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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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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護士

每逢周末,軍部研究院附屬醫院的人流量都會急劇增大,傍著“軍部研究院”的招牌,沒人敢質疑這裏醫生的水平。

某間辦公室內,一個七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在辦公,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顯得學術氣息很濃厚。

一名小護士敲響了這件辦公室的門。

“進。”

“沈院長,我是小周,小趙今天家裏有事請假了,她拜托我去給1803號病房的病人換藥。”

明白護士是在征得自己的同意,沈院長擡起頭打量了小周護士幾眼,點頭道:“你去吧,病人傷在眼睛,換藥的時候小心點。”

“明白。”

小周推著推車來到1803病房門口,她先是敲了敲門,“先生,該換藥了。”

片刻後,裏面響起一道男聲:“進來。”

小周推門進去,從推車上拿起剪刀,“先生,拆紗布的盡量不要動,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劃傷。”

威廉右眼蒙著一層紗布,他看了護士一眼,隨口道:“你不是昨天的那個護士。”

“小趙今天有事請假了,明天還是她來給您換藥。”

紗布被取下,小周拿著藥水看向威廉,“先生,麻煩您仰一下頭,好滴藥水。”

威廉聽話地照做,小周正要給他滴藥水,餘光瞥見什麽她趕緊放下了藥水,把手伸向威廉靠著的枕頭。

“這兒怎麽有根針,打掃病房的護士也太不小心了。”

指尖就要碰到那根針,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別碰。”

小周保持著動作看向出聲的威廉:“先生,這根針可能會紮傷你的眼睛。”

威廉笑了一聲,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管狀物,在管狀物離那根針只有一厘米遠的時候,針被吸到了管狀物裏面,威廉全程沒碰到針。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繼續換藥吧。”

小周神色莫名地悄悄瞥了威廉一眼,重新拿起藥水往威廉潰爛發黑還流著膿水的右眼上滴。

纏好新的紗布,小周推著小車走到門口,出門前還是沒忍住回頭叮囑了威廉一句:“你眼睛傷得很嚴重,身上最好別帶鋒利的東西,小心紮到。”

病房門被打開又合上,威廉還聽到剛出門的護士跟另外一個護士吐槽道:“剛剛碰見個心特別大的眼睛受傷身上還藏針的病人,對了,他還有潔癖。”

“別提了,我那個病人毛病一大堆,竟然還想讓我給他墊付醫藥費?!”

談話聲漸遠,威廉掏出那個裝針的管狀物,他按下一個小按鈕,管狀物立刻彈出一根針卡在管口,只見針稍粗的那頭寫著兩個很不起眼的數字:01。

01號針——只在黑市流通的一種針,無論是人還是其他什麽活物,一旦接觸到01號針,甚至都不需要把針紮進皮膚,與針接觸到的部位會立刻腐爛,如果針紮進了身體裏,那麽全身都會腐爛直至死亡,這個過程長達半小時並且無法治療,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只不過威廉手裏的這管針跟01號還有些不一樣,這些針在01號針的基礎上殺傷力更為強大——不止能夠讓皮膚腐爛,還能瞬間讓皮膚化為一灘膿水,活物頃刻間變成瑣碎的器官和骨架——而這得益於那項極為隱秘的實驗。

但凡剛才的小護士表露出一點認識01號針的跡象,威廉都不會讓她活著走出這間病房。



軍部研究院附屬醫院附近的某酒吧內,小周護士耳朵裏塞著兩枚小巧玲瓏的耳機,她獨占了一個卡座,手裏端著一杯……白開水。

一個精英裝束的男人端著酒杯朝這邊徐徐而來,“你好,你是在聽歌嗎?”男人偏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臉上是得體的笑意。

小周護士瞥他一眼,語出驚人:“在聽我老公和小三的活.春.宮,你要一起嗎?”

精英男表情僵住,丟下一句“不必”走遠了。

——“陛下。”

活.春.宮開始了。

“我知道你想除掉她,但皇室需要卓家,否則我不會讓卡狄亞和她訂婚,她現在不僅是聯邦少將,不久後還會成為皇室的一員,威廉,你敢殺皇室成員嗎?”

“自然不敢,可是陛下,她知道那個秘密,現在記不起來不代表以後也記不起來。”小周護士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她抓住這句話裏的某個片段——現在記不起來是什麽意思?

活.春.宮仍在繼續。

“那是你需要解決的事,皇室的手從始至終都是幹凈的。”

“我的人已經在那家醫院了,陛下,今天過後,她再也沒有想起來的機會。”

小周護士在終端界面上點了點,編輯出一條消息發了出去。



連續一周做同一個夢的卓衫終於在梁玨的強烈要求下頂著兩個黑眼圈再次走進了醫院。

“連著一周做同一個夢,每天早上醒來還會頭疼。”

醫生一邊在紙上記錄一邊說:“描述一下夢境。”

卓衫憔悴的眼珠子轉了轉,心累地說道:“夢裏有一大片種滿了草莓的莊園,我在草莓莊園裏面走街串巷一樣到處走,偶爾還會蹲下托起一個草莓左看右看,然後又站起身繼續走街串巷。”

卓衫捏了捏眉心,聲音疲憊:“就像在找什麽東西一樣。”

醫生還沒說話,一旁的梁玨狐疑道:“草莓莊園?你這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那個被你忘記的人喝醉後會變成草莓,精神層面的。”

梁玨看著卓衫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繼續說道:“你該不會……是在找他吧?”

卓衫表情冷聲音更冷:“不可能。”,說完她看向醫生,無聲地詢問。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拿起病例單,“你這種情況我倒是第一次遇到,我猜測應該是你的內心有一塊很重要的位置空出來了,而大腦的深層意識對丟失的這一部分極度渴求並且在自主尋找,所以你才會連續幾天做一樣的夢。”

醫生看了看表情有些幸災樂禍(?)的梁玨,又看了看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的卓衫,對卓衫的“不可能”做出回應:“她剛剛說的那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

直到走出醫生的辦公室,卓衫臉色都還是冷冰冰的,梁玨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想笑又怕被揍,只能緊咬著牙憋住別笑。

迎面走來一個戴著口罩看不清臉的醫護人員,卓衫和梁玨以為是過路的便往旁邊讓了讓,誰知醫護人員徑直朝兩人的方向走來。

然後在路程還剩下一半的時候被一個“豬突猛進”撞得差點摔倒在地。

“豬突猛進”的男生扶住醫護人員,嘴裏不停道著歉,卓衫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她叫了一聲:“江皓?”

男生轉過頭來,棕色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卓老師!”

卓衫“嗯”了一聲,看見男生扶著醫護人員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還體貼地接了杯水遞給醫護人員:“不好意思啊醫生,怪我太冒失!您沒有哪裏傷著吧?”

“沒事。”

江皓眉頭擰起,語氣格外堅決:“不行,醫生您讓我檢查一下受傷沒。”

不遠處圍觀的卓衫和梁玨就看見江皓不顧醫護人員的拒絕對人進行了地毯式搜索,兩只手把醫護人員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摸完還拍了拍手,笑道:“看來您沒騙我,確實沒受傷。”

說完這句江皓就朝卓衫這邊走過來,一邊說話一邊推著卓衫和梁玨往醫院外面走,“卓老師,您現在有空嗎,我想請教您幾個有關射擊和格鬥的問題。”

等幾個問題請教完了,江皓又問兩人接下來要去哪裏,得知她們要去酒吧,便滔滔不絕講起自己對“去酒吧”這件事的渴望,最終煩不勝煩的卓衫讓他閉嘴,然後指著飛行器的後座說道:“上去。”

江皓跟梁玨一起坐在後座,他從口袋裏掏出個只有一粒米大小的玩意兒遞給前排的卓衫:“卓老師,這是我剛剛從那個醫生身上摸到的,感覺不太對勁就給順走了。”

卓衫伸手接過,看清東西後她挑了挑眉:“無針註射器。”

梁玨:“啊?一個醫生隨身帶著無針註射器?而且那人剛才明顯是朝你走過來的……不會是想給你註射啥東西吧?”

“有可能,我回頭找人查查。”卓衫給醫院院長發送了一條“徹查醫院”的消息過去。

一旁的江皓張大嘴巴:“給卓老師註射東西?難道卓老師最近得罪人了?”

梁玨笑了一聲,“她得罪的人可不少,還得感謝你剛才那一撞,否則那家夥說不定已經得逞了。”

說完梁玨突然轉頭看著江皓把人上下打量了幾遍,語氣驚疑:“你該不會是早就發現了才故意撞他的吧?”

江皓明顯呆住了,他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要是我真有這麽聰明就好了,可惜我真的只是太冒失才撞到了人。”

到了酒吧,卓衫和梁玨各自點了一杯伏特加,江皓對酒保笑了笑:“一杯草莓牛奶,謝謝。”

估計是沒想到有人會來酒吧喝牛奶,酒保楞了兩秒才說道:“好的,稍等。”

找到地方坐下,梁玨盯著江皓手裏的淺粉色牛奶看了兩秒,唇角勾起:“這麽想來酒吧,竟然只是為了喝牛奶?酒吧的牛奶和外面的牛奶是有什麽不同嗎?”

江皓喝了一口牛奶,“我酒精過敏喝不了酒,但很想感受一下酒吧的氛圍。”

一杯草莓牛奶下肚,梁玨發現滴酒未沾的江皓就跟“醉奶”了一樣悄悄挪著屁股挪到了卓衫旁邊,然後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起一側臉頰從下至上地盯著卓衫問道:“卓老師,您身上一直有一股茉莉的味道,您很喜歡茉莉嗎?”

卓衫靠在沙發背上慢條斯理轉著酒杯,聞言瞥了江皓一眼,呼出的氣息帶著酒意:“你問這個幹嘛?”

江皓嘴唇彎起,幾顆虎牙若隱若現:“就是覺得怪好聞的,想問問您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液。”

卓衫仰頭悶了一口酒,喝了酒聲音有些啞:“不喜歡茉莉,洗衣液是以前買的,牌子忘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卓衫感覺自己說完這句話後男生的眸子暗了一瞬,像被拋棄在路邊的小貓的眼睛。

太不對勁了——心裏有個聲音這樣說道,卓衫仰頭將杯子裏剩下的酒液一飲而盡。

她對江皓這個人關註得過於多也過於奇怪了。

酒杯與桌子相碰磕出清脆的響聲,“我還有事先走了。”卓衫站起身走出酒吧。

梁玨看著卓衫的背影暗自咂舌,跟江皓吐槽道:“這狗脾氣,又莫名其妙冷臉。”

梁玨把一杯新的草莓牛奶放到江皓面前,自己拿了一杯龍舌蘭,“來小學弟,我們繼續喝。”

江皓陪梁玨喝了兩個小時,他感覺自己都要被草莓牛奶腌入味兒了,離開酒吧的時候順便從前臺買了瓶白蘭地帶走了。

江橙假扮的“小周護士”回到家先沖了個澡把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洗掉,然後去敲對面的房門,結果沒等來人開門,倒是聽見房間裏面響起時斷時續的聲音,她輸入四位數的密碼。

她和對門都知道彼此的房門密碼。

房門打開,江橙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接著就看到支起一條腿靠著沙發坐在地上對瓶吹的江皓,儼然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樣。

醉鬼朝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指著江橙委委屈屈說出一句資本家發言:“果農又曠工,必須扣錢!”

江橙:“?”

她滿頭問號走過去蹲下,然後指著自己:“果農?我?”

江皓抱著酒瓶頭搖得像撥浪鼓,挑剔的目光在江橙身上掃了一遍:“果農比你好看,她的眼睛是藍色頭發是棕色,還會做好吃的甜品,你會嗎?”

聽到熟悉的形容,江橙看著他的目光變得鄙視:“原來是戀愛腦又發作了。”

醉鬼瞪了江橙一眼,又開始捧著酒瓶對瓶吹,也不知道是喝進去的酒多還是灑在身上的酒多。

江橙一臉無語地把他手裏的酒瓶拿走了,“難道你今天沒救下她?不然為什麽喝酒?”

江皓整個人仿佛游戲人物被按了暫停鍵,腦袋高速運轉思考江橙的意思,卡了好久才終於點點頭低聲道:“救了,但她真的……把我忘了。”

江皓說完就去搶江橙手裏的酒瓶,表情既委屈又生氣:“其他人都沒忘,就把我忘了!”

“難怪醒了這麽久都不找我……”

江橙再次無語:“你就因為這個喝酒?”

沒得到回應,江橙朝江皓的臉看過去,發現醉鬼的腦袋正小幅度一點一點的——就像在上課時間打瞌睡的學生。

江橙今晚第三次無語,她把酒瓶丟進垃圾桶,又夾著江皓的咯吱窩把人拖到沙發上,隨手扔了件毯子蓋在人身上。

出於人道主義,她把垃圾桶放在江皓一伸頭就能夠到的地方,免得半夜想吐吐一地,然後在江皓房間裏的洗手間洗了個手,確保手上沒酒味了她才回到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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