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恐怖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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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2）——恐怖故事（下）
再註：本篇有非自然生物飄過（？
楚星顏很有耐心，不催也不趕，一會兒餵餵魚，一會兒喝口茶吃塊小點心，一會兒低頭在手機上收發幾條消息，默默等舒若璃自己慢慢想好答案。
舒若璃不像姐姐和妹妹那樣跟自己一起長大，也不是自己的粉絲，嚴格來說和自己不算特別熟，頂多算個認識的也能聊聊的朋友，自然不會什麽事都跑來跟自己說。
“……我不知道。”
舒若璃捧著熱牛奶喝了一口，已經被晚風吹得有些涼了。
她實在搞不懂陌斂光到底喜歡她什麽。
首先可以排除錢這樣東西，陌斂光最不缺的就是錢。圖她身子？可自己的身子有無數以前被毆打虐/待留下的傷痕印子，身材也因為營養不良導致有些過於消瘦。
她的腸胃不好，消化系統有點問題，很多東西吃了吸收不了，所以長胖點對她來說有點困難，總之身體和身材都並不健康，並不好看，也並不美麗。
臉和身體一樣，因為營養不良導致有種不健康的瘦弱與蒼白，最近幾年才被陌斂光慢慢又艱難地餵出點肉來，但也還是好不到哪裏去。
思來想去，雖然知道陌斂光不是那樣的人，舒若璃還是會想，陌斂光對自己的行為也許是一種有錢人的消遣，玩玩而已。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應該有的吧，那就是‘你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舒若璃擡起頭，楚星顏沖她溫和笑笑。
“當時，你不也還是選擇了警方，選擇了我們，即使你還是很害怕，可還是帶著爸爸他們摸回到了窩點。”
他拿起一支小叉子和一個小碟子，分了一塊荷花糕給舒若璃，“吃點甜的吧，甜食可以讓人放松。”
高低說到對方痛處，還是安撫一下情緒比較好。
當時自己還在國內，這件事他還是比較清楚，而且爸爸出發當天他和陌斂光有過來送行過。
舒若璃那會兒其實並不相信任何人，對警察的信任度也極低。
可她別無選擇，在當時的她眼裏，自己是孤立無援的，爸爸和陌斂光因此還非常頭疼過，好說歹說才把人說服去信任警方。
不過舒若璃也只能選擇信任他們，相信這次為警方帶路他們並不是把自己丟回那個血色魔窟裏。
“她都怕得整個人都在抖了。”陌斂光突然開口，“而且她傷都還沒好全呢，一定要她過去嗎？或者我陪著她，好歹我也照顧了她一段時間，比你們熟。”
“你還得上學，這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陌爸爸拍拍閨女的腦袋。
“你真不怕你的證人心理出問題。”
陌斂光撇撇嘴，自顧自走向車裏不自覺在摳沙發的舒若璃。
也許是住院期間確實跟陌斂光要混得熟一點，陌斂光一過去，舒若璃摳沙發就沒摳得那麽厲害了。
陌斂光先是給人擦了擦眼淚，隨後不知道說了什麽，只見舒若璃點了點頭，陌斂光就回來了。
“爸爸，等她回來，讓她住我們家吧。”
“啊？”
“啊什麽，咱家有錢，不缺多養一個人吧。”陌斂光理直氣壯，“總要給人家點希望，而且是可以落實的希望，人家才有動力啊！”
陌爸爸：……。
沒說不好，就是他閨女這個愛到處撿人的毛病啊……
小時候撿個楚星顏和他現在的愛人，大一點撿個鐘緣，前段時間在學校撿了個牧蕓，現在又現場撿個舒若璃。
以後不會越撿越多吧？
“她以後總要有個地方落腳療傷吧，你總不能結案了就把人丟一旁不管了吧。”
“不會……”
“不會就行，就讓她住我家唄，我的零花錢足夠養得起她。”陌大小姐當場拍板，“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啦！”
身為女兒奴，陌爸爸一直都很順從陌斂光，尊重她的想法。
只是比起陌斂光，他更多是從現實層面出發，他不知道舒若璃是否心思還單純，心理問題和精神問題是否危險，真接回來，是否會對家裏人產生威脅。
“就按小光說的唄，到時候可以接回來觀察一段時間，沒問題就讓她住下吧。”他的愛人當時也要跟著一起去，準備上車的時候正好聽到父女倆談話，便又倒回來給陌斂光撐腰，“反正多個人多雙筷子而已。”
“連你也這麽說……那行吧。”
那次行動雖然兇險，不少人在清剿中受了傷，舒若璃也不例外，但是結局好的，窩點被成功一鍋踹，該抓抓，該救救，警方大獲全勝。
回來後陌家兌現了承諾，讓舒若璃在他們這裏落腳，安頓，療傷，不管是身體上的傷，還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傷。
也就是她療傷這段日子，陌斂光發現了她驚人的天賦——就是在人像與場景這方面過目不忘的能力，哪怕只是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她也可以記住自己看到了什麽。
誤打誤撞中，又幫助警方破了幾個大案，幫了警方不少忙。
……
“這不也是一種‘你所選擇的未來’嗎，”楚星顏說道，“如果你沒有選擇相信警方，那麽那次清剿可不會那麽順利。”
這句話已經包含很多了，舒若璃也能知道楚星顏想要表達什麽，他沒必要再在這個話題上展開太多。
舒若璃選擇相信警方，才有陌斂光承諾只要她可以回來，陌家就願意收留她。
不過家裏也到“收留”這一步，讓舒若璃有個安全的環境落腳，療愈自我，之後的一切可都是舒若璃自己爭取而來的。
她並沒有因為有錢人家收留所以開始擺爛混吃等死，而是在手部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開始撿起了畫筆，開始覆健自己的畫技。
她的媽媽曾是一位美術老師，所以她的畫技也非常好，甚至在這方面的天賦異稟，當她覆健完這方面的技能，她身上的傷和眼睛上的傷都幾乎痊愈，她可以開始自己在網上接單畫畫，開始想著賺錢了。
她跟安諾有個特別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都是生在一月摩羯工作狂，當時自己還跟安諾在微信上調侃過。
安諾回覆道“確實，至少我一天不忙點什麽總會感覺不痛快”。
“所以，你需要對自己的選擇和眼光有點信心，也要對小光有點信心。”
如果舒若璃當年沒有選擇警方，也沒有選擇自己堅強走下去的話，她也不會有今天。
事業蒸蒸日上，學業也不被耽擱穩步進行，這裏面除了學校是家裏大家有幫忙物物色篩選，或者幫忙查看一下覆學流程，其餘的都沒插過手，全靠舒若璃自己努力去爭取。
她本來就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
“而且你不用擔心小光只是想跟你‘玩玩’，她不管做什麽事都非常認真，看似沖動做出來的選擇和決定，實際上都是深思熟慮過，感情這方面也一樣。”
舒若璃：……
陌家，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地方。
她跟楚星顏接觸不多，今晚聊的也不算多，就感覺對方快把她心裏的問題都揭出來了，還一一給出了答案。
你們一家子都是有讀心術的嗎？
楚星顏看舒若璃的表情也知道她有把話聽進去，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能說的他已經說了，接下來就看舒若璃自己怎麽處理她與陌斂光的關系。
其實對楚星顏自己來說，感覺不錯就處著唄，沒感覺就不處了唄，好聚好散。
不過他在這方面其實沒什麽發言權，自己想的是很瀟灑，可真到那種情況他不確定自己能否真的那麽瀟灑，畢竟他出道那麽多年一心一意撲在演戲事業和拿獎上，還真沒空出時間談過戀愛，連校園戀愛都沒空談一個。
雖然有試過跟女演員暧昧，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有姐姐下有妹妹，發小幾人裏也有女生，也算是在女孩子堆裏長大，暧昧對象始終都非常統一的被他處成了姐妹，這真的很難評。
楚星顏長籲短嘆，沒想到這麽多人裏，年紀最小的陌斂光是最有可能第一個脫單的，至少有了心動對象。
鐘緣由於職業原因所以被人敬而遠之所以人都佛了，他們這群混娛樂圈時尚圈摸特圈歌手圈的，看起來特別好脫單且談過無數任男女朋友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見的亂七八糟的人太多，不太信任這些名利場裏的戀愛關系，所以一個比一個要母胎solo。
相反陌斂光這個搞刑偵的，電視小說現實裏最難脫單的人，很大概率是他們這堆人裏第一個有對象的。
兩人也沒在聊之前的話題，楚星顏也怕自己說多了不知道那句話把舒若璃搞應激了，幹脆不再談，換了些娛樂圈內部八卦的問題，倒也是逐漸輕松了起來。
盤子裏的荷花糕逐漸被清空，杯子裏的熱牛奶也逐漸見底。
“快去睡吧，也不早了。”楚星顏看了眼手表，說道，“東西放著吧，一會兒我一起拿去廚房。”
舒若璃點點頭，兩人互道了晚安，她就轉身回樓上去。
結果一打開自己的房門，一個聲音從腳邊傳來。
“哥哥說你睡不著？”
“啊！！！”舒若璃再一次嚇得整個人都蹦了蹦。
陌斂光很淡定，似乎她蹲在這裏就是為了嚇舒若璃的。
“小光？”舒若璃拍拍自己的心口，松了口氣，把燈打開，“你怎麽在我房間？”
“等你。”陌斂光站起身。
不是，正常人等人不一般都是坐在屋裏嗎？哪有蹲在門邊的啊！
“睡不著……是因為牧牧說的那個故事嗎？”
“……嗯。”
舒若璃並不怕神神鬼鬼的東西，相反還特別習慣這些東西的存在，跟他們相處比比跟活人相處還要自在很多，不然也不會沒事跟著鐘緣出好幾次現場看熱鬧。
而且聽鐘緣說過有次舒若璃遇到一只紅衣女阿飄想襲擊她，舒若璃特別淡定拍了人家幾張符紙捆捆好控制住後蹲在旁邊等鐘緣過來，還抽了個空給那姐妹畫了張速寫。
加上她又一直戴著鐘緣給她編的五帝錢手繩，加上別墅周圍風水擺件都是鐘緣親自布陣，而且今晚她本尊還在家裏，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阿飄會跑進來自己找死。
舒若離真正怕的，一直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們小姐妹開故事會中間有中場休息了一會兒，那時鐘緣接了個電話，自己上了個廁所，只留下牧蕓安諾和舒若璃三個人，在這一小段時間裏，牧蕓講了個她父母一次外出支援的事情。
牧蕓和安諾並不知道舒若璃的過去，而且比起鬼故事，牧蕓和舒若璃一樣更相信人比鬼可怕的多，加上從小就在醫院長大，能親眼目睹更多的、生在人間的“活閻王”，那些人的故事，鬼聽了都覺得臟了自己的耳朵，閻王爺見了都甘拜下風。
她講的是一群被好不容易從電詐集團解救回來的一群受害者——男的，有頭腦能幹活的就去搞詐騙，沒頭腦無法幹活的就賣身體，什麽手啊腳啊器官啊當人肉血包給你抽幹渣都不給你剩一點，能活著回來已經是祖上墳頭冒青煙了；女的下場只會比男的更慘，存活率比男性還要低很多，能救回來的也只有十幾個。
舒若璃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手也不自知地抖了起來。
即使已經過去幾年了，她依舊走不出那個滿是血色的噩夢。
身體應激性極度的害怕和緊張，使她一時間沒法發出聲音，無法喊牧蕓停下來，別再說了。
最後還是安諾先發現舒若璃不對勁，詢問情況，牧蕓才停了下來。
舒若璃回過神，搖搖頭說沒事，盡可能又嘻嘻哈哈強顏歡笑起來，把一切害怕藏在了笑容底下。
牧蕓單純是覺得自己說的這些嚇到人了，連忙道歉，趕緊換了個話題。
而安諾有接觸到舒若璃，感覺她當時表情和身體抖得有點不正常，可是明說出來好像有點不禮貌，就悄悄在微信上和陌斂光說了這件事。
即使安諾不說，陌斂光上完廁所回來後也發覺了舒若璃有點不對勁，即便她臉上的表情已經隱藏得很好，仔細看其實還是有點僵硬，不自然，手指無意識開始摳手裏的被子。
陌斂光默默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拉過她摳小被子的手，果然感受到她那不自然的手抖。
雖然被對方躲了一下午，不說話了一下午，陌斂光還是默默安撫起手裏人的情緒，一只手五指微微扣住舒若璃的手輕輕摩挲，另一只手則在被子裏攬過她的腰，輕而緩地一下一下拍著。
也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安諾的信息，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一切。
兩人隔空交換了個眼神，陌斂光收起手機，無聲繼續安撫身邊的人。
她在安撫舒若璃情緒這方面早已無比熟練信手拈來，所以不一會兒，舒若璃便慢慢定下來了。
陌斂光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舒若璃確實是恢覆了，才滑到地毯上拆茶幾那放了好久的螺螄粉。
“所以，需要陪/睡/服務嗎？親。”
這句話問的其實有點多餘，就算舒若璃不答應，陌斂光還是會陪著她，至少等她入睡再走。
見舒若璃還是沈默是金，陌斂光也不生氣，繼續自己叭叭。
“和我睡有兩個條件。”
“……？”舒若璃擡頭瞅她。
“第一，一個晚安吻，第二，讓我抱著你睡，如果——”
可還沒等她說完，舒若璃突然就湊了上來，在她的臉頰上快而輕的親了一口。
這下輪到陌斂光“……？”了。
“這樣……可以了嗎？”
舒若璃小聲問道。
似乎一直以來沒試過這樣主動，她有點不太好意思，擡頭瞅瞅陌斂光，又垂眸瞅瞅地板，再擡頭瞅瞅陌斂光。
陌斂光猝不及防被舒若璃親了一下臉蛋，也有點楞神。
她本意還是想調戲一下舒若璃過過嘴癮，要是舒若璃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頂多自己主動把人拉過來吧唧親一口。
反正自己在她這早就沒臉沒皮了。
結果舒若璃就這麽水靈靈親上來了？
“姐姐，吻和親不一樣。”
陌斂光回過神，在舒若璃一聲驚呼中把人整個抱起來，轉進後者的臥室，一只手托著她，另一只手關上房門。
“姐姐剛剛吻得不對，晚安吻很簡單的，我教教你。”
“你……等一下！”
碰！
楚星顏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一些魚糧殘渣，看著池子裏活蹦亂跳的錦鯉，又擡頭看看今晚幹凈又明亮的月亮。
“年輕人吶……早些成雙成對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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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若璃不像姐姐和妹妹那樣跟自己一起長大，也不是自己的粉絲，嚴格來說和自己不算特別熟，頂多算個認識的也能聊聊的朋友，自然不會什麽事都跑來跟自己說。
“……我不知道。”
舒若璃捧著熱牛奶喝了一口，已經被晚風吹得有些涼了。
她實在搞不懂陌斂光到底喜歡她什麽。
首先可以排除錢這樣東西，陌斂光最不缺的就是錢。圖她身子？可自己的身子有無數以前被毆打虐/待留下的傷痕印子，身材也因為營養不良導致有些過於消瘦。
她的腸胃不好，消化系統有點問題，很多東西吃了吸收不了，所以長胖點對她來說有點困難，總之身體和身材都並不健康，並不好看，也並不美麗。
臉和身體一樣，因為營養不良導致有種不健康的瘦弱與蒼白，最近幾年才被陌斂光慢慢又艱難地餵出點肉來，但也還是好不到哪裏去。
思來想去，雖然知道陌斂光不是那樣的人，舒若璃還是會想，陌斂光對自己的行為也許是一種有錢人的消遣，玩玩而已。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應該有的吧，那就是‘你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舒若璃擡起頭，楚星顏沖她溫和笑笑。
“當時，你不也還是選擇了警方，選擇了我們，即使你還是很害怕，可還是帶著爸爸他們摸回到了窩點。”
他拿起一支小叉子和一個小碟子，分了一塊荷花糕給舒若璃，“吃點甜的吧，甜食可以讓人放松。”
高低說到對方痛處，還是安撫一下情緒比較好。
當時自己還在國內，這件事他還是比較清楚，而且爸爸出發當天他和陌斂光有過來送行過。
舒若璃那會兒其實並不相信任何人，對警察的信任度也極低。
可她別無選擇，在當時的她眼裏，自己是孤立無援的，爸爸和陌斂光因此還非常頭疼過，好說歹說才把人說服去信任警方。
不過舒若璃也只能選擇信任他們，相信這次為警方帶路他們並不是把自己丟回那個血色魔窟裏。
“她都怕得整個人都在抖了。”陌斂光突然開口，“而且她傷都還沒好全呢，一定要她過去嗎？或者我陪著她，好歹我也照顧了她一段時間，比你們熟。”
“你還得上學，這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陌爸爸拍拍閨女的腦袋。
“你真不怕你的證人心理出問題。”
陌斂光撇撇嘴，自顧自走向車裏不自覺在摳沙發的舒若璃。
也許是住院期間確實跟陌斂光要混得熟一點，陌斂光一過去，舒若璃摳沙發就沒摳得那麽厲害了。
陌斂光先是給人擦了擦眼淚，隨後不知道說了什麽，只見舒若璃點了點頭，陌斂光就回來了。
“爸爸，等她回來，讓她住我們家吧。”
“啊？”
“啊什麽，咱家有錢，不缺多養一個人吧。”陌斂光理直氣壯，“總要給人家點希望，而且是可以落實的希望，人家才有動力啊！”
陌爸爸：……。
沒說不好，就是他閨女這個愛到處撿人的毛病啊……
小時候撿個楚星顏和他現在的愛人，大一點撿個鐘緣，前段時間在學校撿了個牧蕓，現在又現場撿個舒若璃。
以後不會越撿越多吧？
“她以後總要有個地方落腳療傷吧，你總不能結案了就把人丟一旁不管了吧。”
“不會……”
“不會就行，就讓她住我家唄，我的零花錢足夠養得起她。”陌大小姐當場拍板，“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啦！”
身為女兒奴，陌爸爸一直都很順從陌斂光，尊重她的想法。
只是比起陌斂光，他更多是從現實層面出發，他不知道舒若璃是否心思還單純，心理問題和精神問題是否危險，真接回來，是否會對家裏人產生威脅。
“就按小光說的唄，到時候可以接回來觀察一段時間，沒問題就讓她住下吧。”他的愛人當時也要跟著一起去，準備上車的時候正好聽到父女倆談話，便又倒回來給陌斂光撐腰，“反正多個人多雙筷子而已。”
“連你也這麽說……那行吧。”
那次行動雖然兇險，不少人在清剿中受了傷，舒若璃也不例外，但是結局好的，窩點被成功一鍋踹，該抓抓，該救救，警方大獲全勝。
回來後陌家兌現了承諾，讓舒若璃在他們這裏落腳，安頓，療傷，不管是身體上的傷，還是心理和精神上的傷。
也就是她療傷這段日子，陌斂光發現了她驚人的天賦——就是在人像與場景這方面過目不忘的能力，哪怕只是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她也可以記住自己看到了什麽。
誤打誤撞中，又幫助警方破了幾個大案，幫了警方不少忙。
……
“這不也是一種‘你所選擇的未來’嗎，”楚星顏說道，“如果你沒有選擇相信警方，那麽那次清剿可不會那麽順利。”
這句話已經包含很多了，舒若璃也能知道楚星顏想要表達什麽，他沒必要再在這個話題上展開太多。
舒若璃選擇相信警方，才有陌斂光承諾只要她可以回來，陌家就願意收留她。
不過家裏也到“收留”這一步，讓舒若璃有個安全的環境落腳，療愈自我，之後的一切可都是舒若璃自己爭取而來的。
她並沒有因為有錢人家收留所以開始擺爛混吃等死，而是在手部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開始撿起了畫筆，開始覆健自己的畫技。
她的媽媽曾是一位美術老師，所以她的畫技也非常好，甚至在這方面的天賦異稟，當她覆健完這方面的技能，她身上的傷和眼睛上的傷都幾乎痊愈，她可以開始自己在網上接單畫畫，開始想著賺錢了。
她跟安諾有個特別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都是生在一月摩羯工作狂，當時自己還跟安諾在微信上調侃過。
安諾回覆道“確實，至少我一天不忙點什麽總會感覺不痛快”。
“所以，你需要對自己的選擇和眼光有點信心，也要對小光有點信心。”
如果舒若璃當年沒有選擇警方，也沒有選擇自己堅強走下去的話，她也不會有今天。
事業蒸蒸日上，學業也不被耽擱穩步進行，這裏面除了學校是家裏大家有幫忙物物色篩選，或者幫忙查看一下覆學流程，其餘的都沒插過手，全靠舒若璃自己努力去爭取。
她本來就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
“而且你不用擔心小光只是想跟你‘玩玩’，她不管做什麽事都非常認真，看似沖動做出來的選擇和決定，實際上都是深思熟慮過，感情這方面也一樣。”
舒若璃：……
陌家，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地方。
她跟楚星顏接觸不多，今晚聊的也不算多，就感覺對方快把她心裏的問題都揭出來了，還一一給出了答案。
你們一家子都是有讀心術的嗎？
楚星顏看舒若璃的表情也知道她有把話聽進去，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能說的他已經說了，接下來就看舒若璃自己怎麽處理她與陌斂光的關系。
其實對楚星顏自己來說，感覺不錯就處著唄，沒感覺就不處了唄，好聚好散。
不過他在這方面其實沒什麽發言權，自己想的是很瀟灑，可真到那種情況他不確定自己能否真的那麽瀟灑，畢竟他出道那麽多年一心一意撲在演戲事業和拿獎上，還真沒空出時間談過戀愛，連校園戀愛都沒空談一個。
雖然有試過跟女演員暧昧，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有姐姐下有妹妹，發小幾人裏也有女生，也算是在女孩子堆裏長大，暧昧對象始終都非常統一的被他處成了姐妹，這真的很難評。
楚星顏長籲短嘆，沒想到這麽多人裏，年紀最小的陌斂光是最有可能第一個脫單的，至少有了心動對象。
鐘緣由於職業原因所以被人敬而遠之所以人都佛了，他們這群混娛樂圈時尚圈摸特圈歌手圈的，看起來特別好脫單且談過無數任男女朋友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見的亂七八糟的人太多，不太信任這些名利場裏的戀愛關系，所以一個比一個要母胎solo。
相反陌斂光這個搞刑偵的，電視小說現實裏最難脫單的人，很大概率是他們這堆人裏第一個有對象的。
兩人也沒在聊之前的話題，楚星顏也怕自己說多了不知道那句話把舒若璃搞應激了，幹脆不再談，換了些娛樂圈內部八卦的問題，倒也是逐漸輕松了起來。
盤子裏的荷花糕逐漸被清空，杯子裏的熱牛奶也逐漸見底。
“快去睡吧，也不早了。”楚星顏看了眼手表，說道，“東西放著吧，一會兒我一起拿去廚房。”
舒若璃點點頭，兩人互道了晚安，她就轉身回樓上去。
結果一打開自己的房門，一個聲音從腳邊傳來。
“哥哥說你睡不著？”
“啊！！！”舒若璃再一次嚇得整個人都蹦了蹦。
陌斂光很淡定，似乎她蹲在這裏就是為了嚇舒若璃的。
“小光？”舒若璃拍拍自己的心口，松了口氣，把燈打開，“你怎麽在我房間？”
“等你。”陌斂光站起身。
不是，正常人等人不一般都是坐在屋裏嗎？哪有蹲在門邊的啊！
“睡不著……是因為牧牧說的那個故事嗎？”
“……嗯。”
舒若璃並不怕神神鬼鬼的東西，相反還特別習慣這些東西的存在，跟他們相處比比跟活人相處還要自在很多，不然也不會沒事跟著鐘緣出好幾次現場看熱鬧。
而且聽鐘緣說過有次舒若璃遇到一只紅衣女阿飄想襲擊她，舒若璃特別淡定拍了人家幾張符紙捆捆好控制住後蹲在旁邊等鐘緣過來，還抽了個空給那姐妹畫了張速寫。
加上她又一直戴著鐘緣給她編的五帝錢手繩，加上別墅周圍風水擺件都是鐘緣親自布陣，而且今晚她本尊還在家裏，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阿飄會跑進來自己找死。
舒若離真正怕的，一直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們小姐妹開故事會中間有中場休息了一會兒，那時鐘緣接了個電話，自己上了個廁所，只留下牧蕓安諾和舒若璃三個人，在這一小段時間裏，牧蕓講了個她父母一次外出支援的事情。
牧蕓和安諾並不知道舒若璃的過去，而且比起鬼故事，牧蕓和舒若璃一樣更相信人比鬼可怕的多，加上從小就在醫院長大，能親眼目睹更多的、生在人間的“活閻王”，那些人的故事，鬼聽了都覺得臟了自己的耳朵，閻王爺見了都甘拜下風。
她講的是一群被好不容易從電詐集團解救回來的一群受害者——男的，有頭腦能幹活的就去搞詐騙，沒頭腦無法幹活的就賣身體，什麽手啊腳啊器官啊當人肉血包給你抽幹渣都不給你剩一點，能活著回來已經是祖上墳頭冒青煙了；女的下場只會比男的更慘，存活率比男性還要低很多，能救回來的也只有十幾個。
舒若璃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手也不自知地抖了起來。
即使已經過去幾年了，她依舊走不出那個滿是血色的噩夢。
身體應激性極度的害怕和緊張，使她一時間沒法發出聲音，無法喊牧蕓停下來，別再說了。
最後還是安諾先發現舒若璃不對勁，詢問情況，牧蕓才停了下來。
舒若璃回過神，搖搖頭說沒事，盡可能又嘻嘻哈哈強顏歡笑起來，把一切害怕藏在了笑容底下。
牧蕓單純是覺得自己說的這些嚇到人了，連忙道歉，趕緊換了個話題。
而安諾有接觸到舒若璃，感覺她當時表情和身體抖得有點不正常，可是明說出來好像有點不禮貌，就悄悄在微信上和陌斂光說了這件事。
即使安諾不說，陌斂光上完廁所回來後也發覺了舒若璃有點不對勁，即便她臉上的表情已經隱藏得很好，仔細看其實還是有點僵硬，不自然，手指無意識開始摳手裏的被子。
陌斂光默默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拉過她摳小被子的手，果然感受到她那不自然的手抖。
雖然被對方躲了一下午，不說話了一下午，陌斂光還是默默安撫起手裏人的情緒，一只手五指微微扣住舒若璃的手輕輕摩挲，另一只手則在被子裏攬過她的腰，輕而緩地一下一下拍著。
也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安諾的信息，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一切。
兩人隔空交換了個眼神，陌斂光收起手機，無聲繼續安撫身邊的人。
她在安撫舒若璃情緒這方面早已無比熟練信手拈來，所以不一會兒，舒若璃便慢慢定下來了。
陌斂光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舒若璃確實是恢覆了，才滑到地毯上拆茶幾那放了好久的螺螄粉。
“所以，需要陪/睡/服務嗎？親。”
這句話問的其實有點多餘，就算舒若璃不答應，陌斂光還是會陪著她，至少等她入睡再走。
見舒若璃還是沈默是金，陌斂光也不生氣，繼續自己叭叭。
“和我睡有兩個條件。”
“……？”舒若璃擡頭瞅她。
“第一，一個晚安吻，第二，讓我抱著你睡，如果——”
可還沒等她說完，舒若璃突然就湊了上來，在她的臉頰上快而輕的親了一口。
這下輪到陌斂光“……？”了。
“這樣……可以了嗎？”
舒若璃小聲問道。
似乎一直以來沒試過這樣主動，她有點不太好意思，擡頭瞅瞅陌斂光，又垂眸瞅瞅地板，再擡頭瞅瞅陌斂光。
陌斂光猝不及防被舒若璃親了一下臉蛋，也有點楞神。
她本意還是想調戲一下舒若璃過過嘴癮，要是舒若璃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頂多自己主動把人拉過來吧唧親一口。
反正自己在她這早就沒臉沒皮了。
結果舒若璃就這麽水靈靈親上來了？
“姐姐，吻和親不一樣。”
陌斂光回過神，在舒若璃一聲驚呼中把人整個抱起來，轉進後者的臥室，一只手托著她，另一只手關上房門。
“姐姐剛剛吻得不對，晚安吻很簡單的，我教教你。”
“你……等一下！”
碰！
楚星顏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一些魚糧殘渣，看著池子裏活蹦亂跳的錦鯉，又擡頭看看今晚幹凈又明亮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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