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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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1
【28】
在海月小築等到張良來赴約的時候，我已近困倦得快睡著了。倒不是他來得晚，只是我昨晚本就沒有好好休息，下午又為了準備給他的禮物各種跑來跑去指揮，感覺完成了足有一年的運動量。
府衙的人說為了找我，他們有去小聖賢莊問詢，那張良應該是知道我夜不歸宿的消息的。如果他還聽說了城裏發現了一批新鮮屍體的消息，應該也能猜到我遇見了誰、經歷了什麽。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以公主的身份公然露面，這一次、雖然海月小築內依舊空無一人，甚至連並不露面的羅網也遠離了用餐的區域，但張良還是在開口時，喊了我“公主殿下”。
“先生還是喚我灼華吧。”讓他改口倒也不難，我實話實說道，“我其實不喜歡荷華這個封號，比起蓮花，我更喜歡桃花。”
對面的人便垂眸微笑起來：“是，灼華姑娘。”
天色將暗，我望向海面，盤算著距離太陽完全落山的時間，忽然又聽見他問道：“為何這次不在有間客棧？”
“先生明知故問。”我沒有看他，語氣平淡地提醒他，“扶蘇公子很快要來桑海，這裏的戒備只會更加森嚴。既然先生主動引火上身，那最好提前做好滅火的準備。”
張良沈默片刻，並不接話。我回頭看他時，就只見他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目光專註地望著我。一瞬的對視讓我差點抽氣出聲，慌忙躲開了他的視線。
什麽「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種程度已經根本無法用那種優雅的詞句來形容了，根本就是「色令智昏」啊！
他這才幽幽開口：“良有一事，想向灼華姑娘請教。”
“先生請說。”
“灼華姑娘的「神授」，是否屬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我楞了一下，重新把視線移回張良臉上，這才註意到他無比認真的神色。
下一秒我便幹脆搖頭：“不屬實，是假的。”接著是詳細解釋，“但不是完全假，「造紙術」與「火藥」並非是我所創，算是竊取了後人的成果。”
“後人？”
“幾百年後的人，他們是人而非神仙，所以並非「神授」。”
這一點明顯引起了對面人的興趣：“灼華姑娘可知未來之事？”
“寥寥而已。”
他擡起眼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醫術相關，灼華姑娘是否有所涉獵？”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先生是想讓我幫忙、去救墨家的醫仙？”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灼華姑娘的眼睛。”
……不，我雖不是兩眼空空，大多數事情想瞞過我、卻是相當容易的。
“可先生不是準備讓天明去請荀子先生出山嗎？”
“灼華姑娘神機妙算。”他並不為此驚訝，只是客套道，“只是我這位師叔年事已高，怕是並不容易請動。就連先前相國大人的拜訪，也是閉門不見。”
“可我去、他就會見嗎？”
我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能夠吸引荀子的特殊之處。
可對面的人卻直截了當：“若是灼華姑娘攜友人來訪，師叔定然不會拒之門外。”
……誒？
他知道了？知道我的朋友是韓非？
是流沙的衛莊或赤練告訴他的嗎？還是哪一次我與韓非同行的時候被他看見了？
無論因為什麽，我相當不願看到的事情都發生了。他會請我幫忙、主動接近我，並不是因為我本身，而是因為韓非。
但是這並不會影響我想要繼續執行計劃的決心，昨夜中了火魅術之後，在赤練瀏覽我記憶的同時，也讓我想起了母親的遺言。
她說，若是我遇到心上人，一定要將心意讓他知道。
“此事晚些時候再議，”我站起身來，“現在，先生還是先來看看我的禮物吧。”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燈籠，舉向高處向遠處揮動，而不遠處海面上做好準備的小船，立刻用同樣的燈籠向我回應了收到信息的信號。
“有幾個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可能沒有那麽好看。”
張良也站起身，他從我手中接過燈籠放回原處，又同我一起走到靠近海邊的圍欄旁。在第一朵煙花升空之前，他已然向天空擡起了頭，顯然是猜到了我的禮物是什麽。
伴隨著破空的聲響一路升高，在天空散開的花火映亮了身旁人的眼瞳。
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照亮了整片桑海的天空。
半晌我才聽見張良說話，幾乎：“這就是讓陛下大悅的煙花嗎？”
“是啊。”我望著遠方映出煙花顏色的海面，“我來桑海前，向他提起過，我會在桑海放一場海上煙花，以此慶賀蜃樓完工。”
所以即便張良是整個桑海城裏、唯一做好準備來觀賞這片景色的人，亦站在了最好的觀覽位置上，也不會讓任何人抓住話柄。
“可為何、灼華姑娘要將此景送給良？”
他又在明知故問。
呼吸一滯，我狠命咬了咬舌尖，在疼痛的催促下，鼓起勇氣開口：“那自是因為，灼華心悅先生。”
要冷靜，灼華，你只是在說事實。這句告白之詞，就與邀請他來接管羅網一樣真誠。
可身旁的人自是不敢信的：“灼華姑娘莫要取笑良了。”
背景是仍在怦然綻放的煙花，我仰頭望著他，心臟狂跳起來。
“我與先生的私交中，可曾有過半句謊言？”我輕輕翹起一點唇角，露出微笑來，“我心悅於先生的容顏，亦心悅於先生的才幹。”
“灼華——”
此刻，我從身到心，大概都只能用一個「真誠」來形容。
“是一見鐘情。”
【29】
然後我就跑了。
……連飯都沒吃就落荒而逃了。
我的飯！今天的主菜可是香噴噴的燉羊肉！
【30】
望著少女倉皇失措離開的背影，張良站在原地，耳邊仿佛還回蕩著她那句嬌俏羞赧的「是一見鐘情」。
他想，如果她不曾毫不試探就邀請他加入羅網，不曾在宴客時認真享受每份食物，不曾將天下大同當作自己最喜歡的夢，不曾如此直白地向他表明心跡……
如果她能更像秦國公主，或不谙世事，或不知疾苦……
那他便不會罕見地亂了分寸，想要在此刻追上去了。
……不止是分寸。
連心也亂了。
【31】
我的燉羊肉！
只是想到剛才飄來的香氣，我就不自覺地緩下了腳步。走到海月小築入口的時候，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話說，我究竟為什麽要逃啊？
我只不過是向喜歡已久的人表明了心跡，既沒有想要得到他的回應，也不會因為他的拒絕、就放棄繼續招攬他加入我的陣營，僅僅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而已。
畢竟，萬一這次任務也以失敗告終，那下一次、我應該就不會再選擇「冷宮公主」這個身份了。
“公主殿下，請問發生了什麽事？”入口處的守衛緊張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來，應該跟趙高知會一聲。”
我回想了一下昨夜應該跟著我的人數，繼續說道：“他安排給我的人質量不行，死了六個。正好讓他派六劍奴來替換，或者掩日驚鯢八玲瓏，別再拿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小嘍啰應付我。”
“是。”
……然後我就調了頭往回走。
……希望一會兒再見到張良時，能直接跳過「為什麽我要扭頭就跑」這個話題。
不同於出來的時候，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慢，還把韓非顯現出來陪我聊天，反正一會兒我也要讓他跟張良見面。
心臟還是跳得飛快。
“灼華，”半透明的幽靈無奈地望著我，“你不是希望子房偶然發現我的存在嗎？”
“我只想讓他因為好奇而多關註我一點，可現在他分明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我小聲嘆了口氣，“這樣一來，他一定會因為想見你、主動來接觸我，滿是心思地試探接近，讓我逐漸產生他喜歡我的錯覺。”
“灼華……”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爬山爬到一半，看見一根繩索垂下來，我知道抓住繩索立刻就能到山頂，但也知道未來一定會被拋進谷底。”
“不可妄自菲薄啊，灼華。”韓非無奈搖頭，他忽然話音一轉，“你對子房、真的是一見鐘情？”
我又一次緩下了腳步。
“是也不是。”
我是從何時起開始認為「我喜歡張良」？
從《天行九歌》開始更新時起？還是從《秦時明月之諸子百家》初見時起？
都不是。
“我喜歡上他，大約是幼時在冷宮中，聽母親講起九公子的故事，提及他時起。”
是我作為灼華、還未因疾病而死去，未被系統綁定去往異世，未知曉這個世界原來有既定流動軌跡的時候。
似乎是聽懂了我話中隱藏的含義，韓非又把話題拉了回去：“一定不要妄自菲薄啊，灼華。”他安慰我道，“說不定，子房對你也是一見鐘情呢。”
我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像嗎？”
“……那就日久生情？”半透明的幽靈眨了眨眼睛，示意我去看路的盡頭、正在夜色中等待我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該想辦法幫女兒解決人生大事。”
誒誒誒？真的假的？
我其實是想要像早上吐槽赤練一樣，吐槽韓非說「嬴政都不著急、你急什麽」的，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自覺軟下了語氣，問他：“所以、我叫你一聲父親、你真敢答應嗎？”
“有什麽不敢的？”這一次，他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反正即便嬴政不願意，我也不會再死一次——有個仙女做女兒，這事可沒人能拒絕。”
“……說的也是。”
托他的福，我好像忽然冷靜下來了。
“不過，所謂的「解決人生大事」就不必麻煩了。他若是因感念與你的情誼，而被迫同意與我結為連理，那我還不如孤獨終老呢。”
相比起來，有錯覺也不錯，說明至少有著讓我能夠產生錯覺的前提條件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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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在海月小築等到張良來赴約的時候，我已近困倦得快睡著了。倒不是他來得晚，只是我昨晚本就沒有好好休息，下午又為了準備給他的禮物各種跑來跑去指揮，感覺完成了足有一年的運動量。
府衙的人說為了找我，他們有去小聖賢莊問詢，那張良應該是知道我夜不歸宿的消息的。如果他還聽說了城裏發現了一批新鮮屍體的消息，應該也能猜到我遇見了誰、經歷了什麽。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以公主的身份公然露面，這一次、雖然海月小築內依舊空無一人，甚至連並不露面的羅網也遠離了用餐的區域，但張良還是在開口時，喊了我“公主殿下”。
“先生還是喚我灼華吧。”讓他改口倒也不難，我實話實說道，“我其實不喜歡荷華這個封號，比起蓮花，我更喜歡桃花。”
對面的人便垂眸微笑起來：“是，灼華姑娘。”
天色將暗，我望向海面，盤算著距離太陽完全落山的時間，忽然又聽見他問道：“為何這次不在有間客棧？”
“先生明知故問。”我沒有看他，語氣平淡地提醒他，“扶蘇公子很快要來桑海，這裏的戒備只會更加森嚴。既然先生主動引火上身，那最好提前做好滅火的準備。”
張良沈默片刻，並不接話。我回頭看他時，就只見他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目光專註地望著我。一瞬的對視讓我差點抽氣出聲，慌忙躲開了他的視線。
什麽「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種程度已經根本無法用那種優雅的詞句來形容了，根本就是「色令智昏」啊！
他這才幽幽開口：“良有一事，想向灼華姑娘請教。”
“先生請說。”
“灼華姑娘的「神授」，是否屬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我楞了一下，重新把視線移回張良臉上，這才註意到他無比認真的神色。
下一秒我便幹脆搖頭：“不屬實，是假的。”接著是詳細解釋，“但不是完全假，「造紙術」與「火藥」並非是我所創，算是竊取了後人的成果。”
“後人？”
“幾百年後的人，他們是人而非神仙，所以並非「神授」。”
這一點明顯引起了對面人的興趣：“灼華姑娘可知未來之事？”
“寥寥而已。”
他擡起眼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醫術相關，灼華姑娘是否有所涉獵？”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先生是想讓我幫忙、去救墨家的醫仙？”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灼華姑娘的眼睛。”
……不，我雖不是兩眼空空，大多數事情想瞞過我、卻是相當容易的。
“可先生不是準備讓天明去請荀子先生出山嗎？”
“灼華姑娘神機妙算。”他並不為此驚訝，只是客套道，“只是我這位師叔年事已高，怕是並不容易請動。就連先前相國大人的拜訪，也是閉門不見。”
“可我去、他就會見嗎？”
我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能夠吸引荀子的特殊之處。
可對面的人卻直截了當：“若是灼華姑娘攜友人來訪，師叔定然不會拒之門外。”
……誒？
他知道了？知道我的朋友是韓非？
是流沙的衛莊或赤練告訴他的嗎？還是哪一次我與韓非同行的時候被他看見了？
無論因為什麽，我相當不願看到的事情都發生了。他會請我幫忙、主動接近我，並不是因為我本身，而是因為韓非。
但是這並不會影響我想要繼續執行計劃的決心，昨夜中了火魅術之後，在赤練瀏覽我記憶的同時，也讓我想起了母親的遺言。
她說，若是我遇到心上人，一定要將心意讓他知道。
“此事晚些時候再議，”我站起身來，“現在，先生還是先來看看我的禮物吧。”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燈籠，舉向高處向遠處揮動，而不遠處海面上做好準備的小船，立刻用同樣的燈籠向我回應了收到信息的信號。
“有幾個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可能沒有那麽好看。”
張良也站起身，他從我手中接過燈籠放回原處，又同我一起走到靠近海邊的圍欄旁。在第一朵煙花升空之前，他已然向天空擡起了頭，顯然是猜到了我的禮物是什麽。
伴隨著破空的聲響一路升高，在天空散開的花火映亮了身旁人的眼瞳。
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照亮了整片桑海的天空。
半晌我才聽見張良說話，幾乎：“這就是讓陛下大悅的煙花嗎？”
“是啊。”我望著遠方映出煙花顏色的海面，“我來桑海前，向他提起過，我會在桑海放一場海上煙花，以此慶賀蜃樓完工。”
所以即便張良是整個桑海城裏、唯一做好準備來觀賞這片景色的人，亦站在了最好的觀覽位置上，也不會讓任何人抓住話柄。
“可為何、灼華姑娘要將此景送給良？”
他又在明知故問。
呼吸一滯，我狠命咬了咬舌尖，在疼痛的催促下，鼓起勇氣開口：“那自是因為，灼華心悅先生。”
要冷靜，灼華，你只是在說事實。這句告白之詞，就與邀請他來接管羅網一樣真誠。
可身旁的人自是不敢信的：“灼華姑娘莫要取笑良了。”
背景是仍在怦然綻放的煙花，我仰頭望著他，心臟狂跳起來。
“我與先生的私交中，可曾有過半句謊言？”我輕輕翹起一點唇角，露出微笑來，“我心悅於先生的容顏，亦心悅於先生的才幹。”
“灼華——”
此刻，我從身到心，大概都只能用一個「真誠」來形容。
“是一見鐘情。”
【29】
然後我就跑了。
……連飯都沒吃就落荒而逃了。
我的飯！今天的主菜可是香噴噴的燉羊肉！
【30】
望著少女倉皇失措離開的背影，張良站在原地，耳邊仿佛還回蕩著她那句嬌俏羞赧的「是一見鐘情」。
他想，如果她不曾毫不試探就邀請他加入羅網，不曾在宴客時認真享受每份食物，不曾將天下大同當作自己最喜歡的夢，不曾如此直白地向他表明心跡……
如果她能更像秦國公主，或不谙世事，或不知疾苦……
那他便不會罕見地亂了分寸，想要在此刻追上去了。
……不止是分寸。
連心也亂了。
【31】
我的燉羊肉！
只是想到剛才飄來的香氣，我就不自覺地緩下了腳步。走到海月小築入口的時候，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話說，我究竟為什麽要逃啊？
我只不過是向喜歡已久的人表明了心跡，既沒有想要得到他的回應，也不會因為他的拒絕、就放棄繼續招攬他加入我的陣營，僅僅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而已。
畢竟，萬一這次任務也以失敗告終，那下一次、我應該就不會再選擇「冷宮公主」這個身份了。
“公主殿下，請問發生了什麽事？”入口處的守衛緊張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來，應該跟趙高知會一聲。”
我回想了一下昨夜應該跟著我的人數，繼續說道：“他安排給我的人質量不行，死了六個。正好讓他派六劍奴來替換，或者掩日驚鯢八玲瓏，別再拿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小嘍啰應付我。”
“是。”
……然後我就調了頭往回走。
……希望一會兒再見到張良時，能直接跳過「為什麽我要扭頭就跑」這個話題。
不同於出來的時候，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慢，還把韓非顯現出來陪我聊天，反正一會兒我也要讓他跟張良見面。
心臟還是跳得飛快。
“灼華，”半透明的幽靈無奈地望著我，“你不是希望子房偶然發現我的存在嗎？”
“我只想讓他因為好奇而多關註我一點，可現在他分明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我小聲嘆了口氣，“這樣一來，他一定會因為想見你、主動來接觸我，滿是心思地試探接近，讓我逐漸產生他喜歡我的錯覺。”
“灼華……”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爬山爬到一半，看見一根繩索垂下來，我知道抓住繩索立刻就能到山頂，但也知道未來一定會被拋進谷底。”
“不可妄自菲薄啊，灼華。”韓非無奈搖頭，他忽然話音一轉，“你對子房、真的是一見鐘情？”
我又一次緩下了腳步。
“是也不是。”
我是從何時起開始認為「我喜歡張良」？
從《天行九歌》開始更新時起？還是從《秦時明月之諸子百家》初見時起？
都不是。
“我喜歡上他，大約是幼時在冷宮中，聽母親講起九公子的故事，提及他時起。”
是我作為灼華、還未因疾病而死去，未被系統綁定去往異世，未知曉這個世界原來有既定流動軌跡的時候。
似乎是聽懂了我話中隱藏的含義，韓非又把話題拉了回去：“一定不要妄自菲薄啊，灼華。”他安慰我道，“說不定，子房對你也是一見鐘情呢。”
我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像嗎？”
“……那就日久生情？”半透明的幽靈眨了眨眼睛，示意我去看路的盡頭、正在夜色中等待我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該想辦法幫女兒解決人生大事。”
誒誒誒？真的假的？
我其實是想要像早上吐槽赤練一樣，吐槽韓非說「嬴政都不著急、你急什麽」的，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自覺軟下了語氣，問他：“所以、我叫你一聲父親、你真敢答應嗎？”
“有什麽不敢的？”這一次，他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反正即便嬴政不願意，我也不會再死一次——有個仙女做女兒，這事可沒人能拒絕。”
“……說的也是。”
托他的福，我好像忽然冷靜下來了。
“不過，所謂的「解決人生大事」就不必麻煩了。他若是因感念與你的情誼，而被迫同意與我結為連理，那我還不如孤獨終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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