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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古代的小舞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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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古代的小舞姬(十五)

看著流雲瞪向自己的眼神, 乘風不由得失笑。

“怎麽,剛才還裝作聽不見,我一提到要靠近她, 你就恨不得吃了我。”

流雲啞聲道:“這和她無關, 你不要做多餘的事。”

“你越是如此說,我便越是確認問題出現在她的身上。”

乘風微微瞇起丹鳳眼, 眼底帶著冷冽:“所以,這次我一定會找出證據, 向王爺證明你的清白。”

流雲瞳孔一縮,就要起身沖過來。

乘風退後一步, 冷笑著拍下機關:“不用如此激動,我只是找一些證據而已。王爺讓你閉門思過, 你就好好在這裏待著吧。”

乘風走出臥房,他直接來到唐乃的房頂之上。王爺讓他不能靠近這裏, 但有時候人難免有點“腳滑”麽, 如果只在園外遠遠看著, 他根本就不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並不算違抗命令。在市井長大的乘風並不像流雲那般古板。“適當地”游走在規則兩端, 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務。

況且, 如果不是為了查出真相, 他也不願接近這個女子一秒。

乘風面無表情地想。

然而等他剛來到房頂,卻沒有察覺到房中有人,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按照時間推算,對方被王爺趕出來後早就應該回來了,此時房中無人, 又是去了哪裏?

如此想著, 遠遠地就看到唐乃提著裙子跑過來。看其方向,竟然是從南院, 難道又是與他人接應?

乘風的呼吸凜冽了下去,緊接著只聽“哢嚓”一聲,似乎有什麽被剪斷,這才發現院中有個面貌普通的丫鬟,正在花壇邊整理花草。

他凝神細看,對這丫鬟沒什麽深刻印象,但是聽流雲說過,北院內有個被白盈穗呼來喝去,卻還是心甘情願伺候她的丫鬟,名叫寒蟬。

看來就是此人了。

也不知白盈穗給這些女子灌了什麽迷魂湯,要不然王府的丫鬟怎麽如此地……沒出息。

輕蔑地瞇起眼,就看到唐乃氣喘籲籲地跑回來,面頰微紅地問:“我、我有遲了麽?”

寒蟬放下剪刀,擡眼看唐乃,見她面上沒有異色,只有因為奔跑而泛出來的紅暈。低聲道:“沒有。”

然而只是廖廖兩個字,卻能聽出靜湖被風吹皺的波動,乘風不由得“嘶”了一聲。

唐乃問:“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呀。”

寒蟬本來緊繃的嘴角立刻勾了一下。她放下早已冰涼的剪刀,“我也是剛出來而已。”

唐乃道:“很晚啦,該回去休息了。”

休息……乘風瞇了瞇眼。剛才她獨自去了南院,定然是見了誰,或者又像上次拿了什麽藥粉。今晚他定然能發現什麽線索。

寒蟬卻擡起手:“再等一下。院子裏有不幹凈的東西,待我打掃之後就幫你洗漱。”

唐乃看著花壇邊的一點點落葉,道:“不礙事呀。”

寒蟬低聲道:“不礙事,礙眼。今晚會下雨,若是風雨裹挾進了屋裏,就更麻煩了。”

乘風皺了一下眉,不知兩人說了什麽,他剛要靠近一點,卻感覺臉頰一涼,一滴雨掉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擡頭,哪知腳尖微微一動,卻像是踩到什麽,腳下一滑,瞬間從房頂栽了下來。

他猛然一驚,勁瘦的腰在空中一轉,勉強接住自己腳下的東西。靠著輕功無聲地落了地,卻不曾想還是碰到了墻角的花鋤,“嘎嗒”一響,唐乃下意識地回頭。

乘風面色一變,不得不從窗□□入房中,打開掌心一看,竟然是一片落葉。他不由得一楞。

唐乃回頭,卻沒看到什麽東西,只聽“撲簌簌”的聲音,海東青抖著翅膀飛了過來。

唐乃道:“是鷹。它差點被花鋤傷到。”

海東青似乎聽懂了什麽,對三番兩次地背黑鍋感到不滿,叫了一聲。然而寒蟬卻似乎沒聽見,她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將落葉從花盆裏銜出,然後瞇了瞇眼。

雨滴變大,唐乃捂了一下被打得冰涼的臉頰。寒蟬將東西放下,開門的一瞬間,視線一定。

“看來還是收拾得不夠幹凈,果真有風雨把落葉卷進了屋裏……”

乘風被迫進了唐乃的臥房,在進入的一瞬間,就嗅到了一點那股乘風和王爺經常提到的“異香”,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那兩個人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他瞬間一楞,就想躍到房梁上,但起身已經來不及,他只好翻滾滾到床榻之下。

躲在床底時,他忍不住輕輕吸一口氣。這裏的清香更加明顯,只一瞬間,他的喉嚨一動。

瞬間理解了流雲所說過的“比梨花更甜,比白糖更清,比牛乳更醇”是何意。如果這真是用他不知道的秘法調制的奇香……該不知道會用多少天材地寶。但思前想後,如此貴重的寶貝,又豈會用在一個小小的舞姬身上?

乘風皺了一下眉,他只能按捺下疑慮,靜聽兩人的聲音。

寒蟬要關上窗戶,海東青要縮著肩膀擠進來,被她面無表情地一看,瞬間僵硬地飛回屋檐下。

唐乃轉過頭:“外面有聲音,是鷹要進來嗎?”

寒蟬道:“不是,它飛走了。是雨變大了。”

海東青……乘風有些不明白,怎麽這只鷹三番兩次地向這裏跑,難道是奉了王爺的命令,來這裏監視她?

如此想著,就看著兩個人向床邊走過來,乘風瞇了瞇眼,將自己的骨縫縮緊,一瞬間身形就小了一圈。只要兩人不是故意低下頭,定然不會看到他。

然後,他就看到層層疊疊的白裙停在他的面前,如同盛開的蓮。是白盈穗。

那裙擺輕飄,堆疊在繡鞋上,旖旎柔軟,仿佛一拘就能握到一手的香。他看到白盈穗的裙擺動了動,緊接著一節長長的腰帶就如同墜落的瀑布一般,在他眼前落了地。

乘風一驚,這是、這是要脫衣了?!

他瞬間回避視線,然而那腰帶掉到一半,卻瞬間停住。似乎被那個寒蟬的丫鬟接住,只剩一點落在地上,差點掃到了他的手指。

“白姑娘,我來吧。”

寒蟬說。

乘風眸光一閃,聽寒蟬的意思,竟是連脫衣,白盈穗都需要別人幫忙?

莫說是舞姬,就連王爺也沒有如此之大的排場,最尊貴的主子也不過如此吧。

聽白盈穗沒有反對的聲音,竟然是如此理所當然,想必早已習慣。乘風忍不住眉心一動。不知當初流雲觀察白盈穗的時候,可有看到這一點。

對方被迷了心智不在意,但他可是在市井裏摸爬滾打長大的,凡事都靠自己,最最是看不上這種頤指氣使、嬌氣難伺候的行為。

如此想著,就看唐乃的長裙一抖,如同花瓣剝離,外衫被寒蟬褪下放在衣架上,露出潔白的裏衣來。

沒了外衣的束縛,只有一層薄薄的布料,微微一垂眸,就能看到藏在白色褲腿之下的,白得紮眼的雙足。

那雙腳就墜在乘風的眼前。

唐乃坐在床邊,此時被褪去了鞋襪,只剩腳尖勉強踩在繡鞋上。足弓繃直,露出微紅的腳心,像是最彎折最無暇的一截美玉,在純白之下沁出一絲血色來。

乘風的氣息差點控制不住,他的喉嚨一動,瞬間移開了視線。然而他看不見,卻聽得見。

先是一陣水聲,似乎是寒蟬打濕了帕子,然後貼在她的腳面,唐乃的呼吸變了一點。

寒蟬道:“怕你著涼,所以水溫比平時熱。”

就連熱一些也受不了嗎?乘風瞇著眼想。

唐乃含含糊糊地點頭,道:“著涼也沒關系。我不喜歡熱,一點點也不喜歡。”

這麽嬌氣……除了被她迷惑的這兩個丫鬟,誰還能伺候得了她。乘風如此想著,然而聽著她甕聲甕氣的嗓音,像是一塊飴糖化在了喉口,他瞬間小時候總是只能看卻吃不起的糖人,喉嚨不由得一動。

那雙腳很快就被收到了床上,乘風閉了閉眼,瞬間松了一口氣。

此時外面電閃雷鳴,寒蟬打掃水漬。

白盈穗似乎在床鋪上動了動,然後乘風就聽到她含含糊糊地道:“寒蟬,現在出去的話會著涼生病,你要不要……留下來啊……”

寒蟬頓了一下,道:“好。”

乘風一頓,這個白盈穗會如此好心?

寒蟬又輕聲道:“你先躺下,我守夜。風雨交加,有蛇蟲跑進屋內,咬傷你就不好了。”

乘風瞇了瞇眼,不屑地一笑。

如此嬌氣,就連睡覺都需有人值守。原來叫這個丫鬟留下來,是因為方便伺候。

又聽對方道:“哦,那我有點冷,你能上來嗎?”

乘風瞬間一楞,他的視線徑直看向床板,似乎想要透過這層木板看清唐乃的臉頰。

她、她怎麽隨便就讓人上她的床?既是一個丫鬟……也不在意嗎?

為了讓丫鬟替她暖】床,還是、還是有別的計劃?

他無法看到那個丫鬟的反應,但卻能聽到她微吸一口氣:“好。”

燭光瞬間被熄滅,他聽到床板傳來的聲響。那個丫鬟一點點地爬了上去,躺下的一瞬間,似乎是碰到了什麽,呼吸瞬間一窒。

乘風的呼吸也不由得一變,看不見東西,思緒就隨意發散,這個丫鬟,到底碰到了什麽?

白盈穗道:“我不小心把腳伸過去了,碰疼你了嗎?”

那丫鬟頓了一下,道:“沒有。若是冷了,可把你的腳……放過來。”

乘風忍不住抖了一下眉梢,放過去?放在哪裏,她的手心裏還是身上?只是腳涼而已,何至於要如此貼心?王府的丫鬟哪有主動去碰別人的腳的。

乘風心下焦躁,幾乎在床下躺不住。即便是白皙了些,看著柔軟了些,似乎握在手心裏就握住一節溫涼的玉,若是真的放在心上……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他瞬間閉了閉眼。

時間在煎熬中過去,此時乘風早已忘記自己來時的目的,他只盼望這兩人睡熟,讓他能夠無聲脫身。

然而待唐乃的呼吸漸漸平穩,他又聽到翻身的聲音,一縷發絲從床邊瀉下,徑直蕩在乘風的指尖。

他的眸光在暗中閃爍,此時動也不能動,然而在夜色中的清香毫無遮掩地鉆入他鼻孔,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他身】上不是潮冷的空氣,而是綿】軟溫熱的人】體。

他不由得伸出手,將唐乃的發絲纏在指尖,微涼和順滑卻讓他心中莫名燃起一簇火。

白盈穗似乎被寒蟬翻了回去,柔順的發絲瞬間從他的掌心溜走,麻癢地爬過他指尖上的薄繭。

他瞬間驚醒,猛然收回手。

他勉強恢覆理智,暗道自己剛才許是中了邪,竟然對著白盈穗的發絲失神,竟然差點忘了自己的任務。

他的任務是什麽,對,是監視白盈穗。然而要找出她的秘密,就必須先靠近白盈穗。

想到白盈穗竟然對一個丫鬟的伺候理所當然。但也對丫鬟的靠近亳不設防。

他的眸光一閃。

第二日,皇宮裏來了人,上面似乎下達了什麽旨意,整個王府裏所有的下人都忙碌起來。

唐乃還是有些著涼,早上暈暈沈沈的時候,模糊地聽到寒蟬說將飯菜放到了她的桌上。

她勉強點頭。起身的時候,外面早已大亮,她揉了揉眼睛,正要去洗漱,突然聽到敲門聲。

她一打開門,不由得一楞。

是寒蟬。但感覺今天的寒蟬與往日的不一樣,雖然身高、身形一樣,但是嘴角的笑意格外明顯。今日的眼睛也沒有濃墨般的深邃,反而是湖水般的瀲灩,反而讓人看不清情緒。

寒蟬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寒蟬,你不是出去忙了嗎?”

對方端著水盆,對她微微一笑:“我不放心你,所以特意偷偷跑回來伺候你洗漱。”

唐乃左看右看:“那你會不會被罵呀。”

寒蟬道:“放心,沒有人會看見。我伺候完你就走。”

唐乃只好讓開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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