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掉馬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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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掉馬倒計時
馮姝擦完餐桌, 一擡頭，瞥見蔣天明拿著報紙掩耳盜鈴，像個八爪魚, 鬼鬼祟祟地貼在女兒臥室門上。
馮姝：“……”
馮姝扔下抹布, 走過去扯住蔣天明的耳朵拉走他。
“疼疼疼！”蔣天明掙開馮姝的手，不滿地揉著耳朵, “你幹什麽！”
馮姝：“你問我？你幹什麽呢？多大年紀了, 還趴女兒門外偷聽。”
蔣天明不放心地看了眼蔣暖緊閉的臥室門：“清風和咱閨女很熟啊？”
馮姝繼續擦桌子：“是啊，小暖專業課是沈清風幫忙補的, 現在又來幫女兒練習覆試，這孩子真不錯啊。”
蔣天明扯開椅子, 郁悶地坐下, 眼睛一直瞟向臥室大門。
他忽然轉身看向馮姝：“誒你說，沈清風是不是對小暖有意思？”
“……”馮姝真受不了蔣天明這疑神疑鬼的磨嘰勁兒, “蔣天明, 你是不是更年期了？”
蔣天明：“……”
馮姝把抹布撇給他：“你要是閑的慌，跟我一起幹點活, 擦桌子，還有那邊的茶幾也一起擦了。”
“……”
中午，沈清風對蔣暖的模擬覆試練習結束。
蔣暖在房間裏整理知識點, 馮姝熱情地招呼沈清風到客廳吃水果。
“謝謝阿姨。”
“清風，你幫小暖覆試辛苦了，吃完午飯再走啊，”馮姝在廚房洗芹菜，隔著玻璃拉門看沈清風, “我多做幾個菜。”
沈清風背脊挺直地坐在沙發上，朝蔣暖半開的臥室裏瞧了瞧：“好。”
蔣暖家裏裝修風格偏淺色系, 白色的墻壁，米色的沙發和白色的地板，正午的陽光照進客廳反射出流光，顯得屋裏更加寬闊敞亮。
“咳咳，”蔣天明又拿著那張半年前的報紙慢慢悠悠地走來，在沈清風身邊坐下，和藹地笑，“清風今年多大了？”
沈清風吃一瓣橘子：“22了。”
蔣天明微笑臉：“家裏就你一個孩子？”
沈清風：“對。”
“一家三口都是本地人？”
“嗯，是的。”
“跟小暖認識多久了？”
“我們大一是一個社團的。”
“哦……四年了……你談過對象嗎？”
“……”
廚房切肉的馮姝聽了半天，忍無可忍地阻止他：“蔣天明，你別問那些有的沒的。”
“哈哈哈，叔叔好奇心有點重，”蔣天明笑著打馬虎眼，“清風別介意啊。”
沈清風撓撓後腦勺：“沒事。”
他看著蔣天明審視的眼神：“我沒談過戀愛。”
但現在正談著呢。
“哦——”蔣天明若有所思，“小暖住雙城的時候，你經常去她家裏嗎？”
沈清風插水果的動作一停，搖頭：“沒，不怎麽去。”
蔣天明目光銳利，捕捉到沈清風話裏的重點：“不怎麽去，就是也去過了？”
沈清風硬著頭皮：“嗯。”
何止去過，還一起睡過……
太陽逐漸上升，琥珀色的日光打著漩地轉進屋內，電視櫃旁睡覺的小貓被晃醒，張嘴打了哈欠，忽然睜開大眼睛，滴溜溜地鎖定沈清風，輕輕一跳，飛奔到他懷裏。
“喵喵～”
小貓夾子音叫，趴在沈清風的腿上晃動毛茸茸的長尾巴。
沈清風：“……”
蔣天明瞇了瞇眼：“小暖養的這只貓見外人就躲，對你倒是很親啊。”
“……”沈清風雙手尷尬地懸在半空，摸貓也不是，不摸也不是，他瞥一眼蔣天明，“可能因為我家裏也養貓吧。”
蔣天明笑裏藏刀：“前幾天我家來了個養貓的同事，小貓並不親近他，沖他一頓哈氣。”
沈清風：“……”
小貓一個勁地往沈清風懷裏鉆，沈清風低頭拼命擠眼睛，想讓貓咪趕緊離開他。
可貓不懂，反而更瘋狂地貼沈清風。
蔣天明皮笑肉不笑地望著沈清風。
沈清風背脊泛起一陣惡寒。
偏偏這時候小貓繼續煽風點火，直立身子，前爪搭在沈清風的胸膛，仰起大腦袋十分親昵地蹭他的下巴。
沈清風邊後仰躲開小貓的熱情攻勢，邊看向蔣天明，蒼白地辯解：“可能是我比較招小動物喜歡吧。”
蔣天明的笑容裏像是藏了塊萬年寒冰，快要凍死個人。
“我來啦！終於寫完了，”蔣暖歡快地從臥室跑出來，自然地靠著沈清風身邊坐下，“你們聊什麽呢？”
沈清風摁住懷裏亂撲騰的貓，表情一言難盡。
蔣天明呵呵一笑：“我們在說，為什麽你在雙城養的貓，害怕別的陌生人，卻對沈清風這麽親近。”
蔣暖：“……”
—t—
蔣暖和沈清風交往的事就這樣草率地公之於眾。
馮姝沒什麽意見，沈清風樣貌英俊，品學兼優，還是葉一丹的兒子，馮姝對他是相當滿意。
反觀蔣天明，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轉來轉去。
“你說說，小暖怎麽就談戀愛了呢，”蔣天明背著手，百思不得其解，“怎麽就戀愛了呢……”
馮姝抱著貓看電視，覺得蔣天明操心的多此一舉：“小暖都大學畢業了，談個對象不正常嗎，而且我覺得沈清風這孩子不錯，長得帥，品行也好，跟咱閨女挺合適的。”
“合適什麽，剛才吃午飯的時候我有一肚子話要問，你非在桌下踢我不讓我說，”蔣天明停住腳步，“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小暖呢？我得找她談談。”
馮姝好笑地看著蔣天明，朝門口撇了下頭：“她和沈清風去葉老師家了。”
蔣天明：“……”
女大留不住啊。
覆試那天，蔣暖發揮的很好。
考研最終錄取成績是初試成績x70％＋覆試成績x30％，蔣暖初試成績名列前茅，面試十幾分鐘穩定輸出，上岸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覆試結束，蔣暖走出北江傳媒大學，人群相擁著湧出校門，她忽然駐足，回頭望著校園裏的風光。
四月份天氣剛剛回溫，學校裏的樹晃動淺冒綠芽的枝梢，碧空萬裏，淡淡的陽光從象牙白的大樓傾瀉流淌，覆蘇校園裏的寸寸土地，一草一木。
這裏是蔣暖無數次在手機上搜索過的地方，魂牽夢繞了幾百天，可她真正踏進學校時，目及之處的建築並不如網上圖片那樣美輪美奐，但她內心卻仍似翻湧的海浪般驚濤澎湃。
她的夢想從此處開始，也即將在這兒實現。
過去幾百天的努力歷歷在目，考入北江傳媒的新聞傳播專業從一開始遙不可及的願望，到如今距離成功只差臨門一腳，蔣暖覺得一切都虛幻的像一場夢。
她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的心情。
驚喜，意外，害怕，雀躍……
重重情感交錯，像是盤根的藤蔓緊緊攀附著大樹向上纏繞生長，終有綻放鮮花的一天。
“蔣暖。”
一聲呼喚拉回蔣暖的思緒，她回身，看見沈清風站在人群盡頭，笑著朝她揮手。
沈清風逆著人流站的筆直，一身黑色帽衫，高挑的個頭出眾，陽光照在他濃黑短發上，像是月白淌過夜海，熠熠發光。
蔣暖笑了笑，朝他奔跑而去。
兩人手牽手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沈清風說：“下次來，就是咱們研究生新生開學報道了。”
蔣暖笑道：“是啊，想想就覺得高興。”
沈清風笑睨蔣暖：“我也是。”
蔣暖打趣他：“你應該早高興了吧，你可是九月份就保研上岸的學霸！”
沈清風搖頭：“不一樣。”
蔣暖：“哪不一樣？”
“因為，”沈清風牽緊蔣暖的手，“現在有了你呀。”
——
覆試結束後，雙城大學通知大四學生會學校準備論文答辯。
蔣暖拒絕了蔣天明車送，和沈清風約好一起回學校。
蔣天明：老父親心碎哭泣中……
蔣暖時間觀念很強，她先收拾好，背著白色雙肩包，托著粉色的行李箱在沈清風家樓下提前等他。
沈清風發消息給她，說自己還要收拾一些時間，讓她上樓等。
家裏只有葉一丹和沈清風在。
蔣暖進屋後，葉一丹又端水果又拿零食，熱情到蔣暖不知所措。
“吃個橘子，”葉一丹剝好橘子放在蔣暖手心裏，越看蔣暖越喜歡，“清風這孩子平時不會說話，性子冷冷的，他要是做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你告訴老師，老師幫你教訓他。”
蔣暖幹笑著點點頭。
沈清風哪裏是不會說話，他撩起人來可有一套！
葉一丹親昵地拉著蔣暖的手說了好多體己話，蔣暖一一點頭應和，眼神一轉，瞥見沙發旁幾張摞起的黃色長方形紙片。
蔣暖好奇，指了指：“老師，那個是什麽東西呀？”
葉一丹朝蔣暖手指的方向看：“害，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去年清風非說自己晚上會變成一只貓，我和他爸以為他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但這孩子說的頭頭是道，他爸就托人求了幾張符紙辟邪，不過他沒貼幾次，後來又說不用了，神神秘秘的。”
蔣暖心頭猛地一跳。
塵封已久的猜疑再次破土而出。
晚上變貓，符紙，沈清風各種奇怪的舉動……
沈清風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蔣暖又問：“老師，沈清風說過他是從什麽時開始變貓的？”
“他和他爸聊的時候我聽了一嘴，好像是一年前……大三下學期開學，”葉一丹沒當回事，“那時候他又要實習又要提交各種保研材料，我估計就是他精神過度緊張出現幻覺了。”
蔣暖沈思一下，眨眨眼：“老師，那些符紙可以給我嗎？”
葉一丹：“可以呀，但你要它做什麽呢？”
蔣暖微微一笑：“要讓某人現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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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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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蔣天明掙開馮姝的手，不滿地揉著耳朵, “你幹什麽！”
馮姝：“你問我？你幹什麽呢？多大年紀了, 還趴女兒門外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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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姝真受不了蔣天明這疑神疑鬼的磨嘰勁兒, “蔣天明, 你是不是更年期了？”
蔣天明：“……”
馮姝把抹布撇給他：“你要是閑的慌，跟我一起幹點活, 擦桌子，還有那邊的茶幾也一起擦了。”
“……”
中午，沈清風對蔣暖的模擬覆試練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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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姨。”
“清風，你幫小暖覆試辛苦了，吃完午飯再走啊，”馮姝在廚房洗芹菜，隔著玻璃拉門看沈清風, “我多做幾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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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蔣天明又拿著那張半年前的報紙慢慢悠悠地走來，在沈清風身邊坐下，和藹地笑，“清風今年多大了？”
沈清風吃一瓣橘子：“22了。”
蔣天明微笑臉：“家裏就你一個孩子？”
沈清風：“對。”
“一家三口都是本地人？”
“嗯，是的。”
“跟小暖認識多久了？”
“我們大一是一個社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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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切肉的馮姝聽了半天，忍無可忍地阻止他：“蔣天明，你別問那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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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蔣天明審視的眼神：“我沒談過戀愛。”
但現在正談著呢。
“哦——”蔣天明若有所思，“小暖住雙城的時候，你經常去她家裏嗎？”
沈清風插水果的動作一停，搖頭：“沒，不怎麽去。”
蔣天明目光銳利，捕捉到沈清風話裏的重點：“不怎麽去，就是也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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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小貓夾子音叫，趴在沈清風的腿上晃動毛茸茸的長尾巴。
沈清風：“……”
蔣天明瞇了瞇眼：“小暖養的這只貓見外人就躲，對你倒是很親啊。”
“……”沈清風雙手尷尬地懸在半空，摸貓也不是，不摸也不是，他瞥一眼蔣天明，“可能因為我家裏也養貓吧。”
蔣天明笑裏藏刀：“前幾天我家來了個養貓的同事，小貓並不親近他，沖他一頓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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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最終錄取成績是初試成績x70％＋覆試成績x30％，蔣暖初試成績名列前茅，面試十幾分鐘穩定輸出，上岸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覆試結束，蔣暖走出北江傳媒大學，人群相擁著湧出校門，她忽然駐足，回頭望著校園裏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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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夢想從此處開始，也即將在這兒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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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的心情。
驚喜，意外，害怕，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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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暖。”
一聲呼喚拉回蔣暖的思緒，她回身，看見沈清風站在人群盡頭，笑著朝她揮手。
沈清風逆著人流站的筆直，一身黑色帽衫，高挑的個頭出眾，陽光照在他濃黑短發上，像是月白淌過夜海，熠熠發光。
蔣暖笑了笑，朝他奔跑而去。
兩人手牽手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沈清風說：“下次來，就是咱們研究生新生開學報道了。”
蔣暖笑道：“是啊，想想就覺得高興。”
沈清風笑睨蔣暖：“我也是。”
蔣暖打趣他：“你應該早高興了吧，你可是九月份就保研上岸的學霸！”
沈清風搖頭：“不一樣。”
蔣暖：“哪不一樣？”
“因為，”沈清風牽緊蔣暖的手，“現在有了你呀。”
——
覆試結束後，雙城大學通知大四學生會學校準備論文答辯。
蔣暖拒絕了蔣天明車送，和沈清風約好一起回學校。
蔣天明：老父親心碎哭泣中……
蔣暖時間觀念很強，她先收拾好，背著白色雙肩包，托著粉色的行李箱在沈清風家樓下提前等他。
沈清風發消息給她，說自己還要收拾一些時間，讓她上樓等。
家裏只有葉一丹和沈清風在。
蔣暖進屋後，葉一丹又端水果又拿零食，熱情到蔣暖不知所措。
“吃個橘子，”葉一丹剝好橘子放在蔣暖手心裏，越看蔣暖越喜歡，“清風這孩子平時不會說話，性子冷冷的，他要是做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你告訴老師，老師幫你教訓他。”
蔣暖幹笑著點點頭。
沈清風哪裏是不會說話，他撩起人來可有一套！
葉一丹親昵地拉著蔣暖的手說了好多體己話，蔣暖一一點頭應和，眼神一轉，瞥見沙發旁幾張摞起的黃色長方形紙片。
蔣暖好奇，指了指：“老師，那個是什麽東西呀？”
葉一丹朝蔣暖手指的方向看：“害，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去年清風非說自己晚上會變成一只貓，我和他爸以為他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但這孩子說的頭頭是道，他爸就托人求了幾張符紙辟邪，不過他沒貼幾次，後來又說不用了，神神秘秘的。”
蔣暖心頭猛地一跳。
塵封已久的猜疑再次破土而出。
晚上變貓，符紙，沈清風各種奇怪的舉動……
沈清風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蔣暖又問：“老師，沈清風說過他是從什麽時開始變貓的？”
“他和他爸聊的時候我聽了一嘴，好像是一年前……大三下學期開學，”葉一丹沒當回事，“那時候他又要實習又要提交各種保研材料，我估計就是他精神過度緊張出現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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