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初露鋒芒（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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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初露鋒芒（八）
等楚沅元爬上蓮山的時候, 毫不誇張地說只剩一口氣了。她憋著這口氣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美景能值得宋祈年這樣煞費苦心。
看到之後，楚沅元頓時覺得，這口氣可以順下去了, 確實還不錯。
此刻天色還不是太暗，一輪昏黃掛在天際線，逐漸將整個天渲染地一片金黃，連帶著翻湧的雲浪，交織成一幅美不勝收的金蓮盛開之景。
站在山頂的楚沅元看著夕陽西沈，回首身側, 卻發現自己的身影映在了宋祈年眼底。一剎那, 有種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她心頭。
金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使得平日裏這個冷言冷面的少年一下柔和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沅元在他眼中看見了某種重要的東西, 那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
不合時宜地，她想起在原書中楚沅元和宋祈年有婚約。
晚間用飯, 楚沅元端著碗，心不在焉地。
楚沅元發誓, 她本來真的沒有多想的，只是在蓮山頂心中有些異樣，但絕沒有往深處想。
主要是和宋祈年分道回晴雨峰的時候遇見了趙掌門, 掌門師伯一臉神神秘秘地靠近她，嘴上還陰陽怪氣地說著：“原來今日你們去了小情侶都愛去的蓮山啊。”
這話說的, 楚沅元只是感情遲鈍, 又不是語言閱讀障礙。
她只知道蓮山是個風景美地, 哪裏深入了解是小情侶愛去的地方。
楚沅元猶疑著問了：“阿爹，你聽過蓮山嗎？”
楚不修一頓, 給她夾了一筷子肉，才道：“聽過，怎麽沒聽過，不是咱們宗門有名的聖地嗎？我當年還帶你娘去過。”
楚沅元聽到聖地，剛想慶幸那不是人人都能去嘛，結果楚不修下一句就就把她噎了回去。
秦久月在一旁冷笑，道：“你還好意思提，叫我三更半夜上山說是看日出，結果他自己酒喝多了反而睡著了。”
楚不修一聽，趕緊討饒。
楚沅元笑得更勉強了，好像掌門師伯的話沒錯。宋祈年邀請她去蓮山，難道？
不不不，她趕忙否認，怎麽可能呢。宋祈年一看就是比她還不通感情之事，說不定他都不知道這個蓮山是情侶聖地。
楚不修哄好秦久月，又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隨便問問，好奇、好奇。”楚沅元幹巴巴笑道，她覺得要是把宋祈年帶她去蓮山的事說出來，楚不修估計能驚得把下巴掉下來。
好在楚子微問了其他的事，解了楚沅元的圍。
“小湯圓阿棠，過幾日，你們是不是要悟道了？”
“嗯，聽說要去悟道樹那邊，安排所有新弟子一齊悟道。”楚沅元不在意地說道，這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臨去悟道前，楚子微楚子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楚子明還拍著楚沅元肩膀說道：“其實悟道很簡單的，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我當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來了，不會不成功的，你和阿棠別緊張。”
楚沅元感覺楚子明比楚不修還能嘮叨，她有些好笑道：“楚子明，我又不是小孩子。”
楚子明還想說什麽，楚沅元及時制止，道：“你要是再說，我可能就真的緊張了。”
只這一句話，就讓楚子明閉緊了嘴巴。楚沅元瞇瞇一笑，拉著洛棠往悟道樹下趕。
等她們到的時候，宋祈年陸拾玖兩人都已經到了，還幫她們挑了兩個座位。
悟道樹長得甚是宏偉，楚沅元粗粗看過，應該是天劍宗裏最大的樹木了吧。數十人合抱不下，長得郁郁蔥蔥，遮雲蔽日，枝椏上還垂下來很多藤蔓，隨風輕輕蕩著。
據說這顆悟道樹是三千年前神女親手種下的，靈氣充沛。
它能夠讀取每個路過它的人心中最美好的記憶，然後會給所有來悟道的人一顆道心果，幫助大家順利悟出道心。已經悟出道心的，服用此便能得到一場美夢。
樹上結了數不清的道心果，樹下有數百個蒲團供人打坐。
楚沅元剛盤坐好。這悟道樹就像活過來似的，先是抖了抖樹幹，抖落數片葉子，這模樣活像伸懶腰。
而後無數藤蔓化作它的手，將樹上道心果摘下，送到每一個弟子面前。
楚沅元看著面前熟透到散發著香甜的果子，心道：這悟道樹還挺有靈性。
道心果能更快幫助新弟子入道，而且在悟道樹下入定，能夠凝心聚神，事半功倍。
楚沅元接過，隨手擦了擦，就咬了一大口。剛入口，她就‘呸呸’兩口吐了出來，長得挺不錯的，怎麽吃起來這麽酸澀苦。
楚沅元臉皺成一團，不敢再動第二口。她見周圍人都面無異色，有的還吃的津津有味，不禁暗自生疑，是不是自己太嬌氣了，連個果子味道都忍受不了？
可見到一貫嗜甜的洛棠都吃得面不改色，楚沅元才意識到，可能不是自己的問題。
她悄聲問宋祈年：“宋辭，你的道心果什麽味？”
宋祈年看著她只咬了一小口的道心果，道：“甜的，怎麽了？”
楚沅元訕笑：“我就想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的道心果味道都一樣。”
說不準只是這個果子壞了。
楚沅元強忍著生理反應，將酸澀果肉咽下去，面上表現的風輕雲淡，不想別人看出自己有異。
大家食用完道心果之後，紛紛冥想入定，就連楚沅元也一樣。
楚沅元做夢了，一個美夢。
在夢裏，有笑著和她打招呼的大師姐姜行雲，有給她展示最新發明的陸拾玖，還有會給她帶綠豆糕的宋祈年。
她玩得不亦樂乎，最後還是楚不修喊她回家吃飯，這才依依不舍和幾位同伴告別。
回到晴雨峰，是早就準備好的飯菜，菜色異常豐盛。楚不修喝著小酒和他們聊著趣事，秦久月偶爾橫他幾眼，就連楚沅元都忍不住和楚子微楚子明洛棠分享一整天的收獲。
整個氛圍其樂融融，這一切都太美好了，沒人想要打破。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宋祈年率先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隨之而發生變化的是明鏡臺內一盞道心明火顏色由明黃轉變為幽藍，蓮花燈樣式的燈臺柄上自動刻下了宋祈年的名字。
如此算是證得真果，有了自己的道心。
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眾人紛紛醒來，明鏡臺一盞盞道心命火變得幽藍，說明他們正式入道，踏足修仙一途。
唯獨楚沅元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
宋祈年擰眉，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沅元，怕錯過任何動靜。
一天一夜過去了，楚沅元都沒醒過來，最後還是被悟道樹的藤條打醒的。
楚沅元捂著自己的臉，一臉無辜，想不通這樹為什麽突然暴起打人。一睜眼，周圍烏泱泱的都是人，著實把楚沅元嚇了一跳。
她醒了，圍觀的眾人卻更沈默了。
因為即便是醒了，她的道心命火也沒有任何轉變的意思，這說明楚沅元根本還未入道。
和光殿內，楚沅元乖巧站著，面前四人盯著她打量。
趙玄真看著楚沅元嘆了口氣。
李乘風板著臉低聲沈吟：“嗯...”
楚不修疑惑不解：“怎麽會這樣呢？”
燕銜青一言難盡：“這很難說...”
楚沅元本來覺得沒入道沒那麽嚴重，現在看這四人表情倒有些害怕了，她道：“阿爹師叔師伯，有話好說，有這麽嚴重嗎？”
別一個個看她，像是得了重癥還醫治不了的表情。沒悟出道心，楚沅元還覺得沒什麽，可看著一幅幅如臨大敵的表情倒是讓她生出幾分惶恐。
李乘風整張臉緊繃著，道：“我還從未見過在悟道樹下不能成功的悟道的，你是頭一個。”
楚沅元尷尬笑了笑，她一時分不清李乘風是誇她還是貶她。
楚不修抓耳撓腮，看起來有點急：“就沒有什麽解決辦法了嗎？”
燕銜青則是問了楚沅元一些問題：“你難道心裏就一定想法也沒有嗎？為什麽要修道？為什麽要拿劍？這些事情你有沒有想過？”
楚沅元道：“我...”我修道，就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
她心知肚明但不能說，只能含糊其辭。
最後她一頭霧水進了和光殿，又一頭霧水地出去了。
趙掌門搖頭道：“這孩子以後悟道證道怕是吃些苦頭啊。”
和光殿外，楚子微楚子明等人都在。
楚子明緊張又自責：“是不是我早上說的那些話導致小湯圓你太緊張了？”
“我真是個烏鴉嘴。”他作勢要給自己兩個耳光。
楚沅元攔下，她道：“我沒有緊張，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陸拾玖道：“不應該啊，我都能入道，怎麽你就入不了呢。”
看起來他對於楚沅元不能入道這件事感到十分新奇，不惜以自己來襯托。
楚沅元問了他們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眾人一致說是做了噩夢。
洛棠說得更清楚，她看見自己在一片霧蒙蒙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她一直往前跑，心裏想著要出去要看見，就成功了。
怎麽聽起來這麽簡單，楚沅元又詢問了眾人的道心是什麽。
回到晴雨峰，楚沅元原本想早早睡下。這時，秦久月過來了，她給楚沅元帶了點安神的湯水，怕是知道她今夜會難以安眠。
楚沅元接過抿了一小口，又放下，她問秦久月：“阿娘，你和阿爹的道心是什麽？”
“我當時一個人孤身在外，想著即使靈氣、資源有限，也不可怠慢琴道，所以我的道心是‘自強’。你爹——”不知怎地，話鋒一轉，秦久月帶上幾分嫌棄。
“你爹說好聽點是‘逍遙無為’，其實就是懶。”
“我知道了。”道心就是每個人握劍那一刻腦海中閃動的念頭吧，一個能堅持下去的念頭。
秦久月坐在床邊，十數年光陰荏苒，再見都已經這麽大了。她拍拍楚沅元的手，道：
“沒事的，就算沒有道心，我和你爹總會護著你的。”
夜半，喝了安神湯藥的楚沅元反而睡不著了，索性出去走走。
她心裏想著事，走得也格外漫不經心。
姜行雲的道是‘清山河，平盛世’；洛棠的道是‘破虛妄’；陸拾玖的道是‘世界大同’。
那她自己的道又會是什麽呢？
多日沈寂的系統都上線了：【這才一段時間不見，你都這麽拉了，連道心都悟不出來？這和我想得不一樣。】
系統誇張的語氣著實刺耳，楚沅元不解：【你自己挑的宿主還埋怨上啦？不過道心真的就這麽重要嗎？】
系統：【我又沒得選。再說你沒有道心，這說明你根本沒有就不在意修道這件事，一個人只要修道怎麽可能會沒有自己的道心呢。】
系統的話讓楚沅元沈默了，每個修道的人都會有自己的道心，但是她沒有。
姜行雲曾說過，道心是和性命一樣重要東西，她分明也有想握劍的理由。
楚沅元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明鏡臺，新入宗門的弟子必須要來點燈的地方。
明鏡臺守燈人認識她，許是知道她的心事，沒有多加阻攔就放她進去了。
臺內燈火幽幽，楚沅元把盞看過，每一盞蓮花燈柄上都有主人的名字。
火焰幽藍，就這那一點焰心，像極了暗夜螢芒。
楚沅元一一找過去，終於發現了自己的道心命火，實在是顯眼，估計是整個明鏡臺唯一一盞明黃燈火吧。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命火會很孤寂，不想此刻卻被人穩穩拿在手心。
那人五指修長有力，指節分明，指間有層厚繭，那是練劍多年留下的痕跡。
在暖黃火焰的光芒下，顯出如玉暖色，這是雙極好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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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沅元爬上蓮山的時候, 毫不誇張地說只剩一口氣了。她憋著這口氣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美景能值得宋祈年這樣煞費苦心。
看到之後，楚沅元頓時覺得，這口氣可以順下去了, 確實還不錯。
此刻天色還不是太暗，一輪昏黃掛在天際線，逐漸將整個天渲染地一片金黃，連帶著翻湧的雲浪，交織成一幅美不勝收的金蓮盛開之景。
站在山頂的楚沅元看著夕陽西沈，回首身側, 卻發現自己的身影映在了宋祈年眼底。一剎那, 有種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她心頭。
金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使得平日裏這個冷言冷面的少年一下柔和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沅元在他眼中看見了某種重要的東西, 那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
不合時宜地，她想起在原書中楚沅元和宋祈年有婚約。
晚間用飯, 楚沅元端著碗，心不在焉地。
楚沅元發誓, 她本來真的沒有多想的，只是在蓮山頂心中有些異樣，但絕沒有往深處想。
主要是和宋祈年分道回晴雨峰的時候遇見了趙掌門, 掌門師伯一臉神神秘秘地靠近她，嘴上還陰陽怪氣地說著：“原來今日你們去了小情侶都愛去的蓮山啊。”
這話說的, 楚沅元只是感情遲鈍, 又不是語言閱讀障礙。
她只知道蓮山是個風景美地, 哪裏深入了解是小情侶愛去的地方。
楚沅元猶疑著問了：“阿爹，你聽過蓮山嗎？”
楚不修一頓, 給她夾了一筷子肉，才道：“聽過，怎麽沒聽過，不是咱們宗門有名的聖地嗎？我當年還帶你娘去過。”
楚沅元聽到聖地，剛想慶幸那不是人人都能去嘛，結果楚不修下一句就就把她噎了回去。
秦久月在一旁冷笑，道：“你還好意思提，叫我三更半夜上山說是看日出，結果他自己酒喝多了反而睡著了。”
楚不修一聽，趕緊討饒。
楚沅元笑得更勉強了，好像掌門師伯的話沒錯。宋祈年邀請她去蓮山，難道？
不不不，她趕忙否認，怎麽可能呢。宋祈年一看就是比她還不通感情之事，說不定他都不知道這個蓮山是情侶聖地。
楚不修哄好秦久月，又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隨便問問，好奇、好奇。”楚沅元幹巴巴笑道，她覺得要是把宋祈年帶她去蓮山的事說出來，楚不修估計能驚得把下巴掉下來。
好在楚子微問了其他的事，解了楚沅元的圍。
“小湯圓阿棠，過幾日，你們是不是要悟道了？”
“嗯，聽說要去悟道樹那邊，安排所有新弟子一齊悟道。”楚沅元不在意地說道，這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臨去悟道前，楚子微楚子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楚子明還拍著楚沅元肩膀說道：“其實悟道很簡單的，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我當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來了，不會不成功的，你和阿棠別緊張。”
楚沅元感覺楚子明比楚不修還能嘮叨，她有些好笑道：“楚子明，我又不是小孩子。”
楚子明還想說什麽，楚沅元及時制止，道：“你要是再說，我可能就真的緊張了。”
只這一句話，就讓楚子明閉緊了嘴巴。楚沅元瞇瞇一笑，拉著洛棠往悟道樹下趕。
等她們到的時候，宋祈年陸拾玖兩人都已經到了，還幫她們挑了兩個座位。
悟道樹長得甚是宏偉，楚沅元粗粗看過，應該是天劍宗裏最大的樹木了吧。數十人合抱不下，長得郁郁蔥蔥，遮雲蔽日，枝椏上還垂下來很多藤蔓，隨風輕輕蕩著。
據說這顆悟道樹是三千年前神女親手種下的，靈氣充沛。
它能夠讀取每個路過它的人心中最美好的記憶，然後會給所有來悟道的人一顆道心果，幫助大家順利悟出道心。已經悟出道心的，服用此便能得到一場美夢。
樹上結了數不清的道心果，樹下有數百個蒲團供人打坐。
楚沅元剛盤坐好。這悟道樹就像活過來似的，先是抖了抖樹幹，抖落數片葉子，這模樣活像伸懶腰。
而後無數藤蔓化作它的手，將樹上道心果摘下，送到每一個弟子面前。
楚沅元看著面前熟透到散發著香甜的果子，心道：這悟道樹還挺有靈性。
道心果能更快幫助新弟子入道，而且在悟道樹下入定，能夠凝心聚神，事半功倍。
楚沅元接過，隨手擦了擦，就咬了一大口。剛入口，她就‘呸呸’兩口吐了出來，長得挺不錯的，怎麽吃起來這麽酸澀苦。
楚沅元臉皺成一團，不敢再動第二口。她見周圍人都面無異色，有的還吃的津津有味，不禁暗自生疑，是不是自己太嬌氣了，連個果子味道都忍受不了？
可見到一貫嗜甜的洛棠都吃得面不改色，楚沅元才意識到，可能不是自己的問題。
她悄聲問宋祈年：“宋辭，你的道心果什麽味？”
宋祈年看著她只咬了一小口的道心果，道：“甜的，怎麽了？”
楚沅元訕笑：“我就想知道是不是每個人的道心果味道都一樣。”
說不準只是這個果子壞了。
楚沅元強忍著生理反應，將酸澀果肉咽下去，面上表現的風輕雲淡，不想別人看出自己有異。
大家食用完道心果之後，紛紛冥想入定，就連楚沅元也一樣。
楚沅元做夢了，一個美夢。
在夢裏，有笑著和她打招呼的大師姐姜行雲，有給她展示最新發明的陸拾玖，還有會給她帶綠豆糕的宋祈年。
她玩得不亦樂乎，最後還是楚不修喊她回家吃飯，這才依依不舍和幾位同伴告別。
回到晴雨峰，是早就準備好的飯菜，菜色異常豐盛。楚不修喝著小酒和他們聊著趣事，秦久月偶爾橫他幾眼，就連楚沅元都忍不住和楚子微楚子明洛棠分享一整天的收獲。
整個氛圍其樂融融，這一切都太美好了，沒人想要打破。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宋祈年率先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隨之而發生變化的是明鏡臺內一盞道心明火顏色由明黃轉變為幽藍，蓮花燈樣式的燈臺柄上自動刻下了宋祈年的名字。
如此算是證得真果，有了自己的道心。
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眾人紛紛醒來，明鏡臺一盞盞道心命火變得幽藍，說明他們正式入道，踏足修仙一途。
唯獨楚沅元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
宋祈年擰眉，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沅元，怕錯過任何動靜。
一天一夜過去了，楚沅元都沒醒過來，最後還是被悟道樹的藤條打醒的。
楚沅元捂著自己的臉，一臉無辜，想不通這樹為什麽突然暴起打人。一睜眼，周圍烏泱泱的都是人，著實把楚沅元嚇了一跳。
她醒了，圍觀的眾人卻更沈默了。
因為即便是醒了，她的道心命火也沒有任何轉變的意思，這說明楚沅元根本還未入道。
和光殿內，楚沅元乖巧站著，面前四人盯著她打量。
趙玄真看著楚沅元嘆了口氣。
李乘風板著臉低聲沈吟：“嗯...”
楚不修疑惑不解：“怎麽會這樣呢？”
燕銜青一言難盡：“這很難說...”
楚沅元本來覺得沒入道沒那麽嚴重，現在看這四人表情倒有些害怕了，她道：“阿爹師叔師伯，有話好說，有這麽嚴重嗎？”
別一個個看她，像是得了重癥還醫治不了的表情。沒悟出道心，楚沅元還覺得沒什麽，可看著一幅幅如臨大敵的表情倒是讓她生出幾分惶恐。
李乘風整張臉緊繃著，道：“我還從未見過在悟道樹下不能成功的悟道的，你是頭一個。”
楚沅元尷尬笑了笑，她一時分不清李乘風是誇她還是貶她。
楚不修抓耳撓腮，看起來有點急：“就沒有什麽解決辦法了嗎？”
燕銜青則是問了楚沅元一些問題：“你難道心裏就一定想法也沒有嗎？為什麽要修道？為什麽要拿劍？這些事情你有沒有想過？”
楚沅元道：“我...”我修道，就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
她心知肚明但不能說，只能含糊其辭。
最後她一頭霧水進了和光殿，又一頭霧水地出去了。
趙掌門搖頭道：“這孩子以後悟道證道怕是吃些苦頭啊。”
和光殿外，楚子微楚子明等人都在。
楚子明緊張又自責：“是不是我早上說的那些話導致小湯圓你太緊張了？”
“我真是個烏鴉嘴。”他作勢要給自己兩個耳光。
楚沅元攔下，她道：“我沒有緊張，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陸拾玖道：“不應該啊，我都能入道，怎麽你就入不了呢。”
看起來他對於楚沅元不能入道這件事感到十分新奇，不惜以自己來襯托。
楚沅元問了他們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眾人一致說是做了噩夢。
洛棠說得更清楚，她看見自己在一片霧蒙蒙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她一直往前跑，心裏想著要出去要看見，就成功了。
怎麽聽起來這麽簡單，楚沅元又詢問了眾人的道心是什麽。
回到晴雨峰，楚沅元原本想早早睡下。這時，秦久月過來了，她給楚沅元帶了點安神的湯水，怕是知道她今夜會難以安眠。
楚沅元接過抿了一小口，又放下，她問秦久月：“阿娘，你和阿爹的道心是什麽？”
“我當時一個人孤身在外，想著即使靈氣、資源有限，也不可怠慢琴道，所以我的道心是‘自強’。你爹——”不知怎地，話鋒一轉，秦久月帶上幾分嫌棄。
“你爹說好聽點是‘逍遙無為’，其實就是懶。”
“我知道了。”道心就是每個人握劍那一刻腦海中閃動的念頭吧，一個能堅持下去的念頭。
秦久月坐在床邊，十數年光陰荏苒，再見都已經這麽大了。她拍拍楚沅元的手，道：
“沒事的，就算沒有道心，我和你爹總會護著你的。”
夜半，喝了安神湯藥的楚沅元反而睡不著了，索性出去走走。
她心裏想著事，走得也格外漫不經心。
姜行雲的道是‘清山河，平盛世’；洛棠的道是‘破虛妄’；陸拾玖的道是‘世界大同’。
那她自己的道又會是什麽呢？
多日沈寂的系統都上線了：【這才一段時間不見，你都這麽拉了，連道心都悟不出來？這和我想得不一樣。】
系統誇張的語氣著實刺耳，楚沅元不解：【你自己挑的宿主還埋怨上啦？不過道心真的就這麽重要嗎？】
系統：【我又沒得選。再說你沒有道心，這說明你根本沒有就不在意修道這件事，一個人只要修道怎麽可能會沒有自己的道心呢。】
系統的話讓楚沅元沈默了，每個修道的人都會有自己的道心，但是她沒有。
姜行雲曾說過，道心是和性命一樣重要東西，她分明也有想握劍的理由。
楚沅元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明鏡臺，新入宗門的弟子必須要來點燈的地方。
明鏡臺守燈人認識她，許是知道她的心事，沒有多加阻攔就放她進去了。
臺內燈火幽幽，楚沅元把盞看過，每一盞蓮花燈柄上都有主人的名字。
火焰幽藍，就這那一點焰心，像極了暗夜螢芒。
楚沅元一一找過去，終於發現了自己的道心命火，實在是顯眼，估計是整個明鏡臺唯一一盞明黃燈火吧。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命火會很孤寂，不想此刻卻被人穩穩拿在手心。
那人五指修長有力，指節分明，指間有層厚繭，那是練劍多年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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