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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2 章

第152章新疆-玉舞人

他們在和田縣短暫休息了一天, 民豐縣派來的車終於來了,是一輛八座212大吉普車,他們便收拾東西趕往民豐縣。

和田距離民豐縣大概是三百公裏, 在新疆已經算是很近了。

民豐縣派來接他們的是一位叫做老莫的漢人, 聽那他意思, 他們家是從山東搬遷到新疆的,是跟著親戚來的,這邊可以種棉花和蔬菜, 說是比老家日子好一些。

這邊從五十年代開始,就有內地的農民流入, 有山東四川安徽的, 各地都有,來了後幹農耕, 種棉花水稻蔬菜, 幹得不錯,帶動當地人也來種地。

老莫是一個豪爽的山東漢子, 一邊開車一邊給大家說著民豐縣的各種典故, 本來昏昏欲睡的大家夥,聽得終於有了精神。

初挽沈默地想著心事。

他們即將去的是民豐縣,在那裏會開展為期兩個月的文化課培訓, 而在兩個月後,他們便將加入尼雅遺址的挖掘中, 進行實踐考核。

尼雅遺址大概距離民豐縣一百多公裏, 位於塔克拉瑪幹沙漠中心地域。

那個地方是歷史上精絕古國所在之地, 在西漢時期, 曾經是中西交通的必經之地, 但是不知因為什麽原因, 精絕古國亡國。

據說唐朝西玄奘法師經過這裏,這裏已經是“國久空曠,城皆荒蕪”,昔日的喧囂繁華早已經被漫漫黃沙所掩埋了。

清末民初時候,英國探險家斯坦因來到這裏,瘋狂攫取,將十幾箱珍稀文物運送到歐洲,也算是拉開了新疆考古的序幕。

就是在那裏,震撼世界,預言了中國崛起的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護臂織錦會被挖掘出來。

上輩子,這些距離自己很遙遠,她也沒想到,這輩子自己將作為實踐考古隊員的身份,加入到尼雅遺址的考核中,並且可以試探著去提前十年發現這護臂織錦。

想著這個,初挽看向窗外。

道路上蕭索荒蕪,風沙中的太陽讓那一片沙柳變得朦朧起來,路邊成片的胡楊林也被籠罩在一片黯淡的昏黃中。

路邊偶爾有大卡車,上面是用舊氈布包裹住的玉石,呼嘯著在吉普車旁飛過,驚起一片片黃沙。

老莫笑著說:“我們民豐縣緊挨著且末縣,且末縣那是出玉石的地方,他們有玉礦場,每年這個時候,各地的國營玉器廠都得過來運貨了,路上一天到晚都是車,開車可得提防著他們,這群人他媽的一個個開車不長眼!”

初挽這麽看著的時候,便見到在那呼嘯而過的大卡車後,竟然有一輛越野車,那越野車一看就是進口好車。

關鍵還是京牌的。

初挽乍看到,也是意外,便著實看了好幾眼。

要知道,現在是1985年,雖然改革開放好幾年了,但是這種進口車還是少,全國有數的那麽多,如果是在北京或者上海街頭看到,她絲毫不會奇怪。

任何時候都有富豪有錢人,也有港商外商,他們在大城市街頭開一輛進口越野車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這裏可是新疆民豐縣,是塔克拉瑪幹沙漠地帶了,這裏不乏領導幹部,也不乏本先富裕起來的有錢玉石商人,但是幹部十有七八坐紅旗轎車坐吉普車,當地有錢商人很可能就是桑塔納了。

這麽一輛美系越野車出現在這裏,實在是意外。

老莫也從後車鏡看到了,罵了一句國罵:“有錢人真多,這是來我們民豐縣幹嘛的!”

他很快嘀咕了句:“估計是去且末買玉的。”

旁邊夏成槐好奇,問了句:“那邊玉石不都是走生產計劃內嗎,私人也可以隨便買嗎?”

老莫:“哪那麽多生產計劃內,總是有漏的,你們要想買,我回頭給你們指路子。”

夏成槐:“什麽路子?”

老莫笑道:“多得是,你們真要有那眼力,可以去看看賭石。”

這話一出,大家都詫異:“賭石?”

初挽也是意外,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有這種賭石?

老莫熟練地握著方向盤,笑道:“都是地下的,得偷摸過去,你們如果問別人,肯定不知道,問我就對了,我有個親戚就在那裏面擺攤,人頭熟,平時我也幫襯著給他開拖拉機送貨,所以我知道。”

老莫提起這個,很有些得意:“你們要是想去,到時候我帶著去,不用怕,有我罩著你們呢!”

夏成槐很感興趣的樣子:“回頭你給我們指指路,我們過去看看!”

他覺得自己眼力好,說不定能撈到好東西。

**************

吉普車終於抵達民豐縣時,天已經傍晚了,這時節在北京天氣還很熱,但是在這裏,到了傍晚時候,已經是寒風凜冽,初挽便披上了棉大衣,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腦袋。

幾個人累得簡直想當場趴在那裏,夏成槐差點想哭:“這一路走來太遭罪了!”

他們這次培訓班的宿舍是以前知識青年再教育的宿舍,據說當時和田七個縣分別接受了各系統的知識青年,民豐縣接受的是和田財貿系統的知青,他們在這裏建了宿舍和食堂,除此還有倉庫和籃球場。

初挽一行五個人,被分配到了三個宿舍中,四個男同志兩人一間,初挽單獨一間,宋衛國留了個心眼,讓初挽住中間那一間:“這樣穩妥一些。”

初挽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感念他的細心和照料。

宿舍是平房,和當地房子一樣,用紅柳做架,外面塗上一層黃泥,窗戶開在屋頂。

宿舍外面就是旱廁和豬圈,一股子臭味,而旱廁往前便是這次培訓的教室了。

條件自然很艱苦,不過好在這一路六七天的奔波,大家已經多少接受現實了,每個人心裏都是麻木的。

晚上時候,大家和其它培訓隊員見面,組織的同志給熬了奶茶,切了甜瓜,餾了饃饃,讓大家邊吃邊聊。

大家彼此介紹了下,坐在一起喝著奶茶,吃著饃饃,談笑風生。

這個時候,經歷了一路勞頓的大家夥才感覺到一些考古的文化氛圍。

培訓老師大致介紹了這次的培訓情況、

初挽留意了下,別看這裏是鳥不拉屎的荒涼地方,不過師資力量雄厚,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主任以及幾個很有實力的教授都在,京大的黃教授因為最近正在豐田進行挖掘工作,他便成為這次田野考古課的主講。

總之,這麽偏遠的邊陲小鎮,大家嘴裏吃著沙子,一臉灰撲撲的,卻要接受中國最頂尖考古專家的培訓,要接觸考古前沿陣地了。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振奮起來,一路的奔波仿佛也值了。

第二天,民豐公安局的一位同志特意過來,說是受朋友的托看顧下初挽,讓她有什麽事不用客氣,初挽自然感激不盡,把自己從北京拿來的打火機也送給他,對方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感激得很。

開班儀式後,大家稍做了解,便開始進行文化課的講解,文化課歷時兩個月,主要是《田野考古概論》、《田野考古工作規程》和《考古工作手冊》等的學習。

這些學習內容都是初挽以前大概知道操作,但是卻又沒詳細接觸過的理論,比如田野考古的工作程序,考古調查的種類,考古勘探的工作思路,也包括物探和攝影等技術。

這課程自然是緊鑼密鼓的,學業壓力不小,而且這麽瘋狂學習後,兩個月時間就要被拉到挖掘縣城進行實踐,還要有實踐任務,這麽一來,大家上課都是瘋狂記筆記,下課後也都在努力用功。

至於之前計劃的可以在新疆附近玩玩,基本泡湯了,根本沒那心思,也沒那條件,這裏根本不是旅游的地方,就是遭罪的地,哪裏也不敢去,哪裏也不能去。

如此緊鑼密鼓了大概兩三周後,大家總算適應了這個節奏,這天老莫說可以帶他們去附近的巴紮走走。

巴紮是集市的意思,老莫說附近有一個大巴紮。

大家這個時候多少緩過來一些,也就有了興趣,五個人一起跟著老莫過去當地的巴紮。

這巴紮上也有房子,都是低矮破舊的平房,依然是塗著黃泥,屋頂上垂下來一些細長的雜草,屋檐上用紅油漆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新疆字,老莫說那是拌面的意思。

這邊農貿市場前來趕集的都是當地人,牽著驢子,男的戴著新疆花帽,女的裹著花頭巾,拖家帶口的,皮膚黑黝黝發亮。

巴紮上熱火朝天,三五成群的,到處是叫賣聲,地攤上有當地的陶罐,新疆花帽,也有小夥子推著板車賣牛骨頭,以及一些當地特色的吃食。

老莫指著旁邊油光鋥亮的老木桌說,那上面的面餅叫庫買西,這個和饢差不多,不過沒花紋,也不放皮牙子,這種庫買西是放在埋在燒熱的沙子中的,埋進去一會就能吃了。

正說著,那邊正好有一位老阿媽正從沙子裏往外扒,看上去熱氣騰騰的,旁邊驢車上有維族小孩趴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咬著一個庫買西,吃得津津有味。大家都有了食欲,便要了這庫買西來吃,味道還不錯。

老莫又帶著大家去喝了一種湯,據說是用當地的肉蓯蓉和羊肉燉出來的,初挽嘗了幾口,就愛上這味道了。

也許是周圍的黃沙和荒涼讓這美味顯得更加珍稀,初挽覺得自己這輩子沒喝過這麽鮮美的湯。

喝過湯後,大家四處逛逛,看得新鮮,陸續買了黑枸杞,葡萄幹,昆侖雪菊,還有一些其它當地特產。

繼續往前走,便到了玉石市場,這邊是一片露天市場,帶著民族特色花紋的包袱或者手工織品隨意地鋪在地上,上面擺滿了各種玉石。

很多擺攤的都是戴著新疆花帽,褲腿高高挽到膝蓋,小腿還濕漉漉的,看樣子才采了玉石趕過來市場的。

一行人好奇,要知道新疆和田玉名滿天下,不知道這裏什麽行情,大家就隨便問問。

初挽上輩子了解過這一塊,大概知道,這邊的和田玉開采都是國營玉礦廠,是新疆自治區輕工業局下達生產計劃,分配銷售指標,不過這種國營的礦廠,到了九十年代就不行了。

現在礦廠開采的都是山料,這個時候國營礦廠沒經營籽料的,只有當地人,會挽著褲腿下河采玉,撿到一些零散的過來擺攤賣。

山料是山裏開采的,籽料是河床沖刷過的,山料比起籽料來就差點意思,有棱角,粗糙,油性也差,一般也不帶皮色。

大家夥感興趣,初挽也就跟著看看,現在和田玉便宜,上等好籽料一公斤也就二百塊,但是再過十幾年,這個價格能達到一公斤三四十萬,也是幾百倍地在漲。

她沒想過要囤積和田玉,但是如果看到合適的,倒是也能買幾件來把玩。

誰知道過去看了後,便失望了,這種普通的巴紮上充斥著的應該是被玉礦場挑揀剩下的石頭、且末的青山料,以及當地老百姓撿的籽料,大多並不見得有什麽好。

大家就這麽胡亂逛著,都紛紛下手想買,小的也就幾毛錢,最貴也不過是幾塊錢,買了回頭送給家屬做個紀念,也算不白來一趟。

初挽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特別合適的,普通的好籽料,也犯不著買,買了後得雕刻,那也是功夫。

她這麽隨意看著,眼睛卻落在了那攤主牽著的驢身上。

那驢是有個牽繩的,牽繩一頭掛了一個玉墜子。

初挽這麽看著時,掃了一眼那攤主,是一個本地人,戴著當地常見的花帽,看上去一臉樸實,旁邊還坐著一個小孩兒,約莫十歲多的樣子,也戴著一個帽子。

這種和初挽見慣的鏟子不同,鏟子一般油嘴滑舌眼力毒,鬥心眼的事多了去了,不過這種應該就是自家撿了籽料過來擺攤補貼家用的。

她也不想在那裏使手段聲東擊西,便道:“大伯,我看那個墜子不錯,那個多錢?”

那老漢開始都沒明白她什麽意思,後來她指了指,那大伯才恍然:“那個啊,那個不值錢,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想要,隨便拿走吧!”

他確實不當回事,那畢竟是很小一個,又是舊東西,在市場上這麽小的,根本不值錢,就一零碎,也沒當回事。

初挽聽著,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同行的還有夏成槐幾個,引起他們的主意,回頭也麻煩。

於是她就道:“我正好要買幾塊大個的石頭,這樣吧,我買石頭,你把那個送給我吧?”

對方自然沒得說,初挽便隨意挑了幾大塊籽料,這時候的籽料不如山料值錢,國營企業也不收購這個,比礦場的山料便宜,一共也才十多塊。

初挽便給了張大團結,十塊買幾塊籽料,外加那麽一個小玉墜。

對方高興得很,十塊錢對他來說是很大一筆錢了。

買到手後,初挽用帆布包拎著那幾塊籽料,把那小玉墜拿在手中細細把玩。

那是一件玉舞人,由白玉雕成,用的立體圓雕手法,曲裾深衣裝飾有卷雲花紋,翹袖折腰舞姿婀娜,既空靈飄逸,又簡樸雄渾。

初挽上輩子收藏過幾個玉舞人,不過論起玉質雕工,這個卻是更勝一籌。

她喜歡高古玉,這種玉舞人只有戰國和漢代才有,再往後就不見了。

至於為什麽這麽一個漢代玉舞人出現在新疆,目測應該是和那五星出東方織錦一樣,由當時的漢朝皇帝賜給精絕古國國王的,之後在漫長歲月中,自黃沙中暴露,被人撿到,就此成了一塊普通栓驢韁繩的石頭。

這時候,其他人也都買了一些,大家各自看看對方的,都比了一番,夏成槐笑起來:“初挽,你可是古玩行家,我看看你挑的什麽?”

於是大家就湊過去看,見初挽挑得其實一般,夏成槐笑起來:“你是不是不懂這個?我看你挑得這個不夠油,這得有油性才行!”

初挽沒太在意這個,便隨口道:“我確實不太懂,就買著玩玩。”

夏成槐很有些得意:“下次你挑的時候,說一聲,我們幫你挑!”

*********

兩個月的文化課程結束了,參加了結業考試,初挽考得不錯,一共二十一名學員,她各科總成績排名在第四名,不算最優秀的,但是初挽自己也比較滿意了。

畢竟這些她也沒什麽基礎,都是需要現學的,現在看,至少比起別人來不是太差勁。

宋衛國考了第七名,也不錯,不過夏成槐考得一般,第十二名。

成績出來後,夏成槐顯然有些無精打采的,當天都沒怎麽吭聲。

文化課結束後,他們有兩天休息時間,休息過後,便要開始參與進去實地挖掘了。

考試結束,大家都高興,生活後廚特意申請來一只羯羊屠宰了,就在學員宿舍前面宰殺,拿過去後竈煮了給他們吃。

這邊夥食總體還行,不過也不是經常能吃上肉,現在看到有這新鮮羯羊宰來吃,一個個都高興,跟過年一樣。

唯獨夏成槐,還是無精打采的。

宋衛國私底下和初挽道:“據說每一學期都要有一定的不合格比例。”

初挽一聽:“意思是肯定有人不合格?比例是多少?”

宋衛國:“據說大概百分之十五吧,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二十一個人,估計有三個不合格。夏成槐文化課一般般,他實踐操作能力不強,估計害怕吧。”

初挽便懂了:“這次過來參加培訓的,我看大部分都有實踐經驗,人家實踐肯定差不了,最危險的就是我們這些碩士博士生了。”

二十一個人裏,大概有十三四個碩士博士,剩下的是一線田野考古工作人員,動手能力肯定比他們強。

宋衛國:“那就是了,人家一線工作人員,考試不如咱們,但是動手實踐能力強,夏成槐在我們碩士博士中,算是排名比較靠後的,回頭如果那些一線工作者實踐好,把他反超了,他還真有可能不及格。”

初挽便懂了,好歹是京大知名教授推薦過來的弟子,如果就此不合格,那真是丟人丟大了。

她笑道:“那就好好參與實踐唄,擺臉色也白搭!”

宋衛國也笑:“是,管他呢,我們玩我們的,老莫那天說帶我們去看賭石,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初挽倒是有些感興趣:“他說他親戚在那邊擺攤?”

她的賭石門道是刀鶴兮教的,倒是懂一些,也玩過,不過那都是有朋友陪著,比如去緬甸,行程都由刀鶴兮安排,她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不安全,肯定不敢隨便湊熱鬧。

宋衛國:“放心好了,我聽說,這老莫平時開車,給人送羊送石頭的,人頭特別熟,他一大波親戚都在這裏,拉幫結夥的,有他在,咱們倒是不用怕。”

初挽多少動了心,這老莫給他們開車,接觸過後,看得出,是一個豪爽的山東漢子,人還算踏實,再說幾個隊員一起出去,倒是不用擔心。

況且,這邊公安局也有路子,有人照應著,心裏踏實,這一點,老莫也應該知道,他是長久在這裏混的,多少知道裏面的輕重。

當下也就道:“那就過去看看,不過我們就是開開眼界,這不是我們隨便可以玩的。”

雖然初挽感覺這年代應該不至於玩得多大,但是誰知道呢,畢竟是地下的,不知道裏面山高水低,只能當成游客觀光一把了。

宋衛國:“就是看看熱鬧。”

這麽說著,那夏成槐也湊過來了:“你們是打算過去賭石場嗎?”

宋衛國其實不太想理會夏成槐,不過到底算是半個同門,也不好說什麽,便道:“對,咱們幾個北京的說好了一起去,你也去吧?”

夏成槐:“好,那一起去!人多不怕!”

那賭石場在民豐縣東邊,要坐拖拉機去,不過好在老莫知道門路,可以坐別人捎車。

初挽在兜裏揣了二十塊錢,又隨意穿上不起眼的軍綠大衣,這樣不至於太惹眼了。

第二天,四個人起了一個大早,坐著拖拉機趕過去民豐縣城,到了那裏後,先被帶到了一處旅館。

初挽看過去,旅館旁邊停著之前看到的那輛京牌越野車,旁邊還立著兩個穿了西裝的男人,西裝很港風。

直覺上,她感覺那兩個人並不是豪車的主人,看樣子那是保鏢。

她更加疑惑,這地方水還挺深。

作者有話說:

刀鶴兮:騙子,出場的只有我的車!以及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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