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不勝寒（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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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不勝寒（十）
蘇辭出了山莊，往北邊幾個縱躍，剛過了幾裏地，卻發現前面樹林裏暗藏了人馬，俱都是武功不弱的江湖好手，頓時心下微驚，只聽隱約有熟悉的男女聲。
男聲似有幾分焦急，“再等一炷香，若是再不出來，我們就闖進去。”
女聲沈靜，斷然拒絕，“不行！”
男聲似有幾分氣急，“此事關乎你的性命，你休再攔我。”
女聲依舊不緊不慢，“我信他定能全身而退。”
蘇辭臉色和緩了不少，唇邊泛起了溫和的笑意，走上前，“娘子！”
青棠臉上帶著半邊面具，陡然見到他，眼中一亮，疾步走上前，但想起此時人多，又帶了幾分克制，“相公。”
蘇辭將她冰涼的手圈握在掌心裏，擡眼沖時逾白微微頷首，“時教主。”
他目光掃過時逾白身後眾人，只見眾人衣著各異，或坐或站，有的臉上戴著面具，氣質凜然又帶了幾分邪氣，望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打量。
蘇辭目光在幾人身上頓了頓，一人忽然站起來，“蘇小友？”
卻是常彥同。
“常先生。”蘇辭沖他抱拳施禮。
“教主與壇主吵了半日，原來是為了小友？幾月不見，似乎小友已經大好了。”
“那日承蒙先生相救，如今確實大好了。”
青棠目露好奇，“常先生救過相公？”
常彥同朗聲笑道，“那日見宋泊簡那偽君子出手傷人，順手罷了。”
蘇辭本不欲多提，青棠卻繼續問道，“那時他傷的可重？”
“那老東西內功深厚，以大欺小，毫不留手，當真命懸一線……”
“常先生誇大了。”蘇辭打斷他，望向青棠，眼裏閃過一絲心虛，“他未曾出手，我那時不過被他內力激蕩，震傷筋脈罷了。”
青棠暗暗瞪了他一眼，見他如今身上毫發無損，按下心中的疑問，沖常彥同道，“多謝先生大義相救。”
常彥同連忙還了一禮，“那時見他為人光明磊落，不忍他落入小人之手罷了。那時他說要尋娘子，未料竟是壇主，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哈哈哈。”
時逾白冷哼一聲，“他跟我們太初教可不是什麽一家人。”
常彥同一怔，身邊一青衣漢子拉了拉他的，他又閉上了嘴。
時逾白目光掃向眾人，“既然無事，大家就散了吧。”
眾人被他急召而來，說俠義盟抓了他們太初教的青壇主，準備攻進神鹿山莊，一鍋端了俠義盟。
太初教徒大都是膽大包天的性子，且不論能不能打過，只覺得躍躍欲試，興奮不已，未料到今日青壇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以為就此無事，還忍不住心生幾分遺憾。
未料到教主還欲繼續，卻被青壇主攔下來，二人爭論了許久，此刻才發覺原來是為了救眼前人。
這些人裏，並非都未曾見過沈星辭，知道他身份的人都礙於教主在場，未曾開口，此時見說散了，猶豫了一會，齊齊施禮告退。
他們平素本就相互交集不多，各有本事，從各州趕來極為迅速，散的也很快，上百人隱入樹林中，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方才拉了常彥同的青衣漢子與他有幾分交情，與他一齊退了幾裏，才停下來。
青衣漢子身量極高，肩膀寬大，身姿提拔如松，有幾分肅殺氣，“方才那人，你真不知他的身份？”
常彥同一臉驚詫，“你什麽意思？”
“你沒註意到他腰間的佩劍？這世上通體漆黑，又極為鋒銳的劍，能有多少？”
常彥同見他神情嚴肅，心中陡然一驚，“他……”
“沒想到你竟恰巧救過他！若不是看他親口承認，我怕只當天方夜譚。”青衣漢子轉而嘆了一口氣。
“他竟是……”常彥同一跺腳，“早知那時就補上一刀了。”
青衣漢子止住他的話，“如今與當年不同，若是當年，我自然唾棄你一口，但如今他不僅娶了我們壇主，還能令教主不顧後果親身來救，興許與我們倒並非當初那般似敵非友。”
常彥同轉念一想，點頭道，“若是他還是俠義盟的盟主，自然不需我們來救，興許教主使得就是‘美人計’，勸得他棄暗投明，轉投我們太初教了。”
“若是多了這樣一位助力，大業何愁不成？”青衣漢子說完又自覺失言，止住話頭。
常彥同亦神情警惕，四下張望了一會，“若當真如此，倒不枉我救他一遭。”
青衣漢子看了看天色，“事務繁忙，你我就此分道而行。”
常彥同點頭，抱拳道，“後會有期。”
任本節追著蘇辭，遠遠見到他的身影，停下來見到他身前還站了時逾白，臉色沈了幾分。
江風江白跟著停下來一看，也都變了臉。
蘇辭見到他們三人，牽著青棠上前，“任長老！”
任本節擺手，“我可不是什麽長老了，別喊我長老。”
江風搶著道，“我們也不是俠義盟的執事了。”
蘇辭微怔。
江白雙手抱在胸前，笑道，“還是身無掛礙，浪跡江湖更自由一些。”
江風瞪著蘇辭身後的時逾白，“你不做那盟主也就罷了，怎地還自甘墮落，依舊跟魔教中人混在一起？”
時逾白半倚在樹幹上，模樣有幾分懶散，眉眼俊朗，眼裏含了幾分譏笑之意，“他都做了我魔教的上門女婿，不跟我們這幫妖人混在一起，還能跟誰？”
江風一噎。
蘇辭目露無奈，“我與娘子準備回斛水鎮，諸位若是他日有空餘，可以來我家中小坐。”
任本節搖頭嘆道，“美色誤人。”
青棠面上一紅，訕訕道，“之前多虧前輩照拂，我們院中釀了幾壇葡萄酒，前輩哪日路過徐州，定然要賞臉前來嘗嘗。”
任本節撫著長須，“若是不好喝，可不怪我翻臉。”
說罷他已縱身長躍而起，幾個起落間身影消失在遠處。
江白看著蘇辭，“陸今安與赤羽派掌門害你至此，你當真不再追究了？”
蘇辭微微一笑，“宋盟主自會處置。”
宋泊簡慣來錙銖必較，否則也不會因為一次落敗嫉恨這麽多年，陸今安之前未曾觸到他的逆鱗自然無事，但今日之後，再難安穩度日了。
俠義盟暗藏矛盾已久，接下來只怕紛爭不斷，江白二人及時抽身，也算遠離爭鬥，獨善其身。
江風忍不住問道，“方才比武，你當真落敗了？”
若蘇辭當真敗了，以宋泊簡的性格，怎麽可能一言不發任他離開？
但他一個月前分明還舊傷未覆……
蘇辭搖頭，“勝敗不在一時，得失不在一事。”
江白拉過江風，“今日一別，各自殊途，沈兄珍重。”
蘇辭回禮，“二位亦多保重。”
時逾白帶著二人回到揚州那家胭脂鋪，打定主意修整之後，親自送他們回徐州，生怕路上再生枝節。
後院很大，幾間上房雖常年空著，但掌櫃的日常打理精細，十分幹凈舒適。
青棠與蘇辭一回到房中，就仔細打量他有沒有受傷，確認果然無事，才放下心來。
蘇辭眼底一片溫軟，任她打量之後，將英雄大會之事與她細細說完，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既答應你平安回來，自然不會騙你。”
青棠瞪了他一眼，“之前受傷之事怎未同我說？”
若是她知道之前他就在宋泊簡手上吃了大虧，怎可能今日還肯放他孤身去涉險？
蘇辭有些訕訕，“那時你心脈未覆，話都不肯同我多說一句，後來已過了許久，自然就忘了。”
青棠有些無奈，但如今已諸事皆了，倒也不再與他計較。
“今日見到太初教高手眾多，娘子都認得？”
青棠微微搖頭，“這三年多不理教務，教內多了許多新面孔。”
“外界傳聞太初教主失蹤三年，教內混亂，原來卻只是表象。”
青棠不知他為何忽然關心太初教之事，有幾分好奇，“相公可是發現了什麽？”
蘇辭目光微凝，又彎起唇角，“不過今日陡然見到，一時好奇罷了。”
青棠微笑道，“阿白懶散慣了，若不是因為我而動了紅蓮令，也不能召集這麽多人。這些人只怕相互大多也不認識，散了之後天南地北，不會引起江湖動蕩。”
從他只言片語就聽出他話中之意，又不動聲色安撫，蘇辭眼底一片柔和，“娘子太過聰明，為夫有幾分惶恐。”
青棠故意擰眉，“所以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可要盡快坦白從寬。”
蘇辭伸手環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語氣繾綣，“為夫當真不敢欺瞞娘子。”
二人在房中敘了許久，青棠精神緊繃了兩日，早就有些疲累，入了夜就被蘇辭勸著睡下了。
蘇辭出了房門，見時逾白正在院子獨飲，想來已等了他許久。
蘇辭坐下來，“揚州雪酒？”
時逾白給他斟了一杯，“你恢覆的不錯。”
蘇辭拿起來一口飲盡，“多虧了時教主。”
時逾白有些驚訝他戒了這許久的酒，竟然此刻破了，下意識看了看他身後緊閉的房門，“不怕我妹子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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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出了山莊，往北邊幾個縱躍，剛過了幾裏地，卻發現前面樹林裏暗藏了人馬，俱都是武功不弱的江湖好手，頓時心下微驚，只聽隱約有熟悉的男女聲。
男聲似有幾分焦急，“再等一炷香，若是再不出來，我們就闖進去。”
女聲沈靜，斷然拒絕，“不行！”
男聲似有幾分氣急，“此事關乎你的性命，你休再攔我。”
女聲依舊不緊不慢，“我信他定能全身而退。”
蘇辭臉色和緩了不少，唇邊泛起了溫和的笑意，走上前，“娘子！”
青棠臉上帶著半邊面具，陡然見到他，眼中一亮，疾步走上前，但想起此時人多，又帶了幾分克制，“相公。”
蘇辭將她冰涼的手圈握在掌心裏，擡眼沖時逾白微微頷首，“時教主。”
他目光掃過時逾白身後眾人，只見眾人衣著各異，或坐或站，有的臉上戴著面具，氣質凜然又帶了幾分邪氣，望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打量。
蘇辭目光在幾人身上頓了頓，一人忽然站起來，“蘇小友？”
卻是常彥同。
“常先生。”蘇辭沖他抱拳施禮。
“教主與壇主吵了半日，原來是為了小友？幾月不見，似乎小友已經大好了。”
“那日承蒙先生相救，如今確實大好了。”
青棠目露好奇，“常先生救過相公？”
常彥同朗聲笑道，“那日見宋泊簡那偽君子出手傷人，順手罷了。”
蘇辭本不欲多提，青棠卻繼續問道，“那時他傷的可重？”
“那老東西內功深厚，以大欺小，毫不留手，當真命懸一線……”
“常先生誇大了。”蘇辭打斷他，望向青棠，眼裏閃過一絲心虛，“他未曾出手，我那時不過被他內力激蕩，震傷筋脈罷了。”
青棠暗暗瞪了他一眼，見他如今身上毫發無損，按下心中的疑問，沖常彥同道，“多謝先生大義相救。”
常彥同連忙還了一禮，“那時見他為人光明磊落，不忍他落入小人之手罷了。那時他說要尋娘子，未料竟是壇主，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哈哈哈。”
時逾白冷哼一聲，“他跟我們太初教可不是什麽一家人。”
常彥同一怔，身邊一青衣漢子拉了拉他的，他又閉上了嘴。
時逾白目光掃向眾人，“既然無事，大家就散了吧。”
眾人被他急召而來，說俠義盟抓了他們太初教的青壇主，準備攻進神鹿山莊，一鍋端了俠義盟。
太初教徒大都是膽大包天的性子，且不論能不能打過，只覺得躍躍欲試，興奮不已，未料到今日青壇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以為就此無事，還忍不住心生幾分遺憾。
未料到教主還欲繼續，卻被青壇主攔下來，二人爭論了許久，此刻才發覺原來是為了救眼前人。
這些人裏，並非都未曾見過沈星辭，知道他身份的人都礙於教主在場，未曾開口，此時見說散了，猶豫了一會，齊齊施禮告退。
他們平素本就相互交集不多，各有本事，從各州趕來極為迅速，散的也很快，上百人隱入樹林中，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方才拉了常彥同的青衣漢子與他有幾分交情，與他一齊退了幾裏，才停下來。
青衣漢子身量極高，肩膀寬大，身姿提拔如松，有幾分肅殺氣，“方才那人，你真不知他的身份？”
常彥同一臉驚詫，“你什麽意思？”
“你沒註意到他腰間的佩劍？這世上通體漆黑，又極為鋒銳的劍，能有多少？”
常彥同見他神情嚴肅，心中陡然一驚，“他……”
“沒想到你竟恰巧救過他！若不是看他親口承認，我怕只當天方夜譚。”青衣漢子轉而嘆了一口氣。
“他竟是……”常彥同一跺腳，“早知那時就補上一刀了。”
青衣漢子止住他的話，“如今與當年不同，若是當年，我自然唾棄你一口，但如今他不僅娶了我們壇主，還能令教主不顧後果親身來救，興許與我們倒並非當初那般似敵非友。”
常彥同轉念一想，點頭道，“若是他還是俠義盟的盟主，自然不需我們來救，興許教主使得就是‘美人計’，勸得他棄暗投明，轉投我們太初教了。”
“若是多了這樣一位助力，大業何愁不成？”青衣漢子說完又自覺失言，止住話頭。
常彥同亦神情警惕，四下張望了一會，“若當真如此，倒不枉我救他一遭。”
青衣漢子看了看天色，“事務繁忙，你我就此分道而行。”
常彥同點頭，抱拳道，“後會有期。”
任本節追著蘇辭，遠遠見到他的身影，停下來見到他身前還站了時逾白，臉色沈了幾分。
江風江白跟著停下來一看，也都變了臉。
蘇辭見到他們三人，牽著青棠上前，“任長老！”
任本節擺手，“我可不是什麽長老了，別喊我長老。”
江風搶著道，“我們也不是俠義盟的執事了。”
蘇辭微怔。
江白雙手抱在胸前，笑道，“還是身無掛礙，浪跡江湖更自由一些。”
江風瞪著蘇辭身後的時逾白，“你不做那盟主也就罷了，怎地還自甘墮落，依舊跟魔教中人混在一起？”
時逾白半倚在樹幹上，模樣有幾分懶散，眉眼俊朗，眼裏含了幾分譏笑之意，“他都做了我魔教的上門女婿，不跟我們這幫妖人混在一起，還能跟誰？”
江風一噎。
蘇辭目露無奈，“我與娘子準備回斛水鎮，諸位若是他日有空餘，可以來我家中小坐。”
任本節搖頭嘆道，“美色誤人。”
青棠面上一紅，訕訕道，“之前多虧前輩照拂，我們院中釀了幾壇葡萄酒，前輩哪日路過徐州，定然要賞臉前來嘗嘗。”
任本節撫著長須，“若是不好喝，可不怪我翻臉。”
說罷他已縱身長躍而起，幾個起落間身影消失在遠處。
江白看著蘇辭，“陸今安與赤羽派掌門害你至此，你當真不再追究了？”
蘇辭微微一笑，“宋盟主自會處置。”
宋泊簡慣來錙銖必較，否則也不會因為一次落敗嫉恨這麽多年，陸今安之前未曾觸到他的逆鱗自然無事，但今日之後，再難安穩度日了。
俠義盟暗藏矛盾已久，接下來只怕紛爭不斷，江白二人及時抽身，也算遠離爭鬥，獨善其身。
江風忍不住問道，“方才比武，你當真落敗了？”
若蘇辭當真敗了，以宋泊簡的性格，怎麽可能一言不發任他離開？
但他一個月前分明還舊傷未覆……
蘇辭搖頭，“勝敗不在一時，得失不在一事。”
江白拉過江風，“今日一別，各自殊途，沈兄珍重。”
蘇辭回禮，“二位亦多保重。”
時逾白帶著二人回到揚州那家胭脂鋪，打定主意修整之後，親自送他們回徐州，生怕路上再生枝節。
後院很大，幾間上房雖常年空著，但掌櫃的日常打理精細，十分幹凈舒適。
青棠與蘇辭一回到房中，就仔細打量他有沒有受傷，確認果然無事，才放下心來。
蘇辭眼底一片溫軟，任她打量之後，將英雄大會之事與她細細說完，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既答應你平安回來，自然不會騙你。”
青棠瞪了他一眼，“之前受傷之事怎未同我說？”
若是她知道之前他就在宋泊簡手上吃了大虧，怎可能今日還肯放他孤身去涉險？
蘇辭有些訕訕，“那時你心脈未覆，話都不肯同我多說一句，後來已過了許久，自然就忘了。”
青棠有些無奈，但如今已諸事皆了，倒也不再與他計較。
“今日見到太初教高手眾多，娘子都認得？”
青棠微微搖頭，“這三年多不理教務，教內多了許多新面孔。”
“外界傳聞太初教主失蹤三年，教內混亂，原來卻只是表象。”
青棠不知他為何忽然關心太初教之事，有幾分好奇，“相公可是發現了什麽？”
蘇辭目光微凝，又彎起唇角，“不過今日陡然見到，一時好奇罷了。”
青棠微笑道，“阿白懶散慣了，若不是因為我而動了紅蓮令，也不能召集這麽多人。這些人只怕相互大多也不認識，散了之後天南地北，不會引起江湖動蕩。”
從他只言片語就聽出他話中之意，又不動聲色安撫，蘇辭眼底一片柔和，“娘子太過聰明，為夫有幾分惶恐。”
青棠故意擰眉，“所以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可要盡快坦白從寬。”
蘇辭伸手環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語氣繾綣，“為夫當真不敢欺瞞娘子。”
二人在房中敘了許久，青棠精神緊繃了兩日，早就有些疲累，入了夜就被蘇辭勸著睡下了。
蘇辭出了房門，見時逾白正在院子獨飲，想來已等了他許久。
蘇辭坐下來，“揚州雪酒？”
時逾白給他斟了一杯，“你恢覆的不錯。”
蘇辭拿起來一口飲盡，“多虧了時教主。”
時逾白有些驚訝他戒了這許久的酒，竟然此刻破了，下意識看了看他身後緊閉的房門，“不怕我妹子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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