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後記1

關燈
後記1

游廊內一道身影快速奔跑而過, 寒冬天額角沁汗,急匆匆推開門暖氣一熏氣喘籲籲沒能即時說出話來。

“情況怎麽樣了?”許淵幾乎是門推開的瞬間站了起來,面容焦急從喬微離開後眉頭就沒松開過, “宮裏鬧起來了嗎?”

樂安緩了幾口氣,咽下分泌出的口水,皺著臉斷斷續續道, “沒, 沒鬧起來,成了!成了公子!”

許淵呆呆站在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視線落到樂安喜極而泣的面孔回過神來, 扶著桌子坐下敲著發軟的腿,哽咽了片刻半句話沒能說出來。

一切結束了,擔心受怕的日子過去了, 往後能安穩的生活了。

“喬微人呢?”許淵連忙問。

“奴才這就不知曉了,宮裏頭具體的情況還未傳出來,不過公子您放心,二小姐是不會有事的。”樂安連連安慰公子。

剛放下的心又高高懸了起來,許淵當即取過披風系好,“塵埃落定那群人不敢有什麽大動作, 我出去看看。”

“公子, 還是再等等吧, 大批的護衛從宮裏撤出來, 街上並不安全。”樂安不讚同地擋住了公子去路。

雖他只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奴才, 卻也是能明白五殿下登基大典未舉辦,不乏有人虎視眈眈懷揣怨氣的人等著搞破壞, 貿然出現在混亂的地方,容易遭人毒手。

“二小姐的姐姐和母親在宮裏, 二小姐交好的朋友也在,定然不會讓她出什麽危險。”樂安有理有據安撫,扶著許淵坐下,“再等等,二小姐肯定就回來了。如果傍晚前見不著,奴才去幫您進宮問問。”

“樂安聰明了不少嘛。”喬微滿身寒氣的推開門,路上折騰下來吹的青頭紫臉,眼睛卻亮晶晶含著細碎笑意。

許淵快速脫掉了女人身上的外氅,摘了沾雪的絨帽,拉著她到火爐邊取暖,“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頭疼不疼啊?”

兩位主子要談話,樂安識趣的默默退下,把屋內空間留給她們。

“頭不疼腿不酸的,我可是時刻記得答應你的事,把身體放在第一位。”詐入暖室身體反火,臉蛋兩坨紅紅的像刻意抹了胭脂。

寒氣驅散喬微湊近許淵暧昧地撞了下他肩膀,“我答應你的事,全做到了吧。”

許淵雙眸覆上一層水霧,抿成一條直線的唇還是無法控制顫抖著,猛地摟住了喬微埋首在她肩處。

“嗳,接下來新帝登基有的忙嘍。”喬微拍著他後背,得意地翹起唇角,“我也算是功勞一件,向聖上求娶她的弟弟......說是有些高攀了,但想來聖上有成人之美,應是應允的。”

夜裏頭傳來悠揚悲哀的鐘鳴,千家萬戶紛紛亮起燈光,點亮了整個長樂城。

喬微推開窗戶,墨色的長發隨著動作順滑的落到身前,往裏灌的冷分吹的皮膚發皺。鐘鳴止,遠處天邊恍如白晝,先帝駕崩,恐怕宮內亂成了一團。

今夜又有多少人恐慌枯坐,又有多少人把酒高歌,唯獨她能偷得閑暇能安生睡一晚。

回想起過往種種,恍如大夢一場,不真切竟是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命運是從何時起潛移默化改變了她的想法,推動著她成為完成故事的最後一波浪濤。

肩膀搭上了一只溫暖幹燥的手,喬微側頭,唇上落下一吻,許淵斂眸再自然不過的伸手替她拉下窗戶,“明日你要早起入宮,又是許多麻煩事,早些歇息。”

喬微撥開許淵鬢邊碎發,拇指擦過他微不可察發紅的眼尾,“難過了。”

“母皇再如何她還是我的母親,我始終無法做到對她的死無動於衷。對她我期盼過,失望過,憎惡過,突然她死了,一切情緒忽然無處發洩,白白多了幾分惆悵。”

許淵眷戀依賴的閉著眼蹭著喬微掌心,毫無保留將全身心托付她,“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會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對嗎?”

身份的轉變許懷月宮外的親王府空了出來,親王府的規格要比官員府邸好上不止一星半點,喬微打著算盤不止想要許懷月的弟弟,還想要她修葺精致的府宅。

想要是想要,但說不能那麽說,不然顯得她連吃帶拿形象多不好。

一直等到先帝入皇陵,新帝登基大典結束,喬微才溜達著入宮琢磨著盤算已久的小算盤。

新的帝王新的變動,路上喬微碰到不少前去向許懷月匯報工作進度的官員。四品的少卿官職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和和氣氣上下都能說得上話,喬微是那麽想的。

抓貪官的事鬧的大理寺名聲挺差,喬微更是人見人繞道,早就習慣了同僚的視而不見,見而繞道的態度。

今天是奇了怪了,一個個大老遠看到她屁顛顛跑過來打招呼寒暄,甚至有幾個喬微都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裏冒出來,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情切的喊她喬少卿。

喬微一般不與人結仇,誰同她和善便以相同的禮儀回過去。有的因為之前避諱的態度面露羞澀,談話間多帶著討好奉承,見她沒故意刁難松了一口氣。

紫宸殿外大家夥兩只眼睛看的可是真真的,誰不知道先帝猝暈根本沒有聖旨,不過是誰先找到玉璽誰先寫罷了。眼前這位可不就是自己寫了聖旨蓋了印章,硬生生在豪傑雲集處將五殿下送上了皇位。

穿著官袍看起來弱不禁風,抽刀砍郡王可一點不手抖,血腥的場面多少和書本打交道的文官一輩子沒瞧見過幾次,屬實是唬住了人。

閑談著入了宮,還未見到許懷月就已經口幹舌燥,喬微想要是天天打交道說那麽多話,那她得躲在家裏不出去了。

禦前的太監由元德擔任,聽說大太監大病一場身體徹底垮掉,許懷月仁慈送他出宮養老。吃了一刀的苦,攢了一輩子的財,哪怕出宮生活質量不會比在宮裏差多少。

元德見到喬微來笑呵呵上前迎她,他看的可不是喬微身上的功勞或者官職,而是這是公子未來的妻主。

他道,“陛下知道您會來,讓您到後直接進去呢,喬左丞也在裏頭呢。”

阿姐也在,那就更好辦了。

進入殿內窗明幾凈,空氣中飄著淡淡雅致的香薰,和先帝在時完全兩種風格。

許懷月和喬詩霜似乎剛在商談著什麽事,許懷月還在南陽時喬詩霜便暗中扶持相助,一起走過來的情分不一般。等朝堂穩定,外加上喬詩霜不容忽視的才能,成為頭部官員是可見得的。

她們談論不避諱著喬微,喬微自覺往邊上一站不打擾她們,過了一會後結束了談話,敲定了關於皇陵的具體事宜。

一旦話題無關於正事許懷月的態度輕松親切許多,身著明黃色象征著權力的服飾坐於高位,笑著同喬詩霜道,“我大概是知道你妹妹所來求何事了。”

喬詩霜莞爾一笑,看向阿妹的眼中是忍不住的欣賞。

喬微走上前規矩行禮,“陛下,微臣明白國喪三年內皇家子嗣不得嫁娶,故而前來是有其他事相求。”

許懷月點頭,“說說看。”

“微臣聽聞陛下要封三公子為親王,親王自然是要有親王府邸。陛下所居住過的地方福澤深厚,不如就那處賜t給三公子居住吧。”

喬微做足了功課在長樂城內轉悠打探了一圈,能賞賜的宅院對比之下可沒有現在的親王府好。既然都是要賞賜府邸,不如給許淵挑個最好的,住那麽久了習慣了,省的搬來搬去。

“你看看你這妹妹。”許懷月無奈搖頭,“知道國喪期間禁嫁娶,倒是跑我這兒來要宅子了。”

逗趣的問道,“你如今還跟著父母居住,朕本是想賞賜你府邸,你喜歡就把親王府賞給你好了。”

喬微連連擺手,“親王府的規格微臣受不起,陛下還是賞賜給三公子吧。”

“這話朕怎麽就聽不明白了,喬詩霜你來給朕分析分析。往後你妹妹娶朕的弟弟,是要往朕的弟弟家中住?”許懷月疑惑。

向來是丈夫嫁往妻主家,可還從未聽過妻主上丈夫的門,傳出去得是頭一份。

喬詩霜不稀奇,替喬微解釋道,“阿妹性格無拘無束,不在意旁人閑言碎語,倒也是符合她的作風。”

“喬微你可要想清楚了,成婚過日子往後避免不了摩擦,住的不是自己的地方,到時候許淵趕你出門怎麽辦?”

喬微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不以為意的賣乖道,“三公子趕我,那微臣只能來皇宮跟陛下哭訴,求陛下主持公道了。”

許懷月撫掌大笑,連連道喬微是個妙人,當即下了旨意冊封許淵為親王,將親王府賜給了許淵。

寒冬酷暑熬過去便是萬物覆蘇的開春時節,前朝遺留下的侍君送入皇陵為先帝守靈,君後頤養在宮殿中無召不得出,貴君則是依照許懷月所言的先帝遺願殉葬了。

一行身負枷鎖的罪人悄無聲息離開了長樂城,官兵的催促下跌跌爬爬往前走。

襤褸的衣衫處處漏風,透過雜亂擋臉的頭發依稀能辨認出是當年風光無限的廢太女。如今只能淪落為可憐的階下囚,草芥般流放至荒蕪之地。

許湘雲惡狠狠瞪了眼身後半死不活的宓心,當日宓心逃是逃了,但想要抓可可謂是動動手指的事。廢太女一派的人皆被許懷月以雷霆手段捉拿扣押,收拾行囊跑都來不及跑。

春寒料峭,再多的仇恨不敢挨不過身上的苦,許湘雲咬著後槽牙眼神很厲,耳畔是從前瞧都瞧不上的官兵呵斥她前行的速度。

只要不死,遲早有一天......

山間必經之路上停著一輛等候已久的馬車,官兵停下看清楚馬車上懸掛著的標識,擠滿笑容狗腿上前打招呼。

繡有精美花紋的簾子被一只素手掀開,喬微彎著身子在徐娥的攙扶下了馬車,理了理煥然一新的紫色官袍,多情上翹的桃花眼帶著如沐春風令人心情舒朗的笑意。

“各位辛苦了,傳聖上口諭。”

一眾官兵跪了下去,許湘雲不情不願被摁著肩膀強行跪下,倔強不服地擡頭瞪著喬微。

“聖上體恤你們前往荒蕪之地路途遙遠,變故眾多,特批可就地解決罪人許湘雲,每人回城後可領五兩辛苦錢。”

官兵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動彈。許湘雲是被廢成罪人,可大家夥是見過許湘雲權勢滔天的時候,骨子裏對階級的畏懼沒能讓她們動手。

喬微不著急也不催促,靠坐在馬車前室等著她們想明白了動手,不單單是為了殺許湘雲解決後患,更是為了立威,讓她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帝王。

“成王敗寇我沒什麽好說的,不過許懷月的肚量太小,迫不及待想置我於死地是害怕我有朝一日......”

嘲諷截然而止,喬微側過頭看向遠處綠油油的青山,等刀割聲停下,棕色的泥土染成了黑色,才不緊不慢起身。

“各位請回城覆命吧。”

每每上朝喬微跟看劇似的樂的清閑,這個說說她覺得有道理,那個說說她也覺得沒問題,再隨大流拉拉要撞柱子以死相逼的臣子,跟鬧著玩似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每天起太早,屁顛屁顛的趕到宮門差點關上不給她進去,還有一次實在是天氣太好太適合睡覺,急匆匆趕到殿門已經關了,還是元德帶著她走的側門溜進去。

丟人,但改不了。

要說心裏頭憋著一股氣要往上爬,那人家動力滿滿每天用不完的精氣神,面前吊著一根胡蘿蔔的騾子能跑不快麽。

但喬微有啥追求,都得許懷月恩準能娶許淵了,只要不犯渾搞什麽謀反的死罪,單憑奪嫡出的那份力氣夠保她一世榮華富貴。

又是吵吵鬧鬧的一早上過去,戶部和工部為了點經費急眼的差點打起來,關乎於自己老娘的事可就不能看熱鬧了。

喬微抱著喬素華腰給人往後拉,喬詩霜夾在戶部尚書和喬素華之間兩頭調解。

算是知道為什麽喬素華一大把年紀身體還如此硬朗,動不動就擼袖子為經費和戶部的幹架,幹完戶部幹多嘴陰陽禮部,連帶著扇兩巴掌看熱鬧的刑部和吏部,兵部呢......算了,體格比較大,喬素華還是不傻的。

一早上的運動量比上喬微一天的了。

沒了外界威脅安穩了幾天,那群古板的老臣心中雖認可許懷月治國能力,卻迂腐的糾結起名不正言不順的事,外加上許懷月山上流著異族血脈就更覆雜了。

朝堂上明裏暗裏提了好幾次,鬧的許懷月龍顏大怒,偏又拿她們沒辦法。打不得罵不得,有些甚至是三朝的內閣老,更為德高望重。

質疑不是什麽稀罕事,不論那天是誰登上皇位都會走這一遭,質疑的人影響力大那就不一樣了,一言一語足以煽動追隨她的弟子,一旦人心渙散對統治者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喬微本來以為沒什麽自己的事,下朝後趕著去工位打了卡就回家補覺呢,還沒出大殿被元德請到紫宸殿見聖上去了,進去一看喬詩霜也在,立馬明白了喊她們來是所為何事。

內閣老有個當女兒般看待的得意門生,希望喬微能請她去勸說內閣老。

喬微不解地眼巴巴看了看許懷月,又瞧了瞧喬詩霜,“微臣愚鈍,還請聖上明說,什麽樣的人要我來請才行?”

許懷月,“葉曉楠。”

好家夥,不管過去多少年聽到熟悉的名字手掌依舊隱隱泛疼。

當時喬詩霜去了弘文館並未在國子監呆多長時間,而其他人許懷月並不信任,篩來篩去就只有喬微最適合,又和葉曉楠有一定的師生情誼。

請,喬微是沒什麽意見,不過她自認為在葉曉楠那兒沒留下什麽好印象,人家不一定賣她人情。

但聖上提要求她沒法拒絕,只能應了下來。

站到國子監門前時喬微恍如隔世,那些年在國子監的點點滴滴還歷歷在目,仿佛她還是那個整天想著如何玩耍逃課屢教不改的不良學生。

為表鄭重喬微是穿著官袍來的,鮮艷的紫色格外紮眼,代表著權力和身份的象征。來往的國子監學子紛紛駐足,眼中流露出渴望,同時猜測是哪位官員。

葉曉楠正在授課,喬微看了眼後不打擾的站到了門外,只可惜太過於顯眼惹得教室內的學子心神不寧。葉曉楠看到她便知道來是為什麽,裝作沒看見自顧自的授課。

周遭一切還跟原來一樣,就連花草樹木都未變幾分,喬微坐在游廊邊靜靜感受微風吹拂,深深吸了口氣,這兒是個難得安靜之處。

“你過來一趟倒是輕松,被她們看見心跟著你走了。”

喬微睜開眼睛對上葉曉楠,起身恭敬作揖,“老師許久未見。”

葉曉楠手裏拿著戒尺和書本,喬微默默移開了眼睛,不動聲色將手背到了身後。

“官場上那套虛偽的作風別拿到我面前來,我知道你所來何事,只是師長她老人家脾氣固執,我不一定能勸得動。”葉曉楠直白道。

“老師願意幫忙,學生已經感激不盡,結果如何學生都記得您的這份恩情。”喬微再次作揖道。

“你在國子監的時候可沒給我省心,不僅自己溜出去玩,還帶著三公子一起出去,攪的整個國子監天翻地覆。”葉曉楠嚴厲的面容忽然柔和了起來,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也是沒想到,你們這群人如今成了朝中砥柱。”

“等洪雪嵐出征回來,我定然將她們喚來和老師好好聚聚。”喬微。

“你們不給我惹麻煩,說出去丟我臉面就夠了。”葉曉楠。

喬微輕笑,與葉曉楠走在光影錯落的游廊下,陣陣書卷的香氣襲來,耳邊t是莘莘學子朗朗讀書聲,一切朝氣蓬勃,充滿生機。

“其實學生有一件事不明,老師為什麽會願意去勸說閣老?”

葉曉楠語氣平淡,“我與師長的理念不同,師長認為許家的江山就該許家人繼承統治,所以對聖上血脈一事耿耿於懷。

而百姓不會在意頭上的帝王是誰,只會在意今年的收成多少?賦稅如何?又出了什麽利民的政策?”

“對我來說,誰當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上皇帝後如何對待百姓,如何治理國家。”

“老師是認可聖上功績的。”喬微說。

“說認可聖上,倒不如說認可扶持聖上的你和喬詩霜,作為臣子不僅要為陛下分憂,更要勸阻陛下勤政愛民,必要時以死相諫。”葉曉楠目光灼灼。

喬微心虛地移開目光,古人有不同尋常的膽魄氣量,為了黎民百姓可以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不得不讓喬微為之嘆服尊重,但喬微自小接受的教育是生命誠可貴,要她勸誡聖上那倒是可以,要死諫,那不行。

不過一些話在心裏想想就行,跳過話題後退一步作揖,“那就拜托老師去勸說閣老。”

國子監門口停了輛青帳馬車,門簾和窗簾繡了低調精致的蘭花圖案,晃動間散發出淡淡幽香。

許淵撩開簾子看了眼,恰好碰上了往外走的喬微,頓時她腳步輕快了許多,臉上的笑意也控制不住擴散。

上了馬車後嗅到了令人熟悉舒心的氣味,喬微在許淵身邊坐下,自然的牽過他的手握在掌心,“剛才去見了葉老師,交談間她還記得我拉你翻墻頭的事,你說當時怎麽就膽那麽大跟我走了呢?”

記憶一下被勾回到曾經,墻頭上耀眼奪目的活潑女子為他停留片刻,向他伸出了逃出牢籠的手。對墨守成規小心謹慎的許淵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體驗,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許淵眼中浮現一抹溫暖,似乎回到了當時被拉上墻頭,身後追著夫子心跳如鼓的緊張時刻。

他緊緊回握住喬微的手,五指不容抗拒地擠進她指縫間交握。

“你拉住我了,我就跟你走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