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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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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

子彈打穿了天花板,槍被提艾雪拍到了地上。在她開槍的前一秒提艾雪及時阻止了她,子彈沒有打中她。

都柏林的頭瞬間出現在窗口下,著急之下觸手直接變幻成羽翼,一躍而上,飛進了房間。看見她沒事的那一秒緊張得直接抱住了她,抱得很緊。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震顫的心臟。

籍高燦憤怒,想要去拿那把槍,卻被突然而來的觸手把槍卷走,而他也被另一只觸手卷住了身體。觸手用力,將他的胳膊血管都卷出來了。

都柏林發怒了,松開女孩翛然盯著他,接著,直接將他甩向墻壁,籍高燦撞到墻上又倒下,都柏林扔不肯放過他,過去對著他臉砸了好幾拳。

而籍高燦的其他人也被他們這邊的人給制止住了,那些人變成了被要求蹲在地上的人。

慌亂過後房間安靜了下來。

一拳又一拳的落下,籍高燦臉都被砸爛了,直到他徹底沒有動靜後都柏林才肯放過他。

他手背上沾著他的血液,他有點嫌棄。

“沒事吧娜娜?有沒有傷到啊?”提艾雪著急問。海娜搖搖頭。

她緩緩走到都柏林身前,低頭瞧見他的手她直接握住,“都柏林醒醒。”

“為什麽要開槍?”他有點生氣。

“我不想讓他威脅你,我不想你殺人。對不起對不起。”她輕聲道歉。

他原本還很生氣,可看見她這個模樣心裏的氣莫名消了。

下面突然響了好幾聲槍聲。那裏的戰火還沒結束。

“柏林”,海娜雙手捧住他臉頰,“你聽我說,下面有人需要你救,就是剛才你打的那些人,他們是好人。”

“好”,他點頭,轉身就要走,海娜突然叫了他一聲,他回頭,說:“我知道,不殺他們。”然後又從窗戶跳了出去。

海娜緊跟著跑過去往下看。但都柏林的身影消失在屋檐內。

下去後都柏林將好幾個胳膊上綁著紅布的軍人打倒,但僅僅只是打趴下,沒有殺掉他們。

有幾個躲在最裏面的叛軍見形式不妙,轉而就朝樓上跑去,舉著槍往有人的房間跑,胡亂開了幾槍。

“他們上來了!還拿著槍!”人群裏有人大喊。

“什麽?什麽?”

好幾個人慌慌忙忙不知該怎麽辦,幾個軍人見勢把槍撿起來,在叛軍要跑到的前一刻他們先發制人,把叛軍全給抓住了。

而下面,都柏林只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將底下那些叛軍都給打趴下了,打下之後他就不管了,外面老莫他們就攻了進去,把那些叛軍都綁起來。

而後,他們開始清理那些屍體,基地漸漸開始恢覆過來,受了傷的人質被安排到病房去,由潘延銓跟其他的兩個醫護人員處理。

深夜。白梅帶著都柏林跟海娜來到潘智昂的病房。

“他怎麽還不醒?”都柏林問。

“他的傷已經好了的,傷好過後,我給他註射了疫苗,可是他沒再醒來。”

“什麽意思?”

“疫苗並不能讓特殊感染者一下子好起來,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能看到他的情況在好轉,只需要再經過一段時間照料,跟再幾次的疫苗註射,他就能醒過來。”

都柏林微微點頭。他知道白梅叫他來的意思,給他註射,還有,他要一段時間才會醒來,時間多長還不得知。

海娜在看著他,他知道,沒去看。

“明天我會把他放進實驗艙裏。”白梅說。

“嗯。”都柏林應著,右手默默牽住海娜的手,“媽我們先走了。”

“好,去吧。”

都柏林牽著她出了病房,回到房間。進來的那一刻突然地都沈默。

他們坐在沙發上,海娜拿了煙出來抽。

“娜娜。”

她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許久才開口,“我不想在這裏。”

不想在這裏每天看著不醒的他。

“嗯”,都柏林點頭,“明天我跟你回一趟家,去把家裏收拾好,回去之後,你就在那邊。”

煙被她拿在手裏,燃了好些煙灰,她傾身將煙灰彈進煙灰缸,抽了口。

“我能快點回來一定快點回。”

她一言不發,煙都抽完了,面無表情將煙頭丟進煙灰缸。

都柏林突然握著她垂在沙發上的手,拇指輕輕摩挲著。

“嗯?”

聽見這一聲,她才輕點一下頭,“嗯。”

都柏林笑了笑,將她抱進懷裏,揉著她頭發,她情緒不高,任由他弄著也沒什麽反應。

第二天,他們兩個一起回到海娜的家。一路過來沒有碰到變異人,聽老莫他們說,他們已經把大多數的變異人都抓到了一個地方,回來就是為了拿疫苗的。這裏很快就能恢覆。

到了家裏,都柏林先將客廳收拾了一番,又把拿來的吃的東西放進冰箱,後來去收拾她的臥室。

整個白天過去她都沒怎麽說話,直到晚上,都柏林做完晚飯,看見她悶悶低頭在自己對面吃,他去逗她,伸手去摸兩下她下巴,剛開始她還沒反應,後來惱了,筷子打他手,“別煩我。”

他無賴說:“我不煩你煩誰呢?”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煩人?”

“你沒發現的還多著。”

她“切”一聲,不感興趣,扒完那口飯起身回了房去。他把碗筷收拾完,轉身進去她臥室找衣服。

“我之前是不是留了兩套衣服在這?放在哪裏了?”

“自己找。”她不耐煩,趴在床上看手機。

翻著衣櫃的都柏林忽然停了下來,笑著回頭去看她。他覺得她後腦勺都在寫著我很生氣四個字。

都柏林走過去直接趴在她身側,“怎麽了呢我的寶貝?”

“幹嘛?別弄我”,她往旁邊挪,他一伸手就把她撈過來,轉而轉了個身,她就到了他身上。

他無賴地直接親她,剛開始她還往兩邊躲,後來被他按住頭,她打他胳膊,打著打著安靜了下來,緊攥著他的衣服回應他的吻,閉著眼睛眼淚就掉了出來。

明明心裏是難過,可表現出來的就是變成了不想理他的樣子,她控制不住。

冰涼的觸感從臉邊傳來,他將她的臉擡起,去擦掉她的眼淚,“沒事的,我媽說有可能一個月就能醒來了。”

她輕輕點頭,“我知道。”她又吻上他的唇。

那天晚上他們抱著彼此睡覺。

第二天早晨,都柏林開車離開了這裏,她聽見了汽車聲,沒有起來,閉眼聽著。

昨天說好了,她不送,不去看他要受的那些實驗。

回到基地,都柏林直接去找白梅。白梅將他帶到實驗室,他看見潘智昂已經在實驗艙裏面了。

白梅給他註射疫苗,他很快就睡了過去,睡前的一秒想的都是她。想到她睡覺時安安靜靜的樣子,生氣時臉紅紅的樣子,接吻時忘情的樣子。

-

晚上海娜突然醒了過來,看了眼時間,發現才淩晨兩點,睡不著了,她就坐起來,在窗邊發呆。

今天是都柏林離開的第二天。

聽雪子說,他們兩個挺好的,白梅跟潘延銓一直在照顧,中間他們也馬不停蹄地研制出了大批的疫苗,她打算過幾天下來看她。

軍人把其餘的疫苗都運輸了出去,給那些變異人註射,越來越多的人恢覆了正常。

窗外突然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下雨了,海娜將窗開了一個裂縫,往外看她才發現,是夾著雨的雪天。

原來已經到冬天了。

病毒爆發時是夏天,結束時已經來到冬天了,過去了這麽長時間。

海娜情不自禁將手伸出去,接住了幾瓣雪花。

-

五個月後。

電視機在播放,是一個新聞。

全市通知,目前為止所有人的感染者已經都變回了人類,整個城市已經逐漸在向正常的秩序恢覆,我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迎來更美好的未來。

希望全市的民眾與我們一起共同奔赴更加美好幸福的人生。

而各大高校也發出通知,由於本次病毒的突發導致本屆高三考生沒能參加高考,因此決定在兩個月後將重新組織一次高考。祝願本屆高考生都獲得理想的成績。

嘀——

電視機被關掉。海娜穿好衣服下了樓。樓下提艾雪正站在樓梯口,見她下來立刻笑了,遞給她一袋包子。

她們並肩走出居民樓,大馬路上都是熱鬧的人流,將近初夏,天氣開始熱起來。海娜穿了件簡單的黑色短袖t恤,頭發隨意散開,肩上仍斜挎著那個白色的帆布包。

她們要去圖書館看書學習。

按照以前她肯定不會願意去,不知道為什麽提艾雪提出的時候她就答應下來了,可能,是怕沒有他在的時間過得太慢。

走到半路,她們經過第一實驗區的大樓,海娜不禁停了一下,仰頭看向七樓。都柏林跟其他的三個特殊感染者被轉移到了這裏。

半年快過去,他還是沒有醒來,這段時間她挺忙的,只半個月去看一次。剛開始看到他靜靜躺在那心裏很難受,後來看習慣了。

“怎麽了娜娜?”

“沒事。”海娜搖頭,“走吧。”

她想,都柏林會在不久的將來,醒過來,她能等。

穿過馬路,周圍響著雜亂的鳴笛聲,還有聽不清的說話聲,交織在一起,陽光暖暖的灑落大地。

五個月過去,他們的生活又恢覆到了原本的軌跡。

很多人會談論,談論這次災難的驚險,感嘆自己還活著,感嘆身邊人還在,感嘆再次感受到如此溫暖的陽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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