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可堪回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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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可堪回首（完）
阿迪雅希絲拿著那支針管一下又一下的紮穿她的喉嚨，混著毒藥的鮮血在她嬌嫩的手指上留下細小的傷口，破裂，再愈合。
劉佳儀的毒藥最近應該是混致幻劑了吧，王雅想，要不然她怎麽會看見小姑娘背著白六，無聲的對她說：
“我喜歡你。”
＊
她再也沒有見過陽光了。
也再也沒有見過阿迪雅希絲了。
辛奇馬尼的那位少爺倒是很忙碌，忙著折磨其他房間裏的異端處理局的隊員或者是其他對白六有用的人，他要撬開他們的嘴為自己親愛的教父榨取能讓他賺更多錢的消息。
他每天都會給她扔一支致幻劑和帶來外界的消息，當然，如果他態度能在好點的話王雅不介意當一個安靜的聽眾。
“她又被教父罰了，關禁閉，教父停了她的藥，她喘不上氣，每天都哭著敲門說她知道錯了。”
“你真應該聽聽那聲音，啊，上帝，真是讓我感到興奮。”
“唐二打那家夥又來給我們找麻煩了，說真的，異端處理局的那群人在我看來就是一群神經病，一個接一個的來送死。”
“哦，對了，有件事也不清楚對你來說到底算不算是壞消息。”丹尼爾敲了敲鐵門，譏諷的聲音清晰的穿進一門之隔的她耳中。
“她對我說了點東西，我口述沒感覺，還是你自己聽吧。”
錄音筆被他從小窗口扔進來，在地上滾了兩圈後被王雅連著灰燼握在手中。
她承認，她沒有勇氣按下按鍵，但她還在希冀著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你別告訴我你還想替她求情。”
這是丹尼爾的聲音。
“戲演過頭了，父親讓我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但我確實在認真完成他布置的作業。”
這是阿迪雅希絲的聲音。
“什麽？教父還給你這個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敗家子布置作業了？”
“嗯，生物題，巴普洛斯之犬。”
耳朵一陣陣翁鳴，她顫抖的手幾乎拿不穩那支黑色的錄音筆，有液體砸進灰燼，在濺起塵埃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教父不讓你養寵物啊……Aspetta un minuto！！”丹尼爾好像很驚訝，母語都彪出來了，叮叮咣咣的動靜之後是阿迪雅希絲平鋪直敘的概述。
“沒錯，她就是我的實驗對象。”小姑娘波瀾不驚：“很明顯，實驗在我眼裏還算成功，但好像出了點意外。”
“她賴上你了。”
“換種說法，”阿迪雅希絲語調輕快，但話裏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她在斯德哥爾摩情結的作用下喜歡上我了。”
“她想以人類最卑賤的情感與我產生不必要的聯系，但我，並不需要。”
“我說過，她的靈魂太廉價了，一積分也用不了，那由她廉價靈魂中衍生出的【愛意】又值多少金錢呢？”
對話戛然而止，只留給王雅無盡的悲涼。
她……
一敗塗地。
＊
“好久不見。”
角落的陰影裏，有東西在蠕動，王雅擡起頭，透過小窗口看見了阿迪雅希絲平靜的臉。
她和白六越來越像了。
“你來做甚？”她問。
“讓你死個明白，我希望你對我的怨恨積攢到一個讓我都發指的地步。”小姑娘掩唇輕笑，嬌小的手把一個天平扔到她的面前。
“法官的天平，一邊為誠，一邊為謊，請開始你的【審訊】吧，親愛的審判官。”
王雅蜷了蜷手指，開口，聲音啞的不像話：“你每次殺我都是自願的嗎？”
“是。”
天平倒向了誠。
“你待我有真心嗎？”
“否。”
天平倒向了誠。
“你每次救我，是為了讓我對你更加死心塌地嗎？”
“是，因此，我搞清楚了吊橋效應的重要性，很感謝你啊，阿雅。”
天平倒向了誠。
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但王雅還是破釜沈舟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騙過我嗎？”
門外沈默了很久，久到她以為阿迪雅希絲已經走了。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天平晃了晃，最後倒向了謊。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在撒謊了，而自己卻因為她一個又一個謊言走向了萬劫不覆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怨不得任何人，是自己太蠢了。
“我走了，勿念。”
“阿迪雅希絲。”
王雅用盡全力將天平扔出窗口，但也只是堪堪蹭到了她的裙擺，磕再墻壁上撞的七零八落。
“你最好祈禱我這輩子下輩子甚至連以後都在這無窮無盡的輪回中再也不會出來，”她嘴角上揚：“不然，我真的會百倍千倍的去償還你在我身上施加的一切。”
“你又在放狠話了。”
“但我拭目以待。”
＊
誰會去探究一個碎掉的天平裏是否少了些零件？
誰又會關註一個長期處於幻覺折磨中的女孩暗地裏的小動作？
誰不會對一群身負重傷的正義之士放下戒心？
總之，她終於從那黑暗中逃脫，站在了久違的陽光之下。
就這樣，就很好。
就這樣死掉，就很好。
她閉上眼睛，子彈擊穿了她的太陽穴，意識在消散，可身體卻在回溫。
“小雅，起床了。”
王雅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滿是卡通彩繪的天花板和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的院長。
她…這是……
之前的，都是夢嗎？
她擡手，小小的手中卻緊握著一枚戒指，那是她的游戲管理器。
【孩子，神聽到了你的苦，神明會庇佑你的，你會好起來的。】
耳邊是輕聲細語的呢喃，她很想哭，但卻一滴淚都落不下來，只能忍住鼻頭和心裏的酸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要應對很多東西。
可出乎意料，血靈芝沒有流通，教堂被封鎖，夜裏的門外沒有一束接著一束亮起的車燈。
游戲管理器在手，但她卻沒有進入一次游戲，好像冥冥之中有無形的屏障將那些罪惡擋下，擋在了距境城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條世界線，平靜的不可思議。
“直到你過完了十五歲生日又實在閑的發慌才進入游戲，陰差陽錯的跑進食腐僵屍那棟破樓才歇停了腳步，結果過了幾個月後就遇見了我勾起了你久遠的回憶才搞出了接下來的一系列破事。”阿迪雅希絲一口氣說完，就了口茶潤了潤幹涸的喉嚨，但眉頭還是緊緊皺著：“你編的故事精彩和狗血程度不亞於小說網站上的大部分熱門，你有沒有考慮過當個業餘作者賺點外快？”
王雅：……
“你覺得我說的都是編的？”
“那不然嘞？”小姑娘一拍桌子自己卻痛的齜牙咧嘴，她甩手，說：“首先，你說陸驛站他是異端處理局的隊長，這事就離譜，唐二打也在那工作他倆也吃過飯，我在場，他倆跟陌生人一樣根本沒有交談。”
“其次，就是那勞什子的丹尼爾。”她揚了揚手裏的叉子：“我沒見過他，流浪馬戲團已經成型，我們的主攻手只有且只認玫瑰獵人唐隊長。”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哥和我。”
“白柳，這位我不管他在其他世界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畜牲存在你逼著我對你痛下殺手或者毀滅世界，但現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沒錢又摳門的下崗職工，左一個人民警察右一個曾--異端處理局第三支隊隊長外加一個半熟讀刑法的我，他要想不開想做點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仨第一個不同意。”
“至於我，那就更不可能了。”阿迪雅希絲深吸口氣：“我自小長在福利院，沒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現在又失了憶，像巴普洛斯之犬和斯德哥爾摩這樣的專有名詞我是一個都不懂，但在你剛才的講述中可以看出來它們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如果真是這樣，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
她說了太多太多，每一個長句子裏參雜的疑問的都能把王雅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她現在根本不認識自己。
“但是！”
阿迪雅希絲話鋒一轉，將錢放在桌子上後拉起她的手在街上奔跑著。
“我決定攬下失憶之前的所作所為。”
“第一步，和我會去找哥哥給木柯打電話，你還是需要看心理醫生的。”
“那第二步呢？”王雅問。
“看路，抓緊我的手，明白？我可不想跑著跑著你人沒了還得在大街上找你。”
“嗯。”
她的太陽，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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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雅希絲拿著那支針管一下又一下的紮穿她的喉嚨，混著毒藥的鮮血在她嬌嫩的手指上留下細小的傷口，破裂，再愈合。
劉佳儀的毒藥最近應該是混致幻劑了吧，王雅想，要不然她怎麽會看見小姑娘背著白六，無聲的對她說：
“我喜歡你。”
＊
她再也沒有見過陽光了。
也再也沒有見過阿迪雅希絲了。
辛奇馬尼的那位少爺倒是很忙碌，忙著折磨其他房間裏的異端處理局的隊員或者是其他對白六有用的人，他要撬開他們的嘴為自己親愛的教父榨取能讓他賺更多錢的消息。
他每天都會給她扔一支致幻劑和帶來外界的消息，當然，如果他態度能在好點的話王雅不介意當一個安靜的聽眾。
“她又被教父罰了，關禁閉，教父停了她的藥，她喘不上氣，每天都哭著敲門說她知道錯了。”
“你真應該聽聽那聲音，啊，上帝，真是讓我感到興奮。”
“唐二打那家夥又來給我們找麻煩了，說真的，異端處理局的那群人在我看來就是一群神經病，一個接一個的來送死。”
“哦，對了，有件事也不清楚對你來說到底算不算是壞消息。”丹尼爾敲了敲鐵門，譏諷的聲音清晰的穿進一門之隔的她耳中。
“她對我說了點東西，我口述沒感覺，還是你自己聽吧。”
錄音筆被他從小窗口扔進來，在地上滾了兩圈後被王雅連著灰燼握在手中。
她承認，她沒有勇氣按下按鍵，但她還在希冀著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你別告訴我你還想替她求情。”
這是丹尼爾的聲音。
“戲演過頭了，父親讓我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但我確實在認真完成他布置的作業。”
這是阿迪雅希絲的聲音。
“什麽？教父還給你這個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敗家子布置作業了？”
“嗯，生物題，巴普洛斯之犬。”
耳朵一陣陣翁鳴，她顫抖的手幾乎拿不穩那支黑色的錄音筆，有液體砸進灰燼，在濺起塵埃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教父不讓你養寵物啊……Aspetta un minuto！！”丹尼爾好像很驚訝，母語都彪出來了，叮叮咣咣的動靜之後是阿迪雅希絲平鋪直敘的概述。
“沒錯，她就是我的實驗對象。”小姑娘波瀾不驚：“很明顯，實驗在我眼裏還算成功，但好像出了點意外。”
“她賴上你了。”
“換種說法，”阿迪雅希絲語調輕快，但話裏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她在斯德哥爾摩情結的作用下喜歡上我了。”
“她想以人類最卑賤的情感與我產生不必要的聯系，但我，並不需要。”
“我說過，她的靈魂太廉價了，一積分也用不了，那由她廉價靈魂中衍生出的【愛意】又值多少金錢呢？”
對話戛然而止，只留給王雅無盡的悲涼。
她……
一敗塗地。
＊
“好久不見。”
角落的陰影裏，有東西在蠕動，王雅擡起頭，透過小窗口看見了阿迪雅希絲平靜的臉。
她和白六越來越像了。
“你來做甚？”她問。
“讓你死個明白，我希望你對我的怨恨積攢到一個讓我都發指的地步。”小姑娘掩唇輕笑，嬌小的手把一個天平扔到她的面前。
“法官的天平，一邊為誠，一邊為謊，請開始你的【審訊】吧，親愛的審判官。”
王雅蜷了蜷手指，開口，聲音啞的不像話：“你每次殺我都是自願的嗎？”
“是。”
天平倒向了誠。
“你待我有真心嗎？”
“否。”
天平倒向了誠。
“你每次救我，是為了讓我對你更加死心塌地嗎？”
“是，因此，我搞清楚了吊橋效應的重要性，很感謝你啊，阿雅。”
天平倒向了誠。
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但王雅還是破釜沈舟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騙過我嗎？”
門外沈默了很久，久到她以為阿迪雅希絲已經走了。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天平晃了晃，最後倒向了謊。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在撒謊了，而自己卻因為她一個又一個謊言走向了萬劫不覆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怨不得任何人，是自己太蠢了。
“我走了，勿念。”
“阿迪雅希絲。”
王雅用盡全力將天平扔出窗口，但也只是堪堪蹭到了她的裙擺，磕再墻壁上撞的七零八落。
“你最好祈禱我這輩子下輩子甚至連以後都在這無窮無盡的輪回中再也不會出來，”她嘴角上揚：“不然，我真的會百倍千倍的去償還你在我身上施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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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拭目以待。”
＊
誰會去探究一個碎掉的天平裏是否少了些零件？
誰又會關註一個長期處於幻覺折磨中的女孩暗地裏的小動作？
誰不會對一群身負重傷的正義之士放下戒心？
總之，她終於從那黑暗中逃脫，站在了久違的陽光之下。
就這樣，就很好。
就這樣死掉，就很好。
她閉上眼睛，子彈擊穿了她的太陽穴，意識在消散，可身體卻在回溫。
“小雅，起床了。”
王雅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滿是卡通彩繪的天花板和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的院長。
她…這是……
之前的，都是夢嗎？
她擡手，小小的手中卻緊握著一枚戒指，那是她的游戲管理器。
【孩子，神聽到了你的苦，神明會庇佑你的，你會好起來的。】
耳邊是輕聲細語的呢喃，她很想哭，但卻一滴淚都落不下來，只能忍住鼻頭和心裏的酸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要應對很多東西。
可出乎意料，血靈芝沒有流通，教堂被封鎖，夜裏的門外沒有一束接著一束亮起的車燈。
游戲管理器在手，但她卻沒有進入一次游戲，好像冥冥之中有無形的屏障將那些罪惡擋下，擋在了距境城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條世界線，平靜的不可思議。
“直到你過完了十五歲生日又實在閑的發慌才進入游戲，陰差陽錯的跑進食腐僵屍那棟破樓才歇停了腳步，結果過了幾個月後就遇見了我勾起了你久遠的回憶才搞出了接下來的一系列破事。”阿迪雅希絲一口氣說完，就了口茶潤了潤幹涸的喉嚨，但眉頭還是緊緊皺著：“你編的故事精彩和狗血程度不亞於小說網站上的大部分熱門，你有沒有考慮過當個業餘作者賺點外快？”
王雅：……
“你覺得我說的都是編的？”
“那不然嘞？”小姑娘一拍桌子自己卻痛的齜牙咧嘴，她甩手，說：“首先，你說陸驛站他是異端處理局的隊長，這事就離譜，唐二打也在那工作他倆也吃過飯，我在場，他倆跟陌生人一樣根本沒有交談。”
“其次，就是那勞什子的丹尼爾。”她揚了揚手裏的叉子：“我沒見過他，流浪馬戲團已經成型，我們的主攻手只有且只認玫瑰獵人唐隊長。”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哥和我。”
“白柳，這位我不管他在其他世界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畜牲存在你逼著我對你痛下殺手或者毀滅世界，但現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沒錢又摳門的下崗職工，左一個人民警察右一個曾--異端處理局第三支隊隊長外加一個半熟讀刑法的我，他要想不開想做點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仨第一個不同意。”
“至於我，那就更不可能了。”阿迪雅希絲深吸口氣：“我自小長在福利院，沒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現在又失了憶，像巴普洛斯之犬和斯德哥爾摩這樣的專有名詞我是一個都不懂，但在你剛才的講述中可以看出來它們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如果真是這樣，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
她說了太多太多，每一個長句子裏參雜的疑問的都能把王雅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她現在根本不認識自己。
“但是！”
阿迪雅希絲話鋒一轉，將錢放在桌子上後拉起她的手在街上奔跑著。
“我決定攬下失憶之前的所作所為。”
“第一步，和我會去找哥哥給木柯打電話，你還是需要看心理醫生的。”
“那第二步呢？”王雅問。
“看路，抓緊我的手，明白？我可不想跑著跑著你人沒了還得在大街上找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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