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明月皎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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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明月皎皎（五）
“我們去找洛棠他們吧, 拾玖哥帶她去看舞獅了。”楚沅元建議。
九雲城是仙人之城，多是修士盤桓之地，因此對於這些凡間節日規矩倒不是這麽註重, 她和洛棠很難看到如此熱情富有生活氣息的場景。
楚沅元看宋辭眼神觸動，她哈哈一笑：“你是不是也想去看，你這麽冷的性子，也不像是會主動去湊熱鬧的人，今天我就帶你去看一回。”
宋辭在天劍宗苦修多年，應該很少下山。說不定楚沅元自己的生活閱歷都比宋辭來的豐富些。
打定主意, 楚沅元牽起宋辭的手腕在鬧市裏沒規矩地跑了起來。
她跑得極放肆, 淺紫色的衣擺隨風飄蕩在身後，也飄蕩在宋辭的眼前。他想伸手去抓, 卻只是在他掌心停留片刻又溜走了。
終於在鬧市中央找到了舞獅部隊，雄獅圍著巨型花燈舞得威風凜凜, 或跑或跳。有時甚至在觀眾面前就地撒嬌打個滾，憨態可掬, 惹得一陣發笑。
楚沅元就牽著宋辭在外圍走走停停，她不得不慶幸修真者的眼力, 用靈力匯聚在雙眼之後，即使隔著中間烏泱泱一群人，都能清楚地看見舞獅表演。
楚沅元回頭問宋辭, 眼中一片笑意盈盈。她問道：“好看嗎？”
說罷，也不等宋辭回答, 又扭頭自顧自看表演去了, 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在宋辭的角度看不到楚沅元的臉, 只能窺見她凍得有些紅的耳廓。
他緩慢開口：“好看。”
可是他的目光卻不在對面的熱鬧裏，而是停留在楚沅元身上, 隨她的一舉一動而變化。
“啊，找到了！”一聲驚喜的呼聲將宋辭拉回現實。
楚沅元松開宋辭的手腕，像只歸巢的鳥兒一樣，急切飛奔到洛棠身旁。
宋辭手腕上空蕩蕩的，不免一陣失落。
他打算跟上楚沅元，目光卻被一旁的商販吸引了目光。
熟悉的牡丹花封面，浮誇且做作的字體。
攤主看見宋辭的目光，笑得不懷好意：“郎君好眼光，這可是我們這最暢銷的一本。小娘子都愛看著呢，我都賣脫銷了。”
像是意識到宋辭的性別，他悄悄地附在宋辭耳邊說道：“不少小郎君也愛看呢，偷偷在我這買的多得是，您不用不好意思。郎君來一本？”
宋辭沈默地留了錢，鬼迷心竅地將話本藏在自己袖中，面上仍是一派清風朗月的模樣。
“賣瓔珞項圈咯，小娘子帶了保準好看。”宋辭隨即又被隔壁攤販聲音勾去，他的目光和隔壁大娘無聲對上。
大娘先是被他黑黝黝的瞳孔嚇了一跳，隨機展顏一笑：“郎君，給自家娘子買個嗎？”
宋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等他跟上的時候，三人正在聊天。
楚沅元率先出聲，打趣道：“宋辭，你怎麽回事啊來得這麽晚。四個人獨獨缺了你，少了一個人就不完整了。”
陸拾玖：“是啊，我們之前還討論你去哪了。”
洛棠手中拿著煙花棒，‘呲呲’地冒著銀光，她也說：“宋辭哥哥要準時啊。”
宋辭很少面對這麽同門如此直白關心的話，唇邊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說道：“下次不會了。”
可偏偏這點小動靜還是被楚沅元所捕捉，她會心一笑，宋辭與他們的關系正在慢慢破冰。
四人並肩排在一起，隔著人海看舞獅，花燈在他們頭頂悠悠旋轉，軟和的燭光照在他們臉上，一派歡聲笑語。
這一幕，在眾人心裏一直停留了很多年。
這晚楚沅元強撐著沒敢睡，還好隨著修為的精進，睡覺也不是必需品。
她怕這一睡下，發型就亂了。到時還不得勞煩宋辭多動手一次，她怪不好意思的。
一夜未睡，稍稍有點困意。
四人聚齊在客棧樓下，陸拾玖看出她的疲憊：“怎麽一夜沒睡？”
楚沅元打了個哈欠，眼中泛出淚花：“弄亂了頭發，還得重新梳。”
她目光掃視茶桌上上的幾人，發現洛棠發髻竟然變了。
她問怎麽回事，陸拾玖翻了個白眼：“洛棠不擅長與人交流，怕她應付不來。就讓她假扮個丫頭跟在你身邊，隨時留意周圍人的心理活動。”
楚沅元明了，她假扮小姐在明處試探打探消息，洛棠假扮丫鬟隱匿在暗處試探周圍人心。
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的話，洛棠還能提前給楚沅元預警，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小丫頭會擁有讀取情緒的能力。
而且一個丫鬟在大家眼裏遲鈍、不愛說話也沒那麽引人註意。
楚沅元是有心帶洛棠出去鍛煉一番，再怎麽說，她不可能永遠陪著洛棠。
洛棠，終歸是要學會自己成長的。
楚沅元摸了摸洛棠兩個可愛的小啾啾，道：“這樣也行，阿棠你學著看我是怎麽和別人相處聊天，說不定以後自己也能獨當一面呢。”
楚沅元宋辭洛棠三人上了馬車，至於陸拾玖要掌控全局，留在不遠處隨時監視各個地方的動靜。
他的傳訊蠅可以給他帶來四面八方的消息，如若遇上什麽突發事件，也好從中周轉一二。
宋辭在外駕車，他扮演的是小姐的侍衛。
臨下車前，宋辭喊住楚沅元。
楚沅元擡腳的動作一頓，問：“怎麽了？”
“還少點東西。”
楚沅元歪頭疑惑，還少什麽？
只見宋辭突然湊近，在楚沅元晃神的瞬間，‘吧嗒’一聲，一個鑲嵌著紫色寶石的瓔珞項圈就這麽戴在了她的脖頸上。
“好了，合眼了。”宋辭退開。
楚沅元忍不住低笑，什麽時候宋辭也會註重打扮這方面了。
瓔珞項圈和整體衣飾發型風格十分匹配，做工精致，款式也很新穎，深得楚沅元的心。
原來昨夜宋辭離開就是為了買這個東西？
楚沅元道謝：“宋辭，謝謝。”
百香閣內多是女眷，所以宋辭就留在門外等消息。
從陸拾玖處得到的消息，縣尉小姐今日是來買桃花香膏。
楚沅元有了算盤，計劃從此慢慢和小姐搭上話，到時借機去府上一探。
只是她們還未曾走到最裏間，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指點聲。
楚沅元凝神一聽，竟是在談論自己。
楚沅元環顧周身上下，今日應當是處處準備妥當了，怎麽看她們的樣子倒是對自己不滿的很。
一來就漏了什麽破綻？
忽有一些穿金帶銀的小姐從她身旁經過，嘴上毫不留情：“沒錢就別來著百香閣，我竟不知這百香閣竟是穿假貨的人都能來的地方了，倒是降低了我們的層次。”
楚沅元當真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不解輕聲重覆：“假貨？”
那小姐譏笑一聲：“瞧瞧，還讓你裝上了。你這瓔珞項圈的寶石一看就是假的，你不會告訴我們你不知情吧。”
原來說的是這個。
楚沅元摸上項圈，質地光滑。
鑲嵌的寶石泛著光澤，她忍不住伸手摩挲。
面對這群小姐的挖苦刁難，楚沅元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窘迫無地自容，而是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說實話，自己也不會辨別寶石的真偽，更別提宋辭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苦修士。
宋辭來凡間的次數怕是比她想的要少，估計他也只認得靈石靈玉一類。
大概是看這瓔珞項圈和這身衣物格外相配，才動了心思。
第一次給自己挑首飾就被坑了，怎麽有點出乎意外的單純好騙。
這般嚴謹小心的人都逃不過無良商家的陷阱，他宋辭也有今天。楚沅元忍俊不禁，實在是太好笑了。
顧忌著這麽多女眷在場，又不好做大表情，憋得楚沅元簡直要靈氣逆流。
那小姐見楚沅元面容扭曲且沈默不說話，以為被自己說中，更是跋扈。
“要我說啊，這閣主應當好好核實身份，別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這人越說越過分，楚沅元自是不準備忍讓。
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輕柔的嗓音自閣樓上傳下來：“別人穿什麽，用得著你多管閑事。張三，你手腳未免也太長了吧。”
一身素色衣服的女子從樓梯上下來，她不似楚沅元面前這些小姐什麽貴重就往自己身上戴，反而樸素到極致。
聲音雖懶懶散散，卻擲地有聲。
那小姐排張家老三，平生最恨別人喊她張三。
“何皎皎你非要和我作對？”顯然這囂張的小姐和仗義直言的何皎皎認識。
何皎皎朝楚沅元禮節性一笑，又轉頭回道：“不是我要和你作對，是你胡攪蠻纏不放過別人。家裏有點錢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
何皎皎，縣尉府小姐。也是楚沅元這次需要接觸的對象，她們以一種沒有設想過的方式碰上了。
楚沅元回禮何皎皎，道謝：“多謝何小姐仗義之舉。”
覆而對囂張小姐道：“這位張三小姐，誰說我沒錢的。”
她將百香閣的小廝叫過來，吩咐道：“把這位張三小姐剛剛買過的香膏全部買空。不，是她看過的所有我都買下。”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眾女眷被壕得震在當場。
楚沅元遞過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一看銀錢就不在少數。
那小廝大喜過望，手快接過。
楚沅元心想，還好來之前賣了幾瓶丹藥，湊了些小額巨款，不然今天這都沒法裝。
楚沅元溫聲道：“張三小姐，如何？我可夠這資格進百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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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找洛棠他們吧, 拾玖哥帶她去看舞獅了。”楚沅元建議。
九雲城是仙人之城，多是修士盤桓之地，因此對於這些凡間節日規矩倒不是這麽註重, 她和洛棠很難看到如此熱情富有生活氣息的場景。
楚沅元看宋辭眼神觸動，她哈哈一笑：“你是不是也想去看，你這麽冷的性子，也不像是會主動去湊熱鬧的人，今天我就帶你去看一回。”
宋辭在天劍宗苦修多年，應該很少下山。說不定楚沅元自己的生活閱歷都比宋辭來的豐富些。
打定主意, 楚沅元牽起宋辭的手腕在鬧市裏沒規矩地跑了起來。
她跑得極放肆, 淺紫色的衣擺隨風飄蕩在身後，也飄蕩在宋辭的眼前。他想伸手去抓, 卻只是在他掌心停留片刻又溜走了。
終於在鬧市中央找到了舞獅部隊，雄獅圍著巨型花燈舞得威風凜凜, 或跑或跳。有時甚至在觀眾面前就地撒嬌打個滾，憨態可掬, 惹得一陣發笑。
楚沅元就牽著宋辭在外圍走走停停，她不得不慶幸修真者的眼力, 用靈力匯聚在雙眼之後，即使隔著中間烏泱泱一群人，都能清楚地看見舞獅表演。
楚沅元回頭問宋辭, 眼中一片笑意盈盈。她問道：“好看嗎？”
說罷，也不等宋辭回答, 又扭頭自顧自看表演去了, 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在宋辭的角度看不到楚沅元的臉, 只能窺見她凍得有些紅的耳廓。
他緩慢開口：“好看。”
可是他的目光卻不在對面的熱鬧裏，而是停留在楚沅元身上, 隨她的一舉一動而變化。
“啊，找到了！”一聲驚喜的呼聲將宋辭拉回現實。
楚沅元松開宋辭的手腕，像只歸巢的鳥兒一樣，急切飛奔到洛棠身旁。
宋辭手腕上空蕩蕩的，不免一陣失落。
他打算跟上楚沅元，目光卻被一旁的商販吸引了目光。
熟悉的牡丹花封面，浮誇且做作的字體。
攤主看見宋辭的目光，笑得不懷好意：“郎君好眼光，這可是我們這最暢銷的一本。小娘子都愛看著呢，我都賣脫銷了。”
像是意識到宋辭的性別，他悄悄地附在宋辭耳邊說道：“不少小郎君也愛看呢，偷偷在我這買的多得是，您不用不好意思。郎君來一本？”
宋辭沈默地留了錢，鬼迷心竅地將話本藏在自己袖中，面上仍是一派清風朗月的模樣。
“賣瓔珞項圈咯，小娘子帶了保準好看。”宋辭隨即又被隔壁攤販聲音勾去，他的目光和隔壁大娘無聲對上。
大娘先是被他黑黝黝的瞳孔嚇了一跳，隨機展顏一笑：“郎君，給自家娘子買個嗎？”
宋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等他跟上的時候，三人正在聊天。
楚沅元率先出聲，打趣道：“宋辭，你怎麽回事啊來得這麽晚。四個人獨獨缺了你，少了一個人就不完整了。”
陸拾玖：“是啊，我們之前還討論你去哪了。”
洛棠手中拿著煙花棒，‘呲呲’地冒著銀光，她也說：“宋辭哥哥要準時啊。”
宋辭很少面對這麽同門如此直白關心的話，唇邊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說道：“下次不會了。”
可偏偏這點小動靜還是被楚沅元所捕捉，她會心一笑，宋辭與他們的關系正在慢慢破冰。
四人並肩排在一起，隔著人海看舞獅，花燈在他們頭頂悠悠旋轉，軟和的燭光照在他們臉上，一派歡聲笑語。
這一幕，在眾人心裏一直停留了很多年。
這晚楚沅元強撐著沒敢睡，還好隨著修為的精進，睡覺也不是必需品。
她怕這一睡下，發型就亂了。到時還不得勞煩宋辭多動手一次，她怪不好意思的。
一夜未睡，稍稍有點困意。
四人聚齊在客棧樓下，陸拾玖看出她的疲憊：“怎麽一夜沒睡？”
楚沅元打了個哈欠，眼中泛出淚花：“弄亂了頭發，還得重新梳。”
她目光掃視茶桌上上的幾人，發現洛棠發髻竟然變了。
她問怎麽回事，陸拾玖翻了個白眼：“洛棠不擅長與人交流，怕她應付不來。就讓她假扮個丫頭跟在你身邊，隨時留意周圍人的心理活動。”
楚沅元明了，她假扮小姐在明處試探打探消息，洛棠假扮丫鬟隱匿在暗處試探周圍人心。
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的話，洛棠還能提前給楚沅元預警，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小丫頭會擁有讀取情緒的能力。
而且一個丫鬟在大家眼裏遲鈍、不愛說話也沒那麽引人註意。
楚沅元是有心帶洛棠出去鍛煉一番，再怎麽說，她不可能永遠陪著洛棠。
洛棠，終歸是要學會自己成長的。
楚沅元摸了摸洛棠兩個可愛的小啾啾，道：“這樣也行，阿棠你學著看我是怎麽和別人相處聊天，說不定以後自己也能獨當一面呢。”
楚沅元宋辭洛棠三人上了馬車，至於陸拾玖要掌控全局，留在不遠處隨時監視各個地方的動靜。
他的傳訊蠅可以給他帶來四面八方的消息，如若遇上什麽突發事件，也好從中周轉一二。
宋辭在外駕車，他扮演的是小姐的侍衛。
臨下車前，宋辭喊住楚沅元。
楚沅元擡腳的動作一頓，問：“怎麽了？”
“還少點東西。”
楚沅元歪頭疑惑，還少什麽？
只見宋辭突然湊近，在楚沅元晃神的瞬間，‘吧嗒’一聲，一個鑲嵌著紫色寶石的瓔珞項圈就這麽戴在了她的脖頸上。
“好了，合眼了。”宋辭退開。
楚沅元忍不住低笑，什麽時候宋辭也會註重打扮這方面了。
瓔珞項圈和整體衣飾發型風格十分匹配，做工精致，款式也很新穎，深得楚沅元的心。
原來昨夜宋辭離開就是為了買這個東西？
楚沅元道謝：“宋辭，謝謝。”
百香閣內多是女眷，所以宋辭就留在門外等消息。
從陸拾玖處得到的消息，縣尉小姐今日是來買桃花香膏。
楚沅元有了算盤，計劃從此慢慢和小姐搭上話，到時借機去府上一探。
只是她們還未曾走到最裏間，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指點聲。
楚沅元凝神一聽，竟是在談論自己。
楚沅元環顧周身上下，今日應當是處處準備妥當了，怎麽看她們的樣子倒是對自己不滿的很。
一來就漏了什麽破綻？
忽有一些穿金帶銀的小姐從她身旁經過，嘴上毫不留情：“沒錢就別來著百香閣，我竟不知這百香閣竟是穿假貨的人都能來的地方了，倒是降低了我們的層次。”
楚沅元當真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不解輕聲重覆：“假貨？”
那小姐譏笑一聲：“瞧瞧，還讓你裝上了。你這瓔珞項圈的寶石一看就是假的，你不會告訴我們你不知情吧。”
原來說的是這個。
楚沅元摸上項圈，質地光滑。
鑲嵌的寶石泛著光澤，她忍不住伸手摩挲。
面對這群小姐的挖苦刁難，楚沅元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窘迫無地自容，而是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說實話，自己也不會辨別寶石的真偽，更別提宋辭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苦修士。
宋辭來凡間的次數怕是比她想的要少，估計他也只認得靈石靈玉一類。
大概是看這瓔珞項圈和這身衣物格外相配，才動了心思。
第一次給自己挑首飾就被坑了，怎麽有點出乎意外的單純好騙。
這般嚴謹小心的人都逃不過無良商家的陷阱，他宋辭也有今天。楚沅元忍俊不禁，實在是太好笑了。
顧忌著這麽多女眷在場，又不好做大表情，憋得楚沅元簡直要靈氣逆流。
那小姐見楚沅元面容扭曲且沈默不說話，以為被自己說中，更是跋扈。
“要我說啊，這閣主應當好好核實身份，別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這人越說越過分，楚沅元自是不準備忍讓。
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輕柔的嗓音自閣樓上傳下來：“別人穿什麽，用得著你多管閑事。張三，你手腳未免也太長了吧。”
一身素色衣服的女子從樓梯上下來，她不似楚沅元面前這些小姐什麽貴重就往自己身上戴，反而樸素到極致。
聲音雖懶懶散散，卻擲地有聲。
那小姐排張家老三，平生最恨別人喊她張三。
“何皎皎你非要和我作對？”顯然這囂張的小姐和仗義直言的何皎皎認識。
何皎皎朝楚沅元禮節性一笑，又轉頭回道：“不是我要和你作對，是你胡攪蠻纏不放過別人。家裏有點錢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
何皎皎，縣尉府小姐。也是楚沅元這次需要接觸的對象，她們以一種沒有設想過的方式碰上了。
楚沅元回禮何皎皎，道謝：“多謝何小姐仗義之舉。”
覆而對囂張小姐道：“這位張三小姐，誰說我沒錢的。”
她將百香閣的小廝叫過來，吩咐道：“把這位張三小姐剛剛買過的香膏全部買空。不，是她看過的所有我都買下。”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眾女眷被壕得震在當場。
楚沅元遞過一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一看銀錢就不在少數。
那小廝大喜過望，手快接過。
楚沅元心想，還好來之前賣了幾瓶丹藥，湊了些小額巨款，不然今天這都沒法裝。
楚沅元溫聲道：“張三小姐，如何？我可夠這資格進百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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