兩人交往、或者結婚,希望她放棄自己的事業做家庭主婦,說她太漂亮出去招蜂引蝶,讓不放心。

也就在那個時候,她想起沈明衿了。

沈明衿說,他不要孩子,因為她生孩子會疼,所以他會去結紮。

沈明衿說,只要她想,做什麽都可以,只要別累著。

沈明衿說,只要她願意跟他,他可以無視她與陳奚舟發生的事。

原來有一種愛是潤物細無聲的。

從生活、工作、環境,每一處都像浸入骨髓,都有他的身影。

她沒了興致,草草結束飯局。對方紳士的送她回家,車裏有難聞的古龍香水的味道,她搖下車窗,讓窗外的風吹進來,男人笑笑著說:“宋小姐,你說你長得這麽漂亮,就只交過一個男朋友,真的假的?”

雖然是開玩笑,但多少帶點試探。

宋清杳語氣淡然,“真的,感情這東西應該不是用數字來衡量吧?”

“對。”男人笑著說,“但是你只交過一個,確實挺讓人詫異的。”

“一個夠了。”她閉著眼睛回答。

一個比他們幾十個都強,一心只想娶她回家生孩子,什麽人。

車子到家門口時,對方推開車門下車,十分紳士的替她打開了車門,說道:“宋小姐,能去你家坐坐嗎?”

“可以啊。”她點頭,“不過家有惡犬,聽說你狗毛過敏,怕你適應不了。”

聽到這話,男人的表情怔了怔,這才悻悻的說:“哦,那算了。”

兩人交談間,不遠處的車裏坐著一個男人,他漆黑的眼眸盯著兩人,從他的角度來看,孤男寡女,男人會為女人開車門,站在家門口聊天,實在算不上清白。一個男人如果願意為女人開車門,拋開禮貌紳士,就只有喜歡。

他不信那是禮貌紳士。

直至送走了男人,宋清杳才轉身進屋,進屋的那一刻,整個人就露出了疲態,走進衛生間站在鏡子面前卸妝的時候,她都覺得白瞎這個妝容,遇到的都是什麽牛鬼神蛇,不是要她生孩子就是要她放棄自己的事業,而且他們表現出來的占有欲讓她很不爽,明明什麽關系都沒有,他們卻以一種‘你是我女朋友’的姿態來要求她。

卸著卸著火就上來了,胡亂的用水洗了把臉,用毛巾擦了一下就出來換睡衣。

入夏了,文雪給她寄了一套真絲粉色睡裙,吊帶設計還繡著花紋,她穿上後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文雪。

文雪直接發了好幾個流口水的表情包。

宋清杳問她什麽時候回國,她說也許過幾個月就會回來見她。

兩人聊著聊著,樓下就傳來了門鈴聲。

她以為是鄰居,便把手機一放,穿著拖鞋下樓開門。

下樓時,有福已經趴在狗窩裏睡著了。

她朝著門口走去,透著月色,隱隱約約看見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柵欄外,熟悉的輪廓令她的心有些驟停。

是他嗎?

她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那雙漆黑的眼眸對上她的眼眸,一時之間,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風聲卷起的樹葉聲在耳邊回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先開了口,“你瘦了。”

低沈沙啞的嗓音,在這幽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性感,“怎麽才兩周你就瘦了。”

“你是剛回國嗎?”

“嗯,回來看你。”

他喝得很多,一只手靠著門框,額頭靠著手臂,“宋清杳,我後悔了,不該出國的。撐了兩周實在有些撐不住,我跟集團打了報告,我說,我最起碼得一周回來一趟。”

他慢慢擡頭看著她,漆黑的眼眸充血,“現在回來了,我就想問你一句話。”

“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宋清杳從來沒見過沈明衿這樣的神色,她微微哽住,“有,怎麽樣?沒有,又怎麽樣?”

“有……”他伸出手,慢慢的扣住她的肩膀,頹廢至極的說,“那我做你的情夫行不行?”

清高如他,一輩子被人捧在高處,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宋清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從口袋裏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銀行卡、信用卡拿出來遞給她,“你說你想要什麽,他……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不要跟他結婚。”

說完,他的頭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灼熱的酒氣鋪灑在她的頸部,他控制不住的抱住她。

熱流湧入脖頸,他的身子微微顫抖。

在那個濕潤的初夏裏,有個人跨越上萬公裏的路程回來看她,求著她,做她的情夫。

她緩緩伸出手,想撫摸他的後背,卻在擡起來的時候慢慢放下來了。

愛是一個很容易說出口的詞,我愛你,多簡單,可她沒辦法承擔起失去他的痛苦了。他結婚那天,她躺在床上看著遠處的煙花,腦海裏就在想,沒開始就好了,沒開始的話,不會難過、不會痛、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你想要什麽?”他不厭其煩的問,“想要什麽都可以,說。”

“隨便。”

一個隨便,太傷人。

沒有範圍、也沒有欲望。

沈明衿慢慢的松開她,“你跟我說隨便,好,那我們就按隨便的方法來,反正正經過一輩子是過,糊塗過一輩子也是過,我不在意怎麽過,我就在意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不是你。我想好了,如果這輩子不能跟你結婚,我就做你的情夫,我們在一起可以什麽都不用管,倫理道德不用管、品德三觀也不用管,求的就是一個快樂,你可以繼續跟你男朋友在一起,我無所謂。”

宋清杳覺得他真的是醉的不清,這種荒唐的話都說得出口。

她扶著他的手臂,“你司機呢?”

“我自己開車來的?”

“你酒駕?”

“自行車也算酒駕?”他想了想,“好吧,你說算就算。”

絕對是醉了。

他哪會騎什麽自行車。

她趕緊扶著他往裏面走,一邊走他的身子就往她的身上靠,嘴裏不斷說:“你考慮考慮,我有錢有權,做你情夫不挺好的嗎?”

“等你明天清醒了再問一遍,我看你清醒的時候還問不問得出口。”

扶著他走進大廳後,將他放在了沙發上,就去旁邊的櫃子裏找醒酒藥,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扭頭望去,他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濃烈的酒味不一會就傳得整個大廳都是。

這樣下去不行。

她拿出他的手機,準備給他熟悉的人打個電話、發個信息,看看誰能過來接他。

但他這部手機好像是新換的,通訊錄裏只有她一個人的號碼。

沒辦法,只能點開他的微信。

點開微信後,置頂的人是她。

而他們的聊天內容還停留在兩周以前。

她點開了自己的聊天框,鬼使神差的往上拉,由於兩人聊得都不算多,很快就拉到了加微信之前的聊天內容,全是小紅點。

而映入眼簾最新的一條信息是去年的11月28號。

[跟我說一句‘別結婚’,我就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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