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道心崩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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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道心崩塌（十）
宋祈年目中沈靜, 周身殺意卻在翻湧。
忽而他眉頭一皺，視線緊鎖在宗方守的身上，或者是說宗方守因摔倒而裸露出來的手臂上, 目中鋒芒銳利，仿佛要將宗方守這個人看穿。
宗方守自然沒能忽視掉這有如實質的目光，他目光閃動，狀似不經意將衣袖快速放下，遮蓋住自己整條手臂。
他一邊忙不疊起身，一邊態度恭敬地扶起周齊光。
周齊光場子沒找回又失了面子, 正在氣頭上, 一腔怒氣發洩在宗方守身上，
“你這廢物, 攔著我幹什麽！”
他的好心換來的卻是周齊光一頓劈頭蓋臉的罵聲，楚沅元看的分明, 若不是宗方守擋在面前，估計宋祈年那一腳能直接把周齊光脊骨踩碎。
考慮到不想牽連他人, 宋祈年才收了氣勢與力道。
宗方守、沈鶴卿等幾乎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宋祈年的手下留情，可偏生周齊光腦子像灌了泥漿一樣, 看不清形勢。
罵聲愈演愈烈，宗方守臉色越來越僵，就在眾人以為他忍讓不下去的時候, 出乎意料地，他掀起一個笑容, 和聲和氣道：“天劍宗與陰陽門皆是禦獸宗的貴客, 眼下正值集議期間, 鬧起來怕是不好看，看在我面子上, 周少門主能否平息一下怒氣，咱們好好商量。”
周齊光都不帶正眼瞧他，只斜眼一看，“你的面子，你有什麽面子？”，鄙夷語氣顯露無疑。
即便宗方守被周齊光為難到臉色發白，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的地步，這人依舊一聲重話都不說。
那日飛舟一番試探，宗方守實力並不弱，至少比之周齊光綽綽有餘，在禦獸宗也是一宗大弟子，可楚沅元在他身上楞是看出了幾分伏低做小的意味。
昔日，陰陽門修習邪術被審判，還得看禦獸宗以及其他宗門的眼色，這才不過三年，怎麽位置好像顛倒了過來。
正恰時，周參身邊的一個弟子趕來過來，朝他耳語幾句。
“門主說了...不要鬧出亂子...回去...”
楚沅元聚靈一聽，也只依稀聽見這幾個字眼。
而周齊光聽進去了那仆從的言論，態度大轉，一改囂張之氣。可是望向楚沅元的眼神依舊不懷好意，惡意眾目昭彰。
他陰險一笑，心情一下子變得好起來，轉身跟著仆從離去。
就連楚沅元也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搞哪一出。宗方守見人走了，替陰陽門向楚沅元幾人賠了個不是，假意寒暄關照幾句，也隨後離開。
沈鶴卿道：“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改日我親自上門再議此事。”
聯姻一事暫借擱置，他也並不急迫，很有耐心地等著。他邊打算盤邊看向楚沅元宋祈年二人，不期然與宋祈年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他最後看向沈鶴卿的那一眼之中，暗含警告。
無形的氣場環繞在兩人周圍，直到楚沅元叫宋祈年，沈鶴卿才發覺這股可怖的感覺在逐漸褪去。
又是這樣的殺氣，剛剛在沈鶴卿提出聯姻人選在晴雨峰的時候，宋祈年的眼神深沈可怕到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境界。
殺氣圍剿的對象正是沈鶴卿本人，因此他不得不多分出幾分註意力在宋祈年身上。
從進楚沅元房門起，這人就一直冷冰冰地矗立在楚沅元身後，冷漠抱劍的模樣就像是楚沅元的守衛者一般。他與‘太清琨玉’交談的時候也沒發表過什麽看法。
直到他再度提出聯姻一事...
這人身上的氣息就開始悄然發生了變化...
宋祈年大名如雷貫耳，重傷罹禍更是有頭功，可是他為極其低調，流傳在南境的事情也甚少。
沈鶴卿也不理解，剛剛中規中矩的話，是哪一步走錯了，才招致這人敵意。
他放眼看去，宋祈年面容冷峻，穿的不是記憶中的黑衣，而是一襲青衣。
宋祈年身姿頎長，雖是一身青衣，卻是便於打鬥的勁裝，穿在他身上確實和儒雅沾不上邊，反而更添幾分肅殺的味道，腰間紮著一條玄色金絲竹葉紋帶，上頭黑發沒有用以前的精致銀冠豎起，反而用的是一條不起眼隨處可見的綠發帶。
沈鶴卿移開眼，看向他身邊的楚沅元，也是一身青衣，不同於宋祈年青中帶黑，楚沅元則是青中帶白。袍內露出銀線鏤空的鑲邊，上頭繡的是含苞欲放的枝頭茉莉。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頭上只簡簡單單別了個綠玉簪子，便是連個姑娘家喜歡打的耳孔都沒有，樸素至極。
沈鶴卿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不斷穿巡，遠遠瞧上去，兩人極為登對，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他微瞇起眼，看向轉身離去的兩人，若有所思，他好像有幾分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宋祈年的殺意包圍了。
人都走了，這下房間內只剩下楚沅元和宋祈年二人。
“剛剛你看到了什麽？”楚沅元當時就在他身邊，感受到了他向宗方守探尋的目光，只可惜宗方守動作太快，等她要仔細看的時候，已經被遮掩起來，無從窺視了。
“其實也沒什麽，他身上長了一些斑點，密密麻麻，幾乎遍布整個手臂。”所以不由得宋祈年多看了幾眼。
聽到只是斑點，楚沅元也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周齊光對宗方守的態度，又引起了她的一些揣測：“宗方守明顯不願意與周齊光接觸，他眼中都是忍耐與厭煩，而周齊光的嫌棄更是毫不遮掩。禦獸宗與陰陽門看起來不像是結盟的關系，倒像是禦獸宗被陰陽門拿捏住了什麽把柄，或者說有求於陰陽門。”
畢竟只有這兩種情況能解釋，為什麽周齊光百般刁難，宗方守卻是處處忍讓。
宋祈年想事情要更全面一點，總是能道出最壞的局面：“暫且不論他們是脅迫還是合作的關系，若是他們當真站在一處，那你的罪證書還能治得了周齊光的罪嗎？”
宋祈年倒是不擔心宗門安危，天劍宗貴為南境第一宗門，根基堅固，還不是眼前這些人所能撼動的，再者煉魂宗也有意結盟...
楚沅元低頭，目光仍舊透澈：“如果十方會當真沆瀣一氣，偏袒周齊光，甚至因此做出不公正的舉措，那麽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討回所有人的公道...”
至於什麽方式，她沒有細說，只是看向了手中鋒利的劍刃，劍身輕盈，卻吹毛短發，威力無窮。
“你呢？”楚沅元問宋祈年。
宋祈年看了她一眼，才回道：“我會幫你。”
末了，又補充一句：“無論什麽情況。”
十方會集議一般是三到五天就能結束，今年的集議額外出乎意料，已經是第十天了，還沒有得出結果。
糾結的無非是兩件事，其一是覆靈丹方一事，其二便是關於周齊光的處置。
且此次集議閉殿長談，所討論的消息也是嚴格保密，沒有半分流露出。說是靈器雕落的消息會引起南境眾人的恐慌，倒不如說是想替周齊光掩蓋罪行來的更為貼切。
趙玄真不肯松口丹方一事，周齊光的處置也遲遲下不來。
宋祈年的最壞打算在現實上演，庇佑周齊光的宗門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多，也不知道私底下做了什麽樣的交易，竟能讓其他宗門不顧顏面保下周齊光。
要求嚴處周齊光的宗門除了天劍宗與煉魂宗，其他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門派。喧囂漸起，有說天劍宗不肯交出覆靈丹方是想一家獨大，也有說其他宗門唯利是圖收了黑了心肝的錢保下周齊光，說什麽都有，一時間人心惶惶。
兩方僵持不下，到最後今年的十方會集議竟是不歡而散。
回程的路上楚沅元幾人收到了洛棠的紫靈紙鶴，洛棠出發的比他們要早，提前幾天帶著新入門的弟子參加試煉，算起來也有十幾日了，本以為一切順遂，不成想今日竟然傳回了消息。
泛著紫光信鶴慢悠悠停轉到天劍宗的隊伍之中。
信中所言，試煉地點出了點問題，她已經提前帶著各弟子回了宗門，具體詳情不便信中表述，懇求掌門世博速歸，主持大局。
如此急迫，看起來不是小事。
趙玄真看罷，深沈感慨道：“看來最近南境真的有點不太平了，清閑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楚沅元收了信，心中稍有不安，不敢掉以輕心，連夜趕路回了天劍宗。
山門處，洛棠早已等待多時。自從試煉發生意外，她發了信鶴之後，每日都在山門處翹首以盼，急切地不成樣子。
洛棠如今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出落得亭亭玉立，圓圓的眼睛如同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透出清澈，裏面卻不見當年的膽怯與退縮。臉色不怎麽好，眉頭緊蹙，顯然有要事和他們說。
她一身粉衣朝楚沅元奔赴而來，楚沅元等人甚至來不及整理，就去一道去了和光殿，幾位長老已然收到消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了。
臉上顏色都不怎麽好看，大長老率先開口：“洛棠，既然是你帶隊發現的，不如由你向掌門等人講述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是。”洛棠應承下來。接著用異常嚴肅的聲音講述了她所見到的一切。
“此次的宗門任務捉拿一道行不深的蛇妖，它經常出沒在小河鎮附近一帶害人性命。”
試煉目標以及地點都是長老院考察過千百遍，最適合新弟子的任務，雖有危險，卻不致命。
“起初我帶著師弟師妹去小河鎮捉拿它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蛇妖不是我們的對手，它四處逃竄，將我們引誘進了一個村落。怪就怪在這裏，準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村落，而是一個不為人知的聚居地，因為這周邊附近的村莊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地方。”
“村裏的人——”
“全都不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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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年目中沈靜, 周身殺意卻在翻湧。
忽而他眉頭一皺，視線緊鎖在宗方守的身上，或者是說宗方守因摔倒而裸露出來的手臂上, 目中鋒芒銳利，仿佛要將宗方守這個人看穿。
宗方守自然沒能忽視掉這有如實質的目光，他目光閃動，狀似不經意將衣袖快速放下，遮蓋住自己整條手臂。
他一邊忙不疊起身，一邊態度恭敬地扶起周齊光。
周齊光場子沒找回又失了面子, 正在氣頭上, 一腔怒氣發洩在宗方守身上，
“你這廢物, 攔著我幹什麽！”
他的好心換來的卻是周齊光一頓劈頭蓋臉的罵聲，楚沅元看的分明, 若不是宗方守擋在面前，估計宋祈年那一腳能直接把周齊光脊骨踩碎。
考慮到不想牽連他人, 宋祈年才收了氣勢與力道。
宗方守、沈鶴卿等幾乎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宋祈年的手下留情，可偏生周齊光腦子像灌了泥漿一樣, 看不清形勢。
罵聲愈演愈烈，宗方守臉色越來越僵，就在眾人以為他忍讓不下去的時候, 出乎意料地，他掀起一個笑容, 和聲和氣道：“天劍宗與陰陽門皆是禦獸宗的貴客, 眼下正值集議期間, 鬧起來怕是不好看，看在我面子上, 周少門主能否平息一下怒氣，咱們好好商量。”
周齊光都不帶正眼瞧他，只斜眼一看，“你的面子，你有什麽面子？”，鄙夷語氣顯露無疑。
即便宗方守被周齊光為難到臉色發白，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的地步，這人依舊一聲重話都不說。
那日飛舟一番試探，宗方守實力並不弱，至少比之周齊光綽綽有餘，在禦獸宗也是一宗大弟子，可楚沅元在他身上楞是看出了幾分伏低做小的意味。
昔日，陰陽門修習邪術被審判，還得看禦獸宗以及其他宗門的眼色，這才不過三年，怎麽位置好像顛倒了過來。
正恰時，周參身邊的一個弟子趕來過來，朝他耳語幾句。
“門主說了...不要鬧出亂子...回去...”
楚沅元聚靈一聽，也只依稀聽見這幾個字眼。
而周齊光聽進去了那仆從的言論，態度大轉，一改囂張之氣。可是望向楚沅元的眼神依舊不懷好意，惡意眾目昭彰。
他陰險一笑，心情一下子變得好起來，轉身跟著仆從離去。
就連楚沅元也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搞哪一出。宗方守見人走了，替陰陽門向楚沅元幾人賠了個不是，假意寒暄關照幾句，也隨後離開。
沈鶴卿道：“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改日我親自上門再議此事。”
聯姻一事暫借擱置，他也並不急迫，很有耐心地等著。他邊打算盤邊看向楚沅元宋祈年二人，不期然與宋祈年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他最後看向沈鶴卿的那一眼之中，暗含警告。
無形的氣場環繞在兩人周圍，直到楚沅元叫宋祈年，沈鶴卿才發覺這股可怖的感覺在逐漸褪去。
又是這樣的殺氣，剛剛在沈鶴卿提出聯姻人選在晴雨峰的時候，宋祈年的眼神深沈可怕到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境界。
殺氣圍剿的對象正是沈鶴卿本人，因此他不得不多分出幾分註意力在宋祈年身上。
從進楚沅元房門起，這人就一直冷冰冰地矗立在楚沅元身後，冷漠抱劍的模樣就像是楚沅元的守衛者一般。他與‘太清琨玉’交談的時候也沒發表過什麽看法。
直到他再度提出聯姻一事...
這人身上的氣息就開始悄然發生了變化...
宋祈年大名如雷貫耳，重傷罹禍更是有頭功，可是他為極其低調，流傳在南境的事情也甚少。
沈鶴卿也不理解，剛剛中規中矩的話，是哪一步走錯了，才招致這人敵意。
他放眼看去，宋祈年面容冷峻，穿的不是記憶中的黑衣，而是一襲青衣。
宋祈年身姿頎長，雖是一身青衣，卻是便於打鬥的勁裝，穿在他身上確實和儒雅沾不上邊，反而更添幾分肅殺的味道，腰間紮著一條玄色金絲竹葉紋帶，上頭黑發沒有用以前的精致銀冠豎起，反而用的是一條不起眼隨處可見的綠發帶。
沈鶴卿移開眼，看向他身邊的楚沅元，也是一身青衣，不同於宋祈年青中帶黑，楚沅元則是青中帶白。袍內露出銀線鏤空的鑲邊，上頭繡的是含苞欲放的枝頭茉莉。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頭上只簡簡單單別了個綠玉簪子，便是連個姑娘家喜歡打的耳孔都沒有，樸素至極。
沈鶴卿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不斷穿巡，遠遠瞧上去，兩人極為登對，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他微瞇起眼，看向轉身離去的兩人，若有所思，他好像有幾分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宋祈年的殺意包圍了。
人都走了，這下房間內只剩下楚沅元和宋祈年二人。
“剛剛你看到了什麽？”楚沅元當時就在他身邊，感受到了他向宗方守探尋的目光，只可惜宗方守動作太快，等她要仔細看的時候，已經被遮掩起來，無從窺視了。
“其實也沒什麽，他身上長了一些斑點，密密麻麻，幾乎遍布整個手臂。”所以不由得宋祈年多看了幾眼。
聽到只是斑點，楚沅元也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周齊光對宗方守的態度，又引起了她的一些揣測：“宗方守明顯不願意與周齊光接觸，他眼中都是忍耐與厭煩，而周齊光的嫌棄更是毫不遮掩。禦獸宗與陰陽門看起來不像是結盟的關系，倒像是禦獸宗被陰陽門拿捏住了什麽把柄，或者說有求於陰陽門。”
畢竟只有這兩種情況能解釋，為什麽周齊光百般刁難，宗方守卻是處處忍讓。
宋祈年想事情要更全面一點，總是能道出最壞的局面：“暫且不論他們是脅迫還是合作的關系，若是他們當真站在一處，那你的罪證書還能治得了周齊光的罪嗎？”
宋祈年倒是不擔心宗門安危，天劍宗貴為南境第一宗門，根基堅固，還不是眼前這些人所能撼動的，再者煉魂宗也有意結盟...
楚沅元低頭，目光仍舊透澈：“如果十方會當真沆瀣一氣，偏袒周齊光，甚至因此做出不公正的舉措，那麽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討回所有人的公道...”
至於什麽方式，她沒有細說，只是看向了手中鋒利的劍刃，劍身輕盈，卻吹毛短發，威力無窮。
“你呢？”楚沅元問宋祈年。
宋祈年看了她一眼，才回道：“我會幫你。”
末了，又補充一句：“無論什麽情況。”
十方會集議一般是三到五天就能結束，今年的集議額外出乎意料，已經是第十天了，還沒有得出結果。
糾結的無非是兩件事，其一是覆靈丹方一事，其二便是關於周齊光的處置。
且此次集議閉殿長談，所討論的消息也是嚴格保密，沒有半分流露出。說是靈器雕落的消息會引起南境眾人的恐慌，倒不如說是想替周齊光掩蓋罪行來的更為貼切。
趙玄真不肯松口丹方一事，周齊光的處置也遲遲下不來。
宋祈年的最壞打算在現實上演，庇佑周齊光的宗門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多，也不知道私底下做了什麽樣的交易，竟能讓其他宗門不顧顏面保下周齊光。
要求嚴處周齊光的宗門除了天劍宗與煉魂宗，其他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門派。喧囂漸起，有說天劍宗不肯交出覆靈丹方是想一家獨大，也有說其他宗門唯利是圖收了黑了心肝的錢保下周齊光，說什麽都有，一時間人心惶惶。
兩方僵持不下，到最後今年的十方會集議竟是不歡而散。
回程的路上楚沅元幾人收到了洛棠的紫靈紙鶴，洛棠出發的比他們要早，提前幾天帶著新入門的弟子參加試煉，算起來也有十幾日了，本以為一切順遂，不成想今日竟然傳回了消息。
泛著紫光信鶴慢悠悠停轉到天劍宗的隊伍之中。
信中所言，試煉地點出了點問題，她已經提前帶著各弟子回了宗門，具體詳情不便信中表述，懇求掌門世博速歸，主持大局。
如此急迫，看起來不是小事。
趙玄真看罷，深沈感慨道：“看來最近南境真的有點不太平了，清閑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楚沅元收了信，心中稍有不安，不敢掉以輕心，連夜趕路回了天劍宗。
山門處，洛棠早已等待多時。自從試煉發生意外，她發了信鶴之後，每日都在山門處翹首以盼，急切地不成樣子。
洛棠如今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出落得亭亭玉立，圓圓的眼睛如同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透出清澈，裏面卻不見當年的膽怯與退縮。臉色不怎麽好，眉頭緊蹙，顯然有要事和他們說。
她一身粉衣朝楚沅元奔赴而來，楚沅元等人甚至來不及整理，就去一道去了和光殿，幾位長老已然收到消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了。
臉上顏色都不怎麽好看，大長老率先開口：“洛棠，既然是你帶隊發現的，不如由你向掌門等人講述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是。”洛棠應承下來。接著用異常嚴肅的聲音講述了她所見到的一切。
“此次的宗門任務捉拿一道行不深的蛇妖，它經常出沒在小河鎮附近一帶害人性命。”
試煉目標以及地點都是長老院考察過千百遍，最適合新弟子的任務，雖有危險，卻不致命。
“起初我帶著師弟師妹去小河鎮捉拿它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蛇妖不是我們的對手，它四處逃竄，將我們引誘進了一個村落。怪就怪在這裏，準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村落，而是一個不為人知的聚居地，因為這周邊附近的村莊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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