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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允悲:身為萬人迷的我也很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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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允悲:身為萬人迷的我也很焦慮。

清晨的陽光穿過樹梢,斑斑駁駁的灑下一地光影。

紀允悲躺在院中的搖椅,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手裏拿著一本厚實的書籍,可他看了沒一會兒眼睛就酸了,眼睛一酸就想閉目養神,然後就犯困……

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紀允悲躺在搖椅上搖著搖著,意識越發恍惚起來。

小徑蜿蜒曲折,兩旁的桃花爭奇鬥艷,微風吹過,花瓣隨風飄舞,一切都如詩如畫,仿佛一個完美的世界,讓人心生向往。

“這片桃花林也太美了!”紀允悲獨自一人穿梭在桃花林中,忍不住發出讚嘆。

沒走幾步,便遠遠瞧見一人,那人穿著一身白衣,衣袖處墨藍色的銀線交錯成覆雜的花紋,他背對著紀允悲,因而看不到他的模樣,他呆呆的望向遠方,似乎在等著什麽人。

畫面一轉,紀允悲仿佛已變為夢中人,此刻他似乎躺在某個人的懷中,他下意識地扭動下身子,突然感到身後那人抱住了他,身後之人撒嬌一般懶洋洋低語道:“別亂動,再跟我睡會兒!”

紀允悲下意識地去抓背後之人在他身上亂摸的手,不料卻被男人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嗯?”紀允悲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註意到那只與他十指相扣的手的主人,貌似可能……就是他的義父!

紀允悲一個鯉魚打挺,慌忙起身,就見紀言淮站在他身邊一臉不善的瞪著他,“我要你看的書看完了?”

紀允悲趕緊松開手,尷尬道:“在看了……”

“閉著眼睛看書?”紀言淮滿臉不相信,“那我隨意提問,你要是答不出……”

紀允悲連忙認慫,“等等,義父,我錯了,我不該偷懶睡覺!”

紀言淮嘆氣道:“我就知道……罷了,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大概七八天後才能回來,這幾天你可得註意安全。”

“義父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的,再說了能發生什麽危險!”紀允悲拍胸脯保證。

“還是得註意點……”紀言淮還是不放心,又交代不少事情才離去。

看著義父遠去的背影,紀允悲興奮地嘴角止不住上翹,嘻嘻,義父走了,那接下來豈不是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紀允悲看了一眼天色,夕陽紅透半邊天,火燒雲像被染上了金粉,美輪美奐。他又瞧著空蕩蕩的庭院,不禁壓低聲音,小聲道:“晏初,你在嗎?”

他的話才剛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頭看去,只見晏初站在不遠處,正微笑著看向他。

“晏初!”紀允悲有些驚喜,“義父這幾天不在,你不用躲在暗處了!”

說起來他跟晏初的相遇也是充滿了戲劇性,當年他跟主人失散,流落在這個青山鎮。

……

“唉,你聽說了嗎?魔尊鴉雛死了!”一家酒樓裏,晏初壓低聲音說道。

“真的假的?!死在誰手上了?”坐在對面的薛沈問道。

“當然是新上任的玄淩派掌門白纖塵啊!那日白掌門一人一劍,只用一招便了結那魔頭!”晏初說到這兒,有些幸災樂禍道,“正好,他不是成天念叨著他的妻兒嘛,這次正好下去陪他們了!”

聽說魔尊鴉雛因偶然契機邂逅一名人類女子,一見鐘情,與她結為夫妻,不久後便誕下一女。

鴉雛本以為至此一家三口會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沒想到一日他外出辦事,回來後便看到的是妻子的屍體,女兒不知所蹤。痛失妻兒的鴉雛當即屠了妻子所在的村落,並回到魔界,向人仙兩界開戰。

這一戰結束後,死於戰亂的百姓不計其數,各大仙門損失慘重,魔界在戰後陷入內亂,更是亂成了一鍋粥。薛沈和晏初作為殺手,這段日子也是相當不好過,工資都不發了!

“話說他的妻兒到底是被誰殺的?如果他們還活著,鴉雛也許就不會向人界開戰,也不會死那麽多人了。”一旁的店小二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

他們正說著話呢,這店小二插什麽嘴?

晏初正打算開口訓斥這沒眼力勁的店小二,卻見這店小二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眉間猶帶稚嫩之色,精致的鼻梁上生了一顆小小的紅痣,本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這顆紅痣倒是平添了幾分艷麗。

哇,這個店小二長得真好看!原本的訓斥之語被晏初瞬間忘到腦後,他只是含糊道:“我也不清楚……”

薛沈則是眉頭緊皺,“小朋友,我看你有些眼熟,你叫什麽?”

“我叫鹽鹽!因為在我醒來的那天,主人做飯時不小心放了很多鹽,所以他就喊我鹽鹽。”

嗯?

雖說部分窮苦人家對孩子姓名的確不是很上心,可眼前人不管怎麽看出身都不簡單。

還有醒來的那天?他想說的應是出生那天吧,至於他口中的主人……額,是父親?薛沈默不作聲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感覺這個鹽鹽相當不對勁。

一旁的晏初像個鋸嘴葫蘆,他看了鹽鹽好幾眼,似乎打算說什麽,但他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酒樓老板看著店小二一直擱那兒站著,皺眉道:“鹽鹽,別站那兒打擾客人吃飯,快來幫忙!”

“是!”

晏初看鹽鹽被喊走了,一副戀戀不舍的表情。

看到晏初這個德行,薛沈忍不住傾身靠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覺得那個叫鹽鹽的孩子很有問題,不如你暫留在此處看著他,等我將手頭上的事解決了,再來找你。”

晏初本來就不想馬上離開,聽薛沈這麽說自然是滿口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晏初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鹽鹽,發現鹽鹽的生活相當規律,白天在酒樓幹活,晚上就在柴房裏湊活睡,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半個月後,鹽鹽整個白天莫名都魂不守舍的,到了晚上他也沒有回到柴房休息,而是跑到大街上亂逛,結果就遇到流氓了。

晏初看見鹽鹽要遭到鹹豬手了,立馬挺身而出,一個佛山無影腳就把流氓踹飛了。

鹽鹽認出晏初,驚訝道:“是客人你呀,沒想到你還沒離開青山鎮。”

晏初扭扭捏捏道:“嗯,還沒走,我還想在你身邊多待上一段時間……”

“嗯,在我身邊?”

“咳咳咳!”晏初意識到他說漏嘴了,趕緊轉移話題,“話說大晚上的,你到外面瞎跑什麽?”

鹽鹽臉上的表情頗為郁悶,嘆氣道:“沒什麽,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晏初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可以替你教訓他!”

“不是啦!這幾天不是一直在下雨嘛,柴房漏水了,導致我晚上根本就睡不好。”說到這兒,鹽鹽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我不想再睡柴房,打算買套房子,可這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我再當二十年店小二都掙不來……”

啊,這萬惡的房價!鹽鹽越想越氣,因此今天下班後打算出去走走,就有了剛才這出。

額,是因為這種事嗎?一時之間,晏初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鹽鹽道:“你先走吧,我還想在外面待會兒。”

“好吧。”晏初立刻又藏身於黑暗之中,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鹽鹽。

鹽鹽心裏想著房子的事,沒註意到他越走越遠,最後都走迷糊了。擡頭望去只見遠遠的有一個獨立的小舍臨水而建,鹽鹽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躲在暗處的晏初皺眉道:“這孩子怎麽隨便進別人家呢?”

由於晏初不清楚屋內的情況,也不好貿然跟進去,便在外面守著。

鹽鹽進去後只見裏面有一個男子背朝他而坐,可能是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過頭看向了鹽鹽。

男人的眉宇間似蘊淡淡輕愁,他仔細盯著鹽鹽看了一會兒,似是有些精神恍惚,“朔月……是你嗎?”

“不對!我真是糊塗了,這孩子怎麽可能是他呢,年紀都對不上……”男人繼續自言自語道。

鹽鹽沒有聽清男人的話,好奇道:“這房子裏面好豪華啊,這裏是你的住處嗎?”

男人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是啊,這裏是紀某的住處。”

“我好喜歡你這裏,這兒可比那間破柴房好多了,能送給我嘛!”鹽鹽興奮地左顧右盼。

這句話說得相當無禮,但男人竟意外的沒感到生氣,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鹽鹽的腦袋,“你這孩子可真有意思,送給你的話,那我住哪呢?你的家人在哪,他們怎麽讓你大晚上的亂跑?”

家人?鹽鹽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茫然,“我好像沒有……”

“你是孤兒?那……”男人猶豫道:“你願不願意把我當成家人?”

“家人?你是要當我爹嗎,沒問題!”鹽鹽重重點頭,堅定道。

之前他跟主人在一起的時候,曾問過主人為什麽別人有所謂的爸爸媽媽,而他沒有。主人當時沒有理會他,鹽鹽也不好再問,但他內心還是很希望有一天老天爺給他發個爸爸或者媽媽,沒想到如今夢想成真了!

男人自是不知道鹽鹽的想法,只是粲然一笑道,“既然你稱呼我為父親,那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嗎?”

“鹽鹽!我叫鹽鹽!”

“鹽鹽?這……我問的不是你的小名。”

鹽鹽搞不清什麽小名,大名的,直接說道:“爸爸你直接給我起個新名字好了!”

“我叫紀言淮,你就叫紀……”男人思索道,“允悲!你以後就叫紀允悲!”

鹽鹽微楞,然後重覆了“允悲”這兩個字好幾遍,最後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好,那我以後就叫允悲了!”

紀言淮見紀允悲蹦蹦跳跳的樣子,心裏也高興,溫言說道:“那麽以後就要一起生活了,紀允悲。”

紀允悲就這樣被義父收養了,他們二人就這樣生活在了一起。

後來,紀允悲發現晏初一直跟在他身邊,晏初也大方承認,並將事情原委告知給他。

想到這兒,紀允悲問道:“誒,晏初當年你身邊的那個小跟班叫什麽來著,怎麽後來沒見過他?”

晏初思索了好一陣,才意識到紀允悲說的是薛沈,不過他並不清楚薛沈失蹤的事,只是說道:“薛沈在血月樓的地位比我還高呢,可不是什麽小跟班。”

“反正這幾天義父也不在,不如你帶我去血月樓玩玩唄!”

“不可!”晏初斷然拒絕道,“血月樓危機四伏,裏面皆是窮兇極惡之人!”

“可我就是想去見識一下嘛!”紀允悲眨巴著大眼,一臉祈求的模樣。

“允悲,血月樓真不是去玩的地,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晏初再次拒絕道。

“那好吧!”紀允悲嘆息了聲,有些失望的垂頭喪氣。

“不如我帶你去京城玩玩?”晏初忽地靈光一閃,笑瞇瞇說道。

“京城?”紀允悲頓時雙眸一亮,“那裏有什麽好玩的啊?”

“那裏有很多好吃的!”晏初滿臉笑容,“比如糖葫蘆、桂花糕、蓮葉羹……還有很多很多的好玩的呢!”

“好耶,那我們快走吧!”紀允悲頓時興奮得不行,迫不及待拉起晏初的手就朝外奔去。

晏初無奈道:“允悲,這會兒太陽都快落山了,咱們總不能夜間趕路吧?今晚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咱們再出發!”

紀允悲也明白晚上趕路太危險,便答應了。

可他在白天睡得太久了,晚上一點也不困,百無聊賴地拿起昨晚沒有讀完的一本書,平日裏他可喜歡看這種話本子了,可今天紀允悲卻看不下去,越看心情越煩躁,焦躁感越發強烈。

原因無他,這本書的主角原本生活在一個世外桃源裏,可為了尋找他失去的記憶,他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鄉,踏入這骯臟不堪的塵世,但是太過單純的人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人間很容易會枉遭欺辱。這也是紀允悲看不下去的原因,全書不是在虐主角,就是在虐主角的路上。

紀允悲真想沖進書裏問問他,你是不是傻?!為了恢覆記憶,受這麽多苦值得嗎?沒了記憶你是活不下去嗎?紀允悲想著要是他是主角,才不幹這檔子事呢,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不香嗎?越看越氣,幹脆不看了!

不看書後,紀允悲心中實在無趣,沒過多久便犯困,胡亂睡了。

半夢半醒間,紀允悲感到外面吵吵鬧鬧的,好像是有許多人在哭……

什麽人在哭?紀允悲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走到窗邊,將窗戶掀開一條縫隙,探出頭往外看了一眼,看清外面場景後,一時有些楞住了。

外面烏央烏央一堆人,他們個個穿著素衣,頭戴白紙,看來是在辦喪事。

讓紀允悲感到詫異的是,青山鎮本來算得上是窮鄉僻壤,人死後大概就一口薄棺,草草下葬,可如今死的這人是什麽來頭,葬禮搞這麽大排場?

晏初也從暗處走出來,他瞧著就光念經的和尚就不下幾十個,出殯隊伍中似乎還夾雜著仙門之人,可見逝者來頭不小。

晏初吩咐道:“我出去打探消息,你待在屋裏不要隨意走動。”

“嗯,快去快回。”

晏初走後,紀允悲也不打算再看這出殯隊伍了,正打算關上窗戶,此時他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另一人的視線。紀允悲匆匆看去,只瞥見那人穿著白衣,衣袖處有著墨藍色的花紋。

誒,這身打扮……

那人似乎也註意到了紀允悲的目光,但他只是看了紀允悲一眼,便移開目光,繼續跟身旁人交談著。

莫非這人便是他夢中的那個人?

想到這兒,紀允悲又看了那人幾眼,發現二人身形還是有些不同的,二人雖穿著同一件衣服,但呈現出的氣質也是天差地別。夢中人給人一種清冷孤寂的感覺,而眼前人卻看起來相當好相處。

紀允悲正胡思亂想著,晏初打探完消息回來了,“去世的是當今丞相,聽說他是在家裏被活活掐死的,不知是誰幹的……”

紀允悲對去世的是誰完成不在意,看見晏初回來了,迫不及待的將方才之事說出來。

“藍色花紋,白衣服……玄淩派的大師兄穿的弟子服都是這幅模樣,看來那人應與夢中人有些關系。”晏初回憶了下,“我對此人有印象,不如我把他綁過來,你審問審問他?”

晏初一本正經的說著最可怕的話,紀允悲趕緊阻止,“快別!咱們別去禍害人家了!再說我白日裏做的那個夢,沒頭沒尾,不明所以,咱們也別放在心上了。”

“就是說啊,別放在心上,你打扮打扮,今天我帶你去京城玩去!”

“嗯!”紀允悲開開心心地答應了,至於那個荒誕的夢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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