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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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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灣

路易斯又出現在了那個街道,他很迷茫,他好像瘋了,又好像沒瘋,他不應該回到這個心地方,但他手中的匣子卻在提醒他要把這東西交給一個叫做白柳的男人,哪怕他早晨才見過他,和他說出了困擾自己十四年的古怪話語。

如【祂】所料,白柳來到了此地,他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作安撫狀:“辛苦你了路易斯。”

不辛苦,命苦,主的保護好像在這鬼地方徹底失靈了。

路易斯木著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妹妹,她給了我這些東西,十四年,整整十四年,這該死的臭味還他媽存在!”

“路易斯,”白柳拿出了一個奇怪的天平:“我問你,天璣說謊了嗎?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就可以了”

“這該死的是什麽問題!”路易斯痛苦的捂住腦袋蹲在陰影裏:“我他媽的怎麽知道那個姑娘有沒有說謊?”

“我設說過天璣是個姑娘吧。”白柳的笑容越□□緲:“你到底是做為什麽而存在呢?npc?還是怪物?”

“她說謊了!她說謊了!她的存在身就是一個錯誤!一個天大的謊言!”路易斯崩潰的大喊,湛藍的左眼不斷的分裂,他的左眼眶裏藍色的眼睛們都在直勾勾的盯看白柳。

天平倒向了【誠】。

“辛苦你了,路易斯。”白柳俯視著融化成一難顏料的他:“也謝謝你了,海神大人。”

藍眼睛們的瞳孔縮成一條線,模仿著人類笑彎的嘴。

天璣撒謊了,一個騙了他們所有人的謊言,她不是玩家,不是npc,她就是個怪物.。

白柳拾起那個散發腐臭味的木匣,頂上被刻下了“鮫人屍”三字,小姑娘應該不會放塊腐肉交給他。懷著覆雜的心情他打開匣子,拎出了那一串游戲管理器。

“哇哦。”白柳挑高一邊的眉毛:“好孩子,你發現了大問題。”都是熟然的物件,但他們一行人卻在十四年前變成了所謂的【鮫人屍】,這裏可大有文章。

他分撿辨別著過些掛墜,但在看到理應屬於阿迪雅希絲的五毛錢硬幣時卻又拆出了一枚戒指,戒指被扣在硬幣周邊且嚴絲合縫,造型樸素,像莫比烏斯環,而頂端還鑲嵌了顆墨綠的寶石。

像王雅的眼睛。

但對方的游戲管理器像章魚的觸手,像荊棘的藤蔓,唯獨不像莫比烏斯環。



"啥?”王雅盯著掌心裏的戒指一個頭兩個大,她又拿出自己的游戲管理器作對比,驚訝的張大了嘴:“等會,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埋骨處》她和另外一個王雅了互換了身體,對方的管理器好像就長這樣。

那麽就說明了個問題,在某一個連他們所有人都不清楚的世界線,阿迪雅希絲是14歲的吳語笙,她和【自己】有著十年過命的交情,【她】死掉後,而吳語笙加入了流浪馬戲團參加聯賽,目的不言而喻,為了最後的願望,為了把【她】重新帶回人間。

亂了,一切都亂了。

“你別發呆啊!”牧四誠按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你在哪見得這東西?”“我看錯了,”王雅把戒指還給白柳:“有些玩家的游戲管理器也是戒指,我大概是見過這種樣式的。”

像是為了證實她的話語,吳思賢舉起了他的右手,食指上銀色素環上嵌著的啟明星閃著璀燦的光:“沒毛病,硬幣,戒指項鏈、手串這些都大差不差,誰能留意所有玩家的游戲管理器有什麽不同之處?”

“別太難為小雅了,她還是個孩子。”

“先跳過這個話題,”白柳整理了下自己的骨鞭:“今晚註定有一場惡戰要打,我和吳先生商量了一下,晚上佳儀、王雅由我唐隊長和吳先生看護,牧四誠,吳思賢以及木柯我希望你們三人今晚住一間房別起內訌,我不需要怪物的擊殺量,肢體和精神值健全才是最優先的。”

“此外,哪怕餓的頭暈眼花,就算是喝體力恢覆劑和精神漂白劑也不要吃月亮灣內的任何食物和水,那個海神經開始祂的【汙染】了。”

“是!”

是夜,燈興通明,摔牌聲和怒罵聲幾乎揭翻了房頂,牧四誠把牌一扔,頂著一臉王八和紙條急得在單人床上直蹦噠:“媽的不算!再來一把!”“幾把了都,”吳思賢用小指掏了相耳朵:“菜就多練,輸不起別玩,你看人木柯還沒說啥呢你先急上了。”

木柯麻木不仁,那張幾乎被紙條貼滿的臉上唯有被眼鏡保護的眼中能體現出他平靜的絕望。

“我不管!你肯定出千了!”

“咚!”

房被人大力敲響,牧四誠從床上跳下連鞋都沒穿:“誰啊?大半夜在屋待著來敲我們門。”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貓眼貼上去看,可除了走廊邊的護檻,血紅的大海和同樣血紅的月亮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咚!!!”

又是一聲響,他頭皮發麻,黑色的猴爪立於胸前,紅色的猴子耳機也怪笑了起來。“別他媽給老子裝神弄鬼!我管你是媽祖還是波塞處,堂堂正正站在老子面前和我打一架!”他緊張的備戰狀態自然是吸引了屋內的二人,木柯拿出了武士刀,但看到就嘴裏叼了根黑色筆吳思賢還在閉目養神忍不住好言相勸:“吳同學,如果你是非攻擊性技能的話還是找個地方躲好吧,三級副本裏的怪物要是殺瘋了我們是根本護不住你的。”

“NONONO。”吳思賢豎起食指晃了晃,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今晚,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啟明星下任會長的真正實力。”

“誠子讓開!我要開始裝逼了!”

“咚!!!”

這次,屋門被撞開了一條縫,阻門鏈險些斷裂,牧四誠試探的把手順著縫中鉆出,指尖觸碰到了一片糯動的滑膩,海腥和血腥順著縫隙往他的鼻腔裏鉆,本就嗅覺靈敏的他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艹!”他猛得抓住了門口的怪物,力度之大直接捏破了沈甸甸的圓形物體,有液體炸開,柔軟的活物在種像心臟般跳動著。

“媽媽…”有小孩微弱的哭泣聲傳來,牧四誠握住的“心臟”融入他的掌心,有東西在皮膚下迅速的移動,順著他的手臂來到了他的左眼。

“媽媽,這裏好黑……”小孩還在哭,吳思賢扭過牧四誠的腦袋,對方神情呆滯,左眼不斷變化,最後變成了一顆半透明的,包裹著羊水和胚胎的紅卵。

“砰、砰、砰。”

卵有節奏的跳動著,裏面的胚胎蜷縮著,魚尾似的柔軟下肢在水中輕微的擺動,吳思賢甚至還看到了它白色的脊骨,他將牧四誠拖回屋裏,換木柯守門。

“誠子喜當媽,咱倆是不是得給大侄子們份厚禮?”吳思賢非常自來熟的攬住木柯的肩膀,拿起那支筆在門上一劃,門外虛化的景像出現在他們眼前,密密麻麻的卵覆蓋了他們的屋門,並且還在為撞擊蓄力,看來這次定會將屋門撞倒,他們都會被紅色的浪吞沒。

“小少爺,知道做一個炸彈需要幾步嗎?”木柯皺起眉頭,並不讚成他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炸彈所需的材料我們手頭並沒有,就算你會制救但我們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不,今個我就來告訴你只需要一步。”他笑著將筆靠面板上,一個小小的像素炸彈圖標被他拋拽至景像上,松手,只聽“砰”的一聲響,景像被一片血紅代替,火焰燒焦了血肉,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甜味。

“媽媽!”

胚胎們在尖叫,在哭泣,越來越急切的撞門聲像密集的鼓點般落下,砸在他們不安的心上。

“我感覺,你炸出問題了。”木柯聽著劈裏啪啦和咚咚響的動靜心裏沒底,只盯著不斷搖晃的屋門握緊了手中的刀。

“炸的次不夠多,那就炸兩次,三次,直到把它們全部轟成渣。”吳思賢面色不善:“我就還信了它們還能殺不死。”

“咚!!”

門還是倒下了,血色的浪潮帶著還未惚滅的火焰向他們撲來,但在卵距離吳思賢擡起格擋的手臂只有一步之遙時卻猛然停止了。

“賢仔子!你在搞什麽幺蛾子?”吳國慶大步走到他面前,揪著他的耳朵擰得他誒呀誒呀直叫喚:“爹,爆炸就是藝術,您老人家不懂…艹疼疼疼憋擰了!”

“炸你……你炸啥炸?這鬼東怕冰不怕火你差點把自己作死了!”吳國慶狠狠的丟開他的耳朵,吳思賢捂住耳朵躲到白柳身後:“哥們,誠子當爹了你們研究研究是刨還是順。”

白柳被他這言論逗的笑了笑,拿著瓶冰鎮過的解藥對準牧四誠的左眼澆下,刺啦刺啦的聲響過後他猩紅的左眼完壁歸趙,但呆滯的神情卻經毫未變。

“他是不是看月亮了?”

“大概是,”木柯沒回頭,但手指了指倒下的門:“剛才卵撞門的時候牧四誠趴到貓眼上看了。”白柳心裏有了數,這才調出牧四誠的面板拿出精神漂劑對他傻樂的臉毫不留情的噴了下去。

“艹!”他嗆咳著,用手扇飛了臉上殘留的霧氣,眼神也恢覆了清明:“怎麽個事,開會討代那個神去?”

“不是,給你安胎。”吳思賢這破嘴一開口準沒好詞,牧四誠一聽到是想起了那個找媽媽的怪物,扭頭看向門卻是看見了片擡高的紅色“浪潮”。

“多虧吳先生,不然你們渾身上下都會長滿這些卵。”白柳從手套找出張靈魂紙幣,冒著寒氣的刀貼緊了卵的表皮,卵在冰刀的作用自瞬間化成了濃漿,在他的腳邊匯聚成了一灘血紅的水窪,惡心的甜腥味久久不揮散,原房間的三人只能閉著眼去其它被白柳清理幹凈的雙人間。

時間靜止的時候,連風聲都是消失的,吳思賢捂著被自己爹揪紅的耳朵,老老實實的坐在地毯上。

他挺委曲的,從自己記事起吳國慶從來都是如此暴躁,不聽勸阻,不聽解釋,一意孤行導致了他們一家論落到這步田地。

“我等下會解除時停,”吳國慶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思賢,你搞些冰塊或者給我安生的待在原地,再出意外老子無暇顧著你。”

“哦。”他很平淡的應聲,轉著筆,改了下數值後賭氣般將像素塊扔給了自己老爹:“用的時候目標上砸,我希望您今晚沒喝酒。”

“媽媽!”

時停解除,死掉了同伴的卵們終於撇去了乖巧的偽裝,它們聲嘶力竭的尖叫著,像是幼童在質問為何母親不理它們的呼喚。吳國慶有些恍惚,不知為何,他想到了自己那被妻子扔在街邊的,年僅2歲的女兒,她是否也曾喊著,哀求著,哭泣著,口齒不清的喊著媽媽,只希望她哪怕只是回頭看她地一眼。

“小心!”楞神的他被猛然推至一邊,冰塊凍結,那些卵僅離他一步之遙,吳思賢甩了甩發抖的手,扭頭看了眼吳國慶訝然的神色,轉手給他扔了個像素塊:“棉襖,要是你老被凍住了起碼還能保暖。”

吳國慶:….…

這臭小子,能不能盼他點好的。

但他還是將小小的像素塊揣進兜,妥帖的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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