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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第149章小重逢

晚上時候, 初挽興致勃勃地給陸守儼打了電話。

誰知道陸守儼一聽:“新疆民豐縣,那不是都到喀什塔什山了嗎?”

初挽連連點頭:“對對對,是那裏, 在新疆塔克拉瑪幹沙漠東邊。”

那頭的陸守儼頓時沒聲了, 話筒裏一下子沈默起來。

初挽:“怎麽了?”

陸守儼試探著說:“這種培訓班, 是不是錯過這一期還有下一期?”

初挽聽這話,便明白了:“這一期怎麽了?”

陸守儼溫聲道:“挽挽,我聽你這意思, 每年會有兩期,這一期的培訓班在新疆, 下一期也許在別的地方, 這樣的話,那我們要不要等一下, 看看下一期?反正這種事情也不用太著急, 你也才研究生沒多久,時間多得是, 別人爭著想趕緊拿到培訓資格證, 我們沒必要著急爭這個,是不是?”

初挽好整以暇:“所以你意思是,讓我不要去?”

陸守儼:“對。”

他有些無奈, 低聲說:“挽挽,我不是要管著你不讓你去, 我只是擔心你, 我知道你走過很多地方, 並不是怕吃苦的孩子, 可問題是, 這種邊遠地區, 和內地不一樣,況且這不是去新疆烏魯木齊,而是去偏遠的縣,那裏太偏遠太荒涼了,你去了那裏肯定要吃不少苦頭。”

陸守儼:“我覺得這些事情,不用我說,憑你的見識,你也應該能想到,幾千公裏的路,火車要走好幾天才到烏魯木齊。而且和田應該不通火車,你從烏魯木齊到和田,再到那個沙漠裏的民豐縣,估計都要且折騰幾天。那邊都是沙漠,連普通公路都沒有吧?”

初挽:“我知道啊……”

陸守儼:“挽挽,前些年,北京去內蒙去新疆下鄉的知青也有,我大概知道那邊的情況,我是怎麽也不舍得讓你去那裏受罪,那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罪。如果我能請假,我可以陪你去,那樣還放心些,不然你這樣去,我怎麽放心?”

初挽:“可是我想去,我們系的黃教授已經帶著考古隊過去尼雅遺址了,那個遺址就在民豐縣附近。這次給我們講解文化課的,除了黃教授,還有兩位都是業內非常知名的考古專家,也就是說這些大專家也要過去民豐,他們年紀大了,他們也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

她繼續道:“再說了,雖然我未來並不打算專門從事考古挖掘工作,但是我既然現在在做,那別人能去沙漠裏挖掘考古,我為什麽不能?再說這一次的機會很難得,難道別人都能去,就我不能去?為什麽不能去,因為我是女人嗎?如果這麽好的機會,我因為害怕辛苦就放棄,那以後我們考古專業也不需要再招女學生了。”

陸守儼便不說話了,初挽只能聽到電話中傳來他的呼吸聲,清晰而無奈。

初挽也不吭聲,她沈默地聽著。

這多少有些較勁的意思,或者是一種無聲的對峙。

她是無論如何要去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許她可以引導黃教授發現那個震驚世界的五星出東方織錦護臂。

她知道陸守儼擔心自己,也知道去這種偏遠沙漠地帶必然很辛苦,但是有些事,是她必須做的。

再說又不是一輩子,熬一熬就過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

過了好半晌,陸守儼有些疏淡的聲音傳來:“你如果實在想去,隨你吧。”

初挽張了張唇,低聲道:“我確實想去……”

陸守儼道:“去吧。”

兩個人之後又說了幾句,看得出,他並沒有什麽心情和自己說話,比較冷淡。

初挽掛上電話後,心裏也不太舒坦。

其實她知道陸守儼是擔心她,上輩子她去過那一塊,去的是距離民豐縣兩三百公裏的隔壁縣且末,且末是產玉石的。

她九十年代中期去的時候,那邊的公路已經修了一些,但是幾千裏過去,依然辛苦艱難。

現在才這個時候,估計那邊還是一窮二白,也許有知青艱難修建的一些便道,但肯定不好走,估計這一路過去要遭不少罪。

所以她能理解陸守儼的心思。

但是,這對她來說是必須走這一遭的,哪怕再難也要去的,她不可能一聽說是沙漠挖掘就嚇縮回去了。

他現在這態度,雖然嘴上不強烈反對,但那態度,分明就是希望她知難而退。

可她是不會退的,隨便他怎麽想吧!

初挽一路上,這麽說服著自己,不過到了晚上時候,躺在床上,想起他今天對自己那疏淡的態度,絲毫沒有半分溫度的樣子,又覺得難受。

他往日是很寵著自己的,她早就習慣了,哪受得了他這樣。

不過這種事情上,自然沒有退讓的道理,只能忍著了。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的課上完後,也沒什麽事,她便過去了雨兒胡同陸老爺子那邊,陪著陸老爺子吃飯說話。

陸老爺子看到她自然高興,問起她最近學業的事。

初挽也就順便提了自己打算去參加培訓的事:“要去新疆,肯定挺辛苦的,不過也不是我一個人,這次有大概十個北京的學員一起結伴過去。”

陸老爺子聽著,略沈吟了下:“新疆沙漠……那我的挽挽可要遭罪了。”

初挽忙哄著說:“沒事的,爸,反正一群人呢,安全肯定沒問題,吃喝也不至於太委屈我們!我聽說那邊還有黑枸杞還有雪菊什麽的,遇到好的,我帶回來給爸你嘗嘗!”

陸老爺子嘆了口氣,搖頭,望著初挽:“挽挽,說吧,你和守儼是不是鬧別扭了?”

老人家一眼看穿的樣子,初挽也無奈,只好承認了,小聲嘟噥說:“他不想我去,覺得太遭罪,可我就是想去!”

說著,初挽道:“他還惱我了,昨晚也沒說幾句好話就掛了!”

陸老爺子笑起來:“你們兩個哪!竟然為了這個鬧別扭了!”

初挽有些臉紅:“爸,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給我們調節調節嘛,怎麽還笑話我們了!”

陸老爺子便收了笑,道:“你呢,就是一心想著好好上進,從小老太爺把你教得好,你不怕吃苦,這精神頭挺好的,至於守儼,他就是心疼你,生怕你受委屈。本來他去石原縣掛職,顧不上你,他心裏就不舒坦,現在你可是倒好,一口氣跑新疆去,還是新疆最偏遠的地方了,他肯定不痛快。”

初挽:“能和他解釋的,我都說了,我必須得去,他還那態度!”

陸老爺子擡起手,輕拍了下她手背:“也沒什麽,甭搭理他,估計過去那個勁兒就好了,趕明兒不是周日嘛,你好吃好穿的,也不給他打電話,抻著他,我看這小子能冷幾天!”

初挽聽著,也就笑了:“爸,我聽你的,不搭理他了!”

陸老爺子:“對,他惱了,你就說是我說的!”

當下初挽陪著陸老爺子說了好一番話,心情也好起來了,當晚幹脆也沒走,就住這邊了。

晚上時候,馮鷺希過來,陸建昭陸建暉也來了,大家夥一起說了話,倒是熱鬧。

說起去新疆的事,馮鷺希也皺眉:“那地方遠著呢,坐車得好幾天吧。”

陸建昭:“我認識去過那邊的,太遭罪了!好好的你幹嘛去那裏!”

陸老爺子卻道:“這個不用擔心,新疆建設兵團就在那邊,我記得他們十四師就在和田地區,所以我今天已經打電話問了,他們在皮山,墨玉以及策勒都有農場牧場,那個策勒離你說的民豐挺近的,也就兩百公裏,開車過去也沒多遠,而且他們經常會有人來往幾個團部,會經過民豐。”

陸建昭:“那不是隔著兩百公裏嗎?”

陸老爺子聽這話,瞪眼了:“你以為那是大城市,那是沙漠,兩百公裏,就是很近的鄰居了!”

陸建昭頓時不敢說什麽了,他確實不太了解。

陸老爺子:“而且他們在民豐縣也有一個研究所,反正萬一有什麽事,急需人手,總不至於找不到人!”

初挽聽著,便笑了:“爸,你這一說我就放心了,走到哪裏都有你老人家關照著呢。”

陸老爺子:“他們現在屬於和田農場管理局來管,不過我托了以前的老部下打了招呼,總歸是能幫忙關照著,也就一句話的事,去就去,咱不怕!”

一時又道:“說起來,解放前那會兒,你要去,我肯定攔著,但是現在不怕,現在解放了,走到哪裏都是自己人!沒什麽好怕的,爸給你後面撐腰!”

這話說得自然是滿臉自豪,其它人也都紛紛點頭稱是。

初挽聽陸老爺子這一安排,便自在多了,心裏也有底,不至於怕了什麽。

回頭和陸守儼分析下,他估計也就想開了,不至於給她擺冷臉了。

不過回到房中,躺下後,想起他在電話裏那疏冷的語氣,還是不太痛快,甚至多少生了一絲絲委屈。

幹嘛要這樣呢,就不能想著解決問題?現在老爺子這裏不是就想辦法解決問題嗎,你倒是好,先沖我擺臉色!

這麽想著時,就聽到外面動靜,好像是老爺子那邊喊她。

她詫異,只好爬起來了。

“爸,怎麽了?有什麽事?”

畢竟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不早了,突然把她叫起來。

陸老爺子笑呵呵地看著她:“書房裏,你的電話。”

初挽:“啊?”

陸老爺子:“還能是誰……估計有人給你們宿舍打電話,人家說你不在家,有人就急了。”

他搖頭嘆息:“你不知道剛才守儼那語氣,說你失蹤了,不知道的,以為天塌下來了呢。”

初挽羞愧:“這大晚上的,也太打攪爸休息了……”

陸老爺子:“你趕緊和他說說吧,不然我看他要沖回北京了。”

初挽:“嗯,我知道。”

***********

這是陸老爺子的書房,書房裏簡潔板正,墻上掛著軍帽,書桌上一摞整齊的報紙和書籍,和陸守儼的風格倒是有些相似。

陸老爺子已經回房睡去了,她一個人坐在陸老爺子書桌前,接過來電話。

電話那頭沒聲音,只有男人經過電磁線後略顯厚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傳來,讓她不至於認為對方已經掛了。

初挽也就不吭聲,抻著。

過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初挽心裏一動,故意道:“怎麽聽不到動靜,是不是掛了……那我掛了……”

說完,作勢就要掛電話。

於是她便聽到陸守儼冷沈沈的聲音道:“初挽,你要是敢掛,我今晚就回北京。”

初挽故作驚訝:“啊?原來沒掛?沒掛你幹嘛不說話,我還以為那邊沒人呢!”

陸守儼:“少裝。”

初挽:“我怎麽裝了?明明通著電話,你不搭理我,我哪知道呢!”

電話那頭,陸守儼一聲低哼:“你不是也沒搭理我?”

初挽:“你怎麽這麽幼稚呢,非要和我計較!”

她一時又道:“你這麽大人我就不說了,你現在這時候還在辦公室吧,是不是剛開完會,開完時候人家喊你什麽,是不是喊你陸書記?說起來也是一個父母官,要為民做主的,你竟然這麽幼稚,非和我較勁?”

她這麽一股腦把道理給他呼過去,陸守儼那邊也是啞口無言,半晌,倒是笑開了:“行了,我說理說不過你,我的錯行了吧。”

初挽得理不饒人:“本來就是你的錯!”

陸守儼聽著她語氣很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越發忍不住笑了:“慣得你,越來越會欺負我了。”

初挽聽著他的笑聲,只覺得溫醇包容,好像自己怎麽胡鬧,他都會縱著,當下心裏是說不出來的甜,心尖甚至有些飛起來的感覺。

她便笑著,軟聲道:“反正你得讓著我!”

那頭的陸守儼略頓了下,聲音略壓低了:“我能不讓著你嗎,對你冷兩句,你能把人急死,剛才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開會都沒心思了。”

初挽聽著他話中的無可奈何,卻是越發喜歡,他就是拿自己沒辦法,不舍得,但也沒法說什麽,冷自己兩句,自己不好受的時候,他估計自己心裏也別扭著。

她便笑著說:“好了,你不要沒心思啦,新疆我肯定去的,不過爸不是都給我安排好了,說是他打招呼讓團部的關照下,距離也不算特別遠。”

陸守儼:“只能這樣了。我也打聽下,如果有朋友戰友什麽的恰好在那一塊,那是最好了。”

初挽:“沒事……本來我們就是大家夥集體行動,又不會落單,不至於出什麽事,再說,爸那裏打了招呼,有什麽大事,咱有人撐腰,什麽都不用怕!”

陸守儼:“嗯。”

初挽聽著他這麽說,其實知道他是讓步了,便哄著道:“等到了那裏,有電話的話,我就給你打電話,沒電話我就給你發電報,每天給你發電報,有什麽好吃好玩的,我都給你買!那邊玉石多,沒準我還能給你弄塊玉石回來呢。”

陸守儼笑道:“你什麽時候缺這些東西了?”

初挽:“那不一樣,也許我可以親手開一塊和田玉,找師傅雕,雕一對什麽,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個,那不是挺有意義的嗎?”

陸守儼果然有些動心:“好,就像那個雙獾那樣的,一看就是一對的,我們一人戴一個。”

初挽:“嗯嗯嗯!”

陸守儼:“那你什麽時候出發?”

初挽:“不知道呢,估計得審批大概一周,審批下來後,就得馬上出發了,這次挺急的。”

陸守儼略想了想:“那我明天回去一趟北京吧。”

初挽:“啊?”

陸守儼聽她竟然很意外的樣子,無奈地道:“怎麽,某個人一走四個月,就這麽走了?”

他這麽說,初挽聽著,心裏也是各種不舍。

他走的時候是春夏之交,之後她忙於學業,操心撿漏,又惦記著博古齋那一批瓷,一直沒去找他,就連暑假也悶在北京沒動窩。

他那裏工作也忙,忙得要命,千頭萬緒的,都需要他張羅,哪有那時間回來。

這麽一算,夫妻二人竟然已經半年沒見了,而現在,她要去新疆,那又是四個月的分離。

如果他不趕緊過來一趟,那等於差不多分開一年了。

她想著這個,便低聲道:“我這邊得趕緊準備著,確實騰不出時間了,你如果能過來,那就過來一趟吧?”

陸守儼:“嗯,我回去。”

一時又低聲道:“小沒良心的,我不提,你是想不起來這一茬。”

*********

第二天一早,陸守儼就回來了,坐了一夜的車,不過精神看上去還不錯,早飯直接在老爺子這邊吃的。

早餐桌上,大家安靜地吃飯,陸老爺子對初挽道:“挽挽,你看,他這是沈不住氣了,一大早就趕緊跑回來。”

陸建昭和陸建時幾個對視一眼,大家心裏有些意外,不過又仿佛不太意外。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挽挽那可是七叔捧在手心裏的,盡管人不在北京,不過人家一只眼一直盯著這邊,有個風吹草動就得回來看著。

這麽想著,不免又有些感慨,當初他們幾個傻小子還在那裏覬覦挽挽,想爭取娶了挽挽。

不知道當時七叔是什麽心情,他親自開車把他們帶過去,是不是恨不得劈了他們幾個?

此時的陸守儼一大早趕來後,倒是也不見疲憊之色,飯桌上,用著早餐,偶爾視線不著痕跡自妻子臉上掠過,見她微低著頭,安分地吃著,粉白臉上帶著些紅,便微抿了下唇。

等吃完飯,陪著老爺子說了一會話,也就帶著初挽離開了。

走出雨兒胡同後,陸守儼才微側首,問初挽:“今天想做什麽?我陪你。”

初挽:“你什麽時候回去石原?”

陸守儼:“後天回去吧。”

初挽:“也就是說,你有兩天時間陪我。”

陸守儼默了下,看著她道:“是。”

之後,他低聲道:“最近工作確實比較緊張,我也不好扔下不管。”

他這話,很有些哄著解釋的意思。

初挽抿唇笑:“我也沒說什麽……”

陸守儼:“這兩天想做什麽?我也沒別的事,可以只陪著你。”

初挽卻是笑看著他道:“那我好好想想,只有兩天的時間呢……”

陸守儼聽這話,只覺她尾音翹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

他眸底微沈,深深地瞥了她一眼。

從兩個人的最開始,初挽就沒掩蓋過某種興趣,她總是像一個尋寶的孩子,津津有味地想去探索,直言不諱,帶著一種天真的直白。

不過他當然能分辨出,現在的初挽和最初是不一樣的。

最初,她未必喜歡,她只是好奇,或者說,滿足某種惡趣味,想把他拖下水,想試探下他的底限,想打亂他的分寸。

也許這是一種成就感,想看著自己為她沈浸其中。

可是現在卻不太一樣。

結婚小半年了,那張天真的白紙被他塗抹上了顏色,她也探尋出了趣味。

夫妻之間,有時候並不需要多說什麽,他和她都清楚地知道,長時間的兩地分居,而她也即將趕赴新疆,兩個人會分隔三四千裏之遙。

天南地北分別在即,這個時候,他連夜趕來的迫切中藏著什麽心思,實在是昭然若揭。

這件事也許在夫妻之間並不是頂尖要緊的,但卻是很讓人上頭的。

陸守儼不動聲色地壓下心思,看著遠處的自行車流。

今天是周日,人們不需要上班,不過帶著孩子出來買菜的,或者男女青年出來談對象約會的,也四處都是人。

他提議道:“那我們先回家吧,回家慢慢想?”

回家做什麽,簡直再明白不過。

初挽故意裝傻:“啊?這就回家?”

陸守儼也就道:“不想回?那帶你去看電影,逛街?想買什麽?”

初挽:“我怎麽都行,那逛街?”

陸守儼挑眉,略默了下。

逛街?幾個月不見了,才兩天時間,誰舍得把時間浪費在逛街上。

她就是故意的。

陸守儼在片刻的靜默後,終於道:“挽挽,你點到為止吧。”

初挽:“嗯?”

陸守儼袖口下的手輕輕捉住了她的手指,捏了下,之後放開,道:“不想逛街,還是回家吧。”

初挽也就不逗他了:“那就回家……”

*********

兩個人坐電車過去的,其實也不遠,就幾站地,本來陸守儼和初挽一起坐著,不過中間有年紀大的上車,陸守儼便起身把座位讓給對方了。

周日早上電車人不少,隔著人群,初挽似有若無地看過去。

他今天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西裝,也許是長途跋涉過的緣故,並不夠熨帖,站在電車裏,算是非常普通的穿著了,不過他長得好看,站在電車上很有鶴立雞群之感,薄薄地抿著唇,看上去內斂沈穩,規整嚴肅身形冷峻,和旁邊的人群很不一樣。

偶爾有新上車的,便會忍不住看他一眼。

初挽在眾人對他的矚目中,便有了異樣的滿足和自豪感。

這個時候,側首看向車窗外,想著這個男人昨晚連夜奔波趕來,只是為了陪著自己兩天,於是所有的虛榮心和心理渴望都得到慰藉,甚至覺得心裏好喜歡,那喜歡從心底泛濫,漲滿了,幾乎滿滿的要溢出。

而這個時候,想著幹脆這兩天什麽都不要做了,就悶在家裏,去做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那更是渴望得心都要炸裂開來。

她甚至開始暢想,要讓他用那堅實胸膛和有力臂膀狠狠地抱著自己,要在他懷裏盡情撒嬌,要讓他滿足自己一切渴望。

甚至,也許還可以玩一些別的,總之要讓他傾盡所有地滿足她,讓她心花怒放。

初挽這麽想啊想的,腦子裏甚至想起來上輩子在酒店無意中看到的那些奇怪錄像,一時心仿佛被羽毛輕輕拂過,臉上也泛起熱意。

她微微抿唇,視線越過人群,望向陸守儼。

誰知道卻恰好撞入那他的視線中。

站在人群中,隔著好幾個乘客,他神情依然是淡定的,甚至淡定到淡漠,不過初挽已經很熟悉這個男人面對外人時的偽裝了。

他眸中的淡定自若只是春日江水上薄薄的一層冰,其實只要她稍微用一點點力氣,那層薄冰就會陡然炸裂,而炸裂之後,其下便是滾滾熔巖。

她這麽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陸守儼的唇卻牽動了下,眸中帶了幾分笑意。

初挽頓時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大庭廣眾之下,她臉紅耳赤,忙不疊地再次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作者有話說:

讓這對即將分離四個月的夫妻先見見面,明天才出發。

昨天有個姐妹說看到精絕古國仿佛進入盜墓筆記了。哈哈哈,精絕古國是歷史上的真實存在國家,這不是虛構的。

我突然想起第一章有個讀者震驚地說“這不就是局中局的開頭嗎??”

需要說下盜墓筆記和局中局我都沒看過(盜墓筆記時我膽小,局中局是恰好沒看過)

萬一有什麽因素重合,那是因為既然涉及到考古挖墳掘墓以及古董,難免有些名詞以及設置相似,因為大家都是取材於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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